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议会制”的争论
谢明渊对待那些被看管起来的官员们则暂时按他手里的名单分别关押起来。
他先对那些无辜遭受牵连的官员们感到抱歉,惊扰了他们,便请他们到皇宫的某些宫殿里暂时先关着。
然后根据皇家暗卫的记录,和他自己影卫的资料、有命人查了一遍后,确认其真的无辜后,才将他们从皇宫里放了出来。
至于……那些已经做过祸国殃民的事的奸佞们,他们则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他们全都被关进大牢里。
虽然,当中的确有伪装奸佞,打算以身为舟,只为救百姓的人,但那也只是少数。
查清后,他们也被放了出来。
而后,谢明渊就命人去把各个世家大族的掌权人,在京握有地方兵权的不屑于参加许箐箐登基大典的武将,以及那些富有名望的、德高望重之辈给请了过来。
那些人对这一系列的发展也感到挺迷茫的。
造反这就这么简单的成功了?
不是儿戏?
不是说造反都会导致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的吗?
他谢明渊怎么做到几乎不死一人,而控制了整个京城,造反成功的?
还是说她许箐箐实在太拉胯了?
有些走的和谢家比较近的,例如恰巧在路上碰见谢家马车的崔家家主,怀揣着迷茫,过来询问谢老家主谢尧卿。
“谢兄,你们家玉树想称帝?”崔家家主好奇道。
谢老家主谢尧卿他接到消息时,也很迷茫,不是说从长计议的吗?五郎动作怎得如此之快。
但脸上却不露出半分的怯。
“不,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谢老家主谢尧卿神秘地笑道。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骑着马凑过来,掀起谢家马车车窗帘幕的徐家家主问道。他刚刚只听见谢老家主的后半句话。
谢老家主谢尧卿笑而不语。
“老喽,老喽,这天下可是年轻人的喽。”谢老家主谢尧卿不说,崔家家主也不问,他只是感叹道。
因为他知道谢尧卿这老狐狸的嘴可严了,他要是不想说,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
半时辰后——
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缓缓地驶进皇宫。
到了太和殿殿外,众人陆陆续续地下了马车,三三两两地结伴走进殿中。
谢明渊趁着他们来的这段时间,命人在殿中的两侧搬了许多案几坐垫,供他们来时按文武、身份地位坐下。
商谈事务,没有茶怎么能行呢?
于是,又让他的影卫去沏几壶茶,以待等会儿供他们解渴。
不久后,人就差不多都到齐了,那些因故不能来的,也派了家族的族老和下一代家主过来。
谢明渊让他的影卫们伪装成侍卫,先端上从谢家带来的用顶尖的君山银针泡出的黄茶。
装有黄茶的茶盏,用的还是他曾经在宗门里,闲着没事,按着古方烧出来好几套,有着“薄如纸、透如镜、声如磬、白如玉”之称的骨瓷。
有在座的喜爱瓷器的掌权者,更是对此离不开眼,要不是还记得有正事,他们直接就厚着脸皮向谢家五郎谢明渊讨要割爱了,再不济也要问问这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君山银针上了好一会儿后,在座的仍静静地坐在位子上,谁也没开口。
突然,有已经耐不住性子的武将开口问道:“谢侯爷,你请我们过来作甚?不会只是来这太和殿品茶吧?”
接着,那武将就被一个看不顺眼的文官给怼了,“这上好的君山银针给你享用,简直就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另一武将不甚在意道“那又如何,不都是喝的。”
“你!”
文武两边差点吵起来。
谢明渊见此,赶紧出言调停,并抛出了类似于明朝内阁制的“议会制”这一概念。
除了无君主在,设首相为最高行政长官,不世袭。
文武分开管,首相统筹,其余的均类似。
这一概念,倒是炸到了不少人。
在座的各位家族的掌权人听后,陷入了深思。
的确,这种“议会制”的概念对家族的延续来讲,是很有好处的。
不用担心会遇见上头的帝皇昏庸无能,一个不顺心就开始折腾家族,也不用担心会扯进严峻恐怖的夺嫡之争里边。
他们官职的升迁由政绩功绩来晋升,他们的是非对错也由律法来判决,而不是取决于皇帝个人喜好。
最差的结果也是不受重用、边缘化罢了,也不会累及家族。
一代代都是贤明的人掌控国家前进的方向,这何愁国家不兴?家族不长?
不过,有些古板的人强烈反对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能改。”
“那谁为君?”谢明渊听后,反问道。“宗室都死没了。”
“要不,我立一个牌位放皇位上边,也可以?”
那些人沉默。
“我请在座的各位过来,就是来辨明完善一下“议会制”这种制度。”
“这是对在座的各位及其背后的家族都有好处,是共赢,不是吗?”
“你怎么保证以后不会有人想复立君主?”上次被谢明渊狠狠地割下一大笔资源,还没什么作用的林家老家主为难道。
“我只能保证我谢家不会,其余的不敢保证。”谢明渊面色沉静地回答道,“毕竟,人心不可控。皇位的利益的确大,但是你们有听过千年的皇朝吗?”
“纵观史书,一个都没有。”
“反而,世家多有千年。”
“在这里,我们可以如白马之盟那样约定,违盟而称帝者,天下共击之,若无功不贤而为相者,天下共诛之。”
“再说了,体验过没有皇帝在上头打压、忌惮的日子,你们还会想要过上头有皇帝的日子吗?”
