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云霄
102/云霄
宾客满堂, 欢声笑语。
倒也不会有人在婚礼上哭丧着一张脸,除了爱而不得的前任。
王之维为了这场婚礼准备得非常充分,完全没出现这边忘了买酒那边忘了买烟的情况。
他的筹备准则是:一切从繁。
能买贵的绝不买便宜的, 花冤枉钱就花了, 性价比啥的快去他妈的吧。
在一众伴郎的簇拥之中,王之维呲着大牙站在舞台中央等他的新娘慢慢朝他走去。
那嘴是压根儿就合不上。
比起参差不齐的‘伴娘团’, 伴郎团各个神采飞扬,将婚礼现场的平均颜值直线拉高一个度。
当向涵儿站到他面前时,王之维迫不及待地跪到地上, 经人提醒才想起来要单膝,“你愿意嫁给我吗?”
谢慕意觉得这个流程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果然, 向涵儿还没来得及开口, 司仪走上台了,“嚯, 这还没宣誓呢新郎新娘就迫不及待了?”
但对这场婚礼而言,司仪明显只是个摆设。
向涵儿抢过王之维的麦克风,“嫁他妈的。”
司仪:“”
似乎没他什么事儿,多余给钱,这钱赚得他都有点儿良心不安。
事实也的确这样发展了,王之维凑到向涵儿手里的麦克风上喊:“都听见了吧!她说了嫁!”
“不过你得等一小会儿,我要先向我人生中除了我妈第二重要的女人告了别才能嫁给你。”
向涵儿说完,扭头将手里的捧花递给谢慕意, “送你的。”
谢慕意接过那束鲜花,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于是向涵儿帮她把话全说了:“宝贝儿, 今天我要嫁人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舍不得我, 但没关系, 结不结婚这件事情不能影响我们的感情,我们依旧会像从前一样。”
“你知道吗,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我并不喜欢你,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这女的脸也太臭了吧,装什么装呀,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她有交集。”
“后来你在课堂上被老师撵出去罚站时我对你的印象也没有好起来,我当时心里想的是:不就是钱吗?肤浅。”
“那会儿我真的没想到,我们能好这么长时间,参与对方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阶段。”
“再后来,体育课你倒在我脚边,我们一起吃了顿饭。从那以后,我们一起吃了好多顿饭,有时路边摊有时操场泡泡面。每一次跟你吃饭的时候我都在想,啊,好像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
“再再后来,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我看得出来你喜欢那个男孩子,我知道应该遵循你的心意把你交给他,没想到他那么不争气,气死我了。”
“不过现在我放心啦。不要怪我先嫁人,我也想跟你一起办个四人婚礼,可是你也知道的嘛,爱情它没有办法。”
“所以,我只找了你一个伴娘,把在这场婚礼里的我的幸运全部给你,只给你一个人,我爱你。”
“傻。”
谢慕意说,“哭什么哭。”
向涵儿不停抹着眼泪,“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比爱王之维都多。”
王之维:“”
倒也不必在结婚典礼上如此诚实。
谢慕意笑,“知道啦,快去吧。”
“他等你好久了。”
戴上戒指的那一刻,音乐适时地从舞台周围的喇叭里钻出。
向涵儿没用婚礼进行曲,她选了《Say U Love Me》。
而王之维也很配合地对她说:“I Love You.”
走完流程,伴郎伴娘们回到给他们准备的空桌上吃饭。
川尧神秘兮兮地凑到谢慕意旁边:“你有没有发现这首歌的男声是我唱的?”
谢慕意还真没发现。
“给钱了?”
川尧:“那倒是没跟他要钱,多见外啊,虽然我的出场费的确很贵,可跟从小玩儿到大的发小要钱不太地道吧。”
谢慕意:“不,我的意思是,你给他们钱了?”
川尧:“”
胖子鼓着满满的腮帮子问他俩:“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Lopopo适时地哼起歌:“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川尧假笑.jpg:“你是不是一天不贩剑浑身难受啊。”
Lopopo:“有点儿,难道川医生能治这毛病?”
“你真一天显得你长了张嘴了。”
“难道你没长?稀奇稀奇。”
没吃几口,王之维和向涵儿来敬酒。
在别的桌假装自己超他妈能喝,到这一桌王之维便没什么可装的了,“我草,哥儿几个别光顾着吃啊,哪怕帮我喝两杯呢。”
川尧理了理衣衫起身,“作为你的爹,我的确该做点儿什么。”
谢慕意担忧地看着向涵儿,“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吧?我跟你去?”
