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 > 第121章 尘埃.
    第一百二十一章


    钟念月被蒙在大氅之中,随即什么情景都瞧不见了,她扒住了晋朔帝的胳膊,只听得金戈声越响,还伴着几声闷哼惨叫,衣衫窸窣。


    “臣陈亮前来护驾!”


    “臣严师泽前来护驾!”


    “……”


    声音响起。


    钟念月才渐渐放下了心。若是这般,应当便等同于要尘埃落定了罢?


    钟念月抓住了晋朔帝的衣襟,然后将眼泪全部擦在了他的衣裳上。


    察觉到钟念月的脑袋在怀中拱来拱去,晋朔帝忍不住轻按了两下,但又舍不得喝止钟念月。


    他还怕她事后不搭理他呢。


    又不知过了多久。


    晋朔帝剥下大氅,给钟念月留了条缝儿。


    钟念月往外挤了挤,扒拉在晋朔帝的怀中,一瞧。


    满地的残肢,倒下的刀戟与士兵,……有点想呕了。


    钟念月晕乎乎地靠住了晋朔帝的肩,嗅着他身上的一点龙涎香气,才觉得舒服了些。


    这时候她听见一声盔甲轻撞地面的声音。


    有人在晋朔帝跟前跪了下来,道:“臣幸不辱命,已平了叛乱。”


    钟念月此时睁开眼,没看见面前跪着的人。


    她目光晃了下,却是先望见了不远处的祁瀚。


    到底曾经是太子,赶来护驾的将士也为他留了三分脸面,没有待他无礼。


    祁瀚便依旧挺拔而立。


    只是他再也不必装了。


    他彻底撕下了平日里的谦谦君子皮,只目光阴沉地盯住了晋朔帝与钟念月。


    从钟念月跑下来,到被晋朔帝揽在怀中……祁瀚都瞧了个清楚。


    他的表妹到底是待旁的人好去了……


    这里是在山林。


    不好放任大火燃烧下去。


    其余将士很快便救火去了。


    而晋朔帝则抱着钟念月,缓缓走到了山脚下的另一处偏僻宅院。


    晋朔帝先为钟念月处理了,身上在山林间无意间刮蹭出来的伤痕。


    而后有人来报:“陛下,人都抓着了。”


    晋朔帝应了声,却没有立即动。


    等着钟念月把湿了的鞋袜换了,外裳也换了一件,他才缓缓起身往外行去。


    钟念月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人都抓着了?抓着谁了?不会是将朱幼怡也一并抓着了吧?


    钟念月在晋朔帝当起了跟屁虫,等跟着进了门,抬头一瞧,却是瞧见了祁瀚。


    祁瀚坐在那里,望见钟念月的时候一怔。


    心底倒忍不住隐隐升起了一丝希冀,她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


    晋朔帝此时回了下头,握住了钟念月的手腕,大大方方将她带进了门,而后才命人关门把守在外。


    “朕给了你几年的时间,只是你到底没有把握住。”晋朔帝道。


    祁瀚面色微变。


    只觉他父皇这番话是奚落,是讥讽他本事微弱。


    也是。


    如今这些话是在同“情敌”说啊。


    “父皇倒也不必惺惺作态,我早知父皇为我设了陷阱。只是我不愿含糊过下去,宁愿就这样拼过再死,也胜过做个懦弱蠢货……”


    晋朔帝从身旁禁卫的腰间抽出刀来,扔到祁瀚的面前:“拿起来,可敢与朕一战?”


    很久以前。


    晋朔帝也是这样教训祁瀚的。


    那时祁瀚便心有不甘。


    而今更盛。


    祁瀚冷冷一垂眸,抓起了刀。


    钟念月禁不住出声:“你们作什么?”


