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瞪着眼睛说：“你不会把阿特兰杀了吧？”
无白一脚将冲上来的白骨守卫踢碎，怒意昂然：“没有，被他逃了！”
蝙蝠差点被飞散的白骨打到，连忙飞高了点，它听到阿特兰没死，松了一口气，又很担忧：“阿特兰被你打败了？”
“你说呢？”无白看见城内街道两旁整齐静立的骷髅队伍，飞身而起，落到它们头顶。
蝙蝠震惊：“天啊，不可一世的阿特兰被你打到落荒而逃，对他来说是多么新鲜的事情啊！”
一个没注意看，发现无白已经摧毁了许多骷髅，整齐的队伍散乱一地，又惊呆了，“你在干什么啊！”
无白一脚踩碎靠墙的一个，往外踢开，一整排的骷髅倒下，噼里啪啦一阵，瞬间满地残骸。
蝙蝠尖叫起来：“你要拆了这里吗？”
无白佛衣飘动，横眉冷目，“有何不可！”
“不不不！不要拆了！”
蝙蝠尖叫连连，看他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相信他完全有这个实力，何况阿特兰都被他打败了，还有谁能拦得住他呢？
可是，这也是它的家啊，毁了它要去哪里啊！
唉，阿特兰到底是从哪里惹来的这个暴力家伙呢？！
它徒劳地说着：“住手！不要拆了！你难道不想探索一下白骨城吗？”
“探索？”无白冷哼，“白骨森森，累世罪孽，有何探索的！”
蝙蝠极力劝说：“你先看看嘛，这里不仅有骷髅大军，还有很多阿特兰的收藏，白骨城那么大，你真的不看看吗？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无白皱眉，心道说不定将他困住的阵眼便在城中，便停了下来，冷声道：“也好，你前边带路吧！”
蝙蝠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家保住了，立刻向前飞去：“这里才是门口，我们往里面走啊。”
离开城门一段路后，无白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看，空中漂浮着许多亡魂。有的暗淡到快要消散，有的还很凝实，但无一例外都是扭曲的，丑陋的，无声嘶吼，做出狰狞模样。
它们发现了陌生人，纷纷俯冲过来，却在遇到无白周身清光时，又畏惧地闪开。
只是不肯离开，反而越来越多，隔着距离跟着他。
什么人？
他是光明法师吗？
他的光芒令我恐惧……
我想回到光明神的怀抱……
我不要在这里……
救救我……
无数的亡魂对陌生人感到诧异，好奇，平静半晌，又陷入了癫狂，它们得不到救赎，痛苦永不止息，白骨城内怨气浓重，鬼气森森。
无白察觉到涌动的怨气，又抬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亡魂，它们立刻本能畏惧地飘远了一些。
“你能看见他们？”
小蝙蝠开口，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旷死寂的城内，像是有屏障阻隔了声音散去。它发现了无白的举动，对无白的能力简直感到震惊。
无白没有说话，脚步不停，白色佛衣轻轻摆动，清光笼在他的周身，隔绝了所有亡魂。
但他们依然紧紧跟随。
“他们是以前的猎物。”
小蝙蝠仿佛习惯了无白的沉默寡言，见他不说话，就自己说起来，它不喜欢安静。
“他们被杀死之后，尸体被扔在枯木之森，灵魂被困在白骨城。本来你也会变成其中一个的，但是你没有。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阿特兰失算的猎物。”
无白一言不发。
他们来到一座高高的建筑前，无白抬头看了看，几乎高耸入云，尖顶仿佛利刃，深深地插.入漆黑的夜空，白骨砌成的墙壁透着幽冷蓝光。
这似乎就是之前阿特兰所在之地，也是白骨城中央的地方。
白骨城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一座格外大的城堡，也不知用了多少骸骨才建成这样的地方。
蝙蝠飞了进去，一边解释说：“这里就是阿特兰的家了，那些灵魂无法进去的。”
果然，一到这个地方，那些亡魂仿佛感到了巨大的恐惧，纷纷停下，不敢再跟上。
无白要踏进去时，感到了一阵阻挡的力量，显然这里设置了阵法，不仅亡魂进不去，其他人也进不去。
无白当下面色就是一冷，一挥手，一道金光形如弯月，又似屠刀，猛地照亮了昏暗的白骨城，朝着这建筑门前狠狠斩下！
小蝙蝠惊呆了，外面的亡魂也惊呆了。
