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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鱼果真喝醉了!
她茫然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两下,一不小心向后跌去,一点红无奈地叹了口气,动作倒是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她,搂住了她的腰,好不叫她跌到地上去。
作为一只非常明白怎么撒娇的小狐狸,李鱼对蹬鼻子上脸这事可谓是纯熟极了,一点红一搂住她,她嘤咛了一声,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整个人都好似融化了一样,原地瘫倒不肯起来。
……还顺便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大玩具一点红的窄腰和他贴贴。
他的腰窄而有力,肌肉紧实,抱起来实在叫她爱不释手,至于一点红……他再不习惯被人拥抱,连着几天被她黏来黏去,也有点麻木了,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心。
或许这就叫脱敏疗法?
总而言之,一点红在不知道第多少回揩油之后,彻底放弃了治疗,任她怎么抓怎么抱都神色不变。
李鱼又打了一个酒嗝,脸色嫣红,眼神迷蒙,又在一点红怀里蹭蹭贴贴,媚态横生,眼波乱飞。
一点红却是连一眼都不肯多看她。
他本就是这样的,没有盯着女人看的爱好,认识李鱼之后,更是觉得,这样的女人当真还是少看为好。
有句俗语,叫做“温柔乡,英雄冢”,意思就是说,女人的温柔乡就是男人的坟墓。
江湖上还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卖命的活儿,绝不能交给有妻子的男人来做,因为只有没有牵挂,人才足够的冷,才不会失败。
当然了,世界上的老话俗话虽多,但一点红听过,大都觉得是放屁。
什么温柔乡,英雄冢,一个男人的意志堕落,或许是因为女人,或许是因为金银财宝,或许是因为斗鸡走狗……然则一切的根源,必是在于是他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罢了,既然已天天自诩为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事情却只会怪女人,实在可笑得要命。
他之所以不敢多看李鱼,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再起坏心思。
一个这样的女人,和他这样一个男人,能够认识本就是一种错误。
他浑身是伤,浑浑噩噩,活过一天是一天……落魄至此,凄楚至此,又有什么资格去肖想这样一个女人呢?
他不是浪子,不想玩那种一期一会的游戏。
既然如此,他需要做的,就是助她找到那和尚复仇,事情了了之后,他们二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回她的家,他卖他的命,从此之后,再无瓜葛。
一点红面色平淡,将怀中软成一滩的女人直接拦腰横抱起来,放在榻上,好让她自己去睡吧。
只可惜,这温柔动人的大美人,喝醉了之后却一点儿都不省事了,相当之烦人,拉着一点红的衣服角不肯放手,一点红心狠极了,拽着自己的衣服角慢慢地从李鱼手里拽了出来,转身就要去院子里。
李鱼就从喉咙里发出那种呜嘤嘤的声音,只让人觉得可怜得要命,一点红的脚步僵在原地,他皱着眉正要说话,却听见李鱼已经爬起来了,有点口齿不清地说:“你要去哪里啊,我也要去……”
一点红:“…………”
他没有任何法子,只好道:“我就在屋子里,你睡吧。”
她这才放下心来,缩进了被子里。
一点红既答应了,自然不会食言,又自己一个人坐在了桌边,自饮自酌起来,他酒量相当不错,只这一小坛陈年女儿红,完全不在话下。
酒喝了大半,天也黑了,今夜夜朗星稀,明月当空,若说喝酒,也的确是个喝酒的好时候。
忽然之间,清凉的夜风送来一阵淡淡的花香,李鱼嗅了嗅,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手……好在一点红没看到这奇怪的行为。
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一点红还在窗边,一人独饮,听见身后的动静,也不回头,只淡淡道:“你醒了。”
李鱼“嘤!”了一声,坐在床榻边上不穿鞋乱晃脚。
本来嘛,现在已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可李鱼这才刚刚睡醒,又怎么睡得着,她又从榻上跳下来,坐在一点红的身边吃桌子上放的雕花蜜饯。
正在这时,李鱼吃蜜饯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她朝外头看了一眼,道:“……我听见有女子的哭声。”
一点红皱眉。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鱼就已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径直往外头走去,一点红正要叫住她,却见她脚步还有几分虚浮,面上的嫣红也没完全散去……
合着酒还没醒啊?
一点红有点无奈,见她已晃晃悠悠地走出去了,只要顺手抓起了自己的剑,沉默地跟在了后头。
她果然还没彻底酒醒。
她不喜欢穿鞋子,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踩在潮湿的青草之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她东晃晃、西逛逛,又从地上摘了野花来,别在自己的耳边,一点红双手抱剑,一直站在不远处,既不上来和她一块胡闹,也不制止她的行为。
她给自己的大辫子里装饰上野花,又回过头来,朝着一点红嫣然一笑。
一点红呼吸瞬间一窒,久久移不开眼。
不错、不错,她本就有这种魔力的,能叫人移不开眼。她本就是最糜艳的花朵,叫每一个碰到她的男人,都忍不住想要采撷,攫取。
李鱼已朝他走了过来。
她走起路来,也是极美的,娉娉婷婷,一根乌黑的发亮的大辫子乖顺地垂在她身前,随着她的步子一晃一晃,像是狐狸的大尾巴一样蓬松柔软,那朵尾巴的缝隙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装饰上了一朵大的木芙蓉。
一点红双手抱剑,就站在原地,等着她向他走来。
或许是这月光太皎洁,或许是这夜色太暖,他看着李鱼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冷峻的棱角竟也显得柔和了几分。
他已经做好了接住她的准备了。
而李鱼也一点都不出乎意料,走到他跟前就已软了身子,软绵绵地往他怀里倒,一点红佁然不动,顺手就接住了她,只用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肢,让她稳稳地落入他怀中。
李鱼抬头,眼角似有春水荡漾,她的手一晃,忽然自她的头发上摘下了那朵木芙蓉,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下一秒,那朵木芙蓉已别在了他的腰间,绽放在黑色的布料之间,她微凉的手指自他腰腹间的肌肉上一掠而过,一点红面色骤变,几乎在瞬间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背上青筋暴出,连手臂上的肌肉,都好似已一条条的凸起来了。
李鱼无辜地眨了眨眼,喃喃道:“这花好漂亮,正好衬你,我想送给你~”
一点红的手骤然收紧,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了自己手心里。
她眼角红红的,嗔道:“红先生,你捏疼我了。”
她睁圆了眼睛,眼尾又有点下垂,又无助、又纯洁地看着他……简直无辜极了,像一只被恶狼叼住的小绵羊,楚楚可怜,叫人心悸。
一点红的胸膛忽剧烈的起伏了两下,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李鱼,李鱼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女人调|戏了,而且“花真漂亮正好衬你”这种话吧,怎么听怎么觉得很土,很老套……
一点红:“…………”
他的神色骤然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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