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这狗皇帝不讲理(5) ◇
◎假以时日◎
何善离开皇宫之后不久周裕就下旨升了何善的官职。
明黄色的锦帛差点亮瞎一旁周温苑的眼, 何善也是看着这道皇旨陷入的深思。
不用想了,之前升官发财的话肯定被听到了!
“唉——”
何善和周温苑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何善看了周温苑一眼, 他很奇怪这家伙叹什么气。
“宥谦兄, 你升官之后就会变得越来越忙, 肯定没时间一起玩了吧!”
周温苑的心思单纯,平时也就吃喝玩乐,但相伴的朋友就何善一个。虽然何善升官他也很高兴, 但还是有些伤心。
何善不去看他,捏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神色像是想起了什么。
“最近京城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
何善咽下点心,喝了口王府送来的好茶,十分享受的样子。
“你是说灯会吗?”
周温苑像是想到什么, 瞬间有了精神, 炯炯有神的盯着何善。
“那我们去灯会上玩吧!反正这两天我不用进宫。”
何善来京城这么久了,但并没仔细在京城游玩过,正好这次可以好好感受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
只不过当何善站在京城的大街上时,他看了看身边还没意识到什么的周温苑, 突然好想离开这里。
夜幕下的京城被万千的灯火环拥,喧闹的街道让人沉浸, 周围小贩的吆喝声,人们的欢笑声,还有灯笼晃动的撞击声。
如果不是大街上几乎都是成对的男女, 何善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灯会了。
“周温苑, 这灯会是做什么的?”
“相亲的啊!两情相悦的男女还有夫妻都会来。”
周温苑疑惑的看着他, 难道何善不知道吗?
何善现在知道了, 附近的几位姑娘已经注意到这边优质的两人了。特别是放在何善身上的目光都快把他看穿了。
来都来了, 也不打退堂鼓了,何善在附近买面具的小贩摊子上挑了副面具扣脸上,等他回过头周温苑这家伙已经没人影了。
何善只能一个人漫无目的的闲逛,走走停停,街边有耍猴戏的场子,也有买各种吃食的小摊,一个人何善也逛的津津有味。
只是这街上的人很多,何善转身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人。
“姑娘,你没事吧?”
何善手忙脚乱的扶起那被自己碰到的女子,那女子抬起头看向何善,两人竟然撞面具了,相同的木槿花纹,还有熟悉的眸子。
“多谢公子!”
何善扶起她,才发现位姑娘还挺高挑,只是声音有些刺耳。
“姑娘一个人在这逛吗?”
何善见她一个人有些担心,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碰一下就倒,何善有些担心。
“本是有家仆跟着的,只是人太多,小女与家仆走散了。”
那姑娘抬头怯生生地看了何善一眼,又低垂下目光,一副为难的样子。
何善想着反正都带上面具了,这姑娘总不能是特地冲自己来的,一个人逛也是逛,两个人也是逛,干脆带上这位姑娘,还能帮她找找家仆。
“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同在下一起,顺便可以帮姑娘找找家仆。”
“不介意……咳咳,小女是说,不介意。”
一瞬间,何善好像听见从眼前这位紫衣姑娘发出了男人的声音。
“小女最近偶感风寒,虽已痊愈,但声音嘶哑。”
那位姑娘用袖口掩面,声音倒真有几分感染风寒的虚弱感。
何善听罢也没有多想,只是他没看见那姑娘请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得逞的欣喜。
与这姑娘一同游玩比跟周温苑那个不靠谱的东西好多了,两人交谈中何善也知道这姑娘的名字,姓何,单字玉。
倒也是有缘,一样的面具,一样的姓氏。何善对这位何玉姑娘说自己也姓何时,那姑娘虽然也带着面具,但也能看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也许是跟周温苑这个傻孩子玩久了吧,何玉姑谈话中都是一股大家风范,频频引得何善侧目。
“何公子……觉得当今圣上如何?”
何玉看向湖面上漂浮得河灯,像是不经意间问出的话语。
收回视线的何善看了看身边快和自己一般高的何玉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起周裕。
“圣上雄才大略,勤政爱民,自是位贤君。”
何善思考了片刻,将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
何玉面具下的唇抿了抿,嫣红的口脂衬得她肤若凝脂,倒是有几分别样的风情,何善连忙移开眼。
“何公子错意了,小女是说……若做为伴侣……陛下是什么样的。”
何善听了她的话,再联想到她身上那不凡的气质,只怕这姑娘也是位世家千金,难不成是想进宫?
“在下一介草民,哪能知道这些,不过……”
皇宫之中,伴君如虎,何善叹了口气,吓得何玉心颤。
“不过,宫中是非多,陛下身边美人环绕,自是没有寻一普通人过的安稳,但人各有志,在下也只是建议。”
两人站在桥上,湖面上被河灯悄悄荡起水波,何玉的手抓紧了栏杆,心中涌起苦涩。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啊!
“宥谦兄——”
相顾无言的两人被一声呼喊叫回了神,周温苑跑到何善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糖人,跟在他身后的仆从都累的满头大汗。
周温苑的视线落在了何玉的身上,何玉心想大事不妙。
“这姑娘好生面善!”
周温苑笑嘻嘻地说着,何善一脸无奈,人家带着面具呢!你怎么看的出面善的。
何玉朝着两人欠了欠身,指着不远处家仆摸样的几人开了口。
“家仆在那,时候不早了,小女就先回了,两位公子也快些回去吧!”
周温苑看着转身离去的何玉目不转睛,何善上去拍了他一巴掌。
“看什么看,真没礼貌!”
周温苑揉了揉被打疼的脑袋,一脸不屑的看着何善。
“我不喜欢身材太平的!”
还没走远的何玉听见周温苑的话脚下一滑,气的差点回头打周温苑一顿,吓得何善赶紧捂住周温苑的破嘴,看何玉走远才松开手。
何善松了口气,对着周温苑也没有好脸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的周温苑也挺羞愧的。
“你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说那种话呢?”
“宥谦兄,你不觉得那女子很眼熟吗?”
周温苑觉得那人很熟悉,可是又一瞬间想不起来。
“大约是哪家的千金吧!”
“是吗?”
周温苑想了想,却又想不起来哪家有这么一号人物。
“刚刚你也是,说出这么荒唐的话,要是被你皇叔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周温苑听到何善提起他皇叔,一下子茅塞顿开,手里的小糖人失神间摔落到地上,粉身碎骨,周温苑看着那姑娘离开的方向脸上渐渐变得慌恐。
双腿渐渐变软了,周温苑双手逮住何善,将重量压在他身上。
何善看着渐渐变得不对劲的周温苑以为他是被他皇叔的名号吓到了,一副嘲笑脸看着他。
“皇……皇叔?”
周温苑惊恐的喊了两句皇叔就被吓晕了过去,何善大惊失色,抄起软了的周温苑,二话不说就掐人中,动作无比娴熟。
没一会,周温苑幽幽睁开眼,小脸煞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的何善十分内疚,早知道就不拿他皇叔吓唬他了。
刚刚周温苑吓昏过去引得不少人往这边瞅,周温苑醒过来之后,何善就带着默不作声的周温苑离开了这里。
周温苑觉得自己死定了,他发现了皇叔的大秘密,怎么办?要不要跟宥谦兄说?不行,这种事情要死也死自己一个人,不能连累宥谦兄,宥谦兄才刚刚升官……
周温苑想着想着眼睛就蓄满了泪水,他已经想到自己的死法了。
何善看着周温苑脸上丰富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但看起来周温苑已经恢复活力了,他也松了口气。
回到皇宫的周裕褪下女子的罗裙,坐下身子,换来了太医将腿上渗出鲜血的伤口重新包扎。
面上的脂粉还未拭去,在明亮的烛火下显得有几分妖异,只是周裕有些小伤感,何善没认出来自己,但也庆幸他没认出自己,这样平淡的相处却也是他心中所盼的。
“陛下,线人来报说安王爷好像认出您的身份了。”
云公公走到周裕身边小声地说。
周裕像是早就料到了,只是让云公公退下,太医包扎好伤口又嘱咐了周裕几句也离开了。
寂静的宫殿中只有周裕的呼吸声,这种孤寂感自从何善出现之后他就愈发忍耐不了了。
虽然周裕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急躁,可是就像今天一样,暗卫刚把何善的行踪汇报上来,自己就嫉妒到不行,哪怕身体还没恢复,也要去到他的身边。
如果把他召进宫中关起来会怎么样?他肯定会恨自己的,可是如果任凭他与别人谈笑风生,那自己也会在这深宫之中生出无尽怨怼吧!
到底该怎么办啊?何善,该怎么办啊?
与周温苑分开的何善也回了府,乘着如墨的夜色,何善想起刚刚何玉姑娘,也许周温苑说的没错,那位姑娘的确有些熟悉。
何善升官之后就不用整日跟在周裕身后了,如今他是大学士,可以负责一些朝中大事了。
对于何善升官如此迅速,朝堂上也并不是没有人提意见,但大部分人还是知道何善救了皇上,皇上给他加官进爵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左广算是彻底记恨上何善了,先是害的他手中至关重要的棋子常应被问罪,后又搅了刺杀皇上的行动,可以说要不是何善,他左广早就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了。
而现在周裕又在朝堂之上不顾左广的反对给何善升了官职,左广只能打碎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
而对周裕来说,左广不过是他养起来的一条鱼,虽有野心,却也飞不出这个池子,更何况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吃了他。
科举刚刚结束,朝中大批新入职的官员需要历练,而左广正是一块十分不错的历练石。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周裕还是在左广身边插了许多人,上次的刺杀也让周裕认识到左广还有其他势力,现如今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周裕下朝之后,派人将周温苑接到了宫中。
进宫的周温苑脸色不太好,面上还挂着醒目的黑眼圈,看来这几日是没睡好。
刚进到明蓥宫的周温苑来到周裕身前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身后的云公公栏都没拦住。
周裕没理会周温苑,任他在那跪着,周温苑瑟瑟发抖。
半响,周裕屏退宫人,殿中只剩下周裕何周温苑两人。
“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裕慢慢的合上手中的奏折,看着快被吓晕过去的周温苑缓声问道。
“皇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温苑欲哭无泪,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去逛灯会了,谁知道能闹出这档子事。
“这件事何善知道了吗?”
周温苑赶紧摇头,他还没那个胆子,也不想连累宥谦兄。
周裕松了口气,心中说不好是失望还是庆幸,看着可怜巴巴的周温苑,又想到周温苑和何善的关系,周裕心生一计。
他缓缓起身,拖着尚未痊愈的腿来到周温苑面前将他扶起,面上是少见的亲和。
“温苑,你也是个大人了,你要知道皇叔这样做都是有苦衷的。”
说着,周裕还露出一副失落至极的表情,看的周温苑立马就想为皇叔的苦衷献上自己。
“皇叔,您是有什么难处吗?要是能用到我您就直说!”
周温苑拍拍胸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倒是十分和周裕心意,这样的人最好用了。
然后周裕就将自己对何善的喜爱表达的淋漓尽致,周温苑听到也是十分不敢相信。
“可是……皇叔是男子,宥谦兄也是男子,男子和男子,这……”
周温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一边是养育自己的皇叔,一边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何善,他十分纠结。
周裕闻言,神色渐渐低沉了下来,他何尝不知道两个男子的未来何其渺茫,更何况自己还是皇上,他从没像此时这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周温苑,我何尝不知道此事在别人看起来十分大逆不道,可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周裕背过身去,也许在这个憨傻的侄子面前可以将自己埋藏的感情全部倾诉出来。
“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痛苦,只要何善不在我身边,这种痛苦就会一直伴随着我。”
“你必须帮我,我是你的皇叔。”
“难道你不想将何善变成我们的家人吗?”
也许是周裕的情感太过灼热,也许是因为他是周温苑敬重的皇叔,周温苑最后还是向周裕妥协了,答应帮他。
从这一刻开始,由周裕设计的陷阱已经慢慢将何善包围了,也许假以时日猎物就会被猎人捉住。
何善觉得很奇怪,这几天周裕唤自己去御书房愈发的频繁,有时候跟周温苑相聚的时候也会听他经常提起周裕。
周裕在何善生活中出现的频率渐渐提高,也逐渐发现了周裕不为人知的一面。
作者有话说:
他喵的被人人身攻击了,杠!还是那句话:不喜勿戳,慢走不送。可惜在jj我还要维持我这为数不多的素质,不能骂人,真是憋屈!
但也要感谢一直以来许多人的支持,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这本也是处女作,肯定有很多不足,来JJ前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了,但没想到竟然有编编捞我,磕头!还有送出营养液地雷的宝子们,还有经常在每章都评论“加油!”的驾鹤归阳同学,还有眼熟的苗苗、大爱始皇陛下、不要扶贫剧本、不喜欢吃菠萝、嘿嘿等等,给各位比心心!
也许是因为JJ不能口吐芬芳,所以今天的话格外多,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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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 这狗皇帝不讲理(6) ◇
◎不是没感觉◎
“晋州大旱, 今年粮食颗粒无收,晋州百姓受灾严重,如今就将希望寄托在朝廷了。”
说话的是正是晋州县令赵大人, 他孤身来到京城正是向朝廷求助。
“晋州大旱已有多久?”
周裕坐在上座, 手中翻动着赵大人带来的册子, 其中记录了晋州受灾百姓的变动的人数,越看越凝重。
“回禀皇上,晋州受灾……已有整整一月!”
赵大人跪在下面瑟瑟发抖, 周围的大臣们听着他的话也尽是唏嘘。
何善看着这跪着赵大人,只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朕记得晋州经常受旱灾,所以每年都会下派一批粮草送到晋州以防万一,这粮草呢?”
周裕的语气渐渐低沉下来,眉眼间也泛起暴风雨欲来的黑沉。
赵大人跪在地上, 被皇帝吓得满头大汗, 但一想到州中受灾的百姓,咬了咬牙。
“陛下,晋州……晋州根本没收到这批粮草啊!”
没想到下面的人听到赵大人的话有几位稍稍变了脸色,何善在一旁偷偷观察, 暗暗记下这些个神态慌张的人。
果不其然,听了赵大人的话, 周裕在上面发了好大的脾气,下面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个个都低下头。
但何善总觉得周裕应该早就知道什么了, 现在的样子到有几分像演戏。
周裕片刻就将所有人屏退, 何善也准备随着出宫, 只是总有人想在何善面前找一下存在感。
“何大人, 莫走莫走!”
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易严, 与何善一同入朝的,只是这人在榜末,虽有些才华,但为人善妒,与他一同的几人都远离他。
看着何善身上正五品的官服,狭小的双目里充满了嫉妒,明明都在翰林院,为什么这人能升的这般快,一定是在皇上面前奴眼婢色谄媚奉承。
“何大人,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宫,皇上这么没留您啊?”
易严笑嘻嘻的脸看起来格外令人生厌,何善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向易严,冷声说到。
“陛下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猜测的,易大人,莫要招惹是非。”
何善的话将易严说的面红耳赤,但他又不能反驳什么,何善官阶比他高,而且皇上的事情的的确确也不是他们能过问的。
只是这些话从何善口中说出来带着的蔑视让易严怒从心起,可能他就认定了何善是个小人,小人是没有资格比他易严高贵的,只是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易严才是这个小人。
易严怒视这何善,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却被他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何大人,皇上要见您。”
云公公的声音响起,易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没有刚才的戾气,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
“在下知道了,云公公,麻烦您了!”
