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的声音带着一丝小责备, 可更多的是温柔与宠溺。
他为了拍掉肩上的草屑，离得很近，近得能看到扑闪的睫毛, 含笑的眸子，还有眸子映衬的有些不知所措的自己。
舒桥：“……”
舒桥的脸色一红。
他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热热的, 被轻轻拍过的肩膀好像也跟着烫了起来。
好像被火烧着一样, 热得他有些头晕眼花。
沈故见他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 脸上的笑意被担忧取代：“怎么了？没事吧, 这么热的天怎么站在这里？”
舒桥连忙揉了揉眼睛：“没、没事儿！就是蹲得有点久了, 眼睛有点发黑。”
沈故：“蹲？蹲这儿干什么？”
舒桥：“……”
这还用说吗！
当、当然是蹲你啊！
他对着沈大少爷那张熟悉又漂亮的脸, 在心中无声的大吼。
在听到那个玩家说会来参加发布会的时候, 他抱着试探的心思来蹲守。
但参与的嘉宾这么多, 几乎没有一个完全符合要求, 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
沈故来了！
以为蹲不到沈故来的时候，他有些失望，觉得自己会无功而返，线索虽然不算断，可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
实在难受。
可是。
当他真正蹲到沈故的时候……
……
舒桥： O（≧口≦）O；
怎么办！
怎么办啦！！
现在虽然算不上人赃俱获, 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他现在又是震惊, 又是慌张，又是激动，又是不愿面对。
这么多情绪都杂糅在一起……
他、他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啊！！
尽管这个线索是层层递进的, 从钱部长口中得知, 再经过他静下心的思索，他基本上猜得差不多了, 来这里的时候, 也有了心理准备。
可、可是。
即使他有了准备, 可真正面对到本尊的时候……
他、他还是没有办法理智啊呜！
会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都是沈故！
没错！都怪沈故！
一天一个样，在现实里一个样，在游戏里又一个样。
谁会想到是他嘛……
理不直气也壮?jpg；
但是沈大少爷本尊在场，这事儿不太适合让他知道，更不好直接怪他。
舒桥只能鼓起脸颊，憋着气，撇过头，独自一人气得跳jo。
他白嫩的脸颊因为憋气鼓鼓的，还带着点儿粉色，看上去特别像气鼓鼓的小刺豚。
沈大少爷见了，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笑道：“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舒桥没头没尾地答道：“太阳！”
沈故好奇地问：“太阳？太阳怎么又惹你生气了？”
舒桥：“因为天气这么热，我看它是不想让我活啦！”
沈故被他逗笑了，越看越喜欢，越喜欢，眼里的笑意就越甚：“中午太热了，走吧，跟我进去。”
舒桥警觉眨了眨眼：“进去？去哪儿？”
沈大少爷：“去发布会。”
舒桥：“去……发、发布会？！Σ（っ°Д °;）っ”
沈故微微颔首，又微微歪了歪头：“嗯，你想去吧？”
舒桥：“……”
他发现，沈大少爷或许是误会了什么。
但也不怪沈故，在《漪清传》的发布会现场，有道路他不走，偏偏要一个人猫猫祟祟地蹲在草丛里，还透过草丛对着大厅张望。
……这不是想去现场还是什么！
虽、虽然！
他一开始的确是奔着混入现场去的，但现在已经见到人了……
完全没有要去的必要。
但既然不去现场，悄咪咪地蹲在草丛里干什么。
怎么，难道要体会一下狗仔的快乐吗？
舒桥百口莫辩。
不过，《漪清传》毕竟也是池年导演的大成本电影，沈大少爷在里面也有客串演出，如果去了发布会，能比其他人现行看到沈故的片段……
……
舒桥垂了垂眼，不好意思道：“那、那就麻烦沈故老师带我进去了。”
沈故弯唇：“走吧。”
——
在沈大少爷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
池年导演是一个非常讲究仪式感的人，因此要求大厅外铺上一层红地毯，将前往发布会这条道路硬生生变成了颁奖典礼现场。
沈大少爷的到来引起了记者媒体激烈的讨论，当他们看到沈故身旁的舒桥时，更是一边惊呼一边按下了快门。
舒桥：“……”
舒桥：“沈故老师……”
沈大少爷：“嗯？”
舒桥看着周围激烈闪动的快门：“这是发布会现场，不是走红毯对吧？”
沈故挑眉：“这是池年要求的。”
舒桥：“那还有别的路了吗？”
沈故：“没有了。其他的路都被他堵死了，只能从这边走。”
舒桥：“……”
舒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沈故听到他叹气，微微动了动胳膊：“挽着我。”
舒桥抬起头。
沈故看着他，柔声道：“挽着我，我跟你一起走。”
舒桥这才反应过来。
他微红着脸，小小地应了一声，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挂在了沈故有力的臂弯间，小跑着跟他走上前去。
沈大少爷对红毯早就轻车熟路，他特地放慢了脚步，带着舒桥从红毯内走过。
有了沈故带他，舒桥也自然了许多，只是途中总有视线跟着他，让他时不时一个紧张，就不小心来了个顺拐。
好在红毯的路并不长，短短两三分钟就走完全程，来到大厅门口了。
舒桥松了口气，正要跟沈故一起进入会场内，忽地想起了什么——
…… ……
舒桥：“草！！”
他猛地回过头！
只见在身后那群嘈杂的记者中。
一个小奶娃娃正从中奋力地挤来挤去，一边卯足了劲儿朝他这里跑，一边用口型对着他骂骂咧咧——
芷芷：“wtf！”
芷芷：“woc！”
芷芷：“ntm！”
……
芷芷：“fu?k！”
舒桥：“……”
虽然只有口型。
但是芷芷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懂了啊！
wawa就不能文明点吗？！
你还是个孩子啊！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
但他毕竟忘记芷芷在先，只能转过头，对着沈故道：“沈、沈故老师！”
沈故回头「嗯？」了一声。
舒桥用余光瞄着疾驰而来的小娃娃，有些歉意道：“能、能不能等我一下……”
沈故：“怎么了？”
舒桥说：“我弟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小娃娃猛地冲过来，扑到了他的腿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芷芷：“shit……”
舒桥一惊，连忙把他抱起来，捂着他的嘴打断施法：“别学别人乱说脏话啊！”
芷芷：“@#￥%……”
沈故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微微一怔：“这是……”
“shift！”舒桥连忙狡辩，“他在说shift！我、我弟弟刚刚玩了键盘，就认得这个字母！诶嘿，没有别的意思！”
沈故：“……”
芷芷：“……”
舒桥：“……”
舒桥：“QAQ”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他们三个人僵持在那儿，忍不住道：“沈故先生，您要进去吗？”
沈故颔首，又蹙了蹙眉，看了一眼他怀中的芷芷，似乎对他能占据这么好的怀抱有点儿不满，好看的眉头都不悦地挑了起来。
沈大少爷：“啧。”
芷芷：“？”
沈大少爷：“呵。”
芷芷：“？？”
舒桥：“……”
舒桥连忙道：“沈、沈故老师！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沈故：“怎么了？”
舒桥小声道：“我能不能，带芷芷去啊……”
事实上，他今天来这儿，纯粹是为了蹲沈故的。
而现在，人蹲到了，他和芷芷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只是，好不容易来到了《漪清传》的发布会现场，有了这个观看首映的机会，又到了大厅门口。
他实在不想放弃。
但芷芷随身带着确实不方便，可芷芷又不同其他小盆友，他对「人间」并不熟悉，唯一熟悉的也就只有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陌生的环境里。
所以……
舒桥想了想，还是说道：“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带芷芷走了，就不打扰沈故老师了！”
他说着就想抱着芷芷离开，毕竟他本就不是嘉宾了，更何况还要带个小娃娃。
谁知沈故没有思索，也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只是听他这么问，便直截了当道：“走吧。”
舒桥一怔。
沈故跨进了大厅内：“跟我来吧。”
舒桥这才回过神来，抱着芷芷迈着小步，匆匆忙忙地跟上了他。
《漪清传》的发布会在玫瑰酒店的放映室，与大厅门口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舒桥抱着芷芷走着走着，快到放映室门口的时候，忽地听到沈大少爷开口了。
沈故：“这小孩，是你的谁？”
舒桥一愣，忙答道：“哦，是、是我弟弟！最近来A市，就暂由我来带了。”
沈故侧头：“你弟弟？为什么会带到这里来呢？”
舒桥说：“他……他还小，所以……”
沈故眯了迷眼。
舒桥：“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他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低下去，到了后面只剩下了轻轻的呢喃，比蚊子的声音还要细。
因为他发现。
自己这理由这特么的扯。
小孩子再怎么小，也不至于会抱到发布会现场来啊，更何况芷芷是独自一人在记者群里蹦跶，这怎么看都怎么奇怪吧！
他从没有想过会直接撞到沈故的情景，所以连理由都没有想好。
怎、怎么办才好！
舒桥的脑袋飞速运转着，他火速想了个理由：“其实是这样的！他还小，又人生地不熟的，所以离不开我，我、我也没有办法，就只能把他带来了！”
沈故：“为什么离不开你？”
舒桥挺起胸脯：“因为他有必须粘着我、不能离开的理由！”
至于理由，反正无非就是怕生、爱哭或者小孩子脾性之类的理由，这就需要看芷芷的演技了，哭也好闹也好在地上打滚也好，能附和小娃娃的脾气就行了。
相信芷芷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好好配合他的。
他说着，立刻朝着怀里的芷芷使了个眼色！
芷芷不负众望，他接收到了眼色后，轻轻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而后，他学着电视里「现实中的小娃娃」那样，扁了扁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拽着舒桥的衣领边扯边喊——
“桥桥葛格！！”
大胖娃娃奶声奶气地哭喊着，哭声划破天际。
“我要吃nienie！给我吃你的nienie！”
…… ……
沈故：“……”
舒桥：“……”
沈故：“……”
沈大少爷面容复杂，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地一本正经地回过了头——
“我，我也要吃。”
舒桥：“……”
舒桥：“？？”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了呜呜呜，工作好辛苦，最近不确定的事情比较多，我会尽量日更住！还有存稿让我苟，可能会偶尔有这两天这种突发情况，我会再告诉大家的！555555（躺住）（打滚）（翻滚）（爬行）（扭曲）（尖叫）
鸽了三天真的不好意思，原谅我吧QAQ！！
第72章
舒桥很是头痛。
他看着怀里的小孩儿——
大胖娃儿白白嫩嫩, 粉雕玉琢，差不多三四岁的模样，能跑能跳, 看着就健健康□□养得极好。
只是这三四岁的娃儿。
早就过了断奶的年纪。
他又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大少爷穿着黑色的西装，笔挺修长, 面容严肃, 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 神色中竟然还带着一丝庄重。
只是这沈大少爷。
也tm过了断奶的年纪了！！
不仅过了。
至少得过了二十五年了吧？！
干嘛啊！
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干嘛啊！
舒桥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番。
他想说些什么, 但芷芷的哭声凄厉, 声嘶力竭, 似乎用尽毕生的力气, 把肺都给哭出来。
“啊啊啊！！”
大胖娃娃像模像样地挥舞着藕一般的小手, 拽着舒桥的衣服就往外扯。
“nienie！nienie！我要喝nienie！”
沈大少爷：“我也要喝捏捏！”
芷芷：“捏捏！是我的捏捏！”
沈故：“我的！”
芷芷：“我的！”
沈故：“？你装什么, 你早就断奶了吧？”
芷芷：“我断奶，那你不是更断奶了！而且我才没有断奶，我还是个宝宝！”
沈大少爷理直气壮：“那又怎样，断奶了难道就不能喝了？”
芷芷毫不客气：“那你能喝我也能喝！”
…… ……
舒桥：“……”
舒桥：“等、等一等。”
沈大少爷和大胖娃娃停止了争吵，转过头看向他。
舒桥顿了顿, 神色复杂道：“你们还记不记得, 我、我是个男的……”
芷芷：“是啊，怎么了？”
沈故：“这么明显，怎么看不出来？”
舒桥：“……”
舒桥：“明显吗？”
芷芷和沈故都点了点头。
舒桥：“……”
他猛吸一口气, 跳jo道：“那我他妈根本没有奶啊！！你们要喝捏捏关我什么事啊！！ O（≧口≦）O”
就是说。
你们两个要喝捏捏就去买啊！
管他什么事。
他又不会产奶。
就算吸了也没有啊！！
兔子暴怒！
他喊完这两句, 沈大少爷和芷芷才安静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芷芷毕竟是从电视剧里的桥段学来的, 又恶补了一些小孩儿会做的举动, 而纸片人世界的所有举动、穿着基本都与性别无关, 导致他一时间忘了这点。
直到舒桥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但沈大少爷不一样。
沈大少爷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我知道啊。”
舒桥：“？”
沈故抬头挺胸：“但我就想喝。”
说着还补了一句：“只有你的。”
舒桥：“……”
芷芷：“……”
芷芷挡在了舒桥的面前，一爪子挥了过去：“我靠你是变态吧？！舒桥再怎么傻也不能任你这么欺负，tm的我要报警了！！妖妖灵吗？！Fu?k这里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要当中吃舒桥的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会议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
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舒桥一惊，捂住了芷芷的嘴！
芷芷被迫打断施法，未出口的话变成了一长串从记者嘴里刚学会的英文单词，剩下的话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但为时已晚，出来的人似乎已经听到了最后一句，他轻咳了一声，然后朝着舒桥和沈故打量了一会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说：“哦豁。”
舒桥：“……”
要死。
他两眼一黑，正准备昏迷装死，忽地发现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这、这不是……
舒桥定眼一看：“袁墨北老师！”
袁墨北朝他笑道：“你好。怎么，也来参加首映会？嗯？沈老师也在？”
沈故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最初那副高冷的模样，礼貌又疏离地颔首：“你好。”
舒桥偶遇熟人，倒是很兴奋：“是沈故老师带我来的，不然我还没法进来呢！《漪清传》的首映会开始了吗？”
袁墨北笑道：“还没开始，但是人已经基本到齐了。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吧，在里面聊一聊，首映会估计就开始了。”
沈故侧头看了一眼舒桥，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舒桥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进去啦。”
他说着，抱紧了怀中有些自闭的芷芷，小跑着进入了会场。
走进会议室，才发现不大的门后别有洞天。会场里不仅有荧幕，还有白色长桌，而每个长桌上都摆放着茶点，俨然像一个小型的宴会。
金牌制作人和当红艺人都汇聚在此处，一边交际，一边等待着放映会的开始。
舒桥只是轻轻扫过一眼，就看到不少红星了，他忍不住小小声地「哇」了一声。
袁墨北边走边跟他聊：“再过不久就是《星光企划》最后一期了，怎么样，有做好准备吗？”
舒桥实话实说：“有点紧张，我……我不想掉名次。”
袁墨北说：“下一期开始，人气值和星光值就被隐藏了。”
舒桥一怔。
袁墨北：“今天公布了最新的规则。为了成团之夜揭晓名次的时候有爆点，最后三期将会隐藏排名，直到成团之夜揭晓。”
