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注意就到了晌午时分, 宋灵舒留她们用饭，舒婉却推脱说有事，把阿献带走了。
昭妃这才得空跟她分享昨晚的事, 好笑道：“娘娘，我昨儿听皇上抱怨, 说和妃只是看得见却吃不着。”
“是吗？”宋灵舒故作惊讶，“还有这等奇事？”
“可不是嘛, 所以皇上昨夜格外疼爱我, 真是多亏了娘娘的福, 你的这份恩德，我一定会报答的。”昭妃笑着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但愿它能争点气，也不至于被丽妃冷嘲热讽这么久了。”
“嗯。”
“我想多生几个, 这样就可以寄养一个在您身边了, 也算是她的福气。”昭妃说完, 见宋灵舒突然陷入了沉思,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跪地, “对不起，是臣妾多嘴了，娘娘您一定能早日怀上龙子的。”
“我又没说你, 你怎么又跪下了, 快起来吧。”宋灵舒摸了摸下巴，“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好像还没去看望小公主呢，你先回去吧。”
“是, 臣妾告退。”昭妃退了出去。
她才起身伸伸懒腰, 去吃午饭, 然后去学宫里看望自己领养的小公主。
她走到学堂外，公公们正准备喊人，被她抬手制止了。
她在窗外看着里面一群小萝卜头摇头晃脑地念“人之初、性本善”，觉得可爱，便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听。
虽说是秋日了，可这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晃眼睛的，她缓缓合上眼睛，耳边时不时响起一阵念书声，这一觉睡得不熟，但心情挺愉悦的，直到有人把她叫醒了。
“母后，母后你醒醒。”
宋灵舒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模样乖巧可爱，脑袋上扎了两个团子，约莫四五岁，身量差不多到她的大腿根，这样坐着一抬手就能摸到她的脑袋。
“念卿，怎么出来了？不念书了？”
“我们放课了。”念卿说完，门口陆续出来好几个孩子，看见宋灵舒后，都纷纷过来行礼。
“皇后娘娘吉祥。”
“嗯，乖。”宋灵舒看着面前这一排小萝卜头，可爱死了，忍不住挨个去摸了下他们的脑袋，“念书累不累？”
“累。”一个外向的小皇子说道，“太傅还会打我们手板心，念卿早上就被打了，因为她在课堂上睡觉，还背不出书。”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念卿脸色却垮了下来，委屈得快要哭了，生怕母后生气，转身挥着拳头就要去打那个皇子。
宋灵舒乐不可支，连忙把她抓住，顺手一搂，单手将人抱了起来：“好了好了，咱不跟别人生气，饿了没？我让翠玉准备了点心，回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好。”念卿诧异地看了她半晌，乖巧地点点头，“母后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
“你以前总是罚我抄功课”
“母后知错了，以后不管你学业了，你开心就好，行不行？”宋灵舒问道。
念卿想了想，又摇头，嗫嚅道：“不行，你还是管管我吧。”
虽说只有四五岁，可寄人篱下的她早已习惯了看人脸色，尤其是母后的脸色。她知道母后没有孩子，对她给予了厚望，可她怎么都达不到母后的要求，既希望母后能完成夙愿，生出自己的孩子。可又怕母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抛弃自己。
这还是母后第一次这么抱她，她小心翼翼地环住母后的脖子，见她并没有怪罪自己，于是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圆圆的脸蛋上挂上了羞涩的笑。
“走，回去吃点心。”宋灵舒临走前，又回头看着那群眼巴巴的小萝卜头们，问道，“你们想吃吗？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几人互相看了看，没一人敢说话，他们深知这是皇后娘娘，除了父皇和皇祖母，就是她的权力最大了，没人敢招惹她。
“真的不去吗？那你们喜欢吃什么，下次我给你们带过来。”宋灵舒说道。
“不、不用了，谢谢娘娘的美意。”方才那皇子说道。
“好，那再见啦。”宋灵舒也不逼他们，冲他们笑了笑，就抱着念卿走了。
而躲在后面的一个公主走了出来，比他们都大一两岁，母妃又是张贵妃，所以成了大家的主心骨。她不悦地说道：“皇后找你们去吃东西，肯定是不安好心，说不定在里面下了毒，幸好你们没去。”
几人吓死了，回去后都跟自己的母妃说了这事，众人也都纷纷琢磨起来——这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要开始对付/拉拢她们了？
然而皇后本人，却真的只是觉得这群孩子可爱，想给他们点好吃的而已。
她抱着念卿坐上步辇，摇摇晃晃的回坤宁宫。经过凌云宫的时候，她听见里面有嬉笑的声音，偏头一看，发现阿献正在和舒婉踢毽子。
“停下。”宋灵舒说道。
步辇停下后，她牵着念卿走进大门，里面的丫鬟行礼道：“皇后娘娘吉祥。”
阿献和舒婉闻声看过来，阿献好奇地看向了念卿，而舒婉则在迅速琢磨——皇后怎么又来了！是不是真的盯上她们了？！
“你们在踢毽子？”宋灵舒新奇地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毽子，“我可以加入吗？”
“这恐怕不太合适，小心伤着了您。”舒婉婉拒道。
“不会，我也是个毽子高手，如果怕受伤的话，不如把太医叫过来候着，总之是不会怪到你们头上的。”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舒婉也不好再推辞，她看向阿献，却见阿献已经跟皇后踢了起来。
舒婉：“”你是真的没有一丝丝防备啊！
念卿站在一旁观看她们三个人踢毽子，越看越觉得惊喜，两只小手拍了起来：“母后真厉害！”
舒婉也没想到皇后竟然真的是个高手，难道不是来找借口接近她们吗？怎么能一直只顾着踢毽子呢？
“你真厉害。”阿献喜道，与她踢来踢去，脚踝上的铃铛当当作响，很是清脆悦耳。
“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这么热闹？”大门口传来一阵朗声大笑。
几人听见这声音，都停下了脚下的动作，转过身去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后？你怎么也来凌云宫了？还有念卿？”皇上笑着走上前，摸了摸念卿的脑袋。
宋灵舒整理了一下额前凌乱的鬓发，规规矩矩地回答道：“臣妾去接念卿下学，路过这里，听见两位妹妹在踢毽子，让臣妾回忆起了幼时的场景，便过来与她们一同玩耍了。”
“哦？你小时候还会踢毽子？”皇上问道。
“是的。”宋灵舒看向他，约莫四十岁，脸上已有岁月的沟壑，她反问道，“皇上这是处理完朝政了吗？”
“嗯，闲来无事，就来这里看看。”皇上说道。
“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念卿，走，回去背书了。”宋灵舒伸出手，念卿乖巧地握了上来。
皇上目送她们母女俩离开，到了晚上翻牌子的时候，还是没有和妃的牌子，想来是月事还有好几天，他就不禁想到傍晚见到的皇后，鲜少能看到那么灵动的时候。
“是不是有阵子没去坤宁宫了？”
“皇上驾到——”
宋灵舒听见外面的通传，啧了一声：“这糟老头子怎么来了。”
“这前院怎么也没掌几盏灯啊？”皇上大步走进来，笑问道。
“晚上少有人过来，臣妾便让人把灯熄了，安静一些。”宋灵舒给他斟茶倒水，然后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了？”皇上问。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宋灵舒简直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实在对不起，臣妾晚上回来，发现自己得了风寒，今晚恐怕不能伺候皇上了。”
皇上沉默地看了她半天：“既是如此，那朕就回去了。”
“恭送皇上。”
皇上走出大殿外，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影，皱起了眉，他自然不相信对方这么快就染上了风寒。她白日里特地跑到凌云宫，不就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吗？怎么这时候又要撵他了？
翌日，后宫里都在传皇后去凌云宫邂逅皇上，却又把皇上拒之门外。
“好一个欲擒故纵！”张贵妃气得牙痒痒，“她摆明了是想利用凌云宫那两个贱婢去勾引皇上，一把年纪了也不照照镜子，还有那姿色吗？”
“娘娘，她去凌云宫，咱们也可以去啊？”一个丫鬟出主意道。
张贵妃神色微动，刚想说话，就听公公说：“不可，现在凌云宫外面都是妃子，没有地方挤了。”
“”张贵妃冷哼一声，“我用得着这样的小手段？去，给我准备份莲子羹，皇上批阅奏折辛苦，我得去照顾照顾他的身体。”
宋灵舒送念卿去学宫，路上看到不少人都在凌云宫外面徘徊，回来的时候人只多不少，她好奇地停下来，问其中一个贵人：“你们守在这里是为何？”
那贵人心道：还不是因为你？怎么，你小把戏成功了，还不许我们来效仿了？
面上却谨小慎微地回答：“我们来探望探望两位姐妹。”
“哦，行，那你们探望吧。”宋灵舒坐着步辇离开，不多时，昭妃就带着一手八卦来了。
“娘娘好计谋，现在那些人都想效仿娘娘，把凌云宫给堵起来了，皇上听到消息后，过去给她们一通训斥，那场面真是好笑极了。”昭妃捂着手帕笑道。
“你好像也去了吧？”宋灵舒好笑地看着她。
昭妃尴尬一笑：“臣妾是去瞧热闹的，不过要是万一有用呢？”
“没有万一，你们去的人越多，皇上只会觉得你们越俗气，衬得阿献和舒婉越发清丽脱俗。”
“是这个理。”昭妃恍然大悟，“不过娘娘，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拉拢她们二人？如果真能为我们所用，那倒是最好的选择。”
“谁说我要拉拢她们了？”宋灵舒懒洋洋道。
“啊？”昭妃愣住。
这么明显的动作，还不叫拉拢啊？
“我只是想跟她们做个朋友罢了。”
昭妃：“”
把拉拢说的如此官方正义，厉害厉害，不愧是一国之母。
“下午有空吗？”宋灵舒问。
昭妃腰杆一直：“娘娘有何吩咐？”
“打马吊。”
“”
凌云宫的人刚清净一会，就收到了坤宁宫的请帖，舒婉头疼道：“皇后到底想干什么？刚跟我们接触两天，凌云宫就这么热闹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要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我们不去了？”阿献看着请帖问道。
“嗯，不去了。”
“可是”阿献扭头看着她，“马吊，真的很好玩。”
“你是不是上瘾了？”
“我没有。”
“那就不去。”
“可是，马吊真的很好玩。”
“”
“你去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舒婉打算的很好，只要她不去，人就不齐，要不了多久阿献就要被放回来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阿献一去就是一整天，连晚饭都没回来吃。
直到深夜，宋灵舒亲自把人送回来，她才放下心。等宋灵舒离开后，她赶紧拉着阿献追问道：“你们今天都干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她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们今天在斗地主！皇后好厉害啊，她会好多乐子。”阿献笑着摸出一把金银首饰，“看，我今天赢了这么多东西。”
舒婉一惊，连忙把东西捂起来，压低声音说：“你糊涂啊，她这是变着法给你送东西收买你呢！”
“嗯？”阿献摇摇头，“不是的，这些都是从昭妃那里赢来的。”
舒婉：“？”
阿献：“皇后赢得更多，她把昭妃的衣服都赢走了，就差把亵衣都拿走了，昭妃是哭着回去的。”
舒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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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拯救宫斗文的黑化女配（4）
昭妃输得血本无归, 一连几日，都跑去坤宁宫找宋灵舒打牌，势要赢回来。
这正中宋灵舒下怀, 正愁一天到晚无聊得很呢，又把阿献传召过来。
三人连着打了几天牌, 昭妃回回都是开局先尝到点赢的甜头，最后输光光。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 她回到宫里, 自己也让下人去做那种木牌, 然后拉着两个贴身丫鬟一起打牌，苦练技术去了。
而这边阿献已经与宋灵舒建立起了深厚的赌友情谊。
“多谢娘娘助我。”阿献说道，她又不傻，怎么每回都是她这个新手赢呢, 一次两次的还可以说是运气, 可时间一长, 自然就是有人在暗中相助了。
而三人里只有皇后的技术是最成熟的, 各种算牌喂牌玩得很顺，不过皇后也时不时会输一些给她, 又一口咬定她是新手的运气光环，所以昭妃才会在一败涂地的情况下信了她的鬼话。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宋灵舒笑道, “你一个人孤零零从南疆过来,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好歹是一宫之主，又小我十岁, 不帮你帮谁？”
“谢谢, 我会帮你向神明祈福的。”阿献说道。
“那姐姐也谢过你啦, 对了，你老说这个祈福祈福的，是要怎么祈福啊？”宋灵舒好奇道。
“每个月的十八，是我们神明接纳供奉的时候，我会负责整个祭祀大典，在这期间可以祈求神明保佑善良的人，让她们健康长寿。”阿献说道。
“那你都给谁祈过福啊？”
“南疆子民，还有舒婉。”阿献马上又说道，“还有娘娘你，等下次祭祀的时候，我就帮你祈福，愿你健康长寿。”
“顺便再祈祷一个赌运亨通呗。”
阿献眨了下眼，旋即眼睛一弯，恰是那三月桃花盛开，眼里散着盈盈光点：“娘娘你可真有意思。”
“你也别娘娘娘娘的叫了，太生疏。就按照年纪和位份来，你就唤一声姐姐吧。”宋灵舒也笑道。
“好，姐姐。”
宋灵舒心里听得那叫一个舒坦，重重地拍了她肩膀一下：“好，以后这皇宫，本宫罩着你！谁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阿献笑了起来：“没人欺负我。”
“你呀，还是太单纯了。”宋灵舒现在越是喜欢她的天真，就越不忍看见她后来的变化。
以前的阿献每日里只呆在自己的神殿里，鲜少与人打交道，完成好圣女的职责便好。可如今来了这深宫后院，处处都是勾心斗角，也难怪被人陷害进冷宫了。
这些天阿献时常出现在坤宁宫，其他各宫的人都已经默认她和舒婉是皇后一党了，有人想要巴结皇后的，就来凌云宫送温暖。有人想要对付皇后的，自然要会把她们二人一起算上。
舒婉头疼不已，焦头烂额地送走一位前来示好的贵人，来到阿献的房里，仰天长叹：“皇后这招真的是太狠了。”
“怎么了？”阿献抬起头问道。
“明明我们什么也没做，就已经被拉上了贼船。”舒婉叹息着摇摇头，见她拿着一把小刀在雕刻，新奇地走上前，“你这是在做什么？”
“雕像。”阿献说道。
“这好像是皇后娘娘？”舒婉仔细看着她手上那个木像说道。
“是她，我答应帮她祈福，就雕个像，这样神明才好单独认出她来。”阿献笑道。
舒婉倏地环视一圈，让下人们都退下，然后掩上门，叮嘱道：“我知你是好心，可这个雕像千万别再让外人看见了，更不能当众雕刻。”
“为什么？”
“小心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说你意图谋害皇后。”
“怎么会！”阿献惊恐道。
“总之，这事你还是暗中进行吧，最后也提前跟她说一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哦，好吧，你们这里的规矩真多。”阿献不开心地抱怨起来。
