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沉浸式扮演笨蛋美人 > 10、朋友
    江岁的腰很细。


    或者说,触感有些滑/腻。


    扑如怀中的那一刻,陆承能够很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手顺着对方的腰线轮廓,和棉质的t恤一起滑过有清楚实感的肌肤。


    他微侧过头,看一眼江岁。


    松弛的五指在空中缓缓收紧握拳,又克制的将手放了下来。


    琥珀清透的瞳孔在昏暗的室内,显得又黑又沉。


    江岁没有感觉到陆承情绪突然的变化。


    他本来没打算睡,结果一上床,莫名其妙真的睡了一觉。


    又梦见了父母出车祸的场景,下雨天,雨水冲刷着路口,混着血水流进下水道里。


    他没有手机,司机逃逸,只知道傻逼的站着,声带发不出声,连句救命都喊不出。


    江岁后背涌起一阵接一阵的寒意,只有和陆承接触的地方,勉强从衣物中渗透进来一点暖意。


    他没有松手,纵容自己又多抱了一会儿。


    陆承没有抱他,只是垂着手被动接受着,不主动,却也无声纵容。


    但江岁需要的不只是纵容。


    他抱够了,才慢悠悠松开手来,没等陆承开口,先发制人。


    陆承眼里,江岁还红着眼睛,带一点恼怒地看着他:“你不能抱抱我吗?在我特别难过的时候。”


    “……什么?”


    陆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略显冷淡的神情对上对方恼怒的神色,第一次被倒打一耙,对方看上去还格外占理,他眼里难得出现了一点茫然。


    江岁胡乱抹了一下脸,小声嘟囔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


    陆承问:“你要说什么?”


    江岁垂着头,细软的黑发和可爱的头顶小璇对着他,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自顾自的爬起来,下了床。


    陆承看着那双细白匀称的小腿爬过深蓝色的厚软被单,套上干净雪白的长袜,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路过拼图的时候,江岁才想起来,情绪很低的说:“抱歉啊,说好了和你拼图,结果我先睡着了。”


    他在道歉,陆承却诡异的有一种诚惶诚恐的感觉。


    像是感觉自己担不起这个道歉,或者说,江岁现在越平静,他心里那个黑洞就扩散的越大。


    陆承顿了几秒,循着本能说:“没关系。”


    江岁在落日余晖下,昏暗房间的暗色中看了他一眼。


    下睫毛有晶莹的一点一闪而过,他猜可能是江岁的眼泪,江岁没有笑,陆承感觉自己心里的那层玻璃也一点一点蒙上的尘埃。


    “本来说输了换裙子给你看的。”江岁声音沙沙的:“你想看吗?”


    陆承老实的说:“想。”


    江岁笑了一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听起来有些意味不明:“骗人,你之前明明说你不喜欢。”


    陆承愣了一下:“我没有说过。”


    “好,那你现在说,你喜欢吗?”


    “……”


    陆承大脑当机了一下。


    喜欢倒是喜欢,他现在直说,不会显得很变/态吗?


    江岁后退一步,打开房门,在走廊外似有似无的偏了偏头:“等你想好怎么回答,再告诉我吧。”


    “不要再骗我了。”


    陆承沉默地跟着他一起走下来,为他打开门,重复早上迎接他时做过的动作。


    昨天晚上,他还觉得今天最开心的时刻应该是把江岁送出门,终于甩掉了一个大麻烦。


    站在门口,江岁好像终于冷静了一点,缓下语气来问他:“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如果是城南的陆承来回答这个问题,他会冷冷的看一眼,毫不在意地让人滚。


    如果是江岁面前的陆承,他会下意识扮演一个温良无害又沉默的好人。


    陆承问:“为什么?”


    “就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一样。”江岁说:“你对我总是忽冷忽热。”


    江岁:“我还以为你也挺喜欢我的,但是刚才我抱你的时候,又觉得你好像很厌烦我。如果我做了噩梦害怕难过的时候,如果你愿意抱一抱我,我会开心很多。”


    “我不讨厌你。”


    陆承说:“我只是……”


    他和顾煜他们待在一会儿的时候,就从来不知道,朋友难过了或者害怕,他应该抱一抱给予安慰。


    他抗拒一切过于暧昧的肢体接触,所以江岁抱过来的时候,他感觉很微妙。


    陆承想不到答案,只能说:“抱歉。”


    江岁嗯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一楼的大门赶在天彻底黑下去之前,随着客人的离开而闭合。


