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笑的时候挺好看,没骗你。”
梁峰说完那话转身出去了, 柏沉松洗澡的速度加快了些,围好浴巾去吹头发,站门口没忍住又朝梁峰瞄了一眼, 那人看样子差不多也洗好了。
没多长的头发随便吹两下就干了。
俩儿人站在巨大镜子面前, 柏沉松站那儿象征性的吹了个半干,梁峰压根没吹, 他头发短,擦两下一样的。
梁峰那人就是手贱,柏沉松转身挂吹风机的时候。
这人瞧着他紧实的后背, 手指尖戳了两下他的腰窝,柏沉松一个激灵抖了一下, 转头瞪他。
梁峰又装没事儿人, 嘴里还哼了两声口哨。
柏沉松都他么笑了。
“泡澡我俩儿能隔开吗?”柏沉松看着他开玩笑,“我怕你对我干点儿什么。”
“我要想干点儿什么现在就干了。”梁峰回。
柏沉松也没继续说什么, 跨了两步刚出门, 突然一个转身警告梁峰,“不要戳我,怕痒。”
梁峰愣了下, 笑出声儿了,“好,不戳。”并排走了两步,“你哪儿不痒?”
柏沉松瞄他一眼,“哪儿都痒。”
泡澡的浴池有单独的,梁峰非说没有,扯着柏沉松就往隔壁双人的走。
“我要单人的。”柏沉松低头看自己被攥着的手腕。
“没有。”
“我看到牌子了。”
梁峰面色不变,“坏了。”
“我看有人进去了。”
梁峰:“你看错了。”
柏沉松:“”
“里面有监控吗?”柏沉松又想起来上次按摩房那事儿, 怀疑这梁峰是不是怕自己出事儿, 在单独房间里安了监控。
梁峰笑,“这个没有。”他侧身开了门。
一股热气儿喷出来,柏沉松刚进门黏了一身的水汽,有点儿闷,梁峰走去角落开了换气扇,稍微过会儿就好了。
柏沉松也没和他客气,拉下浴巾,一步一步踏进了浴缸,腿下蹲,后背靠着有些发凉的瓷砖,屁股刚挨下去。
浴缸中间突然开始滚动冒泡泡。
柏沉松今儿被吓了好几次,瞪着眼朝后看梁峰,那人手里拿了个遥控冲着他笑。
“你故意的。”柏沉松很肯定。
“意外,你下水下的太快了。”梁峰背过身儿笑,笑的肩膀都颤。
柏沉松皱眉盯着自己腿底下的泡泡,还他么带按摩功能…从另一头慢慢滚过来,在柏沉松屁股下面颠了一下。
“操,你给我关了!”柏沉松转头喊。
梁峰一本正经的,“不喜欢吗?”
柏沉松黑着脸,“不喜欢。”
梁峰没搭理他,掀开浴巾下了水,就那么点儿地方,两个长腿高个儿在里面一挤。
柏沉松觉得这热水滚烫,都他么要沸了似的。
梁峰腿挪了个地儿,挪到柏沉松对面去了。
柏沉松把腿曲了些,手臂展开搭在浴缸边上,这会儿感觉没那么闷了,偶尔有股小风,还挺舒服。
本来挺惬意。
结果被……打乱,柏沉松闭眼皱着眉,“关了吧。”
梁峰随意答了一句,“嗯。”
柏沉松靠着触觉和临近的热度,感觉到水花拨动了两下,微光也被人挡了。
柏沉松缓慢的睁开眼。
梁峰的肩膀在自己鼻尖顶着,梁峰手臂圈着他,在拿柏沉松身后的遥控。
“操。”柏沉松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哐的一脚踹下去。
梁峰差点儿没跳起来,嘴里吼了一句靠,脚上一滑。
“你他么真是属驴的啊,能不能换个地儿踢。”梁峰皱眉翻身靠在柏沉松边儿上。
柏沉松也觉得刚才那一脚挺重的,估计挺疼,可千万别把人踢坏了。
“还行吗?”柏沉松也不好干什么,只能慰问两句。
梁峰沉声儿,“你试试。”
“要不去医院看看?”柏沉松看他那痛苦样儿,吓着了。
梁峰撑着浴缸外壁,“没事儿,揉揉就行。”
“揉”柏沉松愣了半天,笑了下,“这玩意儿可不能随便揉。”
“你揉揉?”梁峰看他,凑近了点儿。
柏沉松勾笑,“我手劲儿大,你不怕我给你揉废了。”
梁峰偏头在那儿笑。
两个肩膀互相蹭着,柏沉松身子向下滑了点儿,半个脸泡了进去,发丝被水泼的又湿了,黏在额角上。
梁峰侧头低下看他,手掌覆在他额头上,向后抹了一把。
“梁峰。”柏沉松淡淡的叫了一声儿。
梁峰:“嗯。”
“你谈过几个?”柏沉松那语气像在问你吃了没似的。
梁峰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下。
“我以为你不会问,也不好奇,就一直拖着。”梁峰看他。
柏沉松还是看着水面,“为什么?”
“你说你没那心思,可你问了,就说明现在动了心思。”梁峰盯着他。
“我就是想起来,随便问,你可以不说。”柏沉松回。
“两个,上一个大学毕业分的。”梁峰看他,“之后没了。”
柏沉松这会儿转头看他了,其实挺惊讶,这人在社会上几年了怎么可能没谈过。
梁峰笑了下,准备自夸下,“我是不是挺”
“你是不是不行?”柏沉松突然打断来了一句。
梁峰:“??”
柏沉松反应过来咳了一声儿,“我开玩笑的。”
梁峰笑,“我就是没时间,周边人也乱,没精力搞了,后来一个人久了就习惯了,不用哄人不用吵架还挺清闲。”
柏沉松看他,“这次怎么回事儿?”
不是说清闲惯了嘛。
梁峰靠近,手臂压在柏沉松两侧,圈着人,脸抵到四指的距离,低语,“你先招的我。”
“明明先招惹的是你,少瞎说。”柏沉松说完没忍住笑了下。
“笑什么?”梁峰似笑非笑的盯着,又凑近了点儿,扒在柏沉松耳朵边上,轻轻扬了个调儿,“啊?”
柏沉松挑眉,“不能笑?”
梁峰的脖颈连着肩膀勾着硬朗线条,挂着水滴,散着烫人的温度,就在柏沉松的下巴那块儿蹭着,若有若无,快贴了上去。
柏沉松后背僵直,憋了一口气,绷着肌肉没动。
梁峰:“笑,多笑笑,我喜欢你笑。”
“太近了。”柏沉松轻轻吐出来一句,“离太近了。”
梁峰移了点儿身子,抵着他笑,“怎么了,你还害羞?”
“脸皮没你厚。”柏沉松推了一把他的胸口,“太热了。”
柏沉松起身从水里出来,重新裹了浴巾在腰间,坐在旁边的小木椅上,仰头灌了两口小冰箱里的冰水。
梁峰唰的一声也站了起来。
笑着准备拿椅子上的浴巾,嘴里飘出来一句,“看到你????,真不错。”
咚——
柏沉松坐那儿抬脚就给梁峰踹下去了,那人后退两步扑通一声儿跌坐在水里,撞得屁股生痛,惊讶看着柏沉松。
椅子上的人慢悠悠仰头喝水,替他开了口,“我属狗的。”
“操。”梁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腿就准备朝柏沉松那边冲。
咚咚——
“梁老板。”门外应该是员工,“师傅等很久了,请问还需要”
梁峰喊:“一分钟。”他抬腿跨上地,裹着浴巾,发丝滴水,盯着柏沉松,“饶你一次。”
对面撇了下嘴,压根没搭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板在,按摩房间里的果盘,酒水饮料成堆的上,摆宴会似的。
柏沉松趴那儿,脑袋蒙在毯子里,偶尔按疼了哼哼一声儿。
“疼就叫,又没人笑你。”梁峰就是爱招惹柏沉松,非把人惹火了才行。
柏沉松猛地抬头,“谁他么要叫。”
话音刚落,按摩师傅手肘抵着柏沉松腰一个按压下去,柏沉松一嗓子就嚎出来了。
梁峰在旁边偏着头都快笑岔气儿了。
“叫吧,不笑你。”梁峰脑袋那头对着柏沉松,“叫着挺好听的。”
“你真的是欠”柏沉松骂骂咧咧的刚抬起半边身子,唰的又倒了下去。
小腿那边又被师傅猛地按压,那手劲儿大的能按死头牛。
“咱俩儿换换行吗?”柏沉松声儿都颤,偏头看梁峰。
梁峰盯了他一会儿,挺自信,“行。”
隔了十分钟不到。
柏沉松嘴里叼着吸管,喝着冰啤爽的一个劲儿笑。
梁峰在旁边脸捂在毛巾里半天没动静儿。
“死了?”柏沉松趴那儿看他笑。
梁峰抬起头,脸涨得红,绷得脖颈上爆青筋,嘶了口气儿,“师傅,要不咱们休息会儿吧。”
柏沉松那个看热闹的人,笑的背部肌肉一抽一抽的动。
房门咔嚓一声儿,两个师傅出去了。
梁峰起身的时候脖子咔嚓一声响,坐起身子,抬脚冲着旁边床上的柏沉松顶了一脚,顶在他大腿上了。
“笑个屁。”
柏沉松都乐的肩膀还在抖,转头看他,“在笑屁呢。”
梁峰捏着脖子,笑着看他一眼,“好的不学。”
“你教的呗。”柏沉松起身,盘腿坐那儿,整个人自在,放松,也不拘着了。
“你平时也这样?”梁峰抬眼看他。
柏沉松嘴里叼着根吸管,抬眼挑眉,“嗯?”
“你放松的时候挺好的,懒懒的,平时别想那么多,人看着也开心。”梁峰脖子转的又咔嚓一声,嘶了口气儿,嘴里接了一句,“你笑的时候挺好看,没骗你。”
他掐了下眉,揉了两下眼睛。
“别揉,跟小孩儿似的,说话说一遍听不懂。”柏沉松起身,挨着他坐下去,把梁峰脑袋掰着转了个方向,对着自己,“是不是进东西了?”
梁峰呼了口气:“最近眼睛不舒服。”
俩儿人凑的太近,柏沉松睫毛一根一根看的清楚,梁峰盯着面前的脸,喉结上下滚了一圈。
柏沉松轻轻扒开他眼皮看了下,没什么东西,凑的更近,仔细又瞧了瞧,“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柏沉松。”梁峰突然开了个口,鼻息热气交缠,眼神烫的冒火。
柏沉松刚把手放下去,随意答了句,“嗯?”
“我喜欢男的,我对你有意思,也有欲望。”梁峰严肃盯着他看,“下次再挨这么近,我就真按着你亲了。”
第32章
“像谈恋爱。”
柏沉松看着他一时间没说出话, 他没想到梁峰说话这么直,之前起码还稍微拐了下弯,这次直接冲的他脑袋发懵。
梁峰看他一直愣神, 笑着在他脸前打了个响指,“跑神儿了。”
“我缓一下,吓死我。”柏沉松伸手拿了杯可乐, 想起来酒吧门口那次,转头笑,“咱俩又不是没亲过。”
“你管那叫亲?”梁峰手臂支在身后笑,“你还真是可爱。”
柏沉松瞪了他一眼,被汽水冲的鼻腔发酸, 轻轻打了个汽嗝, 晃神儿的功夫,梁峰突然又趴在他脸前。
眼神暗了些, 盯着他,“下次你试试,什么是真的接吻。”
柏沉松僵了下,转手把梁峰推开, 笑着灌了口水,“不试。”
梁峰挑眉没继续说话。
“饿了。”柏沉松突然出了个声儿,“梁老板今儿管饭吗?”
梁峰笑,“管。”
负一层就是餐厅, 两个人去的时候饭点儿过了,里面别说饭,连个厨子都没有。
“你不是说管饭嘛?”柏沉松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厅, 转头问梁峰。
梁峰笑着揽着他肩膀往厨房带,“管。”
这种地方厨师一般都值班, 以防客人大半夜饿了点吃的。梁峰准备打了个电话让值班的人过来。
柏沉松把他电话拦住,“我自己做吧,别折腾人了。”
梁峰笑着把电话压了。
其实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正常领工资上班,多做少做都是应该的。
柏沉松觉得别扭就算了。
厨房里菜式齐全,柏沉松也没做什么复杂的菜式,能吃就行,蒸米饭还要时间,下面能快点儿。
做了两个拌面,炒了个青菜和蒸蛋。两个人也够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梁峰坐在对面问。
“初中吧。”柏沉松回,低头吸了两口面,“那时候无聊,没人说话,喜欢蹲厨房和大爷们聊天。”
“你喜欢和老人说话?”梁峰看他。
“嗯,他们话多,我都不用说什么,听着就行。”
梁峰笑,“你就图省事儿。”
柏沉松笑了,还点了下头。
几口面两个人十分钟吸溜完了,放下碗回去洗漱睡觉,休息室柏沉松上次住过,印象还不错,安静,卫生也干净,虽然小了点儿但精致。
都是单人间,两个人互相住的隔壁,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柏沉松进门后,背对着床直接砸了下去,房间里漆黑,角落里烟雾报警器闪着点儿灯。他就着那个姿势脱了上衣,袖口挂在臂弯上没有取下。
小腹的肌肉被拉扯的平坦,透着一道道线条,柏沉松手臂放在头顶上方,一种被人钳制吊起手臂的姿势。
欲?望来的突如其来,意料之外,控制不住。
柏沉松算算日子,上一次解决生?理问题好像还是一个多月前。
憋的慌。
梁峰那张脸过电影似的在他脑子里来回的转。
柏沉松的心想被火灼烧一般,热的浑身燥。
那人明明就在隔壁,隔着一堵薄墙,柏沉松却想着那个人在做自我安慰的事儿,羞耻和爽感叠加在一起,烧的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把那点东西抒发出来。
上次住的时候一晚上挺安静,隔音估计还好。
十二点的夜晚,小小的休息间内传出水声和压抑的呼吸,像打了洗手液搓揉时的声音,泡沫和水摩擦的吱啦响。
柏沉松猛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松了身子。
他在床上缓神儿,一分钟不到的时候,隔壁传来了下地走路的声音。
“操。”柏沉松这会才发现这房间的隔音有多差,差到梁峰在旁边倒水他都能听见。
刚才他那一阵阵的压抑的喘息声岂不是要传到那人耳朵里了。
柏沉松有那么一瞬间脸发烫。
真他么无语。
他起身去洗了个手,当什么也没发生。
回来躺床上准备闭眼睡觉的时候,手机嘟了一声儿。
梁峰:你是不是太久没弄了,时间有点儿短。
“操,你能不能把耳朵塞上。”柏沉松直接对着墙说的。
梁峰那边笑了半天,给他回了个晚安的表情。
柏沉松翻身脸闷在枕头憋了半天,猛地抬起来,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南子说过两天吃饭的事儿。
那货标准的夜猫子,不到凌晨两点绝对不睡。
柏沉松给他发了个消息,让他后面腾出点儿时间。
南子:你放心,我时间最多。
柏沉松笑了下,转眼日历突然跳动了一下。
明天上午学校有门考试,考完去和导师商量一下毕业论文的事儿。
说到毕业,柏沉松又想起来保研那事儿,这两天确实得想想了。
早晨八点整,柏沉松敲响了隔壁梁峰的房门。
他今儿有事儿,睡不了懒觉,也不知道梁峰起床没。
门吱啦一声开了。
梁峰刚洗完脸,头发有点湿,上半身光着,下面穿好了西裤,还在系腰带。
“你起来了?”柏沉松惊了下。
“我不赖床。”梁峰把他拉进来,转身拿了件儿衬衫套上,一粒一粒系扣子,“一个人睡,懒床没意思,两个人可以考虑一下,对吧。”
柏沉松敷衍了一句,“昂。”
他发现梁峰今儿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感觉憋了一肚子坏水似的。
柏沉松坐在他床边,梁峰穿好衣服,脖间挂了个还没系的领带。
膝盖一顶,把柏沉松腿岔开,站在中间弯了点儿腰,“帮我系个领带。”
柏沉松看了他两秒,答了句,“我不会。”
“不会?”梁峰笑出声儿了,倒是没继续逗他,就站在他面前,自己动手把领带系了。
相安无事的最后一秒。
梁峰不知道抽什么风,一个膝盖抬起来跪在床边,身子向下压,柏沉松往后倒了点儿,手臂撑在后面,整个人被圈在怀里。
一种近乎暧昧的姿势和气氛,梁峰浑身的气息一遍一遍扑向柏沉松,搅的人心乱。
柏沉松有点儿怕梁峰张口,这人一张口就要他命,直白丝毫不知羞耻。
“昨天弄的时候想的谁。”梁峰死盯着他。
柏沉松呼吸停滞了两秒,回了句:“没想。”
“我昨天在想你。”梁峰靠的更近,语气发沉,“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
“你一大早吃药了?”柏沉松浑身发烫,觉得这人疯了,大清早发?情。
“你比药管用。”梁峰笑,抬了个身子,站直。
柏沉松一口气这会儿才舒出去,就跟在水里憋气缺氧似的,猛地钻出水面后,扑面而来的获救感。
说实话他有些心慌。
抬头望着梁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你等会儿有事?”梁峰突然问他。
“嗯。”柏沉松挪了个眼神儿,“等会儿有个考试,下午还有个会。”
“那今天电话联系,等会儿把你送学校门口,刚好顺路。”梁峰开了房间门,“早饭?”
