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婚后疗伤 > 第38章 、味温
    初三那天,三个人是坐了最早的班机去了燕市。


    七点半就起飞,落地差不多中午左右,和早晨起床后的困顿状态无缝衔接,在飞机上也是一番昏天暗地的补眠,等到达目的地后,反而神清气爽了。


    俞九西做事一向是面面俱到的体贴,他照例是事先租好了车让那边给开到了机场,等下飞机后就直接拎着行李放在车后备箱了。


    他开车,直接导航去向医院的地方。


    “姐夫。”陆灼看了一眼俞九西眼睑下的黑眼圈,说了句:“要不我开吧,你看起来没休息好。”


    俞九西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半晌后才慢悠悠道:“倒也不是没休息好,这两天晚上只是……”


    话音未落,腰间的肉就被副驾驶座上的陆鹿狠狠拧了一把——女孩儿惊惶急了,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说出什么骚话。


    事实上俞九西不是没睡好,而是睡得特别好。


    无忧无虑的放假期间,饱暖思□□,这两天晚上着实玩的有些疯了。


    他有些欲哭无泪,忍着疼佯作面无表情,还得淡定自若的接上自己前半句话:“老宅亲戚多,打麻将来着。”


    陆灼‘哦’了一声。


    俞九西瞄了一眼耳根泛红的陆鹿,轻笑着转移话题:“阿灼有驾照啊?”


    “高三毕业那年就考证了。”陆灼打了个哈欠:“就是不常开,平时去的地方范围都比较窄,骑自行车就够了。”


    燕市不大,从机场到市医院开车也就二十多分钟,聊着天就开到了。


    下车后俞九西去了医院附近的礼品店,买了一束探望病人的新鲜花束,还有一些水果。


    在这年节十分能找到还开着门的商店不算容易,但总归不能失礼到直接不买了。


    但现在的陆家,也就只有俞九西还在意‘礼节’这件事了。


    新年期间的医院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少数值班的医生护士,听说他们三个人是来探视,有些惊艳的偷偷瞧了好几眼,才慢半拍的给他们指明了病房。


    护士调出来电脑上的信息:“陆城,骨科病房703。”


    “谢谢。”陆鹿顿了一下,还是问:“病人伤得严重么?”


    “还好,有些骨裂打了石膏固定。”护士扫了一眼信息,告诉他们:“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


    传说中的骨折呢?在这种事情上也要骗人,潘梅香可真是绝了。


    陆鹿黑着脸,客气的道谢,然后才转身走向电梯里。


    在狭窄的空间内,女孩儿身上的气压有些低,导致俞九西和陆灼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后,都有点不太敢跟她说话。


    “那个。”走出电梯后,趁着陆灼人高腿长走得快,俞九西拉住陆鹿小声交代了一句:“在医院,你别和爸妈吵起来。”


    陆鹿面无表情:“我不会和他们吵。”


    她只是有些疑惑要问问潘梅香。


    到了703病房门前,三人推门进去。


    潘梅香正在给病床上吊着腿的陆城削苹果,听到动静后回头眼睛瞬间一亮,然后又很快沉下去。


    “呵。”她阴阳怪气的讽刺着:“还知道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你们俩这孩子和一个好女婿呢。”


    “你说我就说我,别讲究其他人。”陆鹿想都不想的护了一下俞九西,然后在潘梅香讶异的眼神中走到床前,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城,颇为‘亲切’的问——


    “爸,您的腿怎么样了?”


    “呃,还行。”陆城勉强笑了笑:“伤筋动骨一百天,只能慢慢养了。”


    “也是,骨折可不是小事。”陆鹿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应对:“您在医院多住一些日子,医药费我可以出。”


    此话一出,病房里除了潘梅香以外,其余的人都有些懵。


    “……什么骨折?”陆城不明所以道:“我这只是骨裂啊,没那么严重。”


    “吃你的水果得了!”潘梅香把苹果塞到他手里,简单粗暴的打断:“哪儿那么多话?!”


