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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入V一更


    司暃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幸灾乐祸的跟古人们解释:“在我们这里,婚姻自由, 年轻的男女可以去追求喜欢的异性, 以男女朋友的关系一起生活。”


    “就像是你们那边未婚夫未婚妻的关系,不过只要没结婚,什么时候两个人腻了, 闹矛盾了, 不喜欢了,随时可以分手。”


    “当然,就算是结婚了, 夫妻双方过不下去, 也可以去官府公证和离, 解除夫妻关系, 从此一拍两散, 互不打扰。”


    司暃话音一落, 长安城各个直播点面前一片哗然。


    那女人所言,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男婚女嫁, 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没有定下婚约, 怎可私相授受?


    随随便便就在一起,说分开就分开,然后接着找下一个?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 在后世竟那么多?


    人们原以为司暃只是个例,看在这两日她为人不错, 态度温柔亲切, 暂且忽视这女人乱搞男女关系的缺点。


    毕竟对有本事的人, 大家可以稍微宽容一些, 即便如此,像司暃这样的女人,他们也绝不会容许家族子弟去招惹!


    可司暃的意思,后世的女子竟都是她这般模样?


    那个时代的男人都怎么了?这都可以忍吗?


    不等直播外人们开始指指点点,司暃便提前开口堵住他们的话。


    “小伙伴们不要急着斥骂我们这里的小姑娘哈。”


    “诸位若是要议论,且听司某先说一说如何?”


    自持身份之人蹙眉负手而立,心道这女人又要开始扯歪理拉大旗了。


    民间百姓则抱臂旁观,他们倒要看看司暃有什么话说?


    下午出来围观的不仅仅有农妇,市集上开始多出许多身着男装的女子。唐代妇女流行着男装出门本就常见,人们也习以为常。


    读书党派人士虽有说辞,却也无法一下子禁止女子上街和着男装。


    那些因好奇前来观看的女子,被司暃一通“恋爱观”震惊的小鹿乱撞。


    司姑娘那个时代的女孩子实在是……实在是离经叛道啊。


    弹幕中突然刷出一条十分显眼的弹幕。


    毕竟别人都默默等着看,就想听听司暃还能怎么说。


    因此秦方彧的发言便显得突兀起来。


    “你是又要拿出千年之后的说辞来诡辩吗?”


    司暃好整以暇的切屏望向那小子,摇了摇头笑道:“非也。读书人要沉得住气,别失了风度哦弟弟。”


    秦方彧一肚子气被憋在胸口,想要反驳,可那岂不是真像司暃所说,他沉不住气,没有读书人的气度?


    他倒不是有多在意司暃这女人对他的评价,只是这样一句话,先生也曾对他说过。


    于是他只有怒目圆瞪,恶狠狠的盯着司暃。


    对此司暃表示,她切个屏看哪里不行?眼不见心不烦。


    “自古以来,在我们华夏历史上,文字记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夏商周。即便是三皇五帝尧舜禹,在我们的历史上都披上了神话的色彩。”


    “可是诸位,可曾想过,史前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


    司暃一边说一边吩咐系统去翻找合适的历史纪录片。


    最早的人类还是从猿人进化而来,祖先群居发展,形成最早的奴隶社会。


    司暃十分温柔的为后唐百姓做起了解说。


    “在我们封建帝制的历史之前,有着漫长的史前文明。那个时候的人类,靠采集储存来生活。”


    “这是人类中的女性所擅长的技能,因此在史前文明中,人类的群居活动,是母系社会。儿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纪录片的拍摄都是演员剧组的工作,现代人都知道这其中门道。


    但千年之前的古人并不知道,他们以为后世的人们,真的有穿越时空,回到史前文明,用影象记录下祖先的日常生活。


    镜头前那一幕幕人猿进化,再一次刷新人们惊愕的底线。


    他们一时间忘了反驳,司暃接着说道:“后来人们学会了耕田种桑,有了粮食衣物,开始建造房屋。这样的社会劳动重心便转移到更身强体壮有力气的男性身上,于是传统的母氏社会消失,以男性为主的社会出现,一直延续至今。”


    “在这样的制度发展下,男人们读书识字,当官打仗,逐渐剥夺女子读书看世界的权利。让她们困守一隅,一辈子围着夫君转悠。”


    “可到如今司某这个时代,人们的劳动大多被机器替代,我们的工作更多是要靠这里……”司暃指了指自己的大脑,为了使自己笑得更阳光亲和,甚至不惜笑地露出小虎牙。


    “我们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能够自己工作养活自己,也有读书取仕的权利,与男性同样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你们说,我们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凭什么还要去做男人的附庸,一辈子围着男人转,替他张罗三妻四妾?”


    秦方彧简直要被司暃气笑了。


    这女的确实擅长诡辩,他们永远想不到这女人会以什么角度切入来辩论自己多么有理有据。


    可古代人们连搭个戏台唱大戏都惊奇不已,哪怕是到了明清后期,能养得起散戏班子听听戏都是贵族门第的玩意儿。


    更何况司暃随手一划拉,便是国宝级历史纪录片。


    其用心程度自不必说。


    他们当纪录片像直播外的司暃一样,都是真实存在。


    司暃能身在后世,与当代联系相望。


    那纪录片中的上古文明,也一定都是真的。


    虽然打了一些认知差距的优势,让古人们信以为纪录片便是真实历史,不过也不算骗人嘛。


    古人们相信纪录片为真,便也省了司暃与古人们再废口舌。


    各个直播点开始有些年轻的读书人不欲再争辩,弹幕中发言不少在说:“罢了罢了,千年之后的社会,后人们愿意怎么活,都是他们的事。”


    “毕竟改弦更张过的后世,看起来要比当代繁华强盛。”