“好。”柏沉松起身。
两个人就随便去楼下吃了两个鸡蛋豆浆,大清早都有事儿,梁峰还要开会,两个人的耽误不得。
吃完直接开车去了柏沉松他们学校;
车子停在校门口。
梁峰偏头笑,“考试顺利,慢点儿。”
柏沉松开了车门,下车看他,“路上小心点儿哥,别老想着人。”
“我尽量。”梁峰笑。
柏沉松转身进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变了点儿。
按照以前,柏沉松是打死都不会说这种话,现在对着梁峰成天挂着笑脸,其实挺不像他的。
但也挺好。
两个人都变了点儿。
考试两个小时,考完柏沉松直接去了导师办公室,主要就是商量一下毕业论文选题。
聊天难免就扯到了成绩和研究生的事儿,柏沉松其实不想聊这个,全程一直点头应着,也没说太多。
会开完差不多四五点。
去食堂吃了份儿饺子,冰柜里的绿豆冰还带着冰沙,吸一口冻的牙齿酸。
柏沉松骑了个单车,单手拿着罐喝的,偶尔等红绿灯的时候吸两口。
他准备回家拿个健身包,这两天喝酒喝多了,连着几天没锻炼。
健身房还是梁峰那家。
柏沉松进去和朋友打了个招呼,刚好七点多,下班高峰期,健身房也跟下饺子似的人多。
用器械还得排队,柏沉松跑了二十分钟热身,找了个刚好空闲的器械,练了几组背。
手机一直揣在兜里,调的震动。
估计是练的太专注,手机震的时候也没反应过来。
柏沉松满身滴着汗水,坐在地上喝水的时候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
梁峰给他打了将近五六个电话。
“喂,你会开完了?”柏沉松坐地上气儿刚喘匀。
梁峰回:“开完了,你在那儿?”
“健身房,你来吗?”柏沉松笑。
“去不了,等会儿还有事儿,去下养老院。”梁峰顿了下,“我们先去吧。”
柏沉松懵了下,“去哪?”
“后天带南子他们去吃饭,明天我俩儿先去?”梁峰笑了下,“带你先玩会儿。”
柏沉松犹豫了几秒,答了句,“好。”
“你不问玩儿什么?”梁峰问。
柏沉松手里捏着瓶子口转,盯着窗外,“死不了就行。”
“哪舍得让你死啊。”梁峰笑了下。
这人笑的时候哼着气儿,传到耳朵里总觉得发痒,带着点儿暖烘烘的调儿,柏沉松还挺喜欢。
“那你先练吧,有事儿打电话。”梁峰说。
柏沉松随口回了句,“好,记得吃饭,别饿着。”
梁峰那边没挂,突然又出了声音,“沉松,你知道我俩儿现在像什么吗?”
“嗯?”柏沉松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又提嗓子眼了,嘴上没说话,手指捏的青筋暴起。
“像谈恋爱。”梁峰补了句,“黏黏糊糊的。”
第33章
柏沉松也是真生气了。
柏沉松额角的汗滴落在脖颈, 打湿了一圈的衣领,他笑了笑,回了句,“明天见。”
夕阳的散落在落地窗边, 笼罩住了柏沉松,他低着头, 玩弄手里快捏瘪的水瓶。
坐了将近半个小时,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他现在对梁峰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走两步退一步, 还差那么临门一脚。
他倒也不怕什么,没什么好失去的。
试试就试试。
柏沉松回家路上又路过馄饨店, 进去吃了一碗, 热气儿窜到脸上发烫,柏沉松在埋头想事儿。
梁峰这人缺点显而易见, 暴力, 嘴贱,爪子也贱,看着还冷漠, 发起情来没皮没脸。
优点倒也有,就是在外面表现的不明显,相处久了才能看出来。
柏沉松挺好奇那人谈恋爱什么样子,估计会黏人黏的厉害。
一碗馄饨见底了, 柏沉松望着门外热闹街道,晃了半天的神儿。
这两天天气冷了,柏沉松短袖短裤已经收起来, 全部换成了卫衣长裤。
早晨七点多, 梁峰发了个消息说出门了, 柏沉松这边还在刷牙。
急匆匆的从衣柜里拿了件深蓝卫衣和工装裤,扣了顶棒球帽就出门了。
梁峰换了辆越野,纯黑发亮的大家伙立在门口挺显眼。
柏沉松开了车门自觉坐进去。
“豆浆,热的。”梁峰手里的杯子递给他。
这人脑袋上方卡着个墨镜,换了件儿黑色休闲卫衣,套着夹克,工装裤,和这车挺配。
“谢谢。”柏沉松接了握手里,温热。
车子开了窗户,一上路风就窜了进来,大清早的还有点儿冷。
“带我去哪儿?神神秘秘的。”柏沉松问。
“先去”梁峰顿一顿,转头笑,“提个神儿。”
柏沉松没继续问,就当惊喜了。
车子一路开了四个多小时,那地方柏沉松没去过,但听说过,挺有名的一个旅游景区,周边有一片海,成堆的网红打卡景点。
柏沉松偏头看了梁峰一眼,觉得这人应该不会无聊到大清早带他去景点拍照打卡。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他心里还在犯嘀咕,梁峰车已经拐弯上了山坡。
周围只能看见一片湖。
“到底去哪儿?”柏沉松问他。
梁峰指了下前面的广告牌。
极限蹦极。
“我去你大爷的梁峰,你改名叫梁疯算了。”柏沉松看那高度,头皮发麻,“我招你惹你了非搞死我。”
“哪儿舍得啊。”梁峰偏头笑,“给你提神醒脑。”
“我脑子很清醒,你自己醒别拉我行吗?”柏沉松问。
梁峰:“不行。”
柏沉松仰头靠椅背上装死,不说话了。
车子一路开上了山,路上没人,风越来越大,柏沉松把棒球帽扣在脸上,抱臂一动不动,直到梁峰停了车,开了他那边的车门,倚在边上挠他痒痒的时候,柏沉松才动了两下。
“下来。”梁峰手臂支在车门上笑。
柏沉松看着他问,“能不去吗?”
“不能,别撒娇。”梁峰回。
柏沉松:“撒屁娇。”他把帽子甩在了驾驶座,一脚踏了出去。
山上的风吹的头发凌乱,柏沉松脑浆都他么散了。
蹦极台高的一眼望不到头,脖子仰到底才能看到顶端。
“梁峰。”柏沉松在旁边边走边说。
梁峰看他,墨镜推下来架在鼻梁上,“嗯?”
“突然想看网红景点,我俩儿拍照去吧。”柏沉松张口满嘴瞎话,“现在很想拍照。”
“好。”梁峰笑了下,“跳完去。”
柏沉松嘟囔,变了脸色,“去个头,跳完我就直接厕所一日游了。”
梁峰就一个劲儿的笑。
跳台底下买票,坐玻璃电梯上去。
梁峰买票挺积极,回头的时候看见柏沉松苦着张脸蹲泥土地上,郁闷坏了。
“双人的。”
柏沉松看他,“我自己跳。”
“已经买完了。”梁峰按了电梯。
柏沉松插着兜,偏头望着底下,也没说话。
他不恐高,也不怕这些东西,但谁家大清早就来蹦极的,也不怕把脑溢血蹦出来。
梁峰这个缺心眼的。
柏沉松偏头看了一眼缺心眼的玩意儿,两个人眼神一对,柏沉松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转头看着玻璃外勾了下嘴角。
他能跟一个缺心眼出来玩儿,说明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电梯一路升高仿佛没有尽头,高空朝下望一眼都让人腿软,最终在最高点停了下来。
上面风大,吹的耳边呼哧响,柏沉松衣服被吹的鼓起了包。
“两个人一起是吧?”工作人员拿着安全装备。
柏沉松问,“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人笑了下,“没有。”
安全带猛地被拉紧,柏沉松被迫向前窜了点儿,两个人想橡皮糖似的面对面黏在一起捆着,胸膛贴着胸膛,一丝缝隙也没留。
梁峰额头快抵了上去,“开心吗?”
柏沉松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慢慢挪动到了跳台。
工作人员又检查了一遍绳子,“两个人抱紧。”
梁峰伸手保住了人,手掌贴在柏沉松后背又用力朝前压了压,柏沉松缓慢的把手放了上去。
“脑袋过来。”梁峰笑着,把柏沉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靠紧了。”
柏沉松没和他呛。
耳朵边上的风疯了似的嘶吼,吹的他步伐不稳,身子一不小心就能倒过去。
胸膛下的心脏跳动的格外用力,身体相贴,后背是凉风,前胸却热的出汗。
“你们自己数三二一?”
柏沉松:“好。”
他手在梁峰背上轻轻拍了下。
梁峰:“三,二”
“操!”
这话是梁峰喊的。
他嘴里的一还没喊出来,柏沉松抱着他直接一个侧身跳了下去。
这货才是个真疯子。
这人记仇记的厉害,咬一口就得还回来。
强烈的失重感冲击大脑,风像要将人撕碎了一般,无限制的下落,像个无底洞。
柏沉松吼了一嗓子,差点儿把梁峰耳膜给炸了。
两双手互相死死抠着对方的背,柏沉松的下巴抵得梁峰肩膀生疼,转瞬间又被绳子猛地回弹力抽去了注意力。
回弹后的绳子力量巨大,身子被猛的拽起,再次抛向高空,落下,连续循环。
循环到柏沉松腰快折了才缓下来。
两个人倒挂在高空中慢慢下降。
“你不是不怕吗?我背上都抠出印儿了。”柏沉松说话的时候嗓子是哑的,脑子充血晕乎乎的发疼。
“你看看我肩膀。”梁峰说话声音还算正常,“跟干了什么似的。”
绳子缓缓降落在湖面,工作人员扶着人慢慢放了下来。
柏沉松脚着地的时候晕了下,坐船上缓着喘了半天气儿。
梁峰笑着坐旁边,“好玩儿吗?”
“还行。”柏沉松笑。
梁峰问:“还拍照吗?”
“开玩笑的你还当真。”柏沉松回,船停在了出口,他起身下去,伸手要拉梁峰。
那人抓过手,握了上去。
“酒店我订好了,放下行李后去吃饭。”梁峰低头看了一眼手臂,被绳子勒破皮了,柏沉松也没好到哪里去。
柏沉松答了句好,一上车直接靠着椅子闭眼睡了过去。
车子走了多久他也不知道,旁边车门突然打开,一道光照过来的时候,他皱眉轻轻挪动了下身子,睁眼看着梁峰,“几点了?”
“两点多。”梁峰回。
柏沉松下车打了个哈欠,一大清早真够折腾的。
梁峰已经办好了房卡,直接拎着东西上了电梯。
二十一层。
电梯打开,沿着走廊朝里走。
柏沉松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看这装潢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墙上到处都是红色爱心。
“你订的双人床吧?”柏沉松问。
梁峰没说话。
“梁先生,问你话呢。”柏沉松笑。
梁峰突然在一个房间门口刹住了脚步,房卡一刷,滴答一声。
推门进去柏沉松就愣了。
中间一张大床房,墙上挂着个巨大爱心,床头柜插满了花。
“你要跟我求婚还是入洞房?”柏沉松无奈坐在床边,环视了一圈。
梁峰看着他笑,“随你。”
柏沉松起身去浴室看了一下,果不其然,水池那边放了一圈玫瑰花,灯还是彩色。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床能睡就行。
柏沉松背朝着床,直接仰躺了过去,卫衣帽子扣着半张脸。
腰那块儿被人捏了下,他打了个哆嗦,掀开了脸上的衣料,盯着坐在一边的梁峰。
梁峰说:“附近有水。”
柏沉松翻了个身儿起来,半躺着,“这么冷的天。”
“我看你挺抗冻。”梁峰笑。
柏沉松撑着床坐起来,突然笑了下,手指放在空中,做了个下降的手势,“跳水去。”
梁峰点头笑,“好。”
柏沉松的意思是站在户外的崖边往水里跳。
两个人中饭都没敢吃太多,怕扛不住。
附近山上确实有块儿能跳水的地方,不算特别高,夏天人多,现在天冷没什么人了。
两个人一路爬上去出了一身汗。
崖边没什么遮挡物,少了很多杂草,只有一块平坦的岩石。
柏沉松朝下看了一眼,一片巨大的湖泊。
“我先?”梁峰回头笑。
扬手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光溜溜,内裤都没留,手里抱着衣服。
后背的汗水在光线下闪着水光,浑身漂亮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变换。
他做了几个热身动作。
回头看了一眼脱了一半衣服的柏沉松,转身一跃而下。
湖水扑通一声响,隔了四五秒,梁峰猛地钻出水面,仰头抹了一把头上的水。
柏沉松在上面看着他笑,没耽误,三秒不到的时间。
也一跃而下。
冷空气打在身体上,被失重感代替,迎面而来的冷水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打在皮肤上有些发痛。
他向上钻出水面,被冷的打了个哆嗦。
大喘着气儿,喊了一句,“梁峰!”