舒桥的脚步放缓了下来。
虽然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星光企划的口碑又一直很好，但他不自觉的还是有些忧心了起来。
人气值和星光值一直都是公开透明的，基本可以实时知道自己的名次。
尽管断层霸榜五期，没有什么悬念，但每一次刷新的时候，看到人气值和星光值都往上涨，他心中都感觉无比激动澎湃。
只是……
临近成团之夜的时候隐藏名次。
这不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竞争对手的数据了吗？
这样一来，每个练习生的粉丝基本都是处于盲目投票的程度，三期的时间不短，成团之夜的排名，或许会有不小的波动。
而且，隐藏了排名的实时变动，直到最后一刻公布，这不也意味着……
……
舒桥没有说出口。
但袁墨北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微微摇了摇头：“这是星光企划最新的规则。但你断层得很厉害，第二名的顾怀又退赛，跟第三名的差距拉得更大了。如果足够稳定的话，C位是没有问题的。”
舒桥小心道：“但是，如果这三期不稳定的话……”
袁墨北没说话。
舒桥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不知道是忐忑，是紧张，是慌乱，还是对新规则的迷茫和恐慌。
但在成团名单出来前，他什么也没有办法做，无法去逼迫路人和粉丝帮他投票，也无法强行看到自己的排名与数据。
而且，星光企划应该很公平公正的选秀节目。
否则也不会从全方面考虑，让每个练习生都能在不同的主题里展现特色了，更不会采用六边形能力值，分析每个练习生的特长了吧……
……应该。
所以就算隐藏排名也没关系，只是单纯地增加神秘感和爆点的吧。
而、而且！身为评委的袁墨北老师都没说什么呢。
他在这儿乱分析什么！
不管如何，只要他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好的回报的！
这么想着，舒桥便深呼了两口气，将那些胡思乱想都抛开，认真道：“我会加油的，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袁墨北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很快笑道：“未来可期。”
舒桥舒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朝他挥舞着手臂：“舒桥哥！”
他眨了眨眼，也跟着打了声招呼：“鱼鱼！”
跑过来的少年正是袁鱼鱼。
自从作为飞行嘉宾上了《完全挑战》后，他和袁鱼鱼就一直有保持联络，在当上了《完全挑战》的固定班底之后，关系一直都很不错。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袁鱼鱼，舒桥有些惊喜道：“鱼鱼，你也来看首映会呀？”
袁鱼鱼点了点头，又对着一旁的袁墨北道：“哥！”
舒桥：“……”
舒桥：“？”
啥、啥？
哥……
袁墨北对着袁鱼鱼应了一声，露出了有些头痛的神色来。
下一秒，袁鱼鱼就开始喋喋不休：“哥！我不是叫你帮衬着点舒桥哥，你给我答应得好好的，到底有没有啊？为什么我听说范琪还在那边使绊子啊！你是不是骗我的啊作为老哥你怎么这样不以身作则！还怎么给我树立正确的榜样！”
袁墨北：“……”
袁鱼鱼又回过头：“舒桥哥！你在星光企划里怎么样，还好吗？范琪有没有找你茬！”
舒桥实话实说：“其实……没有了。”
说来也巧。
前两期的时候，范琪借着「导师」这个名头暗地里给了他不少小鞋穿，但因为都没有得逞，才更不会善罢甘休。
他已经做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一个打一个的准备，可从第三期开始后，范琪却意外的很少针对他了，而制作组不仅没有刁难他，该有的镜头也一个没少。
就这样，平平稳稳地录制到了第五期，除了途中谢温好几次来现场看了半小时，其他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让已经举起萝卜大棍准备揍人的舒桥给愣住了。
但虽然萝卜大棍没飞出去，至少能让他安稳录制，也是非常好的事情了。
可袁鱼鱼有点不信：“真的吗？范琪和程笛，他们都没安好心，舒桥哥你可千万要小心！星光企划可不比我们《完全挑战》的氛围好呢！”
舒桥笑道：“我知道啦，谢谢你！不过我现在才知道，袁老师竟然是你哥哥呀。”
怪不得，之前在录制的现场，袁墨北多次帮他说话，也很亲切地跟他问好，没想到竟然是袁鱼鱼的亲哥哥。
袁鱼鱼：“当然啦！不过他一点都不以身作则，哥！”
袁墨北：“干嘛？”
袁鱼鱼：“我不是说让你要关照舒桥哥，别让闲杂人影响他，好让他能认真比赛嘛！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袁墨北：“……”
袁墨北耸肩：“没办法，有人比我更速度。”
袁鱼鱼一愣，懵逼道：“啊？？更……速度？”
袁墨北「嗯哼」了声，微微侧过头，眼神像是无意般扫过了舒桥身后的人。
袁鱼鱼跟着他的视线转过头，一眼看到了沈大少爷，他大喊了一句「我草」，连忙喊道：“沈老师好！！”
说着，又对舒桥道：“舒桥哥！我就说！沈故老师神出鬼没，但每次跟着你，沈故老师就会变出来，神奇，神奇啊！！”
舒桥：“……”
都说了不要讲得我好像大变活人一样啊！
沈故倒是对这番话很赞同。
他微微颔首，连语气也轻快了许多：“嗯，你好。”
袁鱼鱼本来就很喜欢沈故的电影，在现场见到本人更是激动，拉着舒桥和袁墨北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放映要开始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地找到了各自的座位，在逐渐暗下的灯光中等待首映。
《漪清传》作为今年最受期待的电影，在池导的导演下，无论是剧本、演员表还是拍摄技巧方面都很优异。
沈故虽然作为客串演出，只短短的出现了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可在纷飞的白雪中，肩披狐裘，白衣仙袂，引起了惊艳的呼声。
首映会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放映结束后，池年导演上台发言，又召开了短暂的首映记者会，全部结束的时候，竟然也下午三点多了。
舒桥抱着芷芷，意犹未尽地跟着宾客从放映厅里走出。
边走，边对着身旁的沈故道：“沈故老师，今天谢谢你带我来看！你演得太好啦，电影一定会大获成功的！”
沈故笑道：“谢谢，你喜欢就好。”
舒桥开心地低下头，小跑着走出了大厅。
一出大厅，谢温就迎了上来。
这么久了，他对舒桥会忽然出现在沈故身边这件事已经不惊奇了。他对舒桥点点头后，就对沈故道：“我去把车开过来，一会儿你是去公司还是回去？”
沈故回过头：“舒桥，你要去哪儿，公司还是回家？”
舒桥：“今天没有安排，我回家啦。”
沈故点点头：“先送舒桥吧。”
谢温：“知道了。”
说着便去开车了。
舒桥站在原地跟他一起等着车，正巧袁鱼鱼也走了出来，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又聊嗨了。
沈大少爷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听着，起初还聚精会神，但袁鱼鱼过于话痨，他听着听着就没什么兴趣了，但又不想离开，于是便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舒桥跟袁鱼鱼大聊「白萝卜」「红萝卜」和「黄萝卜」的不同功效，正说到兴头上，忽地感觉被芷芷拉了拉衣服。
他低下头，看到大胖娃娃一脸紧张，两只小胖手举在嘴边，用口型呼道：“快快快！看他，看他！”
“看……看什么？”
芷芷朝着沈故努了努嘴。
舒桥困惑顺着芷芷的视线看去，只见沈大少爷挺拔地立在了他的身侧，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
而后。
熟悉的游戏开机BGM响了起来——
……
舒桥：“……”
舒桥猛地一震：“沈、沈故老师！！”
沈大少爷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嗯？」了一声。
舒桥慌张地盯着那过场动画：“你、你在干什么呀？”
“今天忙了一天，都没有时间上线。没事，你聊你的，不用管我，我上个线，签个到，然后再看看我的小纸片人就好……嗯？”
沈故眼角的笑意忽然一顿。
舒桥心中一紧：“怎、怎么了？”
沈大少爷盯着屏幕好一会儿，有些疑惑地眯起了眼：“我的小纸片人……哪去了？”
作者有话说：
吃nienie吃nienie！大家一起吃nienie!（兴奋）
第73章
舒桥以前, 最想看的一样东西，无非就是沈故的手机，手机里的「手心的你」。
“手心的你”里的小纸片人。
沈大少爷虽然在微博狂刷存在感, 但他的小纸片人总是神神秘秘，从没有人见过。也正因如此, 才越发有人想知道这小纸片人究竟是什么性格什么样。
能被影帝这样捧在心尖儿, 甚至荣登今年「重生后最想成为的人」榜首, 舒桥也一样很好奇。
只是, 跟沈故认识这么久, 独处的时间也不少, 可他却从没有见过那个小纸片人的真容。
上一次在玫瑰酒店的时候, 沈故借他打电话, 大方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仿佛什么都不怕看一样。可当他提出想要看看小纸片人的时候，沈大少爷又紧张得盖住了屏幕。
当时的他，又不解又好奇。
现在的他，却知道了原因。
同样。
当时的他，很想要沈故打开手机, 看到那个小纸片人的模样。
而现在的他……
…… ……
沈大少爷：“奇怪, 我的小纸片人呢？”
舒桥：“……”
救、救命啊啊啊！
QAQ；
他现在已经无比肯定，沈大少爷就是那个神秘玩家了！
毕竟跟芷芷说的一样，因为这次穿越的情况特殊, 他从游戏里离开后, 游戏里的小纸片人也会跟着不见。
但、但是！
就是因为这样……
他才不能让沈故发现啊！
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不能打草惊蛇, 不能让沈故知道, 更何况他完全没做好沈大少爷知道这件事后的准备！
他猛地回过头, 果然看到芷芷也紧皱眉头，朝他手舞足蹈，嘴里含含糊糊地对他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让他怀疑！”
而沈大少爷毫无感觉。
他刷着手机，神色越发凝重了起来：“奇怪，我的小纸片人怎么到处都没看见，总是定位失败？这是怎么回事？我得去问问官……”
“是、是bug！！”
舒桥猛地蹦跶了起来：“没错，沈故老师，这是bug！”
沈故放下手机，微微侧头：“bug？”
舒桥点头如捣蒜：“是、是的！我今天也遇到这种情况呢，就是小纸片人忽然不见了，就算是定位也没看见人……不、不过！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又恢复了！”
沈故这才「哦」了声：“这样啊。”
舒桥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些儿。
可他还没放下心，就看到沈故又拿起了手机，这次的表情比刚才还要严肃。
沈故：“既然你也遇到这个bug了，那就更不行了，我现在打电话给官方工作室，反映一下情况。”
舒桥：“……”
舒桥：“？”
不是啊！
他不是这个意思！
沈大少爷似乎与官方常有联络，他拿起电话就准备拨号了起来。
芷芷连忙扯了扯舒桥的衣袖，着急地挥舞起两只小胖手来。
他这次算是私自行动，舒桥和小纸片人这件事，按流程来说，他得禀告给大长老们，再由长老们派天使下来陪舒桥行动。
但作为大天使，许多活动对他都没有限制，再加上他早就想溜来现实世界里玩玩，因此芷芷便暂且独自跟舒桥溜出来一天，打探打探好消息，再悄咪咪地回去禀告，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要是告诉了官方，官方一查，到时候长老们逮着他一顿啰嗦的教育，又批评他擅自心动不报备……
大胖娃娃想想就头痛。
他连忙扯住了舒桥的衣服，紧张道：“别给他知道！不然咱俩都得被抓去训话！”
舒桥道：“我怎么不给他知道啊！我……”
他说着，眼看沈大少爷电话就要拨了出去，他忽地灵光一闪——
……
“沈故老师！！”
沈故拨号的手一顿。
舒桥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我、我们去便利店好不好？”
沈故：“……”
舒桥收紧了指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地睁着眼看他：“我我我忽然想买一点东西，沈故老师陪我去……好不好？”
沈故：“……”
沈大少爷深吸了一口气。
他飞速地锁了屏，又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看了舒桥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衣角上那白皙的手指，再仰头看了看天。
最终，重新回到了舒桥的身上。
在舒桥殷切的眼神里。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
“可。”
舒桥终于长舒了口气，弯眼笑道：“谢谢沈故老师！”
沈故：“可。”
舒桥：“？沈故老师？”
沈故：“可。”
舒桥：“不、不用重复了，我知道你答应啦！”
沈故：“可。”
舒桥：“……”
沈故：“可。”
舒桥：“……”
O（≧口≦）O；
救命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沈大少爷变成复读机啦！
不过，算、算了！
复读机就复读机吧。
好歹能引开沈大少爷的注意力，只要让他先不要上线，再抽空跟芷芷回到纸片人世界中，一切就毫无痕迹了！
去便利店也是有考究的，两三点也不是吃午饭或者下午茶的时间，干脆找个没有人的便利店晃一晃，买瓶水，他就赶紧带着芷芷回到纸片人世界里。
至于便利店……
他公寓楼下有一家，因为这里住着不少艺人，所以这家便利店也很安全。
最重要的是离他家近，只要一结束，他就可以火速飞奔回家了。
那么，现在要紧的是。
在这段时间内，得好好看着沈大少爷，别让他进入游戏……
……
舒桥认真地思索着，忽地一辆车停在了他的门口，车门关闭的声音，将他从思考中拉了出来。
他连忙抬起头。
是谢温将车开来了。
谢温从车上下来，对着他们道：“走吧。”
沈故：“我和舒桥要去便利店。”
谢温：“……”
谢温：“去干什么？”
沈故：“我们要去挑一些日用品。要挑牙刷、牙杯，床垫、枕头和双人沙发，还要一起挑一下喜欢的窗帘和地毯。”
谢温：“……”
谢温：“……”
且不说。
这些东西，在一个小小的便利店有没有。
……你这完全就是在挑选同居用品吧？！
祖宗，沈祖宗。
你确定舒桥要跟你去挑这些玩意儿？！
谢经纪人缓缓地回过头，看向了舒桥。
只见当事人一脸茫然地眨着眼，原本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迷茫和困惑。
见他看过来，在迷茫之余还很有礼貌地朝他咧了咧嘴：“谢温哥好！”
谢温：“……”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沈大少爷又tm在胡言乱语！
谢温猛吸一口气：“祖宗，你要买什么我帮你去买，能别扯人舒桥下水么！”
沈故有些莫名：“是舒桥邀请我去的。”
谢温：“？”
谢温：“不可能。舒桥，你约他去便利店？”
舒桥乖巧地点了点头：“是啊。”
谢温：“……”
没想到狼来了这么多次，沈大少爷竟然对了一次。
不过虽然是舒桥邀请，但原话一定不是邀他去买这些玩意儿，估计只是单纯地买买东西而已，并不存在什么不妥。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舒桥在他的心中。
竟然比沈祖宗还靠谱了许多。
谢温放下心来：“那我送你们去吧，要去哪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我来开。”
“沈故老师开！”
…… ……
谢温抬起眼皮。
沈故双手抱臂，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满脸写着三行话，每行话三个字：
“赶紧走。”
“别打扰。”
“识趣点。”
谢温：“。”
很好。
这很沈故。
但是。
他侧过头，看到舒桥一改茫然，手里抱着个奶娃娃，有些慌张又心虚地低下了头。
谢温：“……”
不对。
这根本不舒桥啊！！
谢温：“舒桥。”
舒桥忙道：“谢温哥。”
谢温压低了声音：“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舒桥：“……”
他看着谢温——谢温难得用一种很沉重的眼神看着他，眼神复杂，除了不解，还有同情。
舒桥晕晕乎乎地摸了摸鼻尖，许久反应过来谢温的意思。
大概是他平日里很少主动跟沈故单独出去，这才造成了误解。
不过……
他想要让沈故开车。
可是有原因的！
如果是谢温开车，那沈故多多少少可以玩手机，说不定跟他聊着聊着，一个无聊，又等了游戏去了。
但是，如果是沈故开车。
那他就没有时间看手机了！
这可是他精密计算后的结果啊！
舒桥说：“没事啦谢温哥，我跟沈故老师去买个东西就回来，很快的。”
沈故也应了一声，对着舒桥柔声道：“我去发车，你也上来吧。”
舒桥：“好！那谢温哥，我就先走啦——”
他刚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忽地听到谢温叫住了他。
“等等，舒桥。”
他停下了动作，侧过身。
谢温在自己的包里找了半天，好久才找出了一瓶花露水来。
他把花露水递了过来，低声道：“这是薄荷味的。虽然劲不足，但是喷脸还是可以很凉，可以给你支撑一段时间逃跑。”