“对了，这已经十日了，皇上可能又要翻你牌子了。”舒婉提醒道。
阿献猛地一顿，收起小刀，将雕像揣进怀里，无奈地看着她：“怎么办？”
“只能照旧了。”舒婉看向桌上的香炉。
“哎。”阿献取出熏香，这是从南疆带过来的安神香，助眠效果很好，几乎都能在一个时辰内让人入睡，她从小使用这个，已经习惯了，可皇上才接触不久，所以经常和她聊着聊着就犯困了。
“给我也拿点吧，我房里的快用完了。”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同时偷笑起来，阿献又问道：“这么好的东西，要不要给皇后姐姐送点过去？”
“可千万别，小心她抓住你这个把柄了。再者说，这宫里哪个女人不想要恩宠呢？”舒婉说道。
“我觉得她就不想要啊。”
“那是你太单纯了，她接近你的目的啊，就是为了争宠罢了，只不过她比张贵妃聪明一点，没有直接跟我们作对，会拉拢人心罢了。”舒婉说道。
阿献似懂非懂，也不想去懂，仍旧是照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不过安神香确实没给坤宁宫送过去，因为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量了。再撑一段日子，她的一年之期一到，就不得不侍寝了。
这时，外面想起宋灵舒和念卿对话的声音，舒婉赶紧让她把香藏起来，低声说：“看吧，她又来找你了。”
“那我去让人准备点点心。”
“”
两人刚走到门口准备去迎接，就见那步辇径直从院门外走过，宋灵舒扭头，冲她们挥了挥手：“嗨，好巧。本宫带念卿去学宫，再见。”
两人：“”
阿献扭头问舒婉：“你不是说她来找我们玩的吗？”
舒婉：“”你怎么还委屈上了？不找我们是好事啊！
到了学宫，宋灵舒把书本交给念卿：“好好听太傅的话，上课不要打瞌睡了，知道了吗？”
“可是太傅满口之乎者也，我听得头痛。”念卿小声说。
“那你就吃这个。”宋灵舒掏出一盒小点心，小小一块，正好一口塞下，“饿了就吃这个，注意不要让太傅看见了。睡觉太明显了，容易被发现，到时候太傅一告状，你父皇就该罚你了。”
念卿接过点心，目露欣喜：“真的可以吃吗？”
“可以，想吃就吃，别饿着自己，母后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宋灵舒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去吧，下学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好”念卿欲言又止地望着她，眼里忽然掉起了金豆豆。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灵舒慌张地问道。
念卿摇摇头，不好意思地抹着眼泪，奶声奶气地哭了起来：“母后，你对我真好呜呜呜呜。”
“傻孩子，我是你母后，不对你好对谁好？”宋灵舒笑了起来，给她擦干眼泪，“好了，快进去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
“嗯。”
念卿高高兴兴地进了学宫，然而偷吃技术不够熟练，被太傅抓了个正着，正巧被前来视察的皇上知道了，询问她哪里来的点心。
“是是我自己去厨房偷拿的，父皇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念卿立马说道。
皇上一看那点心，就不像御膳房的东西，再见她一个人拦下来，便猜到了：“是你母后准备的？”
念卿心里一急，又不太敢撒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上笑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最后把她抱起来，亲自送回坤宁宫。
“看到了吗？她就跟她那母后一样，诡计多端！”张贵妃的女儿气急败坏地跟其他皇子公主们说道。
宋灵舒也没想到还没到放学的时候呢，念卿就被皇上送回来了。
“听说你自己做了点心？拿来给朕也尝尝吧。”皇上把孩子放下说道。
“是。”宋灵舒微笑着应下，转身就翻了个白眼，然后去小厨房端出自己做的点心，拿去给他尝尝。
“朕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
“闲来无事，就随便找点事做吧。”
皇上了然：“看来是朕冷落你太久了。”
宋灵舒：“不不不，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这怎么能叫冷落呢。”
“你倒真是识大体，朕听说你这些天一直和和妃走得亲近？”
“对，我们今晚还约了一起打马吊呢。”
“打马吊？”皇上诧异地看向她，“你们天天聚在一起，就是在打马吊？”
“是的，不然皇上以为呢？”
皇上：“”朕当然是以为你们在商量着如果争宠啊？
“天色也不早了，皇上该去用膳了。”
皇上往外面一看：“这么大的太阳，你告诉朕天色不早了？”
“哎哟，臣妾真是老眼昏花了，近来这身子骨也不利索了，走路都费劲呢。”宋灵舒揉着太阳穴，虚弱地说道。
“”
皇上负气出走，念卿担忧地问道：“母后，父皇好像生气了。”
“不管他，正好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咱们出去野营吧！”宋灵舒道。
“野营是什么？”
一炷香后，念卿坐在御花园的一片草地里，四周鲜花簇拥，地上铺着一块毯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点心，宫女太监给她们撑着伞，真是惬意得很。
“母后，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感受大自然。”宋灵舒还想在旁边架个烧烤摊来着，可是担心污染这里绝佳的美景，只好作罢，在一旁用冰沙和果汁制作饮品，一不小心就做多了，“翠玉，你去凌云宫，把阿献和舒婉两位妹妹叫过来。”
不多时，这二人就同时出现在御花园，诧异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念卿趴在毯子上念书，见到她们乖巧地喊人。
而皇后在旁边捶橘子，热情地招呼她们：“你们来啦，快随便找地儿坐，橙汁马上就好。”
两人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精神恍惚地坐在了草坪上。
“来，天气热，喝点果汁吧。”宋灵舒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
舒婉半信半疑地喝下去，阿献已经睁大了眼睛：“好好喝！”
“那我再给你倒一杯。”
宋灵舒忙完吃的，在她们对面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副木牌，跃跃欲试地问：“舒婉妹妹，你还不会打地主，想不想学？”
舒婉：“”
“学吧，很好玩的。”阿献在一旁煽风点火。
舒婉：“行吧，不过我有点笨，可能学不会。”
“怎么可能，连昭妃都学会了。”宋灵舒笑道。
“娘娘”听到御花园有动静的昭妃正好赶过来，听到这话，万分委屈，“你是说妾身愚笨吗？”
“诶，怎么会，你只是单纯的手气不好，快来一起玩。”宋灵舒从善如流道。
舒婉正好推辞人手够了，闪到一旁去教导念卿念书了。
后宫里的女人们听说皇后在御花园搞事情，纷纷出动，故作偶遇，去瞧瞧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连御书房的皇上都听见了消息，他皱起眉，放下笔，难以置信地问：“御花园里全是人？”
“可不是嘛，全都围起来了。”
“做什么？”
“看昭妃娘娘脱衣服。”公公讪讪道。
“什么？！”
皇上亲自赶过去，就看见自己的后宫佳丽们，几乎全部都来齐了，围成了一个圈，他拨开人群挤进去，就看见皇后昭妃和和妃在玩一种很新的牌，其他人盯着她们手上的牌一边学习一边指导。
“哎呀，这个牌你不能那么出！”
“昭妃，你抱着两个鬼怎么不出呀？”
宋灵舒：“嚯！昭妃你有两个鬼，藏得好深呐！”
“啊！你们不要给她说我的牌！”昭妃输得正上头，凶巴巴地抬头一吼，就看见了皇上，吓得牌全掉在了地上，“皇、皇上”
其他人回过神，吓成一片，连忙行礼。
“皇后，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皇上质问道。
“及时行乐。”宋灵舒笑了笑，起身给他倒了杯果汁，“天气热，皇上您先喝点东西。”
皇上气得喝了一大口，意外地看了一眼杯子，紧接着将那一杯都喝完了：“你做的？”
“嗯，正好各位姐妹都来了，口都渴了吧，先喝点东西吧。”宋灵舒喊道。
其他人压根不敢动，皇上见这么多人跪在地上，也不太体面，道：“都起来吧。”
“朕还有要事要处理，晚上再来找你问话。”皇上说完，看了她们一眼，就离开了。
其他人互相使了使眼色，心道真是好高明的手段，皇上最近都已经接二连三去坤宁宫了。
宋灵舒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往后一倒，站在她旁边的阿献立马把她扶住：“姐姐，你怎么了？”
“我突然身体不适。”宋灵舒说。
“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想回坤宁宫。”
“那先去我们那休息休息？”
“好。”
念卿被翠玉送回了坤宁宫，而宋灵舒则一副病弱样，赖在了凌云宫里。
阿献扶着她坐下，她忽然摸到对方怀里有个很硬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姐姐的雕像。”阿献拿出来给她瞧。
“真像我。”宋灵舒摸着雕像，嘴角弯了弯，忽然问道，“你身上藏本宫的雕像做什么？”
阿献立马想起了舒婉的交代，支支吾吾道：“我不是要害你，我只是、只是”
“罢了，我不问就是了。”宋灵舒将雕像塞回她怀里，抬眸盯着她的眼睛，阿献眼神闪躲，有些不敢对视。
半晌，阿献问道：“姐姐，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好累好乏力，估计今晚是回不了坤宁宫了，能在你们这借宿一晚吗？”
“当然可以。”
门口的舒婉：“”引狼入室啊你这是引狼入室！
趁着阿献出来倒水的功夫，舒婉把她偷偷拉到一旁，小声嘀咕道：“坤宁宫离这里能有多远？她摆明了是不想回去挨训，才躲到咱们这来的，你小心晚上皇上亲自找过来，迁怒到我们身上。”
“可是她现在人不舒服啊。”阿献担忧道。
这时，昭妃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前门，神色慌张，遮遮掩掩地环顾一圈，问道：“皇后在这里吗？”
阿献点点头。
“皇上不在吧？”
阿献摇摇头。
昭妃捂着胸口，立马把她拽进了屋子，然后把怀里藏着的东西全都倒在桌子上：“娘娘，我把牌带来了，咱们就在这玩，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来就来！”宋灵舒立马坐下，笑眯眯地邀请道，“阿献，快来，今儿一定让她把裤衩都输没。”
舒婉小声道：“你看她那精神抖擞的样子，像是生病的人吗？”
话音刚落，阿献就在另一边坐下，开始摸牌了。
舒婉：“”阿献，你是圣女，可不是赌女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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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拯救宫斗文的黑化女配（5）
转眼就到了十八, 阿献要给神明祭祀了，她把所有人都屏退，然后换上祭祀的服装, 摆出神像，赤着脚虔诚地向神明祈祷, 低声念着咒语。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宋灵舒闲来无事, 在宫里遛遛弯, 看见这凌云宫清净得很, 走进院子一问，宫女才说是在祭祀。
她便没有前去打扰，而是顺便去了偏殿看望舒婉。
舒婉正在看书，听到通传立马将书藏了起来, 却还是被宋灵舒逮到了。
“妹妹这么鬼鬼祟祟的, 是在做什么呢？”宋灵舒问道。
舒婉慌乱地转过身, 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拿出来。”宋灵舒走上前命令道。
舒婉低下头, 半晌才把书从后面拿出来。
宋灵舒慢悠悠地接过来一看，笑了一下：“牡丹亭？”
“娘娘恕罪。”舒婉立即跪下, 紧紧扣起了手指，不知会面临怎样的处罚。
后宫禁闲书，只能出现女戒之类的书, 这样讲情情爱爱的书被发现是要被严惩的, 被认为是用情不专，尤其是她在宫外还有个青梅竹马，难保不会被人认为是触景生情。
“我只是、只是打发时间罢了绝无他意！”舒婉脸色苍白地解释道。
“我又没怪你, 我还有比这更刺激的书呢, 起来说话吧。”宋灵舒笑着把她扶起来, 低声道，“这书放你这里不安全，拿到我宫里去，想看的时候直接来找我，除了皇上和太后，没人敢搜查坤宁宫，而他们二人又鲜少来我这里。”
舒婉诧异地看着她，一时间心里涌出诸多猜测，最大的可能是皇后想亲手拿住把柄，用这事来威胁她。
可现在是骑虎难下的局面，即使她不遵从旨意，说不定皇后马上就去揭发了。而其他人早已认为她是皇后一党，所以即使她再否认，别人也不会相信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她只能先答应下来，等日后再想办法从皇后这里脱身。
宋灵舒把书塞进自己的怀里，又巡视了一圈她的屋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和她人一样透着内敛的气息。
宋灵舒在椅子上坐下来，突然沉默下来。
舒婉看着她手指敲击桌子的样子，像是在琢磨什么心事，也不知是不是在想如何处理她，还是利用她？
这时，宋灵舒抬起头看向她。
舒婉心里一个咯噔，防备地看着她：“娘娘有何吩咐？”
“你挡着我晒太阳了，让开一点。”宋灵舒轻微地摆摆手。
舒婉愣了一下，往旁边让开一些，身后的一缕阳光果然照到了她的身上。
“嗯，舒服多了。”宋灵舒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只手撑着脑袋，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娘娘你要不回宫休息？这样坐着不好睡。”宋灵舒说道。
“不想回去，回去了老有人来坤宁宫找我。”宋灵舒道。
舒婉：“”可你不回去，别人就来找我了啊！
宋灵舒打了个盹，半梦半醒间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接近着叮叮当当的声音由远及近，十分的催眠，紧接着，有人将她的阳光挡住了，落下一层淡淡的光影。
她眼皮滚动了一下，才缓缓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身后一道淡淡的光线笼罩着阿献，脸上没有一丝杂质，表情十分认真，极其专注地盯着她。
“姐姐是来找我的吗？”阿献问道。
宋灵舒缓缓眨了下眼睛，像是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呢喃道：“你是仙女下凡吗？”
“不是，我是圣女堕落了。”阿献接道。
闻言，宋灵舒笑了起来，扭头看了一圈：“舒婉呢？”
“她出去了。”
宋灵舒点点头，又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圈，问道：“穿这么少，冷吗？”
“不冷。”阿献摇头。
“还说不冷呢，瞧瞧这鸡皮疙瘩。”宋灵舒指着她纤细的胳膊说。
“这里是比南疆冷一些。”阿献讪讪一笑。
“去加点衣服吧。”宋灵舒跟着她一起去了她的房间，检查完衣柜，担忧道，“你这些衣服怕是熬不过冬天，记得叫你宫里的去人去找管事姑姑多领几件厚衣裳，就说是我吩咐的。”
阿献：“谢谢姐姐，我只是习惯了自己的衣服。”
“等明年夏天一样可以穿你自己的衣服，京城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宋灵舒说道。
阿献咬了下嘴唇，小声问道：“姐姐你不是也嫌我穿的不伦不类？”
“当然不是，你的身体你的衣服，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宋灵舒说。
