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 魔尊大佬变成猫后 > 78、大婚(中)
    朔云遮天,暖色的曦光透过云海,卷着纷纷扬扬的雪色落下。


    九幽魔界全然不似平日之景,红绸和灯笼挂满了街头巷尾,放眼望去,遍野金红仿佛连接了天地,映着漫天白芒雪景,逶迤摇曳出一层又一层的热闹喜气。


    重熠殿布置地琳琅满目,南红岫玉雕制而成的喜灯缀满大殿,其上刻着瑞兽百像栩栩如生。


    侍女小厮皆捧着漆盘鱼贯而出,漆盘上放的都是红绸、喜铃等物件。明日便要举行道侣大典,此时,他们正一件件地将这些最后的这些个小物件装点起来。


    一位小厮环视着大殿里的诸多宝物失了神,脚上一歪,差点将手中的漆盘摔出去。幸而一旁的圆脸侍女眼疾手快,扶了一下,这才站稳。


    “你且小心着点!”圆脸侍女赶紧检查了一番,看到漆盘里放着的喜铃没有出差错后,这才松口气。


    她板着脸,“这可是温阁主特意从璇玑阁送来的,玉石皆出自南国宝矿,珍贵的很呢!你要是给摔碎了,几条命都不够赔!”


    小厮生出浓浓后怕,着急忙慌地保证,“我方才只是瞧殿里的宝贝看花了眼,这才没拿稳,之后肯定不会了。”


    自道侣大典筹备布置以来,这小厮还是头一次进到内殿服侍。


    圆脸侍女见小厮这个模样,也不再生气了,她想起自己头回进殿的场景也和这小厮差不多。


    说起来,也不怪他们没有见过世面,毕竟也是重熠殿的仆从,自当要比别人见得多。


    可,这次道侣大典真真是尽显尊贵奢华。


    九幽和璇玑阁皆是倾尽了珍宝,连四下垂挂着的无数红稠都用的是北江阜织院上等的丝料,一寸千金。


    圆脸侍女面上缓和些许,她忍不住道:“这算什么?你是没瞧见尊上、君上的婚服,那才叫价值倾城呢。”


    她顿了顿,“不对,是倾世间万物!也只有这等婚服才配的上咱们二位大人的仙人之姿!”


    说着,她便想起那日尊上、君上试婚服,自己偷偷瞄见的画面,心跳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过,可惜今日试婚服,未轮得到我当差,见不到喽。”圆脸侍女慨叹着。


    小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寝殿的方向,目光里露出期待,“没事,明日大典就会见到了。”


    —


    寝殿里。


    “尊上?阿渊?萧郁渊?”


    温介清催魂一般的声音逐渐拔高,他斜倚在椅子上给身旁白虎顺着毛,眼睛牢牢盯着紧闭的内殿大门。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改动婚服了,你快穿出来给我瞧瞧!”


    ……


    这话自萧郁渊变回真身后,他说了不下数次。此时再说出口,连一旁候着的侍女小厮都忍不住笑,投来怀疑的目光。


    今日一早温介清带着人又来找萧郁渊晏宥二人,可萧郁渊昨夜缠着晏宥闹得晚,二人便睡得也晚,神识尚且未清,就被温介清扰了清梦,萧郁渊自是不悦。


    萧郁渊黑着一张脸从床榻上坐起,晏宥散着一头乌发,从其怀里钻出来。


    “温前辈又来了呀?”晏宥迷迷瞪瞪的声音带着浓浓困意。


    眨巴着困倦不堪的眼睛,他看见萧郁渊木着脸的模样,不禁侧头埋在萧郁渊的胸膛里笑了出来。


    “为何要笑?”萧郁渊闷着声音,捏着晏宥的下颌将其轻轻面了过来。


    晏宥笑着摇摇头,不打算说出来。


    见状,萧郁渊眸子里染上几分兴味,翻身将晏宥压在身下,唇角落在晏宥唇上,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


    “说还是不说?”


    晏宥被迫昂着头迎合着,几次唇齿被撬开,舌尖被勾出,想要继续交缠时,萧郁渊却又退了出去。


    被戏耍了几次的晏宥生出几分羞恼,他一口咬上了萧郁渊的喉结,齿尖轻轻磨了一下。


    眼看萧郁渊眸色变深,手掌从衣衫一侧伸了进来,可门外温介清还带着一行人候着,晏宥赶紧推了推萧郁渊,“我说,我说!”


    “就是难得见到大人这般受挫的模样,觉得很是有趣。”


    萧郁渊指骨刮了一下晏宥的鼻尖,“怎么?难道那婚服你还没试够?”