向一南端起酒杯,“不用了,我跟她去吧。”
伴郎团里面有几个向涵儿的朋友,他索性就坐到了这桌照顾着。
向涵儿不服气地挥了挥拳头,“靠,你们看不起我的酒量啊?”
向一南:“确实看不起。”
他们四个临走前,谢慕意找了个大杯子把敬酒用的那瓶酒里面的白酒全倒了换成白开水,“行,走吧。”
Lopopo抬起头:“酒吧老板带头造假?这以后谁还敢去你的酒吧啊雅小姐。”
川尧白他一眼,“真不缺你的营业额。”
Lopopo:“你要这么说,那我还真得去一去,哥们儿没别的优点,就是天生反骨。”
川尧没再搭理他,跟着其他三人往下一桌走了。
Lopopo咬着筷子,“雅小姐,你就这么放心啊,不怕他喝大了被哪个来参加婚礼的美女带走了?”
“不怕。”
谢慕意说,“不巧本人就是这里比起新娘略输一筹的美女。”
Lopopo与她碰杯:“不愧是雅小姐啊,谦虚谦虚。”
“还行还行。”
谢慕意仰头喝着酒,视线却跟着川尧一起走了。
看他一杯接一杯陪着笑脸,时不时还帮人家签个名。
不得不承认,她家的rapstar还挺帅的。
当黑色签字笔写完最后一勾,面前的人问川尧:“你们rapper都怎么赚钱啊?”
川尧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般吃软饭,胃不好。”
人们起哄:“胃不好还这么能喝?”
“我家宝贝儿养的。”川尧说,“她是调酒师。”
向一南:可恶,拳头in了。
“那你不得多喝几个?”
川尧这人,不能听劝酒。
因为只要你敢劝,他就真敢喝,“没问题。”
“你喝慢点儿。”
王之维小声念叨,“还他妈有十几桌呢。”
“放心,哥们儿今天不是海量也得撑成海量。”
川尧用拇指擦了擦嘴角,“谁让你今天结婚呢。”
他把酒杯再次斟满,冲向一南举起,“哥,相信你酒量也不差吧?毕竟比我多活几年呢。”
“一般一般,也就跟你差不多吧。”向一南说完,喝下与川尧相同量的酒。
川尧:“行,那咱们下一桌继续。”
向一南:“没问题。”
王之维:“”
向涵儿:“”
最后婚宴结束时,川尧喝得比王之维都多,一口一个:“哥们儿跟你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你结婚,我他妈必不可能给你丢人。”
“我告诉你王之维,咱们是男人。话不多,有也不说,但是只要哥们儿有一口汤吃,绝不会缺你一口肉。”
王之维:“?”
说反了吧?
他都只能喝汤了,上他妈哪儿给他弄肉去啊?
那边向一南也没少喝,跟向涵儿称兄道弟的:“弟弟,我跟你说,哥这人不善言辞,但是哥拍着胸脯跟你保证,你在外面受欺负,回到家里哥一定第一个帮你去揍欺负你的人。”
向涵儿:“不善言辞你他妈当律师?”
“不是,你还知道你是个律师?”
“你觉得揍人这事儿像一个生活在法治社会下的大律师说出来的话吗?”
她居然没觉得弟弟那两个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婚宴抵达尾声,有的人有事儿先走了,有的人留下来帮忙收拾。
四人再回到那一桌时差不多全喝得上脸了。
谢慕意嫌弃地看着站得不太稳的川尧,“不能喝还喝啊?”
原本不清醒的川尧听见这话瞬间清醒了,“谁说我不能喝?甭管洋的啤的,往嘴里倒就完事了。”
王之维:“你darling。”
川尧:“哦,那鄙人确实不胜酒力。”
Lopopo不知何时戴上了他的棒球帽,将帽檐往后一转,问:“怎么着,今儿散了?”
“散个屁。”
向涵儿说,“等我换件衣服,咱们转场继续,怂的别来。”
天生反骨·Lopopo:“喝他妈的。”
谢慕意:头疼。
最头疼的是,她还真的陪他们转场了。
更头疼的是,向涵儿说想喝她调的酒。
没办法,自己闺蜜自己惯。
谢慕意给程方打了个电话,让他挂上打烊的牌子,今晚只此一桌。
闪烁着【Castle】牌子的灯已经灭掉了,可你若走进那扇紧闭着的门后,仍有一群人右手夹着烟,左手端着酒,聊会儿天,喝一口。
“25个7。”
“开。”
“我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六个面的骰子上哪儿来的7?”