何善冲着云公公和善地笑了笑,便跟在云公公身后离开了。
易严抬起头时正巧看见云公公看了他一眼,平日里亲厚的云公公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一样。
冷汗顺着易严的额头滑下,平日里自负惯了的易严此时缩着脑袋快速离开了这里。
何善跟着云公公来到御书房时,周裕正摆弄着花盏中的花,一点都没有刚刚那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早荷被宫中的匠人养的极好,特别是白色的早荷,花苞丰满,香气四溢,重重的白色花瓣配上青色的茎秆别有一番景趣。
只是在周裕面前,这再精致的荷花也成了陪衬。
“来了,快坐吧!”
周裕抬眼看着何善笑了笑,眸子中闪着细光,清清楚楚的倒映着何善的身影。
与周裕相处这么久了,两人也算是十分熟悉了,何善一眼就能看出周裕心情很好,所以刚刚果然是装的,那晋州……
放下手中的花,周裕接过云公公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指,然后坐在何善身边,云公公很自然地退下了。
也许是距离很近,何善能闻到他身上沾染的荷花香气,如此淡雅的气味在周裕身上渐渐变得蛊人心魄。
“周裕,刚刚……是演戏吗?”
何善回过神来,看着周裕轻声问道。
“看出来了!真厉害。”
周裕没了平日的威严与暴戾,面对着何善,他可以轻易的扬起笑容,一点也不吝啬他的夸赞。
“所以,晋州百姓都没事?”
“赵县令是我的人,但晋州的确受灾了,不过已经平息,而粮草失踪也是真的。”
何善思索片刻,将刚才神色慌张的人说了出来,周裕到没料到何善这般上道。
“那几人的确跟粮草失踪有关,不过,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鱼。”
周裕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的何善心痒痒的,何善只能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心里想着周裕怎么这么蛊人。
“你要不要猜猜!”
注意到何善的不自然,周裕眼神变得幽暗,凑近何善的耳边轻声说到。
何善吓了一跳,赶紧弹开,耳尖通红,只感觉到砰砰直跳的心脏马上就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陛下,微臣还有事,先回去了!”
何善说完就连忙冲出了御书房,顶着张大红脸慌慌张张的出宫了。
在何善离开之后,周裕压抑的笑声在御书房中回荡,带着从未有过的喜悦与激动。
云公公再次进来时,发现周裕坐在先前何善坐的位置,深邃的眼睛中还带着一丝沉醉,面上也浮着一层薄红。
“皇上。”
“那个庶吉士处理干净点,别被发现了。”
“是。”
周裕抿了口何善未动的茶,周身仿佛还萦绕着何善的气息,他垂眼看着微微荡漾的茶水,眼中是在何善面前截然不同的狠厉。
这几天何善有点郁闷,就连一向粗线条的周温苑都注意到了何善的不对劲。
“唉——”
“宥谦兄,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你已经叹了好几口气了。”
何善满脸愁容,就连眼下的痣都失去了几分鲜活。
何善看了看周温苑,心想着要不要跟他说,但看到周温苑担心的目光,何善还是妥协了。
“周温苑,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人,你一见到他就觉得脑袋发烫,心脏砰砰乱跳,这是怎么了?”
周温苑手搭在下巴上,一副思考的样子,半晌眼睛一亮,好像找到了答案。
“发烧了,对吧!”
周温苑无视了何善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周温苑是十分满意自己的答案。
何善看着周温苑,扶额,他就知道是这样。
“那你知道陛下为什么没选秀吗?”
何善入京晚,跟朝中的大臣也没有特别亲近的,所以一直不清楚周裕后宫为什么空荡荡的,而且朝中也没人提起这件事,属实有些奇怪。
“皇奶奶之前就是被秀女下毒害死的,所以皇叔不愿选秀,而且下了命令:不许人提选秀的事,提一个罚一个。”
何善听罢只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但也不好过多询问。
“宥谦兄,你看我皇叔这么优秀,是不是很适合嫁过去啊!”
周温苑眉飞色舞,又开始在何善面前说周裕的好处了,好像自从上次灯会回来之后,周温苑就经常在何善面前说周裕的事,说他刚刚登基时的风采,说他在民间的传说,关键是何善也听的津津有味。
周裕啊!的确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若是……何善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抛了出去。
“皇叔长得好看,还有钱,万人之上,多好的人选啊!”
“所以你是想嫁过去?”
“胡说,我是说……不嫁也行,娶回家总没问题吧!”
何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真是不知道这个周温苑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那可是皇上,这么可以娶回家呢!何善哑声失笑,只觉得荒唐,但心里却涌起些许异样的心思。
周裕是个优秀的猎手,他给了猎物缓冲的时间,尽管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很难忍耐。
“皇叔,你说宥谦兄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周温苑在明蓥宫中,将何善同他说的话又跟周裕学了一边,可怜的何善还不知道自己身边出了个叛徒。
而这一切都在周裕的意料之内,何善也是俗人,但也正因为他是俗人才能得逞。
周裕同周温苑笑了笑,并未向周温苑解释,他害怕这个神经大条的侄子转眼就把自己买了。
“温苑,你有没有心悦的世家小姐?”
周裕一句话把周温苑说的通红,连忙起身吱吱呜呜的不敢说话。
“有就说出来,有喜欢的人不奇怪。”
周裕心中盘算着什么,周温苑早些结婚生子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左秋希。”
周温苑的手指不停的绞来绞去,眼神飘忽。只是名字让周裕顿了顿,手指渐渐收紧。
“姓左啊!”
“嗯,是左丞相家的小女儿。”
周温苑的样子明显是思春了,但周裕却不这么想。
“你很喜欢这位姑娘吗?”
周裕轻声询问,只是语气中带着些许探究。
“也不是很喜欢了,就是她对我很好,只是……”
周温苑说着说着神色变得气愤起来。
“每次我去找左姑娘都会被齐笙那个母老虎给逮走,她还捏我的脸,我堂堂安王爷的脸岂是一个母老虎可以摸的,还有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宥谦兄,他不让我跟左姑娘来往……”
周裕对皇位没什么归属感,更何况现在自己满心只有何善这一个人,而周温苑又是个傻的,所以周温苑要赶紧结婚生子。
左秋希是左广那个老狐狸养出来的,放心不下,齐家那位虽然有些彪悍,但满门尽是忠烈,齐笙身为齐将军唯一的孩子,虽说是个女儿家,却胸怀大志,有勇有谋,是个好人家。
周温苑看着自己皇叔脸上奇怪的笑容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个铁憨憨还不知道他的皇兄马上就要把他买给口中的母老虎了。
周温苑离开之后,周裕也换上了常服,趁着夜色出了宫。
何府中,何善喝了厨房熬的安神汤之后就回了房休息了。
只是何府中的下人并未休息,安静地在府中等候着,好像下一刻就有什么人要来似的。
作者有话说:
下午的时候应该还有一章,今天双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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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这狗皇帝不讲理(7)加更 ◇
◎周温苑成婚◎
何府的大门被敲响, 府上的管家将门打开,朝着来人十分恭敬的行跪礼。
“他睡了吗?”
周裕望向何善的院子,眼神慢慢变得沉迷。
“公子睡下已有三刻钟了。”
周裕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自己慢慢里面走去。
熄灭的烛火早已没了余温, 床榻上的人只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周裕大多数时候只是待在床幔后面感受着他的存在,很少像今天这样将身子这般靠近他。
安神汤是宫中太医开的,能够安神助眠, 对身体没有害处,也就是说周裕只要稍稍发出些声响,何善就有可能醒过来。
就着微弱的月光,能稍稍看清何善沉睡的样子。周裕有时候都会在想,何善真是可怜, 怎么如此不幸被自己这样的人缠上。
现在已经知道何善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感觉, 可是这样还不够,周裕想要何善全部的偏爱和视线。
周裕在这里停留了多久没人知道,何善沉积的梦境中也没有时间。
何善除了每天的早朝很少单独跟周裕见面了,周裕将晋州粮草贪污一案交给了许哉大人, 何善也被派过去协助,所以一连几日何善都跟许大人跑外勤, 一步一步的调查粮草的去向,只是没想到调 查的这么顺利。
许哉这个小老头拿到了克扣粮草的名单时,气得把茶杯都给摔了, 之前何善还以为许大人是个很有素质的老人家, 现在何善觉得他错了。
“这些人真是吃猪糠吃多了, 还真不把自己当人了, 看看这都做得什么事!”
许大人也不管有人在这里, 一个劲的骂这些个朝廷蛀虫,半天才意识到何善还在这,努力扯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何大人午后一同去觐见皇上吧!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听许大人安排。”
周裕在御书房坐着,正等着许哉跟何善两人的到来。
周裕已经好久没跟何善聊聊天了,每天只能从下人或者周温苑口中知道何善的行踪,可把他憋坏了。
许大人一进御书房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皇上怎么老是盯着何善看,自己报告的话皇上有在听吗?
片刻之后,许大人将查到的一切说完,周裕直接让许哉出去,注意到皇上只赶走了自己,许大人心都快碎了,果然皇上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守在门口的云公公看着许大人既沧桑又好笑的背影,默默捋了捋架着的拂尘,希望陛下快点把何大人拐到手,宫中已经经不起陛下的摧残了。
何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而且靠的十分近的周裕,拿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何善,你就这般害怕我?”
周裕的眼中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手也缓缓抬起搭在了何善肩上。
“陛下……”
“还叫陛下?”
何善感觉自己好像掉进妖精洞里的唐长老,稍有不慎就会被吃干抹净。
“周裕,您留微臣是有什么事吗?”
何善没去看他,微微侧开目光。
周裕收回了搭在何善肩膀上的手,手指搭在座椅旁,视线也渐渐从何善身上移开,好似不经意的开口。
“你也二十有一了,可有意中人?”
何善一僵,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而那个身影渐渐与身旁的周裕重合,却又转而化作烟尘悄然散去。
“微臣暂时只想报效朝廷,还未曾有成家立业的打算。”
何善果断的回答让周裕心中一刺,手指也掐紧座椅的扶手,他不明白何善究竟在顾忌些什么,他身上总有一种令人心慌的隔膜感,好像生怕扯上不必要的麻烦。
“是吗?那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子可以告诉我,我来给你赐婚。”
“女子”的字调被周裕咬的格外重,笑意盈盈的面孔之下是极尽崩裂的心脏。
何善离开皇宫之后并未直接回府,京城大街小巷充斥着人影,孩童、妇女,还有忙碌的男人,真是一个很适合生活的地方。
可能是待得时间太长了,长的都快让何善都快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外来者了。
虽然不知道上一个世界自己做了什么,但心脏处沉闷的痛感久久让何善心悸,而每一次与周裕的相处就像是解药一般抚平何善。
何善笑了笑,眼神渐渐平静,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原来那个满心只有任务的外来者。
只是何善没想到变故会来的这么快,快的直接打破了何善心底的防线。
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夏日的蝉鸣让人心烦意乱,周温苑最近都没来找何善,听说好像是被齐将军的女儿缠上了。
何善最近也没怎么见到周裕,直到周温苑被周裕赐婚。
“呜呜呜——怎么办啊?皇叔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我娶齐家那个母老虎啊?”
今早宫里的皇旨才传出来,这中午还没到周温苑就跑到自己府上嚎啕大哭,看来是真的对这门赐婚不太满意。
“齐家那姑娘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我又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左”
周温苑怒了努嘴,想说的的话停在嘴边,那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何善想了想,虽然有可能会伤周温苑脆弱的少男心,但何善还是要说出口。
“周温苑,也许对你来说左家千金并不适合你……”
何善还没说完,就看见对面的周温苑两眼含着泪水,委屈地看着何善,一副好像被背叛的样子,然后嗷唠一嗓子就哭着冲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周温苑,何善叹了口气。总有一天周温苑会明白周裕的用心的。
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忧愁,左广就像一直打不死的老蟑螂,被皇帝几次打压还能自强不息。
“不是让你跟安王爷多亲近亲近吗?”
左广沉着脸看向自己的小女儿左秋希,他的几个女儿中唯独左秋希长相最为出色,所以当她几个姐姐都被他嫁出去时,唯独这个小女儿还放在身边,本想着送进宫总能有用处,但谁知道周裕不贪女色,只能退而求其次接近周温苑,现在到好,周温苑跟齐家掺在一块了。
左秋希神色暗淡,虽然知道自己只是父亲的一枚棋子,但是她一点都不喜欢安王爷那个傻子,面对父亲的压迫她虽服从,但还是心有不甘。
“父亲,安王爷不成大气,而且女儿也不喜欢。”
“胡闹,我如何不知道安王不成大器,我要的是跟皇族牵上关系,还有,你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父亲替你做主就是。”
左广对这个女儿也没了好脸色,他现在还要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走。
听了左广的话,左秋希眼前又浮现出进士出榜那日在京城干道上骑着高头大马俊朗非凡的身影,要是……要是能嫁给他该多好……
“你准备一下,安王府大喜那日你随我一同前去。”
左秋希以为父亲还没放弃将她嫁给周温苑,刚想说什么就被左广打断了。
“如果周温苑不行,那就想办法让何善娶你。”
突如其来的喜悦砸的左秋希顿时有些不敢相信,只是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被他眼中的算计压得喘不过来气,就连她的喜悦中也夹杂了苦涩。
皇上给安王爷赐婚的事情仅用两日便已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何善坐在家中都能听到城中的消息。
什么齐将军拜访安王府把安王爷打了一顿,说他给自家女儿下了迷魂汤,什么齐小姐对安王爷情根深种,非他不嫁。这些个趣闻倒也解了何善的闷,只是他想不到周温苑这个傻人还真是有傻福啊!
周温苑的大婚之日也是周裕订下的,夏末秋初的好天气,何善带着礼踏进了张灯结彩的安王府。
周温苑这家伙虽然傻里傻气,但样貌还是十分俊朗的,穿上着新郎的红衣袍更是让人耳目一新,不愧是姓周的,一个两个都挺人模狗样的。
自从那日周温苑哭着从何府跑了出去,周温苑就一直想找何善道歉来着,不过因为被齐笙她爹打了一顿,这两天才能下地,就一直没去找何善。
这时候在人群中看见何善,周温苑扭扭捏捏地蹭到何善跟前,小心翼翼地对他道歉,何善没说什么反而还嘲笑了他一顿。
被何善说他哭鼻子这么丢人的事,周温苑实在是太窘迫了,不能再待在何善身边了,指不定会被他更过分的调笑,只得落荒而逃。
何善笑了笑,看样子周温苑对这门婚事也慢慢接受了,这样最好!
何善转身想寻个地方坐下,就看见不远处的左广,下意识的不想与他多有交流,直接就往王府的后花园走去,打算在那等着,到开宴的时候再回来。
左广身后的左秋希从进了王府大门那刻起就在找寻着何善的身影,看到何善离开的背影,左秋希绞着手帕,神色有些慌张。
真的要这么做吗?要是失败了自己只能受人唾弃,那要是成功了,何善又会怎么看自己呢?