    晋朔帝拍了拍她的背,道:“念念且到屏风后去。”


    祁瀚也道:“表妹去罢。”


    钟念月不希望晋朔帝受伤,但她若是出声,倒又显得在祁瀚的面前小瞧了陛下了。


    钟念月紧紧抿了抿唇,走到了屏风后。


    “铮”一声响。


    她隔着屏风,瞥见祁瀚的身影朝晋朔帝冲了上去。


    晋朔帝反手拔刀,格挡,飞快抽刀,横劈下去。恍惚间,钟念月似乎都听见了风声。这一刀,又劲又疾,祁瀚虎口一麻,未能及时躲开。


    那一刀便劈在了他的肩胛上。


    祁瀚闷哼一声。


    双眼猩红,也没有喊出声。


    他又疼又狼狈。


    但背脊却挺得前所未有的直。


    这是什么呢?祁瀚恍惚地想。


    是在他脑内构建过无数次的,他能拔刀直面敌人的画面。


    不必再作隐忍。


    “铮铮”,又是两声响。


    刀刃破空。


    “噗嗤”,撕裂了衣衫,破入皮肉间。


    他的父皇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强悍。


    兴许连半炷香的功夫都不曾到,祁瀚跌坐在了椅子上。


    “朕曾经想过无数次,将来要如何安置你。废了你,圈了你,毒杀你……”晋朔帝在他跟前驻足,压低了声音道:“你错在不该在那日,将酒杯递到念念的面前去。否则该有一丝体面在的。”


    祁瀚掀动了下眼皮。


    他的喉间夹着血沫,一张嘴便是一股铁锈味儿在嘴里蔓延开。


    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


    恶念一起,便按不住。这便是他与晋朔帝的不同……


    祁瀚喉中挤出了一点声音:“我不要……体面。”


    他牢牢抓紧了掌中的刀柄。


    他这辈子做过许多后悔的事,独今日这一件做得对。


    他抓起利刃。


    真真切切地去争了一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钟念月在屏风后站了好一会儿,脑中震颤未息。


    直到听见晋朔帝唤了一声:“念念。”


    她才缓缓走了出去。


    祁瀚还坐在椅子上,还抓着刀,只是他的眼皮合了下去,血从他身上的锦衣华裘蜿蜒流下,在他的脚边汇集成了一汪血色。


    晋朔帝没有留她多看。


    他擦了手,捂住她的眼,便将她带了出去。


    钟念月一时分外恍惚。


    原本的男主,就这样死了?


    她禁不住轻叹了一声。


    谁叫不是你死便是我死呢。


    等钟念月回过神来时,晋朔帝已经带着她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罗姑娘、苏倾娥都被按在了地上,连同一旁的朱幼怡……钟念月惊得掐了一把晋朔帝的手指,还真被抓住了?


    晋朔帝的目光径直落在了朱幼怡的身上:“这是……朱家那个姑娘?嗯?怎么倒成了叛党?”


    这一点倒确实是晋朔帝没有算计到的。


    朱幼怡有些怕他。


    哪怕在外头艰难熬了几年,在叛党中都混出个头目来了,她也依旧怕晋朔帝。


    她嗓音艰涩地道:“……我父亲,本就是定王旧部。只是鲜少有人知。他在叛党中,人称‘诸葛先生’,地位很高,且很有威信。可那年,我母亲病重,父亲也在外染了病。叛党担心随着我父亲一病,朱家这个暗桩,不再受他们所控,才登门借大火掳走了我与我母亲。我二叔的妻儿,确实是我所杀。刀还是他们递给我的。他们欺辱我母亲,我便动了手。叛党见我出手如此果断,将我带回去后,便悉心培养起了我。只是这般生活颠沛流离,我母亲不到半月,到底还是死了……”


    说到此处,朱幼怡忍不住看了钟念月一眼,道:“浪费念念原先一番苦心了,又为我母亲寻太医,又为她寻药,还登门探望,与我一同服侍。”


    说罢,朱幼怡又觉失言。


    她如今可不是什么干净身份,与钟念月扯上干系已经不是好事了。


    钟念月轻咳一声,打断了凝滞的气氛。


    而后她扒住了晋朔帝的肩头,低声同他咬了咬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


    晋朔帝便也耐心地听她说。


    钟念月将罗姑娘如何找到她,又做了什么。


    再是朱幼怡如何来到她面前,都说了。


    言下之意便是说明她们二人,如今是与她站在一处的啦,若是查清楚没问题了,便放一马罢。


    “尤其是朱幼怡呀。”钟念月悄声道,“今个儿没了定王旧部,明个儿指不准又出来个太子旧部呢?陛下就算再是仁德圣明的君主,也总有那图谋权利的贼人。他们没有名目也要编个名目出来,以完成他们篡权的野心。因而总有个地方会收留这些贼子。灭了一个,还会再出来另一个。那陛下何不将朱幼怡放回去呢?且让她成为陛下的眼线,帮陛下盯着这些贼人呢?”