程方认命地把罚酒喝了,视线飘向川尧和谢慕意,“啥时候办事儿啊你俩?再不办我们就老了。”
Lopopo对xxx我们就老了句式有点儿PTSD,“你老了他们就办了。”
“爱情嘛,慢慢来的才好。”
川尧一手夹着烟,手肘撑在桌子角,“越好的东西越不怕岁月打磨,就像你们这酒柜里的酒,越放越有味儿。”
程方:“我们从不卖过期酒,你别造谣。”
川尧:“”
“承认吧。”向一南说,“你不懂酒。”
“承认吧。”川尧抬起头,“你不懂球。”
谢慕意:“?”
这俩人讲话怎么拐弯抹角的?
怎么觉得他俩不是在说酒和球但是又没有证据他俩不是在说酒和球呢?
“懂什么懂,能喝就行。”
向涵儿举着酒杯拍桌站起,“今儿我生日,不是,我结婚,我做主,咱们一起走十个,不能喝的去小孩儿那桌。”
王之维差点儿就起身找小孩儿在哪桌了,起到一半,看了眼屏幕,“结什么婚啊?都过十二点了媳妇儿。”
“哦。”向涵儿立马改口,“今儿我生日,我做主,咱们一起走十个,不能喝的去狗那桌。”
王之维:“”
酒瓶子散了一地,洋的啤的白的都有,放在桌上的空马天尼杯里原本盛满了颜色各异的鸡尾酒。
被踢倒的瓶子在地上“咕噜噜”地滚,撞到吧台才停下。
没人有空去将它们捡回来,都忙着喝和抽。
这儿是成年人的世界,18岁以下需得长大点儿再来。
这里有一帮男男女女在书写着他们的故事,也有可能是事故。
这条路上有人累了先歇了,也有人换了一条路继续走。
来早和来晚也就是多喝一杯少喝一杯的差别,不来的和有事儿的那可就真有点儿遗憾了。
灯红酒绿的掩饰之下,酒杯碰撞的声音最好听。
接好麦克风的舞台之上,rapper也可以唱给我一个吻或者民谣。
要命的是这仨rapper还都会唱《鼓楼》。
“我是个沉默不语的 靠着车窗想念你的乘客”
“当107路再次经过 时间是带走青春的电车”
“我站在什刹海边 一切甜蜜与我无关”
“这是个拥挤的地方 而我却很孤单”
“今晚我们不唱情情爱爱,我也不弹吉他。”
川尧的视线从台上弹吉他的Lopopo身上转到谢慕意身上,“我在安市,这是个拥挤的地方,在人群中我很平凡,但我不孤单。”
谢慕意微笑着,“我也是。”
“在喝醉之前,趁着我还剩有几分清醒,想跟你说句话。”
川尧用手把她调皮得乱跑的发丝整理好,“晚安,记得好好睡觉,梦里有我。”
一直喝到凌晨三四点才到街边挥手叫停几辆出租车。
谁喝大了谁没喝多记不清了。
向一南帮着把川尧送上出租车时在他耳边低喃:“再见,要好好对她,那也是承载着我青春的姑娘。”
川尧强撑着对坐进车里的谢慕意说:“你等我一下喔宝宝。”
随后他虚掩着车门,沉声说:“没想到我们会喜欢同一种女孩儿。”
向一南别过头,望着道路尽头,“我还以为那个女孩儿会需要我的拥抱呢。”
川尧说得是他唱的那首《那个女孩》,可他不是让步放手的那一个。
向一南说得是前任攻略里的《那个女孩》,可他却连前任这个令人无奈的身份都没有。
同一名字的两首歌都有两种不同的含义,同一个女孩儿怎么不能带来两种结局。
向一南看着属于他们的出租车顶上的红色空车灯熄灭,直到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该去追?
不对吧,这不是一个成熟男人该办的事儿。
那他该将西装脱下往背后一别,昂首挺胸地离开?
也不对吧,他今天没有穿西装,更没必要昂首挺胸。
“向律。”
“啊?”
向一南回头,一个踩着高跟鞋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稳稳当当地朝他走来。
珍珠耳环随着她的步伐摇曳,“你妹给我发的地址。”
“哦。”
“今天穿这么年轻呀?”
“嗯。”
“不是,你是不是喝多了,把我认成别人了?”
她盯着向一南,“我,项楚楚,项羽的那个项,楚国的那个楚,你前一个案子的委托人。第一次见我时你问怎么会有女孩儿叫这个名字。”
向一南说:“知道,你来这儿干嘛?”