左秋夕的的思绪被左广严厉的呼唤打断。
“东西拿好了吗?”
“父亲,都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奉上!
34 ? 这狗皇帝不讲理(8) ◇
◎别闹◎
何善刚入京时在安王府住了很久, 安王府上的仆从也都认得何善。
下人给何善送上茶之后就退下了,安王府的花园还是一样的一言难尽。
许久没来王府了,府上倒是变了很多, 仆从也添了新面孔, 何善抿了一口茶, 皱了皱眉。
难不成是自己太久没来了,连这府上茶水的味道都变了不成,何善将杯子放下, 不再去理会这口感奇怪的茶水。
大部分人都在前面,所以后院中只有何善一人,连下人都很少。
左秋希低眉顺眼,小步躞蹀地朝何善走过来时,何善并未注意到, 直到她快到面前时何善才注意到左秋希的到来。
看到有人到来, 何善连忙起身。
“何大人。”
微微欠身,左秋希模样在这美人如云的京中也是十足的佼佼者,今日也是花了心思打扮的,一身藕粉罗裳, 步步潋滟微生。
“见过左小姐,左小姐这是?”
何善倒是能看出这位姑娘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他与这位左秋希交情甚浅,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左秋希眼波流转,微微看了一眼石桌上还剩了半杯的茶水, 咬了咬唇。
“何大人, 可否同小女一起去个地方?”
左秋希面露难色, 眼神有些脆弱, 何善看她这副样子实在不好出声拒绝, 只好应下。
“左小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何善跟在左秋希身后,稍稍能感受到她身上紧张的气息。
左秋希脚步顿了顿,眼神中尽是落寞,明明之前还红润的面容霎时间变得有些苍白。
“嗯,可能要麻烦一下何大人了。”
何善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左秋希来到了王府中偏僻的一间厢房,偏僻到在王府居住这么就的何善都没来过这个地方。
何善先踏进房间,左秋希跟在他身后,当左秋希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房门就被突然关上了,外面悉悉索索,有人将房门从外面锁上了。
何善脸色一沉,将视线扣在左秋希身上,只见左秋希缓缓抬起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周裕让云公公从库房里挑了不少好东西送到王府,算着时间,周裕也启程往王府赶去。
齐老将军一脸土色,不甘心地瞪着招待宾客地周温苑,周温苑两腿发软,回忆起那天,他苍白地像副简笔画。
“皇上驾到!”
喧闹戛然而止,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来行礼。
周裕让人都起来,让他们自己玩闹不要顾及他,而周温苑小心翼翼地把周裕拉到一边。
“皇叔,刚刚下人说宥谦兄去了后院。”
周温苑一副求夸奖地表情,虽然他皇叔赐下的婚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也没非娶左秋希的念头,反正娶谁都是娶,齐笙也不错,就是她爹太可怕了。
周裕瞥了一看周温苑一眼,看来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周温苑的确是明智之选。
“好侄儿!”
周裕离开前厅之后,慢慢往后院晃悠,努力装出一副闲逛的样子,身后的云公公看破不说破。
只是当两人来到后院时瞬间又被这安王府的花园奇景刺痛了双眼。
真希望齐家那姑娘能拯救拯救周温苑的审美。
周裕步调轻松,只是到了这花园的亭子中时,并未看见何善的身影,只余下石桌上喝了半杯的茶。
指尖轻碰茶壶,尚有余温,但杯中的茶已经冰凉。
周裕好像发现了什么,手指蘸了些茶水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脸色瞬间变了。
“皇上,奴才去找王爷。”
云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想去找安王爷,却被周裕拦下来了。
这明显就是故意挑的这个场合,周温苑还是在前面老老实实成亲的好,何善他自己去找就好了。
虽然还不清楚那杯中下的药有什么作用,但现在已经顾不上折么多了。
云公公找来府上的管家,徐管家也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询问府上的下人。
询问了半天,只有一名马工声称在王府西侧见过一男一女。
听到是一男一女,周裕捏碎了手上的玉扳指,周围的人被吓得不敢说话。
周裕快步往王府西侧的角落走去,路上见到了一个人,一位看似慌慌张张寻人就问他女儿的老狐狸,周裕看着左广眼中的算计,很想现在就杀了他。
左广看见皇帝来了,面上瞬间一喜,后又摆出一副担忧至极的虚伪模样。
左广等人对着跪下,痛心疾首的说自家女儿不见了,他身后被左广叫来找女儿的也是各家府上的下人。
“就在这跪着。”
周裕厉声下令,左广的表情凝固,身后的仆从也不敢抗旨,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
“不行!陛下,小女……”
周裕根本没理他,转身就往附近寻去。
云公公在左广面前停下脚步。
“左大人,皇上让您跪在这儿,您就好生的跪着,切记莫要抗旨。”
云公公警告了左广一番,也快步跟上了何善的步子。
左广心中暗骂一声阉狗,见几人已经离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让仆从赶紧跟上自己,只要有人看到何善和自家女儿有那档子事,他何善只能娶了左秋希。
只是那些仆人都不敢动弹,皇帝刚刚的吩咐他们可不敢不听。
左广一看这些怂包满心的怒火烧的更胜了,抬起脚踹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仆从,将人踹的倒地不起,左广头也不回地偷偷跟在皇上的身后,没有别人也没事,只要自己看到也是一样的。
左广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根本不会去顾忌自己的女儿,对他这个已经魔怔的人来说,能为自己所用的都是棋子。
周裕、云公公、还有府上的徐管家,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这片偏僻的厢房。
一眼望去,唯独那间上了锁的房间最显眼。
周裕眼睛发红生怕打开门看到让自己发疯的场面,不太结实的锁链被暴力拆除。
门打开的那一刻,左广从云公公身后冲出来,向往房间里莽进去,已经快没有理智的周裕踹了他一脚。
左广整个身子飞了出去,哇的一声吐了一滩血,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周裕踏进房间里,没有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奇怪的味道,他抬眼一看呆楞了一瞬。
何善和左秋希都坐在地上,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左秋希的眼眶微红,但嘴角的笑容还没褪去,视线僵在了被踹出去的他爹身上,何善一脸惊愕的看着门口一脚把人踹飞的周裕,手指夹着的黑色棋子还没落下。
周裕看着衣衫完好的两人,瞬间熄了火,但脸上的怒色还没消散。
“所以,你们两个只是在下棋?”
反应过来的两人赶紧跪下给周裕行礼。左秋希十分担心自己飞出去的父亲,但心中也知道是父亲有错在先,不敢轻举妄动。
何善不太敢看生气的周裕,别问,问了就是心虚,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心虚。周裕给身边的云公公摆了一个手势,云公公会意,然后周裕就拉起何善走了。
云公公留下处理昏死的左广和手足无措的左秋希。
何善被周裕拽到了一个僻静处,伸手将他推抵在假山后面。
“杯子里的是什么药?”
周裕将头抵在何善的胸前,闷声问道。
“大概是花楼里用的药。”
何善视线有些不受控的落在周裕身上。
周裕抓着何善手臂的手渐渐收紧,他害怕何善同别人亲近。
“那你有没有碰那个女人?”
如果何善说有,周裕立马让姓左的消失。
“没有,我俩就下了几盘棋。”
周裕将埋着的头抬起来,目光落在何善的脸上才发现何善的样子不太正常。
那茶水的药力很猛,何善虽然只是抿了一口,但仍被这燥热折磨的心烦,幸好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保持理智还是可以的。
何善的体温不像平常那般温凉,而是到了已经烫手的地步,周裕的眼神中闪过隐晦的光芒,可是何善理智的样子就像一盆凉水浇在周裕脑门上。
一瞬间,周裕既庆幸又失望,庆幸的是何善能面对左秋希保持理智,失望的是何善面对自己能保持理智。
最后的最后由何善主动开口解释自己跟左秋希的事情结束。
周裕对这个叫左秋希的女人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瞬间若干种杀人抛尸的方法闪过脑海,但最后却因何善对她印象不错而作罢。
被周裕困住的何善十分别扭,他们两个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拉拉扯扯,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仿佛看穿了何善心中所想,周裕慢吞吞的从何善身上起来。
原本遇见这种事情,周裕是想让人将何善送回去的,却被何善拒绝了。
今天怎么说都是他朋友的大喜之日,受过周温苑这么多帮助的何善自然是不能缺席。
周裕跟在何善身后,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何善看着周温苑也打心底为他高兴,之前还担心他找不到老婆,没想到周温苑还挺厉害。
何善面上挂着真情实感的笑容,看着拜堂的两人,一高兴又多喝了几杯酒,看的旁边的周裕心惊胆战。
中了药,又加上酒精的作用,何善离开时已经昏昏欲睡了。
趁着别人不注意,让下人给周温苑打声招呼,周裕就带着何善离开了王府。
坐在轿子里的何善很安静,周裕也待在他身边轻轻的拥着他。
何善伸手推了推,迷上眼睛之前好像看见一个人对他笑,一个连记忆都消失的人。
“许……礼斯……别闹了。”
何善缓缓按住周裕乱动的手,轻轻地抱住他,没看到周裕面上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还要去做防疫志愿者,幸好我家这片大学生多,还能轮开班,大家出门一定要记得戴口罩哦!
不出意外还是双更!
出意外了!停更三天,从明天开始算,俺要去存个V章,应该马上就要倒V了,最近志愿活动又要忙起来了,亲亲!
35 ? 这狗皇帝不讲理(9) ◇
◎渣男(倒V结束)◎
爱这种东西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 这种可以被创造出来却又没有实体的东西像是悬在人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危险又引得人们趋之若鹜。
第二天日上三杆,何善幽幽转醒, 头痛欲裂, 坐在床榻上缓了好久, 脑中隐隐闪现昨日的事。
下人伺候洗漱后,何善才知道昨天醉酒是周裕把自己送回来的。
眼前又不知怎的,昨日周裕怒气冲冲的样子又浮现了出来, 何善哑然失笑,片刻之后,像是想起什么,琉璃般的眼眸又归于平静。
左广被周裕伤了身之后,云公公就将人送回了丞相府, 左秋希也回府上闭门不出, 只是托人给何府送了一份信。
下人将左秋希的信递上来,信封上的小楷如同左秋希这人一般给人大家闺秀的感觉。
头还隐隐作痛,何善接过信封拆开。
读完这封信的何善到挺为左广觉得可惜,有这么位女儿为什么就不知道爱惜呢?
这封信只是左秋希的道歉信, 字里行间都是这么一位女子的无奈与悔意。
昨日在房间中,左秋希虽然想就这么听从他父亲的安排, 但是她好歹也是位世家熏陶出来的淑女,又加之何善对她的劝诫,到底是没走上歧途。
但是……
何善攥紧手中的信件, 左广真的会放弃吗?
事实证明他是不会放弃的, 哪怕被周裕一脚踹出内伤, 哪怕不顾女儿的名节, 他也铁了心要把何善拉下水。
左广面色灰败, 是不是还咳上几声,身子也有些佝偻,看起来老了不少。
一大早,左广刚刚恢复意识,不顾家人的劝阻,一定要进宫面见皇上。
而皇上就这样把他晾在御书房整整一个时辰,云公公也不在。
左广看着御书房正厅最上面的那个位置,那是他从年少就追寻的位置,一年又一年,自己也从壮年走向了老年,他也从从前的卧薪尝胆变得急不可耐,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没有多少时间了。
左广的视线落在那皇座上,在察觉到有人进来时赶紧移开了目光。
周裕迈进殿内,他的眉眼间浮着些许疲惫,眼下还有一层青黑。
“参见皇上!”
左广见到来人赶紧起身跪拜,身子卑微的贴在地上也掩饰不了他的狼子野心。
周裕当然知道左广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但明显的是,周裕不想给他好脸色。
左广就这么贴在地上跪着,随着周裕的走动变化着朝跪的方向。
落座的周裕单手撑着脸,看向下面跪着的左广面无表情。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左广没想到周裕这么直接,打好的腹稿也没用上。
“陛下,微臣想求陛下给小女赐婚。”
左广苍白的脸上冷汗直冒,说话间抬头看了周裕一眼,却被周裕的眼神吓到了。
高高在上的冷漠,威严的□□者,他好像跪在山脚下,仰望着山上的巨兽,而自己仿佛是他脚下的一只蝼蚁,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左广在微微颤抖,是啊!周裕是皇帝,没人说他都快忘了周裕是怎么登上皇位的了。弑父杀兄,踩着皇城中上万的人命登上的帝位,到现在皇城中也才只有一位王爷。
周裕今天很烦躁,烦躁的想杀人,所以他也没心情跟左广绕圈子。
“赐婚?不会是想求与大学士何善的赐婚吧!”
左广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可是渐渐停止流动的空气中掺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
“是,陛下,何大人……与小女共处一室,还发生了那种事,小女的名节难保,实在是办法交代啊!”
只要自己一口咬死何善对自家女儿行了不轨之事,只要一口咬定,陛下念在自己的面子上一定会妥协的。
左广的小算盘打的真响,云公公都忍不住可怜左广起来了。
“看来,朕是一脚没把左大人踹醒啊!怎么还做着你的白日梦啊!”
皇帝的话中添了几分笑意,只是混杂着血腥的凶意。
“陛下,微臣看见了!”
左广抬头看向周裕,玄色的闲服与他的眉眼撞出几分妖异,那近乎非人的俊美和锐利却刺的台下人满心恐惧。
“来人,左丞相违抗圣旨,以下犯上,不知悔改,念其曾为朝廷效力,今日仅杖责一百,明日便归乡养老去吧!”
云公公让人将左广架出去,左广满鬓的白发好像又染深了几分,被拉走时还大喊着什么,却被云公公眼疾手快给堵上了嘴。
左广的身影渐渐远去,周裕移开撑着脑袋的手,身上还染着明蓥宫里那两棵云缨树的香气。
想来,周裕第一次见何善的时候就是在云缨树下,那是他们都在树下,只是昨夜回宫之后,在那云缨树下站了一夜的人从头到尾也只有自己。
许礼斯,周裕一遍又一遍的咀嚼这个名字,齿间泛起一股腥甜。
何善拥抱他的时候叫的是这个人的名字,这样的怀抱是不是只对这个人才有,那自己算什么?
周裕眼眶微热,自己真是可怜又可悲,被一个名字折磨的失去理智,真是可笑。
岌岌可危的蜘蛛丝又断裂了一根,摇摇欲坠的渴望马上就要崩裂。
云公公站在周裕的身侧,看着皇帝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心底默默感慨,果然情字最难解,只希望陛下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杖责左广的宫人一点都没偷工减料,力道也是十足的,哪怕左广被打到一半吐血晕了过去,落下的棍子也没慢下分毫。
左广受罚完,太医还来给了口药,吊着他半口气,要死也得回他丞相府再死。
左广前脚被送回去,后脚皇上的圣旨也到了,现在满丞相府的人都慌了,京城中的富贵日子过惯了,哪想回那鸟不拉屎的家乡啊!