阿献闻言，眉眼一弯：“你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
“舒婉没说过？”
“没有，她怕我被排挤，好几次劝我穿宫服，我知道她是好意。”阿献说。
“嗯，不过你这衣服终究是过不了冬。”宋灵舒道。
“好，我听姐姐的。”阿献乖巧地拿出一套宫服，走到屏风后去换了，走出来时脚踝上的铃铛轻声地响。
宋灵舒低头看着她的脚：“鞋子呢？”
“我不太会穿你们的鞋，我们南疆的鞋没这么难走”阿献皱眉道。
“来，我教你。”宋灵舒从柜子里取出一双花盆鞋，将她牵到床边坐下，蹲下.身拿出帕子，给她擦脚。
阿献猛地僵住，脸色一红，连忙往回缩：“姐姐”
“嗯。”宋灵舒按住她的脚，穿进鞋子里，抬头笑道，“你要把握好平衡和重心，多练习练习就好了。”
阿献看了她半晌，才点点头：“我会多练习的。”
“起来走走？”
“好。”
舒婉不过是和以前的朋友见了一面回来，就看见阿献换上了宫服，和皇后手牵着手在院子里溜达。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要知道平时她无论怎么劝说，阿献都死活不肯换下她那身南疆衣裳，然而最近两次换衣服，都是因为皇后。
现在举止还格外亲昵，简直都快成亲姐妹了。
单纯，实在太单纯了！
就皇后这种有手段有能耐的，简直是轻而易举就能把阿献给拿捏了。
“舒婉，你回来啦。”阿献笑道。
“嗯。”舒婉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你们是在做什么呢？”
“姐姐在带我走路呢，这鞋子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阿献松开手，要自己走一段，双手叉在两侧晃晃悠悠，转身过来时，一脸自信骄傲地走着，却不小心踩到了石缝，身子一斜。
“小心！”宋灵舒离得最近，眼疾手快地伸手抱住了她。
舒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微的怪异，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上前关心道：“没扭伤脚吧？”
“没有。”阿献站直后，冲宋灵舒笑了笑，“谢谢姐姐。”
“不客气。”宋灵舒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里的地面不如坤宁宫的平坦，你有空的话，可以来坤宁宫练习。”
舒婉：？你不是不想回坤宁宫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揽客呢？果然是别有居心！
“好。”阿献一口答应下来。
秋高气爽，坤宁宫热闹了起来，阿献没事就提着鞋子来找宋灵舒玩耍，还每天都能吃到她亲手做的点心，简直不要太开心。
舒婉无事可做，也无奈跟了过来，然后宋灵舒一见她来，就偷偷把牡丹亭塞给她，她躲到角落里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念卿也慢慢和她们二人熟识起来，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经常拉着阿献去院子里玩。
某天下雨的时候，两人蹲在树下的花坛边，围观蜗牛。
“和妃娘娘，你说它为什么走得这么慢呀？”念卿问。
阿献盯着蜗牛看：“因为它没有我们的腿吧？”
“那没有腿，它是怎么动的呢？”
“嗯靠这坨肉？”
“肉也能动？”
“能动，它靠着腹部肌肉的收缩前进。”宋灵舒突然出现在她们旁边。
两人撑着一把伞，同时抬起头，宋灵舒撑了一把大伞，冲她们笑。
“母后你知道得真多。”念卿崇拜道。
阿献附和般的点点头。
宋灵舒心道：是我九年义务教育得好。
“娘娘，快让公主进屋吧，小心外面下雨着凉了。”翠玉担忧道。
“哪儿那么娇气，让她感受感受大自然也好，念卿，你想看就继续看，咱可千万不要做书呆子。”宋灵舒道。
“好！”念卿开心得直拍手板。
阿献也笑了，陪着她又看了很久的蜗牛，蹲的腿都麻了，起来的时候都是弯的，借着宋灵舒的力才站直。
“进屋给你捏捏？”宋灵舒问。
“没事，我站一会就好了。”阿献抓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念卿，羡慕道，“要是我也有你这样的娘亲就好了。”
“我也不介意你喊我一声娘。”宋灵舒说。
阿献呆怔了片刻，才笑着把她推开：“姐姐你占我便宜！”
“小心淋雨。”宋灵舒又上前把伞遮挡过来，两人都笑了起来。
舒婉听着外面的笑声，走到窗边看了一会，觉得雨中那一幕实在太和谐了，和谐到她都要怀疑皇后是真心对她们好了。
然而就在她放松警惕的几日后，她就在坤宁宫被抓起来了。
张贵妃带着皇上一同来到坤宁宫，一进门就气势嚣张，给下人们使了个眼色，立马把角落里的舒婉给按住了。
“张贵妃，这是怎么回事？”宋灵舒上前问道，“为何要在我宫里对瑜贵人如此不敬？”
阿献牵着念卿的手，站在她后面，一同对峙着张贵妃。
张贵妃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皇上，道：“皇上，听说这些日子瑜贵人一直在坤宁宫，并非是姐妹叙旧，而是在私自看禁书。”
舒婉脸色一白，诧异地看过来。
“说话可要讲证据，这罪名可不是轻易就能下的，张贵妃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宋灵舒道。
“这是自然，只要皇后允许搜查寝宫，真相一目了然。”张贵妃趾高气昂道。
宋灵舒委屈地看向皇上：“皇上，这里可是坤宁宫。”
“只要你们是清白的，朕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皇上下令道，“来人，搜！”
宋灵舒颤抖着往地上一倒，两行清泪直往下流：“皇上，你竟然如此不相信臣妾，不相信瑜贵人，枉我们一片真心”
张贵妃见她都开始打情感牌了，心里更是有底了，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阿献见状，皱眉道：“皇上，这是莫须有的事。”
“和妃，你近日来坤宁宫来的太频繁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张贵妃意有所指道，“莫不是受了别人的哄骗或者指使吧？你可是圣女，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违背律法的事啊。”
闻言，皇上也皱起了眉，一脸的阴云密布。
一炷香后，下人们陆陆续续从各个角落里搜出各种书籍，太监回道：“皇上，要找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皇上垂眸瞥了一眼，冷漠道：“皇后，瑜贵人，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皇上，你凭借张贵妃的片面之词，就认定臣妾有罪，臣妾不认这个罪。”宋灵舒说道。
“那妾身就帮你亲自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违反律法。”张贵妃捡起地上的一本上，翻到正面，脸上的笑容倏地凝固了，“龙、龙虾烹饪大法？”
皇上一愣，疑惑地将书拿到手里，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龙虾烹饪大法”六个大字，在打开翻阅几页，全是烹饪方法。
“这是什么？”
“瑜贵人瞧着我的烹饪技术不错，特地来偷偷找我学习，想亲手给皇上烧几道菜，其心可鉴，不想却被人拿去做文章，当真是寒了瑜贵人的心呐！”宋灵舒痛心疾首道。
舒婉低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委屈到哭了呢。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张贵妃连忙去捡其他书起来查看。
皇上一把夺过去，看着最上面的一本，震惊道：“《如果蜗牛会飞》又是什么？”
“回皇上，今日念卿在研究蜗牛，臣妾就编了个小故事，睡前给她讲讲，睡觉睡得可香了。”宋灵舒一副贤妻良母的语气。
皇上：“那这个、这个《母猪的产后护理》又是什么？”
“这个就是母猪的产后护理啊。”宋灵舒说，“字面意思。”
“朕是问，你们看这个做什么？”
宋灵舒：“这律法上也没说我们不能看母猪的护理吧？”
皇上：“”好像确实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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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拯救宫斗文的黑化女配（6）
皇上没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 再加上宋灵舒一直为舒婉打抱不平诉委屈，他自知有愧，把挑拨的张贵妃骂了一通, 并禁足一个月，又给坤宁宫和凌云宫赏赐了不少东西, 这才算解决完这件事。
等皇上离开后，阿献才赶紧关上门, 惊讶地看向宋灵舒：“姐姐, 这些书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张贵妃会来这一招了？”
舒婉也好奇地看向她。
“不是, 这不是舒婉昨日正好看完了那本书嘛，我就拿去销毁了，他们不过是把我的存书给搜出来了。”宋灵舒笑了起来，“但凡张贵妃早一天来, 可能就真的要抓个现行了。”
“真的是这样？”舒婉有些不太相信, 总觉得这问题解决得太巧合了, 巧合的压根就像是人为的, 不过皇后既然不承认，那她也就当做是巧合吧, “多谢娘娘今日相助，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如今跟皇后已经算是牵连甚深了, 半只脚已经踏上了皇后的船, 一时半会是下不了了，不过也好，比起腹背受敌的境地, 她还不如现在跟皇后合作, 对付张贵妃。
张贵妃今日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既然已经处在这深宫之中了，就很难明哲保身，即使你远离危险，危险还是会主动找上门来。
“此话当真？”宋灵舒欣喜道。
“是。”舒婉已经委婉地向她投诚了。
“我还真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宋灵舒期待道。
“什么事？”
舒婉已经做好了要被派去对付张贵妃的准备，谁知道宋灵舒却说：“念卿的功课，就由你来帮我辅导吧。”
“什么？”舒婉愣了一下。
“这丫头总是很晚才完成太傅布置的功课，我又犯懒，正想找个聪慧的人帮帮忙呢，你饱读诗书，想来也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舒婉仍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时，念卿抓住了她的手指，仰着头冲她甜甜的笑：“瑜贵人，你愿意教教我吗？”
舒婉笑了一下，蹲下双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可以呀，只要小公主你不嫌弃我才疏学浅就好。”
“瑜贵人厉害着呢，母后经常跟我说你是个大才女！”念卿笑眯眯地说。
舒婉诧异地抬头看了宋灵舒一眼，宋灵舒也笑。
见状，阿献看了半晌，突然凑到宋灵舒身边问道：“那姐姐，我是什么呀？”
“你是大美女。”宋灵舒道。
阿献有点小得意，故作谦虚地问道：“那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
“你好好地呆在我身边就好啦，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的。”宋灵舒拍拍她的手背说道。
“嗯。”阿献心里一暖，这是她来到京城感受到第二份温暖，第一份是来自舒婉。
舒婉会告诫她要在这里小心生存，明哲保身，她们同为弱者，依靠的只有自己。可是皇后姐姐不同，她乐观又开明，还会保护她们，就像是一个神明，会保护祂的子民一样。
阿献对她充满了敬仰之情。
“阿献，你带着念卿出去玩吧。”宋灵舒道。
“好。”
一大一小出去后，舒婉才问道：“娘娘是想查人？”
“嗯，想必是坤宁宫有人给张贵妃通风报信了，这人不能在继续留在身边了。”
以表诚意，舒婉说：“我去帮娘娘查吧。”
“好。”
没多久，舒婉就带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来见她，太监一见了她，就立马哆哆嗦嗦地跪下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奴才不是有心的，都是被逼无奈啊！”
“那你说说原因吧。”宋灵舒道。
那小太监憋了半天，才把实情说了出来，原来是他偷偷跟张贵妃宫里的一个宫女对食，被张贵妃抓到后，就威胁他每日把坤宁宫发生的事告诉她。
“愚蠢，人家摆明了是故意找上你来的，不然那么多宫女，怎么偏偏就是张贵妃的宫女看上你了？”宋灵舒无奈地摇摇头，“罢了，你既然喜欢她那边的人，就去张贵妃的宫里吧，这里留不下你了。”
“谢娘娘，谢娘娘不杀之恩！”太监连磕了好几个头，才慌不择路地跑了。
“娘娘，就这么算了吗？”舒婉新奇道，这似乎不是皇后的处事风格啊？
“反正也没酿成什么大祸，他去了张贵妃那里，会如何还说不准呢。”
晚上，宋灵舒就得知那个小太监被赶出宫去了。
“看吧，张贵妃容不得没用的人，更何况万一让皇上在她宫里看见了我的人，自然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没下死手就不错了。”宋灵舒和舒婉说。
舒婉想了想，叹气道：“宫里没下死手，宫外可就不一定了。”
宋灵舒沉默片刻，眉心紧蹙：“你说这宫里哎，真是无聊！”
舒婉同样无奈地低下了头，在和念卿玩孔明锁的阿献察觉到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走到她们面前，左看看右看看，问道：“你们怎么不高兴？”
两人都无话。
“要不，我给你们跳支舞？”阿献想哄她们高兴。
两人同时抬起头。
阿献笑了笑，正准备跳舞，忽然外面有个凌云宫的公公跑到门口，焦急地喊道：“瑜贵人，皇上今儿翻了您的牌子，您快回凌云宫准备准备吧。”
想必皇上是为了弥补她今日被冤枉的事，宋灵舒扭头看着她兴致不太高的样子，低声道：“要不就说你在我这歇下了，我去跟他说说。”
“不必了。”舒婉慢吞吞地站起来，拍拍衣袖，苍凉地笑了一下，“一味逃避总不是办法，我也不想再忍下去了，否则迟早会成为刀下鱼肉，谁知道下一个李公公会不会是我呢？”
阿献拉住她：“你真的要回去？”
“嗯，你今晚就在这里陪娘娘吧。”舒婉说完，便独自回去了。
“姐姐，她会不会出事啊？”阿献不放心地问道。
“不会，那是她选择的路。”宋灵舒品了口茶，侧目看着她，笑了笑，“放心，她会比我们所有人都长寿。”
但也只剩下长寿了。
阿献小声说：“舒婉好可怜，她的朋友最差的也当上了嫔，她进宫一年多了才升到贵人，经常被人笑话。”
“现在你是她的朋友，你会笑话她吗？”
阿献猛摇头：“舒婉和姐姐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会为你们祈福！”
宋灵舒笑了起来，看了眼天色，道：“既然今晚不需要你侍寝，就留下来吧，咱们好好说说话。”
“好。”
宋灵舒先把念卿带回偏殿，把她哄睡着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主殿，就看见阿献泡在浴桶里，头发浸湿，正拿着帕子擦手臂。
她愣在原地，正纠结要不要回避一下，阿献就已经从桶里站起来了：“姐姐，你来了。”
“嗯。”宋灵舒捂着眼睛走过去，摸摸索索地把衣服递给她，“快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嗯，姐姐你捂着眼睛做什么？是我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嗯，你的美貌。”
阿献咯咯直笑，走出来穿好衣服，拿开她的手，盈盈一笑：“我穿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宋灵舒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脸上不带一丝杂质，只有一些小水珠，衣服也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身上带着一股特有的青木香味，她抬手就捂住了对方的脸。