    病房里一片沉默。


    半晌后,陆鹿才率先开了口:“妈,你为什么要把骨裂说成骨折,骗我…呢?”


    她本来想说骗我们,但其实被骗的只有她一个人,潘梅香给俞九西打电话的时候,压根就说的没这么详细的。


    “骗你?”潘梅香笑了声,嗓音尖利:“我要是不这么说,你会回来么?”


    “街坊邻居的,哪家哪户不知道我潘梅香的儿子闺女最难请回家了,尤其是闺女,八抬大轿都未必能请回来是吧?我还得谢谢你惦记着你爸的死活呢,之前我还想着或许我俩死在燕市你都不会回来呢。”


    潘梅香话说的越发尖利刻薄,难听的俞九西都皱起眉头,悄悄伸手握住了陆鹿的——掌心里一片冰凉。


    他侧头望过去,就见女孩儿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很冷。


    “妈,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陆灼憋不住了,长眉皱的能夹死苍蝇,噼里啪啦的反驳:“我们难请回家?你怎么不想想你当年做的事情多离谱啊?”


    ‘当年’这两个字对于潘梅香而言就是一把直直刺入她心虚的利剑,也就陆灼这样的愣头青才能毫无顾忌的说出口,气的她拍了桌子,更加翻脸:“当年怎么了当年?你们姐弟俩一个个的就记仇是吧?要没有我养活你们早就饿死了跟我记仇?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妈,您小声点吧。”俞九西用眼神制止住马上要爆炸的陆灼,淡淡道:“这里是医院。”


    “……真是。”潘梅香在他面前还是矜持了几分,拿着乔:“家丑不可外扬,确实不能在医院里让人看笑话。”


    “家丑么?我不这么认为。”俞九西沉默片刻,轻笑着开口:“儿女与父母不和是常有的事情,鉴于母亲十月怀胎很不容易,父亲赚钱养家很不容易,两个人拼命把孩子拉扯大很不容易,所以大多数都是儿女的错,白眼狼。”


    潘梅香听到这些还以为这位女婿是站在自己这边,简直久旱逢甘霖一样的喜悦,连连点头。


    “但是……”俞九西话锋一转,依旧客气的声音里有些凉:“在您的家庭里,似乎不是。”


    潘梅香一怔,脸色勃然大变:“你什么意思?”


    “妈,前段时间郑嚣回国了,又去林澜缠着小鹿了,这事儿您知道么?”俞九西没有做过多迂回,单刀直入,然后看着潘梅香瞬间见了鬼一样的脸色,缓缓微笑:“您不知道,我知道,包括过去的事情,我都知道。”


    意思是,她也不用在这儿装大头蒜喊冤自己有一对‘白眼狼’儿女了。


    潘梅香脸色苍白,干涩的喉咙不断吞咽着唾沫,艰难道:“九西,郑、郑嚣那是……那是……”


    “妈,您不用解释。”俞九西微笑着接话,把自己买的水果递过来:“这是我们给爸买的,祝他早日康复。”


    “还有,这里是一张卡,六位数,足够爸接受最好的治疗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俞九西直接掏出一张‘重磅’的卡把潘梅香和陆城砸晕,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声音很淡——


    “我不太喜欢别人勉强陆鹿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例如时不时的就打电话打扰她或者让她回来,或者,侮辱她。”


    “哪怕这些人血脉相连,爸妈,这道理你们应该懂吧?毕竟二十一世纪了,大家都是文明人。”


    这是给一颗甜枣打一巴掌,只是甜枣太大,纵然巴掌打得响,潘梅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落在那张卡上。


    甚至,手比眼睛快,在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把那张卡收在包里了。


    于是只好痛并快乐着的笑了笑,连连点头:“行,行。”


    说完,潘梅香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沉默不语的陆鹿。


    她一直都想把自己这个漂亮的女儿当成摇钱树吊金龟婿,结果现在真的吊到了,却没想到真的还能‘借上光’。


    “爸,妈,医院探视时间不能太久,我们就先回去了。”俞九西想了想,对她伸出手:“钥匙。”


    还在年节时分,燕市的宾馆大多都关门订不到,他们只能回家住。


    不过考虑到陆城和潘梅香都不在,也没什么区别了。


    陆鹿一直都是沉默着的状态,任由俞九西安排。


    等离开医院后,陆灼立刻找个借口就跑——预感到了夫妻之间要说私房话,他可没兴趣参与。


    俞九西带着陆鹿回到车上,第一时间不是发动车子,而是偏头问:“生气了?”