    一切也随之安静下来,悄无声息,连没有关紧的水龙头往水桶里滴下一滴水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到。


    陆承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收拾好一片狼藉,还有心里隐隐的空茫。


    陆承在原地站了几秒,沉默地将拼图装进了负一楼的地下收藏室。


    那是所有人都无法触及的角落,陆承最深的秘密。


    餐盘不是他的宝物,这里的东西才是,可是里面的东西寥寥无几。


    这一次,他把和江岁一起拼过的拼图放进了第6号柜。


    第5号柜是江岁之前送的两颗兔子糖,备注是:兔子糖。


    第6号柜,他不太用心的想了想,在空白的备注上写道:拼图,赢了。


    而再往前面,一直追溯到三号柜,19年,是张芒果树的照片。


    陆承以前干过最傻的事情,站在芒果树底下等芒果落下来被砸。


    不觉得生气,还觉得很奇怪,心里想着,哦,原来当时他被砸的感觉是这样的。


    很有意思。


    他在收藏室待了一会儿,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他再次点来软件找了那位老师,仔细说明了今天遇到的问题。


    老师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朋友之前有亲近也会有争执,时近时远是常态,保持神秘感很重要,这个时候,不要把他当你的暗恋对象看,要把他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如果是顾煜的话,他会怎么想?


    陆承学着代入了一下,可能会想。


    这样也好,他不是会主动的人,江岁的出现只会一次又一次打乱他的计划,扰乱他的心智。


    后退一步,之后就会后退两步三步,倒不如趁早断干净,免得被江岁缠着。


    凭什么要牺牲自己舒服的社交距离,去迁就一个完全不熟的人?


    就凭江岁那张好看的脸,匀称漂亮的身材,还是凭他那几滴眼泪?


    可是当他掀开被子,躺在江岁睡过的位置,心里一点抵触都没有。


    与之相反,他闻到了淡淡的属于江岁的独特味道,很好闻。


    于是为了确认江岁身上的味道到底是什么香,他捂着被子闻了很久。


    翻来覆去很久,还是睡不着。


    他漫不经心的和顾煜几个人开了几盘游戏,顾煜不靠谱,抢到一辆车满场跑,唱着不跑调的“兄弟抱一下”。


    晃神的片刻,江岁难看到发白的脸色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难过。


    他代入不了。


    江岁就是江岁,他暗恋对方一年多,没办法和对方争吵起来。


    陆承分屏打开一个比较有名的问答软件,提问:


    觉得一个男生漂亮,很香,是病吗?


    发出去两秒,又觉得不对,修改。


    我有一个朋友,因为心理原因,他一直抗拒各种肢体触碰,但是他今天和一个男生抱了一下,觉得很舒服。


    那个男生很白,很漂亮,在我朋友面前穿过裙子,确实是我朋友的理想型,但是我这个朋友以前打算柏拉图,很抵触特别亲密的接触,现在却老想着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所以这个朋友是压抑久了,心理变/态缺少发泄吗?


    发出来两分钟,又觉得不对。


    陆承全部删除,打了个句号上去。


    他闭了闭眼,摸索着旁边的充电线,结果摸到发硬的皮筋,是一个藏在枕头边的黑色发圈。


    他闻了一下,连发圈上带着淡淡的香味。


    等他回过神来,手里的手机已经将电话拨了出去。


    “喂?”


    江岁的声音传过来,好像还夹杂着风声:“是我落了什么东西吗?”


    “嗯。”


    陆承问:“所以你下次还来吗?”


    江岁在电话那头很小的笑了一下:“等你想清楚了,我再决定下次来不来吧。”


    “好。”


    电话挂断了。


    陆承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收敛起来。


    鉴于自己第一次邀请同学进家门,并且招待很顺利。


    他决定奖励自己吃一颗兔子糖。


    *


    第二天江岁送江绵去少年宫上课,两个人去的很早,刚好碰到老师在打电话,她突然遇到点事情,除开要上课的教室,剩下的那些琴房是按提前申请的名单来领钥匙,她一时走不开。


    江岁正好送江绵进了教室,走过去贴心道:“要不先把钥匙给我保管吧,等人来了,我替你们登记。”


    这老师记得江岁,经常来送小妹妹上课的,闻言感激道:“太谢谢你了,我弄完那边的事情,马上就过来。”


    江岁笑着点头,手一撑,吊儿郎当坐在高脚凳上,百无聊赖的等着,来来往往人很多,他把帽檐压低,兀自在前台旁边玩着手机。


    他只露出了细白/精巧的下巴和殷红的嘴唇,一双小腿匀称漂亮,还挺惹眼的,路过接送孩子的家长都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陆承带着谱子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江岁的侧脸精致,笑眼弯弯,撑着下巴时不时给个回应,旁边围了两三个男生不知道和他聊了些什么,彼此看上去都挺开心的。


    陆承敛下眉眼,冷淡的从几个人身旁路过,径直去琴房。


    过了一会儿,他又绕了回来,没有凑上来,而是在几步之外平静的看着他们。


    “陆哥,拿钥匙吧?”