庆幸的是,送旨的公公说可以缓半月,等丞相大人身子缓缓再走也不迟。
左广晕死,府上没了做主的人,不经意间,丞相顶撞圣上被罢官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城皆知,曾经与左广有来往的臣子纷纷断绝了与丞相府的来往,只是,周裕这次打定主意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最近何善觉得周裕要做什么大事,现是把左广罢免,又有将朝堂上几名大臣的罪行给揭发了出来,现在整个朝堂上人人自危。
有时候何善站在朝臣之中,能感觉上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厚重的情感,压得何善喘不过气,尽力的去忽视,换来的也只是自己内心的煎熬。
又过了很久,丞相府已经搬空了,左秋希临行前托人给何善送了块帕子,但左秋希没说,那日城中锣鼓喧天,街上的女儿家都在扔帕子,今日她也想补上。
何善将那块帕子收了起来,往后两人说不定再也不会见面,但这个朋友何善认了。
周温苑成婚之后经常往何善府上躲,而齐笙每次都能捉住他。
“你怎么每次都挑这个地方躲啊?”
齐笙十分飒爽地揪出周温苑,对周温苑这个笨蛋默默吐槽。
“因为我就宥谦兄一个朋友!”
周温苑理直气壮地说,只是被拎着后颈,看起来有些好笑。
周温苑地话让齐笙有些怜惜,将他放了下来,牵着他的手跟他道歉。
一旁的何善看着这对小夫妻,满头问号,为什么秀恩爱要来我家?
最后,安王爷和安王妃都被何善扫地出门了。
何善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翰林院处理一些朝中机密,而闲下来的时候,不是被周温苑打扰就是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看着假山流水,还有几棵野竹。
夏季已经过去了,秋天的雨带着彻骨的寒意,硕大的雨点惊得池中的鱼都躲了起来。
何善的衣衫单薄,却并未感到冷,嘈杂的雨声反而让他平静了下来。
自己已经多久没见到周裕了,不,他们几乎每天都见,在朝堂上,在御书房,只是两人的关系变得疏离起来。
这明明是何善所期盼的,但在冥冥之中又见不得周裕伤心的样子,就是现在想起周裕,何善心中仍会酸胀。
雨声盖住了何善复杂的思绪,却盖不住周裕的思念。
“陛下,线人来报说,左广最近在谋划着什么,私下养了一支军队。”
云公公看着憔悴的周裕,将最近的消息都报了上去。
合上最后一份奏折,周裕听到了殿外的雨声。
“下雨了?”
“回禀陛下,下了得有两刻钟了。”
周裕起身,披在肩头的袍子滑落,踏出御书房,云公公在周裕身后撑着伞。
雨水已经慢慢变小了,蒙蒙的雨雾笼罩在伞顶,秋日的雨幕中,周裕显得格外消瘦。
明蓥宫一直维持着何善离开的样子,只是那池中的鱼已没了之前的肥润。
云缨树依旧火红,只是在雨中叶子落得格外多。
冷气摧的周裕唇角发白,雨雾渐渐落在周裕的发间,细小的水珠显得格外脆弱。
好像去见他,跟他说说话,问问他为什么不理自己,还有他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
太多的情感塞满了周裕的整个身体,稍有不慎这些情感就会溢出来,当所有还算正常的情谊被点破,就全部都会变成吞人的占有欲。
周裕伸出手,接住一枚落下的云缨树叶子,紧紧握在手心。
周裕忍不住了。
傍晚,这场光顾京城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何善没有心情用晚饭,带上了一名仆从,冒着湿润的空气出了门。
听云湖上的湖心亭里,何善看着泛起墨色的四周被周围的灯火点亮,湖对面是京中最大的花楼,哪怕隔这么远,何善依旧能听见里面寻欢作乐的喧闹声。
京城啊!怎么会有黑夜呢!真正的夜晚只存在于人心吧!
吹了不少风,何善觉得自己有些鼻塞,转身想唤上仆从回府,却发现身后只站着一个人。
是周裕。
他快步走上前,抓住何善身前的衣领,吻了过来。
何善被他推到柱子上,鼻息间满是周裕的气息,他像只啃食食物的野兽,仿佛要将何善拆骨入腹,带着决绝,带着快要让何善流泪的热意。
周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本来打算和何善说说话,可是当他转身的那一刻什么都不想说了。
拥抱他,亲吻他,要是能彻底的占有他就更好了。
哪怕只有片刻的愉悦,哪怕何善会打他一顿,一切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想要何善,此时此刻。
周裕的气息让何善头脑发懵,可是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周裕疯狂的模样。
何善努力在那头晕目眩的陌生情绪里捞回自己的理智,窒息感让他的手抵在周裕的胸膛上,将他推开。
摧拉枯朽的湿冷将密不可分的两人分开,离开何善的那一刻,周裕发现自己变得一贫如洗,脆弱的差点落下泪水,他想伸手拉住何善,想开口祈求他的视线不要离开。
可是到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何善身前,低垂着头,等待着何善给予的审判。
何善的声音沙哑,他能在舌尖品到了血的味道,甚至能够感受到喉咙深处都有几丝浅淡的腥甜。
“你发疯了?”
低声的训斥让周裕如坠冰窖,他呼吸着何善周身的气息,妄想着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看着周裕的样子,何善心底涌起密密麻麻的痛,纠缠他太久的阴郁幻化成了他对周裕的放纵。
何善拉住了周裕的手,离开湖心亭。
周裕就这样让他拉着,看着走在前方的何善,心里不禁庆幸命运对他的仁慈,至少这一刻何善没有驱逐他。
周裕是笨蛋吗?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吗?在外面做这种事情不怕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吗?
何善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对周裕他的包容好像多的离奇,他像保护周裕,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受非议。
所以这种情感究竟是什么呢?
听云湖离何府还算近,何善拉着周裕回去也没用多少时间。
松开周裕的手,何善回头看着他。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裕摇了摇头,接下来何善无论做什么他都没有意见。
“真的没有吗?”
何善的嗓音还是有些哑,但是却十分平和,他看着周裕,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牵动自己的神经。
周裕没想到何善这么平静,他抬起眸子,何善看向他的时候带着周裕意料之外的笑意。
周裕的手指轻颤,抬起步子慢慢靠近何善,有些执拗的问出那个犹如尖刀的问题。
“许礼斯是谁?”
周裕盯着何善的眼睛,那双眼睛中但凡出现任何情绪都能被周裕捉住。
何善听到周裕的问题,起先只是疑惑,满心的疑惑,可是随之而来的是熟悉感,他在齿间来来回回咀嚼这个名字,却什么也没想起,只是头很痛,心里也好像被什么捅了一下。
何善被剧烈的头痛折磨的弯下了腰,只是唇间还念叨着那个名字。
“许礼斯……是谁?”
周裕连忙扶住何善,神色变得慌张,让人迅速去宫中叫太医。
只是他很意外,意外为什么何善第一反应是没听过这个名字,意外为什么这个名字给他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何善晕了过去,宫中的太医也很快就来到了何府。
周裕守在何善的床榻前,感受着何善平缓的呼吸,好像抓住了什么。
“陛下,何大人只是受到了刺激,只要稍稍休息,马上就能恢复了。”
刺激?那个名字?
为首的太医说到,周裕回头看向他,问道。
“能不能看出何大人是否失去过记忆?”
下面的太医哗啦啦跪下一大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失忆这等病症要结合相应的症状来看,敢问陛下,何大人晕倒前有什么异状吗?”
周裕将何善听到一个人名之后便晕倒的情况说于太医听。
“如果是这样,那何大人极有可能失去过某段记忆,而这人名的主人可能就是这段记忆中于何大人纠葛最深的人,所以才会受到刺激晕厥。”
周裕握着锦被的手紧了紧,让太医和下人都下去,整间房中只有沉睡的何善和守在一旁的周裕了。
失忆了好,一直这样吧!
都已经忘记了,那就永远都不要记起来了,如果这个人敢出现了,那就提前杀了吧!
周裕伏在何善身侧,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
何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周裕问的那个名字了,当他再次询问周裕时,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又的的确确很陌生。
只是这次醒过来之后,何善面对周裕的勇气仿佛又多了些,以往的逃避也都化作过往的云烟,至少系统也没弹出警报。
明蓥宫的鱼又肥了起来,原因是前几天何善因朝务来面见皇上时感慨了一句鱼瘦了,之后周裕就天天来喂鱼,一天喂八次。
周裕之前消瘦的身形也渐渐养了回来,云公公终于不用唉声叹气了。
京城之外,之前的丞相府举家搬回老家惠州,惠州地方的大大小小所有官吏全是皇上的人,如今左家的宅邸比起京城的宅子可要差远了,过惯了奢靡生活的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老爷,这是京城送来的信。”
下人将信递到左广的面前,左广的手微微颤抖的拆开信封,看完半晌,哈哈大笑。
“周裕小儿,你的把柄落到我手上了,我要你死无全尸。”
左广之前被周裕踹了一脚就已经留下了内伤,后来又被杖责,如今左广的腿脚已经行动不便了,他的手也在拿东西时微微颤抖。
这一切都是周裕害的,可是现在左广又有了翻身之策,想到这里左广眼中不禁露出嫌恶。
真是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喜欢男人,还是何善那个不知好歹的人,真是恶心至极!
那就让他也尝尝失去重要之物的感受吧!你的所得我要夺走,你的所爱我要抹杀,周裕你要一败涂地……
何善最近有些心烦,本来秋天天气变冷自己就不想出门,而周温苑这个傻孩子非要拉上他去野外郊游,何善拒绝了,因为这次郊游只有三个人,周温苑和他夫人,还有就是何善。
拒绝了周温苑的邀请,何善老老实实窝在自己家里,不用感受那小两口的甜蜜真是太好了。
自从周温苑成亲之后,好像更放肆了,关键是安王妃还惯着他。
想起他们,何善笑了笑。
下人换了壶新茶,茶水碧绿,香气四溢,何善喝了一口,真是极好的味道。
只是片刻,何善的口中就涌出了鲜血,还没反应过来,何善看着衣襟前沾染的血红,这是他最后看见的颜色。
浅色的袍子被鲜红浸染,何善倒在冰冷的地上,瓷器打破的稀碎声响伴着何善沉入黑暗。
从这天起,京城中就传出了皇帝喜欢男子的消息,而恰恰这时,最受皇帝宠爱的翰林院大学士何大人中了剧毒,不少有心人士就将两者结合在一起。
明蓥宫中,太医来来回回的进出,但面对何善身上的毒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陛下,这毒虽烈,但必有解药,或是有这毒药的药方亦可研制出解药。”
何善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他的手脚冰凉,面上毫无血色,呼吸也是十分微弱,周裕就这样一直紧握着何善的手。
太医的话敲醒了周裕,周裕抬起他无神的双眼,听到解药二字,瞬间站起身。
“对,对,有解药,只要找到解药……”
周裕后面在说什么云公公没听清,他只看见周裕俯下身子在沉睡的何善耳边说了什么。
周裕替何善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温柔又缱绻的蹭了蹭他的下巴,转身离去。
何善突然中毒让周裕没有功夫去管京城中的谣言,暗中散布谣言的人见皇上没有反应,便更加肆无忌惮。
周裕让周温苑这个王爷来宫中镇场子,而周温苑背后就是被留在京中的云公公和许哉大人,周裕也吩咐周温苑一切都听云公公和许哉的。
而周裕带了一小批人马前往惠州,他要从左广手上拿到解药。
从京城到惠州足足两天半的路程硬生生被缩减到了一天,马儿都被跑死了好几匹。
到了惠州之后,周裕等人没做任何休整,直接就往左府赶去。
左广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了,他知道周裕一定会来的。
这个恶心的男人还真会为了一个足以毁掉他的污点来面对自己,左广只觉得周裕傻得可怜。
周裕就带了十几人,直接闯入了左府,府中已经没什么人影了,只有左广一人坐在正对门的一把梨花木椅上,他的手不停的颤抖,连手中的茶杯都端不住,但是当他看到周裕一群人时,眼中是遏不住的的得意。
“解药。”
周裕没有多少耐心,何善还在等着他带解药回去。
“哈哈哈,什么解药,陛下要的解药草民不知道啊!”
左广扭曲的笑容让人心中泛起恶心,周裕身后跟着的侍卫看到左广的样子也十分想砍了他。
“左广你要是还想活命就把解药交出来。”
周裕的威胁左广一点都不在意,茶水被他颤抖的手颠出不少,稀稀拉拉落在左广的衣袍上,显得格外肮脏。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吧!皇上。”
皇上的字眼被这个老头咬的格外重,左广将手里的茶杯打碎,顷刻间府中四面八方都涌出了身披盔甲手持长抢的士兵,周裕一行人瞬间被包围起来了。
左广拖着他那不太便利的双腿,走向周裕,有些疯癫的大笑。
“今天你们都要死,马上我就是皇帝了,哈哈哈哈哈”
周裕阴沉的看着走近的左广,抽出了腰间的剑,一道剑影刺过,左广的笑声戛然而止,剩下的这只是凄厉的惨叫。
“我的手——我的手。”
左广的手臂断掉一截,他整个人倒在地上疼的大叫,鲜血浸透他的衣裳显得更加脏乱。
“杀了他,快杀了他!”
倒地的左广用完好的那只手指着周裕,用命令的语气让士兵们杀死周裕。
周裕嗤笑,看向倒地的左广眼中尽是怜悯。
齐将军和安王妃齐笙身穿武将的盔甲从士兵之中走出来,左府上下所有的士兵顷刻间将枪尖对准了左广。
局势瞬息万变,布局人成了局中人。
“陛下,恭候多时了。”
齐老将军朝着周裕作辑,周裕点头,甩了甩剑上的鲜血,慢慢朝地上的左广走了过去。
左广已经顾不上断臂的疼痛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又看见周裕抽刀往自己走过来,他惊叫着后撤,用仅剩地一只手往前爬。
周裕用剑钉住他的腿,蹲下身,俯视着他。
“解药呢?”
左广口中的哀嚎还没出声就被周裕的眼神吓了回去。
见左广不回答,周裕转动剑柄,左广疼的口涎流出,只是看向周裕的眼神中带着惧怕又带着决绝。
“解药?解药没了!药方也没了!我根本没留后路,让何善等死吧!哈哈哈哈”
左广的话触碰到周裕唯一的脆弱,周裕紧咬着牙,血液的味道在口腔中四溢,他抽起剑,砍了左广的一条腿。
“周裕,你杀了我吧!我要让你尝尝失去珍视之物的滋味。”
左广的哀嚎周裕已经听不见了,他只知道何善还在等自己。
左广已经失去所有了,但是如果能让周裕痛苦,他也不算亏。
“父亲!”
左秋希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扶起地上哀嚎的左广,但左广丝毫没给左秋希好脸色,怨恨地看着左秋希。
“都怪你,为什么不去引诱何善!都怪你。”
左秋希被她父亲的模样吓得脸色发白,左广用一只手想去掐左秋希的脖子,一旁的齐笙将左秋希一把拽走,躲开了左广的钳制。
左广已经疯了,口中呢喃着疯言疯语,周裕掐住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解药在哪。
“陛下,陛下,草民知道解药,草民知道,求你绕我父亲一命。”
左秋希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周裕。
左秋希暗中知道了左广的计划,她知道那毒药是害何善的,她不想让何善死,所以偷偷藏下了一份毒药。
左秋希看着疯癫的左广不急哭苦笑,虽然自己早就料到这种结果,但那可是养她十几年的父亲啊!