项楚楚笑了笑,“来趁虚而入。”
*
出租车上,川尧一会儿扒领口一会儿嫌空调不够凉。
谢慕意一会儿帮他揪着领子一会儿把他打开的车窗户按上,还要腾出只手阻止他不顾司机凑上来的嘴。
这不是社交牛逼,这是社交悍匪。
不是不在乎有别人,是他妈一点儿都不在乎有别人。
到电梯里他也没停下找事儿的心:“不亲我就别管我了。”
谢慕意面无表情地用手掌盖住他的脸:“真新鲜,不管你让你在楼道过一宿还是在电梯过一宿啊?”
这是川尧最后一句清晰的话,后面谢慕意就听不清他在嘟囔什么了。
她边嫌弃着“不能喝还喝得比王之维都多,不知道以为今天是你结婚”,边打开自己家门。
喝成这样她实在不放心把川尧一个人丢回他家,就算他是个成年人。
不过谢慕意喝得同样不少,一进门把川尧扔到主卧后便奔到冰箱前拿了瓶酸奶解酒,喝完她也没忘多拿了一瓶放在床头柜上。
她坐在旁边望着川尧紧闭的双眼,“脏死你,不洗就眯。”
川尧含糊不清地叨叨:“嗯嗯,快让我脏死吧”
倘若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那谢慕意脑子多少有点儿问题。
她转身去拿了自己的睡衣,在进浴室前丢下句:“喝点儿酸奶解解酒,清醒了洗个澡再睡,别把我家弄脏了。”
等谢慕意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刚一开门便见川尧叉着手靠在门框上。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往down移了移,“没wear(穿)?”
谢慕意:?
这是谁家?
“你洗完澡wear啊?”
“啊?”川尧晃了晃不怎么清醒的头,“我wear啊。”
“”看来她也喝多了,问的是什么话。
“你搁这儿杵着当门神呢?”
川尧:“你不是让我洗一洗再眯吗?”
“哦。”谢慕意将毛巾丢给他,“那你洗吧。”
川尧问:“你家有男人衣服吗?”
谢慕意:“?”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讲什么?”
川尧:“那我洗完穿什么?”
谢慕意白他一眼,“你不会回你自己家拿吗?”
川尧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动。”
谢慕意提起嘴角扯出一个假笑,“那懒死你算了。”
“行。”
川尧听话地躺回去,在谢慕意疑惑的眼神下解释,“你不是说懒死我算了?”
“”行吧,let it go。
谢慕意才走到另一边,川尧便惊讶道:“你在这儿眯?”
反客为主?
她反问:“不然呢?我家我去客房?”
“你说得对。”
川尧伸手关上灯,“你家我也不能去客房。”
逻辑大师。
二十多岁的人盖一张被总不可能是为了聊天。
黑暗里,川尧用喝酒喝到哑的嗓子问:“你睡得着吗?”
谢慕意:“我睡得着。”
“哦,真巧。”川尧说,“我也睡得着。”
“”
过了几分钟,谢慕意问:“你睡得着吗?”
没得到回应。
于是谢慕意揣了川尧两脚,把他踹醒了,“你这个年纪睡得着觉?”
川尧揉着被她踢的地方,“我这个年纪不该睡得着觉吗?”
“呵呵。”谢慕意冷笑两声,“你是不是不行。”
川尧:“?”
随即他翻了个身,双手撑在谢慕意的耳朵两旁,“你早说想办该办的事儿啊,我不就不睡了么?”
谢慕意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鼻尖,“你是first啊?眼里没活儿?”
“有啊。”
川尧说,“我马上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不行。”
他低下头去衔住她的唇,薄荷味儿和酒气缠在一起。
从肩膀到脚踝。
沐浴露散发着玫瑰花香。
川尧贴在她耳边问:“怎么着?行不行?”
谢慕意:“一般。”
“那你要求挺高的。”
川尧停下动作,“你家有口香糖吗?”
谢慕意挑了一下眉毛,“你要绿箭还是木糖醇?”
“。”她明明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坏女人。
谢慕意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用你的狗脑子想想,我家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哦,那我洗澡去。”
“?”
有种还是川尧有种,真起床洗了个澡。
洗完川尧人麻了。
她家好像没他的衣服。
“Darling,你去我家给我拿件衣服呗?”
询问的话语并没得到回复。
川尧只好躲在门后,拉开一点点门缝朝外瞄,“宝贝儿。”
谢慕意跟他先前一样,叉着手靠在门框上,目光往down扫了扫,“没wear?”
川尧:“?”
“我能wear什么?”