“唔？”阿献一时看不见，头上突然盖上一个干帕子，对方正给她擦头发，她笑了笑，伸手就把人抱住，“姐姐你真好。”
宋灵舒身体一僵，戳开她的额头：“你自己擦吧，我要去沐浴了。”
“我帮你擦身子吧，我最会擦了，以前每天都会擦神像。”
“我又不是神像。”宋灵舒好笑道。
“可你跟神像一样重要。”
“是吗？”
“是啊！”阿献高高兴兴地去帮她脱衣服。
“诶诶诶，别！我自己来！”宋灵舒脸色涨得通红，“你这小姑娘，怎么能一本正经地干流氓事呢。”
“什么流氓？我小时候也经常帮我亲姐姐擦身子呢。”
“我不习惯，谢谢你啊。”
“那好吧，我去床上等你。”
“”
宋灵舒沐浴完，走到窗边，看着伸出一条大长腿的人，真是太撩拨人了！
“阿献啊，其实偏殿还有床可以睡，不用两个人挤。”
“不要，我就想跟姐姐一起睡，我想我姐姐了”阿献说着说着，声音里还沾染上了泪腔。
宋灵舒弯腰一看，好家伙，美人垂泪，真是我见犹怜。
“好，我陪你睡就是了。”她掀开被子，刚躺上去，阿献就马上把她抱住，在她肩头上蹭了蹭眼泪，又突然凑着她脖子使劲闻，“姐姐，你好香呀。”
宋灵舒：“姐姐我都要爆炸了。”
“为什么？”
“太、太热了。”
“那你把衣服都脱掉，不就凉快了？”
“”
翌日清晨，宋灵舒起床一副被榨干的样子，两眼无神，翠玉都吓坏了：“娘娘昨晚没休息好？”
那能休息好吗？压根就睡不着啊！
“可是和妃娘娘看起来好精神。”翠玉道。
那可不嘛！直接拿我当抱枕了，睡得不要太香！
“姐姐，你终于起来啦，我先送念卿去学宫啦，你记得吃早饭。”阿献精神满满地说。
“去吧去吧。”宋灵舒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阿献牵着念卿的手，临走之前又说了一句：“哦对了，我以后还想跟姐姐一起睡。”
宋灵舒：“！！”
“呀，娘娘你这是做什么？”翠玉见她突然用脑袋不停地撞桌子，“小心磕坏了脑袋。”
宋灵舒欲哭无泪：“翠玉，你娘娘我啊，怕是睡不好觉了。”
翠玉：“？”
上午，宫里传皇上旨意，擢瑜贵人为瑜嫔。
不少赏赐的东西都往凌云宫里送，阿献送完念卿，一回凌云宫，就看见有不少人来跟舒婉道喜，其中还有几个舒婉以前的朋友，大家都在虚与委蛇地笑着，她看着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她退出院门，转身去坤宁宫，打算找宋灵舒说话，可谁知昭妃已经到了，正嘀嘀咕咕跟宋灵舒说着舒婉的事。
阿献看她们坐得那么近，一副老相识的模样，抿了下嘴，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昭妃看她一眼，小声跟宋灵舒嘀咕：“这和妃进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太不尊重娘娘你了。”
“无妨。”宋灵舒笑着看向阿献，“阿献，你怎么不太高兴？”
“你们都有老朋友，就我没有。”阿献失落道。
宋灵舒和昭妃对视一眼，道：“你先回去吧。”
“行，我也去看看瑜嫔。”昭妃说道。
等昭妃一走，阿献就走到宋灵舒身边来，转了转眼睛，问道：“舒婉以后是不是就要跟我生分了？”
“怎么会。”
“可是我刚刚回去，她明明都看到我了，却没有跟我打招呼。”
“那不是去的人太多了吗？她不想你跟那些人接触，是在保护你。”宋灵舒说。
“真的吗？”
“嗯，不信你等人少了，再去问问她。”
“好。”阿献又高兴了起来，“姐姐，外面天气好好，我们出去玩吧。”
“好啊，你想玩什么？”
“我不知道。”
宋灵舒走到门口，看了看天气，道：“那就去放风筝吧。”
“好！”
两人带着几个丫鬟来到御花园，放起了风筝。
御花园里还有其他几位娘娘在赏花，看到她们二人后，忍不住嘀咕起来。
“瑜贵人突然晋升，这两人怕是失落极了，还跑到这里来散心。”
“可不嘛，别看和妃和瑜贵人住在一处处得好，平时也没见她给瑜贵人分点恩宠啊，皇上还不是夜夜去她房里，这闹掰也是迟早的事 。”
“嘘，别说了，她们来了。”
几人立马噤声，东张西望地看风景。
“几位妹妹在这坐着，无聊吗？”宋灵舒牵着阿献走到她们面前，笑问道。
“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娘娘有何吩咐吗？”一人问道。
宋灵舒：“就是想问问，风筝飞到树上去了，你们谁会爬树啊？”
几人互相看了看，方才那人讪讪一笑：“姐姐你莫不是说笑吧，我们谁也不会爬树啊。”
宋灵舒叹了口气：“那就只能麻烦你们帮我放个哨了。”
几人：“？？”
宋灵舒松开阿献，走到树下，撸起袖子就开始爬树。
几人直接瞳孔地震，下一刻又见她们羡慕嫉妒恨了许久的南疆圣女，竟然也脱下鞋子爬了上去。
“姐姐，我也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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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拯救宫斗文的黑化女配（7）
四周的宫女太监都围了过来, 在下面伸手接着，生怕这两位主子给摔下来了。
就连那几位娘娘，也紧张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这一幕, 有人喊道：“皇后娘娘，你快点带着和妃下来吧, 不就是一个风筝嘛，重新拿一个不就行了？”
“没事, 我们已经上来了。”宋灵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爬到了树上, 然后冲阿献伸出手，把她也拽了上去。
两人站稳后，她才伸手去把风筝够了下来，一回头, 发现阿献目不转睛地望向远方。
她顺着视线望过去, 能看到紫禁城外面的风景, 商铺林立, 繁荣热闹，没有被宫门拘束。
“姐姐, 外面好玩吗？”阿献看着宫外的世界，安静地问道。
“你还没有去京城逛过吧？”宋灵舒问道。
“嗯。”阿献落寞道，“我直接被王上送进宫了, 再也没踏出过宫门一步。”
宋灵舒想了想：“那你想出去玩吗？”
“可以吗？”阿献看向她, “宫里不是规定我们不能出去吗？”
“交给我，我来想办法。”宋灵舒道。
阿献嘴角漾起笑意：“好。”
这时，树下响起一声急促的低喊：“娘娘, 皇上好像过来了！”
宋灵舒立马拉着阿献蹲下, 吩咐道：“娴妃, 快去把他引开。”
娴妃一愣：“啊？我吗？”
宋灵舒：“快去啊！”
“哦哦。”娴妃立马拉着几个姐妹跑过去，拦住了来散心的皇上，“皇上，小公主最近刚学会了一首诗，想亲自背给你听呢，你要不要去听听？”
“是吗？那走吧。”
几个人簇拥着皇上离开了这里，娴妃一边走一边想：奇怪？我为什么要帮她们？就应该让皇上抓她们个现行才对啊！
等她们渐行渐远后，宋灵舒和阿献才偷偷摸摸地爬下树，翠玉等人赶紧上前给她们拍着身上的灰：“娘娘你可真是，也不怕被那几位娘娘说漏了嘴。”
“她们不敢，我刚刚都点名喊她们了，她们不敢在这时候揭发我们的。”宋灵舒说。
“那要是以后揭发呢？”
“那就是以后的事了，起码现在没事，不然会妨碍我们出宫。”
阿献欣喜地看了她一眼，跃跃欲试地问道：“姐姐，你打算怎么出去？是不是跟话本里一样飞檐走壁，还是乔装打扮出去？”
“开什么玩笑，咱们高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做这么鬼鬼祟祟的事？”宋灵舒昂首挺胸道。
“姐姐说的是。”
翠玉：“”你俩才鬼鬼祟祟地从树上下来呢。
晌午时分，阿献回到凌云宫，其他人终于都回去用膳了，她来到舒婉的房里，舒婉正在看书，她走上前，憋了半天才问道：“瑜嫔？”
舒婉倏地把书放下，在桌子上拍了拍：“难道你也要同她们一样，与我生分了不成？”
“怎么会！”阿献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笑着上前握住她的手，“这不是你之前说，很多姐妹都因为位份的差距而生疏了吗？”
“是，我与她们就是这样生疏的，可你跟她们不一样。”舒婉道。
阿献立马笑了：“那就好，咱们永远是朋友。”
“嗯。”舒婉拍了拍她的手，“永远都是朋友。”
“还有皇后姐姐。”
“嗯”
“我跟你说，姐姐答应带我出宫去玩。”阿献期待道。
“什么？”舒婉赶紧往外面看了一眼，给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众人识趣地退下，她才皱着眉看向对方，“她带你出去做什么？是不是想对你下手？”
“你想什么呢，她就是瞧我从来没出去玩过，看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
舒婉总是不放心，担心皇后做了这么久的局，就是为了除掉阿献，她劝道：“要不你还是别出去了吧，万一在宫外出了什么事，我都没法救你。”
“不会有事的，姐姐对我可好了。”阿献说道。
舒婉瞧她这副被皇后拿捏得死死的样子，也不好再劝，只是叮嘱她出去的时候，带上小顺子。小顺子身手不错，是她的亲信，如果出了什么事，也好保护她。
下午，宋灵舒拿着杨府的书信去御书房找皇上，脸上挂着泪水，一进去就跪倒在地求情：“皇上，皇上求求您，救救您的亲侄吧。”
“这是怎么了？”皇上连忙把她扶起来，“出什么事了？”
宋灵舒把信递给他，哭得伤心欲绝：“禅儿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夜夜啼哭不止，太医说是被什么东西冲撞到了。”
“太医去诊治了吗？一个不行就换一个去看。”皇上说。
“去了，太医院的人和民间大夫都找过了，都没作用，倒是有人说兴许能让南疆巫术试一试。”宋灵舒泪涟涟地说。
“巫术？有用吗？”
“如果真是被什么东西冲撞到了，说不定真的可以一试，臣妾也实在没办法了，就这么一个侄儿，不忍心看他受苦啊。”宋灵舒哭诉道。
“可是上哪去找巫师啊？”皇上愁道。
宋灵舒抽泣两下，无助道：“咱们宫里不就有一位圣女吗？”
“那把禅儿直接送进宫里来吧。”皇上道。
宋灵舒：“可万一禅儿真是被什么坏东西魇住了，送进宫里恐会冲撞到龙体或者太后的凤体，这就不太好了。”
傍晚，阿献在房里收到了皇上的口谕，要她陪同皇后娘娘出宫一趟。
阿献高兴地跟舒婉告别：“我出去玩了，你要带什么东西吗？”
“不用了，你注意安全就行。”
“放心吧。”阿献立马赶到坤宁宫，站在门口喊道，“姐姐。”
“来了。”宋灵舒走了出来。
阿献见她换了一身便装，没有雍容华贵的妆容，反而更加令人亲近了，她笑着牵上宋灵舒的手：“你好厉害，说出宫就出宫了。”
“但是出去后也不能乱跑，还有侍卫跟着咱们。”宋灵舒说。
“好，我都听你的。”
一行人出了宫门，顺利来到杨府。杨府是武将出身，父亲是定国大将军，母亲是皇上的亲姑姑，弟弟如今也是一名少将军了。
家人们都在门口等待，见到她们后，都按规矩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快快请起，自家人不必行礼。”宋灵舒把二位长辈扶起来，“爹爹，娘，我好想你们。”
“我也是。”母亲摸着她的手背，眼睛都湿润了，“先进屋说话吧。”
一家人坐在桌边叙旧，阿献完全插不进话，便安静乖巧地吃着饭，吃什么都觉得比宫里的新鲜，眼睛还不忘四处打量这将军府的环境，气派得很，但是老将军却面目和善，就连皇后姐姐都变得没那么高高在上了，竟然会跟爹娘撒娇。
“对了，娘，这是阿献，是我在宫里的好姐妹。”宋灵舒介绍道。
“有姐妹就要好好珍惜。”母亲笑着看向阿献，“早就听闻和妃娘娘如同天仙下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阿献腼腆一笑：“您也很美丽。”
众人笑了起来，在和睦的氛围里吃完了晚饭。宋灵舒在房里和母亲嘀嘀咕咕了一阵，才带着阿献和侍卫们出门，道：“阿献，我们先去置办点驱魔的东西。”
阿献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想说这屋子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但是看到她偷偷给自己使眼色，福至心灵道：“好，需要的东西还不少呢。”
于是两人在侍卫们的保护及监视下，光明正大的逛起了夜市。
“哇，京城果然比我们那里热闹。”阿献新奇地张望着四周的屋舍，街上的人摩肩擦踵，各式各样的小摊铺整齐有序地摆放在路边，她一会买买小吃，一会看看小饰品，开心得不得了。
“你慢点，小心走散了。”宋灵舒笑说。
阿献回过头，看着她正在吃糖葫芦：“我也想吃。”
宋灵舒将买的另一串递给她，谁知道她却按着自己的手腕，直接凑过来在她这串上咬了一颗，鼓起一边腮帮子：“我就想吃姐姐这串。”
宋灵舒笑了起来，问道：“还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买。”
“我还想吃那个。”阿献指着前面的糖人说。
两人站在摊前，老板问她们要什么图案，阿献看着那一排小兔子小老虎的，很是新鲜，指着宋灵舒问道：“我想要她，你能做出来吗？”
“没问题。”
老板照着宋灵舒的模子做了个糖人，阿献跟拿到宝贝一样，睁大了眼睛：“好厉害，真的好像姐姐。”
“那我也做一个你吧。”宋灵舒礼尚往来地又让老板照着阿献的样子做了一个，好在阿献蒙着半块面纱，工序更简单了。
宋灵舒付完银子，马上就吃了起来。
“啊，姐姐你把我吃了。”阿献惋惜道。
宋灵舒：“噗，别给我说这种话！”咱女同可听不得这种话！
阿献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一点点吃完，又低头看了手里的“姐姐”，始终没能忍心去吃掉，于是拿了一路。
两人回到将军府，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夜空里炸开了声，烟花在这热闹的夜里绽放。
“哇”阿献抬头看了半晌，无意中瞥到宋灵舒柔和的侧脸，目光渐渐落到她脸上，“好美。”
烟花完全消失在夜色里，宋灵舒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冲她笑了笑：“进去吧。”
“嗯。”
侄子杨禅确实是半夜啼哭不止，这情况已经一月有余，大夫都束手无策，宋灵舒索性就借机带阿献出来玩玩，顺便也让她看看到底有没有用。
阿献跟着她一起去了弟弟的房间，弟弟恭敬地给她行礼：“见过和妃娘娘。”
“别客气，我先试试看吧。”阿献走到床边去，低头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他的母亲在一旁也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扭头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让姐姐留在这里看着就好，放心吧。”
夫妇俩对视一眼，有些不放心孩子，宋灵舒冲他们点点头，把他们送出去：“放心吧，有我呢。”
阿献摸了摸孩子的心脏和脑袋，然后去倒了杯水，又拿出香炉，在上面点燃一炷香，等到香灰积起来后，挑起一指香灰倒入水中，然后握住胸前的神像，默念了一会咒语，将神像也泡入水中。
宋灵舒是个不迷信的人，眼见着她要把这水喂给孩子，忍不住问道：“有用吗？”
“我们南疆的孩子潮热蚊虫多，半夜也总有孩子这么哭，很多人都喝过这个水，就连王子都喝过呢。”阿献说道。
等喂过孩子后，阿献又将神像放在孩子的胸前，低声念了一会咒语，孩子的哭声还真的慢慢止住了。
弟弟两口子高兴坏了，一个劲道谢，立马将她供为座上宾，安排最好的客房去让她休息，可她却不大愿意，道：“我想跟姐姐一起睡。”
弟弟弟妹眼巴巴地看着宋灵舒，宋灵舒：“”
宋灵舒瘫在床上，身边美人时不时蹭她一下，兴致勃勃地跟她聊今晚的见闻，说到兴起时，还高兴地搂住她脖子，将脸贴上来：“谢谢姐姐，今晚是我到京城以来最开心自由的时刻了。”
宋灵舒：“”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你手压住我胸口了，咳咳咳。”宋灵舒憋气都快憋死了。
“哦不好意思。”阿献把手收回去，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侧头看向宋灵舒，“姐姐你今晚买了好多东西。”
“嗯，给宫里的妹妹们都带一点，她们也好些年没有出过宫了。”
阿献笑容微僵：“每个妹妹都有？”
“当然是听话的妹妹才有。”宋灵舒道。