    华夏儿女骨子里流淌着自立自强的血液,当我不如人时,指手画脚言他人之弊,便是贻笑大方了。


    对此司暃意外的感到惊讶,她没想到后唐的人们,居然这么快便有思想开放之人开始接受现代风俗。


    不过古人愿意对她投之以木桃,那司暃也不介意报之以琼瑶。


    反正待在系统空间百无聊赖,司暃翻了翻自己当初的宝贝库存,邀请后唐人们一块来看一看他们华夏儿女上下五千年波澜壮阔的历史。


    不得不再一次夸夸狗子,现代人们的科技手段,普及实现的3D效果还需要去电影院。


    而系统出品的直播效果却可以实现3D环绕,沉浸式体验科技大片。


    后唐的人们无论处于天幕的哪个方向,都只觉天幕正对自己。


    这会儿系统应司暃要求,将体验提升至最高档,令在场每一位观众都能够体验一把极致真实的vr全息效果。


    首先是一阵急促的鼓点,仿若军前对擂的战鼓,又仿佛雷公布雨的电车,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惊雷。


    从未见识过后世剪刀手混剪mv阵势的古人们只觉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鸡皮疙瘩,浑身血液直冲天灵盖。


    然后猝不及防的一声唢呐响起,人们差点原地升天!


    只见眼前一片辽阔苍茫大地,人们身边不知何时伫立一人。


    此人鹤发白须,缓缓回头,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像是隔着岁月长河。


    浑厚的配音踩着音乐节拍响起。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这是——,是孔夫子!


    似乎是为了验证那些有识之士的猜想,那孔夫子身侧出现一行小字:


    公园前496年,孔子率众弟子周游列国。


    “天下莫弱于水,而攻坚者莫之能胜,上善若水啊。”


    视频很快切换镜头,那些饱读诗书之人,迅速通过语言认出下一位。


    “是老子李耳!”


    镜头前不同人物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后唐人们顿时遗憾起自己一双眼睛不够用,又想看那些出现又迅速远去的背影,又想看清他们身侧所配字幕。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乐趣呢?”


    “民为贵,君为轻!”


    有衣衫破败之人,赤脚踏上茫茫荒野。


    镜头外温柔的女生响起,问道:“你去哪?”


    男人回头,又坚定离去,高声回道:“纵横,天下。”


    一幕幕出现又离去,短短几句话几乎要将长安城内所有识书之人血脉之中的鲜血燃烬。


    那些过往的历史,总有璀璨的明星划过,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长安士人并不知道视频乃后世导演编剧拍摄而成,他们以为面前这些人物,就是真正的仲尼,真正的诸子百家!


    “大争之世,列国伐交频频,强则强,弱则亡!”


    公元前338年,商鞅遭车裂之刑。


    视频的色调伴着雄浑的音乐,渐渐变灰。


    人们一颗心随之紧紧揪起。


    这是,商君去世。


    镜头依旧在继续,字幕不断更新。


    “每一户人家的窗台,我大秦明月,必朗照之。”


    公元前230-公元前221年,秦统一六国。


    咸阳宫长阶之上,头顶十二冕旒冠帝王,一步一鼓点踏上长阶尽头。


    “至此天下,唯有大秦!”


    “车 同轨,书 同文字。”


    大泽乡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划破了楚汉大军灭秦的序幕。


    “项羽范增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韩信。


    兵王点将,多多益善。


    韩信军旗所指,便是乌江亭边,英雄美人之殇。


    “今日,吾虽死,却依旧是西楚霸王——!”


    后来,他的国号成了一个伟大民族永远的名字。


    汉武刘彻,嚣张昂扬的语调,支撑起每一个汉人傲立的脊梁。


    “寇可往,我亦可往。”


    “谁让朕看中的将军就只有二十岁呢?”


    冠军侯分饮酒泉,不要说那群饱读诗书的文人,就连长安驻守的守军,远远望见天幕之景,都热血上头。


    那可是封狼居胥的霍去病,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王莽篡位,秀奋发兴兵,平定天下,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兴!”


    “营东都,开运河,贯通南北。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怎可刀剑加身?”


    随着隋炀帝去世,大唐的百姓们都提起一颗心。


    稍有学识之人便已经看出来,这一幕幕如流星划过的人物,正是由春秋战国,秦汉魏晋一路走来。


    杨广已死,那么下一位……


    字幕注解:贞观三年,唐灭突厥。


    “愿为大唐皇帝陛下上尊号,名曰:天可汗!”


    这是……是太宗皇帝陛下!


    贞观开元已距今三五百年,数百年前的太宗皇帝究竟是何模样,连皇家子孙自己都说不清楚。


    唐国强老师身为帝王专业户,演李世民那份天可汗的威严早已是驾轻熟路,后唐的观众们压根没有一点点怀疑。


    人们的议论多了起来,即便是偏远地点的直播天幕下,不读诗书的百姓多一些,他们或许并不认识那些流芳百世的历史名人,但只要直播点外还有读书人。


    他们都会自豪的跟周围百姓介绍。


    “那一位是至圣先师孔夫子。”


    “这一位是封狼居胥,分饮酒泉的霍去病。”


    “这个上吊的,就是前朝皇帝杨广。虽罪在当代,其开运河,营东都,却功在千秋。”


    司暃对直播外接受良好并难得与目不识丁老百姓和谐讨论的文人士子的表现十分满意。


    千年之前也好,千年之后也罢,他们拥有共同的祖先。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传承,是每个种花家兔子存放在血脉之中的骄傲。


    那些彪炳史书的人物,每个华夏儿女都会为之动容。


    直播外人们议论的热情高涨,司暃干脆催促系统想办法将弹幕投放在直播上。


    不仅仅司暃可以看到,那边的人们照样可以看到他们说的话。


    老去的贺知章声音振聋发聩,为盛唐辉煌拉开序幕。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镜头之下,西风残照。