隔了有四五秒,没有人回答。
“梁峰?”柏沉松在水面上环视,环视了整整两圈。
没有人影。
岸上也没有。
“梁峰!”柏沉松吼了一句,他着急了。
这人刚才还在水里,突然就没了人影,郊区山上没什么人。
柏沉松心被湖水还冷,心脏狠狠的颤动了两下。
他嘶吼着,在湖面上喊梁峰的名字。
在湖面上整整游了一圈,湖水太冰,冷的皮肤上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的发麻。
“梁峰!!”
远处树丛上的麻雀散开,叽喳两声。
柏沉松都准备跑上岸去拿电话报警的时候,看见了角落靠近岩石的地方有东西。
他疯了似地冲了上去。
在那里看到了梁峰,那人靠着岩石没什么意识。
柏沉松吓坏了,也没想到底怎么回事儿,合不合理,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受伤溺水了。
他拖着人上了岸边,浑身滴着水,冰凉的皮肤接触在一起,粘腻没有温度。
柏沉松说话声音发抖,那双冰凉的手停留在梁峰肩膀上晃动。
双手放在胸腔上按压,急救,俯下身子去做人工呼吸。
他呼吸不稳,每一口都在颤,脸上的湖水混着带眼角咸味儿的水。
抬头,俯身,一口一口的把输送氧气。梁峰的唇其实有温度,但柏沉松太冷了,冷的嘴唇发冰,头脑也乱,盖上去的时候除了水的湿滑,冰凉外没想别的。
周遭空气的寒气夹杂着口中的暖气。
互相交替,相融。
他是真怕了。
梁峰突然动了下,诈尸似的,手抬起来盖在柏沉松背上,偏头咳了两声儿。
“你没事儿了?”柏沉松双手捧着他脸,说话声音像被砂纸磨了一晚,差点儿说不出来。
梁峰愣了下,柏沉松眼角有点儿发红,整个人大频率的喘着气儿,第一次看着这么惊慌无措。
“我没事了。”梁峰看着他,空气太冷,但还是伸手,随便抓了一把,套上了湿透的衣服。
他根本就没什么事儿,刚才就是小腿蹭到了岩石,蹭出血了,刚好在角落,想着逗柏沉松玩儿一下,没想到能把人吓成这样。
“真没事了?”柏沉松看到他腿,划了一道不深的口子。
“对不起。”他突然俯身抱着梁峰肩膀,脸埋在上面,一直在说对不起。
冰凉的肌肤和湿漉漉的衣服相贴,缓慢的回升着温度。
梁峰一直想这么抱着,但没料到是这种情况下。
梁峰心一软,谎也不撒了,手掌扶着他脑袋,“我刚逗你玩儿的,没呛水,我真没事儿。”
柏沉松脸色是怎么变的梁峰没看到。
但下一秒,他被人一把推开,力道大,推的他差点儿一脑袋磕石头上。
柏沉松板着脸,起身站在旁边,神情看着吓人,冷声,“好玩儿吗?”
梁峰这次真愣了。
柏沉松也是真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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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稍微等下再睡。”
柏沉松转身朝山上走, 穿好衣服,准备拿上鞋直接走人,梁峰起身的时候, 腿上伤刺痛了下, 他嘶了口气儿扑过去一把抓住了柏沉松手臂。
“对不起。”梁峰这还是第二次这么低声下气。
“你到底在想什么?”柏沉松转头看他,眉头皱的厉害,“都这么大人了,这种玩笑好玩吗?”
梁峰叹了口气,被人训的跟小孩似的,“不好玩,我错了。”
“非看着我吓个半死你才开心是吧。”柏沉松把他手甩了,“我真的害怕, 我不想再有人突然死在我面前了。”
“你暂时别跟我说话了。”柏沉松转头跨着步子就走了。
梁峰站原地,气的光脚踹在了石子路上, 蹭掉了一大块儿皮。
他气他自己, 脑子昏了干这种事儿。
阳光透过树林打在赤?裸的皮肤上,烧的刺痛,一股冷风偶尔吹过来,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梁峰踩着石子跟着柏沉松,一句话也说不上。
两个人站在石崖顶上穿好衣服。
石头烫的脚底快出了泡似的。
柏沉松看都没看他,光着膀子就穿了条短裤,还是挂的空档, 他随便套好衣服,直接朝山下的停车场走。
“沉松!”梁峰喊了一句,想和他说内?裤貌似穿错了
估计是刚才俩人随便抓的衣服, 也没注意。这事儿说出来柏沉松估计原地气疯。
梁峰把话憋了回去, 不知道叹了多少气儿。
他进了山脚下的便利店。
柏沉松一直没回头, 走到停车场,朝身后一看。
没人。
他蹲在车边抽烟,一根一根的抽,抽了又三根。
梁峰拿着瓶温热的牛奶,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身后,突然把瓶子靠在了柏沉松脸上。
那人茫然转头,没笑,耷拉着脸,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梁峰上车,盯着他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话,拉好安全带踩油门,开出了停车场。
柏沉松手指在牛奶的纸瓶上敲,动作很小。
他恰好低头,刚好瞄到了瓶子上的字。
红色签字笔写了一行——对不起。
柏沉松转了个瓶子,另一面又是一行。
——要不你咬我一口。
柏沉松都他么无语了。
转头问他,“你就在瓶子上写句对不起糊弄我?”
梁峰看他,还挺委屈,“你不让我说话。”
柏沉松:“”
“停车!”柏沉松突然大声吼了一嗓子,梁峰都吓着了。
这人怎么跟那古早偶像剧里面的脑残女一号一样,一言不合就闹着下车。
下一步是不是还得抢方向盘。
梁峰还挺听话,虽然心里面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但转方向把车停在了路边停车位上。
熄火看他,“你要赶我下车?”
柏沉松皱眉,“你有毛病吧?”他举着牛奶盒,眼神盯着他。
就很明显的意思。
建议是梁峰自己提的,自己就受着。
第一次惹人生气的时候他就这么说的,人家柏沉松没咬。
这次跑不掉了。
“咬哪儿?”梁峰笑了下。
柏沉松面无表情,“哪儿疼?”
“肉少的地儿吧。”梁峰还挺实诚。
他一直动不动就骂柏沉松是个狗崽子,说人家笑起来像狗,做事儿一点儿不吃亏。
结果这会儿才明白。
这人咬起人来才真的像狗。
张开牙一点儿没含糊,一口下去恨不得叼块儿肉下来,咬出血了才好。
柏沉松伸手一把扯过梁峰的衣领,梁峰被扯的没防备,向前扑,手掌撑在柏沉松座椅上,身子勾了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
衣领被人死死的扯向一边,脖颈锁骨那块儿突然滚烫,柏沉松脸冲着那块儿埋下去,鼻尖蹭到梁峰脖颈上的皮肤,嘴唇挨在那块骨头边上,轻轻碰了下。
梁峰还愣了下,手掌放柏沉松背上,浑身苏劲儿刚上来。
下一秒那人张口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梁峰还想着忍一忍算了,结果被那力道折腾的忍不住了。
“操,你他么真属狗的。”梁峰拍他后背。
柏沉松没动静,突然松了口,挪了两厘米的位置,又是一口。
梁峰猛地嘶了口气儿,后背透出了丝丝汗珠,手掌挪了个地儿,捏着柏沉松腰狠狠搓了一把。
柏沉松这会儿才放开。
梁峰疼的眼皮都抽抽,柏沉松还是面无表情,气儿没撒完似的。
梁峰用后车镜看了一眼,快咬青了。
他看着柏沉松,“咬舒服了吗?”
“还没完。”柏沉松回。
梁峰:“”
“合着你那我当磨牙棒呢?”梁峰拇指在牙印上磨了一下,笑着,“你下次能换个不明显的地儿吗?跟干了什么似的。”
柏沉松瞄他。
梁峰叹气儿,继续开车,“你爱咬哪儿咬哪儿,晚上洗完澡你随便咬,脱光了给你咬行吧。”
柏沉松没搭话。
梁峰脖子上那块儿确实明显,印子都发青了,过了几分钟更明显。
衣领都遮不住。
柏沉松瞄了一眼,挺想笑的。
真是活该。
他转头看窗外的时候发现路不对,不是酒店的方向。
“干嘛去?”柏沉松问他。
“都快落山了,去栈桥那边转转。”梁峰回。
柏沉松:“你也不怕我把你从桥上踹下去。”
梁峰笑了下,车子拐了个弯,进了一片公园模样的地方。
这会儿正好是落山的时间,远处天边变了颜色,一片橙色下透着点儿粉,微冷的空气看上去倒是一片暖意。
周边的小路灯亮了光。
那是一片水上栈桥,木制桥面上一路通向对岸,扶手两侧挂了昏黄的小灯。
桥边又不少卖气球和鲜花的商贩。
两个人晚上也没吃饭,折腾一下午早就饿了。
旁边有家麦当劳,梁峰去买吃的,让柏沉松做桥边的木椅子上等他。
那椅子刚好正对着水岸,夕阳的光打在身上,一切变得柔和温暖。
柏沉松生气是真的,消气也是真的。
他爸当时跳楼死在柏沉松面前,他妈妈吃药自杀的时候,柏沉松那时候还小,但也是哭着喊着叫她的名字。
梁峰今天躺那儿的时候,一动不动,闭着眼,和他妈那时候一样。
柏沉松都快闹出心里阴影了。
“现在能说话了?”梁峰又跟鬼魂似的,突然窜出来,手里提着纸袋。
柏沉松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别说,憋死你。”
梁峰仰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天空,手突然挪了些位置,轻轻搭在了柏沉松手腕上。
那人轻轻抖了下,没躲。
“沉松。”梁峰偏头看他,“真的对不起。”
“嗯。”柏沉松手里拿着汉堡,张嘴咬了一口,盯着前面的桥,也没多说。
“我知道说这话有点儿混蛋,但是”梁峰坐起身子,手还在搭在旁边人的手腕上,“看你那么着急我还挺开心。”
柏沉松转头骂他,“你有病。”
梁峰无奈笑,点头,“我有病。”
“这次算你主动亲的吗?”梁峰问。
柏沉松被一口汉堡噎住,咳了半天,怀疑梁峰脑子里是不是灌水银了。
“开玩笑的,吃吧。”梁峰给了他一瓶水。
柏沉松仰头灌了。
他当时也没多想,这事儿谁还琢磨亲不亲啊,救人要紧,但嘴唇确实也贴了,还不止一下。
晚上沿着桥往前走,吹着凉风还挺舒服,但也就舒服了二十分钟,再往后就冷了。
等到太阳完全落山,灯光全部亮起。
梁峰突然站在桥边买了多花,一小捧郁金香,举到柏沉松面前,“别生气了。”
柏沉松晃了个神儿,抬手接过,转身朝车那边走,“回去吧,冷。”
酒店里一堆玫瑰花,现在又多出来一束。
花仙子睡花里了。
酒店的门打开,吱啦一声响,柏沉松气儿早就消了。
“我先去洗澡了。”柏沉松浑身都是汗。
“好。”梁峰靠在窗户那边,坐在椅子上弯腰在翻行李。
柏沉松找了个花瓶,把那几舒郁金香插了进去。
浴室依旧夸张,柏沉松进门后把两边的玫瑰花稍微挪了挪,想着站在淋浴底下冲了个澡,看了一眼浴缸,没什么心思泡。
他扬手脱了上衣,低头扒裤子的时候愣住了。
看着那条深蓝色的内裤吓得差点儿厥过去。
“我靠。”
梁峰刚坐床边就听到里面柏沉松在骂人,估计是看到内裤了,隔了几分钟才传出水声。
半个小时后。
柏沉松穿了条大短裤出来,光着膀子,抬头眼神和梁峰碰上的瞬间,躲了。
他尴尬咳了一声,缓缓上床,脑袋靠在床头,低头玩手机也不说话。
梁峰进浴室的时候没忍住,笑了半天。
那人洗的时间久,估计是泡澡了。
柏沉松关了大灯,留了门廊和床头的小灯。
南子他们说明天一早就到,要了个酒店的地址。
“不困吗?”梁峰推门出来了,光着膀子就挂了条内裤,脖颈上搭着条白色毛巾,抬头在擦微湿的头发。
“怕睡着了你吵我。”柏沉松抬眼瞄了他,看见了梁峰锁骨上那一圈发青的牙印。
梁峰注意到了目光,上床靠着床头,偏头笑,“还在琢磨咬哪儿呢?”
柏沉松把目光收回去,“包里有药。”
梁峰没动静儿。
柏沉松心想这货真矫情,拿个药还得他亲自动手。
他下床,打开了椅子上的包,从里面抽出管药,消肿用的。
随手给梁峰扔了过去,药落在了那人被子上。
梁峰扫了他一眼,“能帮我吗?”
“你手又没伤。”柏沉松躺上了床,偏身,后背对着梁峰那边。
身后半天没动静儿,梁峰一直在看他。
柏沉松电打了似的突然跳腾起来,抓过药膏,打开挤了点儿,叉腿随意跪在梁峰身边,扬手把药膏涂在了那两块牙印上,轻轻揉了两下。
“可以了。”柏沉松翻身,死鱼似的快速又躺了回去。
前后一分钟都不到。
飞快。
柏沉松眼睛闭着,空气安静了很久,直到床轻轻动了两下,他后背的位置明显被人压了压。
身后那人带着滚烫的温度慢慢靠近,侧着支起半身,手臂压在柏沉松脑袋后面剩余的一半枕头上,仿佛趴在耳朵边上似的。
梁峰说:“稍微等下再睡。”
柏沉松被热气儿吹的耳朵一阵发痒,肩膀不经意的缩了下,微微转了个头看他,“怎么了?”
梁峰盯着他,手里变魔术似的拿出来一个黑盒子。
在昏暗的暖光灯下,柏沉松扭着脖子茫然的看他,直到梁峰趴在他耳边说了句,生日快乐。
梁峰订的闹钟小声的在被子上震动了一下,柏沉松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生日这事儿他自己都忘了。
第35章
“这么爽啊?”