阿献慢慢躺回自己的位子上，转身背对着她。
半晌，宋灵舒见她终于没动静了，小声问道：“睡着了？”
对方没有吭声。
她松了口气，轻悄悄地掀开被子，准备起来，谁知对方突然转过来，又抱住了她的背：“你要去哪？”
“我出去一趟。”宋灵舒说着，去揭开她的手，谁知她勒得越来越紧。
阿献：“不要。”
“听话，我真要出去。”
“你不要我了？还是你找到了更听话的妹妹？”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去？你要去哪里，带上我。一起去。”
“我要去如厕啊。”宋灵舒尴尬道。
“天黑，我陪你去。”
“我又不会摔进去。”
“姐姐，姐姐”阿献抱着她晃了两下。
宋灵舒在一声声姐姐中妥协：“行行行，你想去就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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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拯救宫斗文的黑化女配（8）
天不亮, 宋灵舒就醒了，等天一亮她就得回宫去了，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 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人，披上衣服, 静悄悄地去了母亲的房里。
母女俩许久不见，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春雪, 你怪不怪我把你送进宫里了？”母亲特地把父亲赶出去了, 点燃蜡烛, 拉着她在桌边坐下。
“没有，从小我就知道这是我的宿命。”宋灵舒道。
“哎，我是皇室中人，自然知道里面多么难熬, 可我又不得不把你送进去。”母亲难过道, 可她不同意也不行, 这门亲事是太后在她们小时候就定下了。皇室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 常常是结姻亲。
“我晓得的，您放心吧, 我在宫里很好，没人敢欺负我，皇上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也得敬让我三分, 何况我还有好多姐妹, 没事一起打打马吊，惬意得很呢。”宋灵舒安慰道。
“傻孩子，你要是过得好, 怎么会还没有孩子。”母亲摸了摸她的脸颊, 随后把她按进怀里, 无声地流泪。
皇上与她没什么感情，又忌惮她们家的势力，只要她一诞下龙子，按照规矩都得立为太子，所以暗中给她安排了避子汤。
她老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戳穿，维持着表面的假象。
“娘，没关系的，我也不想生孩子，那得多疼啊。你生弟弟的时候，差点就难产了，我想想都害怕。”宋灵舒抬起头给她擦了擦眼泪，笑道，“而且我现在有念卿啊，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她娘去得早，已经把我当成亲娘了。等下次你进宫的时候，去好好看看她，可招人喜欢了。”
母亲点点头：“你就是懂事得太过分了，听说张贵妃最近更嚣张了，你真打算容忍她闹下去？”
“随她闹吧，我不想争宠了，反正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我放心的。”宋灵舒说。
“是我们拖累了你。”母亲叹气道。
宋灵舒：“不，你们才是我的靠山，所以你们一定要养好身体，健健康康的，这样才能保护我呢，任凭张贵妃怎么闹，皇上都不敢把我怎么样。”
母亲笑了几声：“好，我们都好好的。”
眼看着天色要亮了，母亲给她拿了几件祖传的首饰，郑重道：“这些都给你，你好好拿着，千万不要弄丢了。”
“好。”宋灵舒打开盒子，随意翻看了一下，突然顿住，诧异地看向她，“娘，这是”
“你爹的另一半虎符。”娘亲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爹和弟弟常年在外，万一要是皇上那边起了疑心所以这一块你要好好保存，如果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得撑起来。”
“可是弟弟同意这事吗？”
“这就是他提议的。”娘亲道，“伴君如伴虎，你在皇上身边也要小心行事，倘若他要动你，我们杨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谢谢娘。”宋灵舒小心地把那半块护符放进怀里。
天亮了，宋灵舒和一家人告别，带着阿献一起回到了皇宫。
一夜过去，宫里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但私底下已经是暗流汹涌了。
昭妃来坤宁宫，说昨晚宫里的动静：“昨夜皇上又去了瑜嫔那儿，结果张贵妃半夜突然生了急病，把皇上给叫过去了，其他人都在看瑜嫔笑话呢。”
宋灵舒心道：瑜嫔心里说不定都乐死了呢。
“还有，张贵妃应该是给皇上吹耳边风了，说娘娘你可以随意回母家，她都许久没有回去了，也想回去看看父母，被皇上呵斥了一通，连带着对娘娘也有些不满了。”
“猜到了，他就是容易被鼓动，罢了，不说这些了。”宋灵舒摆摆手，“你现在有事吗？”
“没有。”
“随我去趟御花园。”
御花园里的凉亭里，坐着好几位娘娘，又凑在一起聊昨晚的八卦，皱眉翻眼的，表情生动得很，葡萄一个接一个的吃，俨然已经聊八卦聊上头了。
“几位妹妹，好久不见啊。”宋灵舒上前打招呼。
几人一愣，诧异地看着她，心说我们昨天才见啊！
娴妃一颗葡萄差点卡在嗓子眼里，她急忙吞下：“皇后娘娘，这么快就回宫了？”
“嗯，本宫惦记着各位妹妹，就早早回来了。”宋灵舒微笑道。
面对她突然殷勤的话语，几人后背直冒冷汗，都在暗想是不是哪里把她招惹了，还是刚刚说的坏话被她听到了？
“这是我从宫外带的小玩意，你们拿去分了吧。”宋灵舒说完，翠玉就把肩膀上的包袱放到桌上。
几人看着那包袱，神色各异，没人敢去打开。
“怎么不看看？不然本宫亲自来给你们打开吧。”宋灵舒正要上手，娴妃就立马动手：“我们来我们来，不敢劳烦娘娘。”
“娴妃真是懂事啊。”宋灵舒欣慰地笑了笑。
娴妃只觉得她是笑里藏针！可怕得很！
包袱一打开，里面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常用的物件，娴妃拿起一个拨浪鼓：“这是？”
“给你家小公主玩的。”
“咦？这是毽子吗？”另一个人问道。
“嗯，这是我亲眼看着老板用鸡毛做的，可好玩了。”
“这是什么？”
“孔明锁。”
把东西送完之后，她告别这几个人，转身去凌云宫。
“她这是什么意思？”一人望着她的背影，小声问道。
娴妃：“这还看不出来嘛，拉拢我们呗。”
“可是张贵妃给的比她的这些贵多了。”
娴妃：“这才是她的高明之处！用最便宜的东西，做最昂贵的生意！姐妹们，咱可千万不能被诱惑了。”
几人：“说得对！”
凌云宫里，阿献还在跟舒婉聊昨晚出宫的趣事，说得口干舌燥的。
“你先喝口水吧。”舒婉笑道。
“我跟你说，姐姐昨晚”
“皇后娘娘驾到——”下人通传道。
“姐姐来了。”阿献立马走到门口去迎接。
舒婉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忍不住笑道：“完了，皇后娘娘的地位已经超过我了呢。”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能吃醋。”阿献回头笑道。
“什么吃醋啊？”宋灵舒走上前问道。
“没什么。”阿献挽住她的手就往里面走，“我刚刚一直跟舒婉说京城的热闹呢。”
舒婉给宋灵舒行了个礼，宋灵舒道：“以后私下我们就不必这么多礼了，舒婉妹妹，我也给你带了点东西。”
“什么？”
翠玉将另一个包袱放到桌上，舒婉打开一看，全是书籍，书名上写着《齐民要术》《本草纲目》，然而一打开，里面的内容却是西厢记、红楼梦、甚至还有金瓶梅
她面红耳赤地合上书页：“娘娘，你这是”
“还是可以藏到我宫里来看的哦。”宋灵舒俯下.身，在她耳边悄悄说。
闻言，舒婉扶着额头无奈笑了起来。
见状，阿献脸上表情渐渐淡了下来，她听不清姐姐说了什么，就让舒婉脸都笑红了，两人举止如此亲昵，简直快要超过她和姐姐的程度了。
——不行不行，姐姐和舒婉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吃醋，不能吃醋！
晚上，皇上又来了凌云宫，却是来找阿献的，询问她关于杨禅的事，关心道：“禅儿现在情况如何了？”
“已经不哭了。”阿献如实回答道。
“看来还是圣女厉害啊。”皇上笑着摸上她的手，她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
皇上笑容微僵，咳嗽两声，随后又问道：“既然小孩啼哭能止，那朕的咳疾有办法吗？”
“我不是大夫。”阿献说，“我只是信奉我的神明，祂会保佑我们的。”
“那你能不能跟你的神明祈祷一下，保佑朕长生不老呢？”
“嗯，我会帮皇上祷告的。”
皇上又笑了笑，睡意昏沉，起身去床上躺了下来，迷迷糊糊地嘀咕道：“和妃啊，你都进宫半年了。”
阿献眼皮一跳，意外地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还有半年就能侍寝了。
她沉默地趴在桌上，看着眼前跳跃的烛火，有些惆怅，明明进宫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终归是有那一天的，可为何现在越来越害怕了？
半个月后，就是太后的寿宴了，后宫里热闹了起来，各宫都忙着给太后准备寿礼，昭妃前来跟宋灵舒打听：“娘娘，你准备送什么？”
宋灵舒：“送她个祝福。”
昭妃：“？小心她送你出宫。”
宋灵舒笑道：“开玩笑呢，我还没想好，你呢？”
“我打算送一对玉如意，听说张贵妃那边准备了很丰厚的礼呢，想来也是，平日里她的赏赐最多，出手自然阔绰了。”昭妃拈酸吃醋道。
“这么多金银首饰，她老人家戴的过来吗？”宋灵舒琢磨片刻，突然眼睛一转，“听说还有乐坊的人表演？”
“嗯，太后就喜欢这些，图个热闹新鲜。”昭妃说。
宋灵舒：“那我们就送她这个吧，给她送温暖，送快乐。”
昭妃：“什么？”
宋灵舒：“你去把宫里空闲的姐妹都找来。”
阿献和舒婉也被昭妃给带来了，两人到的时候，坤宁宫已经快挤满人了。
她们挤到前面去，看见宋灵舒站在台阶上，神气地叉着腰，说道：“来来，大家都按高矮顺序站好，本宫一个个检查。”
众人交头接耳地按照吩咐排好队，宋灵舒扭头问昭妃：“你一共找了多少人？”
“回娘娘，一百零一个。”
“嚯！”宋灵舒期待地搓搓手，“那正好了，姐妹们都听好了，本宫要选出十一个人，在太后寿宴上表演才艺，这可是展示自我的大好机会，太后和皇上高兴了，你们的福气还会少吗？”
众人一听，立马炸开了锅，迫不及待地问：“要怎么选呀？”
“一看姿色，二看身姿，三看才艺。”宋灵舒说道，“来，第一排的人上前一步。”
阿献站在最后一排，看着她一个个检查——
“你个子不够，淘汰。”
“你同手同脚，淘汰。”
“你笑起来跟哭一样，表情管理不到位，淘汰。”
“你斗鸡眼了，淘汰。”
“你都怀孕了，淘汰。”
“反手摸肚脐不算才艺，淘汰。”
陆陆续续淘汰了一大批人，轮到前面的娴妃，宋灵舒问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娴妃：“啊？还要说梦想吗？”
“对。”
娴妃想了想，吹捧道：“我想做个皇后一样的人。”
宋灵舒走到阿献面前，阿献正准备说自己的梦想，宋灵舒就说：“你被淘汰了。”
“？”
阿献拉住她：“为什么我被淘汰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你不合适。”宋灵舒打量她一圈说道。
最后选出了二十名种子选手，宋灵舒要她们一同去参加训练，到时候只选出最好的十一位出席。
阿献看着她带那二十人进屋，脸色淡了下来，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尤其是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时，更是难过到极点。
“走吧，回去了。”舒婉走到她身边说道。
阿献却不愿意走，问道：“姐姐为什么不选我们？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应当有她自己的理由吧，我也并不想去抛头露面。”舒婉道，“你回去吗？”
“不回去，我要去看看。”阿献抬脚就跑进了宋灵舒的屋子。
舒婉哀叹一声。
而御书房的皇上听到消息，手里的笔都震惊得掉在了地上。
“什么？皇后在自己宫里选妃？！”
第227章 拯救宫斗文的黑化女配（9）
对于皇上的问话, 宋灵舒早有准备，她情真意切地说道：“太后寿宴，是各位姐妹们极为看重的日子, 都想让太后高兴，可是送的礼物都大差不大, 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来哄哄太后。到时候寿宴只宴请自家人，也算不得抛头露面, 只是她们的一片孝心罢了。”
闻言, 皇上也没再多做阻拦, 毕竟他也很好奇这些妃嫔们能拿出什么表演来。
接下来的日子，坤宁宫可就很热闹了，除了那二十位候选人每天来报到，还有许多来瞧热闹的, 然而皇后把她们安排得好好的, 压根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就连去问候选人, 也问不出个究竟。
阿献在凌云宫呆了几日，只觉得这宫里比原来还冷清了, 想去找宋灵舒玩，可对方忙的压根没空来陪她。
她去隔壁找舒婉，舒婉又在看书, 她只好去外面转转, 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学宫，突然停下脚步，在外面等待半天, 等到放课的时候, 才喊道：“念卿。”
“和妃娘娘！”念卿高高兴兴地跑出来, 拉住了她的手，“念卿都好几日没见过你了。”
“是啊。”阿献牵着她回坤宁宫，打听道，“这几日你们那里很热闹吧。”
“嗯嗯！母后每天跟她们可吵了，我都没法好好背书。”念卿说道。
“她们是不是很高兴啊？”
“是呀，而且都很听母后的话，昨天还留她们用饭了，她们关系越来越好了，真好。”念卿笑道。
阿献嘟了嘟嘴，略显失落，没再说话了。
念卿瞧着她兴致不太高的样子，扯了扯她的手：“和妃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也想跟我们一起吃饭？”
“嗯。”
“我去跟母后说，她一定会留你用饭的，她最喜欢你了，肯定会答应你的。”念卿说。
阿献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她：“真的吗？”
“对呀，母后都会跟你一起睡觉，她从来不许我跟她一起睡呢。”念卿说。
阿献想起她们一起睡过的几晚，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我也喜欢跟姐姐睡，她香香的，抱着很软。”
念卿艳羡道：“哇，我也想跟母后睡觉”
阿献得意地抬起头，加快了脚步，想马上见到姐姐。到达坤宁宫的时候，正巧赶上她们休息，二十几个人坐在院里叽叽喳喳的，看见阿献带着念卿回来，娴妃忍不住笑道：“和妃这是抢了翠玉的活啊。”
宋灵舒看过来，笑着走上来：“你又去接她啦，天冷，快进屋去加件衣裳吧。”
“好。”阿献冲其他人点点头，就熟门熟路地跟念卿进屋去了。
娴妃磕着瓜子，好奇道：“姐姐，你和和妃关系这么好，为什么没选上她呀？”
不只是她，其他人好奇很久了，一直憋着没敢问。
“她是圣女，不会跳舞。”宋灵舒敷衍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容里透着几分骄傲，铆足了劲要好好练，争取在寿宴当天大放光彩。
而在屋里的阿献站在门后，黯然地垂下了眼睛。
“好了，既然都休息好，就打起精神接着练，姐妹们，都给本宫操练起来！”宋灵舒拍拍手，把她们带到后院去。
经过十天的排练，宋灵舒又筛选了一批人，最后只剩下十一人。
昭妃遗憾落选，她化悲愤为力量，找了两个同样失意的姐妹，还有阿献，一起在坤宁宫打马吊。
其他人无事时也来瞧热闹，瞧着瞧着也有点手痒，轮番来上手。
不出七天，马吊已经成了后宫最热门的事，尤其是坤宁宫，一个房间就坐了三桌，热闹得很，丫鬟们也忙前忙后地给她们端茶倒水剥瓜子。
宋灵舒一边督促练舞的，一边又时不时过来巡逻，看看牌局，指点指点，极为快乐。