    江岁旁边一个男生说:“前台老师有事去了,让江岁帮忙登记,你找他就行了。”


    这位男生体贴道:“江岁,找一下陆承的名字,应该就在第二页。”


    江岁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瞥陆承一眼:“哪个陆,哪个承啊?”


    旁边男生替他回答:“陆地的路,承认的承。”


    江岁故意道:“你让他自己说呗?”


    他调侃的看着陆承,像在玩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假装两个人不认识。


    陆承也说不准他还在生气吗,走过去,沉默着拿起前台的笔,在白纸上写下陆承两个字。


    才写了一笔,有一只手盖在纸上,挡住他的动作。


    陆承抬眸。


    江岁笑吟吟道:“写我手上吧。”


    他耍赖似的,将手掌往陆承笔下送了送:“我视力不好,草稿纸上看不清。”


    陆承顿了顿,摁住他的手,一抬笔,竟然写在了他的手腕上。


    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尖笔头划过肌肤的纹理一路蔓延,江岁本能的动了一下。


    “别动。”


    陆承淡声道,摁他的那双手滚烫而有力,钳制住他,江岁挣脱不开,只能任由那点抓不到的痒意顺着血管,一路欢欣扑腾到心脏。


    江岁咬咬牙,没想到陆承比看上去要难搞的多。


    他忍着痒,表情如常,甚至带点嚣张道:“名字都写了,再留个电话吧。”


    旁边男生开玩笑:“以公徇私啊?”


    江岁表情很无辜:“不核对电话,我怎么知道他是本人,不是随便报了个名字呢?”


    有男生提醒:“你不会是为了陆承来的吧?”


    江岁开玩笑,半真半假:“是啊,为了等他才特意坐了这么久,就盼着给个联系方式。”


    旁边看热闹的男生都笑疯了。


    “陆哥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快点写吧陆哥。”


    “你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难搞,什么花样都试过,连我们都没要到他的联系方式,你还是换一个吧。”


    陆承落下名字最后一笔,笔尖在空中悬了两秒,抬眼看江岁。


    江岁脸上笑意未散,坦坦荡荡和他对视,瞳色很深,眼型偏圆,笑起来总有种狐狸的狡黠。


    他低声问:“帅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想不想给啊?”


    陆承眉心松了松,落笔没有迟疑,将电话给了出去。


    还差几个数字没写,上课铃响起来,其他人推搡着不情不愿走了。


    江岁转着钥匙,将很小的一把贴着陆承的手放上去。


    陆承问:“不找找吗?”


    “不用。”


    江岁抬起眼看他:“下次早点来上课吧,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陆承握着钥匙,没动,看看钥匙,又看看他,眼神很认真,似乎在思考江岁话里的意思。


    江岁被他逗笑了:“还不去上课?”


    陆承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个什么,握紧拳头送到他面前,像放烟花似的展开五指。


    一个黑色的皮筋。


    江岁拿起皮筋,没有往口袋里送,而是指尖一转,将皮筋牢牢套在陆承的手腕上。


    陆承困惑的看他。


    “送你了。”


    江岁说:“摸摸另一个口袋。”


    陆承不疑有他,又去找另外一个口袋。


    指尖触到口袋底时,他动作一顿,拿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


    “这算是,和好了吗?”


    陆承问。


    “不知道。”江岁朝他挥挥手:“你自己想吧。”


    陆承淡淡点头,转身拿着钥匙走了。


    路过走廊时,他抬手拦住一位老师:“老师,我不小心预约错教室了,可以请你待会儿将钥匙还一下吗?”


    老师问:“你是今天上课?”


    陆承:“对。”


    “好。”


    又走了几步路,老师诧异:“他一个今天上课的架子鼓学生,预约钢琴房干什么?架子鼓教室不是一直都开着?”


    陆承脚步没停,直接进了教室。


    一直到下课,架子鼓老师还在感慨,陆承今天敲得特别有状态,要是每天都有把这个状态保持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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