谢慕意:“哦,不害臊。”
川尧:“”
欠儿归欠儿,总不可能真让他这么果奔。
谢慕意扭头往外走,“你家的门锁密码是什么?”
“你生日。”
“哦。”
十分钟后,谢慕意拿了他的睡衣回来给他递进去。
川尧穿好衣服,被口袋里的东西硌到了。
谢慕意适时地从外面传来一声:“您猜怎么着,我在您家找着木糖醇了。”
川尧边撕开包装边说:“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谢慕意酸溜溜地说:“你的万一得有一万吧?”
“你不就是我的万一吗?”
川尧无奈道,“不信你自己看看日期算一算。”
谢慕意一把盖住头,“不看。”
见好就收可太不是个男人了,川尧跟上去将手放到该放的地方,被谢慕意无情撇开,“晚安。”
“”川尧默了一秒,“你这个年纪睡得着?”
谢慕意:“我这个年纪不该睡得着吗?”
“但是我在你就不太应该了。”
川尧一把抓着幺将她揽回来,“我来交作业。”
省略去一系列晋江不让写的取悦谢慕意的小手段,在富强自由平等积极向上的思想引导下,川尧轻吐着息小心地upup。
可即便前奏足够充分,谢慕意还是“嘶”了一声。
川尧咬牙抉择道:“要不算了。”
谢慕意:?
到这会儿了你跟我讲这个?
川尧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我怕你不书//符。”
“我能忍,冲个凉水澡就行,没关系的。”
可别给孩子憋坏了。
“继续。”谢慕意用指肚在他结实的付//几上打转,这世上没有付//几治愈不好的疼痛。
的确快给孩子憋坏了。
川尧又不敢发力,又要被t/ease。
“你能不能把手放到该放的地方。”
谢慕意:“我该放哪儿?”
“比如”川尧贴近她唇边说,“我幺上。”
“不要。”
谢慕意无情拒绝,“你练出来不就是给人t/ouch的?”
川尧略微带着点儿无奈,“你开心就好。”
“我忽然想起来。”
谢慕意舐了一下他的嘴唇,“你不是不想动?”
“那得分是什么事儿了。”
川尧呼吸着她呼出的热气,“你的需求我除了义不容辞还有别的选项吗?”
经历了点儿艰难之后总算慢慢进入正题,有耐心的人总会得到奖励。
助兴节目当然也是不可或缺的,就像大年初一前得先过三十渲染年味儿顺便放一放鞭炮。
川尧的鼻息渐渐变重,“宝贝儿,叫我一声。”
“哦。”谢慕意听话地说,“崽种。”
“?”
川尧一边苦恼一边使坏,“哦,那崽种要干一点儿崽种该干的事情了。”
“嗯”
谢慕意跟他别着劲儿,“我还以为你要学狗叫呢。”
川尧“啧啧”几声,“你的爱好挺特别的。”
“?”谢慕意可没这个意思。
他当然知道她没这个意思,但能在坏女人身边的男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委屈一下。”
“”谢慕意沉默片刻,“大可不必,我是正经人。”
川尧说:“我也是正经人,所以能不能换一种称呼?”
谢慕意明知故问:“换什么?”
“比如,”川尧说,“老公或者老公或者老公。”
谢慕意没好气地说:“你是复读机啊?”
川尧退而求其次,“叫哥哥也行。”
“不叫。”
“叫不叫?”
“不叫。”
“叫不叫?”
“哥哥。”
“哎,真乖。”
“淦。”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说脏话是不对的,但淦——”
“我是对的。”
川尧笑,“You got me going crazy baby.”
一个钟头后,谢慕意推开他的脸点了根烟。
川尧眯起眼,盯着她被火星子照亮的脸,“after cigarett(烟)?到位啊。”
谢慕意扯起一个虚伪的笑容,“滚起来洗洗去,脏死了。”
“刚不见你嫌脏呢?”
川尧说话的间隙,她已经走到浴室门前。
川尧叫住她:“哎,等等。”
谢慕意停步,“嗯?”
川尧慵懒地歪着头朝她走去,“你这个年纪自己能洗得了澡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别搞我心态 5瓶;汪汪队 2瓶;草莓软糖、47 1瓶;
鼓楼-赵雷
错字凑合凑合,向一南在番外里,Lopopo大概也有一章
? 103、床笫之间
103/床笫之间
清晨, 谢慕意早早睁开眼睛。
倒不是睡不熟,而是有点儿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处理。
川尧比她喝得多,还在睡, 她便轻轻拿着手机溜下床。
到客厅用咖啡机做了杯咖啡端到阳台上, 谢慕意喝了一口,顺手将咖啡杯放在一旁, 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听,谢妈妈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怎么啦意意?”