    秦岭昂首,泾渭波澜分明。霸凌长歌,长亭折柳送别。


    骊山烽火,天高云淡。


    盛唐的才子一声声绝句,装点着锦绣斑斓的盛世。


    弹幕在这一刻几乎要发疯。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这是何等潇洒飘逸,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写出这般肆意洒脱的文字?】


    【这些都是我大唐的文人吗?】


    【好一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按照先前的顺序,这一段应当还是我朝人物,为何我们都不知道呢?】


    看到后唐百姓的弹幕,司暃准备解锁视频中现代观众弹幕的手指顿了顿……


    玄宗皇帝的天宝盛世安稳结束,这个世界没有安史之乱,同样也失去了那些文学届耀眼的明珠。


    司暃知道,从那一刻起,此时的后唐与历史上他们那个盛唐,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


    司暃并没有解释人们的疑惑。


    他们究竟失去了什么,不知道,才不会心疼。


    镜头转去宋朝,宗泽老将去世前高呼三声:


    “过河!过河!过河!”


    完颜构连发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


    司暃将视频原有的观众弹幕解锁,不同于后唐人们的白字发言,现代观众的弹幕字体全部是红色。


    一时间红白弹幕参杂在一起,人们的疑惑刚起,司暃便已经解释道:“诸位看到这些白色文字,乃是你们对天幕,对司某发出的疑问。而这些红色文字,都是观看这段视频的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们发言。”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也就是说,他们后唐百姓,与司暃那个时代的人们,对这段视频的评论,都是在一起的。


    被司暃这么一说,后唐人们突然有种不能随便发言,以免露怯丢了大唐面子的责任感。


    不过他们细看那些红色文字的话,其实也不必那么拘束。


    将军苍苍白发,抱剑惊醒。那梦中少年事历历在目,旁白的配音一出声,红色弹幕笃然增多。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呜呜呜,我稼轩男神!】


    【把栏杆拍遍,我的稼轩啊!】


    【辛弃疾一出,谁破防了?啊,小丑竟是我自己。】


    视频的历史线走过盛唐,接下来便是后唐人们不熟悉的地方。


    白色弹幕明显减少,直播外的人们好奇地观看那些后世的故事,包括直播上语气奇奇怪怪的红色弹幕。


    “咱朱重八!”


    “昭告天地皇祉,立国大明,建元洪武!”


    “京师是国本,主张南迁者,可斩!”


    这都是后唐百姓不认识的人物,但雄浑激昂的背景音乐,仿佛推着人们的心绪,在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应当为之恸哭的英雄。


    尤其是那些红色弹幕,他们一边骂一边哭,疯疯癫癫,说些后唐人们无法理解的话。


    【于少保千古啊!】


    【挽大厦之将倾,于谦是大明的长城。】


    【这是封建统治最后的风骨了。】


    【瓦剌留学生去死啊!】


    视频在最后一位大明皇帝梅山上吊时结束,故事中的人物戛然而止,仿佛一段文明落幕。


    息屏后的天幕司暃随便扯了张长城远眺的江山远景图做屏保。


    耳边那振聋发聩的呐喊与喧嚣远去,人们沉浸在方才的神奇体验中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有人发问。


    【后世所谓宋明两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大唐,会结束?】


    【结束的时候明明人们服饰与唐更相近,跟司暃那个时代的穿衣风格截然不同,这段故事并没有讲述司暃所在的朝代吧?】


    【为何司暃不让人看她那个时代的样子呢?】


    司暃短暂的沉默之后,对后唐人们的疑问表示:“一个王朝有王朝的命数,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即便是唐朝在某一天走向末路,更新换代,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呢?”


    在后人的眼中,这不过都是汉家天下。


    西游记里孙悟空那句话将过往王朝的兴衰说的简单明了。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无论怎样改朝换代,这江山社稷,也都是我们汉家天下。”


    “同我们后世这些于亡国灭种的险境之中,涅火重生,大国崛起的华夏儿女来说,一次王朝的没落,朝代更替,是多么平和的事情啊……”


    “至少,我汉家儿女,炎黄子孙,在此段过往历史中,从来都是这天下的主人。”


    慢慢平复下来的人们才反应过来司暃潜藏的话音。


    什么叫在这段历史中,是这天下的主人?难道还有什么是比山河破碎,家破人亡更悲恸的事情吗?


    司暃没有接下去播放更后面的历史,至少她所在朝代的历史并没有播放。


    因为方才所有人物的衣着风格没有与司暃那个时代相近或相同的,这个女人身边的环境,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与这数千年的文化传统格格不入。


    究竟是发生什么样的变动与改革,让后世与现在产生那么大的差距?


    有人察觉到司暃说起他们那个时代的历史,情绪沉沉,仿佛背负着不忍回首的过往。


    他们踟蹰犹豫,不知应不应当继续追问缘由。


    但直播天幕下实在是鱼龙混杂,有素养良好的绅士,同样有粗枝大叶的糙人。


    他们并无顾忌,继续追问司暃:“为何方才的大戏中不见你们那个时代?”


    “是你们那个时代太平庸,没有史书记录的名人吗?”


    当然不是!


