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栀连夜赶过来,凌晨三四点抵达宋灵舒的别墅,就为了确认小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当她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凌清秋时,吓了一大跳,随后喜极而泣地跑上前拥抱住她:“凌乙,你真的回来了!”
凌清秋沉默着接受这个拥抱,却没有承认自己是凌乙。
“你们认错人了,我叫凌清秋。”
谢栀扭头看向小胖和宋灵舒:“她怎么了?失忆了?”
“我瞧着是,可能是当时在海里泡傻了吧,也可能当时撞到脑子了,不过管她呢,回来就好。”小胖说完,大手一伸,将她们一起抱住,恨不得原地转几个圈,“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团聚了!”
“是啊!”饶是一向腼腆内敛的谢栀,此时也高兴得无以复加,嚷着要开瓶酒庆祝庆祝。
“我去拿酒。”小胖熟门熟路地去酒柜拿酒,回来时,瞅了一眼半躺在沙发上的宋灵舒,“你这是什么贱兮兮的眼神,偷笑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宋灵舒瞅了凌清秋一眼,在她求助的视线下,咳嗽两声,笑道,“她真的不是凌乙。”
谢栀:“瞎说。”
小胖:“可拉倒吧!她要不是凌乙,你会那么激动地抱着她接吻?”
“什么?!”谢栀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她们俩,“你们还接吻了?!”
凌清秋眨眨眼,宋灵舒挠挠头。
“那可不嘛,早就说她俩有一腿了,没想到一找到人,就迫不及待地搅和起来了。”小胖说。
谢栀恍恍惚惚地点了下头:“那看来是凌乙没错了。”
凌清秋:""
她还想为自己做好的计划挣扎一下,道:“我是隔壁市的人,我有爸妈。”
那二人一怔,就连宋灵舒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凌清秋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我爸妈早年就去世了。”
她特地选了个孤儿身份来加入这个世界,谁知一说完这话,
小胖就摊手,朝谢栀说道:“喏,肯定是当年被那对好心人救走了呗,跟你一样,只是她运气不如你的好,养父母过世了。”
“嗯。”谢栀赞同地点点头。
凌清秋:""
小胖又问:“那既然你说你不是凌乙,为什么会和宋灵舒接吻?”
“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
“对她一见钟情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你上得了她的车”
“也许……她是拿我当替身”
宋灵舒:噗!
“好像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小胖跟谢栀嘀咕,“难道真是替身?”
“可是这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这世上除了双胞胎,真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小胖又被说服了:“她绝对是凌乙!”
宋灵舒在一旁偷乐,见她绞尽脑汁地想要澄清自己的身份,却始终不成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站出来解围道:“行了,再掰扯下去天都要亮了,都去睡觉吧,睡醒再说。”
谢栀和小胖经常留宿,轻车熟路地去洗漱,暗中观察着凌清秋。
宋灵舒光明正大地把她带去了主卧,等她去洗澡的时候,才偷偷溜出来开小会:“你们也看出来了吧,她现在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谢栀和小胖点点头,担忧道:“能治好吗”
“治不治都无所谓啦,只要她回来了,就是变成笨蛋我也喜欢的。不过她现在既然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凌乙的话,咱们也先顺着她,别跟她拧着来。”
“明白,那咱们就装作信了她的鬼话。”小胖机智道,和宋灵舒击了个掌。
谢栀想了想,说:“不过咱们也可以试着让她找回记忆。”
“哦?展开讲讲?”宋灵舒来了兴趣。
“比如带她重回故地,重温旧事,说不定能帮助她恢复记忆。“
“我知道了,当年可云就是这么找回记忆的!”宋灵舒道。
谢栀:“”
三个臭皮匠嘀咕了一阵,就散会了。宋灵舒回到房间,发现凌清秋还在洗澡,她堂而皇之地拉开浴室的门,杵在门口当流氓,还很应景地吹了两个口哨,
凌清秋回过头,撞见她揶揄的视线,笑了笑,没有半分遮掩,继续洗澡,只是速度变慢了,手掌缓缓抚过后背。隔着氤氲的热气,宋灵舒咽了咽口水,立马扯掉自己的衣服,进去跟她一块洗,朦胧的玻璃上突然撑上一只手掌,紧接着又有一只覆了上来,渐渐被热气遮挡住。
由于睡得晚,隔天都是下午才起来,小胖将宋灵舒这几天的通告都往后推了,然后她们就带着凌清秋出去玩了。
“去哪?”路上,淩清秋问道。
“去个好玩的地方。”小胖呵呵笑着,从小冰箱里拿饮料,看到可乐时,特地挑了瓶百事扔给她。
凌清秋顺手接住,就发现小胖和谢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不动声色地放下,然后拿过旁边的矿泉水喝了起来。
那二人也不失落,权当她是真失忆了,摩拳擦掌地想让她恢复记忆。
而拥有上帝视角的宋灵舒,动用了十二分的演技来两边哄两边瞒,实则在心里乐开了花。
下车后,凌清秋一看清目的地,就愣住了。
海棠孤儿院。
“你还记得这里吗?”谢栀问道,“你以前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凌清秋目光落在招牌上,那掉了漆的招牌早已经换上了新的,凋敝破旧的孤儿院也改头换面,变成了干净整洁的院子。
“我也好久没来了,进去瞧瞧吧。”宋灵舒将墨镜往上推到头顶上,带头走了进去。
“这些年宋灵舒赚了些钱,经常给这里投钱,和小时候的环境已经是天差地别了。”谢栀跟凌清秋说道,指着其中一间房说道,“这里原来是我们女生宿舍,现在扩建后就成了教室,宿舍搬到上面去了。“
凌清秋视线——滑过教室里的每一寸角落,尽管之前在显示器里见过新修的孤儿院,可身临其境后才会感受到那重回故土的喜悦与彷徨,脑海里不住地回想着原来的样子,直到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合,才恋恋不舍地往下一个地方去。
“这里原来是活动室,以前你经常在这里写作业,宋灵舒就在旁边捣蛋。”小胖指着另一间房说道,“我们一般都在楼下玩耍,谢栀更多是在宿舍里,所以这里都快成你俩的基地了。我们一般也不敢去打扰你写作业,怕影响你学习,只有宋灵舒成天去烦你。”
“呸,我那叫陪伴、呵护、关爱,你懂不懂啊。”宋灵舒狡辩道。
“你那叫骚扰。”
“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她们吵吵闹闹的,谢栀去拉架。
凌清秋站在门口,发现活动室里只是重新装修了一遍,而那几张桌子依旧摆放在原位,靠近窗边,往下便可以看到海棠树。
她走到窗边,宋灵舒跟了进去,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托腮,仰头望着她,笑得傻乎乎的:“我当时坚持保留了这间活动室,就想着哪天你要是回来了,还能一眼就看见海棠。”
凌清秋低头注视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又产生怀疑了,凌乙会有这么深情的时候吗?”小胖悄声问谢栀。
“会。”谢栀越发笃定她就是凌乙,小声说,“你不懂,看见喜欢的人就是会这样的。”
“?我白喜欢你这么多年了,难道我没有这么深情的时候吗?”
