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线的时候遇到了弟弟和高中同学的组队邀请,如果是你的话,你回选择哪个?
郁央哪个都不选,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两个人的邀请,后台切出游戏。
她需要去处理一下返校的事情。
现在的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固定时间,那么就不急于上分这件事了。
郁央拿出手机给辅导员留言了自己可不可以提前回校的问题,又切回了自己的备忘录,打算看看在还没生病之前的自己有没有备忘一些活动。
她正翻看着,就收到了弟弟陆博修的消息。9
【陆博修:姐,你怎么不来啊。我和我宿友两个人刚好都在呢,咱们三去匹配!乱杀!】
【郁央:我和你宿友又不认识,就不去啦。而且饭点了,我要去吃饭。】
本来还想带郁央和宿友梁墨认识的陆博修有些泄气。
梁墨托着腮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态度,摸出一瓶牛奶戳开,“你姐不来?”
“是啊,我姐说她要吃饭。”陆博修挪着椅子到梁墨旁边,动作熟练地拿过他放在桌面上的牛奶戳开,“好奇怪哦,她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吃饭。”
梁墨听着他这话,白了他一眼,“你们表姐弟关系未免太好了点。”
“啊?我们不是表姐弟啊。”陆博修把牛奶盒丢进垃圾桶,“我和我姐没血缘关系来着,她妈妈和我妈妈是好闺蜜来着。咱们一起长大,但是她比我大,姐这个称呼叫着叫着就顺口了。”
“哦,青梅竹马。”梁墨百般无聊地点开了邮箱,看到游戏界面显示在线的郑言司,嗤笑一声,“怎么,被拒绝了?”
他这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里少不了幸灾乐祸和活该。
陆博修听到这话也笑嘻嘻地一把勾住梁墨,语气欠揍,“看到了吗,妹子都是虚的,只有兄弟才是一直在你身边的。”
周五晚上他们三人都没有课,按照惯例是同宿舍好兄弟的五排上分时间。但今天一位宿友回家给还在高三的女朋友补课去了。
而郑言司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了和兄弟们的组排,说是要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玩。
陆博修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后知后觉到了什么,才从梁墨口中得知了中午饮水间的事。
他第一时间去郑言司那里撒泼打滚说他不厚道有喜欢的女孩子也不和兄弟说,瞒了这么久。
对方也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于是把自己暗恋人家的事说了出来,但是对方叫什么,在哪个学院。郑言司是一个字都没透露。
陆博修也不是八卦的人,他哦了一声觉得可惜,嘟囔了一句“我还想把我姐介绍给你来着。”,就和梁墨开了匹配房间打算去娱乐局。
不过现在,他们三个人,两个队伍房间,都被一个人拒绝了。
梁墨看了一眼还低沉的郑言司,直接点开了外卖软件,“行了,今晚不打了,组局。”
陆博修第一个凑过来,飞快地点好了自己想吃的串,然后把手机递给郑言司,“你别伤心了,你看这个点,人家说不定是去吃饭了才拒绝了你的呢。”
“你就不要拿你姐姐搪塞你的借口来安慰他了。”梁墨蹙眉看郑言司点了两瓶乌苏,“郑狗你真没出息,活该被甩。”
“你再这样说话,你以后别想让我给你让蓝了。”
“说的你好像让过一样。”梁墨拿回手机,把乌苏减到一瓶,“我不喝,我明天要去看展。”
“还有,如果你今晚喝醉了发酒疯大吼大叫,我就把你丢到楼下垃圾桶里。”
-
梁墨是306宿舍最小的,但是性格确实最强势最有主见的那一个。
也正是因为这两点,整个306宿舍不仅顺着他,还很“怕”他。
他前脚威胁郑言司如果他敢喝醉了发酒疯就把他丢楼下垃圾桶过夜,郑言司后脚就把那唯一一瓶乌苏换成了咕噜酸奶。
也因此梁墨这一晚上的睡眠质量顶好。
他睡到自然醒,收拾完毕,看着还在宿舍睡得像死狗一样的郑言司和陆博修,轻手轻脚地合上门走了出去。
虽然此时已经是九月底,但s市还是三十多摄氏度的高温。
梁墨虽然起的比较早,但没有选择吃早餐。他直接上了公交,等到下车的时候,果然难受了起来。
胃里开始泛酸,眼前模糊一片,脑袋里的血液好像沸腾了起来,脚跟开始站不稳。
梁墨在展馆前的花坛边坐下打算缓缓,但这眩晕的症状越来越强烈,强烈的让他有些后悔不吃早餐就出门。
此时是早上九点,展馆刚开门,所以门口没有什么人。而他的位置又离展馆有段距离,很难喊工作人员帮忙——就在他都要拿手机打电话给宿友的时候,有双手递了颗糖给他。
“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上方传来了女性柔和的声音,软软的、咬字清晰的、还带着关切的询问。
梁墨艰难地道了声谢,接过了糖,那双手收了回去,过了一会又递了一瓶牛奶过来。
还贴心地插了吸管。
大概是糖起了效果,梁墨没之前那么难受,眩晕和喘不上气的情况缓和了许多,他接过那瓶打开插好吸管的牛奶,再次道了声谢。
“不用谢。”
还是那样软软的、咬字清晰的声音和说话方式,他抬起头,正对上对方黑曜石一样的眼。
他收回视线,吸了一口牛奶,感受着身体的不适慢慢消散,等到那些不适完全消失的时候,他才站起身来伸出手,“我叫梁墨,刚刚真的很感谢你。”
“我叫郁央。”
她同样的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随后毫不留念地抽出,“你也是来看展的么?”