    想起繁琐的流程和沉压压的玉冠配饰,晏宥也是头回知晓男子竟也可以佩戴这么多的饰品。


    晏宥抿着唇皱了皱眉,他自然也是试累了的。可不知想到什么,旋即又舒展开了。


    他凑上去亲了一下萧郁渊的下颌,附在其耳畔用气声悄声说,“虽然很累,可是,穿婚服的大人真的很让人心动。”


    说完,他忍着腰疼飞速跳下床,对萧郁渊道:“大人,快些起来吧!”


    萧郁渊挑挑眉,抬手挥出几道魔气,缠着晏宥的手脚,将其定在身侧的柱子上。


    他赤脚一步步走来,扑面而来的威压感让晏宥不禁软了腰。


    如玉骨节挑起晏宥的下颌,他侧着半个身子,让二人的身形露恰巧露在对面的琉璃镜面上。


    “衣衫不整的要跑去哪?”萧郁渊指尖划过晏宥脖颈上的红晕斑驳,那是昨夜留下的痕迹,“这会儿给旁人看去倒也不害羞了?”


    听完萧郁渊的话,晏宥“呜咽”一声,潮红涌上脸颊耳尖。


    适才是他只想着撩拨大人,忘记了自己的模样,幸好没有出去……


    萧郁渊见晏宥这般模样,他轻啧一声,垂下头欺身而上,勾出缠绵深吻。


    门外温介清叫嚷的声音不断,屋里琉璃镜面映出一室悱恻。


    片刻后,萧郁渊才放过晏宥,抱着晏宥梳洗了一番,这才施施然走出内殿。


    “终于舍得出来了?”


    温介清视线扫过二人,眼见地看到二人唇角染上一丝异常微红,也并未戳破。


    他示意侍女小厮将漆盘展出,大红的金丝婚服陪着许多玉饰,分外精致华贵。


    “去试试?我保证这是大典前的最后一次!”


    萧郁渊叹口气,无奈地瞥了一眼温介清,牵着晏宥去内殿更衣。


    待到二人出来时,内殿之人无不惊讶。


    大红的衣衫滚着金丝粲边,暗线绣满了瑞兽吉纹,二人身姿修长如玉,红衣云袖,透着窗外漫天大雪,苍山青川仿佛都失了颜色。


    萧郁渊与晏宥的婚服款式相似,只不过前者的玉石配饰更具魔界特色,带着一股肃杀冰寒之意,后者则如冷傲如霜,带着几分温润剑意。


    萧郁渊从未穿过如此秾丽之色,一身寒冽压着艳色愈加衬得盛气夺人,黑眸浸满寒池墨色,似是都城里坐拥万里权势的矜贵侯爷。


    而晏宥不同。仙门剑客的他更像少年书生,端的是一身温和清骨,自傲如苍松翠丽,凤眸缀着杳杳星河。


    温介清摸着下颌,思忖了一下,他用玉骨扇指着晏宥玉冠上的一只发簪道,“这支不好,换那支从龙沂池带回来的白玉簪。”


    他拍了拍白虎,白虎昂头呼噜着点了点,飞快地从一旁箱箧里翻出一个玉盒。牙齿咬着玉盒边,献宝似的递给温介清。


    “啪”的一声打开玉盒。


    里面放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纹着蟠龙繁花纹样,显得甚是清贵。


    温介清宠溺地揉了揉白虎的脖颈软肉,夸赞了一句后,把白玉簪递给晏宥。


    晏宥换上后,温介清又围着二人转了两圈,这才满意,挥挥手让二人去换了下来。


    这时,荆昊从殿外走进来。


    温介清正端着酒盏饮酒,“荆昊魔使,你来的当真不巧,差一步就能看到那二人穿婚服的样子了。”


    荆昊没有理会温介清的调侃,反而有几分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环视四周,问道:“尊上和君上呢?”


    温介清用玉骨扇指了指里面,“内殿更衣呢。出什么事了?”


    荆昊放低了声音,“清鸣宗况舒仙长请见。”


    温介清拧眉,“这时候请见君上?”


    荆昊:“不只君上,点名了还有尊上。不知安得什么居心……”


    萧郁渊和晏宥恰巧更衣完出来。萧郁渊听到了最后几个字,便开口问道:“何人又不安好心了?”