舒桥：“……”
舒桥：“？”
谢温：“好了，去吧。沈故在等你呢。”
舒桥：“……”
他低头看向了手里的花露水。
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请勿直接喷脸和吞咽，如喷到眼睛，请及时水洗并就医。”
舒桥：“……”
不是。
沈故不是你的艺人吗……
你怎么视他为危险分子啊！！
还要用花露水喷，这很严重好不好！
Σ（っ°Д °;）っ；
而、而且……
不是只去个便利店而已吗！
谢温这、这样子……
他怎么放心跟沈故独自前去啊！
他不会上了贼船……不是，贼车吧！
呜呜呜。
救命！
作者有话说：
谢温：你小心……（痛心）
舒桥：Σ（っ°Д °;）っ他不是你的艺人吗？你在干嘛呀！！
第74章
《漪清传》散场后, 嘉宾陆续地离开了大厅。记者们仍远远地守在两边，一刻不停地拍摄着现场照片。
舒桥手里揣着一瓶名为薄荷花露水、实为防狼喷雾的小罐子。
惴惴不安地上了车。
谢温似乎和沈故有什么工作要说，站在车外说着话。他绑好了安全带, 悄悄地透过车窗看向了车外的沈故。
沈大少爷今天穿了一件西装，让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加笔挺, 站在大厅的门口, 微靠着雕花的柱子, 比旁人还要高出一个头。
周围来往的不少也都是当红的影星, 可人群来来往往, 只有他最鹤立鸡群, 一切从他身旁经过的人都失了色, 就连盛放的玫瑰都没有他耀眼。
舒桥不知不觉就发起了呆, 愣愣地透过窗户, 盯着那好看的眉眼看。
“傻兔子？”
舒桥：“0.0”
“傻兔子？！看什么呢！！”
舒桥：“0/////0”
“喂喂喂！傻兔子！”
舒桥：“0q0……”
芷芷：“……”
芷芷：“傻！！兔！！子！！”
一个小奶拳，“pong”地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舒桥「呜哇」一声，猛地回过神：“芷芷，干、干嘛啦！”
大胖娃娃坐在后座上，费力地把头探到前面来：“我问你在看什么！你干嘛看这么入神啊？哦豁。”
舒桥：“？”
芷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若有所思：“原来在看沈故啊。哎呀, 这么好看的嘛，还看呆了，我怎么叫都叫不应呢——”
舒桥：“……”
舒桥：“o（?////▽////?）q哪、哪里有！我只是在车窗上画画而已！”
说着, 欲盖弥彰地在车窗哈了一口气, 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小兔子。
那小兔子画的实在有点丑，两只耳朵都不一样大, 哈的气很快又散了, 连兔子尾巴都见不到。
舒桥：“……”
芷芷：“你慌了。”
舒桥：“我没有。”
芷芷：“你就是慌了。”
舒桥：“我就是没有！”
芷芷：“你就是慌了！不然你脸红什么！”
舒桥吓了一跳, 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这一摸，他才发现自己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热热的，好像不知不觉中连血液都变得有些滚烫了起来。
他连忙用自己被空调吹得有些冰凉的手指覆盖在脸上，在心里认命地叹了口气。
芷芷：“你看，你脸好热哦。”
舒桥小声道：“因为我第一次坐沈故老师的车啊，当然、当然是有点慌了……”
算起来，他还没坐过沈故的副驾驶呢。虽然有时候拍综艺的时候恰巧碰上，但都是谢温开车，从来没有沈故开车过。
但虽然是第一次坐在沈大少爷身边，也不应该这么紧张才对啊……
舒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了会儿呆，不自觉地又回头看向了车窗外的沈故。
沈大少爷微蹙着好看的眉头，时不时轻轻点头，周围有媒体记者对着他拍，他似乎都完全不受影响，从始至终都优雅又华贵地站在原地。
谢温又说了几句话，似乎谈话终于结束了，他便放下抱臂的双手，迈着长腿，走到了车门前，利落地上了车。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脸上的表情沉着又冷静。
舒桥透过车前镜，看到他毫无表情的脸，又看到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沈故老师就是不一样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这么的镇静从容。
他似乎真的就好像下凡的神仙，没有事能让他乱了分寸，也没有事能扰了他的心神。
真不愧是沈大少爷……
看来，他也一定要和沈故学习！
舒桥长呼了一口气，将自己有些紧张的心跳压了下来，笑道：“沈故老师，走吧！”
沈大少爷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
拿起家里大门的钥匙。
就往车里戳。
舒桥：“……”
舒桥：“ ⊙▽⊙？”
家门的钥匙很大，戳了几次都没戳到孔里，沈大少爷一直淡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微颤着手，将家钥匙放了回去，又随手拿起了一张银行卡，一脸严肃地就往车钥匙孔里戳。
舒桥：“……”
更离谱了啊！！
沈大少爷！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芷芷缓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确定他很淡定很从容吗？”
舒桥：“……”
芷芷幽幽道：“你再不去救他，感觉他快要紧张死了。”
舒桥：“……”
所、所以说……
该紧张的人应该是他吧！
沈大少爷你紧张个啥啊！
他连忙压住了沈故的手：“沈、沈故老师！你清醒一点！车钥匙，是车钥匙！”
沈故：“……”
沈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和舒桥一起在不大的密闭空间里，身旁的人乖顺地坐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总觉得环绕着一股有些香甜的味道。
这似乎是舒桥喜欢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从第一次开始，他就能感觉到。
好像有大白兔奶糖那么甜，却一点儿也不腻。像只刚洗完澡的、香喷喷的小兔子，乖巧的、可爱的味道。
然后这乖巧、可爱的味道，就好像装进了一个心形的瓶子里，绑在箭上——
「扑哧」！
……
丘比特之箭！！
果、果然无人能敌！！
可爱死了！
AWSL！！
沈大少爷捂住了胸口，恨不得将两千八百多条专属应援词全都说出口！
但这些应援词只能告诉在他的小号里发，也只能在晚上上线时悄悄告诉他的小纸片人。
他只能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了下来，颤着手把车钥匙给插队了，这才对着舒桥笑道：“没事了，走吧。”
舒桥担心道：“真的吗？还能开车吗，不然我开吧。”
“没关系。去哪个便利店？”
舒桥忙道：“如果顺路的话，可以去我家楼下的便利店吗？那里基本都住着艺人，也没有什么人会来拍。”
沈故点了点头，笑道：“正好要送你回家，就那儿吧。”
舒桥这才松了口气：“那、那麻烦你啦。”
沈大少爷终于将车钥匙正确地插进了钥匙孔里，发了车。
舒桥的公寓距离玫瑰花园其实并不近，头尾加上也需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他本想趁这难得的机会和沈故单独聊聊天，但从纸片人世界带着芷芷穿来太费力，又蹲守了一个上午，坐在昂贵又柔软的座椅上，不知不觉就困了起来。
起初还能坚持一下，但车微微晃动，沙发比他家的床还舒服，就这样摇啊摇，他的眼皮也不自觉地闭了上去，慢悠悠地睡着了。
沈故听他说着话，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渐渐就只剩下了均匀又细小的呼吸声。
他放缓了开车的速度，尽量让车子开得平缓一些。
但开着开着，他却总感觉右侧的身子有些热热的，回过头，便看到了舒桥脸朝着他，睡得香甜。
明明没有睁开眼，可沈故看着他歪过来软乎乎的脸，就好像能想象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总是认真乖巧、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像小兔子一样，湿漉漉的眼睛。
沈故觉得脸颊有些热，连视野都有些模糊，昏昏沉沉的。
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舒桥小巧的下巴，将他的脸给摆到了另一侧。
舒桥睡得很香，即使在睡梦中被迫换了个姿势也没有感觉。他缩在了宽大的卫衣里，似有若无地蹭了蹭沈故的手，又继续做着他的美梦去了。
这张软白的小脸终于不对着他了，好像那乖顺的眼神也跟着不见了。
沈故终于觉得自己的心跳恢复了正常。
可他开了一段距离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在路边停下了车。
他用指尖碰了碰小兔子白皙又柔软的脸颊，然后轻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再次将小兔子的脸给转了过来了。
小兔子睡得正香，又被换了个姿势，忍不住发出了抗议的呓语声：“呜……”
沈故的心跳又加快了。
但同时，他的心情也变好了起来。比起让小兔子在睡梦中看着车窗外来往的路人，不如侧过头，只看着他一个人就好了。
沈大少爷这么想着，也这么端详了好一会儿，直到舒桥的睫毛微微一颤，似乎半梦半醒了，他才温柔地抚了抚那纤长的睫毛。
“好了，继续睡吧。”
沈大少爷这么说着，心满意足地重新启动了车。
——
舒桥一觉醒来，已经到了自己家楼下了。
他家公寓门口正在修路，即使沈大少爷开得再小心，路过那段破路的时候也抖得跟不得了，这一震就把他给震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从车上爬了下来。
沈大少爷跟他一同下了车，见他歪七扭八，忍不住递过来一杯咖啡：“看你一路都睡得很香，工作不要太累了。”
“前几天熬夜录影，没怎么睡好……”舒桥不好意思地接过咖啡，“沈故老师，我们进去吧。”
沈故应了一声，边走边问：“你要买什么？”
舒桥：“我、我买……”
买什么呢……
他根本没有要想买什么啊！
说起来，他会约沈故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沈故在此期间上线，发现小纸片人的异样。
而选在他家楼下的便利店，是因为可以趁沈故回程的时候赶紧带着芷芷溜回家，等沈故有时间上线了，他估计和芷芷也回到纸片人世界了。
所以，他根本没有要买东西的需求啊！
但来都来了，又把沈大少爷百忙之中给叫了出来……
舒桥胡掐道：“哦，我、我买点儿日用品。家里的沐浴露好像用完了……”
沈大少爷点点头：“那我们一起挑吧。”
舒桥：“？”
沈大少爷心情甚好地重复道：“我们一起挑沐浴露吧。沐浴露的使用，味道、触感和品质都很重要，一起挑吧。”
舒桥：“……”
不要啊！
一起挑、挑沐浴露什么的。
再加上一个芷芷，就好像一家三口一起挑日用品一样。
o（?////▽////?）q多、多让人为难嘛。
而且，现在的情形也不是能好好地挑沐浴露的时候……
舒桥微微侧了侧头，看到留在车上的芷芷正透过车窗对他挤眉弄眼，用口型催促他「快快快」。
芷芷的力量有限，离开的时间越长，力量越不够用，就越疲惫。而且离得久了，要是被大天使长发现了，免不得被训一顿。
但看着沈大少爷这么兴奋的样子……
舒桥只能暂且放下自己的私信，婉言拒绝道：“啊……还是不用了吧。”
沈故：“为什么？”
舒桥：“我自己挑就可以了。”
沈大少爷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低落地扑扇着：“舒桥，是……不想和我一起挑吗？”
舒桥：“……”
不是。
美人垂眸我见犹怜，你这招是哪里学的！总感觉他是个爬墙的负心汉……
QAQ而且。
他也想啊！
但是……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芷芷在后面疯狂做着手势，嘴里左一句「不要被妖孽迷了双眼」，右一句「你修的是无情道」，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就是猛烈输出，让舒桥实在有点儿招架不住。
他只好硬着头皮乱编道：“其、其实吧！沈故老师，不是我不跟你一起挑选，是因为我、我沐浴露都用一个牌子的，换了其他牌子，我用不来的……”
沈故的语气微微低了些儿，脑袋垂得更低了：“这样啊。”
“是、是啊！”
听着沈故低落的声音，舒桥只觉得一阵愧疚，连忙安抚道，“我就是习惯用那个牌子的，只认准它，换了其他牌子的我都没法用！所、所以，我进去拿一下就可以了，很快的！”
沈故这才说道：“哦……那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他倒要康康。
是哪个小妖精牌子能让桥桥这么喜欢。
是哪个小狐狸精能阻隔他和；
他想着，便率先往便利店内走了。
舒桥细细地叫了他一声，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便利店本就开在小区内，而这个小区的公寓里住了许多艺人，因此便利店的老板对艺人已经见怪不怪。
但即使看过了那么多艺人，在看到沈故的时候，老板和员工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呼一声，立刻涌了上来求签名。
沈大少爷一如往常，举手挡在前面，正要拒绝，就听到老板兴致很高地碎碎念。
老板：“从来没见到舒桥跟谁一起来的！没想到竟然是跟沈故老师来的！而且从来没有两个艺人一起逛过便利店，看来沈故老师跟舒桥关系很好啊，真是羡煞旁人！”
沈故：“……”
沈故受用地昂首：“笔来，签。”
老板迅速递笔。
舒桥：“……”
你俩搞啥玩意儿呢你俩。
沈大少爷被围住了，门口芷芷又在狂催，他便趁着这个机会快步进了超市，走到了日用品的区域，随手拿了几只牙膏，又打算随便选个沐浴露就去结账。
只是，在沐浴露的架子上挑选时，舒桥却透过柜架的缝隙，看到了被围住的沈故——
沈大少爷从车上下来便褪掉了西装，只一身白衬衫，领口严严实实，袖口也一丝不苟，精瘦的腰下是笔直又修长的双腿。
他看上去总有种不近人情的、高冷的、有距离的、还很禁欲的美感，可是……
舒桥却知道，也看过他的另一面。
他看过沈故扣子下的模样，看过他慵懒的样子，看到过氤氲的水汽下朦胧又清晰的肌肉，看到过他劲瘦而有力的腰。
也看到过第一次醒来时，他在身旁，肩上与背上带着昨夜抓痕的样子。
记忆不自觉地回到了那时候。那时候，舒桥的眼泪已经盈溢而泛滥，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只有沈故在他耳边安抚的呓语……
“乖，马上进去了。”
那时候……
…… ……
“舒桥？”
“……”
“舒桥？”
悦耳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来，舒桥猛地反应了过来！
他回过头，这才发现刚才脑海中的年轻男人正迈着长腿朝他走来！
“怎么了，舒桥，刚才看到你在发呆，你的沐浴露拿好了吗？”
舒桥：“……”
都说了。
公开场合禁止涩涩！
你看，被抓包了……被抓包了吧呜！！
“选、选好了！我这就来了！”
他慌慌张张地把脑海里的废料都给撇开，又忙乱地随手抓了一瓶沐浴露就往柜台跑。
但因为他的动作又快又匆忙，一时间没抓好沐浴露，那瓶子没抓好——
「咕咚」一声。
直接从他手里掉了出来，咕噜咕噜地滚了到了沈故的脚边。
舒桥一惊，正要去捡，就看到沈故已经弯下腰，将脚边的沐浴露给捡了起来。
沈大少爷自然地伸出手，将沐浴露随手递了过来，只是在递过去的那一瞬间……
他忽然停顿了下来。
舒桥见他停下动作，还以为是要自己过去拿，便小跑着过去：“谢、谢谢沈故老师！给我吧。”
沈大少爷微垂着睫毛：“这是你常用、也是专用的沐浴露？”
舒桥不明所以：“是、是啊……怎么了吗？”
他只是随便从货架上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不过，既然能摆放在货架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沈大少爷没说话，将沐浴露的瓶子递了过来。
舒桥一头雾水，伸手接过了瓶子。
只是，在接到瓶子的那一瞬间，他忽地在瓶身上看到了代言人……
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形，带着水汽，懒散却又优雅的黑发。
以及，无比熟悉的、就在他眼前的眉眼。
舒桥：“……”
舒桥：“……”
……
舒桥：“！！”
他猛地抬起头！
沈大少爷挑着眉，心情很好地看着他怀里的沐浴露，勾唇道——
“还以为什么呢，原来，你只用我代言的沐浴露啊。”
……
舒桥：“……”
救……
救命啊！！
作者有话说：
舒桥：可、可恶！大意了！
沈故：老婆，我就知道，老婆（wink）
第75章
此时此刻, 如果询问舒桥的心情，那么他只有一句话要说：
后悔。
就是非常的后悔。
他后悔自己看都不看，随随便便就从货架上给拿了一瓶沐浴露来。
更后悔自己为了速战速决, 早点儿打发沈大少爷回家而瞎扯了谎，说什么只习惯用某一款的沐浴露……
你看, 这不。
这不！！
他一生作恶多端, 没有想到, 终于得到了报应啊呜呜呜！！
舒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心里的沐浴露——
那上面的沈大少爷微微侧头, 双眸半眯, 总有种半梦半醒却又朦朦胧胧的感觉, 可那微眯的眸子看着他, 却又无比的清明。
舒桥心里一跳, 连忙撇开视线, 抬起头。