    司暃在心中呐喊。


    因为——,血泪铸就的河山,触之即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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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三万年之后》


    【百合小甜饼,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动动小手,如果能收藏作者就更好啦~】


    钟林是修真界化石级仙尊,古井无波,生人勿近。


    没有人知道这个祖宗活了多久,只知道钟林仙尊从未避世归隐过。每逢上古秘境现世,这位老祖都要来搜刮一番。


    钟林永远顶着个死人脸,哪怕是炼气期小虾米的试炼秘境开启,这位祖宗照样面无表情的出现,从不缺席。


    陆燃冰是穷苦凡间走出来的散修,靠捡捡大门派不要的秘境垃圾勉强度日这个样子。唯一一次捡漏上古秘境,拿到一支连蕴灵都没有的黑笔,然后就被那个传说中的老祖半路劫道。


    她何德何能劳驾这位祖宗不辞辛劳,缩地万里也要来打劫她啊?陆燃冰蚌埠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钟林踏上回程的步子顿了顿,反身过来看了一眼那哭到连续打嗝的小姑娘,第一次生出与人打交道的心思。


    钟林:“你,跟我走。”


    拿她个破烂都坐地上哭,带上她日子或许稍微不那么无聊。


    陆燃冰:“本以为我天纵奇才入了老祖宗的眼,谁知祖宗只是想看我哭解闷”


    第28章 入V二更


    司暃并不想反驳那些口无遮拦之人。


    她脾气暴躁, 绝不是挨骂受委屈的性子,弹幕上这些弹幕, 司暃本该脾气火爆当场怼回去。


    但此时, 她并不想。


    如同那些在混剪视频中久久无法回神的后唐百姓那样,每一次看到种花家这些热血混剪,司暃同样久久无法平复心情。


    她不能容忍任何人说种花家的坏话, 哪怕是种花家的老兔子也不行。


    不过司暃并没有与那些烦人的弹幕起争执, 而是突然想趁这个机会,认真地向这些古人,介绍一下千年之后的种花家。


    哪怕直播外的唐朝早已不是种花家历史上的那个唐朝, 历史的巨轮早已出现偏差, 但他们与现代依旧是同一个祖先, 同一个历史。


    就算这个平行世界的唐朝有朝一日被岁月裹挟着来到千年之后, 他们也一样是华夏儿女, 是屹立在世界东方的民族。


    司暃回道:“明末之后, 确实还有故事。”


    “司某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该怎样向诸位介绍我们如今的国家。”


    下午的南山书院门口, 不知不觉聚集起比上午还要多的人群。


    翁先生独自上了书阁角楼, 学生们都知道。他也在远处观望司暃这女人的影像。


    书院门口渐渐摆满了学生们平日用的书椅坐垫, 三三两两的学子聚集一起,一边观看司暃的直播,一边聚众讨论。


    秦方彧猛然发现, 他身侧同样义愤填膺的同窗不知何时都已退去,他们或负手眺望, 或低头沉思。司暃这个女人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再是之前听说地那个离经叛道的□□彐, 看罢方才的视频, 这些人心中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天幕里那些逝去的英雄自战国走向当代, 驾着历史的车轮,又匆匆走向未来。


    人们心中难以平静,仿佛自这一刻起,血脉之中的热诚,从上古流淌至今,就在方才又增加了一份来自后世的脉搏在跳动。


    司暃一直说的是:我们我们炎黄子孙、华夏儿女。


    秦方彧突然没了再与那个女人争执的劲头,他鼓足了一身干劲,却一下子瘫散一地。


    就在这一瞬间,秦方彧脑子里在反问自己。他究竟再跟那女人争论什么呢?


    她来自千年之后,对当代传统与制度不屑一顾。他对后世之人讲他们的礼仪修养,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方彧转身看到身后那坐落在书院深处的书阁,翁先生下午一直藏在角楼书房里不曾露面,并且在司暃那女人下直播后,难掩失望的说他心浮气躁,做学问,最忌争强好胜


    他的争胜之心,迷住了双眼,令自己看待事物的准则,有失偏颇。


    直播的弹幕上更多的是不解与疑问,人们不知道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介绍自己的国家还会有无从说起的地方吗?


    在一众白色弹幕之中,突然又出现一条淡淡的绿框发言。


    司暃忍不住跟着眉毛一跳,心念一动便由系统翻出新的带框弹幕发言人。


    想不到这一次,居然是一位后唐的女子。


    她说:“司姑娘也已经见过后唐的江山历史,如今我们一样好奇司姑娘所在的国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仿佛是被这条弹幕坚定决心,司暃突然抬头,语气昂扬,一扫之前的沉闷,坚定说道:“好,司某告诉大家,我如今所在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有司暃这句话,各个直播点的人们精神都为之一振,这确实令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一个国度,生养出司暃这样的女子。


    “中华文明传承至今,已有上下五千年历史。两千多年前秦始皇派方士海外寻求长生不老药;汉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建立西域都护府,打通丝绸之路。从古至今我们都知道,九州之外更九州。”


    “直到百年之前,那些九州之外的强盗叩响我国门之时,人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国家,没有守护好这片土地”


    华夏儿女的家国情怀是刻入骨髓里的深沉,即便是后唐百姓,即便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痞子,都为司暃那一句“九州之外的强盗”而揪心。


    司暃说的不错,华夏上千年的朝代更替,也都是炎黄子孙自己的战争,这天下一直是汉人的天下。


    人们无法想象,他们这片土地有朝一日是会被九州之外的其他强盗侵略,几乎亡国灭种。


    有巡逻的官兵,守城的小将,偷偷偏离站岗的位置远远观望司暃的直播。


    他们忍不住接着问:“那最后怎么样了?我们将强盗赶出去了吗?”


    小将年轻的声线鲜活昂扬,像奔着阳光疯长的爬山虎,顺着藤将司暃心中的愁绪拔除干净,连司暃自己都经不住陪着小将一块高兴起来,那小伙子说的是——我们。


    “嗯,赶出去了!”


    司暃被年轻的小伙子们感染,一扫心中郁闷,连叙说起那段沉痛的往事,也松快许多。


    司暃讲述起当今世界格局,愤慨的读书人不由怒骂。


    “昔日蛮夷小国,也敢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窃我国之疆土!”