他们被那灿烂耀眼的金光震慑住，那像是太阳一般灿烂的光芒，划破了白骨城昏暗的长夜，仿佛把这一方天地劈成了两半！
他们已经有多少日子没有见过光明了啊，更不要说这灿烂神圣的金光！
他们又恐惧又期待地看着，哪怕被灵魂被灼伤也不愿离开。
魔法防御罩挡了数秒，终究被暴力破开，啪啦一声，门前镶嵌的几颗硕大的魔晶齐齐碎裂。不仅如此，大门连带着一部分骨墙都毁了，如果不是建筑够大够结实，说不定就根基不稳摇摇欲坠了。
蝙蝠回过神来，尖叫一声：“啊！你就不能不要那么暴力吗？！”
无白冷笑一声：“我生平最厌烦的就是阵法！”
蝙蝠无话可说，也不敢再说什么，战战兢兢带路，好怕他一言不合把自己也劈成两半。
无白大步踏过满地狼藉碎骨，走了进去，洁白的衣角在他身后飞扬。
亡魂们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了建筑周围，他们安静下来，仿佛在等待无白出来，而且越来越多。
一楼是个宽敞奢华的大厅，有双层刺绣窗帘，有明亮繁复的玻璃吊灯，沙发干净舒适，地面一尘不染，像是某个正常不过又奢华不过的贵族府邸的客厅。
无白神识一扫，没有发现貌似阵眼的东西，又一挥手，所有的东西都漂浮起来，也没发现类似门口的晶石，才撤了法力。
“砰！啪！哗啦！”
所有东西一股脑摔下来，刚才还整洁华丽的大厅瞬间乱成了一团。
蝙蝠目瞪口呆。
无白冷眼看向它：“带路！”
小蝙蝠一抖，回神：“是！”
飞上楼的时候，它战战兢兢地说出一句：“我想，阿特兰一定很后悔招惹了你……”
无白冷冷道：“后悔也迟了，迟早我要将他挫骨扬灰！”
小蝙蝠：“……”
往上走了几层，有的是布置舒适的房间，有的是堆满昂贵金属的储物间，有的放了高阶魔晶，有的放了昂贵宝石，有的放了些魔法卷轴。无白通通翻一遍，然后毁掉。
一路往上，简直如狂风过境，除了个外壳，里面的东西都毁得差不多了。
蝙蝠既害怕，又震惊，还非常想不通：“阿特兰说他的收藏比巨龙的宝藏还丰富，你为什么一个都不要？”
无白反问：“这些死物能助我离开此地？”
“啊，应该是不能……”蝙蝠一呆，又问：“那你在找什么啊？”
无白：“找能让我离开此地的东西！”
蝙蝠小心翼翼地问：“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呢？”
“找不到？”无白眉目染上怒意，语气狷狂，“那我只好把这里全拆了，掘地三尺！”
“……”蝙蝠又抖了抖，说不出话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真的会把白骨城拆了的！
它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又一次想，阿特兰为什么要惹上这个人啊！！
到了某层，无白竟然发现了两个灵魂。
但它们跟外面的并不一样，娇小，洁白，轻盈，而且魂体要凝实得多，也没有扭曲嘶吼，反而非常胆小，一听到动静就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躲到角落去了。
“那是小精灵的灵魂。”
小蝙蝠的语气有些失落，“它们死了，灵魂也好可爱，我让阿特兰把它们留在这里陪我，可是它们还是不愿意跟我玩，一直想离开。我明明那么喜欢它们。”
无白又说了句：“造孽。”
这小蝙蝠单纯稚嫩，如孩童一般不辨是非，不知善恶，与阿特兰这样的死灵法师待在一起，迟早也是个祸害。
突然，那两只小精灵的灵魂绕开蝙蝠，飞向了无白，停在他身前，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无白听到了它们说话，却并非声音，反而像是神识交流。
一个问：你是谁？
一个说：你也会发光。
无白目光奇异，小蝙蝠也瞪着小眼睛看向这边。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你是自然女神派来的使者吗？
它们继续说着。
无白摇头。
小精灵们有些失望，但并不离开，反而尝试着更靠近他，见他不动，就穿过了他的白光，发现他没有头发，惊奇了一下，最后落在他胸前，一左一右地抓着他的菩提佛珠串。
小蝙蝠看着这一幕，羡慕嫉妒地说：“它们竟然喜欢你！”
无白也有些意外，它们没有被天璇净化珠阻挡在外，说明非常纯洁。
小精灵没有理会蝙蝠，跟他说：上去，在上面，也有一个会发白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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