“是没听清吗?”梁峰看对面傻愣着不动的样子笑了下,“生日快乐。”
“谢谢。”柏沉松稍微有点儿无措,爬起来靠在床头反应了一会儿。
盒子里是个银制的的宽边手镯。
柏沉松的手腕被人轻抓起,梁峰的手指在手腕突出的血管上摩挲了两下, 手镯冰凉, 慢慢套进了手腕。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梁峰扣好后,抬头看他,“这个可以吗?”
柏沉松笑着点了下头,“可以谢谢。”他顿了下,“谢谢你还记得生日, 我自己都忘了。”
梁峰在他手臂上拍了下,“以后都记着。”他掀开被子重新躺进去,“蛋糕明天吃, 不早了,先睡吧。”
柏沉松伸手灭了灯, 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被子里的手轻轻搭在手镯上, 轻轻转了两下。
他缓慢翻了个身,面向着梁峰,那人躺的挺平整, 侧脸的线条在黑暗中也依稀可见。
“哥。”柏沉松突然开了口。
梁峰微微转了点儿头,侧着看他,低下嗓音,“嗯?”
“我这人”柏沉松叹了下气,“你要和我处对象的话,估计能被我气死。”
梁峰噗嗤一声笑出声儿了,“怎么说?”
柏沉松憋了半天, 转了个身儿,“我不是个浪漫的人, 脾气也没多好,还挺倔,也不喜欢聊天。”
“我感觉挺好的。”梁峰转身看着他后脑勺笑。
“所以我说你有病啊。”柏沉松回。
梁峰支起身子,脑袋探到柏沉松脸上方,低头看着他。
柏沉松用手肘往后捣,碰到了他的前胸,扭头笑了下,“你干嘛?”
梁峰没动,低头盯着他,“试试呗。”
“要不行呢?”柏沉松看他。
梁峰笑,“不行就不行,当朋友呗,我还能打你不成。”
被子里都是热气儿,掀起来一瞬间扑在脸上暖烘烘的。
梁峰冲着他扬了下巴,往下压了点儿,哄人似的,“行不行?”
柏沉松停顿了好一会儿,手一掀,把他推到另一边去了,“先睡觉,困了。”
梁峰乖乖转了个身,回去躺好。柏沉松嘴上说困了,结果眼睛怎么都合不上,一直到后半夜,他转身发现梁峰早就睡着了,呼吸平稳厚重。
他盯着人看了好久,手指抬起来轻轻在梁峰睫毛上点了点,嘴角勾了下。
几年了,自己睡觉睡惯了,突然有个人在旁边还有点儿不习惯,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过了半个小时他才迷迷糊糊的没了意识。
早晨是被南子电话吵醒的,柏沉松趴着睡,手臂想抬起来又抬不起来,努力睁开眼,发现梁峰那货抱着自己手臂当枕头使。
柏沉松使劲把手抽出来,都他么麻了。
“起床了。”他用脚尖轻踹了下梁峰小腿。
那人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手臂搭在柏沉松枕头上,睁眼看他。
柏沉松坐起来给南子打电话,手机里面嘟了两声儿。
还在纳闷这人怎么不接电话。
走廊里面突然传出了南子的手机铃声,柏沉松抬头。
叮咚——
“你能不能穿件儿衣服。”柏沉松莫名其妙转头说梁峰,突然有种被人捉?奸的错觉。
梁峰笑着坐起来,扬手把床边的T恤套在身上,起身把柏沉松的运动短裤也套上了。
柏沉松慌慌张张的朝门那边走,用脚把玫瑰花朝两边拨拉了一下。
梁峰进了浴室,探个头看他。
柏沉松伸手把他脑袋塞了进去,另一只手开了门。
“你怎么来这么早?”柏沉松堵着门。
南子神经大条,推开他直接朝里走,手上提着他女朋友的粉色包包,“晚点儿怕堵车啊,你这一个人住的房间还挺大。”南子环视了一圈,望着墙上的爱心,转头说,“你抢人家婚房了?”
柏沉松倚在旁边的柜子上低头扶着额角不说话。
南子女朋友小梨也来了,小姑娘站在门口有眼色,没说话没乱动。
“梁峰人呢?”南子坐床边嚼泡泡糖。
梁峰突然从浴室窜出来,“找我?”
“咳”南子被口水呛着了。
梁峰在刮胡子,脸上嘴角都是白色泡沫,柏沉松走过去把他往里推,转头给小梨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梁峰被推进去,脸上挂着笑,转身问:“你没给他说?”
“给他说这个干嘛,鬼知道你订的这种房间。”柏沉松低头看,“你又穿我裤子。”
“你昨儿穿我内裤我也没说什么。”梁峰盯着镜子在刮泡沫,转头把柏沉松脑袋勾过来,“来点儿?”
手上沾着一坨泡沫就朝柏沉松脸上抹。
柏沉松无语,脑袋往后仰,“我还没洗脸”
梁峰笑着松了手,低头朝脸上泼水。柏沉松进了淋浴间冲澡,玻璃外面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到一个影子。
“你带多余的衣服了吗?昨天湿了没干。”柏沉松在里面问。
梁峰叼着牙刷靠在水池边上看他,“有。”
“谢谢。”柏沉松回。
“你能别那么客气吗?”梁峰笑。
柏沉松关了水,没接话,“出去看看他俩,别晾着了。”
梁峰刷完牙就出去了,南子和小梨两个人挺开心,站在床边看画,小情侣热恋期走哪儿都觉得有意思,笑的跟花似的。
“你俩儿一起睡的?”南子抬头问。
“嗯。”梁峰拿了两瓶水递过去,“没干别的。”
小梨在那里偷偷笑,拿着水说了声谢谢。
梁峰蹲行李边上找衣服,找了件卫衣和牛仔裤,推开浴室门进去。
柏沉松围着浴巾在刷牙,转头冲着他笑,“麻烦了。”
“白说了。”梁峰把衣服搭在他脑袋上,开门又出去了。
衣服上黏了梁峰身上的香水味儿,稳重深沉的木制调,柏沉松穿好衣服低头在领口又闻了下,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包裹住了他,他竟然有些贪恋那个味道。
在镜子面前站了有十分钟。
直到浴室门被敲响,南子在外面喊,说要上厕所,憋了一路了。
柏沉松开了门赶紧出去。
床简单铺好了,梁峰在阳台上打电话,小梨低头在修刚才拍的自拍照。
“沉松哥,这花是昨天刚放的吧。”小梨冲着他笑。
“嗯。”柏沉松坐床边,“水是不是放多了?”
“稍微有点儿多了。”小梨站在旁边把水倒了点儿出来。
梁峰打完电话开门进来,“聊什么呢?”
“差点儿把你送的花泡死。”柏沉松看他,“最近忙吗?”
“不忙。”梁峰挨着他旁边坐下去,手臂支在他身后,挨得近,偏头盯了他一会儿,眼神明显透着点儿暧昧。
小梨抬头瞄见,默默把脑袋低下去装没看见。
“你们早晨应该也没吃,直接吃中饭去?”南子从浴室出来,也没觉得气氛哪里不对,过去搂小梨。
“好。”柏沉松点了下头。
“你现在困吗?”梁峰盯着他问。
“他不是才刚起床嘛,怎么又”南子说一半被小梨掐了一下。
“我们先下楼等你们,我看楼下的鱼很漂亮。”小梨笑,拉着南子走。
南子嘀咕,“你不是刚看完嘛,怎么又看上鱼了。”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
柏沉松笑,“不困了,饿了。”他起身,拽了一把梁峰手臂,“你能不能别那么着急。”
“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可怜可怜我行不行。”梁峰都笑了。
吊着人,还和他说不要着急。
“怎么了,你憋了个大招是吧?”梁峰偏头看他,开了门。
柏沉松插兜站旁边,“不知道算不算大的。”
“能提前透露一下嘛?”梁峰笑。
两个人朝电梯口走。
叮咚一声开了门。
柏沉松进门后偏头看他,“你今儿少喝点儿。”
前言不搭后语的,梁峰没猜出来,既然说少喝点儿,那就少喝点儿呗。
南子和小梨站在一楼大厅门口看鱼,瞧着人下来,招了招手。
“饭订好了,农家乐,不远,半个小时的路程。”南子笑了下,“峰哥昨儿还给我发消息问我吃什么。”
柏沉松挺吃惊,“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吧。”南子笑了下,“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
梁峰在前面开车带路,南子在后面。
柏沉松没想到这俩儿人能熟络,梁峰对他挺好,对他周围的人也挺好。
他还挺欣慰。
农家乐很大,上下三层楼加院子,周边风景也好,就是那么大的房子被四个人给包了。
至于床位,小梨和南子肯定要睡一张床。
剩下至少还有三四个房间。
柏沉松和梁峰要是再挤一起就不合适了。
停好车,几个人上楼转悠。
柏沉松和梁峰分开住,两个人住在隔壁,隔了一堵墙。
“晚上睡不着害怕的话,来找我。”梁峰靠在门上笑,“给你留个位儿。”
柏沉松笑着把门关好,“不了,我怕你等会儿喝多了,睡觉吐我身上。”
饭菜提前做好了。
四个人做不了太大的圆桌,在院子搬了张木桌子坐着,菜都放不下,还得拼成两桌放。
南子搬了几大箱酒,桌上摆了两瓶白的和几个罐装啤酒。
四个人吃不了多少菜,慢悠悠的吃,小鸡啄米似的,酒倒是喝了不少。
南子话多,尤其是喝点儿之后,嘴巴跟机关枪似的。
几个人就那么在院子里喝到了晚上,太阳都落山了。
后来南子也说不动了,趴在桌上,嘴里吐泡泡似的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干嘛。
柏沉松也喝了不少,三分之二白的喝进去了。
这人喝多了就懒洋洋的不说话,树獭似的。
手指尖慢慢碾着一颗小花生米,把皮碾掉了,转头塞到了梁峰嘴里。
那人也喝多了,但都是啤酒,没柏沉松醉,脑子还算清醒。
他勾笑,嘴唇张开含到了柏沉松的指尖,眼神暗了点儿,紧盯着他。
柏沉松手指尖没动,盯着他嘴唇,轻轻抽出来,手掌盖在梁峰半边脸上,“你还欠我个牙印。”
梁峰笑,“还想着这事儿呢,我以为你忘了。”他把衣领扒开,露出印子,“还没消。”
他凑近了问,“咬哪儿?”
空气中的酒气混着微凉的风,挺冷的,两个人一呼气儿却发烫,呼吸间带着浓厚的麦芽味,冲的大脑发晕。
南子醒了,闹腾着要和小梨去门口抓萤火虫。小梨说他脑子进水了。
柏沉松滚烫的手指动了动,拇指磨在梁峰嘴角。
梁峰手抬起来放在柏沉松侧腰上,使劲握紧了些,里面的腰挺硬。
“咬这儿啊?”梁峰笑。
柏沉松眼神看着有点儿散,半天不说一句话。
一阵冷风吹过来,他突然埋下脑袋,抵在了梁峰喉结那块儿。
地方太脆弱了,梁峰惊了下,喉结上下滚了滚,手底下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掌托着他后脑勺,“换个地儿。”
柏沉松哪里会听他的,张嘴的一瞬间,一股热气儿出来,梁峰闭着眼都想骂人。
刺骨的疼痛没有迎来。
喉结那块突然湿湿滑滑,烫人的温度突然触碰上去。
柏沉松在上面用唇亲了亲,含着,舔了两下。
梁峰浑身一个激灵,扣在柏沉松脑袋后面的手用了力,手指插?在他发丝间,下意识的捏紧了。
柏沉松仰起头,意识迷糊,懒呼呼的看着他笑,“这么爽啊?”
第36章
“怕你赖账,晚安。”
夜晚的风吹的刺骨, 饭菜最后一点儿余温被彻底吹散。
梁峰的眼里冒了火,两个人被酒精激的浑身发烫,后背透了汗珠。插在柏沉松发丝里的手松了松劲儿, 又突然用力向下压。
柏沉松的额头撞在了梁峰的额头上, 相互抵着,灼热的呼吸烫人。梁峰的手掌挪动了一下, 掌心盖在后脖颈,轻轻捏了下。
“我蛋糕呢?”柏沉松勾了个笑,往后退了点儿, 手臂支在桌子上望着院子外面的路灯。
梁峰愣了一秒,松手, 低头笑。柏沉松这人总是这个毛病, 关键时候老是打断,说点儿别的。
“在楼上。”梁峰回,“给你拿下来?”
“风太大, 蜡烛点不着。”柏沉松低着嗓音儿慢慢回。
梁峰凑到他耳边,嘴唇快抵上了脸颊,“那我们上去?”
柏沉松低头, 手里端着最后半杯白酒,还准备往嘴里送,梁峰伸手攥住他手腕,拦了。
“干嘛?”柏沉送看他笑。
“你等会儿喝趴下我蛋糕给谁点去?”梁峰捏着他手。
柏沉松小小声儿,“哦。”伸出另一只手,把梁峰喝了一半的啤酒拿过去,灌掉了。
“你让我少喝点儿的意思就是你喝多了, 让我扶你是吧?”梁峰笑。
两个人醉醺醺, 说话拖着音, 看人的时候眼里带了层不一样的东西,少了些理智,多了些冲动。
柏沉松眯眼,突然笑了下,“不然呢?”
梁峰笑,抬手把柏沉松脑袋上的头发揉成了鸡窝,又一点点顺平整。
爪子闲着没事儿干了。
“我,我抓到萤火虫了!!”南子突然在原子门口嚎,手里捏着拳头疯了似地跑过来,傻不愣登的蹲地上,“你们看!”
三个喝多的人傻子似的,还真瞪着双大眼睛看。
南子唰的张开手掌。
飞出来一只扑棱蛾子。
“你赶紧给我滚回去睡觉去!”小梨都气疯了,“你再闹咱俩儿明天就掰!”
“掰,掰哪儿啊?”南子晃晃悠悠的抓着小梨,“掰玉米吗?”
小梨差点没气死,顺手揣了个木头棍子,朝着南子屁股上就甩了过去。
两个人闹闹腾腾的朝楼上走,赶羊似的。
柏沉松看热闹似的,笑的挺开心,低头推了下酒杯,“没人吃蛋糕了。”
梁峰看他,“我不是人?”