    荆昊连忙行了礼,他装作不经意瞄了一眼晏宥后,回话,“是清鸣宗况舒仙长请见尊上和君上。”


    “况舒师尊?”晏宥惊讶。


    萧郁渊揉了揉晏宥的头,“走吧,不管他来做什么,本座都与你一同去。”


    —


    “况舒师尊。”


    晏宥和萧郁渊原本坐在大殿上座,看到清况舒进殿后,晏宥连忙走了下来,依旧按着清鸣宗的礼节对清况舒行了礼。


    清况舒见晏宥此时气度不似往日,竟隐隐露出几分上位者的淡漠威严,少年星眉剑目,灵气流转间剑意凝练,看起来九幽待他应是极好。


    他这才放下心。


    晏宥这小辈,清况舒很是喜欢。当初在竞展阁相送双生手钏时,便就有缘,后来阴差阳错随自己回了莘濉峰,如今更是在仙门面前与九幽魔尊结为道侣。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清况舒心里对晏宥愈加充满疼惜。


    清况舒道:“明日便是你的道侣大典了,本尊提前来送礼,就不凑明日的热闹了。”


    说着,他取出一个长条锦盒递给晏宥。


    “这是你清尧师尊托我带来的。”


    闻言,晏宥大惊,“清尧师尊怎么肯……”


    清况舒笑了笑,“先打开看看吧。”


    晏宥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把长剑。


    他摸着熟悉的纹路,看到剑柄上书“晏宥”二字时,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这把剑竟和当初在落灵台被方乐平击断的那一把一模一样。


    “清尧师尊这是何意?”晏宥喃喃。


    清况舒:“师兄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先前九幽一事,甚至是泽暄那孽障,他都自觉愧疚,只是碍于仙门清高,这才失了礼节。这把剑是师兄重新炼制的,他还说,日后一途,唯看你自己了。”


    他回想起方才离开清鸣宗时,师兄拦住他的情景。


    长久的静默对峙后,清尧仰望着古凌峰树荫遮蔽下的一方天空,目光略转又望到那上书“清鸣宗”三个大字的奇石,心中仿佛被上了框的什么东西逐渐松动了一丝,最终叹着气道了句“罢了”。


    然后转身取出一把长剑,剑柄上书着“晏宥”二字,摩挲了两下后,递给清况舒,让他转交给晏宥。


    清况舒顿了顿,又道,“如今,你既已得到良归,那么便不要因为旁人闲话回头,你应不知,本尊有多羡你的果决和勇气。”


    说到最后,清况舒目光里露出几分艳羡,如若当初他和阿梧也能有这般勇气,不至于如今阴阳两隔……


    清况舒自嘲一笑,他瞥见晏宥手腕上系的双生手钏,心中对阿梧的思念更甚。


    “晏宥,这把剑是师兄的送礼,本尊另有礼物要赠与你,望你得以情路顺遂。”


    清况舒让晏宥把戴着双生手钏的手腕伸出,他虚空摩挲了一下。


    “这双生手钏是本尊与阿梧年轻之时所造,阿梧走后,有一日我梦见他对本尊说,要把这手钏赠与有缘人,这才得以在竞展阁遇见你。只不过,这手钏之灵因有阿梧的一丝精魂能量,便被本尊单独取了出来,如今,便也送与你吧,当是成全这手钏了。”


    说完,一株暗红色的彼岸花自他的脖颈涌上左脸,妖孽而惊艳。


    清况舒伸出双指顺着脖颈向上,将彼岸花的灵气汇聚在指尖上,盈盈红光氤氲。


    他气息从平静到略有急促,在彼岸花完全消失之时,指尖红光甚是浓郁。


    利落地将红光一分为二,送至晏宥和萧郁渊的手钏上。


    手钏上珠玉白的琉璃宝石刹那变得轻透,闪烁出点点光芒,而后收敛殆尽。


    晏宥与萧郁渊在这一瞬,仿佛感知到彼此神识完全相通,好像就连生命与血脉都共连了一般。


    施灵结束后,清况舒留下林霖和琏诩二人后便告辞了,他想回到那片梧桐竹林陪着他的阿梧了。


    送走了清况舒,晏宥站在满天雪色下一时间涌上几分迷茫。


    清鸣宗对他来说,就像他的第二个家,虽然经历不大甚好罢了,但是比之沈府,晏宥还是很感恩清鸣宗教授于他剑之一道。


    可是,今日这般,晏宥知晓,今后他便不再是清鸣宗的内门弟子晏宥了,而是剑修晏宥,以此天地浩大,他便是孑然一人。


    萧郁渊拿着裘绒披风走来,看到晏宥这般,便清楚后者心里的想法。


    他将披风给晏宥披上,从身后环住晏宥,温暖的胸膛将冰雪冷寒驱散。


    萧郁渊将下颌放在晏宥肩角,他低沉的声音噙满温柔。


    “阿晏,本座有没有与你讲过,数万年来本座都不曾感到孤寒为各种滋味,直到遇见你,本座才懂什么叫做牵挂,什么叫做真心相付,什么叫做满天烟火独你一人……”


    说到这,他转过身走到晏宥面前,牵起双手,垂眸亲了一下晏宥的额头,“傻孩子,你我二人便是家。”


    晏宥眼眶滚烫,水汽氤氲,他听见大人发出一声叹息,含着宠溺与温柔。


    温热的唇角落在自己的眼眸上,落在鼻尖,于是,他们在雪景下拥吻,乌发交缠,满是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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