结果这抬头，更不得了了。
他直接对上了沈大少爷的眼睛。
正主轻轻倚靠在货架上，好看的眉毛微挑，浅色的眸中映着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那嘴角的弧度仿佛写着三个大字——
“我懂得。”
我懂得。
懂得。
得。
……
舒桥猛地举起了爪子, 在空中胡乱挥舞：“不、不是啊！！沈故老师, 你、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沈故嘴角一勾：“哦豁。”
舒桥：“……”
什么啊！你哦豁什么啊！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样啊！
O（≧口≦）O；
明明他只是随意拿掐的理由，明明他只是随意拿的沐浴露……
为什么可以这么巧合地滚到沈故的脚边，还偏偏是他代言的呀！
这、这样的话……
他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舒桥抱紧了沐浴露, 仿佛这小瓶子能给他壮胆似的：“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我, 我用这瓶沐浴露的时候，还不是你代言呢！”
沈故：“嗯哼。”
舒桥：“？”
他觉得有什么不对, 便顺着沈大少爷的目光低下头, 只见沐浴露瓶身上, 沈故的身边，写着一行金色的小字：
“沈故 RosA全球唯一指定代言人”
舒桥：“……”
好家伙。
他忽然想起来，不止是今年。
好像前几年，他在挑沐浴露的时候，就在RosA的瓶身上看到沈故了。
而且，沈大少爷作为这么大的招牌，RosA的优雅的瓶身设计上总会有他的影子，所以只要用这款沐浴露的人，就一定会看到上面的沈大少爷。
……真他妈从一而终啊！！
但是。
这事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就更难搞了啊！
舒桥硬着头皮道：“我、我这次是换了一款新沐浴露，之前的用腻了，所以……”
沈大少爷眨眨眼：“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舒桥：“我，我刚才……”
他猛地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我就是习惯用那个牌子的，只认准它，换了其他牌子的我都没法用……”
只认准。
没法用……
……
舒桥：“……”
完了。
他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如果反驳了前面的话，那不就摆明着是拒绝沈大少爷陪自己挑沐浴露而找的借口。如果不反驳，那就意味着他不仅专用沈故的沐浴露，而且……
为了不让沈大少爷发现。
还偷偷摸摸，猫猫祟祟。
又心虚又害羞，悄然无声地去跑去货架上买他代言沐浴露。
……啊。
无论哪一种。
他都想撞墙。
报应啊…… _（:з」∠）_；
沈大少爷心情本就好，此刻更是飙升到了极点。
他接过舒桥手里的沐浴露，语调颇为轻快道：“我还想到底是哪一款沐浴露让你那么喜欢，原来是我啊。真没想到啊，你一直只习惯用我的。”
舒桥：“_（:з」∠）_”
他甚至无力去纠正沈故的用词，也无力告诉他，是「我代言的沐浴露」，而不是「我」。
沈大少爷开心道：“还要买什么吗？”
舒桥麻木地摇了摇头。
沈故眨眼，心情颇佳道：“是吗？那你不需要的话，我去买点东西，等等我。”
他说着就把沐浴露放进了购物车，推着车走了。
舒桥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便利店不小，分了好几个区块，而沈大少爷似乎是有备而来，去了几个区块，迅速地放了几个东西到了购物车里，又前往了柜台结账。
他的速度很快，快得好像没有挑选一样，只要可以用就放进购物车了。如果不是舒桥了解他，还以为沈大少爷吃穿用度都很随意，没有什么讲究。
可结账的时候，当柜员将东西放到柜台上刷码的时候，舒桥才发现……
沈大少爷拿的这些东西，无论是橘子罐头也好，是零食也好，这几样东西——
竟然都是他代言的。
「滴」。
画着可爱兔子的奶糖被扫过了码，放在一旁，上面戴着兔耳帽子的人正举着软软的奶糖，对着镜头笑得开心。
舒桥怔怔地盯着纸袋上笑得正欢的自己。
他的代言其实不算多，在早期更是寥寥无几，往时尚圈说，那些珠宝高定都轮不到他，往日常说，这些零食也好、日用品也好，国民品牌和跨国代言更是没有，不管是在大型商场还是小型便利店，都找不到他一个影子。
但后来，在星光企划有所进展后，他的代言邀约也多了一些。闻鸣给他仔细筛选过，最终选了几个还算不错的代言。
也是最近开始，这些商场、超市陆陆续续能看到他的身影。
但是，他没想到，在他想方设法地想要解释沐浴露的时候，沈大少爷竟然这么自然地拿起他所有代言的商品……
而且……
看沈大少爷这么快的速度，似乎连挑选都没有挑选，只是轻轻一扫包装的样子，似乎就知道到底哪份是他代言的了。
沈故……
有、有在吃他代言的奶糖吗？有在吃他代言的糖水橘子吗？
为什么沈故会那么熟练呢，是因为平时都有关注吗？
毕竟连舒桥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在那么多的货架上，一眼看到自己代言的东西呢……
……
舒桥看着柜台上那堆叠的东西，看着它们被一个个放进了纸袋，不由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正懵着呢，就看到沈故已经提起来了购物袋，将沐浴露塞到了他手里。
舒桥手里握着那瓶沐浴露，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沈大少爷提购物袋的姿势也非常优雅，好像提的不是什么袋子，而是高贵的手提包。
他笑道：“我买你的，你买我的。”
舒桥心里蓦地一暖，这种奇妙的缘分好像奇怪的和弦，将他的心情也莫名地弹奏成了愉快的旋律。
只是……
他抱紧了沐浴露，有些困惑道：“可是，你买我那么多，你的……呢？”
沈大少爷实话实说：“其他都断货了，下次我从商家那里拿了再给你。”
舒桥：“……”
草。
好家伙。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凡尔赛啊！！
拿开你的沐浴露！
他、他才不要呢！
O（≧口≦）O；
舒桥气得跳jo：“我、我就是刚刚代言而已，很快我也卖到断货！你等着！”
给他等着，等着！
他超凶地瞪着眼，可沈故眼中的笑意却越发深：“好了好了，我等着。”
舒桥这才收回了爪子，露出了笑容，小跑着出门了。
芷芷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见他们磨磨蹭蹭地跑出来，贴着车窗就骂道：“WTF！FU?K！你们也太慢了！是不是故意去约会不带我！MD！”
舒桥：“……”
舒桥：“你不要给我去学奇怪的用词啊！这是脏话，小孩子不能讲的！”
于是芷芷换了个方法，在车上打滚：“我要吃nienie！快点回家带我吃nienie！”
舒桥：“……”
沈故：“把他扔下去吧。”
舒桥：“好。”
芷芷：“……”
芷芷终于恢复平静。
舒桥打开车窗，把沐浴露塞到他的小手里，又把他给抱了起来：“好了好了，别骂了，我们这会儿就回家了。”
沈故侧头：“需要开车吗？”
舒桥忙道：“不用不用，我家就在旁边呢，走路三分钟就到啦！沈故老师，今天谢谢你啦！你还有事儿吧？”
刚才在结账的中途，他看到沈故似乎按掉好几个电话呢。
正说着，谢温的电话又来了。
沈故只好道：“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舒桥笑道：“我就几步路的事情，这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沈故老师，路上小心——”
他说着，便抬起了胳膊，挥了挥手。
沈故被电话打断的不快很快被散了去，他弯了弯唇，略带不舍道：“下次见。”
舒桥弯起眉眼，小小地说了句「下次见」，又目送沈故上了车、启了程，才回过身，小步地跑回家了。
芷芷在他怀中，忍不住道：“你说，刚刚那个场面，像不像老公要出远门，老婆带着孩子送别？”
舒桥：“……”
舒桥：“你就来现实世界一天，能别给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芷芷气定神闲：“你又脸红了。”
舒桥：“……”
舒桥：“ O（≧口≦）O赶紧的，给我滚回你的纸片人世界去！”
芷芷：“╭（╯^╰）╮”
从纸片人直接过来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算算沈故回程的时间，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如果被沈故发现小纸片人不见的事情，难免会引起什么事端来。
舒桥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把大胖娃娃给放到了床上，忙道：“好了好了，到家了，快点回去了。”
芷芷：“╭（╯^╰）╮那你抓紧我，我们一起回去。”
大胖娃娃说着，忽地从手心里变出了个天使杖，又扑腾到了他身边，缓缓地举起了天使杖。
权杖很快发出了亮光，与来时一样，在一片白光的笼罩下——
…… ……
“憋死我了，可算回来了！！”
芷芷奶声奶气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
“傻兔子，别愣着了，起来啦！”
“……”
舒桥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悠悠转醒。
入眼是熟悉的大床与布置，小天使身上的翅膀终于又回来了，在窗外投射下的阳光里像镀着层漂亮的金光。
他掀开被子，缓缓地坐了起来。
刚坐起还没半分钟，液晶屏就自动亮了起来。他和芷芷对视一眼，纷纷心有余悸地长呼了口气！
没想到他们这么争分夺秒地赶到家，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回到了纸片人世界，才堪堪赶上了沈故上线。
要是迟那么一秒钟，说不定沈大少爷就会发现不对，那样的话……
舒桥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还好没被他发现。”
芷芷也后怕地点点头：“是啊，还好还好，不然我这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舒桥：“……”
好啊你。
什么怕被训话，怕被打乱计划。
你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工资！
他想伸手去捏芷芷的脸，却没想到还没动手，液晶屏那头就传来了声音——
“桥桥，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以前的声音通过处理，似乎有些偏低，听得不算清楚。而如今好像没了限制，原本那悦耳低沉的声音又重新回来了。
不仅如此。
当舒桥抬起头的时候……
他看到了看到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看到男人那熟悉又精致的下巴，同时，他也看到了——
那张属于沈故的、让人惊艳又过目不忘的脸！
没有想到。
在这个液晶屏里，在他知道这个玩家的真实身份后……
一直被云雾所遮挡的面容，终于被拨开所有了迷雾，明明白白就出现在了眼前！
“沈、沈故老师……”
舒桥垂下手，愣愣地看向了屏幕。
液晶屏里，他「朝思暮想」都在猜测的玩家终于露出了真容。
沈故坐在沙发上，沙发旁摆放着几个与优雅有些格格不入的抱枕，抱枕上全都贴着他的海报，在这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显得格外突兀。
但沈大少爷似乎毫不在意，他抛开了自己讲究又事儿逼的坏习惯，长臂一捞，将抱枕抱在了怀里，好像连同抱枕上印着的猫耳舒桥也抱在怀里一样。
“下午好，今天的桥桥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对了，我急着上线想请教恋爱达人的你一个问题，今天我喜欢的人专门买了我代言的沐浴露，他是不是……是不是……”
沈大少爷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了笑意，总是冷冰冰的脸颊竟然染上了一层红晕——
“想、想约我一起洗澡啊？”
舒桥：“……”
舒桥：“？”
如果是在以前，在还不知道神秘玩家的真实身份时——
舒桥或许对他的话有几分当真。
虽然知道这玩家的德行，他也只有六分相信，但总归还是会帮帮这玩家出出主意的。
只是，当他知道这是沈大少爷时……
舒桥：“草！”
草。
草！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一直给帮沈故出的注意，竟然是在帮沈大少爷追他自己！！
只是。
沈故问了这么多次，他也出了这么多次的主意，好像都没见着沈故用上啊。可如果没有用上，为什么沈故每次都会兴致勃勃地再来请教小纸片人呢？
不会是……
沈大少爷听是听了，可却完全歪曲了他的建议了吧！？
怪不得。
怪不得他有时候觉得沈故捉摸不定阴魂不散。
好家伙。
原来是歪曲了他的意思在乱来啊！
建议。
听了，但没听完全。
用了，但没完全用。
真不愧是你！沈故老师！
不过，暂且放下以前的事情不提，就单纯地看看现在液晶屏里的沈故——
已经完全露出阵容的年轻男人眨着眼睛，期待又兴奋，紧张又自信：“他是不是想邀请我洗澡呀？是了，像他这么害羞含蓄的人，一定是这个意思吧？”
舒桥：“……”
舒桥：“是……”
沈故：“是！？”
舒桥：“是你个鬼啊！！”
不是。
沈大少爷。
虽然你很不普通，但也请被这么自信好不好啊！
而且从以前的谈话听起来，沈故不仅是歪曲了他的恋爱建议，甚至曲解了他的意思啊！！
他什么时候邀请沈故去洗澡了啊！
舒桥一拳垂在了软绵绵的枕头上：“你清醒一点，他用你代言的沐浴露就是喜欢你啦？那他按电梯按八层，是不是八成喜欢你啊？！”
他这话说得气势汹汹，连脑袋上都蹦出了一个「井」字表达出了自己的愤怒。
本以为这话说完，沈故会跟往常一样反驳他，可半秒钟过去了，液晶屏里的男人不仅没有反驳他……
还安静地垂下了眼眸。
一向对着小纸片人聒噪的沈大少爷，就这样紧闭薄唇，沉默了许久，连垂下的睫毛都添了几分落寞。
舒桥一怔。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说过的话，又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聊天，实在是想不出男人会忽然沉默的理由。
他犹豫了一会儿，从床上爬了下来，穿着兔兔鞋啪嗒啪嗒地跑到了液晶屏前，伸手想要去碰碰男人失落的眼。
而这时，沈故才终于说话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还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叹息：“我知道的。”
舒桥：“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沈故轻声道，“他没有这个想法。”
舒桥愣了愣：“那你还……”
“因为我在自欺欺人。在时遇的餐厅也好，在看到他买我代言的沐浴露也好，我希望他喜欢我，所以我才会这么对你说，对谢温说，对我自己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线索终于明了，两个世界多了些牵绊，对于舒桥来说，他终于可以窥见屏幕外玩家的真容。
而对于不知情的沈故来说，他却多了份感情，好像与纸片人的关系更紧密了些，不知是为什么，他想要将一直存封在心中的情绪——
是真心话也好，是秘密也好，是他无理取闹又无能为力也好。
全都说给眼前这个小小的纸片人说。
仿佛。
只要告诉了这个小纸片人。
就能透过「它」。
告诉他心中想要告诉的那个人。
“桥桥，今天忽然好想跟你多说一些。”
沈故支撑着自己的下巴，视线穿过了屏幕，像真正地坐在舒桥对面一样，浅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我从前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喜欢的人。但是这么多次以来，我也发现，我做得并不好……”
应该说，不仅仅是做不好。
而是完全搞砸了。
就好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面对着那活泼可爱的、向他打招呼的小兔子，他心中已经演绎了一万遍场景，最终却完全搞砸了一样。
“我做了许多多余的事情，有好的，有坏的。可越喜欢，越在乎，我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舒桥看着屏幕里的年轻男人——沈大少爷总是高贵的，自傲的，冷艳的，也总是高抬着下巴，那好看的眸子总是睥睨着的。
可如今，他却微垂着双眸，修长的指尖将抱枕攥出了一个不浅的痕迹，牙尖紧咬着薄唇，好像又是紧张和无措的。
舒桥从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
好像有一天，神仙忽然下了凡，有了七情六欲，在他面前，有了缺点，有了弱点，却更像是活生生的人。
他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轻声道：“那你……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
屏幕里的男人微微抬头。
他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光，但很快就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留下来的只有深空的沉默与寂静。