柏沉松冲着他傻笑,突然打了个哆嗦,倒嘶了口气儿,“冷,上去吧。”
梁峰搀着人,柏沉松还不让搀,非要自己走,一个s形绕到了楼梯口,弯腰扶着扶手朝上慢慢走。
脚底下一个绊子,一膝盖磕楼梯上了。
“操。”柏沉松骂骂咧咧的坐那儿。
梁峰站旁边,“继续走啊。”
“你个没眼色的能不能扶我一下。”柏沉松低头曲腿坐那儿,突然抬头,“峰哥,你抱我上去吧。”
“你要少二十斤我就抱。”梁峰嘴上说,身子蹲下去,把柏沉松背在背上了。
柏沉松脑袋抵在他肩膀上,冲着他耳朵吹热气儿,吹的梁峰浑身痒痒。
“早知道选二楼了。”柏沉松小声嘟囔,“能爬上来。”
梁峰笑,一步一步往上走,好不容易扛着人上了楼,他站在房间门口犹豫了半天。
扛着人推开了自己那间房。
“走错了。”柏沉松小声说。
“你他么不是睡着了嘛,走哪儿你还知道。”梁峰转弯,开了柏沉松的房门,“不是都一样嘛。”
柏沉松不说话了,过了会儿,“蛋糕。”
“蛋糕蛋糕,冰箱里我给你拿去。”梁峰猛地坐在床上,把柏沉松放了下去,那人像摊烂泥似的躺了下去,不动了。
梁峰满脑袋汗,大冷天折腾的像蒸桑拿。
蛋糕在一楼的冰箱里,上午放进去了,柏沉松不吃甜的,就买了个苦点儿了,也不大。
冰箱打开,提出了蛋糕,顺便拿了两瓶橙汁。
梁峰上楼进了屋子后,开了房间里的小灯。
柏沉松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把被子裹在身上卷了一圈,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起来吃蛋糕。”梁峰坐边上看他。
“嗯”柏沉松慢慢睁眼,僵住不动了,瞪着双眼睛傻愣愣的看着人,“我动不了了。”
“废话。”梁峰气笑了,“你把自己裹成这样儿,能动才怪。”
他起身拽开了柏沉松身上的被子,那人慢慢支起身子。
“喝点儿。”梁峰把橙汁递过去。
柏沉松拿着喝了两口,下床,梁峰以为他要去洗手间,结果那人直接原地坐在了地毯上,冲着他招手,“过来啊。”
梁峰都他么无语了,好好的床不坐。
房间里灯光暗,柏沉松这间屋子灯泡坏了一个。
梁峰慢慢拆了蛋糕盒子,抽出蜡烛,一个一个插上,起身去外套口袋里拿打火机。
柏沉松还挺乖,盘腿坐那儿没动,脑子这会儿转不动。
梁峰又坐回去,挨着柏沉松,伸手把蜡烛点上。
昏暗的房间里,闪着烛火的光看着格外温馨。
“要我给你唱歌吗?”梁峰笑。
柏沉松勾了个笑,“好啊。”他后背靠在床脚,曲腿懒懒的坐那儿盯着梁峰看。
梁峰真给他唱了。
低沉带着磁性的嗓子,趴在他耳边小声给他唱了一遍生日歌。
火光闪了闪,映射在俩人脸上的光跟着晃动。
柏沉松眼里亮着光,慵懒挂着笑,手举在胸前许了个愿望。
低头一起把蜡烛吹了。
一瞬间光就暗了下去,梁峰用手机打了个手电放在旁边。
用刀子切了一小块放盘子里给柏沉松递过去,自己也尝了一口。
“是不是还是有点儿甜?”梁峰问。
柏沉松嘴里叼着根叉子,“可以。”插了一大块蛋糕又送进嘴里,缓慢的嚼着。
“谢谢。”他看着梁峰又说了一遍。
这次对面的人没说话,俩人在昏暗暧昧的光线下互相望着,眼神像个无底洞,把理智心智都吸了过去。
柏沉松突然笑了笑,放下叉子,用食指挖了一大块盘里的奶油。
涂在了梁峰嘴唇上。
梁峰惊讶的笑了下,“干嘛?”他刚想上手抹,柏沉松伸手压住了他的手。
柏沉松探过身子,慢慢的靠近,手撑在地毯上,嘴唇凑了过去。
碰到了梁峰唇上的奶油,缓慢张嘴把那一小块抿到了嘴里,轻轻一碰,又退了回去。
梁峰愣在那儿没动,反应过来笑了下,抓着柏沉松上臂朝自己拽了下,“谁教你的?”
“瞎搞的谁教啊。”柏沉松笑,拿着叉子又吃了一口蛋糕,瞄了梁峰一眼,“怎么,你还挺喜欢啊。”
梁峰扣着他后脑勺转了个方向,对着自己,“你能不能弄干净。”
柏沉松没反应过来。
梁峰扣着人的手太用力,柏沉松觉得自己头发都他么能被抓掉一大把。
那人带着莽劲儿压了下来,嘴唇带着些许甜味,触碰在一起触感滑腻,柔软。像一场猛烈的暴雨席卷全身,压的柏沉松喘不过气儿。
他的后脑勺向后仰,又被人压了回来,嘴唇贴合的紧,唇齿的柔软被撬开,顶到了上颚。
吸吮,缠绕,灼烧人的呼吸喷出又被吸入,互相缠绕。
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夹杂着发泄的爽感,两个人像憋了太久突然开笼的狮子,谁也没松劲儿。
梁峰压着柏沉松,把呼吸和口腔里的甜腻都夺了过去。
柏沉松腿突然用力,硬生生翻了个儿,梁峰松劲儿,两个人颠倒,柏沉松这属狗的直接上嘴咬,咬了嘴唇不够,还准备朝舌头上咬。
梁峰掐着他脖子使劲拉开了点儿距离,粗喘着气儿,笑了下,“你能不能收收狗牙。”
柏沉松胸膛起伏着,这次乖了,点了下头,“好。”
梁峰又一个翻身把他压下去了。
两个人跟摔跤似的从床尾滚到了门口那边儿。
柏沉松后背靠在门上坐着喘气儿,梁峰岔腿压他身上,捏着对方下巴。
“休息会儿。”柏沉松是真累了,酒精还没缓过去,接个吻跟打架似的。
梁峰笑,“好。”
嘴上说好,偏了偏头,又低头亲了下去。
这次不莽了,动作慢,抬着柏沉松下巴,唇轻轻的压了上去,两片柔软碰触相磨,轻柔的像含了一口水,缓慢的啄着。
梁峰在他嘴角亲出了声儿。
偏头缓慢的挪到了柏沉松耳垂上,张嘴含了一口。
柏沉松很明显抖了下,胳膊上鸡皮疙瘩起来了,梁峰笑的肩膀颤抖,气息传到柏沉松耳朵里,痒呼呼的在他心尖上挠。
他的手抚在梁峰后背上,来回搓了几下,搓的手心滚烫,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沉松,你还是得说句话。”梁峰趴在他耳朵边上,柏沉松想躲都没处躲,后背靠着冰凉坚硬的门。
“说什么?”柏沉松闭着眼笑,睡着了似的。
梁峰瞄了他一眼,“跟我行吗?”
“你是不是有病。”柏沉松骂了一句,轻轻皱眉偏了个头,这会儿胃里有点儿难受。
他睁眼看着梁峰,哼着笑了下,“不行我跟你亲什么?”
梁峰低头还准备亲,被柏沉松偏头给躲了。
“真困了。”柏沉松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了。
梁峰起身,站旁边笑了笑,“好,你睡吧。”
柏沉松扶着地起来的,还挺倔,不拉梁峰手,“我能走直线,没晕,你,回去。”
他抹了下脸,“他么嘴唇都给我亲肿了。”说完啪的一下,直愣愣的趴在了床上。
梁峰倚在门那边还在琢磨睡哪儿。
“回去,没你地儿。”柏沉松突然出声。
“亲完就踢人,你个没良心的。”梁峰笑了下,开门准备出去,人都站在走廊上了,突然又转了回去。
直冲着柏沉松走过去。
床上的人只感觉到一阵冷风,迷糊的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后背突然一凉,接着一阵生疼。梁峰那货弯腰直接在柏沉松背上啾了个草莓印子,柏沉松疼的直哼哼。
“怕你赖账,晚安。”梁峰起身,跨步准备出去。
“明天找你算账。”柏沉松用最后一点儿力气喊了一嗓子,偏头就睡了过去。
第37章
“给你揉揉。”
酒精的作用下, 一晚上柏沉松睡得不省人事,连做了好几个梦,全是奇奇怪怪的春?梦。
房门哐哐敲了两声。
柏沉松梦被打碎, 哼唧的挪了个身子, 一个翻身,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去, 啪塔一声,骨头脑袋全砸地毯上了。
他挣扎着起身,被窗边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 整间房子被晒得暖烘烘,窗户一开, 一阵凉风又猛地刮进来, 角落里的蛋糕化成了一坨,没了形状。
柏沉松脑袋上的毛炸着, 整个人拖着脚步去开门。
梁峰洗完澡, 清爽干净一身香味儿的倚在门上,挺拔英俊,赏心悦目, 手上提了两碗小米粥和小笼包,冲着柏沉松,“早啊。”
柏沉松愣了两秒,自己邋遢没洗脸刷牙不说, 裤子底下的小兄弟一大早的还支棱着。
他抬手啪的就把门给关上了。
梁峰在门外被风扇的发丝飞起,他么一脸问号,抬手又敲了两下。
“开门。”
柏沉松在门里,“等会儿。”
梁峰没明白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在门外等了将近十分钟。
吱啦一声儿终于开了。
“早。”柏沉松换了身皮。
整个人一看就是刚洗漱完, 带着薄荷味儿,额头上发丝都是湿的,换了身干净衣服,急匆匆的还小喘着气儿。
梁峰被他逗死,站门口憋了半天笑才进来。
柏沉松刚换好的衣服还扔在床上没收拾,那人一把拽起来随便叠了两下,扔进了包里。
“睡好了吗?”梁峰站在窗边的小桌子旁。
“嗯,挺好的。”柏沉松蹲着收拾地上的蛋糕。
一看见那奶油就觉得臊得慌,昨儿晚上真是喝多了,脑子也晕了,干那种羞人的事儿。
还舔人家嘴上的奶油。
柏沉松皱眉闭眼蹲那儿缓了好一阵,也不敢转头看梁峰。
他愣神发呆的功夫,梁峰突然站在他身后,弯腰抱住了他,下巴抵在柏沉松肩膀上蹭了两下,“想什么呢?”
“想”柏沉松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脸红臊成这样,“想这蛋糕扔哪儿”
梁峰笑,“扔垃圾桶啊。”
暖呼呼的气儿冲到柏沉松的脖颈和耳根上,他混身僵着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后悔了。”梁峰嘴唇贴着他耳轮廓,一张一合的贴着说话。
柏沉松耳朵明显烧了一个度,“我去扔垃圾。”他猛地站起来,拎着盒子就冲出去了。
一路冲到一楼,站在垃圾桶旁边缓了半天。
他一直就挺害怕情侣腻腻歪歪的事儿,就是不适应,那种又羞又臊暧昧,不断肢体接触的感觉他不习惯,一时半会儿脑子发晕。
他上楼前还在想,要和梁峰谈一谈,起码慢慢来,别一上来就粘着,他有点儿受不住。
他这么想着,刚推开门,脚还没跨进去。
里面那人跟万年水鬼似的,一把拎着他衣领拽了过去,直接把柏沉松甩床上了。
柏沉松这下脑子更懵了,勉强支起半边身子,张嘴就像骂人,“你他么又干”
话都没说完,梁峰那人跨开腿就压了下来。
身子贴紧压实,一只手垫在柏沉松后脑勺,手指夹着发丝向上抬。
两唇相贴,又是那副要把嘴唇亲烂的架势。
舌尖顶进去,在上颚上勾了一圈,缠绕,用力吸吮,撕咬,一口氧气都吸不上。
柏沉松用鼻子吸了两口气,粗重的哼了两声。
后来实在受不住了,抬手在梁峰胸前推了一把。
重获氧气后疯狂的粗喘着,两个胸膛上下起伏,节奏乱的一团糟。
柏沉松手抵在梁峰脖颈上,怕他又压下来,“你一大早发?情啊。”
“你一大早那么冷淡。”梁峰攥着柏沉松手臂放到了腰边,又向下压了点儿,额头抵着他,“是不是忘了?”
柏沉松无奈了,手掌盖在梁峰后脑勺上,把他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笑了下,“没忘,你怎么跟小孩儿一样,还得哄着?”
梁峰偏头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柏沉松意料之内的缩了下肩膀,笑的胸膛颤动,“痒。”
“不适应吗?”梁峰猜了下。
两个人就那么上下压着叠在一起,柏沉松其实被压的有点儿喘不过气儿,但也没说什么,稍微挪了点儿身子,手放在梁峰背上。
“有点儿。”柏沉松笑了下,他偏头,鼻尖蹭着那人发丝,“要不我们慢”
梁峰打断,“没事,多来几下,适应就好了。”
柏沉松:“”
“还多来?”柏沉松想起来,拍了两下梁峰后背,那人支起身子拉他起身。
他坐起来拽了拽拉皱的衣领,梁峰翻身躺在旁边,手臂枕在脑袋上面偏头盯着他。
“你能不能温柔点儿。”柏沉松说这话的时候声儿都小了。
有点不好意思。
“啊?”梁峰笑。
柏沉松偏身趴过去,侧躺着凑近,自觉的俯身在梁峰唇上点了下,啾的一口。
梁峰盯着他,眼神里都是笑意,“你这么纯情啊?”
柏沉松起身笑,在他脚踝上踢了踢,“吃饭。”
不开窗户的话天气看着还挺好的,天气预报说这周末要下雪,猝不及防,这天比变脸还快。
柏沉松低头咬了一口小笼包,抬头望着窗外慢慢嚼着。
稍微有点儿噎,他低头含了一口小米粥进去。
“你搬过来和我住吧。”梁峰突然说。
“咳!”柏沉松被一粒米呛着了,低头弯腰咳了半天。
梁峰笑,“怎么还吓成这样儿了。”
“可不是嘛。”柏沉松手上拿着勺子,抬头看他。
“你自己住那儿不无聊?”梁峰低头喝粥,“你不无聊,我无聊,就当过来陪陪我?”