阿献见她总是往新手那边去，想了想，沉默地出了张牌。
“哎哟，谢谢你，我胡了哈哈哈！”昭妃喜出望外地大喊着，“和妃你怎么回事，今儿手气这么差，连牌都不会出了。”
闻言，宋灵舒从那头走过来，站在阿献身后，看了一眼，指导她出牌。阿献隐秘地勾了下嘴角，扭头道：“姐姐你别走了，就在这看着我吧。”
“行。”
“不行。”昭妃立马反对，“娘娘是什么水平，我们又是什么水平，和妃，你是要借着娘娘的手把我家底都抄完啊？”
阿献笑了笑，道：“那姐姐你就站在我后面，不要出声，我沾沾你的气运就好。”
“行啊。”宋灵舒索性搬了个凳子在她旁边坐着嗑瓜子，阿献还真的赢了不少。
昭妃看得眼红了，喊道：“娘娘你也在我后面来坐坐吧。”
阿献立马看向宋灵舒，无声地用眼神留住她，宋灵舒把瓜子一放：“我去看看她们排练的情况。”
过了一会，宋灵舒又不动声色出来，坐在阿献的旁边，阿献虽然没有扭头看她，可嘴角却无声地弯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太后寿宴的日子，从傍晚开始宫里就灯火辉煌，在接连不断的烟花声中，宴会正式开始了。
皇上和太后坐在主位上，宋灵舒在另一侧坐着，其他妃嫔们皆在下方，两人一桌，宫人们鱼贯而出上菜，气氛一片祥和，大家三三两两的聊天。
太后和皇上说了一阵体己话，殿前的歌舞表演就开始了。
太后上了岁数，就爱看这些，平时没事也会召几个乐坊的人去给她唱曲跳舞，打发时间。
阿献和舒婉坐在一张桌子上，两人吃着饭，时不时看一眼台上的歌伎。这时，翠玉端着两碗莲子羹放到她们桌上，小声说道：“这是娘娘送的。”
两人谢过翠玉后，回头望向宋灵舒，宋灵舒冲她们无声地挥了挥手，两人同时一笑。
之后阿献的目光就在宋灵舒身上流连了，念卿发现后，在宋灵舒耳边说：“母后，和妃一直回头偷看你。”
“是吗？”宋灵舒直直地望过去，大有想要跟她比谁看的时间长的意思，直到把阿献耳朵看红了，人也转过去了才作罢，“母后厉害吧。”
“厉害。”念卿咯咯直笑，又跑到下面去找阿献，跟她们挤在一桌。
太后见状，侧头跟皇上说：“皇后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你也抓点紧，大皇子都四岁了，再等下去，朝臣们就该催你立太子了。”
“儿子心里有数。”皇上说完，看向前面的念卿，又扭头看着宋灵舒，虽然没有太多感情，可这些年她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没有因为生育问题来找他诉过苦。
想到这些，他就心生愧疚之意，再望着对方这端庄大方的侧脸，心里松动了几分，打算慢慢减少她避子汤的用量。
接近尾声时，后妃们全都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出现的十一个人，响起一阵叫好声。
“这不是娴妃、莲嫔她们吗？”太后惊讶地看着台上的人问道。
“是。”皇上笑道，“这是皇后为你特别准备的贺礼。”
“哦？是吗？”太后好奇地看过去，宋灵舒冲她笑着点点头。
这时，站在最中心的娴妃开口了：“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声音高亢洪亮，富有节奏感，宋灵舒一看太后和皇上惊喜的神色，就知道这把稳了。
娴妃在中间领唱领跳，两边的十人动作整齐划一，每个人都有展现歌喉的机会，眼花缭乱的队形变换，还有别具一格的歌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宫女太监都看呆了，差点把手里的酒水倒洒。
宋灵舒暗中观察太后的反应，虽然是正襟危坐，可脸上浮现起了笑容，手指也忍不住跟着歌声一起晃动。
果然，没有老人能抗拒广场舞！
别开生面的表演一结束，全场都响起了掌声，只有张贵妃咬牙切齿，白费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做寿礼，竟然还被这些人的唱唱跳跳给掩盖了风头。
表演结束后，十一人从后台下去，回到前面，给太后一起行礼：“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不错。”太后笑得乐开了花，“是谁教你们做这些的？”
“回太后，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娴妃笑说。
“母后若是喜欢的话，叫她们几个多去陪陪您，这个舞蹈也可以锻炼身体，母后也可以亲自跳跳的。”宋灵舒道。
“哎哟哀家这一把年纪，恐怕不行了，不过你们几个要是不嫌哀家老了，倒是可以多来陪陪我。”太后笑道。
“这是自然，以后我们常来陪您。”娴妃亲热地去给她捏肩。
太后大喜，给每个人都赏了不少好东西，宋灵舒也得了一些绫罗绸缎。皇上也接着加赏了一些珍珠玛瑙，可把那十一个人高兴坏了，今晚大丰收！
寿宴结束后，太后先行退场退场，皇上却兴致来了，去了娴妃宫里，说要再听她的歌声。
回去的路上，昭妃安慰舒婉：“瑜嫔你放宽心，等皇上腻了，自然又会回来找你的。”
舒婉笑道：“姐姐说笑了，我从来没有想要霸占皇上的心思。”
这话昭妃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她也不生气，如果说之前还整天为了点皇恩而自怨自怜，现在却没那么迫切了，因为她每天打马吊，找到了新的心灵寄托，得不到恩宠就去牌桌上大杀四方，也是挺有趣的。
昭妃的宫殿先到，只剩下她们三人继续往前，抵达凌云宫的时候，舒婉跟宋灵舒道别，转身准备进去的时候，发现阿献没有跟上来，疑惑地望过去，就发现她已经默不作声地跟在宋灵舒屁股后边了。
“阿献，你要去哪？”舒婉喊道。
“我去姐姐那里。”阿献回答完，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宋灵舒，“姐姐，可以吗？”
“可以，正好得了些绫罗绸缎，我用不上，准备给你做几身新衣裳呢，你去我那里量量尺寸吧。”宋灵舒说。
“好。”阿献脸上立马绽开一个笑容，亲热地挽起她的手就走。
舒婉：“”这都已经不是皇后诱拐的问题了，这明显是主动送上门呀阿献！
回到坤宁宫，念卿叽叽喳喳地说着今晚的舞蹈，在屋里蹦来蹦去，不小心踩了宋灵舒一脚。
“母后对不起。”念卿立马说道。
“没事，你别总是说对不起。”宋灵舒把她抱起来，“你可是我的女儿，别人都要敬你，你不用活的这么小心翼翼，知道吗？”
“嗯，可是我怕母后痛。”念卿想了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痛痛飞飞。”
“嗯，真乖，母后一点都不痛啦。”宋灵舒笑着回亲了她一口，“好了，时辰不早了，快去洗漱。”
阿献在一旁等待，等翠玉把念卿送回房间后，才轻车熟路地跟着宋灵舒去寝殿，把外衣脱了，伸长双臂。
宋灵舒拿着布尺在她身上量尺寸，两人距离得很近，阿献定定地望着她的脸庞，薄黄的光晕在她脸上，阿献轻声道：“姐姐，你真漂亮。”
宋灵舒抬眸，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最漂亮。”
“我觉得姐姐最漂亮。”阿献笑道。
“站直了，别弯腰。”宋灵舒拿着布尺去她身后说道。
阿献手臂一僵，回头道：“我是想抱你来着。”
宋灵舒挠挠脸，心道这丫头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的打直球，这谁受得了啊？！
量好后，宋灵舒将布尺放好，回来的时候看见她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关心道：“别傻站着了，快去睡觉了，小心着凉。”
“姐姐，我也会跳舞。”阿献委屈地说。
宋灵舒愣了一下，走上前问道：“你是在怪我没选你去跳舞吗？”
阿献沉默。
“你想吸引皇上注意吗？”
阿献摇头。
“一旦你上去表演了，皇上估计会更宠你，你想要这个结果吗？”
“不想。”阿献反应过来，“所以姐姐你是故意不选我的吗？”
“嗯。我当然知道你会跳舞，你上次不就说要给我们跳舞来着？”宋灵舒笑道。
“对，我现在就给你跳吧。”阿献把她拉到床边坐下，然后轻轻踮着脚，抬起双手，曼妙的身姿旋转起来。
她不会别的舞，只会祭祀舞，眼神足够虔诚，身体轻盈得像是羽毛。
屋内安静得只听得见铃铛的声音，纤细的腰肢不停地扭摆，赤脚在地上画圈，随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伏在她的脚边，后背微微拱起，似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阿献轻念几声咒语，才慢慢抬起头，嘴边笑容倏地一僵，慌张道：“姐姐，你怎么流鼻血了？”
宋灵舒一抹鼻子，看看手指上的血迹：“嚯。”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阿献捧住她的脸焦急地问。
宋灵舒摇摇头，忽然间脸颊一热，阿献亲了她一口。
“痛痛飞飞。”
宋灵舒彻底呆住：“”
阿献更慌张了：“完了，姐姐，你怎么血越流越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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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拯救宫斗文的黑化女配（10）
坤宁宫最近更加热闹了。
自从娴妃重新获得恩宠后, 那小样拽拽的，连张贵妃都看不上了，原本还想着巴结张贵妃呢, 这下是不用了，这后宫啊, 还得是皇后才行！
她挺感激皇后让她在太后寿宴上大放异彩的，其他那十个人虽然不像她这么得宠, 可也得了不少赏赐, 尤其是在太后面前, 都有说话的份了，经常到慈宁宫去请安，给太后跳舞。
娴妃脑子活泛一点，她已经不需要天天去太后那里混脸熟了, 她的目标是达到张贵妃的高度, 所以思来想去, 还是决定投靠皇后娘娘。
“娘娘, 这对玛瑙耳坠我一看就觉得和你很相配，特地拿来送给你的。”娴妃说道。
“不用了, 我这耳朵戴不了那么多耳饰。”宋灵舒指着后面那一排盒子说，“这些都是其他妹妹们送来的。”
娴妃：“”
看来还不止她一个动了这心思。
“娴妃，没事做的话, 就来搓几局啊。”里面有人喊道。
“我好像听到了昭妃的声音？”娴妃疑惑道。
“在里面。”宋灵舒起身, 拉开里屋的侧门。
娴妃偏过头一瞧，就看见昭妃和妃瑜嫔还有另一位妃子正在打马吊，昭妃热情招呼道：“快来快来, 瑜嫔要去辅导念卿的功课了, 我们还差一个人。”
娴妃：“”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吵架的场景吗？
“想玩的话就去一起玩吧, 不要怕羞。”宋灵舒在她旁边说道。
娴妃：“”我那是怕羞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是皇后释放出友好的信号，房里的那几人可都是皇后现在的亲信，她要自己进去一起玩，是不是有意让自己也成为亲信？
思及此，她脸上又绽开了笑容，笑道：“好，姐妹们，我来了。”
舒婉得空出来辅导念卿，宋灵舒则出去了。
阿献打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外面看一眼，等到娴妃上手之后，把翠玉喊过来接班，然后出了房门，在四周巡视一圈，才在院里看到扛着铁锹的宋灵舒。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那晚给姐姐跳过舞后，姐姐好像就有点躲着她了。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松松土，这花都要枯萎了。”宋灵舒指着角落一处花台说。
“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你站远一点，小心溅到泥土。”宋灵舒说。
“姐姐，你为什么躲着我呀？”阿献心里终究藏不住事，尤其是受不了姐姐不理她，忍了几天还是亲口问了出来。要是她哪里做得不够好，也好纠正纠正。
“嗯？我什么时候躲你了？”宋灵舒茫然道。
“那你那晚为何把我赶走了？”
当然是因为丢脸啊！
“咳，那不是身体不太好嘛，我需要一个人好好休息。”宋灵舒心虚道。
阿献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问道：“那为何你这几日都不跟我单独相处了？”
“这不是昭妃成日拉着我们打马吊，没有独处的机会吗？”
“好的，我晓得了，姐姐不是故意远离我就好。”
“怎么会。”
阿献蹲在花坛边，看着她轻一下重一下地松土，嘴边又忍不住泛起笑意。
一阵冷风吹过，她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着凉了？”宋灵舒立马放下锄头，拉着她回屋，给她找了件厚衣裳穿着，“前阵子皇上和太后赏了的那些绸缎，已经在缝制冬衣了，过两天你就能穿上新衣服了。”
“谢谢姐姐，阿嚏！”阿献捏了捏鼻子，“我还是出去吧，免得给姐姐感染了。”
“我身体底子比你强，早就适应了这京城的冬天，怕什么。”宋灵舒笑道。
阿献看向外面秋风瑟瑟的天空，灰麻麻的，突然问道：“京城是不是会下雪？”
“会呀。”
“我还没看过雪呢。”阿献期待道，“什么时候下雪？”
“你等等啊。”
宋灵舒敲了敲系统，喊它起来加班：【给我天气预报一下。】
系统：【？这低下的事怎么能让我来做！我可是高科技产物！】
宋灵舒：【快预告，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电子垃圾。】
系统：【】
“七日后就会下雪啦。”宋灵舒扭头和阿献说道。
“真的吗！”阿献激动地原地蹦了一下，“可以打雪仗，堆雪人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
阿献开始掰着指头过日子，穿上新衣的时候还特地问了句能不能扛过下雪天，惹得宋灵舒一阵好笑：“要是这都扛不过去，我们还做这衣裳做什么。”
“也是。”
“来，毛领别忘了，暖和。”
宋灵舒给她系了个毛领，脖子一圈全是毛，搔得下巴有点痒，阿献吹了吹毛，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笑脸，总觉得这毛领像是搔进了心里似的，又软又痒，找不到实处可以抓挠。
“姐姐，我有点痒。”
“哪里？”
阿献抬起下巴，宋灵舒伸手给她挠了挠下巴。
“母后。”念卿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小跑着进来，抱住她的大腿，仰起头说，“我也要母后挠挠。”
“你又是哪里痒呀？”宋灵舒问。
“下巴下巴。”
“好咧。”宋灵舒把她抱起来，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我看你就是屁股痒了吧。”
念卿咯咯直笑：“母后你偏心！”
“还说我偏心，看来今日要家法伺候了，来人，把太傅布置的功课拿来，监督她把功课写完为止。”
“不要啊母后！”
宋灵舒把孩子抱出去了，阿献还杵在原地偷笑——偏心？姐姐是偏心我的吗？好开心啊。
翌日傍晚，丽妃生产，皇上亲自赶过去看望。
“看来皇上今日是不会去我那里了。”娴妃唉声叹气道。
“急什么，等他闲下来了，就想起你了。”昭妃说。
“哎。”
“少在那磨磨蹭蹭的，快出牌，急死我了你！”昭妃催促道。
“姐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娴妃慢悠悠地出牌。
昭妃：“我以前哪样啊？”
“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四处打听，更是担心皇上不去你宫里，现在怎么这么淡定？”
“你看我淡定吗！我可激动了，因为我胡啦哈哈哈，快给银子！”昭妃高兴地站了起来，一脚踩在凳子脚上，冲她们伸手，“快快快，我终于要翻身了，这次一定要之前输的那些赢回来！”
舒婉把最后一点赌注交给她之后，就去监督念卿背书了，宋灵舒坐下来接班，她随口道：“也不知道丽妃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闻言，阿献闭上眼睛，半晌才说：“是公主。”
几人一静，昭妃欣喜道：“真的假的？你是算命算到的吗？”
“不，是我跟神保佑的。”阿献慢悠悠地出牌。
“噗。”昭妃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这和和气气的，暗地里竟然也会使坏。”