    在这一刻,两个时代的人们,有了共同维护的信仰,这片神州大地,永远是华夏儿女的故乡。


    面对那群因为近代屈辱历史愤怒不已的人们,司暃甚至不得不宽慰他们。


    当初先辈们留下的血泪,今人并不曾辜负。


    在司暃的描绘中,人们看到百年之前,那个孤独站立在巴黎和会会场的男人,掷地有声的抗议。


    “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把中国的山东省,送给日本人?这样一份丧权辱国的合约谁能接受哇。”


    “请你们记住,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这沉痛的一天。”【球球审核高抬贵手,没有敏感话题!】


    直播外人们早已不知何时悄悄抹起了眼角,中华儿女的骄傲,让他们不忍去看在那个贫弱的时代,中国人处处遭受的欺辱。


    这些血染山河之上,死去的都是他们的后人啊。


    人们在这一刻不由感受到一股埋刻在灵魂深处的羁绊,后世子孙的灾难,他们感同身受。


    就连司暃都忍不住出声安慰:“如今的种花家,山河犹在,国富民强。诸位,且看吧!”


    时空笃然错位,依旧是那个大国云集的会场,中国人的声音有力的穿透话筒,传遍每一个角落。


    “我现在讲一句,你们没有资格在中国的面前说,你们从实力的地位出发,同中国谈话。”


    当中华历史剪辑王者背景音乐响起之时,后唐的人们似乎条件反射性的猜想到,绝处定又逢生。自古以来,华夏儿女从来没有跪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


    种花家第一次打开□□大门迎接起清晨第一缕晨辉之时,便已经拉开华夏百年崛起的奋斗史。


    后唐人们怒视影像中那些碧眼金发的外国人轻蔑贬低他们的后人,告诉那群建国之初的兔子们:“这一块,你们就算用计算机,也要算两年。”


    “再过五年,你们也不可能造出自己的导弹。中国人,总是幻想着骑自行车上月球。”


    直播外的人们,再看那群后世的同志,只有心疼。


    但那群可爱的人默默接受了外国人的轻视与鄙夷,却用算盘手打算出了计算机两年不能完成的任务。


    “今后,我们不靠天!不靠地!一定要自己当龙王!”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百八十分钟后到北京,记得抬头看!”


    司暃再一次解锁弹幕,后唐的百姓们终于在这一刻,看到了司暃所说的飞天壮举。


    随着东方红1号顺利发射升空,那些直播外的人们就像当初种花家的兔子们一样,再也止不住眼角的泪水。


    “我们骑着自行车上月球了”


    “我们骑着自行车上月球了啊!”


    南山书院的角楼上,翁放书独自撑着拐杖站在廊檐之下,遥看那群目送导弹升空的后世之人,不由自主的重复着那些人的话。


    “他们成功了,他们骑着自行车上月球了!”


    这短短数十年间,那个时代翻天覆地的蜕变,正是有这样一群不畏生死,隐姓埋名的先驱。


    翁放书突然有点理解司暃那个时代为何与当代格格不入,经历过这样一番变革的后世社会,又怎可与当代相提并论?


    翰林大学士在这一刻精神恍惚,世人都称他做文人表率,当世圣人。


    读书人自负轻狂,以为自己肩负家国江山,为国为民。


    如今看来,大学士甚至迷茫到不知今后何去何从。


    现代百年间的沧桑变化甚至超过封建社会一千年,这短短百年的奋斗史,有的是后唐人们看不懂的现代科技。


    司暃不得不一边放视频一边配字讲解。当说起华夏航空的发展史,人们刚刚那份还未凉下来的热血再一次被点燃。


    登月飞天,是华夏儿女五千年的梦想,他们亦想知道后世的人们,是怎样的突破重重困难,完成飞天的壮举?


    实在是直播外群情激愤,司暃连续解说也有些疲惫,不得不告诉直播外的百姓。


    “今日司某实在是精神疲惫,待明日再来,诸位想看什么,司某再一一为诸位讲解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一口气更新这么多,码字码的我状态都没了,先歇一歇。等作者睡醒了,这两章留评的小可爱都会发红包,感谢一路走来,你们的陪伴,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章


    司暃虽然臭不要脸的要挤进系统空间休息, 但身体创伤抹平之后的疲惫依然让司暃精神疲惫。


    若是想要恢复好,她还是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好好休息。


    这边司暃扛不住想要关直播, 后唐的百姓却强烈要求司暃再留一会儿。


    哪怕她不再为人们讲解科普, 只是将视角挂在医院,人们也想看一看后世的医馆与当代究竟有什么区别。


    直播外那些人热情的司暃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天没少与他们斗嘴争辩, 想不到将华夏历史线由远及近替他们捋一捋, 人们似乎一下子接受了她这个后世之人。


    司暃甚至自作多情的觉得,直播外有些古人,在把她当孙儿看?


    对此, 就连系统也忍不住怂恿:“播把播吧, 他们看的越久, 百姓之间交流传递的范围更广, 明天宿主不仅可以开更多的直播点, 说不定范围还能扩散到其他城市呢!”


    司暃想了想, 觉得她吃亏了,要是一直挂直播, 她总得思考规划为后唐百姓放些什么内容看, 直播时间将远超当初跟狗系统约定的时间。


    系统似乎知道司暃想要说什么, 没等她开口,居然刷起颜文字卖萌:“宿主你答应我要挣积分给我的QAQ”


    造孽


    系统突然发现新大陆,它这宿主怼天日地, 没心没肺的,从来都不好说话, 但是她吃软不吃硬!