沈故轻声应道：“我想让他知道，我想告诉他，可我又怕告诉他。”
“为、为什么会怕？”舒桥奋力地仰头，“你，你会有害怕的东西吗？”
沈故勾了勾唇：“我是个俗人，害怕的东西也很俗。跟那些暗恋的人一样，我不怕告诉他，可我怕……这句话说出口了，他就再也不理我了。”
“那也不一定……”
沈故“嗯？”了声。
“不、不一定的！万、万一……”
“万一？”
“万、万一他……”
舒桥脑袋上毛绒绒的耳朵垂了下来，耳尖儿泛了些粉色，与他脸颊旁的粉色一样，像荡漾着一层绯红的水光。
他深呼了口气，猛地抬起头，着屏幕上的男人跺了跺jo——
“他、他也喜欢你呢！！”
作者有话说：
我掐指一算！
可能距离完结不远啦！！
连续两天双更，你们要不要夸夸我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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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这句话说完, 舒桥和屏幕里的人都愣了。
舒桥愣了是因为，这句话好像没怎么经过他大脑，几乎是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而等说出来后, 他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如果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纸片人说出来倒没什么，算是给玩家提了好建议。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这这这。
这不就意味着, 他不仅在鼓励沈大少爷跟自己告白, 还、还对沈故他也……
o（?////▽////?）q；
啊啊啊！这怎么可以……
不、不可以！
舒桥！
你可是要誓以要成为顶流的人, 你修的是无情道！怎、怎么可以被情所绊！
男人, 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舒桥在心里不断地暗示自己, 可不管怎么暗示, 他脑袋都逐渐变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好像在告诉他, 那些话可以说服得了别人, 可却说服不了他自己。
而且，尽管他自诩是个情感专家没有错，但是有的人就是这样，虽然讲起恋爱道理来头头是道。
但是，其实, 说起来。
根本没有谈过恋爱啊……
QAQ；
所以, 感情的事情真落到他身上，他和沈故比起来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应该说，他可能比沈大少爷还要懵……
他只能用力地甩甩了头, 把猫耳上挂着的铃铛甩得「叮铃铃」响, 抬头看向屏幕里的男人。
沈大少爷被他那句话的话给震住了，半晌才轻声道：“他……也喜欢我？”
舒桥咬了自己的舌头：“我不是……”
这话说出口, 他看到了沈大少爷有些迷茫的神色——
那低落和无措的样子, 那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样子, 不知是想要安抚沈故的心在作祟，还是藏在心里的真心话在阻止着他。
那句未说完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舒桥咬了咬唇。
他轻轻地安抚，像是在安抚沈故，又像是在安抚自己：“我、我是说，其实你可以试着告诉他。憋着多难受呀。万一，我是说万一哦，万一万一！万一他也喜欢你……”
“他也喜欢我？”
“是呀，”舒桥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你可是沈故！可别不自信呀！万一他真的也喜欢你，那、那你跟他说了，不是正巧……我，我说得可是他喜欢你的前提下哦！”
“他喜欢我……”
沈故反复地重复了这句话，在短暂的怔忡后，好看的眼睛忽地睁大，那浅色的眸子里像是聚集了星海，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他的嘴唇因为欣喜而微张，刚才的低落一扫而光，开心地眯起眼：“是哦！！”
舒桥：“什、什么是哦？”
沈大少爷恍然大悟，兴奋道：“你说得对桥桥！我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们的确是两情相悦啊！”
舒桥：“……”
舒桥：“？”
Σ（っ°Д °;）っ等一下！
好像有什么不对！
还有你态度转换得也太快了吧。
刚才还是那副手足无措遭受打击的样子，怎么这会儿这么亢奋起来了！
沈大少爷浑然未觉眼前的小纸片人就是本尊，还认认真真地跟他分析起来：“桥桥，你看，他会去买我代言的沐浴露，还用了这么久，不就是暗示喜欢我吗？”
舒桥：“……”
舒桥：“你前面不是这样说的。”
沈故：“有吗？”
舒桥：“当然有啊！你前面明明有说，你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的！而且买你的沐浴露，不、不见得就是这个意思呀！”
沈故漂亮的眉毛一挑：“好，那退一百步来说，为什么他买就买了，还故意不让我看？”
舒桥：“这……因为，因为他不想浪费你时间！”
沈大少爷又道：“好，那退一千步来说，为什么被我发现以后，他会那么慌张，并且欲盖弥彰地说不知道是我代言的？”
舒桥：“……”
舒桥硬着头皮道：“或许，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呢？”
沈大少爷眯起眼睛：“好，那退一万步来说，我代言RosA已经五年了，他既然用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瓶身上一直都有我的照片？”
舒桥：“……”
沈大少爷纤长的手指冷静地敲了敲桌面：“再退一亿步来说，只有他从不把RosA的瓶身正对着自己，所以才看不到我。那么，为什么他在洗澡的时候不敢看着我的照片呢？”
舒桥：“……”
“桥桥，你不知道了吧。但我知道，因为……”
沈大少爷终于说出了会心一击——
“他，喜欢我！”
“还有之前，他特地为了我去打听我喜欢吃什么，特地邀请我去逛街，还有为了跟我独处，特地支开我经纪人，让我和他单独开车去便利店，所以。”
沈大少爷郑重地抬起头。
“我和他，两情相悦。”
舒桥：“……”
好家伙。
要不是他就是舒桥本人。
他都要被说服了！！
且不说他究竟有没有那个心思，到底有没有喜欢沈大少爷，到底有没有和他两情相悦……
沈大少爷说的拿一系列，什么支开谢温，什么逛街……
他根本都没有做过啊！
沈大少爷。
在追别人前。
先不要自我攻略啊！！
舒桥捂着自己的爪子，张牙舞爪地朝着屏幕挥了挥，好像透过那屏幕能把对方给挠一通似的。
只是，他的猛虎咆哮连作用都没发出，另一个消息就直愣愣地砸在了他脑袋上——
“桥桥，我想说告诉他，我喜欢他。”
舒桥：“……”
舒桥：“Σ（っ°Д °;）っ诶？”
他被这个消息砸得懵懵的，一时间，不知道沈故说的那个「桥桥」，究竟指的是身为纸片人的他……
还是指的是……
在现实中那个真正的他。
他看着屏幕上的男人——沈大少爷一脸严肃，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垂着眸，但他雪白的指尖有些微颤，似乎做下这个决定又用了很大的勇气。
没能等到小纸片人的回应似乎是在沈故的预料之中。
他兀自思索一下，很快又摇了摇头：“不过，现在告诉他，似乎还不是时候。距离决赛不久了，如果影响到他的发挥就不好了。”
舒桥小小地「啊」了一声。
听到沈故说「不是时候」，他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只觉得像石头落了地，可却没落到地面上，有些空落落的。
但下一秒。
“等比赛结束后，就找机会告诉他吧。”
舒桥猛地抬头。
沈大少爷明明看着屏幕，可眼神却带着些朦胧的湿意，好似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对他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等比赛结束，我会告诉他……”
“我喜欢他。”
……
舒桥的脸「轰」地红了。
“咚、咚、咚……”
心跳声好像飞到了天上，炸出了五颜六色的烟花，绚烂又闪亮，让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才能抵御这过度灿烂的光亮。
他用手捂住了有些发热的脸颊：“你、你说什么呀！”
小纸片人的头顶冒出了一个对话框，上面画着一个害羞的小表情：
【?（? ???ω??? ?）?】
沈大少爷有些惊奇地眨了眨眼，笑道：“怎么，我要去表白，桥桥你也跟着害羞啊？”
舒桥：“////”
废、废话！
他就是本人啊！
你这么说，他当然会不好意思啊！
沈故觉得特别有意思，他拍了拍小纸人脑袋上晃晃悠悠的小猫耳，笑了笑：“桥桥，这次，你也得给我鼓劲才行。来……”
他说着，伸出了手，轻声道：“祝我成功。”
“……”
舒桥抬起头。
液晶屏里的沈故已经伸出了白皙的手掌，似乎紧紧地贴在屏幕上，等待他的回应。
他想了想，最终小跑到了液晶屏前，奋力地踮起脚尖儿，举起了自己的小猫爪，朝着屏幕的手中轻轻一碰……
“我会为你鼓劲的！”
击中的特效像花朵一样散了开来，舒桥往后退了两步。
他松了口气，轻轻摆动了一下毛绒绒的猫耳，对着屏幕里的年轻男人弯起了眉眼——
“要、要加油哦！”
——
清晨的阳光带着秋意特有的柔软，投射在这个滨海的城市中。
从上午的车水马龙到深夜的灯红酒绿，这座都市的繁华与忙碌从未停止。
纳星，十三楼。
“再过三天就是成团之夜了。这次的成团之夜会直接选出五名练习生，同时决定C位。星乐传媒的造星能力很强，虽然是限定团只有一年的事情，但能拿到的资源很丰厚，特别是C位。”
闻鸣做了经纪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像这两天一样絮絮叨叨。
但马上就要决赛了，看着眼前的舒桥，他还是忍不住又念叨了一遍。
“这次的决赛放轻松，你的各项才能都已经算很突出了，决赛你表演舞蹈，一定没问题的。所以放轻松，不要紧张，来，放轻松，吐气，呼气，吐气……”
舒桥：“……”
舒桥乖巧地听了一个半小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闻鸣哥。”
闻鸣：“？”
舒桥实话实说：“现在好像是你很紧张。”
闻鸣：“……”
舒桥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呀，我的决赛舞蹈已经准备得很好了，一定可以出色地完成表演了。至于名次，那都是票数决定的，只要我自己努力做到最后，其他都不用担心啦。”
闻鸣：“……”
闻鸣：“哎，你不懂……”
就是票数决定的。
才更让人担心。
前几期的票数都是公开的，但成团之夜前两期却临时改了规则，变成了「暗投」。
所谓的「暗投」，就是暂且隐藏投票数据，增加刺激感和神秘感，粉丝和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名次多少，该用多少的力度打投，因此最终决赛的名次也更加令人紧张和期待。
但同时。
因为没有公布票数，才更让人担心。
闻鸣暗地里去制作组问过不少次，但星乐一直拒绝透露，只说成团之夜会现场公布投票结果。
他不知道星乐究竟是拒绝了所有人，还是拒绝了「部分人」，如果是部分人，那么情况并不好，因为这或许代表着有人已经和星乐私下有联络。
可如果是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却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舒桥虽然前几期都在霸榜，粉丝数也激增，但他路人缘很好，所以能断层霸榜的很大力量也来源于强大的路人缘。
如果这次投票数被隐藏，每个人的打投力度看不到，一些路人可能会抱着「反正舒桥票数那么多」的心态去转投更低票数的人，那样的话……
可话又说回来。
舒桥断层了这么久，要想追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光靠最后两期的时间，或许会拉近距离，但要赶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哎。
这成团之夜。
可真够折磨人的。
一切也只有成团之夜才能揭晓了。
闻鸣有些头痛，可他却不想因此影响到舒桥。
他摆了摆手：“这两天除了训练，你也要适当休息，养精蓄锐最重要。这几天我都没有给你安排行程，好好在家休息一下吧。”
舒桥欢快道：“好耶！放假啦！”
闻鸣被他的笑容感染，愁容也散了些：“好了，等会儿有个会要开，我先去会议室了。记得，一定要放松，深呼吸，别紧张，千万别紧张！”
舒桥也不拆穿他，点点头：“好啦，闻鸣哥你就去吧，我会自己调节的！”
闻鸣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抱着文件夹，匆匆离开了。
办公室内一下变得有些空荡起来，舒桥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便也站起身，推门而出。
他本想去练舞室再练练舞，但刚下楼，就看到了不少人陆陆续续地从透明的玻璃走廊走过，似乎都是来参加会议的。
而不急不缓地走在最后，被光染上了一层柔金色的年轻男人——
“舒桥！”
舒桥猛地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
沈大少爷沐浴在清秋的光里，朝他走了过来，连平日里冷艳的眉眼都添上了几分温柔。
他快步走上前来，弯了弯唇：“来公司练习吗？”
舒桥忙点了点头：“嗯……不、不对，不是练习，今天闻鸣哥找我谈了谈成团之夜决赛的事情。”
说到决赛，他忽地就想到了不久前，在纸片人世界里，沈故说的那句话——
“等比赛结束后，我再告诉他……”
“我喜欢他。”
……
舒桥的脸忍不住又热了起来。
距离上一次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却也短。
时间隔得不久，可不知是不是有些期盼决赛的原因，竟然这短短的数星期都变得有些漫长了起来。
一、一定都是沈故的错！
说什么比赛结束后再说……
害他本来都不在意比赛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也在意了起来！
O（≧口≦）O；
可、可恶！
舒桥扁了扁嘴，却还是忍不住问他：“那沈故老师，你是来开会的吗？”
“是啊，”沈故道，“决赛快要到了，会紧张吗？”
舒桥乖巧道：“紧张肯定是会紧张的。但我已经把舞准备得最好了，不管怎么样，一定不愧对我自己的努力。”
沈故弯了弯好看的眉眼：“你一定会发光的。”
舒桥受到他的鼓励，心也放平了许多，朝他露出了笑容：“我会的！沈故老师，会议快要开始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啦！”
沈故有些不舍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舒桥挥了挥手算是告别，回过头就想要离开。
但他还没有迈开几步，身后又传来了沈故悦耳又低沉的声音……
“舒桥。”
舒桥一顿，回过头去。
“决赛加油，还有……”
沈故站在光里，眼里除了笑意，还带着期待、带着星点的光芒——
“我期待着，如果那一天能快点到来，那有多好。”
作者有话说：
民政局好重！大家快来跟我一起搬！
感谢在2022-09-24 21:59:45-2022-09-25 21:0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淮 2瓶；曦颖、战战的小尾巴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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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星光企划101”万众瞩目的成团之夜。
终于在一个星光熠熠的夜晚来临了。
经历了整整七期, 淘汰了88名学员，这个从出道就将会备受瞩目的星乐男团，将会在今晚的烟花与万人的呼喊中诞生。
成团夜的地点没有选在星光影视城, 而是在市中心的小巨蛋里。这里可以容纳整整几千上万人，可以容纳得下散场的泪水, 也可以容得下欣喜的欢呼。
在成团夜前, 星光企划共放出了6666张免费票, 并随机抽取666名幸运的锦鲤来小巨蛋。七千多名观众以及其他的粉丝很快涌入了A市, 兴致高昂地围观这次的成团夜。
开场在晚上七点, 不到六点的时候, 场内已经坐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粉丝们的手里举着应援棒和横幅, 因为没有成团, 所以也没有分区, 但每个艺人的粉丝都自发地坐在同一个领域里，好让声势更加浩大些，自己的爱豆也更有面子些。
场内人山人海，荧光棒和应援牌闪着各色的光，空无一人的舞台上仍然闪耀着漂亮的霓虹, 星光企划的主题曲《starlight》不停地回响在场内, 似乎都在准备着一个小时后激动人心的比赛。
此时此刻。
后台。
宽敞的休息室内，每个学员都在紧张地忙碌着。
有的人在忙着补妆，有的人在练习着表演, 还有的人焦虑得走来走去, 时不时地朝着场外探去。
“呼！！”
杨桃子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深呼吸了。
对他来说，能缓解紧张最好的办法就是深呼吸, 他连续做了几组后缓了过来, 这才敢回头说话。
“桥桥哥！我们说说话吧, 你……”
杨桃子说着，在看到舒桥的那一瞬间，忍不住眼前一亮，「哇」地一声就凑了过来。