“她一点没礼貌，今天上午在御花园冲撞了姐姐，还让姐姐道歉。”阿献不满道。
娴妃：“还有这事？”
“嗯。”宋灵舒扔出一张八万，“不过她肚子那么大了，让个路也不算什么。”
“我不喜欢她对你趾高气昂的样子。”阿献撇嘴道。
“就是，这两月她真是无法无天了，万一再生个皇子出来，怕不是辫子都要翘上天了。”昭妃道。
这时，外面的下人进来通报：“几位娘娘，丽妃那边生了，是个小公主。”
几人又是一愣，下意识看向若无其事的阿献，才拍手称快，昭妃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真的假的，看来她请的那神婆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和妃呢。”
娴妃笑道：“这下好了，她准备的衣服都是男孩穿的，没想到是个女娃。”
“生男生女都一样，就看皇上怎么想了。”宋灵舒无奈地摇摇头。
“对，我觉得念卿就很好。”阿献说。
娴妃沉默片刻，叹气道：“哎，皇上肯定不会高兴的，我当时生产完，一看见是公主，他就留宿了一夜，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来看过我了。”
“那你还那么在意他做什么？欠的呀？”宋灵舒问。
娴妃怔住，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更不敢相信这话出自皇后口里，她弱弱地问：“他是皇上啊，不在意他，还能在意谁啊？”
“在意自己和孩子啊。”宋灵舒闲适地码牌，“你自己说说，争宠的日子你开心吗？”
娴妃黯然地看着面前的牌，呢喃道：“时好时坏吧，被宠着的时候自然是开心的，可要冷落起来，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花无百日红，这宫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他什么时候宠幸得完，总有被冷落的时候，所以我们要找到事做，别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
“对呀，你看看我，我现在一点不在乎宠不宠幸了，只要他还管吃管住，没事赏点东西给我做赌注，我就满足了。”昭妃一脸笑意地说。
娴妃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你下次过来，把小公主也带过来吧，正好跟念卿做个伴，别总让她读书，她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读什么书啊，别把脑袋读傻了。”宋灵舒说。
“好。”娴妃笑道。
翌日，听说丽妃虽然得了不少赏赐，可是皇上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开始砸东西了。
宋灵舒得知后，派人去送了点补品过去，结果被丽妃倒了。
“她可太不识好歹了，娘娘你也是，费那个心干嘛？”昭妃气呼呼地扔出手里的五筒。
“这不是怕她产后抑郁嘛，好歹都是姐妹。”宋灵舒道。
昭妃：“产后抑郁？是什么？”
宋灵舒：“就她那样的，别看着现在有精神砸东西，可能过几天连人都蔫了。”
昭妃：“那可不嘛，谁让她一直想要儿子，结果却生了女儿的。”
阿献的注意力却一直盯着外面，忽然间，她扔下手里的牌，起身就往外走：“姐姐，下雪了。”
宋灵舒望过去，门外果然飘起了雪，朱红墙壁下白雪轻柔地飘舞着。
几人纷纷走到门口观望，阿献仰起头，伸出手去接雪花，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像这雪花一样至真至纯，脸蛋却被冷风吹红了一些。
“雪应该很快就能垫起来了吧。”宋灵舒往手心里哈了口气，搓了一会，才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说，“先去吃点东西，等会就开干。”
“开干？”昭妃和娴妃同时问道。
吃完一碗热乎乎的银耳汤后，宋灵舒就和阿献在院子里打起雪仗来了。
昭妃和娴妃看了半天，皱眉道：“她们是在打雪仗吗？”
“就是啊，哪有人这么打雪仗的呀，就没看过下手这么轻的。”
“咱们去给她们示范示范什么叫打雪仗。”
“走。”
宋灵舒和阿献正友好互砸，谁知这两人突然冒出来，拿雪球狠狠地砸她们。这把她气得，赶紧开始团雪球，这时，阿献从旁边给她递过来一个超大的雪球！
“嘿hia hia hia~”宋灵舒抱着雪球看向她们。
那二人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摆手，见她步步紧逼，吓得四处乱窜。
屋子里正在背书的念卿被外面的动静所吸引，趴到窗子上看她们打雪仗。
“皇后娘娘，你下手太狠了！”
“就是，你跟和妃可不是这么玩的！”
宋灵舒：“两个人玩能跟四个人一样吗？看招！”
念卿看她们满院子跑，笑得前俯后仰，扯了扯舒婉的袖子：“瑜嫔娘娘，我们也去玩吧。”
“你去吧，我再看会书。”舒婉说。
念卿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舒婉翻了几页书，突然一个汤圆大小的雪球从窗外抛了进来，正好砸在她的书上。
她笑着看向窗外，念卿踮起双脚，两手抓着窗台，笑眯眯地说：“她们都不跟我玩，嫌弃我雪球太小了，瑜嫔娘娘你陪我玩好不好？”
“好，等我。”舒婉合上书，走到院子里，跟她玩了一阵，就蹲在角落里开始堆雪人了。
不多时，那四人也加入进来，各堆各的，娴妃回头让丫鬟去把自己的女儿也接过来一起玩。
宋灵舒堆得又快又好，很快就堆了几个小雪人：“看，她们是谁！”
“这个好像是我！”念卿指着最小的那个雪人，上面扎着两个小团团，跟她的头发一样。
“对，那其他人呢？”
“这个是瑜嫔娘娘，这个是昭妃和娴妃娘娘，这个这个，是和妃娘娘！”念卿一路数过去。
“念卿真厉害啊。”宋灵舒笑道。
“娘娘你才厉害呢。”昭妃笑得合不拢嘴，“竟然堆得这么像，咦，这儿还有一个，好像狗啊，这堆得是谁啊？”
“皇上。”宋灵舒笑道，“我明明有好好堆，但是真有这么像狗吗？”
众人：“噗哈哈哈！”
玩得久了，大家都陆续回屋去暖身子，只有阿献还在堆她那个大大的雪人。
“阿献，还没堆完吗？要不先进去歇会吧？”宋灵舒问道。
“好了好了，大功告成，姐姐你看它像谁！”阿献指着自己堆得雪人，期待地问道。
“年娃娃？”
“不是，再猜。”
“嗯弥勒佛？”
“再猜！”
“猪八戒？”
“这是你！”阿献伤心得要哭了，“这么不像吗？”
宋灵舒看着那肥头大耳且脸上好大两坨腮红的雪人，陷入了沉思。
阿献突然蹲在地上，把头埋了起来，偷偷抹眼泪。
“像我，真是太像我了！简直就是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自己都生不出这么像我的！”宋灵舒立马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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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拯救宫斗文的黑化女配（11）
冬至那天, 各宫都得到了皇上赏的的饺子。按照礼节，皇上还是来到宋灵舒这里一起吃饺子。
这些天丽妃虽然生产完了，但因为生的是女儿, 再加上还没出月子，所以皇上就被张贵妃勾引过去了一阵子, 导致这几日张贵妃又红光满面的，光明正大的让御膳房安排山珍海味。
“御膳房要储备食材应付这个冬天, 还要准备除夕国宴, 皇上, 你劝张贵妃收敛点吧。”宋灵舒忍不住说道。
“不就是点吃的吗？她一个人又吃不了多少。”皇上不以为意道。
“她是吃不了多少，但可以扔很多啊，稍有不喜欢的，就直接倒掉, 多浪费。这大冬天的, 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饿死了呢。”宋灵舒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不悦地看着她, “拐着弯说骂朕不体恤民情？”
“臣妾不敢, 臣妾只是想提醒皇上莫沉迷美色，而忘了你的子民还在受苦。”宋灵舒不慌不忙地说。
“你还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皇上一把扫开面前的饭碗，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翠玉，过来打扫。”宋灵舒喊道。
皇上见她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更是怒火中烧, 甩甩袖子，冷哼一声就生气地离开了。
翠玉一边打扫，一边叹气：“这大好的日子, 难得皇上来一趟, 娘娘你非说这个做什么, 把人都气走了。”
“可算走了。”宋灵舒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气，舒舒服服地吃进去，半晌才问道，“念卿怎么还不回来？”
念卿白日里从学宫回来，就吵着要去凌云宫玩，结果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她只好亲自上门去接一趟。
凌云宫氛围也不错，除了两位主子坐在主屋吃饺子，下人们都挤在外面一起吃，正叽叽喳喳的讨论过年的事，见到宋灵舒后，忙喊道：“皇后娘娘来了！”
宋灵舒走到门口，看见那两大一小正围坐在一起，她笑道：“你们还没吃完啊？”
“姐姐，你来啦！”阿献起身，连忙上前来给她解开披在外面的大氅，接过她手里的汤婆子，然后牵着她的暖呼呼的手，在桌边坐下，问道，“你吃完饺子了吗？还要再吃一点吗？”
“不用了，我都吃撑了。”宋灵舒摸摸肚子，扭头看向念卿，“你怎么还不回去？”
念卿回道：“瑜嫔娘娘说，只要我把今天的功课都背会了，她就带我去放风筝。可是，我还没有背完”
“你傻啊，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吗？我带你去放。”宋灵舒道。
念卿：“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舒婉噗嗤一笑，就连阿献也笑了。
“皇上不是去娘娘你那了吗？怎么你还跑出来了？”舒婉问道，阿献也立即看向她。
“被我气走了，这会应该是去找张贵妃了吧。”宋灵舒窃笑道。
舒婉笑了笑，从这段时间的接触中看来，皇后似乎也跟她们一样不想侍寝，她捂住念卿的耳朵，问道：“娘娘你真的不想生个自己的孩子吗？”
宋灵舒将她的手拿开，冲着念卿说：“不想，我这辈子有念卿一个孩子就够了，念卿就是我的亲亲女儿。”
念卿愣了愣，眼眶一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开手扑进她怀里：“母后”
“小哭包，怎么说哭就哭。”宋灵舒好笑道，给她擦了擦眼泪。这时，翠玉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脸上还带着一点兴奋劲：“娘娘，你快回坤宁宫吧，皇上又过去啦！”
“什么？”宋灵舒诧异地看着她，“他不是都被气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谁知道呢，您快些回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亲自找到这里来。”翠玉说道。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宋灵舒担心皇上迁怒这两人，把念卿抱起来，“跟和妃和瑜嫔说再见。”
“和妃娘娘再见，瑜嫔娘娘再见。”念卿趴在她肩头乖巧地挥挥手。
两人目送她们离开，舒婉叹了口气，道：“看来皇上今日是铁了心要住在坤宁宫了。”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她扭头看向阿献，刚才还眼睛直冒光的人，现在就跟霜打了茄子似的，盯着院子发呆。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舒婉问道。
“姐姐今晚是要侍寝吗？”阿献恍然道。
“是啊，既然皇上重新去找她了，说明今晚就要宿在坤宁宫了吧。”舒婉道。
阿献只觉身体一阵寒冷，从头凉到了脚，可她一直呆坐着不动，直到外面开始下大雪，她才突然站起来：“好大的雪，姐姐没有带伞，我去给她送伞。”
“这个时辰，她早就到坤宁宫啦，你还是早些歇息吧，我回去了。”
阿献缓缓来到门口，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走到院落中，仰头看着大树，枝叶横出了院墙，像是要往那自由的地开枝散叶。
白雪掩盖了噪音，整个宫殿都安静了下来，她转头看着坤宁宫的方向，也不知道那边歇息了没有，姐姐侍寝了没有
她缓缓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埋着头，浑身上下冰凉得很，只有眼泪是热的。
从认识以来，姐姐就没有侍过寝，导致她一直没有想起这件事，可真到了这么一天，她又是这么的难过，难过的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会哭出来。
“哎呀，娘娘你怎么跑雪地里去了，快回来！”宫女喊道。
坤宁宫里，念卿还在给皇上背书，皇上被她念得昏昏欲睡，可念卿更困！
要不是母亲给她安排这任务，她早就洗香香睡觉觉了。
“人之初，性本善”念卿已经从千字文背到三字经了。
“嗯，嗯她念到哪儿了？”皇上迷迷糊糊地问。
“人是猪，怎么办。”宋灵舒撑着脑袋，也在打瞌睡。
“哦”
念卿看看母后，再看看父皇，索性不背书了，就傻站着，也没人发现她停下来了，于是光明正大地回房间了。
“皇上你先去歇息吧。”宋灵舒说道。
“嗯。”皇上躺下后，闭上眼睛，嘀咕道，“朕方才去张贵妃那，恰巧就看见她把那人参汤给倒了，你说得对她是真的浪费呼呼”
“嗯，皇上早些睡吧。”宋灵舒等他完全入睡后，才蹑手蹑脚地跑到念卿屋里去睡。
隔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去把皇上叫醒：“皇上，该上早朝了。”
皇上迷迷瞪瞪地坐起来，好一会才回头看了眼床铺：“你昨晚睡这了吗？”
“睡了呀。”
“那为什么旁边的位子是冷的？”
“臣妾起得早，何况现在天冷，被窝冷的快。”宋灵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皇上有些怀疑，但又没有证据，只能作罢，更衣后便去上朝了。
可算把瘟神给送走了！宋灵舒打着哈欠，重新回念卿的房间睡觉，连念卿什么时候起床去学宫都不知道，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才起来。
谁知一起来就听说昭妃来找过她了，她揉揉脖子，问道：“是不是一大早又想来打马吊啊？”
“是的，不过她还说和妃娘娘病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了，才想让你上场的。”翠玉回道。
“什么？和妃病了？怎么好好的突然病了？”宋灵舒立马清醒过来，急急忙忙地去穿衣服。
“听说是昨晚在雪地里受了凉，高烧不退。”翠玉道。
“那你怎么不早点喊醒我！”
“奴婢不敢。”
“哎呀，以后她的事你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管时间地点场合。”
宋灵舒穿上衣服就往凌云宫赶过去，一路畅通无阻，到达时正好撞见太医出来，她连忙叫住太医：“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哎”太医重重地叹气，然后摇头，一副“手术失败你节哀”的神色。
宋灵舒脸色都白了，往后退两步，被翠玉及时扶住，她诧异地问道：“人没了？”
“在在在，还在呢。”太医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那你一副要死不活的语气干什么！”宋灵舒凶道，“她到底怎么了？”
“身体受寒发高烧，不肯吃药，脑子都快烧糊涂了呀。”
“让开，本宫亲自去看看。”宋灵舒一把将他拨开，快步走进寝殿里去。
“哎呀娘娘你慢点，小心别摔着。”翠玉在后面担惊受怕地喊道。
“娘娘，你来了。”舒婉坐在床边，手里端着汤碗，旁边还有两个人按着阿献的身体和下巴。