    司暃对跟自己卖萌撒娇的一切生物非生物毫无抵抗之力


    不过既然答应挂直播, 对司暃来说, 就像自己的课业任务, 不备课上自习都是不能忍受的。


    所以在离开系统空间之前,司暃认真挑选了一些华夏历史进程的纪录片,交代狗子顺次给后唐百姓播放。


    她真的得回去休息了。


    这一次下播,居然有不少人跟司暃打招呼,说着明天再见。


    弹幕之中偶尔还会跳出几个绿色边框,由此可见这一次两个时代的交流,不仅司暃对古人有了些许改观。


    直播外的古人,也在思考


    贺连城才从城郊回到府上,留在家里看守宅院的老门房立即将家中拜帖交给他。


    贺连城在京城之中朋友不多,有些朋友是哪怕没有拜帖,他回京也要第一时间去拜访的。


    从门房手里接过拜帖,贺连城便乐了。一边交代门房出去安排一桌酒菜,一边昂首阔步回府收拾。


    按说他离京数年,风尘仆仆而归,回家之日应当好好歇息,但好友相约,贺连城立马决定洗漱收拾一翻,立即赴好友之约。


    长安城内外的直播,真的播放了一下午华夏传统与历史进程。


    直到夜幕降临,古老的都城开始陷入黑暗,只有直播点的天幕灯火辉煌。


    有附近的人们干脆围在天幕下聚会活动,小孩子在人群冲进冲出,极少休息这么晚的长安人民借着天幕附近的灯光高兴地流连忘返。


    就连坐落在城郊的直播点附近也都人头攒动,晚上百姓多的是一家好几口端着饭碗蹲在天幕不远处,一边吃饭一边看纪录片。


    虽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们并不知道历史和文化,但天幕附近总有激动骄傲的读书人不厌其烦的跟他们科普。


    女人们摇着蒲扇,初秋的天气还到处都是蚊子,人群中不时响起女人拿蒲扇“啪啪——!”打蚊子的声音。


    就连小孩子也不再追着晚上的萤火虫疯跑,难得地围着天幕叽叽喳喳。


    这方悬挂在半空中的天幕,仿佛是一扇打开人们双眼的窗户,那些不曾识文断墨的粗人,第一次通过天幕的直播了解到自己生长的土地在哪里?


    从古至今,他们脚下这片神州大地,发生过多少脍炙人口的故事。


    自今往后,这片土地同样会生出多少悲伤与自豪


    贺连城定下的酒肆相对偏远,因为回来的晚,坊市周边大多都已经歇业,他与韩宿邻窗小酌,倒是寻得片刻安宁。


    “哥哥本以为回来会听到你对如今长安城中异象的看法,却没料到,你小子被天子放还皇帝说了什么时候再起用你吗?”


    韩宿抿了口茶,这片坊市远离司暃的天幕,便也是远离了今夜城中的狂欢。


    只可惜,人们的狂欢,很快便会夭折。


    “天子的心思,弟又从何而知呢。”


    韩宿说罢,也毫无文人气质的伸手捞起一排羊肋沾着汁啃了起来。


    在康来兄面前,讲究仪态就是根自己过不去。


    “也是,今后贤弟有什么打算呢?”贺连城一边说一边风卷残云,自家门房了解自家主人,今日这桌酒菜,都是些硬菜。


    “要不弟从今日起便跟康来兄混了。”韩宿啃得满嘴黄油,若有人看到状元郎在这边的吃相,决计是不敢跟平日里那个芝兰玉树的翩翩佳公子相提并论的。


    这哪里是同一个人?


    “我带上若云,以后兄长去哪里,我们也跟着去哪里。”


    贺连城这人粗犷,虽然韩宿这小子一副小白脸相,但能对他脾气。


    这小子能入乡随俗,说放下架子就能放下架子,大丈夫能屈能伸,从不执着去争那几分面子,也正是因此他们俩才能臭味相投勾搭一块,贺连城说话也从不避讳,不必像在他人面前一样,还须斟酌什么话该不该说。


    “你不去求求你那老岳丈,跟皇帝求求情叫你回去吗?毕竟这官场你都经营筹划十余载,甘心就这么走?”


    韩宿将羊骨丢在桌上,抬手寻了半天,干脆仰躺在矮椅上,打了个嗝,将一手油渍胡乱往肚子上蹭了几把,又倒了碗酒邀请贺连城干起来。


    贺连城端着酒碗撒了一桌,也笑的躺倒在椅背上,抽风一样笑出鹅叫。


    “韩老弟,你看看现在哪有一点当初簪花状元郎的风流?今晚回去准备搁弟媳那里跪多久?”


    “哈哈哈哈,你千万别说哥哥我回来了,少让我给你顶火!”


    “这个不行,弟在家中不撒谎。”韩宿一本正经回道。


    “朝中要乱了,天子弃用我了。”


    “不,朝中乱了,我韩宿,也弃用天子了!”几碗酒下肚,韩宿便醉了几分。


    他本就不是酒量好的人,也只有在康来兄面前才会肆无忌惮的狂饮。


    虽然贺连城不是外人,但韩宿这么扯着嗓子瞎嚎,就怕是招了小人,给自己添麻烦。


    贺连城也不再疯癫乱笑,将韩宿手中酒碗夺下来,语气也严肃几分。


    “兄今日自城外归来时,见到那个叫司暃的女人,贤弟今日愁绪,可是与此有关?”


    韩宿点了点头,叹息道:“嗯,世道要变了啊。”


    贺连城也跟着点头:“确实,贤弟离朝也未必是坏事,今后可是有好戏看咯!”


    “不过说起来,那个司暃,是不是与你家中那位妻子有关系?你们有这层关系,要不回头介绍介绍我给司姑娘认识认识?”


    贺连城突然来劲,他多年在外,脚步散落大江南北,所见所遇之广,非常人可及。


    他好奇,喜欢新鲜事,尤其是司暃这个人,贺连城强烈的有种将那女人拉过来一块对酒痛饮的冲动。


    她一定会讲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常人无法想象的故事。


    韩宿突然神色一言难尽,语气奇怪的回道:“兄确定要我牵线搭桥介绍给你认识吗?”