“妈妈我”
谢慕意抠了一会儿手指头,犹豫半晌后肯定道:“我想嫁给他。”
“啊?”谢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
谢慕意说:“就是上一次带你们见的那个。”
谢妈妈沉默了好半天,大概在整理心情。
待整理好了, 她说:“你喜欢就好。”
谢慕意悄咪咪松了一口气, “妈妈也喜欢他吗?”
谢妈妈回答:“你喜欢的类型就是妈妈喜欢的类型。”
谢慕意哑然失笑,“可是我看爸爸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嚯, 你管他呢,哪个当爸的愿意自己家姑娘被一个臭小子带走啊?”
谢妈妈也笑,“说得好像当年我嫁给你爸的时候你姥爷乐意似的,当年拿着鞋追着他在院子里打,你爸一边跑一边喊,我就是要娶你家女儿,你打死我我也要娶”
谢慕意再次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可是我一直蛮苦恼的妈妈。”
“一直苦恼家里的亲戚我认不全, 办婚礼会闹笑话。”
“意意不喜欢人多咱们不叫那么多人就好了,反正过年总要回去的, 到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就行, 上纲上线的干嘛。”
谢妈妈说, “你自己的婚礼, 你自己做主,难不成还怕妈妈随出去的份子钱收不回来呀?”
谢慕意没想到妈妈能这么理解她。
至此,过去困扰她的那些问题全部都被圆满地解决掉。
好像也没她想象中那么难。
谢慕意接着询问:“那妈妈觉得他是可以嫁的人吗?”
“傻孩子,也就你爸那种老糊涂看不出来,爱一个人哪儿能藏得住?来那么一趟的功夫妈妈就看出来这个男孩儿爱你了,只不过妈妈不太确定你的心意才没点明,你这孩子,心里太能装事儿”
谢妈妈聊着聊着便扯远了,末了又把话扯回来,“你喜欢他当然最好,妈妈的心愿就是你能有一个好归宿,找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男孩儿,找不到大不了妈妈养你一辈子。”
“你别嫌妈妈唠叨,其实结婚无非就是去领个证的事儿,通常情况下有三种选择,要么一意孤行,跟一个你爱的但没那么爱你的人一起;要么退而求其次,跟一个爱你的人但你没那么爱的人”
“这第三种才是最难的,跟一个你爱的又刚好爱你的人。这不单是运气问题了,这是合适的问题。世界上没有一挖出来就能戴的钻石,得需打磨,得需雕琢,你懂妈妈的意思吗?”
“嗯。”
谢慕意抬头望着天空,“妈妈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能戴上那颗我想戴钻石了。”
“要不人家都说母女连心呢,还是我们意意懂妈妈。”
谢妈妈的笑声越发爽朗,“妈妈觉得他是能嫁的人,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就行,下次一起回来吃个饭。”
“好。”
谢慕意说,“不过他有纹身耶妈妈,下次回去穿短袖你不会介意吧?”
“那有什么介意的?你真当你妈是被时代抛弃的老古董?”
谢妈妈说,“对,你有空帮我问一问他,纹身疼不疼啊?妈妈上次看网上人家纹的那些图片挺好看,想把你的生日纹下来。”
“您快别逗我了妈,这东西很难洗掉的。”
“洗它干嘛?我要让我们意意陪妈妈一辈子嘞”
挂断电话,谢慕意心情变得更好了。
原来拥有一份被所有人祝福的感情是这样开心。
原来不是家长喜欢的类型只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
现在是时候把借口一个个丢掉了。
谢慕意回到卧室,推了推还未睁眼的川尧,“起床了。”
川尧揉了揉眼睛,一把揽过坐在床边的她,顺便把被子角给她压得严严实实,“再睡会儿。”
谢慕意用头顶顶了顶他的下巴,“你今天有空吗?”
川尧懒洋洋的声音从上方传进她耳朵里:“怎么,你还有想法?”
“”
“我行是行,你行吗?”
“”谢慕意无语,求他脑子里装点儿废料之外的其他东西吧。
“今天民政局不放假,领证去不去?”
“?”
谢慕意感觉到川尧身子僵住了半秒,随后他瞬间清醒,撩开被子起床穿衣服,一套行云流水宛如开了5G。
“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有点儿事儿。”
谢慕意:“?”
穿好衣服就不认人了是吧?