“过去给你遛狗吗?”柏沉松笑。
梁峰手伸过去搭在他手背上,“有奖励。”
“你要给我开工资啊?”柏沉松笑。
“给你奖励点儿别的。”梁峰眼神勾人,手指在柏沉松手背上有节奏的点了点,“每天晚上给你。”
“你那是给你自己奖励。”柏沉松笑着把手抽回去,纸巾擦了下嘴,“太快了,稍微过一阵儿。”
梁峰点了下头,没逼他。
“不知道南子他们起来没。”柏沉松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给南子发了个消息。
那人隔了十分钟回了,说在楼下,刚醒来。
柏沉松他们吃完饭收拾好也下了楼。
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变了。
南子坐在一楼的木椅子上吹风,手上拿了瓶喝了一半的橙汁。
“小梨在化妆,你昨儿喝那么多还舒服吗?”南子问。
柏沉松坐在旁边,“还好。”
梁峰在低头点烟,柏沉松笑着仰了个脖子,冲着他勾了个笑,嘴角叼着根新的。
梁峰低头给他点上。
“你嘴怎么了?”南子拿了个酸橘子在手里剥皮。
“嘴?”柏沉松愣了下,“昨儿磕楼梯上了。”
“你这没把牙磕掉还挺运气。”南子笑,把手上一半橘子扔给他。
柏沉松发嘴里尝了一口,酸的直皱眉,转头全塞梁峰嘴里了。
“你怎么还欺负梁老板呢?”南子笑。
柏沉松回,“他喜欢酸的。”
南子还嘟囔,“是嘛。”
小梨从楼上下来了,换了身漂亮衣服,那卷发一看就倒腾了很久。
“直接去海洋馆吧,上午人少点儿。”南子揽着小梨,瞧着人,嘴角都勾耳朵边上去了。
柏沉松起身,屁股被人拍了一巴掌。
梁峰抬手搭在他肩膀上,还装没事儿人。
“哥。”柏沉松看他。
“嗯?”梁峰插兜看他。
“给你口酸橘子还记仇了。”柏沉松笑。
梁峰扬了下巴,“跟你学的。”
四个人开一辆车就够了,南子和小梨钻到后座,两个人脑袋挤在一起抱着手机在看照片,叽叽咕咕半天,偶尔笑一下。
外头冷,一进车浑身带着寒气,柏沉松还在低头系安全带。
左手被人碰了下,梁峰抓着他手放在腿上,揉了两下,“是不是冷?”
柏沉松下意识朝后瞄了一眼,看南子没抬头。
手还被梁峰攥着,攥就攥着吧,柏沉松也没躲,“还行。”
他衣服确实穿少了,这个地儿比市里面冷多了。
梁峰那人手里暖烘烘,拇指按着柏沉松手心搓了两下,开足了空调。
俩人还握着的时候。
南子在后面突然嘎嘎笑了两声,低头还在看照片,嘴里嘟囔,“怎么还没走?”
柏沉松赶紧把手收回去,偏头看着窗外笑,小声说了句,“赶紧走。”
梁峰笑着开了个导航,磨蹭到这会儿才开车。
几个人去的还算早,结果买票的时候还是排了二十多分钟的队,成群结队的小朋友拉着家长,每人脑袋上顶着个小海龟,走路一颠一颠的颤。
南子给小梨也买了一个,自己也顶了一个小海豹。
这人以前不这样儿的,有女朋友变了个人,想着法儿的哄人开心,不管什么幼稚不幼稚,眼里就那一个人。
“你要吗?”梁峰问。
柏沉松脑袋摇的跟鼓似的。
海洋馆灯稍微暗一点儿,两个人挨着并排走,但偶尔窜出来一个小朋友就插到了中间,两个人走着走着总是差几步路。
梁峰在前面站着,转头笑,柏沉松被一堆小孩拦那儿了,估计是参观学习的,小家伙挤成一团把路堵死了,柏沉松站那儿走不动,挺无奈的看着梁峰笑。
后来好不容易找空钻出来,后背出了一身汗。
“找个人少的地儿吧。”柏沉松呼了口气,转头盯旁边玻璃里的大海龟,看的眼睛都冒星星。
他手指尖被人碰了下,梁峰勾着他手指,慢慢握上去,转头盯着玻璃没看他。
柏沉松低头瞄了一眼手,笑了笑没说话。
就那么牵着了。
海洋馆人那么多,灯光又暗,谁也看不见,梁峰牵着他手牵了一路。
巨大的环形玻璃笼罩在上方,蓝色海水的波纹在灯光下晃动,映射在身上。
挺浪漫的地方。
周围叽叽喳喳的吵,全是拍照的小朋友和情侣。
南子和人搂着站在旁边拍自拍照,又亲又抱,嘴里面宝贝宝贝叫个不停。
柏沉松听着都觉得腻得慌,站那儿笑了半天。
两个人手牵久了,出了层薄汗,柏沉松稍微挪了挪位置,手指相交插?进去握住,还在抬头看鱼。
他俩儿要是在这儿又亲又搂又喊宝贝的话其实挺怪的。
肩膀蹭着肩膀,牵个手就够了。
“沉松。梁峰偏头出了个声儿。柏沉松看着他笑,扬了个调儿,“啊。”
“我感觉什么天长地久,永远爱你之类的话说了没什么用,你也不信。”梁峰笑着盯他,手指捏了捏,夹紧点儿又松开,“但我们只要在一起哪怕一天,我肯定对你好,给你无限制的偏爱。”
梁峰笑,转了个身子,“没钱了我的给你花,生病了我照顾你,寂寞空虚了来找我。”
“我还能找别人不成?”柏沉松好笑的看他。
梁峰手指用力捏了下,捏得柏沉松手指被夹的都有点儿疼,他松开梁峰手,自己甩手揉了两下,“不行就不行,怎么还动不动捏人呢。”
听着挺委屈。
梁峰把他手拉过去,“给你揉揉。”
柏沉松笑,“你还真就给一巴掌赏个糖。”
梁峰揉了半天手,两个人准备朝里走。
人太多,柏沉松走在前面,手被后面的梁峰牵着。
一眨眼的功夫,梁峰突然抬起柏沉松手,在手背上亲了下,柔软的唇在皮肤表面前后轻磨。
柏沉松惊讶的转头看他,梁峰唰的就把脑袋转了个方向,装傻充愣的看着玻璃,“你看这个小乌龟像不像你。”
柏沉松:“”
第38章
“峰哥以后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出了海洋馆已经是下午了, 柏沉松刚才浑身湿着,在里面看表演的时候被人喷了浑身的水,梁峰说他是天选之子, 让他去买彩票。衣服出门走两步就干了, 就是风吹着还是有点儿凉。
梁峰拉他去车上,开了热空调慢慢吹着, 站外面八成得感冒。
“他俩儿人呢?”柏沉松坐在副驾驶抖衣领,慢慢扇着。
梁峰坐上来搓了两下手,“礼品店, 在买玩偶。”他抬手在柏沉松脖颈上摸了下,“冷吗?”
柏沉松笑,“不冷, 我都快烤熟了,你手倒是挺冰的。”
“刚洗手, 用的冰水。”梁峰脱了外套, 缓了两秒就开始热了。
柏沉松还在偏头呼扇衣领,车里太安静了,梁峰在回消息。
他都两三天没回去开会了, 成天几百条消息的回,回的手指都疼。
空调风呼呼的吹着。
咕——
柏沉松肚子叫了,猝不及防的一声儿,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缓慢僵硬的转头, 觉得尴尬,想偷偷瞄一眼梁峰看看啥反应。
结果眼睛刚瞥过去,梁峰就盯着他笑。
“饿了?”梁峰笑。
“嗯。”柏沉松偏头靠窗户上,“长身体呢。”
“还长呢。”梁峰笑出声儿,“都长哪儿了?”
柏沉松偏头挑了下眉,“给你摸摸。”
贱兮兮的病会传染。
梁峰还点头,“晚上摸。”
“五,四,三”柏沉松靠椅子上,懒懒的拖着调,突然就开始倒数。
“操。”梁峰骂了一句,翻身就扑过去了,膝盖跪在车中间都硌的慌,那么大的个子,一脑袋顶车顶上了。
柏沉松被他笑死,这人跟饿了几年的恶狼似的。
梁峰手臂支在椅背上压着人,“我检查一下。”他手在柏沉松腰上捏了一下,也就一下,刚准备再捏两下的时候。
哐——
门开了。
“操,你俩儿怎么又打架呢?”南子嘴里嚼着跟软糖,贼长一条。
旁边小梨也愣了一下,手上拿着个小棉花糖和海豚玩偶。
那气氛尴尬的柏沉松脚趾扣地头皮发麻。
梁峰也没好到哪儿去,黑着脸,脑袋顶在车顶上,看着怪憋屈,该捏的没捏到,还被抓包了。
柏沉松看他愣那儿,稍微用膝盖顶了下他,咳了一嗓子,小声儿,“回去。”
梁峰慢慢的坐回位置上,衣领全歪了。
“你俩儿真是可以,出来玩儿还能打,柏沉松你是不是又招惹梁老板了。”南子还在自顾自嘀咕,“你就不长记性,打那么多次都没打过,还惹人家。”
“我错了。”柏沉松笑,“我以后不招惹他了,他跟狼似的按都按不住。”
梁峰偏头瞄了他一眼,笑着没说话。
“我昨天查到附近有家烧烤店不错。”小梨拿着手机,“去吗?”
几个人点头说行,导航打开,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太阳快落了,老板才把板凳椅子摆出来,摆的不多,毕竟外面风大。
“老板里面有坐儿吗?”南子喊。
“有,刚开门,人还没来呢,你们第一桌。”大叔笑着往里带。
找了个靠近里面的桌子坐着。
南子屁股一抬起来柏沉松酒知道他要干嘛。
“我就不喝酒了,昨儿喝多了,今天算了。”柏沉松提前说了一句。
南子脚步停住,“那那梁”
梁峰摆手笑,“我也不要了。”
“那我”南子无措的站在那里。
“那你就坐下,别拿酒了!”小梨又推了他一下,“去拿两瓶橙汁儿。”
南子叹了口气儿,“好。”乖乖拿了两大瓶橙汁回来了。
几个人坐下没十分钟,外面来了将近三四桌,基本上快坐满了。
小梨这次出来就挺遭罪的,几个男的不喝酒就抽烟,反正一个没落。
整间屋子烟雾缭绕的,烟和烧烤一起冒热气儿。
南子手里的烟使劲朝小梨那里飘,把人家小姑娘气的一直在躲。
“我就跟那七仙女似的,人家浑身飘香味儿,我是飘烟味儿。”小梨推了他一把,“你走开,不跟你坐一起,我跟沉松坐去。”
南子急了,手一指,“不是,他也”
“我干嘛了?”柏沉松笑着,手里拿了串儿肉在嚼。
他太饿了,没空悠闲抽烟,光顾着吃了,面前堆了十几根签子。
“行行行,我不抽了行吧。”南子又把人拽回去了,张嘴在那儿嚼一串烤青椒,辣的嘴里吸溜气儿。
柏沉松不知道吃了多少,吃到后面突然就饱了,很突然的一下。
他手里蘑菇就咬了一口。
转手就塞梁峰嘴里了。
“怪不得人家要打你。”南子瞧着他说。
柏沉松回了句,“饱了。”
“运动一下,消消食去。”南子随口回的。
梁峰不知道抽什么筋,偏头瞄着柏沉松弹了下舌,膝盖顶着他,笑着说,“晚上运动一下。”
柏沉松愣了两秒,抬手抓了个小馒头把他嘴堵上了。
这个老流氓真是走哪儿都能逗人。
吃完饭几个人开车回酒店睡,农家乐那边就约了一晚上。
路上小梨睡着了,南子肩膀被人枕着,自己也困,脑袋一仰也没了意识。
就前面两个人还清醒。
梁峰瞧着没动静儿了,右手朝旁边伸过去,抓住了柏沉松搭在腿上的手,捏着揉了两下。
柏沉松这段时间挺听话的,抱着亲着抓着都没动静儿,挺乖的。
这种假象让梁峰有点儿上头了,想干点儿过分的。
他偏头瞄了一眼平静看着窗外的柏沉松,手一挪,朝大腿不可言说的地方猛地抓了一把。
柏沉松跟那刚出水的鱼似的,唰的就蹦起来了。
一巴掌赏在了梁峰手臂上,都给人家扇红了。
柏沉松愣了下,装模做样的,“没事儿吧。”
“断了。”梁峰回。
“长点儿记性。”柏沉松笑了笑,“你能不能给个提示,吓我一跳,给我抓坏了。”
“好。”梁峰笑着看了他一眼。
到酒店几个人就散开了,柏沉松跟着梁峰又回到那件鲜花围绕极其夸张的主题房里。
门一推,一股玫瑰花夹杂着香薰味儿就扑了出来。
重新打扫过,鲜花都重新换了一批。
柏沉松转身放门卡,滴答一声,上方灯亮了。
身子刚转回去,腰突然被一双手抓着,梁峰压着他靠在墙上,手掌停在两侧衣角边缘,向上滑动,露出了底下精壮的腰,衣服滑下来,梁峰手在里面没出来。
他低头在柏沉松脖颈上蹭,厚重灼热的呼吸扑在皮肤上,柏沉松烫的浑身燥的慌,刚想推开点儿。
梁峰突然张嘴含上了柏沉松喉结那块儿。
柏沉松身子向后使劲儿靠,嗓子里没忍住哼了下。
“爽吗?”梁峰坏笑微微抬头看他。
柏沉松一回神儿,挣扎着推开了,走路快了点儿,“我去洗澡了。”
浴室门一关,梁峰在外面笑了半天,拿出电脑靠在床头忙工作上的事儿。
柏沉松那边洗完澡,内裤刚套好。
门锁咔嚓一声儿。
“卧槽你他么等会儿。”柏沉松下意识的想拽条裤子,拿到手里愣了几秒。
他又不是光着,紧张个什么劲儿。
门锁停了一会儿,咔嚓一声开了。
柏沉松站在镜子面前,生日送的手镯放在旁边,他拿起来准备朝手腕上带。
梁峰站在身后环腰搂着他,大狗狗似的,鼻尖在他耳下使劲蹭。
“你好香。”
“我要洗完澡还臭的话还像话嘛。”柏沉松想拿毛巾,手抬起来又被人按下去。
他被人抓着转了个圈,后腰靠在水池边缘。
梁峰现在接吻温柔多了,手臂支在水池台上,轻轻柔柔的在柏沉松嘴唇上亲,碰一下稍微挪开点儿,又含上去,咬上去,磨着,吸吮着。
柏沉松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受不住这种柔情的调儿。
手底下一滑,在水池台上呲拉一声。
侧腰被人不经意的揉着,一下又一下,和唇上缠绵的节奏相同。
猛地分开的一瞬间,柏沉松脑子发热,竟然脑袋还自觉的向前追了点儿,惹得梁峰在那儿笑。
浴室的蒸汽还没有散,潮湿喘不上气儿。
柏沉松手一滑,蹭到梁峰皮肤上,低头才发现这人早就脱了衣服。
“你干嘛?”柏沉松下意识问的。
“洗澡。”梁峰回,“你要不再来一遍?”
“别了。”柏沉松偏身要出去,走门口了后面人又追出来。
手掌盖在他侧脸上,朝那边使了点儿劲儿,柏沉松把头偏过去。
铺天盖地的吻。
“我信了。”柏沉松胸口上下起伏的喘气儿。
梁峰问,“信什么?”