    贺连城疑惑不解,他白日里还要早些回家,并没有细打听司暃的事情,只知道这女的是自己好兄弟早年的结发之妻,哪怕是借尸还魂,不也有点关系在里面,更好说话不是吗?


    见贺连城是真的这么想,韩宿不由也严肃起来。


    “康来兄或许不知,那个女人来自千年之后的后世,对当今世道女子的命运似乎颇为不满,弟如今在那人眼里,只怕是全天下最招嫌弃的那个。”


    两个人同时正经起来,贺连城也不禁回想起下午短暂观望时映像中的司暃。


    “若像贤弟所说,后世女子亦可出门工作,男女婚嫁自由,她确实该恨你。”


    “不过那女人可有为难贤弟?”


    韩宿摇了摇头:“并未。”


    “若那女人对我恨之如骨,极尽所能报复与我,倒也没那么可怕。”


    虽然贺连城不在朝,韩宿这几句话,他当即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人身处后世,有着学术与科技上绝对的优势,再加上长安城这些突然出现的天幕,她足以对这个时代产生影响。


    若是个鼠目寸光的女人,满心满眼只有对韩宿这个“夫君”的仇恨,即便她有后世最先进的底蕴,也不过一介狭隘短视之辈,何愁不好拿捏?


    到时候这女人会不会被动投诚,为朝廷所用还未可知。


    只不过如今看来,以这女人思想与见识的广度,当代无人能够拿捏。


    说到这些,韩宿便想起今日朝中的争执。


    谁都不是善茬,朝廷何尝看不出司暃的野心,


    只不过那群庙堂之上的肉食者,不能容忍放下身段与司暃合作。


    更放不下的是他们那世家门阀的特权。


    贺连城听罢只觉好笑。


    “朝廷痛恨贵族门阀,打压了这么多年,那里是看不惯门阀做派,不过是想取而代之。”


    也罢


    “贤弟随我出门散散心,且看今后这天下,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司暃醒来的时候, 医院内科外科医生争执的差点打架。


    两个科室不知检查了多上项愣是没查出司暃究竟哪里受了伤。


    两拨人马等到司暃醒来,三方面面相觑, 司暃觉得脑仁更疼了……


    终于医生们确定了一项司暃留下的后遗症……


    她有点脑震荡。


    送走了医生, 司暃表示想接着休息,一群叽叽喳喳的护士拥着主治大夫离开。


    她们以为司暃这会儿疲惫不堪,神志不清。


    而独处之时坐起来发呆的司暃听见那群人离开时在门外低声谈论。


    “牛逼, 撞成这样只有一点脑震荡!”?


    “这姐们上辈子拯救地球去了吧?”


    司暃又躺了回去, 不禁悲从中来,这会儿才感受到小钱钱离她而去的悲伤。


    她的积分啊!


    ……


    晚上的时候那撞她的小怨种来了一趟,点头哈腰痛哭流涕, 疯狂跟司暃道歉。


    对此司暃只表示, 跟司旸打个电话, 车祸的事瞒着爸妈, 然后又躺回去睡觉。


    再次醒来就是被吵醒的, 司暃一睁眼就吓了一跳。


    小怨种鼻青脸肿的垂着头, 时不时偷偷抬起眼帘余光瞟一眼司暃,然后又悄悄看一眼司旸。


    病房里两张床, 隔壁床空着, 司旸坐在那里, 黑着脸,衣衫凌乱。


    嘶——!


    打架了。


    司暃从下午睡到晚上,医院里这会儿灯火通明。她本就被系统抹去所有实质性伤害, 精神疲惫只要睡觉休息就够了。


    这会儿半夜醒来,见到小怨种那本来长得人模狗样的脸被揍得鼻青脸肿, 当场吓一大跳。


    明明她睡觉之前还是个小帅哥, 失策了, 没算到司旸过来会跟人打架。


    看起来应当是司旸单方面揍了小怨种一顿, 他除了衣服有些凌乱,倒是没看到受伤。


    司暃挣扎着坐起来,司旸见状赶忙上前。


    小怨种也几乎同一时间凑上来,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姐姐你醒啦?”


    司暃切实感受到司旸抓着他的手笃然用力,恶狠狠的扭头去凶人:“你叫谁姐呢?”


    司暃:……


    眼见司暃醒来,司旸一下午都在担心,又不敢告诉爸妈,只替她姐撒谎说今天在外面不回家。


    亏得司暃成天在外面跑,动不动就夜不归宿,司旸跟谢女士撒谎的时候,他妈一点都没有意外。


    吃完饭就开车出门,也不知道这个女儿怎么就这么野,一点都不着屋。


    所有的担心与愤怒都只有司旸一个人扛,偏偏那小怨种一张嘴就将司旸点着。


    他们俩打架,小怨种不还手,却又不停嘴。


    但不管他说什么,司旸这会儿是一听那小怨种说话就来气。


    还“姐姐”?


    谁是他姐姐?他凭什么跟着叫姐姐?


    然后小怨种那个怒而分手的女朋友也过来了。


    江诗手左手捧着一束花,右手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还带了一套消毒餐具和暖瓶,进门便跟司旸鞠了个躬道歉道:“对不起,我是叶之天前女友,这次车祸有我的责任,很抱歉给你们带来的伤害与麻烦。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司旸愣了愣,晚上跟叶之天打了一架,他也知道当时车上还有一女的,要不是那女的大惊小怪让狗回去,叶之天这混蛋也不至于闯红灯撞了他姐。


    但江诗从车祸到现在为止,她替司暃挂号,充值缴费,下午又出门替司暃准备生活用品,一直忙到现在,司旸心里有火却憋闷的慌。


    司旸是个男人,司暃出事他还要瞒着爸妈,自己一样六神无主。江诗是个女孩子,考虑到很多他和叶之天两个直男没想到的地方,司旸想发脾气都没有理由。


    至于叶之天,这货除了痛哭流涕和道歉,脑门儿上就写着欠打。


    司旸看了看刚刚过来的江诗,心里一顿憋闷,又看了看叶之天……


    然后又上去给了这怨种一拳。


    叶之天当场就觉得口鼻里以前血腥味,然后鼻血就顺着鼻孔流了下来,他几乎就崩溃了。


    “你干嘛又打我?”