“桥桥哥！”他惊艳地瞪大了眼，“你今天好好看啊！”
舒桥的脸本就是让人无法忘怀，曾经在被黑得最惨的时候，都没有人黑过他的脸。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喜好，可不可否认的是——
他真的很白，是天生晒不黑的白，皮肤好似白瓷，却又透着些红润的粉，总能在他的肌肤上平添几分绯色。
他也很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明是眼角微尖的猫眼，可下眼尾却又微垂，看上去楚楚可怜而又无辜，就像只惹人怜惜的小猫咪。
杨桃子跟他一个宿舍，当然是见过他的素颜了。
舒桥的妆本就很淡，因为很努力地练舞，所以不可能覆盖上一层厚重的妆容。更多的时候他都只有简单的洗脸，挺着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跑去练舞。
但即使是素颜，他都非常上相，细嫩的皮肤几乎找不到一丝瑕疵，而如今——
上了妆的舒桥。
明显与素颜的他，有了不同的感觉。
素颜的舒桥好像一只垂耳兔，睫毛纤长，眼眸清澈，有时候练舞练得太急，睫毛掉在眼睛里，他便会揉揉眼睛，带着些泪花儿，好像要哭了一样。
但今天上妆的舒桥却有截然不同的风格。
他本就挺翘的睫毛更加明显了，红黑的眼线将他的眼尾拉长，让他的眼睑和眼尾好像染上了一层火焰般的红晕，明艳又动人。
是一只慵懒而又漂亮的黑猫。
而且，他好像知道自己很漂亮，才会眯起眼，眼中都是止不住的朦胧与迷情。
杨桃子很少见到这样的舒桥，夸完以后看到对方眼神迷离地瞧着自己，忍不住一个趔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他脸色微红，结结巴巴道：“桥、桥桥哥，你……你今天……特别……特别好康！”
舒桥垂着眼，看着他。
杨桃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桥桥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怪、怪不好意思的！”
舒桥仍是盯着他。
杨桃子：“……”
杨桃子试探地问道：“桥桥哥？”
舒桥：“0.0”
杨桃子：“……”
什么眼神迷离，你明明是根本没有睡醒吧！！
于是杨桃子凑了过去，使劲儿地把舒桥给摇醒：“桥桥哥，你清醒一点，马上要上台了！今晚可是我们的成团之夜！”
舒桥被他给摇来摇去，灵魂终于被摇回来了一些。
他怕自己刚化好的眼妆花了，只能轻轻地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
此时此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星光企划101的成团之夜。
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度过了这么多期，而第一次上台表演的记忆仿佛还在昨天，历时六十多天的拍摄好像才过去了不到一周。
舒桥从今天出门起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原因。
如果说是紧张，可他的心跳一丁点儿都没有加速，可如果说是不紧张，他的大脑却一片空白，好似被抽了灵魂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台的欢呼声陆陆续续加大，即使没有人上场，也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应援与呼喊。可那些人潮在他耳边却渐渐有些模糊，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眼看舒桥又有点儿昏昏欲睡，杨桃子连忙喊道：“桥桥哥！这么激动的日子可不能睡呀，等会儿成团时睡着了，可就是黑历史了！”
成团……
舒桥抬了抬眼，蓦地叫道：“杨桃子。”
杨桃子：“怎么啦？”
舒桥问：“你想……成团吗？”
杨桃子「啊」了一声，大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又挠了挠头，最后还是如实回答：“想……当然想啊！我不仅想成团，还想和你一起成团呢！”
舒桥忍不住有些动容。
这几期算下来也有三个月的时间，越到后面，人越少，也越一起常上一些综艺节目，一起拍摄画报。
因此，每个人的关系都越来越好，就连曾经以为是竞争对手的许艺和楚初初，都会在拍摄时特地带来一些温暖的小饮品。
成团啊……
如果能成团。
那该有多好。
和从前的DLL完全不一样的团。
“只是可惜，顾怀退赛了。”
杨桃子惋惜道：“是啊，如果顾怀还在就好了。还好，还有你和任果，真想跟你们一起成团啊。虽然吧，我们fruit小团也挺好的，但是……”
他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是如果可以从商场门口到真正的舞台上演出，那该有多好……”
fruit虽然是民推得比较火的一个小团，可小破公司还是小破公司，只能在商城门口打转，接一些小邀约，上不了大舞台，也接不了大节目。
偶尔能接一两次综艺，要么作为背景板，要么就是被主持人往狠里整，谁都没把他们这个民推的小破团放在眼里。
这次到了成团之夜，整个水果团也只有杨桃子和任果两人有机会成团，但队友们都很为他们高兴，每天都在线上和线下卖力地拉票。
舒桥看着他眼底的渴望，仿佛看到了刚成团时的自己。
只是。
他希望，这一次能走上更好的道路。
不会在一个团里备受欺凌，也不会在团内黯淡梦想，不会重蹈覆辙。
他希望怀揣梦想的每一个人，都能将梦想捧上星空。
熠熠生辉。
舒桥这么想着，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放心吧，一定会成团的，你可是杨桃子呀！”
杨桃子也备受鼓舞：“嗯！桥桥哥你也是！你可是美女子啊！”
舒桥：“……”
舒桥：“？”
虽然名字后面加「子」很可爱。
但是不要给我乱加啊啊！
杨桃子拉着他：“导演叫我们上台了，桥桥哥，我们走啦！”
舒桥这才跟着他起了身：“来、来了！”
成团之夜的流程很简单，每个学员在舞台上来一段单人的表演，再共同跳《starlight》的主题曲。
表演结束后，再由乐夏宣布最终的成团名单，成团名单保管在制作组的手上，只有在最后一刻交到乐夏的手里。
成团名单宣布完后，星光企划的无人团将会按照排名确定好C位以及其他团员的位置，并以全新的男团跳《starlight》，算是对于整个企划的有始有终。
录制的时间已经到了，乐夏在前台主持着，在介绍完嘉宾后，很快就要开始单人表演了。
导演让学员们先集中在后台等待，舒桥和杨桃子连忙跟着大队伍从休息室走了出去，前往了后台。
马上就要上台了，所有的学员都紧张了起来，可激动与兴奋的气氛又徘徊在他们之间，很快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舒桥跟着他们走着，忽地听到了前面的学员传来了几声呼声。
“那不是沈故老师吗？沈故老师竟然来了！”
“他往这里走了，是不是要上台啊！听说他这次作为特邀嘉宾来了！”
“是啊是啊，没想到我还能在最后一期见他一面，值了值了！”
…… ……
沈故……
这两个字一下把舒桥给激灵清醒了。
他连忙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不远处，一个修长的年轻男人正迈着长腿走来——
正是沈故。
沈大少爷今天穿得格外正式，一身西装将他的身形修衬得更加挺拔，黑色的发丝垂落在额前，精致的眉眼在光影中格外的迷离又朦胧。
他似乎要赶去舞台，因此走得很快，周围的工作人员或者学员纷纷想要上前与他打招呼，但看到他有些匆忙，身后还跟着个谢温，只好不情不愿地让开了位置，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舒桥看到沈故就反射性地想跑上去跟他挥手，可他的脚还没挪出半步，就蓦地想到了什么……
又缩了回来。
是了。
他忽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沈故跟他做的那个约定……
“等比赛结束后，我就告诉他吧。”
……
舒桥的脸腾地有些泛了红，在后台的光下隐隐有些发热。
沈故的原意是怕影响到他发挥，所以告诉了小纸片人，打算等比赛结束后再正式地说起这件事。
但估计沈大少爷本人都想不到，他一直对话的小纸片人就是舒桥本人，而他早就把这件想要暂时深藏于心的事情告诉了本人了。
所以，沈故也同样想不到。
在这一天，除了要表白的他很紧张之外，还有一个人跟他同样的紧张。
舒桥深吸了口气。
或许是紧张比赛，或许是紧张沈故要说的「那句话」、「那件事」，在越接近舞台，越接近沈故的时候……
舒桥心中的小鹿就撞得越快。
本来已经能够很自然的跟沈故打招呼，可想到那件事，他就紧张得不得了，情不自禁的……
就跟着人潮一起退后了好几步，乖巧地低下头，给沈大少爷让出了条道来。
他就这样乖顺地握着双手，垂着脑袋，顶着自己的小脚尖儿，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直到——
“呜哇！”
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舒桥「啊呜」一声。
他今天表演的是有关「猫咪」主题的舞蹈，因此头上戴了毛绒绒的猫耳发箍。
那冰凉的指尖并没有直接放在他的发丝间，而是揉捏了他的猫耳。
可虽然摸的是他的耳朵，那指尖的温度好像顺着猫耳进入了他的血液，让他头皮发麻，忍不住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
一抬头。
他就撞见了一双浅色的双眸里。
周围一片安静，全都朝着这里看过来。
沈大少爷置若罔闻，朝着他微微挑了挑眉，又摩挲着他的发间。
“不是都看见我了。”
他的表情虽然毫无波澜，可声音却带上了些笑意——
“怎么，还低头了装作不认识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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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沈大少爷的声音低沉悦耳, 明明是说出来的话是「责备」，可其中带着的笑意和宠溺。
就让这小小的「责备」……
变作了带着蜜糖的小抱怨。
舒桥只觉得耳尖一阵发麻，也不知道怎么了, 脸颊忽然就发烫了起来。
他有些慌张地攥了攥手指，想要说些什么, 可当他看向了对方的那双眼睛时。
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沈大少爷的眼睛在灯光下有些迷蒙, 可眼眸又很清明。透亮的瞳孔里似乎还能映衬出他的模样——
泛着红色的脸颊, 不知所措的表情, 还有嗫嚅的嘴。
好像一只局促的小猫。
正在慌忙地挥动着自己的小爪子。
舒桥连忙又移开了视线。
沈故又不知道小纸片人就是他本尊的事情, 他总不能自爆卡车, 所以……
一切！
都是聚光灯的错！
他连忙用手抵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欲盖弥彰道：“后台灯、灯好热！真是的, 干什么……干什么在后台打这么热的光……”
照、照得人脸都发烫啦！
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冷不丁听到旁边的摄影师喊了一句。
摄影师：“后台太暗了拍不到，灯光师在哪儿，快点补个灯！”
舒桥：“……”
舒桥没崩住，呜咽了一声。
小脸更红了。
沈大少爷看他这幅模样, 脸上的笑意更止不住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嘴角微勾, 现在连眉眼都弯了起来，那毫不掩饰的喜欢与雀跃，把其他人都给闪得一愣一愣的。
但沈大少爷却不在乎, 他盯着眼前脑袋越来越低, 越来越低，低得只能看见栗发和猫耳的脑袋——
越看。
就越喜欢。
以前就很喜欢。
现在更喜欢。
喜欢舒桥那绞着的手指, 又白皙又修长, 也喜欢他被发丝挡住的半张脸, 又白嫩又可爱……
甚至连头发都很喜欢，明明是栗色的，可在他的眼里却好像摇曳着无法忽视的星光。
沈大少爷就这样看着他好久，看小奶猫一样，看得心都化了。
他忍不住张开嘴就道：“结……”
“祖宗！！该上台了祖宗！！”
一声大吼。
极其快速地打断了沈故的话，把他没说出口的那个字给打回了肚子里。
沈大少爷：“……”
沈大少爷龙颜大怒，一股子火气就冒上来！
他一回头，果然看到了谢温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祖宗，导演在催了，马上要你上场了。”
沈故：“……”
沈故平静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刚才打扰了什么吗？”
谢温：“……”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自从做了沈大少爷的经纪人以后，他简直像是装上了危险探测器，沈祖宗一搞什么事，他就能立刻察觉到不对。
所以。
刚才他打断的。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沈大少爷毕竟是祖宗，谢温非常机智地撇开了头，对着一旁好奇地看着他的舒桥道：“咳，打扰你们了吧？”
舒桥忙道：“没！不打扰不打扰！”
沈故：“……”
沈故：“好吧，不打扰。”
桥桥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他眼里的杀气还没上去。
仍然用大红色写着一个大字：
「危」。
谢温：“……”
谢温：“舒桥，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舒桥立刻点了点头：“好呀！谢温哥，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谢温诚恳道：“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沈祖宗，说导演在催了，麻烦他赶紧上台。”
舒桥：“……”
舒桥：“？？”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嘛！
不是。
沈大少爷不就在你的左边吗？
你离他比我离他还要近啊！
为什么要我转告啊！
而且你的眼神为什么躲躲闪闪，沈故老师那么温柔，有什么不敢说的嘛！
但谢温非常坚持，坚持到宁愿求他帮忙都不愿回头跟沈故对上眼：“时间很赶，舒桥，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帮帮我吧。”
舒桥：Σ（っ°Д°;）っ；
越来越离谱了啊！！
谢大经纪人，你的人情可是出名的难要，就为了这事儿给我真的好吗！
但、但是。
看着谢温视死如归的表情……
虽然很离谱，而且他很不解。
但舒桥还是微微侧过头，对着沈故道：“沈故……沈故老师……”
沈故回过头，「嗯？」了一声。
舒桥的脸还是有点儿发烫，他轻轻拍了拍自己泛红的脸颊，小声道：“谢温哥说，时间要来不及了，让你赶紧上台……”
沈大少爷应了一声：“是吗？我知道了。”
谢温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前台的乐夏已经快要介绍完所有的评审了，很快就要介绍特邀嘉宾了。
沈故也听到了，于是便迈开腿，重新往台上走。
只是，他刚迈出了一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很快地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朝着舒桥勾了勾唇，在他耳边轻声道——
“下次见到我，可别装作不认识哦。”
说完，才侧过头，朝着前台走去了。
耳边的微风似乎都变得滚烫了起来，好像一层热流，倏地从耳垂处传遍了全身的血管。
舒桥站在原地，只感觉到脸颊更红了。
可……
可恶！！
O（≧口≦）O；
都说了。
都说了不要在后台打那么热的光啦！
你看看！
随便一照就这么热。
再照下去不是要发烧了！
舒桥气得连耳朵都抖了抖。
他随意地揉了揉自己的侧脸，又呼了一口气，正准备重新打起精神……
就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准确来说。
是几十个人的视线。
然后汇成了一股，牢牢地钉在了他的身上。
舒桥：“……”
舒桥缓缓地抬起头来。
只见后台所有的人，工作人员也好，学员也好，全都带着或探寻、或讶异、又或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看着他。
一片寂静。
舒桥：“……”
哽住。
所、所以说！
他就说这时候不该和沈故说上话的，这么多人都盯着呢！
杨桃子最先打破了寂静，他欢呼一声：“哇！舒桥哥！沈故老师来看你啦！”
“才、才不是来看我的！”舒桥连忙说，“他是来当特邀嘉宾的！”
“对哦！说到特邀嘉宾，今天的可来了很多人，”任果凑了过来，“除了沈故老师也有好几个当红艺人，不仅如此，以前的学员也都来加油了哦！”
舒桥和杨桃子眼前一亮：“真的啊！”
星光企划距离至今已经淘汰了八十几位学员，大家一路走来，感情已经变得很不错了。如今最后一期的成团之夜，这些学员全都重聚，有种重回初次见面的感觉。
杨桃子兴奋道：“我等不及啦，走走走，我们快点儿上台吧。”
舒桥被他拉了两步，正准备跟着人群上台，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桥桥哥！”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隔了不过半秒钟，几乎是异口同声。不管是音色还是音调都极像，特地捏起来的嗓子也一样，简直像同一个人发出的。