周裕拿过解药,两眼通红,将解药握紧,他愿意相信左秋希一回。
只留给齐将军一句话,让他看着处理,周裕迅速地骑上马,又是不眠不休的赶路。
何善,你要再等等我,我马上就回到你身边了,千万别留我一个人,千万别……
漫天的尘土溅的周裕满肩土黄,目视着前方的眼睛不敢懈怠。
只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马上就能见到何善了。
周温苑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何善哭的两眼通红,要是那天自己再坚持坚持,一定就能把何善带出门郊游,就一定不会躺在这里了。
云公公和太医也在旁边守着,何善的状况变差了,半个时辰前已经开始吐血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皇上身上了。
周裕赶回京城的时候,最后一匹马也死了,他满身狼藉,拿着解药去明蓥宫。
周裕回来的时候何善刚吐完一次血,宫人端着粘有血的铜盆出去时,刺痛了周裕的眼。
云公公看到周裕回来的时候,很心酸,这是他在皇上身边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周裕身上都是尘土,面上的青黑色的胡渣显得他格外颓废,通红的双眼看起来好像老了几十岁的浑目,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小瓷瓶。
将解药给和喂下去,太医一直再旁边观察,周裕也紧绷地站在床榻前。
太医把脉地手收回,周裕将何善的手塞回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
“陛下,何大人也无大碍,接下来用心修养就好了。”
周裕看着何善渐渐有了生气的面容,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放下了,只是只要何善不醒,周裕仍害怕会出什么意外。
周温苑插不上话,只能站在云公公身边,看看床上的何善又看看自家皇叔,悄然松了口气。
“陛下,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奴才守着。”
云公公看着疲惫的周裕,还是开口劝他去休息。
“不必了。”
周裕沙哑的声音让周温苑鼻子发酸,他也想齐笙了。
“皇叔,您好歹去休整休整,要不然以宥谦兄的性子醒来会说教你的。”
周温苑的话让周裕怔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不修边幅,满身尘土。
周裕抿了抿唇,让云公公去准备,他去洗漱。
无尽的黑暗中,何善看着眼前乱蹦乱跳的黑团子,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再这里,还有这个团子是什么。
他出声询问,可是自己好像没有实体声音传不出去,也触碰不到东西,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好像正在被什么拉扯。
蓦然回首,他就被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看着自己与一个叫许礼斯男人的纠葛,他想伸手去触碰,却被一次又一次的弹回来,他很迷茫。
缓缓睁开眼的何善就看见身旁的周裕,周裕紧张的看着何善。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善摇了摇头,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奇怪,怎么转眼就不记得了。
缓了会儿,何善才看见周裕的狼狈模样,鬓间还带着水汽,是刚刚沐浴完,眼睛通红,眼下青黑,脸也消瘦了。
何善握住了周裕的手,现在他好像什么都不顾及了。
“上来,睡觉。”
何善的脸色还带些苍白,却不影响他那惑人的容貌,他掀开被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周裕钻进了何善的怀里,抱着何善的腰,泪水渐渐浸湿何善胸前的布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着周裕地背。
何善心里很难受,周裕的样子刺的何善眼睛发酸,他应该高高在上,应该受人敬仰,现在的样子让何善心疼。
云公公进来的时候,周裕已经趴在何善身上睡着了,何善紧紧地抱着他也闭上双眼,压低脚步,云公公慢慢退下,站在殿前默默守着。
那天陛下临行时附在何大人耳边说的话其实云公公听到了,云公公抬头望着秋日的云彩,心里很高兴陛下能找到自己的归属。
“你要是死了,那就带上我。”
被人遗忘的许哉大人还在处理着皇帝积累奏折,受此重任的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陛下的心尖好,什么何大人王大人,哼,他许大人才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
一边这么想着,许大人的小白胡子都显得格外精神,手下更是生风。
齐笙一回家就被周温苑一双小狗眼看的瑟瑟发抖,浑身鸡皮疙瘩乱颤。
果然还是打一顿吧!安王妃想。
醒来的周裕还趴在何善怀里,何善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周裕捏了捏何善的手,睡醒的鼻音还在,看起来像极了睡饱的大型猫科动物。
“真的想听吗?”何善揶揄地看着他。
“想听,告诉我。”
“在想以后成亲的事啊!”
何善的话让周裕浑身发冷,何善要成亲,和谁?片刻间,之前的温情消失殆尽。
何善满脸黑线,这孩子估计又想歪了。
“陛下要是不想与我成亲,我也是能理解的,毕——”
毕竟两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周裕堵住了。
湿热的亲吻犹如雨点落在何善身上,何善圈住他,给予他算不上温柔的回应。
周裕压抑着喘息,内心充满各种失控又可怕的声音,救赎与光明终于笼罩在他的身上了,周裕几近颤抖。
何善的唇被他吮吸的红肿,何善似笑非笑地对着他挑了挑眉。
“所以要成亲吗?”
“要。”
“答应这么快?着急做何夫人?”
“嗯,很着急。”
周裕把头又埋回何善地怀里,何善低头只能看见他黑乎乎的发顶和红红的耳尖。
这一刻,周裕觉得之前所有的煎熬都是值得的,现在自己所期待的地方终于盛开的鲜红的花,比那云缨树还要红,在周裕的心里不留余力的燃烧。
只是成婚谈何容易,且不说两人都是男子,就周裕一个皇上的身份就够费心思了。
只是周裕十分执拗,让何善在家好好等着娶他,一切都由他搞定。
看着周裕上心的样子,何善只好答应,但在私下里还是做好打算。
只是何善等来等去等来了自己跟一女子的赐婚,得到消息的时候,何善黑着脸把手里的杯子捏碎了。
还没修养好的身体被刺激的一直咳嗽,何善震惊脸,自己不会遇见渣男了吧!
之后的几日,何善接二连三的去宫中求见皇上,却都被拒了回来。
何善真想飞到宫里把周裕的头盖骨撬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上一次让自己这么无语还是上一次。
圣旨上说,同何善成亲的是清河县令之女,唤作何玉,何善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思来想去才想起这位名为何玉的姑娘正是之前灯会上遇见的那位。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一瞬间何善真的有点迷惑,周裕不想同我成亲了?
想到这里,何善有点心酸,不会这么惨吧!第一次这么想跟一个人成亲,不会被渣男背叛吧!
在何善心里已经暗戳戳给周裕脑门上贴满了渣男的标志。
周温苑站在何府门前,只觉得今天自己的任务格外艰巨,他皇叔让他来安抚什么都不知道的何善,还不能透露何玉就是周裕的秘密。
周温苑给自己打足气,可是刚进何府没多久又出来了。
何善心情烦躁,只能在府中走来走去,当做消遣,恰好此时看见周温苑笑嘻嘻的进门。
脸黑何善看着他们老周家那张脸,脚 步一转朝着周温苑走了过去。
周温苑是被何善一脚踹出来的,还说不想看见姓周的。
周温苑坐在何府门口,起身揉了揉破碎的腚锤子,嗷唠一嗓子哭着跑回家了。
他要回家找娘子!他要告状!他要跟宥谦兄绝交!何善永远都别想得到自己啦!
秋风瑟瑟,日光微斜,周温苑的萧条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他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承受……
作者有话说:
我感觉自己不能闲下来,日更上瘾,一天不更浑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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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 这狗皇帝不讲理(10) ◇
◎新婚◎
感觉自己被渣男欺骗的何善这几天过的十分郁闷, 就连上门的周温苑都被他一脚踹走了。
虽然知道周裕不可能真的这么做,但何善一点都猜不透周裕现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而待在皇宫里的周裕听到周温苑被踹出来的消息,就连忙把周温苑召进皇宫。
在周温苑一番添油加醋的表达下, 周裕有些欣喜, 何善生气是不是就说明他十分在意自己, 但是如果何善生气了怎么办啊?
周裕陷入了沉思。
就这样,云公公看着周裕半天没批好一份折子,面上的神情来回变化。
时间过的飞快, 在周裕的安排下何善的婚事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城中百姓知道何善要娶妻,不少人家的姑娘心都碎了,得知郎君要娶的女子被安置在京城的一处宅子里,每日都由不少人在那宅子附近转悠,想看看什么样的女子能配上何善, 竟然还是陛下亲自赐的婚。
可是这城中的老百姓哪里知道这宅子中住的可是当今圣上。
大婚之日前几天, 周裕就出了宫,住在提前置办好的宅邸中。
这天城中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被百姓们簇拥着,喜官顺着人群撒着喜糖蜜饯, 何善骑着高头大马,一如那日高中时的意气风发。
只是之前那次围观的女眷裙动心也动, 而这次直接心碎了,看着俊俏的何善去迎接新娘,人群中有些女子还小声啜泣, 哭泣的是她们逝去的青春。
迎亲队伍中的何善面上温和, 心里却在想周裕这个死鬼, 求见好几次都被拒了回来, 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早知道那天不急着赶周温苑走了,抓住他好生问问才对。
香炉烟雾袅袅,红色的嫁衣被裁的十分合身,铜镜中映出的并不是一个女子的面容,那是张更加锐利更加高不可攀的脸,可是在红色的映衬下变得温和。
周裕在想,何善见到这样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喧闹的声音停在宅子外面,何善进门看到了那个等候的身影,入眼是惊艳的红,面容被盖头遮住,但何善知道这就是周裕,一瞬间思绪有些混乱。
一国之君愿意穿上嫁衣嫁给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何善上前扶住了他的手,指尖滚烫,没有话本中描写女儿家的那般的细腻,甚至有些粗糙,常年握笔磨出的茧,执剑磨出的茧……
踏出一步又一步,何善紧紧握着周裕的手,这种熟悉又心酸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了何善的心脏。
图热闹的百姓看着何善牵出一名身形有些宽大的女子,两人竟看起来如此和谐。
何善在这个世界父母已经逝世,“何玉”明面上的父母远在他乡,而周裕只有周温苑一个亲人。
所以最后两人名义上拜的是周裕这个赐婚的皇帝,周温苑目瞪口呆的样子引得他身旁的齐笙一脸嫌弃,朝他脑门上拍了一掌。
虽然之前周温苑成亲时何善仔细地观摩了,但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紧张。
“等我。”
何善在周裕耳边低语,捏了捏他的掌心。
宴请的宾客也都是京朝中有名有号的人物,何善不能懈怠,更何况还有周温苑这么个麻烦。
齐笙一直守在周温苑身边,看到何善走了过来,朝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让他们俩聊。
何善揪住了周温苑的后脖颈,周温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抗议的瞪了何善一眼。
“你早就知道何玉是你皇叔假扮的了?”
何善的语气是疑问,但看向周温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这就是事实。
“跟我没关系,是皇叔不让我告诉你的。”
此时此刻周温苑有点害怕,害怕何善朝他腚再来一脚,想回头想齐笙求救却没发现自家娘子的身影。
周温苑含#哥#兒#整#理#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何善笑了笑,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
“那你告诉我你皇叔是什么时候对我情根深种的,告诉我就放了你。”
周温苑抬眼看了看笑眯眯的何善,又想了想一脸威严的周裕。
“告诉你可以,别跟皇叔说。”
周温苑两手揣着,揣揣不安的看着何善,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
何善朝他点点头,松开手把周温苑放了下来,示意他好好说,自己听着。
周温苑又朝何善身边靠了靠。
“听说那天皇叔从王府回去后就在明蓥宫栽了两个云缨树,云公公还说皇叔有心事不让我多问……”
周温苑后面说的话何善没听见,只是他没想到周裕这么早就对自己动心思了。
周温苑还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何善已经抬脚离开了,留下受伤的周温苑一个在风中凌乱。
真是用完了就扔!
好想快点见周裕,何善感觉自己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堂前与宾客把酒言欢,一半已经回到周裕的身边。
夜色渐渐拢上了何府,何善拂了拂身上的酒气,面上有些发热,轻轻推开房门。
满屋红罗秀幔却不落艳俗,何善站在周裕身前,轻挑盖头。
周裕很紧张,手心里都是汗水,红色从视线中褪去,何善的模样映在周裕的眼前。
何善哼笑出声,眉眼柔的像春日的水波,周裕看呆了。
弯腰俯首,这是何善第一次主动亲吻周裕,若有若无的拉扯,若即若离的牵绊,靡靡的甜蜜浸透了周裕的心脏。
周裕的手搭在何善胸前,掌心下是滚烫的肌肤,更深一些是他的心脏。
何善将他推倒,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念。
“明蓥宫的云缨树是为我种的吗?”
低沉嘶哑的声音刺的周裕睫毛微颤,喉咙已经发不出成调的声音,迷离间轻轻颔首,用手臂攀附着他的肩膀。
何善抚摸着周裕的脸,从他的唇间划过,慢慢往下,掠过喉间,在那之下繁琐的布料在白润的指尖退散,平静的水面渐渐变得危险。
“开不完春柳、春花花满楼。”
在这近乎疯狂的邀请和毫无理智的韵律之下成全了一个人的暗暗痴狂。
今日的夜晚格外寒冷,夜幕下缓缓落下了这一年的初雪,起初只是飘荡的星星雪花,后来却成了漫天鹅毛般的大雪。
明蓥宫的云缨树依旧红俏,白雪落在它的身上将枝梢压垮,雪花依旧在细细簌簌地下着,云缨树也被这天上落下的白雪折磨的无力,可是雪花没有要停的意思,这个夜晚还很漫长。
诺大的京城这时也只有雪落的声音和打更人的锣声。
第二日天亮,隔着门何善都能感受到屋外格外亮堂,红着脸将手从周裕身后绵软的地方移开,将被角掖好,看着周裕面上的泪痕缓缓坐起身,披上衣服推开了门。
入目是无尽的雪白,扑面的寒意让何善缩了缩脖子,注意到房门开了的下人走上前问有什么吩咐。
“多烧些热水,还有,让厨房做些清淡的早饭,再过半个时辰,送过来。”
吩咐完,何善很快就将房门关上了,外面的寒气不停的往屋内涌,周裕还在睡觉,太冷的话会生病。
迷迷糊糊的周裕没摸到身边的人,一瞬间就清醒了。
清醒的周裕刚起身就立刻躺了回去,速度之快看的何善笑出了声。
周裕羞得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要真的是太疼了,比在御书房批一天奏折还累,但是还好,何善在身边。
何善坐在床边,伸出手拍了拍被子里的一团,周裕慢吞吞地露出脑袋,何善将冻得冷冰冰的手递给他,示意他给自己暖暖。
周裕握着他的手,放在脸上,冰冷的温度让周裕一激灵,看着周裕可怜的样子,何善想把手收回来,却被周裕紧紧的握住,放在唇边细碎的吻着,目光渐渐落在何善有些害羞的脸上。
在周裕的刻意引诱下,两人成功的又胡闹了一会,以至于后来都是何善给周裕洗的澡,周裕像块面团一样乖巧的任何善拿捏。
之前何善还只是怀疑,现在何善是确定了,原来自己府上都是周裕的人。
下人看到何善身边的新娘是个男子时,脸上没有一丝意外,只是安安静静地做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何善揶揄地看着周裕,周裕心虚的移开了脸,何善倒也没生气,只是看着心虚的周裕忍不住想捉弄他。
“娘子,我们去用早饭吧!”