    叶之天又难受又委屈,要不是江诗还在这里,他差点都要哭了出来。


    他撞了人,是他不对。所以司旸打他他也不敢还手,要不是院里医生护士们将他们俩拉开,司旸那小子分明是泼着进派出所也要把他揍个明白。


    叶之天做了一晚上孙子,大气儿都不敢喘,本以为这哥们撒完气了,等他们愿意好好说话,他再道歉商量赔偿……


    谁知道司旸没头没脑的又给他一拳,他真的要委屈哭了。


    “我不打女人。”司旸沉着脸接过江诗手中的饭盒暖瓶,话里的意思,他其实连江诗想一块打,因为这俩人是情侣,那就专挑叶之天一个人揍。


    司暃也没想到他弟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宅男,居然是这么个动不动就跟人干架的小疯子,连忙自己坐起来阻止。


    “司旸,别再跟人动手!”


    毕竟她身体还好,并没有多大问题,只是苦了她的小钱钱了……


    不过肇事者没有推卸责任,事故后续便可以心平气和好好谈。


    实在是司暃从车祸现场拉回来,医院各个部门查个遍,没出结果前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司旸把所有的火气与担心都撒在叶之天身上了。


    对此司暃只觉得……


    小伙子啊,还是太年轻了,除了打架什么事都办不好。


    司暃睡得头晕,干脆让司旸跟那小怨种滚,江诗留在病房,帮她到了杯温开水。


    这女孩子说话做事干净利落,司旸和叶之天被赶出病房,她又正式跟司暃道歉,表示愿意担负司暃所有治疗费用,包括后续恢复费用。


    司暃想起下午在系统空间吃的瓜,结合目前看来,这小情侣从校园走向社会。


    女孩子倒是迅速适应这个社会,人格独立有责任心,男孩子却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虽然心眼不坏,却扛不住事。


    这会让两个人在交往关系中,不断积累负面情绪。


    司暃接过女孩子递过来的热粥,摆摆手表示,她身体没什么大碍,医疗费等回头出院再算。


    车祸的损失等出了院再看,各自走保险,她们之间不必纠结这些,一切都可以走程序。


    对于因为这个车祸导致小情侣俩人分道扬镳,司暃表示……


    放下助人情节,撇开她自己车祸的后续事宜,这小情侣之间什么矛盾都跟她无关,哪怕瓜砸到自己头上,她都不会去参合!


    一直到后半夜,小情侣才被司暃催着离开,病房里只留下司旸一个人看守。


    叶之天和江诗两人都没想到,这场车祸的事情会这么轻易过去,受害者并没有要寻他们麻烦的意思,只要后续赔偿正常走程序。


    因此没了受害者这部分麻烦事,叶之天开始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被甩了……


    司暃一睁眼就是车祸后续的麻烦事,但成年人就是这样,事故都不配出。


    她跟学校请了三天假,校长已经颇有微词,毕业班的学生遭不住教师长时间离岗,要是再因为车祸离岗十天半个月,不说校长,学生都要炸了。


    更何况如今司暃还背着直播任务,她三十多万积分瞬间蒸发,还倒背十万负债……


    系统这狗子嗷嗷叫着让她赚积分。


    司暃欠系统一条命,她不得不认这十万积分的仗义,必须认真对待直播任务了。


    她没有时间跟车祸肇事者慢慢扯皮。


    ……


    这一天的直播结束,清点支持率的时候,积分比昨日的翻了几倍。


    司暃并没有提前安排明早的直播点安放。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百姓们的谈论会扩散到哪里。


    第二天一大早,司暃睡得正香,系统便开始了嗷嗷乱叫唤,甚至又伴随着代码错乱的刺啦声。


    扰人清梦。


    司暃有点不高兴:“你怎么了狗子?中病毒了?”


    “不是啊宿主!你快看,百姓之间信息扩散到了东都洛阳,长安附近的许多道台省城都有传言!”


    “一夜之间靠百姓口口相传,不可能传播范围这么广啊?”


    司暃闻言连瞌睡都瞬间清醒,还有这种好事?


    狗子明显越看越激动,说话都透着得意:“宿主,你猜,发生了什么!”


    司暃翻了个白眼:“总不至于有人特意动用传讯手段来扩散吧。”


    “哇,宿主你虽然总不做人,但你好厉害哦,比韩宿都厉害!”


    司暃一时之间搞不懂,狗子这是在夸她还是损她:“你别说这事儿是韩宿干的?”


    “是的呀,宿主你一猜就中,你好棒!”


    司暃:……


    积分都给你,别瞎捧了,怪吓人的。


    早上直播还没开始,司旸还在病房陪床,司暃虽然醒了,却也没有起来折腾。


    鬼知道韩宿那家伙怎么想的,居然飞鸽传书将消息传的满天飞,导致司暃预估的直播范围一夜之间扩大了两倍不止。


    她要在九点之前重新安排直播点的安放,也不得不思考韩宿传讯的意图。


    毕竟不管怎样,他是那个世界的男主,男主行事,必须得好好揣摩一番。


    作者有话说:


    小怨种以后将会是队友嗷~


    虽然现在还是个狗东西,以后会被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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