“是。”
这次的展是区政府办的一个电子画展,里面有各种各大画家的名作。
当然是通过一些后期技术展现出来的电子版本。
梁墨身为美术生,需要时不时地来看展来让自己审美在线。所以这个展他来过很多次了。
他此时身上没有什么能帮对方忙的地方,但是就这么和对方分开好像也不太好——更何况对方的目的地也是这次展会。
“你也是来看展的话。我可以给当导游。”
他有些生硬地提出这个建议,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意外的,对方同意了。
于是原本的单人行变成了双人行。
梁墨也不是没有和女孩子相处过,画室里就有很多女孩子。
但梁墨却觉得还是和画室的女孩子相处起来更加轻松些。
毕竟他和画室的女孩子们比较熟悉。
想到这里,他又用余光看了一眼郁央,深色长发的少女正安安静静地站在一副一人高的电子屏前。
“这是穆夏的画。”梁墨开口之后有些后悔,但是看到郁央投过来的视线又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他是捷克画家。”
“我知道,新艺术运动的旗手,百年前以‘海报艺术王子’闻名。”郁央接过他的话,“这副电子版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但特别的在这。”
她伸出手在空中划,那幅画就像书页一样翻过,然后出现了另一幅画。
“你来过啊。”梁墨这才反应过来。
“没有。”郁央否定,然后指了指画框旁边的卡片,“但是这里有说明。”
“……”
有些丢人。
梁墨微微侧过头,试图转移话题,想起她刚刚接了自己的话,“你是美术生么?”
“为什么这么说?”
“你好像懂一些美术史。”
郁央已经看完了眼前的画,她往前快步走了几步,转过身站在梁墨面前,“猜错了,再猜猜?”
不是学美术的。
但是她身上确实有种学艺术的那种气质。
她的眉眼精致且温柔,眼睛亮的像是黑曜石,直挺的鼻梁下是厚度恰好的唇——嫣红的、微微勾着的唇。
她的黑发披在身后,偶尔将长发撩到耳后,露出线条流畅的脸部线条和亳无瑕疵的侧脸。
“学人文社科类的吧?”
梁墨根据她的气质做出了猜测,但就和刚刚一样,这次也没有得到答案。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一副巨大的电子屏前,屏幕上的画是梵高那副著名的《星空》,不过不同的是,这副电子屏上的星空是流动的。
郁央伸出手指尖在空中顺着那些的流动的纹路走着,随后她转过头看着梁墨,仿佛在等他解说。
“《星空》,梵高最出名的一幅画,真迹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这副画是梵高在精神病院的时候画出来,有人解读那些旋转的笔触是梵高在发病时所看到的幻觉,所以流动着带着一种疯狂的情绪体现。
我第一次看到这副画的时候是在一个科幻电视剧里,剧里的主人公有一个可以到各个时间的机器,然后他那次回到了梵高所在的时代,和梵高交上了朋友。当时主人公和梵高在户外并躺着,仰望着星空,说着这副画的构思。”
梁墨说完之后,就看到郁央带着笑看他,“我也是因为这个电视剧知道这副画的。”
“我当时看着他们两个并躺着看着星空诉说着夜空的星星,就觉得这真是一件浪漫的事,无论是当时的星空还是他们两的讨论。”
“你知道涡旋星系吗?”她收回手,目光也从画面上的金星挪开。
电子屏上流动的星云散出微弱的暖光,像是点点星光撒下,而她就置身在这片星光中。
“那是一种观测到最多的星系,因为形状似漩涡而得名。你看这副画上流动的笔触,像不像是涡旋星系边的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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