“你这确实憋了好几年了,这两天跟吃了药一样,恶狼看见肉了,逮着我这个冤大头就使劲用猛劲儿。”
梁峰回,“我这也没干什么。”
“哦。”柏沉松看他,“那你把屁股上的手给我拿下去。”
梁峰笑着把手松了,乖乖关门进去洗澡。
柏沉松换了条灰色运动裤,这两服一直在穿梁峰的,那人刚好椅背上搭了一件儿T恤,柏沉松拿手里直接套上了。
趴床上看手机视频,两个猫猫站着打架,怪逗的,柏沉松脸上挂着笑,下一秒手机突然震动,蹦出来一个电话。
老师打的。
问他想好没有,这两天都开始准备材料申请了。
柏沉松这两天真是玩儿疯了,一直在逃避这事儿,现在一想,脑子抽着疼。
“老师,我明天早晨想好答复您。”柏沉松又往后拖了拖。
梁峰洗完澡一出来,就看到柏沉松趴床上,整个人埋枕头里没动静儿。
他拿了行李箱里的衣服,扬手套上,小小声音问了句,“睡着了?”
“嗯?”柏沉松挪了个身子,“还没有。”
梁峰拿了电脑坐边上,靠在床头,“想什么呢?”
他就那么一手敲字儿,一手抚着柏沉松后背,摸猫似的,慢慢搓了两下,热乎乎的。
柏沉松突然挪了身子,扒着梁峰大腿挪过去,半个身子抚在了梁峰小腹上,偏头闭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梁峰有点儿惊讶,眼睛从电脑上收回来,低头盯着柏沉松,这人还是这两天以来第一次这么主动。
柏沉松不说话的时候,侧脸看着其实挺乖,没之前那股冷淡劲儿了。
梁峰手指在他发丝里揉着,里面还有点儿潮。
“上次说读研那事儿,你说我去不去了?”柏沉松小声,像自言自语似的。
“你想去吗?”梁峰问。
“想吧。”柏沉松把头换了个反向,正面闷在梁峰腹部。
一呼吸,那块又烧又烫的。
梁峰默默吸气忍了一下,人家柏沉松一本正经问问题,看着挺纠结的,结果他脑子里全是自己马上硬?了,这事儿说出来简直是没人性了。
“那就去呗。”梁峰说话声又小了点儿,憋着说的。
柏沉松突然抬起头看他笑,“那我岂不是又得当几年学生了。”
“以后想当也当不了了。”梁峰笑。
柏沉松头又埋下去了,没说话,梁峰其实也差不多猜到了,笑着说了句,“别的也没什么,我以后养你嘛,你哥钱多。”
柏沉松都被整笑了,埋头肩膀颤了两下,叹了下气,“那倒不用,你多请我吃几顿饭,喝几次酒就行了。”
“你可真是一点儿不贪心啊。”梁峰把电脑合了放旁边。
手指撩起柏沉松的衣角,把后背露了出来。
“怎么了?”柏沉松后背凉飕飕的。
“上次的印儿都消了。”梁峰看他后背。
柏沉松在他腿上拍了下,“你还好意思说。”
梁峰笑了半天,“再给你一个。”
“谢谢好意,不用了。”柏沉松回。
“翻过来。”梁峰说。
说完柏沉松没动,梁峰又戳了下他腰,“翻过来。”
“翻翻翻,翻煎饼呢你。”柏沉松无奈的翻了个身子,在梁峰手边躺平整了。
那人掀开他的衣角,脑袋埋在胸腔那儿,低头吸了一口红。
挺疼的,柏沉松抓他头发,故意的,活生生给人家拔下来一根。
“下次换个地儿。”梁峰侧身笑。
“上瘾了还。”柏沉松笑。
梁峰还嗯了一声儿,笑着又靠在床头,伸手又把电脑拿过来,还没打开,柏沉松突然把他手按住,把电脑拿到了一边。
梁峰一脑袋问号,没明白要干嘛。
柏沉松看着他,起身猛地跨在他身上,掰着梁峰脸往上抬。
埋头凑到了梁峰脖颈上,嘴唇在上面碰了碰。
说实话梁峰这会儿真有点儿受不住,柏沉松主动的有点儿吓人,上次让他起鸡皮疙瘩的时候还是农家乐院子里,这会儿又激的他骨头麻。
“换个地儿吧,你这样儿我明天没法穿衣服了。”梁峰笑了笑。
柏沉松回了句,“不行。”
给梁峰整懵了,愣那儿没动,手扶在腰上也没动静儿了。
柏沉松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干这种事儿,自己也挺惊讶,但情绪和嘴巴不受控制,就那么说出来了。
他嘴唇贴在脆弱的脖颈上,感受着强烈的跳动,用力在上面吸了一口,含糊喊了一声儿,“哥。”
梁峰头皮发麻,没动。
柏沉松猛的又吸了一口,吸的那块地儿都充血,嘴里清清楚楚的说:“峰哥以后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第39章
做饭的奖励
梁峰脑子活生生嗡嗡响了数十秒, 等柏沉松抬头,发丝碰他他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他放在柏沉松背上的手掌用力压了下,抱着人回,“你一个人的, 以后都是你的。”
柏沉松笑了好一会儿,趴耳边沉沉的回了个,“好。”
梁峰手向下勾到了他的裤腰,准备向下带的时候,柏沉松把他手指一把捏住了。
“你还要忙。”柏沉松趴肩上说。
梁峰回,“不忙。”
“我刚看到你微信上一百条新消息。”柏沉松脑袋抬起来,把他推开, 挪到旁边躺下,“梁老板,赶紧加班去。”
梁峰真挺无语的, 但脸上又挂着笑。
好在这人在手边躺着, 偏头看一眼也挺满足的。
过了会儿,柏沉松闭着眼有点儿犯迷糊了,挺困的, 他手朝旁边探了探,摸到了一片滚烫,梁峰手放过来抓上了他探过来的手,就那么一直握着。
耳边噼噼啪啪的键盘声, 手被人抓着,柏沉松心一松,直接睡过去了。
梁峰快结束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 柏沉松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面儿, 面朝他。
这人睡着后什么包袱都卸了, 看着软了不少,鼻息均匀有节奏的吐着热气儿,睫毛偶尔颤抖两下。
梁峰俯下身子,脸凑到柏沉松的侧脸边上,小心试探似的,在睫毛上落了个吻。
柏沉松哼唧了一声,一秒钟不到,又没了动静儿。
梁峰关了电脑,房里最后一点儿亮光熄灭,窗户外的月光透过薄布打进房内,很微弱的光。
梁峰侧着身子张开手臂想去抱人。
结果柏沉松突然翻了个身,后背朝着他,梁峰黑暗中瞪着双眼睛愣了半天,想着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柏沉松的后背因为呼吸有节奏的缓慢起伏,睡得很熟。
梁峰把手臂搭在他腰间,轻轻搂着,下巴顶在柏沉松头顶的发丝上轻磨了几下,也睡了。
说来也是巧,第二天俩人一起醒的,柏沉松一晚上没动,胳膊压酸了。
翻身就看见了梁峰那张俊脸挨在旁边,那人睁眼看着他,估计刚醒。
柏沉松摸了一把他额角的发丝,宠溺笑了笑。
其实两个人都不是赖床的人,但这会儿贴在一起就是起不来。
柏沉松好不容易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起了一半又被梁峰一把拽了下去,这一下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柏沉松也没觉得怎么样,笑着说他像小孩,手臂撑着又准备起来。
大腿一转,碰到了点儿东西,梆硬。
柏沉松吃惊的转头瞄了他一眼,没动。
早晨正常现象,但已经睁眼赖了好一会儿的床,早该消了,这怎么还支楞着呢。
“你脑子里又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柏沉松半坐起来转头看他。
梁峰坏笑,抓着他手朝底下放,烫的柏沉松一哆嗦,赶紧把爪子缩了回去。
没脸皮的玩意儿。
“您慢慢缓,我去洗脸了。”柏沉松笑着匆匆下床,“我就不在你面前晃悠了,省的招惹的您一天都下不了床。”
柏沉松洗完脸出来,梁峰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窗边收拾行李,今天该回去了,柏沉松前几天定好的论文题目,到现在什么都没写,合着就光定了个题目,这两天该赶一赶了。
梁峰估计也囤了一堆事儿。
“已经收拾好了?”柏沉松问,环视检查了一圈。
“嗯。”梁峰起身朝浴室走,走一半停住喊了一声,“忘了个东西。”
“啊?”柏沉松一脸懵。
梁峰跨了两步走近,在柏沉松脸上使劲儿捏了一下,“别把你给忘了。”
柏沉松一愣,低头笑,“神经病。”
他给南子打了个电话,那人还在睡觉,说下午再往回走。
柏沉松打了声招呼说先走了。
开了一路的车,梁峰把柏沉松送到了学校门口,车子停在树底下。
“等会儿见。”梁峰朝旁边侧探着身子,把脸凑过去。
柏沉松没明白,傻不愣登的答了句,“好。”
梁峰看着他没动静儿。
柏沉松:“你腰闪了?”
梁峰:“你能不能”
“话说你领口那红印子太明显了,怪好笑的。”柏沉松还挺开心。
梁峰嘴角都他么抽筋儿,“你真好意思说。”
柏沉松笑出声儿了,没敢耽误,怕梁峰拽着他,开了门赶紧跑,站窗户外面低头看他,“路上慢点儿,宝贝。”
梁峰很明显的就僵那儿了。
柏沉松笑着转头就走。
车里面的人缓过神儿的时候柏沉松都走校门口里面去了。
嘟嘟——
梁峰:你再说一声儿。
柏沉松:说什么?
得,开始装傻了,梁峰把手机扔手边没逼着问。柏沉松那货嘴巴紧,逼不出东西。
柏沉松一路上还挺开心,偶尔逗逗人感觉挺有意思,他就喜欢梁峰那种憋着说不出话的表情。
去图书馆的路上顺路跑到食堂买了个热豆浆,喝了两口又饿,捧着一笼包子走路上吃。
一阵风过来,豆浆包子全凉了。
外套还是梁峰的,柏沉松手吹的有点儿冷,帽子扣头上,手也一起缩了进去。
图书馆常年拥挤,找了一栋楼勉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
柏沉松站在一楼又买了杯咖啡喝了几口,苦的皱眉。
考研那事儿也定好了,给之前那个老师发了个消息,这两天该准备材料了。
柏沉松慵懒的缩在角落椅子上,帽子遮住了半张脸,电脑微光照着,他微微皱了下眉。
这段时间真是玩儿疯了,这会儿看见文献脑子都转不过弯儿。
看的那叫个难受,手指在大腿上不停的点,眉头就没舒展过。
旁边桌的人换了一桌又一桌,一会儿就空了,全去吃饭了。
柏沉松屁股黏了胶水似的,坐那儿一动没动。
活生生坐到了下午五六点。
材料整理完,抬头往外一看,天都快黑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刚才一直没看消息。
梁峰一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问他忙完了吗。
柏沉松回了句:我回来了。
梁峰:好。
外加发了张图片,柏沉松皱着眉看了半天,梁峰在厨房,看着像酒吧后厨的那个地儿。
梁峰:过来吃饭。
柏沉松心里确实犹豫了几秒要不要去。喜欢人是真的,不想吃他做的饭也是真的。
怕被毒死。
但再怎么着也不能打击梁老板的信心,吃还是得吃,大不了回去再泡个泡面。
柏沉松回:现在过去。
打了个车到酒吧,这会儿没什么客人,冰子站门口一见他就招手,拉着人从正门进去。
一楼刚打扫完卫生,冰子带着他上了二楼,朝梁峰那间屋子里走。
“他做的饭?”柏沉松偷偷问。
“对,他做的。”冰子笑。
“那个,你吃了吗?”柏沉松小声问。
冰子摇头,傻乎乎的笑,“没吃,他给你留了好多,不让我吃。”
还好多,柏沉松那心唰的就沉了下去。
推门进去一阵咖喱的香味儿,闻着很浓郁。
梁峰坐在桌子面前倒酒,听到声音转头,笑着扬了下巴,“来了。”
“来了。”柏沉松走进去,冰子也跟着进去了。
桌上摆了一盘咖喱饭,还冒着热气儿。
“刚才一直没看手机。”柏沉松挨着梁峰坐下去,“看着还挺像回事儿,你做了多久?”
“卧槽起码两小时,他第一锅给煮咸了。”冰子插嘴喊。
“怎么突然想起来做饭了?”柏沉松接着问。
冰子接着插嘴,“他说要给你心餐,烤牛排来着,烤成煤炭了,那家伙硬的能当榔头使,这会儿还在外面垃圾桶躺着呢!”
梁峰冷着脸靠沙发背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个我去楼下看看火关了没。”冰子走门口嘴里还在嘟囔,“差点儿把厨房炸了。”
“噗。”柏沉松没忍住,听到门响的一瞬间就笑喷了。
“尝尝。”梁峰膝盖顶了顶他。
“好。”柏沉松低头盛了一大勺放嘴里,嚼了会儿,“可以啊。”
“真的?”梁峰挑眉。
柏沉松笑,“真的。”
他没骗人,确实可以,就是正常的咖哩饭,而且还挺浓郁。
他埋着头一不小心把那一盘给干光了。
梁峰那脸肉眼可见的喜悦了,嘴角唰的就勾了弧度,仰靠在沙发背上点了支烟,手不老实的在柏沉松背上划拉。
梁峰剩下的半杯酒柏沉松拿过来喝了,吃撑着了,往后一靠,靠在了梁峰臂弯上。
大冷天的这人身子却暖和,柏沉松往里挪了点儿,彻底窝梁峰怀里了。
房间里安静,没什么声儿。
梁峰的呼吸稍微重了点儿,手刚好搭在柏沉松手臂上,在上面捏着,慢慢搓。
“这段时间憋屈吗?”柏沉松突然出了个声儿,“感觉你身体里火挺大的。”
“嗯?”梁峰低头看他。柏沉松抬起脸,浮了层笑意,手缓慢挪动了下,猛地一把抓了上去。
梁峰整个人突然拱了下身子,下意识的嘶了口气儿,再次抬眼时,里面着了火似的被勾的全是欲望,两双眼互相盯着,呼吸加重。
柏沉松手没松开,“憋屈吗?”
梁峰盯着他,“都快给我憋出病了。”
“说的怪可怜的。”柏沉松笑了笑,猝不及防的翻了个身儿,把梁峰按沙发上了,“帮帮你?”
