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么说的,但季夏手上很稳,小心翼翼把人护在怀里,连一点颠簸都没有。
她将姜弱羽轻轻放在真皮沙发上,然后把家里的门关好,避免让信息素溢出去惊动别人。做完了这事,她上楼进到姜弱羽的房间里找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抑制剂。
可是等她将抑制剂拿下来准备给姜弱羽试用的时候,姜弱羽却异常抗拒,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注射器的针头靠近自己。
季夏单膝跪在沙发边上,温和地说道:“你要是不用,自己也不舒服。乖乖打一针,睡一觉就好了。”
姜弱羽侧着身子摇摇头:“不要,怕疼。”
季夏听她这么说,迅速的瞥了一眼昨日她腿受伤的地方。
不过她还是没有问,只是再一次劝道:“疼一下就好了,总比你一直发热好吧?”
姜弱羽还是不肯,她用力想把季夏的手推开,但是她自己手上却没什么力气,以至于季夏纹丝不动。她有些着急,眼眶里泪水不停地打转,可怜巴巴地望着季夏的眼睛求道:“不要嘛,疼。”
季夏受不了她这副模样,只好先将抑制剂搁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她撑着沙发站起来,想去给姜弱羽倒杯水,但这时姜弱羽的力气却又上来了,抓着她不肯让她离开。
季夏捉摸不定她到底想干嘛,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也绝不允许姜弱羽继续任性。
她吸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把姜弱羽的手拉了下去,故作冷漠地说道:“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以后身体出了毛病,我可不会照顾你一辈子。乖乖躺在这,我去给你倒杯水。”
姜弱羽微微眯起双眼,为数不多的理智支撑着她哄骗这个似乎对发情期不太了解的人:“喝水没什么用的,反而会促进我身体的分泌。不如你释放一点信息素吧?那样还可以安抚一下我。”
季夏的脚步微微一顿,她回头看了看姜弱羽身上被汗水打湿了的衣服,还是觉得补充水分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至于信息素安抚……她之前看过的文里,这种做法向来是加快某种进程的。她对自己的信息素又不熟又不会掌控,还是不要涉险行事了吧。
于是季夏没有管姜弱羽,自己跑到厨房倒水去了。
而被独自留下的姜弱羽只能幽怨地注视着她慢慢远离的身影,然后重重在沙发上抓了一下。
这一会儿,她生理的渴望大过了理智,很想大声质问季夏“你是不是不行”。但好歹她的理智并没有完全消失,依然能在这种满腹怨怼的状态下支撑出一张柔弱的壳子。
季夏很快就回来了,她有意避开姜弱羽渴求的目光,扶起她靠在了沙发转角上。
姜弱羽见她不看自己,故意在坐起来后往她身上靠,引诱道:“你别忙了,就坐在这里陪陪我嘛。”
季夏一身鸡皮疙瘩都被她靠出来了,心中奇怪地想,自己前不久才骂了她,她还一副失落绝望的模样,怎么这只过了半小时她又贴上来了?
姜弱羽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甚至身体上也没什么变化心中愈发肯定这个季夏不行。
她皱着眉气恼极了,勾着季夏的脖子就要像前天一样吻上去。
但是季夏那一次后ptsd都被整出来了,她一感受到脖子上多了只手,就迅速抽身往后退开。
姜弱羽被她弄得措不及防,身体没了支撑,直接就脸朝下倒在了沙发上。
季夏:“……”
姜弱羽:“……呜呜呜。”
季夏见她真哭起来了,也顾不得别的,赶紧坐回去把她扶起来哄:“哎哎,我错了我错了,你没事吧?别哭别哭。”
沙发软得很,姜弱羽一点都不痛:“呜呜呜……”
“啊,我错了!”季夏被她的眼泪晃得头晕眼花,大脑内一片浆糊,什么ooc什么生命值都被她抛到不知道哪去了。
季夏不懂得怎么哄人,只能像从前在母婴视频里见过的那样,用手轻轻地拍着姜弱羽瘦骨嶙峋的脊背。
姜弱羽气极了,但是季夏这个动作还是让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快速控制住了眼泪和哭声,轻轻喘息着让自己的弱者姿态尽显。
季夏见她在这种安抚下渐渐缓和了,心中一边觉得这种方法有用,一边觉得自己好像无痛当妈了。
她有些沧桑地叹了口气,把姜弱羽搂到怀里劝道:“听我的话,把抑制剂打了,然后补点水睡会儿觉,好不好?”
姜弱羽知道自己如果再拒绝下去,很可能会让季夏觉得她无理取闹,但是她还是不甘心,抓着季夏的衣服问道:“为什么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方法帮我呢?”
季夏反问:“打抑制剂不正常吗?”
“可你是个alpha啊,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
季夏欲哭无泪,她身体是alpha没错,但她的心还只是当年那个单纯的磕糖少女,她可没想过自己还能长还能用。
她尴尬地磕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跟姜弱羽解释。想了半天,想起了她还有婚约,便拿这事来堵姜弱羽:“我和你姐还有婚约呢,你还希望我怎么对你?”