“怎么这个架势？她不肯喝药？”宋灵舒问道。
“嗯，喂进去又吐出来。”舒婉忧虑道，“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我来试试吧，你们都先出去。”宋灵舒接过她手里的碗。
舒婉招招手，把下人们都带出去，掩上了门，让宫女重新再去煎副药备着。
“阿献？阿献，起来喝药了。”宋灵舒摸了摸阿献发烫的脸颊，都快红成猴屁股了。
阿献难受的哼哼了两声，感受到冰凉舒服的手，立马抓住那只手，放在脸上摩挲。
“阿献，是我。”
“姐姐？”阿献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姐姐的声音，可是身体难受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嘴里喂进来的药更是苦不堪言，她直接偏头吐了出去。
宋灵舒拿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发现她还真是压根不想吃药，这会人正犯糊涂，估计说道理也听不进去，索性只能用更强硬的手段了。
“姐姐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你醒来可别怪我。”宋灵舒喝了一大口药，然后捏住她的下巴，给她灌进去。
“唔”阿献本能地想要吐出去，却发现嘴唇被人堵住了，她这一推据，舌头碰到了另一人的，好软
啧。
宋灵舒喂完一口，意犹未尽地摸了下嘴唇，疑惑地看着还紧闭双眼的阿献——刚才这丫头是不是舔她舌头了？
她又接着喂第二口。
没错，又被舔了。
看不出来，人都烧糊涂了，还能干坏事呢。
“亏你还是个圣女呢。”宋灵舒好笑地捏了下她的脸蛋。
还剩最后一口药了，她俯身下去喂，刚贴到嘴唇，对方就已经习惯性地张开了嘴，一滴药汤从嘴边滑下去，激得阿献瑟缩了一下，抬手搂住了宋灵舒的脖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宋灵舒讪讪一笑：“早，你醒啦？”
“姐姐真的是你？”阿献一直以为那柔软又甜蜜的触感是在梦里，可现在这个场景依旧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是我啊，不是我还能是谁？”宋灵舒笑道。
“我不信。”
“”
“除非你让我再试试。”阿献全身滚烫，软绵绵地说。
“试什么？”
阿献看着她，随后按住她的后脑勺，含了上去，半晌才松开，本就在发烧的人脸愈发地红了：“好像真的是这个舌头”
宋灵舒脸色也涨红起来，双手缓缓捂住脸，搓了搓脸，然后松开看向她：“你现在是生病了”
阿献想了想，问道：“那个药，还有吗？”
“怎么？”宋灵舒又一脸担忧地摸她的额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就是还想吃那个药，你喂我。”
宋灵舒沉默地看了她半晌，突然转过身去。
阿献见她背对着自己，抬手擦眼睛，惊讶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没呢，我就是抠抠眼屎，我连脸都没洗就跑过来看你了。”宋灵舒这时候又突然开始注意起形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午加更了一章，没有发现的同学记得去看一眼，以免剧情没跟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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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拯救宫斗文的黑化女配（12）
阿献这病来得快, 去的却慢。
问她生病的原因也问不出来，一口咬定是因为天气变冷的缘故，却绝口不提当晚为何在雪地里呆那么久。而且别人伺候她服药, 她也不吃，只让宋灵舒给她喂。
“阿献, 皇后娘娘来了。”舒婉将药碗端进来，身后跟着宋灵舒。
阿献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看见她们时才露出一点笑容, 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宋灵舒上前, 把她扶起来，拿起枕头垫在她身后，接过舒婉手里的药碗，舀起一勺, 递到她嘴边。
阿献却沉默着别开了头：“舒婉, 你们先出去吧, 我有点头晕。”
“好, 那你好好吃药。”舒婉带着下人们退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
“现在能吃药了吗？”宋灵舒问。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喂的”阿献眼巴巴地看着她, 未尽之语溢于言表。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宋灵舒才试探着将碗递到自己嘴边, 阿献立即点头。
她刚喝完一口, 阿献就主动凑上来，在她嘴里喝完了药。
宋灵舒：“”
不得了不得了，圣女真的堕落了。
一碗药喝完, 两人嘴角边都是汤渍, 宋灵舒给她擦着嘴。阿献看着她专注的眼神, 又凑过去在她嘴角处舔了舔。
宋灵舒：“”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阿献无辜地看着她，“你不喜欢吗？”
宋灵舒被她一记直球提问给打懵了，呆呆道：“喜、喜欢”
“我也喜欢。”阿献双手搂住她脖子，粲然一笑，贝齿轻启，而后舔了上来。
良久，宋灵舒整理着有些凌乱的鬓发和衣襟，脸颊微烫，叮嘱道：“你还生着病呢，赶紧歇息吧。”
“姐姐要走了吗？”阿献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睡吧。”宋灵舒说道。
“好，你不许走。”阿献勾住她的手指，才放心地睡觉了。
在如此陪伴照顾了七.八日，阿献的身体一直没见好转，皇上那边派了好几位太医，都不见有效，宋灵舒不由得有些心急。
她特地跑到太医院去询问情况，太医一脸菜色道：“和妃娘娘这个病着实困难，按照我们给的方子，一般三至五日便可退烧转好，可不知为何她迟迟没有效果，我们再试试换个方子吧。”
“嗯，有些疑难杂症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兴许不只是风寒症，你们要多下点功夫。”宋灵舒叮嘱道。
“娘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医治的。”太医擦擦冷汗，再不把和妃娘娘治好，他们的饭碗恐怕也不保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宋灵舒辗转反侧，担心着阿献的身体，迟迟没有困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阿献。
凌云宫此时寂静的很，下人们都去休息了，只有守门的两个太监在打瞌睡。
她不想制造出太大的动静，省得全都出来迎接，还把阿献和舒婉给吵醒了。
她抬头看了看墙头，灵机一动，徒手翻到墙头上，顺利溜进了后院，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外，趴在窗沿上，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寒冬腊月的夜晚还是怪冷的，可她心里却暖烘烘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脚有点僵。
正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在朦胧的夜色中起身下床。
宋灵舒一惊，立马蹲下，听见里面响起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后又渐行渐远，直到开门声响起，她才悄悄抬起头，望着她的背影，疑惑不已——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她顺着墙角暗中走到拐角处，探出一个脑袋，看见她打开大门，和两个守门的人说：“我想吃莲子羹，你们去弄一点。”
宋灵舒看着她将两个人支开，更是好奇，可她又没去别处，只是站在院子里发呆。
这是干嘛呢？
宋灵舒静静等了一会，终于见她走动了，来到花坛边，那里有一点雪还没完全化完，只见她用手抓起一把雪。
都这时候了还想玩雪？
宋灵舒只当她是好玩，可当她看见阿献将雪往脸上抹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
“阿献，你在做什么？”
阿献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一抖，诧异地回过头，就看见宋灵舒从黑暗中走出来，她心虚地后退了两步：“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话呢，你这是在做什么？”宋灵舒走上前，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残雪，“你是不是梦游了？怎么都有点魔怔了？”
阿献沉默地低下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快回屋去，外面这么冷，难怪风寒老不好。”宋灵舒牵着她回屋。
阿献低头看着两人的手，抿了抿嘴，眼里又终于有了点亮光，关上门后，她才问道：“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你。”宋灵舒把她按到床上，又去拿热毛巾过来给她擦脸。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下人没有通报？”阿献奇道。
“唔我偷偷翻墙进来的。”宋灵舒小声说道。
阿献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可又觉得这是姐姐能干出来的事，于是笑道：“辛苦姐姐这么大费周章的来看我。”
“还说呢，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么担心你，结果你却故意去挨冻。”宋灵舒见她能如此清醒的跟她对话，就知道她不是梦游，”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阿献张了张嘴，却没有吭声。
“阿献，你从来没撒过谎，对吧？”宋灵舒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阿献难过的低下头，半晌才嗫嚅道：“我喜欢姐姐照顾我。”
宋灵舒：“？”
“我也喜欢姐姐给我喂药。”阿献也不知怎么说完这句就脸红了，埋着头好半天才敢抬眼看她，发现她的脸也快红透了。
“姐姐？”
“你个死丫头。”宋灵舒拍了下她脑袋，“以后不许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了，听到了没有？”
“哦”阿献摸不准她话里的态度，傻傻地点了个头。
“睡吧。”宋灵舒给她盖好被子，手腕突然被阿献抓住，“怎么了？”
“你能不走吗？”阿献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楚楚可怜。
宋灵舒笑了笑，挣脱她的手，阿献心里一慌，正要去抓她，就见宋灵舒并没有走，而是站起来脱衣裳。
她呆愣地看着宋灵舒一层层脱下，就剩下单薄的里衣，然后迅速钻到了床上来。
“往里去点。”
“哦哦。”阿献还懵懵地往里面躺去，直到旁边的被窝温度升起来后，她才如梦初醒，开心地翻过身：“姐姐，你真好！”
“嘘，小点声，他们回来了。”宋灵舒指了指门外的身影。
“和妃娘娘，莲子羹准备好了，您需要现在服用吗？”
阿献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不用了，天冷，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他们自然不敢擅离职守，依旧守门外，她们就不敢有太大的动静了，只能蒙着被子说悄悄话。
“姐姐，你不生我气吗？”阿献问。
“不生。”
“那”阿献在黑暗中摸到她的脸，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样呢？”
“不生。”
“那、那”阿献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心里激动雀跃了半天，也迟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喂药的时候可以佯装自己是脑子烧糊涂了，可现在再做那样的行为，姐姐会不会觉得她心思龌龊？
她又该怎么向她的神交代？
这时，嘴上覆上了温热的唇瓣，温暖湿热，她登时脑袋一片空白。
这次没有药汤，只有姐姐最干净的嘴唇，这么直接地闯了进来，温柔又有力量，几乎快要将她的呼吸都掠夺。
宋灵舒方才见她紧张又犹豫，便主动了一次，没想到这家伙完全经不住挑拨，没一会就软在她怀里，轻轻的哼吟。
她费了好半天时间才克制住更多的躁动，掀开被子，两人都热出了一身汗，她擦擦额头上的汗，再去擦阿献的汗时，不小心摸到她脸颊上的泪水，宋灵舒吓一跳，立马问道：“怎么了？你生气了？还是刚刚咬到你了？”
阿献摇摇头，又把被子拉起来，悄声说：“我是在跟神道歉。”
“道什么歉？”
“圣女是神的侍女，不能动凡心。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违背了神的旨意。”
宋灵舒安静片刻，吻了下她的额头：“不做神的侍女也好，我来爱你。”
阿献乍一听见爱这个字眼，有些没回过神：“这就是爱吗？”
宋灵舒：“这不是爱吗？”
阿献：“我、我不太懂。”
宋灵舒：“好你个渣女，你亲我睡我，还不想负责。”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你别生气。”阿献连忙抱住她，生怕她跑了，“我最近满脑子都是你，笑也是因为你，哭也是因为你，我害怕你心里还有别的妹妹，更讨厌皇上让你去侍寝，我嫉妒得快疯了，我希望你身边只有我姐姐，这是爱吗？”
宋灵闷笑两声，往前一点，贴着她的嘴唇，欲亲不亲，问道：“这不是爱是什么？”
阿献立马紧紧贴上她的嘴唇，心道：这不是太黑暗的占有欲吗？
圣女是最神圣纯洁的存在，不能有私心，更不能有黑暗的心思。
——我最敬仰的神明，我向你致以最深的歉意，我心中有了比你更重要的存在，我不再无欲无求，往后我依旧尊你敬你，却不能再侍奉你，我要拿生命去爱另一个人了。
天刚蒙蒙亮，是守门人换班的时候，阿献睡得正香，宋灵舒鬼鬼祟祟地拉开一点门缝，左右看了看，见门口无人，才蹑手蹑脚地出来，轻轻拉上门，快步走到大门口，却被人叫住了——
“皇后娘娘？”舒婉惊讶道，“这大清早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嗨？早上好呀，呵呵，呵呵呵呵”宋灵舒正回过身，尴尬地冲她笑了笑，“你也起这么早来散步啊？”
“散步？”舒婉说道，“我只是习惯了早起。”
“哦，哦…我也是，年纪大了，早上就醒得早，顺便来看看阿献恢复得怎么样了？”
“是吗？”舒婉定睛一看，瞳孔微微收缩，随后上前，友好地给她理了理毛领，“早上雾气大，娘娘要多穿些，别被阿献感染风寒了。”
“好，好，那本宫、本宫先回去了。”宋灵舒转身就走，走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舒婉还站着原地目送她，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待转弯后，直接飞奔起来，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然后这笑容没维持多久，当她回到坤宁宫准备补觉，解下毛领看到脖子上的红印时，笑容顿时稀碎——
苍了天呐！好像被捉.奸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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