何善说着不趁周裕反应就将他抱了起来,周裕吓了一跳只好抱紧何善的脖子。
周裕以为何善只是将他抱到桌子那,是知道何善干脆就把周裕放在自己怀里。
周裕坐在何善的腿上,手掌还抵着何善的胸膛,低眉顺眼的看着何善,眼角还泛着昨夜的红。
“怎么?不好意思了?”
何善挑了挑眉,环住了他的腰,眼中含笑,清楚的倒映着周裕的身影。
周裕幽幽地看着他,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喃。
“怕你把持不住。”
一顿早饭吃的险象丛生,仆从低垂着脑袋,听着细碎的声音面红耳赤。
周温苑看着何府大门的牌匾,决定不从大门走。
他今天一定要来看看何善跟他皇叔是怎么相处的,刚刚从齐笙那里逃出来,他们越不想让他来他就忍不住好奇。
因为好奇,周温苑昨天都没睡好,说到底自己也算他们爱情的见证人。
想着周温苑爬上了何府的墙头,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让周温苑爬的格外艰难,但有惊无险,周温苑还是平安落地了。
周温苑进何府就像在自己家后院一样熟悉,熟门熟路的摸到何善的房间,但里面却没有人。
只能去别的地方找找了,周温苑转身没走几步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就听见什么声响。
疑惑地朝那边看了看,那是何善的书房,周温苑觉得一定是在那里,不愧是皇叔还有宥谦兄,一定是在讨论国家大事,不然怎么这么激烈。
周温苑偷偷往书房靠近,打算就看一眼。
可是这一眼,只是一眼就让他悔恨终生。
作者有话说:
还不知道审核能不能过,不管了,先发出去,不行再改吧!感谢在2022-07-28 05:09:57~2022-07-30 14:03: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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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 这狗皇帝不讲理(11) ◇
◎结局之后◎
书房的炭火很足, 甚至有些炎热,木窗被拉开些缝隙,屋里暖和的气息熏化了床边的雪, 稀稀落落的雪水滑落在地上。
周温苑知道是皇叔先喜欢上何善的, 可是当他看见他最敬佩的皇叔坐在何善身上与他亲吻时, 周温苑裂开了。
没想到啊!他是真的没想到,为什么自己皇叔是被压的那个,皇叔这么高大威武, 还是一国之君……
周裕将下巴放在何善的肩膀上,何善用手轻抚着气喘吁吁的周裕的背。
何善背对着窗户,但周裕确能一眼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周温苑这个没规没矩的家伙,都成了家还不安生。
逃离的周温苑不知道从现在开始他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自从何善中毒恢复之后渐渐感觉身体大不如前,周裕很紧张, 召来宫中的太医看了几次, 最后得出是中毒时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治不好,只能好好养着。
也就是从那以后,周裕就想方设法的给何善滋补身子, 经常流鼻血的何善只能将满身的精力发挥在周裕身上。
听墙角被周裕发现的周温苑第二天就被周裕勒令去跟着齐将军学习排兵布阵的知识了,可是周温苑哪能学会啊, 不过是顶着周裕的威压和齐老将军的黑脸,每天在军营里保狗命。
冬日的白雪即将化去,明蓥宫那两棵云缨树又重新直起腰, 只是以往一直站在树下的人不在出现了。
周裕悄悄背着文武百官在何府住下, 也成了何府的另一位主人。
新婚之后, 有不少人想知道何善娶的新妇是怎么一副模样, 但这位新夫人身体十分不好, 吹个风都会生病,何善也就一直将人拘在家中。
当然以上只是周裕派人传出去的假消息,这些人要是知道何善娶的是当朝皇上,那就全乱套了。
渐渐的,在朝堂上,周裕是君,何善是臣,一起为这个国家排忧解难,私下里两人又是亲密无间的爱人关系。
可是时间过的飞快,周裕后宫空虚的问题已经成为了现在最大的问题。
“真要这么做吗?”
何善从周裕身后慢慢环住他,头抵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脖颈间磨蹭。
周裕被他蹭的腿软,干脆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何善身上。
“嗯,已经想好了,别——别担心。”
何善轻轻地咬了他一口,他有些心疼周裕,一个男人要对这么多人说自己不举,用这种借口不去选秀,属实有些委屈他了。
周裕转过身,将自己埋进何善的怀里,任他折腾。
就这样,周裕以自己不举的说法成功的摆脱了朝臣的围追堵截,而现在皇位继承人全寄托在周温苑这个草包王爷身上了。
第二年,安王妃齐笙的肚子有动静了,周裕将齐老将军和周温苑召进了宫,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之后的日子周温苑受齐老将军摧残的更厉害了,而齐老将军也是时而忧愁时而喜悦,有时候看向何善的眼神都带着幽怨。
何善怀疑这个老头知道周裕跟自己的关系了,要不然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安王妃在年关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周温苑第一次当爹,手足无措,刚要伸手去抱孩子就被齐老将军一脚踹一边去了。
何善跟周裕也抱到了两个粉粉嫩嫩的娃娃,只是两人回府时周裕好像不太高兴。
周裕知道何善并不在意孩子的问题,可是何善本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家庭美满。
“在想孩子的事?”
何善看出了周裕的心思,握紧他的手,轻声开口问道。
“你本可以像个正常人,有贤惠的妻子,活泼的孩子。”
周裕说的话让何善一愣,有些事情必须有他去跟周裕解释清楚,如果不说也许周裕就会一直陷在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里。
“周裕,喜欢没错,爱也没错,世界上这么多条路,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别人选呢?有人喜欢玉石宝器,有人喜欢美酒佳人,有人热爱高位,有人志在四方,没什么不对的,做自己喜欢的就好,还是说你现在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是啊!喜欢没错,爱也没错,错的是那些将他们定义成罪的人。
周裕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何善,何善回头看他,眼中是笑,带着无畏和果敢。
摆脱绳索的钳制,人会长出翅膀。
周温苑的两个孩子幸好没遗传他爹的脑子,否则这个国家就真的没活路了。
男孩子周荣从三岁开始就待在周裕身边学习了,可是周荣小朋友最敬佩的是丞相何善,每次看向何善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女孩子周雪遗传了她娘的才能,从小就喜欢刀剑之类的东西。
只是每次何善跟两个小娃娃玩周裕都会很不高兴,何善只能叹息,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但也没办法只能好好哄着。
周荣小朋友渐渐长大了,也渐渐知道自己的责任很重大,因为他爹是个傻的,而且皇叔公还没有孩子。
每每想到这里年幼的周荣都会重重的叹一口气,回家看见他爹的一脸傻样只能叹气。
周温苑看着装老成的儿子鄙视的看着自己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内心受到了伤害。
何善三十岁的时候系统表示任务已经完成,他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待在周裕身边。
周荣逐渐长大,周裕也将皇位传给了他,何善也辞去了官职,就这样两人一同离开了京城,周温苑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临走的时候嚎啕大哭。
何善拍了拍周温苑的脑袋,像年轻时一样。
周裕看了看渐渐远离视线的京城,有些惆怅,那里存储着太多回忆,云公公已经去世了,齐将军也年迈了,许哉那个小老头牙也掉完了……
两人最后在一处小镇定居,生活闲适,对于何善来说自己的时间还很长,可是周裕不一样。
后面的日子填补了周裕没遇见何善之前的所有空虚,一辈子看起来很长,但真的走到终点回头看时却又觉得无比短暂。
何善在一个很暖和的春天死去,周裕满头白发,坐在他的身边牵着他的手,像年轻是一样在他的耳边呼唤他的名字。
“何善,今天太阳很好。”
“何善,谢谢你。”
“走慢点,等等我。”
周裕的前半生过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好像从第一次见到何善才开始清晰。
父皇、母妃、皇兄……就连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他也记不清了,他好像就是为了何善而存在的。
第一次遇见何善的时候,那种飘渺的气息是仿佛刻入灵魂的熟悉,垂下的双手在颤抖,爱让这一切都变得有意义,就那么一瞬,周裕好像等了很久很久。
想要他、想要他、想要他……
所以新婚夜那天,周裕用尽全力缠上了何善,发出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声音,向他证明你身下的人是我——周裕。
已经成年的周荣收到了周裕何善去世的消息,按照周裕的遗愿将两人合葬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墓穴中。
没人知道千古明帝周裕没入皇陵,也没人知道贤相何善的妻子不是女子。
两人的过往就这样被埋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下,他们一同躺在那个简单的墓穴之中,紧紧偎依。
一瞬间的时空转换让何善脸色苍白,回过神的何善站在无垠的虚空中,细碎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他都想起来了,这个地方就是之前中毒时来过的地方,自己的身份,许礼斯和周裕,一切他都想起来了。
所以这次还我去找你吧!秦裕。
时间刚刚好,新世界的那个人正在某个地方等待着自己。
“总裁,这就是这批新人的资料。”
秘书将一个文件夹递了过来,何善伸手接过,眼下的痣显得格外好看。
翻开这份名单,每个新人的信息都一览无余。
何善抿了抿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指尖也在那一页停下来。
证件照上是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只是年纪看起来很小,眉间还带着年少轻狂的不羁,叫秦裕。
何善这次是一个知名娱乐公司的总裁,而系统的任务就是让何善培养出一名影帝。
这次何善的记忆很清晰,前两个世界经历的一切都想了起来,包括任务世界之前的原本。
“这批新人白天都在公司吗?”
何善合上文件,问身边的秘书。
女秘书扶了扶眼镜,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大boss对这群底层新人感兴趣,但她也不会多问。
“是的,白天在公司培训,晚上住在公司安排的员工宿舍里。”
何善点了点头,让秘书下去,自己坐在办公室,想了想,站起身,打算自己去看看。
MH是国内有名的娱乐公司,年轻人的造梦工厂,但是要是想在这样的地方出人头地自然也是很难。
何善穿着西装,没系领带,领口微微敞开,有些闲散的样子却衬得他如同美酒般醇厚,眼下的痣抹去了五官的锐利,添了几分令人腿软的蛊惑。
新人培训的练习室有很多,刚刚秘书给的资料上写了培训的老师,而每个老师的练习室又是分配好的,所以何善想找到秦裕还是很简单的。
秦裕满身都是汗水,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纠正自己的动作。
汗水让秦裕的上衣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勾勒出身上薄薄的肌肉线条。
“有些人就是不一样,都直通罗马了,还这么努力。”
培训老师有事先出去了,大部分学员都在休息,秦裕身后不远处围坐着一群人,看着练习的秦裕面露嗤笑。
秦裕不去理会那群人的疯言疯语,从镜子里看了一样身后的那群人依旧自顾自的练习着。
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个男孩看到秦裕不说话,十分不屑,贬低的话说的更大声了。
“你们懂什么,人家能跟我们一样吗?人家只要勾勾手什么都能到手。”
“听说前几天回来的时候满身的伤。”
“真是不怕被玩死。”
秦裕收回动作,迈开长腿,走到了说话人的身边,一把抓起那人的领子。
十几岁的少年骨子里都是血性,最看重尊严,看向小人的眼睛里都写年少轻狂的不羁。
“干什么,快放开我!”
那人也被吓了一跳,但是看向秦裕的眼神里还是充满着不屑与厌恶。
“你再说一遍!”
秦裕恶狠狠地说着,手上的力气更重,看过去的样子恨不得大人生吞活剥了。
“怎么了?你卖屁股还不让人说了。”
秦裕握拳朝那人的脸上打去,拳拳到肉,眼神阴狠,像只在野地里与敌人撕咬的狼。
周围人一看事情不对劲,纷纷退到一边,有几个人已经用手机给培训老师发信息了。
何善刚来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动静,连忙推门进去,入眼就是单方压制现场。
打人的人下手很狠,被打的热只能倒在地上用手护住头,痛苦地大叫。
何善上前拉住打人者的手臂,制住他的动作。
秦裕被人拉住,心里的怒火像是被人硬生生压住,更憋屈了,回头看向拉住自己的人。
何善也看到了这人的长相,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秦裕吗?真会找麻烦。
何善看着地上哼哼唧唧被打的那个人,指挥周围的人将其送到医院,而自己揪着秦裕离开了事发现场。
“来我办公室一趟,现在。”
何善他一只手拽着秦裕,一只手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条信息。
秦裕发现这个人的手劲真大,揪着衣领的手仿佛被焊死,无论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秦裕是只野狼,但在何善眼里就是只刚会咬人的小狼崽,龇牙咧嘴的样子吓吓别人还行,吓唬自己就不太够格了。
何善拽着秦裕进了电梯,秦裕想趁着何善按电梯的空隙给他一脚,可惜被何善躲开了,何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裕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一抹嘲笑,气的头顶冒烟。
“老实点,不然把你送去警察局。”
何善一句话把秦裕刚想说话的嘴堵得死死的,秦裕只能用两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何善。
何善看着他脸上还没褪去的奶膘,默默移开了眼,他喵的未成年啊!
电梯是往上去的,在顶楼停了下来,在秦裕震惊的目光里,大人揪进了总裁办公室,秘书在一旁露出惊讶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第三个世界,前期金主大人VS奶膘恶狼,后期摆烂大王VS妖孽忠犬。
我摆烂了!这是最后一个世界,写完这本就去开新书。
38 ? 做你的忠犬(1) ◇
◎孤儿院◎
“坐吧!”
何善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示意秦裕坐下,秦裕这时也意识到这个长相像明星一样的男人竟然是公司的大老板。
秦裕坐下,心里有些不甘, 难道要跟自己解除合同吗?明明才刚开始。
“你今年多大?”
何善坐在椅子上, 看着秦裕膝盖上紧握的双手, 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
“17了。”
秦裕的嗓音还带着稚嫩的轻哑,没有成年人的沉厚,听起来带着几分清亮。
何善点点头,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上学?”
“没钱。”
秦裕的回答很果断,只是微颤的睫毛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何善站起身没有接话,但是心里却很难受,明明是这么骄傲的孩子。
他走到秦裕身边坐下, 何善能感觉到身边的少年身子绷了起来。
何善像是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 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喜欢娱乐圈吗?”
何善偏过头看着秦裕,秦裕张了张嘴,目光变得有些黯淡。
“不喜欢,但我想演戏。”
少年时的梦想简单又纯粹, 但是现实大环境告诉秦裕一切并不像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秦裕的侧脸映在何善的眼底泛起了细碎的微光,指尖泛痒, 想捏捏他奶膘膘的脸。
“那就去演戏,年轻人,我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 我来出力培养你怎么样?”
何善的话刚说出口, 秦裕就警惕地看着何善, 何善很无奈,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毕竟一个陌生人不信任在所难免。
“总裁,我什么都没有,你不必拿我开玩笑。”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点没有谁比秦裕更清楚,所以他不相信何善。
何善还想说什么,但是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大boss,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进来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消瘦的成年男性,眉眼还算俊朗,就是显得有几分刻薄。
“这位是我们公司最顶级的经纪人——刘仙,现在可以相信了吧!”