舒桥一回头，就看到两个白色的身影朝他扑了过来。
“桥桥哥！终于到决赛了，初初好紧张！”
“桥桥哥！竟然到决赛了，小艺好心慌！”
楚初初：“……”
许艺：“……”
舒桥：“……”
舒桥抬了抬眼皮：“双胞胎吗，你们？”
楚初初头上戴着一个闪亮亮的发卡，眼含泪水：“桥桥哥！初初这次决赛是舞蹈组的，但初初跳舞真的不好，可不可以握握你的手，给初初传承点技巧？”
舒桥：“？”
许艺跑过来，屁股顶屁股地推开他：“我先来的！桥桥哥，小艺也是舞蹈组的，但小艺舞蹈跳不好，能不能握握我的手，让小艺沾点舞气？”
楚初初愤怒地用屁股顶了回去：“许艺，你为什么要学初初，连舞蹈不好这件事，都要学初初！”
许艺抬高了声音：“小艺从来没有学过你！小艺舞蹈不好跟你不一样！”
楚初初：“哪儿不一样了！”
许艺：“你是水平不好，但小艺是身体不好，才跳不好的！”
楚初初：“你！初初的身体也不好，但初初从来不会说，初初总是默默地努力……”
许艺：“小艺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你逼我，小艺又怎么会把这么脆弱的一面告诉别人……”
“初初我……”
“小艺我……”
…… ……
舒桥：“……”
杨桃子「哦豁」一声：“活泼奶狗小甜豆系不好吗，这都多久了，怎么还在撞型啊。换一个呗，天下之大，没必要吊死在一个人设上啊。”
舒桥：“……”
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
这俩是怎么能一路撞到决赛的。
楚初初和许艺甚至排名都一前一后，紧密相连，只要有一个人票数多了点儿，很快又人给另一个人补了上去。
或许。
这就是观众的恶趣味吧。
舒桥道：“好了好了，不就是握手嘛，你们一人一只，来，给你们握。”
他说着，大大方方地向前伸出了双手，俨然一副拥抱太阳的动作。
楚初初和许艺连忙上来，一左一右地站在他前方，好像真的能从他这里沾点儿舞技似的，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白皙的手指。
舒桥也很配合地嘴里念了会儿咒语，什么「舞技的传承」「舞蹈的光芒照耀着你」，这才把他们两个都扶了起来，收回了手。
“哇！初初谢谢舒桥哥！”
“哦！小艺谢谢桥桥哥！”
舒桥点了点头，回过头，又问杨桃子道：“怎么样？你想不想也来一下？”
杨桃子在一旁观看许久，实话实说道：“还是算了吧，桥桥哥，刚才你那样，真的很像是某种古代神秘仪式的现场。”
舒桥：“……”
O（≧口≦）O说什么呢！
杨桃子「嘿嘿」两声，还是凑上来，迷信地蹭了蹭他的指尖：“这样我跳舞就可以跟你一样好看啦！”
舒桥一愣，也跟他笑了起来。
紧张的心情似乎一扫而空了，剩下的只有在成团之夜拼尽全力的勇气与期望。在打闹与笑声下，他的心情逐渐明朗了起来。
恰巧乐夏已经介绍完最后的流程了，所有的决赛选手将要一起前往舞台，献上最后的演出。
导演有条不紊地指引着学员们上台，舒桥深呼一口气，走上了舞台。
越靠近舞台，场内的喧哗与欢呼越大，绚烂的灯光打入了长长的通道，仿佛通道的尽头就是触手可及的光。
而越靠近舞台。
舒桥的心脏也跳得越快。
他不是没有上台的经验，相反，作为前大热男团DLL的成员，他比所有的选手都有更多的经验。
DLL在最热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也有数万人，排场极大，完全可以媲美这次成团之夜的规模。
只是……
从前的每一次上台。
他都见不到自己名字的应援牌。
数万粉丝的牌子闪闪发光，可不是写着「DLL」，就是写着其他团员的名字，在那么多、那么大的荧光中。
却连一个「舒桥」都没有。
或许有那么形影单只的几个，但都埋没在了别人的阴影下，孤苦伶仃，再也找不到了。
那时候的阴影一直环绕着他，甚至养成了他上台就心慌的坏毛病。而这心慌却不来自于表演的紧张，而是害怕再次看见那片没有他名字的阴霾的惶恐与慌张。
只是时隔多年，再加上许久没有上过这么多人的舞台，舒桥的心情比起当年还平缓了不少，「舞台恐惧症」也因此消了一些。
但如今……
“各位学员，请你们走上舞台，在观众面前展现最好的自己吧！”
乐夏的话从前台传来。
“咚、咚、咚”
舒桥的心又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一阵阵眩晕袭来，不知道是久违的记忆，是未来的迷茫，还是此刻的紧张，让他几乎像是被推动了一样，跟随着人群向前走。
这一次……
他希望这一次。
能看到自己的名字。
哪怕，只有那么一小块，哪怕那光点寥寥无几，哪怕叫他的人声若蚊蝇。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
比以前，还要多那么一点点。
来证明和他以前有所不同，来证明他的努力有所回报。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就好了……
舒桥将手平放在自己的心口，一边祈祷着，一边忐忑地迎着光，走上了舞台。
从后台到舞台跨过的不过一个门槛，却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后台的灯光很足，却远远比不上舞台上的亮眼，几乎是在他踏出去的一瞬间……
漫天的星光，此起彼伏的欢呼与尖叫都猛烈地迎来！
舒桥睁大了眼睛。
各路粉丝应援牌的灯光将观众席都点缀成了漂亮的星海，而在这片耀眼的星海之中。
肉眼可见的、数量最多的。
多到几乎占据了大半个万人的观众席的应援牌上……
全都闪闪发亮地写着两个字：
“舒桥”
而后，排山倒海气势般的喊声势如破竹，伴随着尖叫涌来——
“啊啊啊，桥桥出来了！！”
“桥桥桥，决赛加油，C位出道！！”
作者有话说：
迟了！
进行一个哭泣的动作！
不知道大家国庆放几天假捏！
第79章
主舞台上, 光芒耀眼，观众席下，星光闪烁。
大片大片的应援棒好像是随风飘动的萤草, 整齐地摆动着，就算每家粉丝并不完全坐在某块区域, 可这万人观众席中, 有一大半都被「舒桥」的名字占据了。
除了应援棒、应援板和应援横幅以外, 甚至还有的粉丝像排列好似的举起了应援棒, 用应援棒的光摆成了「舒桥」的名字。
参加成团之夜的学员一共有十几个, 观众席聚集的也是十几家的粉丝, 可这一大片都是舒桥的应援, 另外一小半才是其他十几家的应援……
明白的, 知道这是成团之夜。
不明白的, 还以为这是舒桥开的个人演唱会。
毕竟其他家再强大的应援，在这些光芒的衬托下，都好像是被打散的花瓣，变得脆弱而松散。
应援已经足够抢眼，而在这其中, 更抢眼的, 是几乎要压倒一切的尖叫与呐喊声——
“桥桥给妈妈冲啊！！”
“桥桥！啊啊啊桥桥今天太可爱了，猫耳太绝了呜呜呜！虽然兔桥桥很可爱，但是猫系桥桥也很绝绝子啊！”
“成团之夜, 我桥就是最亮眼的存在！桥桥不出道, 谁都别睡觉！我桥必须成团！”
“啊啊啊桥桥看过来！姐妹们大点声，应援口号喊起来——”
“樱桃杨桃山核桃, 桥桥人间水蜜桃, 桥桥今夜走花路！”
…… ……
“……”
舒桥站在自己彩排时定好的站位上, 看着泱泱的人群。
目瞪口呆。
尽管每家的粉丝都在卖力地喊叫，可喊他名字的尖叫声与应援声却最多，即使现场一片喧闹，可「舒桥」这两个字却格外清晰。
不仅是在场内清晰。
更是在他的耳边清晰地回响着。
舒桥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使DLL大热时，他的队友如日中天，可也没有谁有这么压倒性的应援，几乎……
几乎这大半场，都是为他而来的一样。
他只希望自己能比以前进步一点点就好了，就那么一点点，只要可以看到写着他名字的应援牌，那么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是……
他从未想过。
自己能得到这么多的欢呼！
眼前大片的光点好像照亮了他前方的路，不管他的前路是笔直还是曲折，不管他的前方是白昼还是黑夜。
这片光都比初春的细雨还要纯粹，比热夏的烈日还要炙热，比暖秋的微风还要柔和……
又比冬日的太阳还要温暖。
这忽如其来的心情，是喜悦，是感动，是兴奋，是激动，是不可思议，猛地席卷而来，让舒桥眼前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
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有热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连忙用手小心地抹了抹眼睛，把那几滴泪给擦去。
不、不行！
眼泪是珍珠。
越哭越像猪。
这、这可是成团之夜！
现场有上万的观众，有选手，有评审和特邀嘉宾，还有曾经的学员，而线上还有数不清的观众正在看着直播。
而几台摄像机正在近距离地拍摄他们每个选手，拍到他的时候，导播便将画面切到了他身上。
舒桥连忙咬住了嘴唇，用力地憋回了眼泪，尽量用很小的动作吸了吸鼻子。
可他的皮肤很白，眼眶和鼻子比较很容易发红，所以，当导播将画面切到他身上的时候，大屏幕上出现了他的模样——
有些慌张地低垂着好看的眼，纤长的睫毛颤抖着，眼睫尾似乎还隐约挂着没擦掉的泪珠。
不过是忍不住掉了几粒金豆豆，他小巧的鼻尖就泛着一层红色，连眼尾都像被染上了一层细朱砂，带上了层粉嫩的水光。
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有人就发现他是哭了，忙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棒，在场内用力大喊——
“桥桥，不要哭，加油！”
他的话一出，场内「轰」地一声，全都跟着喊了起来！
“桥桥加油！你超棒，不要哭！”
“桥桥别哭，呜呜你哭了妈妈也心疼死了，别哭啦，抱抱宝！！”
“加油！我们都会陪着你的，桥桥天下第一，不要掉小珍珠啦！”
……
而同时段，直播的屏幕上映衬着那张感动又楚楚可怜的小脸，无数的弹幕刷屏而过——
【呜呜呜桥桥一哭我心都碎了，好想去现场抱抱宝啊！】
【我也是，可惜没抢到票555不过我也想哭了！当时桥桥参加星光企划的时候，微博上全是骂他的，可是我们桥桥撑过来了！】
【是啊是啊！当时还有人抵制他参赛，我帮桥桥说话，还被攻击我是水军！现在桥桥证明了自己！】
【我们宝苦尽甘来了！谁都知道宝的好了！】
【就是！不过宝今天太好看了，还带个猫耳，真是诱死我了啊啊啊！哭起来也好可爱，多哭点！哭大声点！我想看！】
【？你们是人吗！桥桥那么伤心你还叫他哭！桥桥加油！等你出道了，在家哭给我看就行了！】
【前面的你更不是人了！！不过麻烦哭的时候直播。】
【+1，可以点单穿女仆装哭吗？】
【+身份证号，为了看桥桥穿女仆装哭，我可以被拿铁大佬锤，我认了，桥桥裙下死，没白走一遭。】
【我也……但是今天不是直播夜吗？拿铁大佬怎么没在线啊？】
【对啊！！拿铁大佬不可能不看直播的，拿铁大佬？！拿铁大佬认呢！！】
…… ……
场内场外，线上线下。
一片热闹。
舒桥看不到直播的弹幕，他只听到现场好几千人对着他喊「不要哭」「加油」，又被摄影机这么照着脸。
……要死。
他更想哭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子。
忍着忍着倒没什么，但一旦有人问「你怎么啦」，或者安慰「不要伤心」，就一整个绷不住，哭得稀里哗啦。
舒桥当然也是这种人。
他本来默默地憋回眼泪，可听到粉丝们都在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棒为他加油，甚至还能看到一些人被气氛感染，似乎也眼圈泛红……
完了。
他快憋不住了。
舒桥怕自己的妆花了，便举起自己的手背，手忙脚乱地按了按自己的眼角。
放下手的时候，他似乎在朦胧的视线里看到了一股柔和的视线，抬起头，便看到了沈故带笑的眉眼。
那视线像春风一样温柔，又带着鼓励，让舒桥立刻就有了勇气，心里不安的小鹿也被抚平了杂乱的心绪，就和眼前的人一样。
离得明明那么远，远得隔了一大半的舞台，却又好像在他的眼前，总能给他安心与安定。
舒桥心里复杂的情绪逐渐平息了下来。
他回报以一个小小的、似乎不想旁人察觉到的笑容，然后便轻轻地低下头，深呼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应对这次成团之夜。
开场不过二十分钟，现场的气氛已经非常热烈了，乐夏有些动容道：“同学们，我们将迎来星光企划最后的比赛，那么，就一起来感受成团之夜吧！”
粉丝们立刻欢呼尖叫了起来。
伴随着欢呼声，灯光明明暗暗，成团之夜——
终于在盛大的瞩目中开始了。
——
这次星光企划的打投，将会一直持续到最终揭晓名次为止。
因此，成团之夜的比赛，不仅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一个展现自己实力的舞台，表演还会通过直播展现给所有观众，多少影响到他们的名次。
舒桥是舞蹈组第一个上场的，也是这次成团之夜第一个上场的。
第一个表演的人至关重要，如果表现得极好，不仅能炸场，还能将正常比赛的气氛与期望拉到最高。
给他排到第一个出场，也算是制作组对舒桥的肯定和期待。
他对这次的表演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一上台，灯光和烟雾就合时宜的配合着，将整个舞台都闪烁得有些朦胧。
有些轻快的歌曲随之传了出来，在朦胧的舞台中，小黑猫的剪影慵懒又迷人，待烟雾散去，懒懒散散的黑猫好似抓到了猎物般，让整个舞蹈都迸发出了如火的热烈！
现场立刻尖叫了起来！
炸场了！
在台下制作组也终于松了口气。
果然安排舒桥第一个上台是对的！
气氛越发热烈，舒桥在尖叫声中完成了这次的表演。
一曲跳完，他额头上已经有了晶莹的汗珠，因为跳舞，脸颊上也泛着水嫩的粉色。
他用力地喘了两口气，刚刚站稳，台下就立刻传来了粉丝们成片的欢呼！
“桥桥太可爱了！！呜呜呜给妈妈抱抱！”
“你可以永远相信桥桥的输出！桥桥跳舞就没有不好看过，这天下有你跳不好看的舞蹈吗呜呜！”
“桥桥喘得好涩啊！导播放大点！看不到了！快快快拉近！”
“就是！！好涩好涩受不了，桥桥！你长大了，妈妈好欣慰！！”
“多喘点！多喘点！麻烦麦声音开大点，听得清楚！”
…… ……
舒桥：“？？”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这个走向到最后会变得很奇怪啊！！
拜托你们正常一点QAQ！
但、但是！
看到观众反应那么热烈，郑佳玉和袁墨北几个导师也朝他笑，应该……
表演还是成功的吧！！
而且。
原来，有这么多人举着他的应援牌，看他表演的感觉，竟然是这么好呀……
舒桥紧张的心情与跃动的心跳，在这欢呼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雀跃与明朗。
他将额前的黑发捋到耳后，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朝着评审与观众席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才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几乎用全身力气克制住，才没有蹦跶着跳回位置上去。
第一场表演就将氛围拉得这么高，所有人的情绪都很高涨，兴奋地开始迎接接下来一场又一场的表演。
或许是舒桥的炸场起了作用，即使后面有一些表演不够亮眼，观众的情绪依然不见得减弱多少。
而其他学员也都很卖力，甚至连许艺和楚初初都拿了十二分劲，努力地挥洒着汗水。
许艺和楚初初连着一起表演，努力跳完一首后，感觉自己的手被舒桥「开过光」，跳起来真的就有点不一样。
他们一前一后下了台，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迫不及待地找舒桥「邀功」了。
许艺：“桥桥哥，你看，我被你开过光以后，感觉都跳得更好了！”
楚初初：“我也是我也是！桥桥哥，你这次也跳得真好，如果初初能跟你跳得一样好就好了！”
舒桥站在他们前面，回过头笑道：“你的表现也很好呀，你的粉丝都很激动呢。”
楚初初点头：“是呀是呀，初初很谢谢初粉，下台的时候，右边的初粉给了初初很多的鼓励！”
许艺在一旁反驳道：“右边那块儿哪里是你的粉丝，没看到那都写着小艺的名字吗？小艺下台的时候，他们明明帮小艺加油的！”
楚初初瞪他：“那是初初的粉丝！”
许艺：“是小艺的粉丝！”
楚初初：“是初初的！初初什么都没有，只有粉丝了，为什么小艺哥连这都要抢走！”
许艺：“是初初哥自己认错人了，为什么要把这事推到小艺的头上，小艺虽然柔弱，却也不是都谁都可以欺负的……”
舒桥：“……”
你们互叫「哥」。
这样真的好吗？
这两人从后台吵到前台，从第一期吵到最后一起。
舒桥脑袋痛，忍不住说：“别吵啦，love and 屁思！其实他们都是你俩的粉丝，给你俩加油很正常啦——”
许艺&楚初初：“我俩的？？”
舒桥点了点头，莹白的指尖对着右侧的粉丝一指：“你们瞧！”
许艺和楚初初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边的粉丝见他们一起转过来了，连忙激动地举起了牌子大喊——
“初初宝贝和小艺宝贝冲啊！情窦「初」开，「许」你「艺」声！噢噢噢！”
……
许艺：“……”
楚初初：“……”
作者有话说：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为什么连cp粉应援词都有啊！！好怪啊，干，好怪！
——
国庆节快乐小可爱们！！
明后天要去□□，存稿告急（QAQ所以明后天可能更新会有一点点不稳定，我会尽量保持原时间点日更的！
贴贴所有小可爱们！
——
感谢在2022-09-28 23:37:10-2022-09-30 22:2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薛定谔是只猫 10瓶；小雪飘飘 8瓶；Angelina·Domet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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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那边楚初初和许艺对着cp粉干瞪眼。