那些掌权人听见谢明渊代表谢家表态,下意识地看向谢老家主谢尧卿那边。
谢家要更换继承人了?
谢老家主谢尧卿扶着长须,见此,淡定地说道:“他的意思就是我谢家的意思。”
又有人问:“万一首相接连都是出自同一家族呢?或者是在位时间过长呢?这不是也是另类的世袭吗?”
谢明渊回答:“一般首相任期为十年一届,到期后,由议会的议员们根据个人功绩、品行从中推选出新的首相。”
“而卸任的首相自动担任帝国太傅,不再插手政事,但必须对此保持关注,并在必要时解答在任首相的疑惑。”
“并享有世袭五代公爵位,根据在位的功绩大小赐予封地,得到封地收益一成;与之相对的,其五代内直系血亲不可再担任首相、议员。”
“若首相出现在任期限内意外死亡,上一届卸任首相必须迅速出来稳定大局。待新一任首相上任后,退居二线。并在必要之时,对下一任首相的人选上,给予自己的参考意见。”
“若首相在位时犯下危害国家利益的重大失误,议员们有权举手表决,卸任的首相们给出参考意见,将其罢免,选出新任首相。”
“除非面临特殊情况,例如重要危及国家存亡的战争、天灾年间,暂时延缓更换首相的时间。”
在座的思考着,这种“议会制”的利与弊……
武将倒是直接:“会因为功高而遭受文官那边忌惮打压吗?”
“会空降草包的,来镀金的,瞎指挥的,怠误军机的,胆小如鼠的,对战场一窍不通的指挥使吗?”
“会影响军饷发放、做出以次充好或是消减的事吗?”
“会因为边境敌国侵犯,我军打下来一块地,而被那群妄自尊大的,只会叽叽歪歪的草包们,以什么上国仁慈之类的理由,而还回去吗?”
坐在另一侧的文官们听了,差点起身准备与对面的武官干架。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文官还会做这些乌糟糟的事情?”
“难道不是?就宋朝的那个,你们文人捧得老高的那个司马光不就是这样吗?”一出自武将世家的已经从沙场退下来的老将反讽道。
谢明渊继续调停。
谢明渊回答道:“不会,首相为预防其不通庶务,在升任之前,必须要到军队里走一遭。”
那老将乍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刚想说什么,就听谢明渊继续说道。
“当然,只能先旁观他人做出决策,在慢慢地在众位的眼皮底子下上手,他的待遇在军期间是和士兵们一样,没有例外,不得接受家族补助。”
“若有导致军机怠误,造成严重伤亡的,会按律处置。并给那些伤亡将士的家属补偿。”
“这些情况都会写进新的例律里,以后都是按律法来判断。”
“你们武将的升职在一切走上正轨后,同样是从底层做起,靠军功晋升,无一例外。”
“而且,你们同文官一样,设有军事学院,退役军官将士还可以在里边担任各种职位,例如安保、武学师傅、监督者等。”
“或是不想进学院里的,可以安排到官方驿站去做信使。”
“那些在进行正规培养后,考过武举的人,从军起点会比白身更高一点。”
军功最高的武将听后,激动得一拍桌,“这个好,我没什么问题。”
其余大多的武将们也点点头,他们的要求本来也很简单的,只不过,总有人在后边给他们拖后腿罢了。
解决了这些个问题,他们其实很好说话的。
皇位什么的,就凭他们这个脑子,根本就玩不过那群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说一句话要拐好几道弯的老狐狸。
再加上,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来治理这个国家。
与其不知道能否造反成功,登上皇位后又会不会在被别人拉下来,那还不如一开始老老实实选择做一个武官。
他们这么拼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
听谢明渊意思,实行新制度的话,若有重大功绩还可封爵,同首相一般,五代乃降。
况且,谢明渊这个人光风霁月的、私心甚少,早年还有为解决边疆粮草问题奔波,就很不错。
别看武将们答应得爽快,就以为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
其实,他们也很精明的。
比如,在看人方面,你以为难道是什么人提出这件事他们都会轻易答应?要不然换个人试试,你看他们还愿不愿意。
再比如,某些堪比野兽的直觉,总能轻而易举地踩中敌对方的痛脚。
“你们先别这么早下判断,多想想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谢明渊无奈道。
有一直爽的武将倒是摆了摆手:“就凭你这句话,就值得我等的信任。”
“我们这就写信给族里那些兔崽子跟那些同袍们讲这件事。”
倒是文官这边还在讨论,但也没讨论出什么东西。
有人见天色晚了,便起身对谢明渊说:“能否让我等先回去,写信询问一下家主,在和族里讨论一下,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某也不敢作此决策。”
“无妨,反正此事也需慎重讨论后,决策。到底是关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谢明渊应允,他并不担心,他握有京都的军权,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武官差不多是也站在他这边的。
这年头消息闭塞,而地方若是得知消息,想造反,那也是待议会制完善后了的事。
到时,不用他讲,那些尝到好处的世家大族自然会出手镇压。
况且,百姓才不管有没有皇帝在头上,只要吃得饱穿得暖,谁管治理江山的是谁啊?
到时候,有没有人跟风还是一回事。
众人起身便告辞离开。
文官们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武官则三三两两地勾肩搭背,已经谈好去哪个地方喝酒吃肉了。
至于谢明渊,他倒是没和他爹谢老家主谢尧卿一道回谢家,他转头去了关押那些官员的大牢里。
直觉告诉他,现在在许箐箐身上会有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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