何善看见秦裕的眼神明显是知道刘仙的,知道最好,这样总该打消一些疑虑了吧!
刘仙一踏进办公室就被何善靠在沙发上慵懒的样子冲击到了,无论多少次,都好想把老板拉到自己手下做艺人。
刘仙擦了擦自己的口水,这时候才注意到何善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孩,看样子这次何善叫自己过来就是跟这小孩有关系了。
秦裕有些惊讶,他以为何善只是跟他这个小人物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想到真把大名鼎鼎的金牌经纪人给叫了过来。
“仙儿,看看这孩子能不能带?”
何善跟刘仙的交情挺深的,年少时就认识,后来何善继承了家族里的公司,想当经纪人的刘仙也就自然而然地来何善手下了。
刘仙的眼光很挑剔,但只要是他上手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名角儿。
秦裕有些紧张,但还是大大方方的任刘仙审视。
半晌,刘仙严肃地看着何善,严厉的表情让秦裕有些不知所措。
“何善,这从哪淘来的小宝贝啊?这么优质!”
刘仙的心脏瞬间就被秦裕抓住了,一屁股坐在秦裕的另一边,东问问西问问,看样子对秦裕很满意。
何善也松了口气,他还害怕刘仙不愿意带秦裕呢,还打算着如果刘仙不接就交给其他有能力的经纪人。
秦裕很高兴自己能入刘仙的眼,但余光看了看身边的何善,板起了脸。
秦裕猛地起身,转身很认真地看着何善,眼中带着无畏的光。
“何总,我不买屁股!”
秦裕的话让何善嘴角直抽抽,看向秦裕的眼神也很无奈,而旁边的刘仙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
何善瞪了刘仙一眼,让他噤声,然后认认真真地看着秦裕。
“我对小屁孩没兴趣,还是好好努力吧!”
何善的话让秦裕松了一口气,也发觉人家对自己真没那方面的意思,一直都是自己想多了,瞬间小脸通红。
“好了好了,这孩子我就带走了,在此特别感谢大总裁送过来这么好的苗子。”
刘仙拉走了秦裕,办公室只剩下了何善一个人。
何善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起来,回到办公桌旁,又打开了上午秘书给的那份资料,秦裕的那份信息少的可怜,父母一栏填的是无。
十几岁的年纪,还是上高中的年纪,学不能不上,何善给刘仙发了条信息,让他关注一下秦裕上学的事情,最好是能找个不错的高中。
刘仙拉着秦裕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这里人很多,都是给刘仙打下手的,化妆、摄影、包装、公关……只要到了刘仙手上那就意味着上好资源的倾斜。
一路上,刘仙哼着小曲,时不时地问秦裕一些问题,秦裕也尽自己的能力去回答。
刘仙看着手机上何善发来的信息,又想到刚才秦裕说的话,瞬间又笑出了声。
“秦裕,你可要成为大腕儿,要不然怎么报答何总。”
刘仙转过身将手机界面上何善的话展示给秦裕看。
让刘仙给他找学校的信息看的秦裕愣了愣,心里一暖,但这只会咬人的狼崽子还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嗯!”
“咱们何总是好人,别想这么多,比你妖娆性感的人多的是,往他身上贴他都不看一眼,这人就是一块大石头,根本不开窍。”
秦裕很羞耻,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成笑话了,何总会不会觉得很下不了台面,明明是这么好的人。
从这一刻,秦裕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一定要给何善带去价值,属于他秦裕独一无二的价值。
何善也没有闲下来,本以为秦裕是父母双亡,但鈣爿蛧歮咑笣嶶信lyxyycc没想到秦裕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是被父母从小抛弃的孩子。
孤儿院的资料何善没有查到,但并不妨碍他亲自走一趟。
他很想知道,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为什么会离开孤儿院,甚至没有钱去上学。
阳麦孤儿院规模不大,但每年都会有各路的爱心人士捐款,理应过的还算富裕。
司机开着车在公路上行驶,孤儿院在郊区,MH总公司在市中心,避开高峰期也要一个半小时。
只是靠近阳麦孤儿院时,何善看见了很多横幅。
红底黄字,廉价的横幅挂在道路上方,行驶过的车远远的就能看见横幅上的字迹。
“我们很可怜,请给予一些援助吧!——阳麦孤儿院”
这样的横幅何善数了数,一共有七条,先不说这里的路段允不允许拉横幅,而是着标语就含着浓浓的暗示意味。
何善记得官网上光爱心人士捐助的资金就足足有七八百万,外加一些私人的捐款还没算在里面,而且国家每个月也会根据孤儿院人数给相应的补贴,根本没必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挂标语。
重重显现都表明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何善的脸色沉了沉,如果真有拿钱不干人事的人,他不介意做点什么。
以防万一,何善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手表也摘了下来,找了副黑框眼镜和普通的公文包,离很远的时候就从自己那辆阿斯顿马丁上下来了,走的时候故意将皮鞋上蹭上灰尘,头发也揉的松散。
走到门口,何善看着那金灿灿的五个大字,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先生,先生,您是来参观的吗?”
看起来有些臃肿的保安笑眯眯的拦下何善,问道。
何善有些腼腆的点点头,一副良善的模样。
保安上下打量着何善的穿着,一看都是没标的地摊货,也就不那么热情了,就让何善自己进去看看,要捐什么去一楼最南面的院长办公室登记就好,而他有回到自己的保安厅打瞌睡。
何善看着懒散的保安,大门也没锁,附近就是高速公路,就不怕不懂事的小孩子跑出去吗?
孤儿院的前院打理的还算感觉,范围也挺大,有个别孩子躲在滑滑梯后面看着何善。
那些孩子面黄肌瘦,一双双黑乎乎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外来者。
“你有钱吗?”
一个小手抓住了何善的衣角,衬衫上瞬间就留下一个黑黑的印子,小女孩吓得嗖得收回了手,手足无措的看着何善。
小女孩穿着一件很宽大的卫衣,头发枯黄,说话还带着乡音,有些局促。
何善慢慢蹲下身子,握住了小女孩的手,对她笑了笑。
“小朋友,这里的小朋友就只有这些吗?”
小女孩看了看他,怒了努嘴。
“就这些人,院长奶奶对我们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像是背了很多遍的句子,小孩子的眼睛里没有喜欢,只有对这个地方的麻木。
何善看了看小女孩,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糖果递了过去。
“拿着吧!下次给你送玩具来。”
何善站起身,对小女孩笑了笑,转身离开这里。
看来明天还要再来一趟,顺便准备点东西。
孤儿院的人数不对,小孩的态度也不对,保安一副势利眼,不是好地方。
第二天,何善用平时的装束重新又来了一趟,隔老远保安就迎了上来可笑的是竟然没认出来何善就是昨天来的那个人。
“先生真是心地善良啊!能有时间来我们孤儿院参观。”
保安大叔跟在何善身后,昨天的小女孩迎面跑了过来。
“你又来了吗?”
小女孩一开口,保安这才意识到这么位大老板还是来过的,突然想起昨天被自己忽视的人,瞬间满头大汗,也不敢贴何善这么近了。
“是啊!我又来了。”
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何善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很廉价的猪猪项链,就是地摊上一两块钱一串的那种,大人当然看不上,但小孩子很喜欢。
小女孩爱漂亮,欢喜地拿着新项链蹦蹦跳跳地走了,何善又转了两圈,就去了院长办公室。
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位很圆润的妇女,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十分惹人心生好感。
何善跟她聊了很多,当他问起孤儿院有多少人时,这位大娘说的数量明显跟自己两次来见的都对不上。
这位院长也是会装可怜,一个劲儿把话题往捐款上引,只是可能不能随她意了。
何善捐了,但是没捐钱,而是捐了一大批物资,什么衣服玩具,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印上了孤儿院的名字。
何善走的时候,亲切的跟院长和保安告别,看着他们脸上别扭的表情笑的很开心。
回到公司的何善打开电脑,被他派人装在物资里的几个微型摄像头,还有小女孩脖子上挂着的针孔摄像头开始工作了。
渐渐的,何善也搞清楚了孤儿院的内幕,人性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作者有话说:
挣了几块钱,想吃雪糕,但我有点害怕买不起,毕竟刺客无处不在……
八月一号凌晨一点,我还没睡,看着跌宕起伏的收藏,我睡不着,我他喵的就是个小新人,别折磨我了!
39 ? 做你的忠犬(2) ◇
◎细碎的渴望◎
有时候表面的东西并不能将一个事物的性质定义, 要去探寻更深处的东西,才能看清晰一切。
阳麦孤儿院正式上报的孤儿有两百多名,但何善见到的连一百都不到, 这两百多的数字有近三分之一是虚报的, 为的就是能多领一些国家的补助金。
而孤儿院中实际只有一百三十名名孤儿, 上次何善在那里看到的大概只有五十多个孩子,而剩下的孩子都被孤儿院藏了起来。
在孤儿院的后院,狭小的空间, 嘈杂的环境,脏乱的床铺,连吃的东西都很敷衍,就是馒头稀饭,连咸菜都没有, 护工带着口罩, 嫌弃地看着讨食的孩子,仿佛是在看什么垃圾。
“小四_脚c a r a m e l 烫_哥哥,我不喜欢这里。”
“阿花乖,长大就能离开这里了。”
孩子幼嫩的声音在护工的吼叫中格外清晰, 带着逆来顺受的无奈和对长大的向往。
何善将录下的视频上传到U盘里,又多备份了几份在电脑里。
将屏幕熄灭, 令人泛哕的画面消失,何善把玩着手中的笔,渐渐收紧手指, 将手中的笔捏的咔咔作响。
为什么这么大的漏洞没人发现?核查的时候是工作人员眼瞎吗?但这不正说明着孤儿院上面有人吗!
所以, 秦裕以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吗?那些孩子就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成长的吗?
杂乱的情绪让何善静不下心, 何善很想找点事做, 发泄一下内心的愤懑。
“叮——”
放在何善手边的手机震了一下, 何善揉了揉眉心,拿起手机。
“要不要来看看你发现的大宝贝,有惊喜哦!”
刘仙发信息时贱贱的表情仿佛就在何善眼前,这人让自己去看秦裕啊!
那就去看看好了!
何善站起身子,收拾好情绪,自己做的事还是不要让他们发现的好,省的秦裕又多想。
小屁孩还是好好努力吧!
何善披上西装外套,迈开长腿,只是这时的秦裕在何善眼里还不是那个能独当一面的秦裕,只是个会咬人的小崽子,跟何善第一次捡到秦裕的时候一样。
刘仙一脸严肃地看着秦裕,秦裕被他盯得也很不自在。
“所以,你是想做演员?”
秦裕点了点头,刚刚刘仙让秦裕开了开嗓,的确是个唱歌的料子,所以才让何善来欣赏欣赏下一代歌坛天王,但是没想到秦裕张口就来了句想演戏。
刘仙不知道秦裕的演戏天赋怎么样,但他的音乐才能足以支撑他走到高处,如果他演戏的天赋并不出彩呢?那岂不是白搭!
秦裕抿了抿唇,眉毛皱了皱,显得有些凶,从刘仙的眼光来看,虽然秦裕相貌很好,但是看起来并没有演员的那种能随时应变的感觉。
刘仙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来的何善打断了。
“他竟然想当演员,那就试试好了!”
何善的手搭在刘仙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视线落在秦裕身上。
秦裕听到何善的声音赶紧看向他,明明还隔着几步远,但秦裕还是能明显感受到来自何善的气息,带着包容与放纵的木质香熏的秦裕脑袋发昏。
“可算来了,可惜错过了秦裕的试音。”
刘仙耸耸肩,一脸可惜的看着何善,一副何善亏大发的表情看的何善手痒痒。
“何总好!”
秦裕上前一步,站在何善面前甚至称得上乖巧地问了声好,何善朝他笑了笑。
“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哦!”
何善的语气带着些许调笑,刘仙也看了看他,没说话,看样子是同意秦裕往演员这方面发展了。
“嗯,我明白,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自己负责。”
秦裕终于松了口气,凭借他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刘仙,毕竟刘仙可是业内有名的倔脾气,还好何善在这里替他说话。
秦裕感激地看着何善,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被夸奖的小狗狗。
何善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抓着刘仙肩膀的手紧了紧,刘仙疼的龇牙咧嘴,愤怒地看向何善,示意他放手。
“既然想好往这方面发展了,就先提前了解一下,你的经纪人我先带走了,一会儿还你。”
何善朝秦裕挥了挥手,揪着刘仙就走了。
“你先回去休息,晚些时候带你去测功底!”
刘仙回头朝着秦裕喊了一声,顺着何善的力道跟着他走了。
看着何善带着刘仙离开的背影,秦裕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有点不喜欢刘仙了。
“怎么了?非要拉我到这边说。”
刘仙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一副贱兮兮的笑脸看的何善眼疼。
“怎么?没事还不能拉你聚聚吗?”
何善将秘书冲泡好的咖啡递了过去,转身坐在刘仙的对面。
“讲真的,你不会真看上秦裕了吧?”
刘仙放下翘着的腿,看着何善认真地问道。
何善端咖啡地手顿了顿,抬头在刘仙探究地眼神里摇了摇头。
“我还不至于对未成年下手。”
现在不至于,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不过一切还要看秦裕的表现。
刘仙看着何善眼中闪过些许失望,还以为铁树开花能让自己开开眼呢,真是可惜了!
“秦裕有天分,又肯努力,之后你可以一心一意地培养他,肯定能出人头地,反正你现在手上也没人,做个伯乐不好吗?。”
“你还说没看上他!”
刘仙一拍大腿,兴趣盎然地看着何善,一脸八婆地样子。
何善的话无疑是将公司里所有的资源都倾斜到秦裕身上,刘仙有这种反应也不奇怪,毕竟谁吃饱了撑的去培养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新人。
“别多想,就是觉得养他不会亏本。”
“真是资本家的任性!”
刘仙也不再追问什么,只是把何善的话记在心上,之后的日子有得忙活了。
刘仙离开之后,何善又把秘书叫了过来。
“总裁,您叫我有事?”
何善的秘书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虽然年轻确是个海归博士,叫唐今,入职有两年了,一直都在何善手下做事,在工作上对何善还是很了解的。
何善递过去一个U盘,面上是少见的冷冽。
“这个U盘里又几段视频还有一些数据资料,你回去看看好好整理出来,对了,叫上公司里的法律顾问一起整理,明天下午给我结果。”
唐今看老板这么严肃的样子也提起了心脏,看样子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事情。
只是唐今现在怎么也不会想到里面的东西会这么令人愤怒。
刘仙的办公区域堆放着不少这几年大火的剧本,刘仙的助理收拾出一箱很有参考价值的剧本让秦裕拿回去好好看看。
“小秦,就是这些了,都很新,你拿着慢慢看,之后仙儿哥恐怕会考你的。”
“好的,我一定好好看。”
秦裕接过沉重的箱子,看着里面一摞摞的剧本,瞬间觉得压力很大。
小助理挠了挠头,环顾四周都没发现刘仙的身影,他记得仙儿哥是跟秦裕一起去录音室的啊!怎么没一起回来啊
“仙儿哥去哪里了?”