这边其他的学员已经开始继续上场比赛了。
杨桃子这次发挥得也很好, 他跳舞本就很有活力，如今更是把这种元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顾怀还没有退赛前，他一直位居第三名, 后来一直位列第二，因此现场的粉丝也很多, 表演刚结束, 台下就爆发出阵阵的尖叫声。
杨桃子擦了擦汗, 开心的朝台下挥了挥手。
粉丝再度「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舞蹈组氛围浓烈, 被舒桥炸了场后, 连续两个小时, 情绪都维持在很兴奋的高度。舞蹈组结束后, 就是vocal组的表演。
虽然vocal组的没有舒桥这样的选手帮忙炸场, 但都是进入决赛的学员, 实力不容小觑，现场也掌声不断。
这次的表演，每个学员只有五分钟以内的舞台时间，但对于观众来说，却宛如精心准备的盛宴。
最后一个学员的表演结束后, 又由导师和特邀嘉宾发言, 再来了几轮抽奖活动，场内一片热闹，气氛达到了高潮。
而乐夏的一句话, 将正常比赛推到了今天成团之夜的最高潮——
“接下来, 我们将要进入今天晚上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
乐夏停顿了一下, 很快举起了话筒。
“成团名单揭晓！！”
她的话音未落, 现场的粉丝们已经随之发出了激动的欢呼声！
乐夏高声道：“我们将会在现场公布成团名单, 并当众公开每位学员票数，前五名将是我们最终成团的成员！那么，现在请五位导师上场！”
袁墨北、郑佳玉、林珊、范琪和闵小越走上台。
工作人员从旁边递过来了五张卡片，乐夏便将五张卡片都分别递给了每一位导师。
每张卡片都装在信封里没有拆开，将所有的卡片都发放完成后，乐夏才退回了原位。
她道：“这五张卡片是截止到刚才21:00分，也就是投票最终截止时间的排名前五位，也就是这次成团的名额。请每位导师开启信封，并且宣布名次！”
五位导师手里拿着星光企划最终的成团名单，大屏幕上放着他们卡片的特写。
这次的排名在最后两期隐藏起来，因此结果才更令人紧张和兴奋，所有线上和场内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盯着那几张卡片看。
最先拆开信封，宣布名次的是人是袁墨北。
他手中拿着的卡片写着一个「2」字，这是五个名额里较为的部分，也是相对没那么让人紧张的名次。
他将信封拆除后，「哎呦」一声。
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袁墨北眨了眨眼：“这位学员，他非常的可爱，非常的努力，也非常的有活力。他像小太阳，用他的努力和活力，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光……”
“活力？是舒桥吗？是舒桥吧！”
“是吗是吗？！桥桥是第二名？成团了！！”
“还没有公布，不知道呢！桥桥，是不是桥桥！”
……
现场的观众在开始胡乱地猜测，袁墨北故弄玄虚地拖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让我们恭喜这次成团宣布的第一个成员，也是投票数第二名，最终人气值1532万，星光值762万……”
“杨桃子同学！”
现场「啊啊啊」地尖叫了起来！
杨桃子的粉丝叫得嗓子都哑了，疯狂摇晃着手里的应援棒！
杨桃子大概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被宣布的，而且还是无比靠前的第二名！
他语无伦次地跳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地直流，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所措地在原地呜哇哇地大哭。
舒桥本来很紧张地等待名次，见杨桃子哭成这样，都快被他逗笑了。
他连忙拍了拍杨桃子的肩膀，一边安慰一边笑道：“好啦好啦，恭喜你！第二名可是个好名次呀！”
“呜呜呜桥桥哥，”杨桃子哭得稀里哗啦，“我没有、我没有给我们活泼奶狗小甜豆系丢脸……”
舒桥哄道：“是的是的，你最棒了！你就是我们活泼奶狗小甜豆系的代表！”
杨桃子抽抽噎噎：“嗯，嗯……我、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团了……”
他哭得真情实感，其他学员也忍不住被他感染，纷纷上来拥抱恭喜他，任果也眼泪直流，抱着他又笑又哭。
袁墨北笑道：“好了，杨桃子，恭喜你第二名！来，上来站到你的位置上吧！”
杨桃子哽咽了一声，朝其他学员连连道谢，上了台，跟着袁墨北站到了新的位置上。
「星光企划101」这几个字耀眼地闪烁着，而他的位置后方，明晃晃地写着「第二名」几个字，旁边银色的皇冠字样展现着这光荣的成绩。
这个三角形的区位，总共只有三个台阶，五个位置，五个名额，这是星光企划101中排名最靠前的五个人，也是这次最终成团的五个人。
杨桃子站在第二排的位置上，彩带从四周喷洒了过来，庆祝他是第一个获得名单的成员。
粉丝们不停地尖叫着，fruit其他成员在下方激动得大哭，让他不禁又红了眼眶，握着话筒一边鞠躬一边哭。
“呜，非常感谢，非常感谢导师，感谢我的粉丝，感谢我的队友……呜呜，谢谢你们能给我这次机会……”
杨桃子握着话筒，抽抽噎噎地说着感谢词。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排名这么前，而且这么快就进团了，他又激动又感动，准备好的官方感谢话一时间说不出来，只能边哭边说。
虽然感谢词说得磕磕绊绊，但这却是最真实的表现，不管是粉丝、是队友还是导师，都动容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袁墨北耐心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才笑道：“那么，让我们再次恭喜杨桃子，获得第二名的好成绩，顺利……成团！”
现场立刻爆发出了如雷般的掌声！
舒桥隔着一个舞台，看着成团席上泣不成声的杨桃子，大力地鼓起掌来。
在这里最好的朋友第一个就成团了，他心里其中一块石头便落了地。
只是还没揭晓自己的名词，他依然紧张，只能深呼一口气，继续等待着其他导师宣布结果了。
第二个上台宣布的是郑佳玉，卡片上写了一个「3」，宣布的是第三名的名次——是来自时遇的练习生徐景如，总人气值1468万，星光值712万，只比杨桃子低那么一点点。
时遇这次总共就去了两个练习生，虽然是去混脸熟，但竞争力都很大。
徐景如从一期开始名次就很高，后面几期都在3-5名徘徊，各项才能都很强，人气也一直很旺，会成团也在情理之中。但粉丝们依然很激动，疯狂地举起应援牌欢呼了起来。
徐景如也如释重负，笑着上前鞠躬，发表感言了。
自古以来，第一名和第五名都是最神秘、也最让人提心吊胆的名次，一个头一个尾，一个是最万众瞩目的C位，一个是最后一个进团的出道位。
所以第三个揭晓的，就是由林珊宣布的第四名。
第四名是fruit的任果，也是杨桃子的队友，他的名次一直在出道位前后徘徊，算是危险区。
但粉丝们铁了心，fruit的粉丝也铁了心加入战局，最终经过一番「殊死搏斗」，竟然帮任果逆袭到了第四名的好名次。
任果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能出道，一时间呆愣在原地，直到杨桃子从出道席蹦过来抱着他撕心裂肺地嚎叫，他才反应过来，与杨桃子抱头痛哭。
Fruit这个小破团竟然能出道两个，实在是意外之喜，其他成员在台下兴奋到蹦迪，竟然把气氛拉到了最嗨，连几个知道自己出不了道、开始哭着的学员和粉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很快的。
就到了笑不出来的环节。
因为在依次宣布了杨桃子、徐景如和任果之后——
最后剩下的。
就只有C位和出道位了。
最先宣布的是C位，而宣布C位的导师，正好是范琪。
刚才还热闹的场内安静得像是被静了音，万人的观众席上，此刻竟然都能心照不宣地闭上嘴，片言不发地等待着C位的揭晓。
在这片宁静中，范琪缓缓地站到了舞台的正中心。
他手里的卡片明晃晃地贴着一个「1」字，那是成团之夜倒数第二宣布的成团名单，是C位的名单，也是——
这次比赛中。
人气值与星光值最高。
也是最有前途、最有资源的名单。
乾坤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这场没有公开投票的结果，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猜得出来。
但可以肯定的。
每个人，都由衷地希望……
这个最亮眼、也最万众瞩目的位置。
是属于自己的。
范琪在舞台的中央，缓缓地将信封拆开了。
大屏幕上出现了他拆卡片的近距离特写。
全场都屏住了呼吸。
最终的投票结果，会在大屏幕上展示，等待导师宣布完名次后，屏幕上才会随之出现投票的具体数据。
所有人都焦急地盯着舞台屏幕，一边等待着他宣布，一边等待着屏幕上公布的投票数据。
范琪拆得很慢，他将信封拆开后，便将卡片拿了起来。
只是，他没有立刻查看，也没有立刻宣布，而是缓缓地抬起头——
“各位观众，现在C位的卡片在我手上了。”
他慢吞吞地将卡片握在手里：“你们认为，这次的C位，会是谁的呢？”
台下的观众以为他要宣布了，结果又被吊了胃口，一时间开始议论起来，有议论C位的，有喊他快点公布的，也有人猜测这次排名有变局的。
范琪又停顿了好一会儿，直到台下催他公布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才笑道：“好了好了，现在就由我来公布第一名吧。不过，比赛有输有赢，有人会逆袭，也有人会从天堂掉到地狱，不管结果如何……”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我们的投票都是公平公正的，所以……失败了就是学艺不精，可不要怨别人哦。”
台下好不容易平息的议论声，又再次起伏了起来。
范琪有些势在必得地看向了比赛席，将同情和得意目光牢牢地钉在舒桥的身上。
可舒桥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便很快抬起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没有闪躲，没有疑问，更没有愤怒。
那目光澄澈透明，坦荡无惧。
范琪的脸色沉了沉。
“投票结果马上出来了，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到时候，怕只剩下哭了。”
他在心中狠狠地说着。
想到投票结果一出来，就能看到舒桥那震惊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扭曲了：“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宣布。”
他迫不及待地将卡片举到了上方，高声宣布道：“C为是……”
全场观众几乎都停止了呼吸！
“是……”
范琪抬高了下巴，将卡片翻转了过来，在看到上方的字时——
他脸上的笑容。
忽地不见了踪影。
明明卡片就在他面前，可他却完全说不出话。仿佛遭到了五雷轰顶一样……
他整个人。
就这样不顾场合，不顾形象。
完完全全地僵在了原地！！
因为他看到了那张写着「1」的卡片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正明晃晃地写着那个本「最不应该」出现的人名！！
不、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范琪几乎要将卡片揉成碎片！
他明明已经谈好了条件，做足了准备。他忍了一整期的星光企划，就打算在最后来个一击毙命，可是……
…… ……
范琪震惊地瞪大了眼，愣在了原地，话筒和卡片明明都在他嘴边，可他却无法动弹。
而在特邀评审席上。
沈故微微抬眸，扫过了喧闹的人群，扫过了僵在原地的范琪——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冷笑。
早在第一期开始的时候，范琪和制作组就想要踩着舒桥蹭一波热度，只是结果大相径庭，不仅灰溜溜的失败了，桥桥还用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极高的票数。
范琪想尽办法要扳回一城，一些专门针对舒桥的、损人不利己的方法也想也不少。
不过每每还没在剧本上实施，就被拦了下来。谢温在每次录制的时候总会被派去过一遍剧本，又在录制现场盯上两三个小时。
在他眼皮子底下，制作组当然不敢再针对舒桥动什么手脚，只能安分守己，老老实实。
他为舒桥提供了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而舒桥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只是这个环境并没有支撑到了最后。
因为有人想要在成团之夜的这一天——
用尽不光彩的手段。
将舒桥拉下来。
在成团之夜前两期隐藏数据，本就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能增加神秘感和刺激感的方法那么多，偏偏选择了要隐藏投票数据，等待最后一天公布。
星光企划那里曾经也多次前来，想以成团名额作为筹码和时遇谈合作。
在得知了这件事后，沈故便沉思片刻，让谢温着手去查这件事。
时遇的人脉与资源遍布，即使是星光企划内部消息，也很快被查到了。与他想得分文不差——
星光企划早就与范琪谈好了条件。
要在这隐藏投票的期间，在舒桥的票数做上手脚。
这两期，加上成团之夜，总共是三期。至于为什么要用三期的时间来做手脚，是因为舒桥票数太高，必须要用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又是打投冲刺期作为理由才好压票。
而微博上漫天的传言，说成团名额会因为隐藏投票而有大波动，又说舒桥路人票多，不利于冲刺等种种说法。
也是制作组和营销号带节奏的一种手段，为的就是将来宣布成团名单时，为舒桥的名次大降做好铺垫。
据星光企划制作组坦白，一开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舒桥无法成团，但因为票数实在太高，作假的难度很高。范琪起初不答应，后来各退一步，从无法成团到了擦边成团，好歹也是当不成C位了。
刘青提汇报这件事的时候非常愤怒，连谢温都直摇头。
真是没有想到啊。
星光企划到头来。
用了最大力气，最大费周章的事。
竟然是为了舒桥，为了压票。
对于这种选秀节目，不管是时遇还是沈故，从来都不会插手。就算是时遇送出去的两个练习生，能得什么名次，能否成团，全凭借他们个人的本事。
但对于这种打着「公平」旗号，实际总是资本操控选秀的节目，却是该好好治一治了。
不知道范琪究竟谈了什么条件，但可以肯定的是。
范琪一定无法相信，自己以为板上钉钉和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就被撕得一干二净了。
收到的证据，将会在成团之夜后全部提供。而现在，最重要的……
……
沈故抬眸，看向了舞台。
大屏幕上的票数，从范琪开始宣布的那一秒就开始公布了，即使他停在原地，没有将结果宣布出来，可大屏幕上的投票数还是按流程播放了出来。
人气值和星光值的票数条形图越来越长，上方的数值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即使到了一个令人讶异的数据，也没有要停止下来的趋势。
而在这么盛大的场合里，僵在原地的范琪，活脱脱地像一个笑话。
直到屏幕里的数据条终于变缓，他也没有动静，拿着那张揉皱的卡片，甚至宣布不出屏幕上缓缓跳出来的名字。
但是。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沈故优雅地站起身来。
他看向屏幕——那上面的数据很惊人，却又是真真实实，不曾作假的。
或许就是这么真实又优秀的数据，才会值得那些人大费周章，即使想要压票，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不过，这么想来。
那些带节奏的传言，也并非都是虚假的。
其实……倒也有对的地方。
成团之夜的排名与差距，在隐藏投票后确实有很大的波动。
只是，这个所谓的大波动与大差距。
并不是第一名的票数变少了。
而是……
“怎么，第一名的名字，很难说出口吗？”
工作人员贴心地递上过来话筒，沈故低沉悦耳的声音，很快传遍了整个场内。
他笔挺地站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半张脸像是隐没在了金色的柔光里，看不真切。
“既然票数和名字已经公布在了屏幕上，那么，就由我来宣布吧。星光企划101成团之夜的C位……”
沈故的声音不大，比起往日的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温柔。
可这声音却像一簇炽热的火焰，“轰”地点燃了整个现场，点燃了整片此起彼伏和哄然的喝彩与欢呼——
“人气值3125万，星光值1568万。”
“舒桥！”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恭喜桥桥！！撒花！撒花！！
沈故：看，我是老婆坚强的后盾！！老婆好老婆宝，没有老婆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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