皮质沙发被磨的吱啦响,柏沉松跨他腿上埋头凑近了盯着人,梁峰抬起手掌捧了他半边脸,“你又从哪儿学的。”
“瞎想的。”柏沉松脑袋埋在他衣领上吐了口气儿,“你不是让我自觉点儿嘛。”
梁峰捏着他发丝,“你平时看着挺正经。”
“那不就是看着嘛。”柏沉松笑,热气吐得更厚重。
梁峰笑着抚摸他头发,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牵着走。
“你出汗了。”柏沉松手背抹了一把他的脖颈,把那层薄汗蹭了。他又将头缓缓埋下去,在梁峰衣领上深闻了好一阵儿,“你别换香水,这个挺好的,我喜欢。”
“好。”梁峰轻轻笑了下,另一只手抚在柏沉松背上从衣角钻了进去,摸到了那截精壮的腰。
柏沉松有时候真就跟狗似的,呲着牙,还挺犟,有时候又俯下身子软乎乎的让人顺毛。
看着什么都不懂,平日里冷淡的人,梁峰没想到他在这事儿上放这么开。
很主动,主动到把梁峰吓了一跳,自己拉链被人一把拉开,力气用足了还挺粗暴。柏沉松运动裤绳儿解开半拖在梁峰膝盖那儿,耷拉着。
两个人的脆弱碰在一起,大冬天的,梁峰热的浑身躁得慌,夏天大太阳底下两根铁棍相磨生出了火,滚烫的呲拉响,又被头顶上突如其来的水给浇灭,唰的一声儿溅得周边地上到处都是水印。
柏沉松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胸口上下起伏疯狂喘气儿,抬头时灼热的呼吸烫在对方锁骨上,沙滩上搁浅的鱼一般。
梁峰喘着粗气儿掰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没之前那么缠绵,就是狠狠的贴了一下,啾出了声响。
沙发上的人乍眼一看衣服穿着整齐,仔细瞧又乱,俩儿人压着的地儿却压的没留缝隙。
柏沉松缓好气儿后抬了些身子,手上还缠着梁峰的皮带,缠的手腕发红印出了痕。
刚才不小心缠上的,拿着忘放了。
梁峰那件儿黑色T恤上满是污点,水渍一滩滩印在上面喷的到处都是。
柏沉松收拾好衣服看了眼沙发,还好,没脏。
梁峰躺那儿没动,盯着他看,有点儿丢了神,柏沉松窝在旁边笑了笑,“你快起来,别搞得我跟个提裤子跑的渣男一样,没人管你似的。”
柏沉松拿水杯倒水。
梁峰起身系好腰带,垂眼瞄着,笑了下,“手酸啊,端杯子都抖了。”
“就是说啊。”柏沉松喝了口水,“下次不搞了,累得慌。”
梁峰坐沙发上,“好,下次你躺着我伺候。”他偏头笑了笑,“你这算我给你做饭的奖励?”
柏沉松愣了下,他其实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这两天把梁峰憋着了,怪可怜,刚好房间没人。
他既然那样说了,柏沉松干脆就应了,“是。”
梁峰:“等会儿吃宵夜吗?我给你做。”
柏沉松:“”
这人就是蹬鼻子上脸。
第40章
下雪了
气温这两天变的太快, 一夜之间就入冬了,那天早晨柏沉松醒来,一出被窝就被屋里的冷气冻得一个哆嗦。
打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 下雪了。
第一场雪, 挺大的,窗沿上积了厚厚一层。他开了点儿窗户, 一阵冷风吹进来彻底将人吹醒,他伸出手臂探出去,手心里接住了一大片雪花, 一秒不到的功夫就化了。
单薄的睡衣有点儿扛不住了,柏沉松赶紧把窗户关了, 供暖好像还要等一段时间。
他这几天一直在忙和论文的事儿, 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折磨死他。硕士申请也交上去了, 目前还挺顺利。
前两天梁峰说要给他拿一箱冬天的衣服,他自己衣柜放不下了。
柏沉松转身打了个哈欠,开了热风空调出了卧室。
弯着腰闭着眼在水池边上洗脸, 水声太大了,也没听见声响。
满脸盖着洗脸奶泡沫。
他打开水龙头,紧闭眼用水冲干净,然后抬头。
身后突然站着一个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 还穿了身儿黑色衣服倚在他身后的门上。
“操!”
柏沉松又骂人了。
他是真的被吓了个半死,整个人原地跳了一下,心脏哐哐蹦着, 半天都没缓过来。
“你杵这儿想吓死谁?”柏沉松透过镜子瞪他。
梁峰还挺委屈,“我进门喊了两声儿, 你没搭理我。”
“故意的。”柏沉松用毛巾擦了脸,挂好后转身,“今儿就把你钥匙没收了。”
梁峰笑着,“我下次买一大喇叭站门口喊你。”他在对方脑袋上揉了一把,“衣服拿过来了。”
“奥。”柏沉松回,“又不是给我拿的,还占我地儿。”
“你随便穿。”
柏沉松一转调儿,“放着吧,地儿给你腾出来了。”
梁峰坐床边使劲笑,“变脸变的真快。”
柏沉松蹲那儿帮他把箱子里衣服拿出来,“今儿去看你妈妈?”
“嗯,等下去。”梁峰伸手抱着柏沉松腰往后倒,两个人一起倒床上翻了两下。
“老子床迟早被你搞塌。”柏沉松躺在梁峰身上,那人手也不愿意松开。
“晚上吃个饭?有朋友来,就在店里。”梁峰趴在他耳朵边上说。
柏沉松痒的缩了下肩膀,“我论文还没写完呢哥。”
“那你在旁边写。”梁峰笑。
柏沉松反手掐了他一把,“你真好意思说。”
大冬天的俩人又在柏沉松那张单人床上闹腾了半天,打架似的,你掐一下我掐一下,你亲一口我亲一口,折腾的床嘎吱响。
柏沉松被压在底下,笑着推他,“真他么要塌了。”
“我那床搞不塌,搬不搬?”梁峰还想着这事儿呢,逮着机会就哄一下。
柏沉松躺那儿看着他,“你跟小孩缠着买糖似的,等我论文搞完,搞完过去。”
“你要到时候反悔我就半夜把你扛过去。”梁峰半支起身子,双臂圈着人,“光着把你扔床上裹起来。”
柏沉松冷脸问:“你要不要你衣服了?”
梁峰一笑,“开玩笑的。”
“起来。”柏沉松膝盖顶了下,把人顶开了。
梁峰拿过来的衣服真不少,毛衣卫衣棉服外套全拿了,连围巾都拿了几条。
俩人蹲那儿叠衣服。
柏沉松站起身想把外套挂在衣柜里,半个身子快钻了进去,“你平时这么喜欢买衣服啊?”
“好多是朋友买的。”梁峰说话的时候中间断了一下。
柏沉松转头看他,发现梁峰坐床边上皱着眉揉眼睛,揉了半天。
“不是,你没洗手揉它干什么。”柏沉松把他手掰下来按着,小孩似的得看着。
梁峰盯着窗户外面缓了好一阵儿。
有几秒在看向柏沉松的时候愣了下。
“怎么了?”柏沉松蹲那儿看他,“进东西了?”
梁峰晃了个神儿,闭着眼低头缓了会儿,抬头眼神又重新放他脸上,“没事,晃了下,可能进东西,眯眼睛了。”
“等会儿滴点儿眼药水。”柏沉松起身继续去挂衣服,“别揉了。”
他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梁峰没什么反应,就坐那儿乖乖叠衣服,没揉眼睛,也没说话。
梁峰这段时间太喜欢揉他那双眼睛了。
柏沉松都抓到好几次了。
那一箱衣服足足叠了半个小时,柏沉松起身的时候腰嘎嘣一声响,梁峰笑了半天。
“笑笑笑,就你腰好。”柏沉松瞪了一眼,去客厅倒水喝去了。
仰头嘴唇抿着水杯边缘,喉咙上下滚了两下,低头放水杯的时候,腰被人扯了一把。
柏沉松其实都有点儿习惯了,梁峰经常从后面抱他。
只不过这次触感不太一样,细窄,是跟绳子,勒的他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温热的前胸上。
熟悉的手臂探过来搂在腰间。
柏沉松这会儿低头,才发现腰上缠着根皮尺。
他有些茫然的偏头看梁峰。
“过两天订西服,刚好一起。”梁峰松开了些手,把柏沉松转过来,“手臂张开。”
柏沉松笑,“你还会量这些?”
“量多了,就会了。”梁峰笑,“你能不能把上衣脱了?”
柏沉松回:“冷。”
梁峰笑,“真冷啊?”
俩儿人凑一块回回都跟着了火似的,冷什么冷啊。
柏沉松笑着扬手把上衣脱了,梁峰的皮尺从肩膀量到手腕,冰凉的尺子贴在胸前的皮肤上,梁峰量尺寸,全程眼睛又一直盯着人。
“我脸上写数字了?”柏沉松笑。
皮尺勾在他腰上,梁峰低头看了一下,抬眼,手底下一用劲儿,柏沉松又扑人怀里去了。
梁峰连手都没用,就那么拽着根尺子勒着腰,迫使柏沉松和他贴紧,低头对着唇吻了下去。
柔软,缠绵,湿润,口腔混着薄荷味儿,像品尝一道甜点,细腻,反复咀嚼回味,一点一点的仔细吸吮着。
两个人每次接吻都上头,但又没干到最后一步,最多互相磨两下爽一爽,剩下的一直没干。
柏沉松每次都是那个理智优先回来的人,“再拖就中午了。”
“好。”梁峰笑着把尺子收了。
柏沉松背对着拿起衣服套上,腰间一条红痕。
梁峰看着还挺开心,低头偷偷乐了几下。
养老院那边两个人其实去了很多次,柏沉松都熟了,闭着眼都能摸清湖边怎么走。
梁峰先去食堂打饭,柏沉松过去陪着人。
天冷了,湖水那边不开放了。
柏沉松每次过去还是会带束花,梁峰妈妈记性不好,什么都记不住,就记住了梁峰的名字。
柏沉松在她旁边晃久了,现在也记住他的名儿了。
就是记不全,每次就叫小松。
有时候柏沉松不在,她就问梁峰,那个送花的小松去哪儿了。
听着挺逗的。
“阿姨我来了。”柏沉松敲了门进去,里面空调开的足,热烘烘的,很干燥。
女人张嘴,无神的眼睛看到门那边,“小松。”
“我又来了,梁峰等会儿就过来。”柏沉松坐在边上把花插好。
“好。”女人小声回,“我这段时间越来越看不清了。”
柏沉松手一僵,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话。
说起眼睛,柏沉松思绪跑到了梁峰身上,这人上午还坐那儿揉,每次都得缓一阵儿才行。
“我给您读诗吧。”柏沉松把思绪拽回来,拿起了那本已经翻破了页的书,表皮封面上的插画都掉了色。
梁峰进来的时候柏沉松还在读,女人望着窗外有点儿困了,眼睛半眯着。
柏沉松转头看了一眼他,招了招手。
女人听到门声猛地睁眼醒了,喊了句小峰,“要吃饭了吗?”
柏沉松笑,“吃饭了。”
梁峰坐那儿给她喂,平时都是员工按时按点儿进来,今天打了招呼,没让他们过来。
“你先吃。”梁峰转了个头。
屋子里稍微开了点儿窗,干燥的热气慢慢的窜了出去。
“我听他们说下雪了。”女人开口笑了笑。
“嗯。”梁峰顿了下。
女人没说话,就是吃饭的动作又慢了点儿。
柏沉松坐那儿慢慢吃饭,等梁峰喂完,他也刚好吃完。
柏沉松接着过去给她读诗,梁峰又在旁边吃饭。
等诗念的差不多了,女人就困了,俩人看着她睡着,悄悄关好门走了出去。
每次都是这样,反反复复的循环。
门外的寒气裹着微风吹在脸上,柏沉松拢了拢身上的棉服,天气变的快,时间过的更快。
第一次见梁峰还是炎夏,这会儿都下雪了。
外面的雪花停了,气温变的更冷。
马丁靴一脚踩下去嘎吱响,有节奏的一声接着一声。
梁峰插着兜走路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柏沉松拿着雪涂在他脸上的时候这人才反应过来。
柏沉松手被冻得发红,嘶口气儿,赶紧塞兜里去了。
梁峰被人涂了一脸雪,倒是没什么反应。
柏沉松刚一口气儿松下去。俩儿人走到院子门口的树底下的时候,梁峰转头一脚踹树上了。
树上那几大坨雪直冲着俩人脑袋上砸。
哐哐两下,脑袋上堆成了山。
柏沉松笑着骂了两句,梁峰低头拍他肩头上的雪花,一只笑,靴子在地上跺了几脚,砸的响。
手臂在他肩膀上一勾,将人勾上了车。
车里开了暖风,柏沉松把外套松开了拉链敞着,喊了一声,“梁峰。”
梁峰答了句,“啊。”
“哥。”柏沉松笑着看他,“我叫你哥,你开心吗?”
梁峰勾了下笑,“嗯。”
“那你答应我个事儿呗。”柏沉松把笑收回去了点儿。
“嗯。”
柏沉松直直盯着他:“我这人不喜欢别人藏着掖着,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得给我说,好的坏的都得说。”
梁峰估计没想到这一串话,顿了两秒,“好。”
“还有我不是怕事儿的人,什么事儿我都遭的住。”柏沉松微微笑了笑,搓了两下手,“真的。”
梁峰笑,低头点了根烟,开了半边的窗户,点头说:“知道了。”
柏沉松突然就把笑放了下去,“还有一个,你最好以后别给我整狗血偶像剧分手那一套,不然我把你按雪地里埋了。”
突然语气就转了,猝不及防的,脸色都变了。
还扯什么分手。
梁峰愣了,抬头望着他,整懵了,“什么狗血,不是,谁要跟你分手了。”手上烟灰全掉裤子上了。
柏沉松靠在车座儿上,没什么表情,一点儿没笑。
“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柏沉松问。
他对疾病健康这些东西还是敏感些。
空气冷了将近三四分钟,僵持了半天。
车里面热气儿都跑光了,梁峰伸手把窗户关了。
“有点儿。”梁峰老老实实说了,也没装,“有时候晃一下看不清,有点模糊,隔两分钟就好了”
柏沉松回:“那你下次老老实实给我说,别又装着说眯眼睛了。”
“我跟你说的意思就是以后什么事儿都坦白,这种我也见过,什么生病了一方瞒着另一方,然后突然提个分手,默默的说我不想连累他,互相折腾半天。”
“这种狗血剧我受不住,你也别搞,我就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你知道就行。”
“我要是真接受不了我也会说。”
柏沉松突然张嘴说了一通话。
梁峰其实安静了几秒,也听清了。
他过会儿突然偏身笑了笑,“我这还没得病呢你就咒我。”他顿了两秒,收了表情,仔细回了句,“好,不瞒你。”
柏沉松话说完了,整个人卸了口气儿。
“妈的老子还跑去药店买了一堆视疲劳眼药水,白瞎我钱。”柏沉松转头看玻璃外面,“明儿滚医院乖乖检查去。”
梁峰一愣,笑着把柏沉松手拉过来按手心里,“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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