    他给潘梅香钱的事儿是昨晚才思量出来的一时兴起,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就算她生气也是应当。


    “不是,就是……”陆鹿声音一顿,犹豫道:“其实我一直有给他们钱的。”


    “虽然我确实挺不孝,也确实不想见他们不想虚伪的和他们装作亲热的一家人,但该做的赡养义务还是做了的。”


    从上班起,她就每个月都会给潘梅香打过去钱。


    但除了这份‘义务’以外,再无其他,有的时候就连陆鹿都会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冷血的人。


    只是她一看到自己的父母就会想起从前的事情,就会难受。人生很短,她不想让自己总是沉浸在难受的情绪里,所以,当断则断不必心软。


    俞九西静静地听着女孩儿的话,末了才笑着说了句:“唔,我知道。”


    “就是这样我才会给他们钱,小鹿,你的工资满足不了你父母的。”


    “所以就由你来满足他们么?”陆鹿抿了抿唇,有些难堪:“你成了冤大头了。”


    “又跟我见外?还没被收拾够啊?”俞九西轻挑眉头,掐了掐陆鹿的细腰——这儿昨晚被他撞的摇摇曳曳的。


    陆鹿拍了他一下:“别讨厌。”


    “说真的,只要他们不继续烦你,你能多笑笑,我这冤大头当的就很值。”俞九西浅耍了一下流氓之后,就恢复正经:“给了这笔钱,能消停很多年。”


    “就像你说的,该尽的赡养义务得尽,那咱俩是一家的,就同归于尽呗。”


    陆鹿忍不住笑出声,轻轻摇着头:“你怎么总胡说?”


    “真不是胡说,就是心疼你。”俞九西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我想帮你出这口气,想了很久了。”


    从听到女孩儿的过去那天起,他就开始抓心挠肝的想了。


    只是别人都好说,陆鹿的父母这边想要‘报复’起来却难办——毕竟那是父母。


    思来想去,俞九西只能退而求其次,给个下马威让他们算是间接性的断了关系一段期间了。


    可悲的是,潘梅香和陆城选择的还是钱。


    “小鹿,以后你就会发现…”俞九西斟酌了一下措辞:“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换句话说,应该庆幸一些棘手的事情还能用钱来解决。”


    像是甩不脱的原生家庭,就是一个鲜明的案例。


    只是陆鹿太简单也太正直了。


    她是标准的学院派,从小到大一路的三好学生,大学学医毕业当医生,从来不用接触‘铜臭’的味道也就有了些理想主义者的不切实际。


    既想再也不跟潘梅香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牵扯,又不想用钱来解决问题那怎么可能呢?


    况且,哪有什么互相拖累不拖累。


    能被陆鹿需要,其实一直都是他渴望的一件事情。


    俞九西是个看似如沐春风,实则深不见底的男人,他只要把手段透露出来一点点,就足够让陆鹿这张纯净的白纸去细细窥探了。


    就像此刻,女孩儿听的一知半解,却鲜明地知道了一点——他说的,都是很有道理的。


    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决定了要一直持续这段婚姻,那就是‘同归于尽’了。


    同时也是,同甘共苦。


    思索明白了这一点,陆鹿那些乱七八糟的矫情也通通跑走了,她看着俞九西,笑了笑:“开车吧。”


    “饿了,去超市买点菜,我来做饭。”


    过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生活。


    其实他们渴求的,也无非就是这些简单的小时光。


    作者有话说:


    文案上说过这篇文不长的哈哈哈,也快进入尾声了~


    但如果大家喜欢可以搞一点番外,或者弟弟妹妹的有想看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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