“那什么,我这事儿急,我先走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川尧落荒而逃。
*
盛着饮料的玻璃杯里,浮在上面的冰块被谢慕意一下一下地往底下戳,“他绝对有问题。”
向涵儿迷惑地问:“他有没有问题你不是试过了?”
“此问题非彼问题。”
谢慕意说,“他该不会是用深情做包装的渣男吧?就那种我爱你,但我想给所有女孩儿一个家。”
向涵儿躲闪着她的目光,“你想象力挺丰富的。”
谢慕意摇头,“不,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脱了衣服时宝宝长宝宝短,穿上衣服时不好意思,我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
“现在不是很多这种男人吗?恋爱长跑跑多久都行,提到安稳他就沉默。”
“也不一定吧。”向涵儿吞吞吐吐地说。
怪就怪她今天出门前王之维手机响个不停,她让王之维给她看,王之维死活不乐意。
当然了,胳膊总归拧不过大腿,最后王之维还是给她看了。
于是看王之维的微信消息就成了向涵儿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儿。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看了。
这种什么都知道却憋着不能说的感觉实在是太煎熬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怪怪的。”
谢慕意怎么会不清楚向涵儿几斤几两,“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向涵儿疯狂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你绝对有。”
谢慕意审视着她,“你居然不跟我一起骂川尧?你觉得这像话吗?你还是我最好的姐妹吗?”
“姐妹是什么?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立下的誓言吗?永远年轻永远撒泼,永远帮亲不帮理,谁若折我姐妹翅膀我定废他整个天堂。”
“”
向涵儿拿起饮料喝了几口做掩饰。
谢慕意紧盯着她,不依不饶:“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说话,别跟个渣男似的。”
“姐,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我骂他?”
“”
向涵儿叹了口气,“是的,我认为你说得特别对。”
“他他妈就是臭渣男,敢这么欺负我姐妹我跟他没完。”
“我为姐妹扛大旗,看谁敢与你为敌。”
谢慕意:“你怎么还骂出单押了呢?”
“”
向涵儿怕心虚被看出来,赶紧又加了两句,“上了车不补票这种事儿他都做得出来,活不过明天。”
“你骂得我听着怎么这么不得劲儿呢?”
向涵儿正想扳回一城指责她胳膊肘往外拐,便看谢慕意摸了摸下巴,“要不你把活不过明天换成活不过今晚试试?”
向涵儿:“?”
*
“你信不信,她现在肯定在骂我活不今晚。”
川尧坐在王之维对面,咖啡的香气弥漫于咖啡店的每个角落。
“我信,我要是她我也骂你,死渣男。”
王之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盖一张被时说得好听,提起结婚就没人影了,不骂你骂谁。”
“拜托啊阿sir,我也不想这样的嘛。”
川尧挠挠头,“这搁谁谁脑子不懵啊?你体验过那种梦境成真的感觉吗?”
“我草,我当时差点儿没一口气撅过去,好不容易抑制住颤抖的手才把裤子穿好。”
王之维:“我懂。”
川尧:“”
王之维:“你这话应该跟Lopopo说,才能达到你想炫耀的效果,跟我说没用。”
川尧:“”
“那要不你打个电话把Lopopo叫来?”
王之维:“你看他骂不骂你就完事了。”
“也是。”
川尧划拉着手里的手机,“这星座运势说得也太他妈准了吧。”
王之维:“你二十五岁高龄了信这些?”
川尧没搭理他的嘲讽,念着屏幕上的字:“狮子座,26-31号有人会确认婚姻类的事,比如求婚结婚。”
“”
王之维挺了挺脊梁探出脖子,“帮我看看,我是白羊座。”
“你二十三岁高龄了信这些?”
川尧不屑道:“王之维,白羊座。”
“干个活,驴拉磨。”
王之维:“呵呵,聊个天你押你妈呢。”
川尧收起手机,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话说回来,我的家教可不允许我让女孩儿先开口。”
王之维瞥他一眼,“可她不是已经开口了?”
“那我也没想到我篡位这么快啊。”
川尧说,“所以,你感觉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随你便啊。”
王之维伸了个懒腰,“反正我求婚那天你看见了,抄作业你还抄不明白那你就趁早死吧。”
“呵呵。”
川尧白了他一眼,“你那种没新意的吃着饭拿出戒指有锤子可抄的?”
王之维不服气地“呵”了他一声,分分钟收回先前给他挽尊的客套话,“你有新意,在楼下点蜡烛这事儿大学生都不干。别说大学生了,我老爹都嫌没创意,听了要骂你一句‘捞仔,扑街啦你。’”
川尧:“哦,那你再帮我想想。”
王之维:“不好意思,我没新意,想不出来。”
“”
川尧灵光一闪,抓起椅子背上挂的衣服,“我想到了,走着。”
王之维:“?”