姜弱羽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她和廖可的事。主要也是因为那人从不在意这个婚约,一直想要退婚,所以她就以为这纸婚约早就作废了,也一直没有在意这事。不过就算她在意了,就以昨天廖可的反应……她怕是更担心自己爱上仇敌,而不是说担心自己抢走她不爱的人。
可,这个季夏似乎很在意这纸婚约。
姜弱羽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虽然她昨天已经告诉了她,她们几家的恩怨,但是季夏现在却因为婚约而克制自己,是不是说明她没有想过要退婚?
姜弱羽的喘息突然停止了,消失了许久的道德感在这时出现,提醒她季夏现在还是她亲姐姐的准未婚夫。
季夏看她半天没动,偷摸地把抑制剂拿了过来。
她单手搂住姜弱羽的背,在她耳边小声问道:“这个抑制剂要注射到哪儿啊?是腺体还是随便哪根血管都行?”
姜弱羽的耳朵灵敏地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她敏感地颤抖了一下,心中一横,又往季夏怀里缩了缩。
姜弱羽用气声说道:“腺体。你快点,我要坚持不住了。”
季夏的耳朵也很敏感,被姜弱羽气息撩得差点就要心驰神荡起来。好在她意志力坚定,只是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就快准狠把抑制剂打进了姜弱羽微微凸起的腺体中。
姜弱羽很少用这种方法解决发情期,从前那人绝不肯在那种时候放过她。因此她在被针尖刺进皮肤的时候还是疼得瑟缩了一下,歪过头把脸贴在了季夏的脖子上。
季夏在她移动前把针抽了出来,她心道“好险”,严肃地对姜弱羽说道:“打针的时候不要乱动行不行?我又不是专业的,万一给你打出毛病怎么办?”
正在努力往她脖子上种草莓的姜弱羽:“……”
季夏把针管放好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脖子上有什么,她把姜弱羽放回沙发上躺好,然后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感受到自己脖子上有一片湿漉漉的地方,季夏疑惑地看向姜弱羽:“你这是具有攻击性吗?咬我?”
完全没有动牙的姜弱羽:“……”
她气呼呼地翻了个身面向沙发内侧,又把自己蜷缩起来摆出防备的姿态。
心想,这种人还是不要去祸害她姐姐了吧。
季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辛酸地笑了笑,感觉自己简直就是现实中的柳下惠。
她挪了挪屁股,坐到离姜弱羽安全距离的地方,掏出手机打算查查怎么照顾发情期的omega,结果她的手机竟然又黑屏了,而上面是熟悉的要命的红色大字:您已ooc,现扣除您二十点生命值。
季夏脸色瞬间变了:???为什么直接二十点没了?
季夏愤怒地在手机上一通乱点,点到“生命值”的地方后蹦出了一个画面,上面显示出了她的生命值被扣除的理由。
一共三条,一条是她昨天为姜弱羽出头时说的话,另外两条则是指她刚刚说了两句“我错了”。
季夏在心里算了算,得出了一个结论——说错一句话就要失去十分之一个自己。
她抱住头生无可恋地晃了晃,感觉现在的自己比姜弱羽更适合哭。
然后下一秒,她又看到了自己手机上另一条提示,她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多出了一点想暴*姜弱羽一顿的冲动。
系统:姜弱羽好感度减五点。
为什么骂她的时候加好感,帮她的时候反而降好感啊?!
季夏:姜弱羽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姜弱羽才没想过要还她什么呢。
她心里想着,如果季夏真要对廖可好,那她可以少算计她一点。但是现在她还不是特别了解季夏,所以还是要留个后手,万一廖可失败了,她也能凭借自己和季夏、季豪雄的关系成为真正的季家人。
到时候她想让季夏怎么样就能让她怎么样,又何必执着于今天的一点气呢,对吧?
姜弱羽不断这样告诉自己,但心里还是不自觉记恨上了季夏。
可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对季夏这么执着呢?
两人各怀心事地望着两边思考人生,过了好一会儿,季夏才放弃了再在这种事上面纠结,以德报怨查起了她最初想查的事。
结果这一查不得了,网上写着如果omega是在已经进入发情期的情况下再打的抑制剂,那么这种很有可能会在加快的新陈代谢下起不到什么作用。
季夏苦着脸回头问姜弱羽:“你之前都没打过抑制剂吗?那你今天上午是怎么平安度过的啊?”
姜弱羽沉默了一会儿答道:“上午出门前我感觉到自己发情期到了的时候打了一针,但是情况你也看到了,只能撑过一上午。”
刚刚打的那一针也开始起作用了,姜弱羽感觉自己身体的情况在逐渐好转。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一下季夏心中自己会咬人的形象,便转过身来装作无辜地说道:“我刚刚也是出门之后才发现抑制剂没用了,所以才跟你说打抑制剂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这话当然是在说谎,她其实是在下楼之前发现的。因为情绪的波动也会加快新陈代谢,所以她在气消了之后就能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不过她不说,季夏就不会知道具体情况。
季夏又在网上查了一下该怎么度过发情期,她担忧地看着网页,上面写着如果omega在这种情况下持续使用抑制剂,可能会对腺体有所损伤,以致日后身体虚弱。
损伤腺体……
季夏想起了姜弱羽母亲洗了标记后身体就不好的事,赶紧继续往下找方法。最后她得知这种情况可以去医院买口服的抑制药,虽然是药三分毒,但是至少要比直接又频繁伤害腺体的抑制剂好。
于是季夏跟姜弱羽说了一声就出门找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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