“何总把他叫走了,好像是有事。”
秦裕看着听到刘仙被何善叫走之后就平静下来的小助理,终于问出来那个困扰他的问题。
“刘哥跟何总……是什么关系啊?”
秦裕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很想搞清楚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仿佛这样他才能放下心。
“仙儿哥跟总裁是好朋友,穿一条裤子的那种,所以你啊以后就等着红吧!”
小助理笑着拍了拍秦裕的肩便离开去忙了。
秦裕思索着助理的话,抱着一箱子的本子就往自己住的宿舍走去。
原来刘仙和何善只是好朋友啊!他们的关系真好,自己就好像没有要好的朋友,不管是离开孤儿院之前,还是离开孤儿院之后,秦裕只有自己一个人,要是何善也能跟自己成为朋友就好了……
秦裕的思考里,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何善放在了第一位,至少这对于现在的秦裕来说很危险。
“秦裕——”
员工宿舍的走廊里,秦裕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秦裕回过头,看见了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神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就是那天被他打的那个人。
“怎么?还没死啊!”
秦裕又恢复了那副不羁乖张的样子,看着对面的人十分不耐。
“秦裕,都是你,要不是你被选中的人就是我!”
易亦怨恨着秦裕,被任何人都怨恨他,明明被打的人是自己,为什么他秦裕却一步登天被刘仙捞走了,要不是他,自己才是最优秀的那个。
走廊有回声,两边的宿舍有个别没去练习的人缓缓探出头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看向秦裕的眼神里也难掩些许嫉妒。
有些人就是命好,明明把人打成那样,还能出人头地,真是不公平!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除了一张脸出彩,还有什么资本让公司在他身上下功夫?
秦裕大多数时候还是会忽视那些贬低的话语和蔑视的视线,但是那些人只会以为你好欺负,一遍又一遍的蹬鼻子上脸。
“就你?易亦,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什么水平还要我说吗?”
秦裕嘲笑的模样刺激到易亦脆弱的神经,瞬间易亦就冲了上来。
刘仙刚回到自己办公室,转脸就收到秦裕打架的消息,瞬间火气就上来了。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幸好这次没闹到医院,刘仙一来就看见一坐一躺的两人。
坐着的是秦裕,躺着的是一个易亦,一看见来的人是刘仙,之前躲着看热闹的人都蹦了出来,一张张明媚俊俏的脸上带着刻意的笑。
易亦冲过来的时候,秦裕手里还抱着东西,一个躲闪不及被打了一拳,不过后面易亦一下子都没碰到秦裕,整个人被秦裕压着打。
刘仙看着眉角泛红的秦裕,又看了看躺在那哎呦叫个不停的人,内心给秦裕竖了个大拇指,自己手底下的人怎么也不能输!
秦裕视线往刘仙身后看去,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个小新人怎么能奢望随时都见到何善呢?真是疯了!
秦裕收回那透着些许渴望的目光,又变回那个浑身尖刺的狼崽子。
“秦裕,这是怎么回事?”
刘仙没注意到秦裕的神情,只是开口询问。
秦裕刚要开口说话,刚刚为上的人就开始向刘仙描述刚刚发生的什么,只是话语中并没有强调是易亦先动的手,话里话外说的好像秦裕多无理取闹似的。
刘仙皱了皱眉,周围的人瞬间噤声,只是躺着的易亦好像叫的更大声了。
“是他先动的手,所以我就还手了。”
秦裕看着刘仙,没有一点闪躲,黝黑的眸子里是早已成习惯的冷硬。
听到秦裕的话,刘仙也多少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公司里的勾心斗角从不亚于宫斗剧里的后宫。
“是他——是他,先惹我的!之前也是。”
易亦开口说话,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可是刘仙看了差点把昨天的宵夜给吐出来。
刘仙连忙移开眼的动作让易亦更加怒火中烧,低着头坐在那里,双拳紧握,眼中的怨毒弥漫四溢。
一个是自己手下的人,一个是外人,刘仙一向护短,这次也不例外。
“是我没好好教育他,这次真是不好意思,医疗费后面我们来处,之后也会做出补偿的。”
刘仙对着易亦客套又歉意地笑了笑,周围的人也品出了刘仙的意思,瞬间有些羡慕的看着易亦,被人打一顿就给点补偿,能从刘仙手里出来的东西不会差,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易亦走大运了!
秦裕也被刘仙带走了,后来人们再也宿舍见过秦裕,打听过才知道,秦裕已经搬到湖上升明月了,那里可是公司分配给有头有脸的前辈住的地方,瞬间无数人感叹秦裕的好命。
解决完秦裕的事,刘仙立马给秦裕搬了宿舍。
“刘哥,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
秦裕不是做事不敢当的人,他也知道打架不对,但是除了打回去他也别无他法。
刘仙坐下,冷静地看着秦裕,没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地样子。
“秦裕,你要知道,一旦你成功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会直接地影响到你,而一点点不好的信息就有可能直接摧毁你!”
秦裕知道错在自己,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不该给刘仙惹麻烦。
少年面上地伤还没处理,配上还没褪去的奶膘,看上去十分可怜,要不是看他把人打的那么狠,刘仙就信了。
“刘哥,我明白,以后不会了!”
秦裕抿了抿唇,刘仙也叹了口气,幸好现在秦裕还没什么知名度,不然就有得忙了!
“明白就好!”
刘仙先让秦裕回去处理伤口,明天再去找专业的老师测测功底。
离开的秦裕心里却在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
第一次打架被何善拎走了,这是第二次打架,要是何善知道了会不会训斥他,他会生气吗?
秦裕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衣角,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微光。
作者有话说:
周四排榜之后日万(周五或周六),这两天在做志愿者,没时间存稿,但日更有保障,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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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 做你的忠犬(3) ◇
◎发芽◎
“总裁, 已经整理好了!”
唐今将东西双手递过来,目光定定地看着何善,她想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才能让这群人渣付出代价。
“看来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些都是证据, 但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上面的人在哪个阶层, 如果随便将东西交出去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所以,我们要怎么处理?”
唐今的样子看起来很急切,她是个有些感性的人,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本该受到关爱的孩子被有心人利用,作为他们贪污的工具。
何善安抚性的看了看唐今,示意她不要太着急。
“这群人上面一定有人帮衬着,我们只是做生意的,他们不一定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所以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唐今也平静下来, 开始认真地研究怎么扳倒这家黑心孤儿院。
而这件事从头到脚只有何善、唐今和公司的法律顾问知道,律师负责提供法律依据,何善和唐今用自己的头脑在谋划计策。
湖上升明月的公寓并不算大,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秦裕迈进公寓,这是他第一次住这么好的地方, 心里对于成功的渴望也更加强烈。
统一精装的房间透着一个价值不菲的感觉,虽然这里只有秦裕一个人,但他还是很放不开。
这里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少的可怜, 只有几件衣服和刚刚收到的剧本。
秦裕将衣服挂在主卧衣柜里, 只占据了一角, 秦裕抿了抿唇, 关上衣柜, 转过身躺在床上。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少年的身上被太多的风雨摧残,以至于在现在起色的生活里都十分不踏实。
秦裕睡着了,好好睡上一觉,醒来之后就是新开始了。
MH有专属的培训部门,老师都是有名的退休演员或者是大学从事这方面的教授,各种的录音室练习室也都是顶尖的设备,所以,就算秦裕什么都不会,只要人不是个傻的,刘仙就能找人把他拉扯起来。
只是刘仙带着秦裕去找专业人士测测水平的时候被对方的夸奖整的有些惊讶。
“很好,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很有灵性,情感处理的也很细腻,不愧是金牌经纪人抓到手的苗子。”
给秦裕出题的老师是一位看起来很优雅的中年女士,脖子上系着丝巾,抱着肩看向秦裕时带着些许欣赏。
“谢谢老师!”
秦裕鞠了一躬,刘仙也反应过来,看向秦裕的眼生更加亮了。
那位老师看见这个年轻人这么宠辱不惊还懂礼貌,也很开心地指出了秦裕地一些缺点,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花些时间和精力就能弥补。
最后刘仙跟秦裕告别老师,出了门的刘仙看秦裕的眼神就像乞丐看见肉包子似的。
“没想到啊!秦裕你还真是个宝!幸好落在我手上了。”
秦裕看着刘仙的样子有些不太好意思,这样的夸奖以前他很少听到,也是最近他才真正发现自己有天赋的。
“刘哥,之后我能加入公司培训演员的课程里吗?我想在继续学习学习。”
秦裕没有急于证明自己,而是脚踏实地的完善着自己,刚刚老师说的缺点他想花点时间补足一下。
“当然可以,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如果说之前秦裕说要演戏的时候自己还有些担心,那现在就算秦裕说自己要上天自己都相信。
“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中午请你吃饭……把何善也叫上吧!”
秦裕听到刘仙的邀请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拒绝,因为他中午已经有计划了,可是他说何善也会去。
拒绝的话就这样湮灭在舌尖,湮灭之后的灰尘化作丝丝缕缕的甜意从舌尖开始向全身蔓延。
何善接到了刘仙的邀请,短信的内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中午我请你吃饭!!!老地方等你。”
刘仙并没有说还邀请了别人,所以何善走进包厢里看到秦裕的时候愣了愣。
“何善,快坐快坐!”
刘仙对何善十分殷勤的笑着,何善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一看这家伙的样子何善就知道刘仙肯定是被秦裕的演技折服了。
秦裕注意到了何善那一瞬间的呆愣,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抓着膝盖上的布料。
他是觉得自己打扰了他们吗?
“何善,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么块宝的?”
刘仙拍了拍身边的秦裕,看向何善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佩。
秦裕抬头也看向何善,恰好此时何善也看了过来,就这样两人的视线相交,秦裕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视线与他纠缠的也越来越深。
何善看着秦裕的样子笑出了声,小孩子这么没有自制力,这就看迷了?
何善的笑声把秦裕拉回了现实,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很丢人的秦裕把头低了下来。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有教养?秦裕有些无措地想。
“问你呢!何善,快回答我!”
刘仙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还在追问着。
“就是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他一定会发光,无论在哪。”
平淡的像在叙述事实,在何善心里没有什么理论依据,他只是认为只要他是秦裕,那他就一定会成功。
秦裕的心脏在何善的话后像是浸泡在温水中一样,温暖中带着酸涩,仿佛眨眼间就会落泪。
“眼光真好啊!”
明明是三个人的饭局,其中两个人却都在心里藏着小心思。
“本来打算下午带你去挑些衣服的,但是刚刚助理发消息说下午有行程,只能下次了。”
刘仙对秦裕说的话落在了何善的耳中,何善眼睛微眯,勾起了一抹笑。
“干脆我带他去吧!反正下午也没事。”
何善一个总裁怎么会没事,只是一想到之前某位总裁为了跟自己玩“换装游戏”设计自己换了一套有一套的西装,这次改换他玩了。
刘仙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这狗贼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最后刘仙还是把秦裕交给了何善,秦裕站在高大的何善身边看起来十分幼。
吃完饭刘仙就自己开车回了公司,留下了秦裕跟着何善。
“十七岁的男孩子都跟你一样高吗?”
何善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秦裕,笑着说。
秦裕抬头看着他,发现何善是真的高,看起来都快一米九了。
“后面还会长大,还没到时候。”
秦裕像是反驳何善话里的意思,但是声音有没有反驳别人的强硬,看起来像是闹脾气的宠物狗。
就这样,秦裕乖乖地跟在何善身后,坐上他的车,任由何善带自己去其他地方。
“在公司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没有,都很好。”
“之前听刘仙说你又打架了?”
秦裕身体猛地一僵,有些无措的揪着自己的手指。
“是。”
“受伤了吗?”
“没有。”
“那就好。”
何善没有问他为什么打架,也没有责怪他,只是问他受没受伤,秦裕后悔了,他应该告诉何善自己受伤了才对,眉尾轻微的擦伤难道不算吗?
如果自己受伤了,他会怎么说?会关心我吗?
司机很快就将车停在了商场附近,何善带着秦裕去了一家设计师开的店。
何善看着秦裕身上穿着的纯色外套,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了,衣襟已经反毛边了,但就是这么一件衣服穿在秦裕身上都很好看。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按照他的尺寸,把当季的新款都拿出来。”
何善抬手放在秦裕的肩上,轻轻把他推出来。
何善掌心滚烫的温度烫的秦裕轻轻一颤,瞬间整个人都被何善的气息围绕。
“好的!”
服务员的速度很快,秦裕跟着他们量好尺寸,没几分钟就按何善的要求整理出若干套新款衣服。
秦裕有些呆愣,转过头看着何善。
“还看什么,快去试试吧!”
将秦裕推去试衣服,何善干脆找了个视线好的地方坐下,等着秦裕出来。
秦裕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年纪,平时却像个暮气沉沉的小老头,浅色系的休闲服显得秦裕更像一个矜贵的小公子。
“好看!”
何善朝着秦裕竖了个大拇指,很认真的夸奖道。
秦裕的脖子已经红了,对于何善,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抵抗力。
“那就这件吧!”
“还没结束呢!快去试下一件。”
秦裕很听话,在何善的指挥下试了一件又一件,关键是每一件何善评价的恰到好处,一看就是认真思考的。
何善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秦裕浑身发烫,那么一瞬间,秦裕仿佛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视线就该停留在自己身上。
“这些都包起来吧!送到湖上升明月。”
何善喝了口送来的咖啡,转头对服务员说,回头就看见秦裕那仿佛被耍了的表情,何善很开心。
“走吧!”
秦裕身上的衣服是一件日常款的套装,干脆就不换了,何善带着十七岁被耍的小朋友很快乐地坐上了车。
“谢谢您!”
安静的车上是秦裕先开的口,何善挑了挑眉,他还以为秦裕会生气。
“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总裁也会带别人挑选衣服吗?”
秦裕很想知道何善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说,只有自己是那个特殊的。
“当然不是,小朋友多照顾一下嘛!”
何善笑了笑,让秦裕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何总……”
秦裕到嘴边的话噎住了,看着身边的何善好像要说什么。
“怎么了?”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像你和刘仙一样,我也想做你的朋友。
何善看着眼神中藏着些许执拗的秦裕,伸出手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
何善对秦裕笑的很浅淡,但是每一点弧度都落在了秦裕心里,有什么早已落在心里的东西开始发芽了。
秦裕克制住自己不去蹭他的手,任凭他揉摸着自己的头发,他很高兴,无与伦比。
最后,秦裕和何善交换了联系方式,秦裕看着何善离开的身影握着手机有些怅然若失,要是今天在长一些就好了。
何善将秦裕送到湖上升明月之后就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公司里,今天下午陪秦裕,工作好多没处理,晚上要加班喽!
只是回到办公室何善看着一直显示输入中的聊天框,陷入沉思,以至于工作没完成。
没关系,反正还有秘书!
秘书唐今第二天来到公司就看见何善遗留的工作,咬牙切齿。
没有公德心,自己好说歹说也是位都市丽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作者有话说:
呦西呦西!明天排榜,麻烦把我从重磅推荐那个毒榜给拉下去吧!哭唧唧~
感谢在2022-08-02 08:46:24~2022-08-03 08:4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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