“去哪儿啊?”
“去理发店。”
“?”
在理发店等位的时间里,川尧盯着手机通讯录想了半天。
最后还是王之维看不下去了,“想打就打一个吧,谁的人生大事不想得到家里人的祝福呢?”
犹豫许久,川尧依旧没勇气拨出川亦尘的号码,而是拨通了许静尧的。
电话很快被接听,“喂妈。”
许静尧应:“嗯?今儿太阳打哪边出来的啊,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川尧平静地说:“我想结婚了。”
许静尧:“?”
“你没睡醒?你想结婚也得人家愿意跟你结吧?”
“我睡醒了。”
川尧说,“打这个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能祝福我的婚姻。”
“哦~”
许静尧一下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我一直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呀?重点不是我,是这个们吧。”
川尧没吭声,那边许静尧笑了两声,“我可不是传话筒,要说自己说去。”
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听筒里传出川亦尘的嗓音,“喂?”
川尧有那么一瞬间是打算直接挂电话的,可转念想起来王之维前一刻说的,谁不想得到家里人的祝福。
想必谢慕意同样希望他的父母是喜欢她的。
她想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给。
川尧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想结婚了。”
川亦尘冷冷地回应:“哦。”
川尧强压着火气,“我只希望你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哪怕不喜欢她也在她面前装一装,我们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的,如果不是觉得婚礼上你缺席了她会不高兴,我根本不会找你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她了?”
川亦尘的分贝提高了一点儿,“我又什么时候说过会缺席你的婚礼?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的,你这孩子礼节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声爸都不知道叫?”
川尧不耐烦地将目光瞥向远处,“不要再拿你是我爸的身份来压我了ok?你是成年人,我也是成年人,你知道不知道你总是这样我有多烦?我跟你讲话就像你跟我爷爷讲话似的,你能懂了吗?”
川亦尘蓦地没了声,川尧还以为他将电话挂断了,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才发现通话时间仍在跳动。
过了十几分钟,可能更久,川亦尘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你婚礼那天我会腾出时间去参加,往后有了妻子你就是个男人了,去做点儿男人该做的事情,承担起建立家庭的责任,这不是过家家,不是儿戏。”
许静尧貌似在旁边催促他说什么,川亦尘磨蹭了半天,才道:“我没有不喜欢这个姑娘,而且我喜不喜欢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吧?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你哪次不是任性得不行,干什么事情都一意孤行……”
扯了一堆不相关的话后,川亦尘叹出口气,“彩礼你别管了,我出。”
“嗯,知道了,把电话给我妈吧。”
川尧明白,他说出这些话实属不易,虽然语气依旧不怎么友善。
后来跟许静尧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川尧挂断前,他听见川亦尘在离电话很远的地方说了一句:
“你是我儿子,你非要调皮任性没出息,我活着一天就会骂你一天,但哪天我死了,遗产上不可能没有你的名字,我总不可能把我这辈子的奋斗所得带进土里一块埋了。”
川尧盯着停留在主屏幕的手机界面久久不能回神。
男人总是词不达意,不像女人那样感性。
很多时候他们不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尤其上辈子做情敌的父子,这辈子更没话讲。
不但没话讲,甚至更多时候想用自己的强硬态度去强制对方认可自己。
不过正因为他们都是男人,川尧才得以理解川亦尘。
他嫌他没出息,可望子成龙有什么不对。
他嫌他没正形,可他也希望自己儿子能当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他嫌他调皮,可他也会尊重他的决定,祝福他的婚姻,给他准备彩礼,将遗产留给他。
好吧,综上所述,川尧暂时原谅他没有学会做一个好父亲了。
谁让川亦尘是第一次当父亲呢?
更何况川亦尘教了他怎样做一位绅士,恰好那女孩儿喜欢的就是绅士。
还算将功补过。
王之维结合川尧打电话时说的话也猜到了点儿什么,关切地说:“怎么了?你别跟你爸一般见识啊,反正他的决定影响不了任何。”
川尧轻笑了一声,将手机塞回兜里,“他真是嘴里没一句好话,非得聊点儿死之后的事儿,你说晦气不晦气,真烦人。”
男人还总是嘴硬,尤其川尧和川亦尘,倒应了那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现在,川尧已经无所谓有人说他像川亦尘了,毕竟人总要学着长大的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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