“没有。”
“不可能,我老深情了,难怪你眼瞎。”
两人在这里争来争去,这时,新任院长找过来了,热情地跟她们打招呼,还邀请她们去看看孩子们的上课情况,两人就先过去了。
宋灵舒刚起身,突然手腕被拽了一下,后背抵靠在窗边,唇边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谢谢。”凌清秋轻声道。
“谢什么?”宋灵舒笑问。
“不知道。”凌清秋说,“总感觉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那就不说了,亲个嘴就行。”宋灵舒笑道。
小胖他们看完孩子们上课的表现,异常欣慰,等看见宋灵舒和凌清秋找过来的出后,脸色就垮了起来。
“不堪入目啊。”他拉着谢栀在前面走,小声嘀咕,“你看看宋灵舒的口红,都花成什么样子了,凌乙会是这么急色的人吗?她真的是凌乙吗?”
“行了你,你个经纪人还不去管理一下你艺人的形象问题?”谢栀好笑道。
“我不去,懒得管她。”小胖嫌弃道。
院长给她们准备了点点心,把她们都叫到办公室去吃东西了。办公室里还摆放着一些老照片,包括老院长,几个人吃着吃着,就吃不下去了。
“怎么像是在偷吃老院长的贡品一样的?”宋灵舒望着老院长的照片说道。
“可不,还是去看看老院长吧。”小胖说。
几人又辗转爬到了后山,去给老院长上香,小胖忽然哽咽起来:“院长,我们来看你了,凌乙也回来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绝对不走散了。”
三两句就把气氛搞得伤感起来了,谢栀眼睛红了,宋灵舒也低头抹了抹眼睛,凌清秋没说话,只是伸手用力揽住她的肩膀。
眼看着天要黑了,几人才下山,快吃饭的时候,大家发现凌清秋不见了。
“她刚刚说是去厕所来着,这都半小时了吧?”谢栀说。
“便秘啊?”小胖问。
“才没有。”宋灵舒糊他一脸,带头出去找,然而厕所里压根没有人影。
“大家分头找吧。”谢栀马上和小胖往楼上跑。
片刻,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她绕过教学楼,来到侧后方的一角,果然看见了凌清秋。
对方就坐在那角落,背靠着墙,安静地望着天空。
那一瞬间,宋灵舒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凌乙。
凌清秋扭头看向她,嘴角弯了一下,冲她张开一只手,宋灵舒扑倒在她身上,眼泪汪汪的:“有点不真实。”
凌清秋掐了一下她脸蛋:“现在真实了吗”
宋灵舒破涕为笑,凝望着被夕阳染红的脸庞。
凌清秋按住她的脑袋,凑上去吻她:“我也感觉很不真实,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被人这么用心爱着。”
在这个角落看天,天空似乎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可对面的墙上却多了两个稚嫩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刻着“凌乙”二字。
也不知道宋灵舒缩在这里,刻过多少遍,才将那两个字刻的如此清晰,刺得她眼睛有些痛。
吃过晚饭,小胖还惦记着今天的正事,扯了扯宋灵舒的袖子,低声道:“不是说好了帮凌乙找回记忆吗?怎么好像没什么进展”
“记忆是那么快就能找回来的吗?”
“可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天天陪她玩啊,都是有工作的人。”
“也对。”宋灵舒点点头,“行吧,那就让她想起来好了。”
“.…瞧你这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别在这装逼,有法子就赶紧拿出来。”
宋灵舒咳嗽两声,突然建议道:“我们来玩过家家吧?”
三人:“”
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以前不是都挺爱玩过家家的吗?我这次要当超市老板!”
小胖和谢栀想着这也算是重温旧事,便同意了。
“我开饭馆,那谢栀和凌乙你们就卖菜好了。”小胖安排道。
谢栀被迫加入了进来,三人来到院子里,眼巴巴地看着凌
凌清秋从小就不喜欢这事,现在自然也不会喜欢,想了半天,突然僵硬地笑了一下:“我好像想起来了,对,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真的吗?!”小胖和谢栀激动道。
“嗯对,我就是凌乙,我和你们一起长大,我不想玩过家家。”
小胖惊喜地冲宋灵舒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狡猾!”
凌清秋疑惑地看向宋灵舒,宋灵舒突然哎哟一声跌倒在她身上:“脚是有点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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