    朱幼怡听不见钟念月都说了什么,只隐约看见她的口型,像是提到了自己。


    一时心跳砰砰,怕自己连累了钟念月。


    她在外已有几年,哪怕知晓晋朔帝待钟念月极为宠溺,但也不认为皇帝便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


    直到她听见晋朔帝蓦地笑了一声:“念念也学会权衡之术了?”


    朱幼怡一愣,心道念念如今还学这个吗?


    晋朔帝低声道:“带她下去。”


    当即便有禁卫领着朱幼怡走了。


    这下战战兢兢的苏倾娥便进入了他们的眼中。


    苏倾娥实在害怕极了。


    而晋朔帝接下来说的话,也的确更让她害怕了。


    晋朔帝扫了她一眼,连审问也不问,只道:“赐毒酒。”


    苏倾娥骤然睁大眼,慌忙问:“太子也是这样被害死的吗?太子呢?我要见他!”


    晋朔帝分了一点目光给她:“你想换他那般死法?”


    苏倾娥闻声一震,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太子当真死了?……死了?!怎么会?”


    她脸上神情一时似哭一时似笑。


    她反应过来,恐怕太子死得更惨,于是这下连连摇头道:“我不,我不要……”


    她不想死!


    “钟念月,你告诉我,你也是重生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不是。”钟念月摇摇头,反问道:“原来你当真是重生啊。可是上辈子太子应该很宠你吧,你们应当是一路顺风顺水才是。你为何还会重来呢?”


    苏倾娥似是想起了什么,一下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可是没了你钟念月,还有什么罗氏,柳氏,江氏……再宠爱又如何?我要固宠,我要与她们斗,还要与惠妃斗,若是没有太后护着我,我不死也脱层皮了。可是慢慢地,太子还是不再喜欢我了。只有当与人同他相争时,他才偏爱我几回……我本来想着重来一世,我要牢牢握住权利,抓住地位身份……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钟念月!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你是什么来头?都怪你……”


    “你为何不同呢?”


    晋朔帝捂了捂钟念月的耳朵,实在不耐听下去,当即道:“喂酒。”


    苏倾娥一下反应激烈:“我不!我上辈子就是这么死的,我再也不想来一回了我不要……”


    然而一旁的宫人一拥上前死死按住了她,将毒药灌进了她的嘴里。


    罗姑娘都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晋朔帝留了孟公公在此地盯着,而他则带着钟念月出去了。


    罗姑娘耳边一边是苏倾娥作呕抠喉咙的呜咽哭声和惨叫声,一边是晋朔帝温声问:“念念不妨洗个头?山林间怕是落了不少的露水。”


    形成了鲜明对比。


    晋朔帝带着钟念月走远了。


    这厢苏倾娥也终于一头栽倒了下去。


    罗姑娘看了看她痛苦地蜷起来的模样,一回神,后背已然湿透。


    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是晋朔帝为了钟家姑娘,杀鸡给他们看……


    只听得苏倾娥疯了一般的抓着头发大喊大叫:“钟念月!你将来也未必比我好到哪里去!晋朔帝难道不比太子更可怕吗……”


    如回光返照。


    此时窗外洒进来一点天光。


    罗姑娘愣愣心道。


    天亮了啊。


    晋朔帝给钟念月洗了个头,又仔细擦干。


    而后缓缓烘烤。


    钟念月在一片暖意中,熬不住昏昏睡去。等再醒来时,已经回到皇宫中了。


    她下了床,缓缓朝外走去。


    便听得有人问:“太子死了?”那声音似是夹着愠怒与朽气。


    “那接下来皇帝是不是就要杀我了?”那人冷声问。


    钟念月转出屏风,终于见到了说话的太后。


    只听得太后道:“陛下做事不该太绝。我知晓现今陛下是六亲不认,只余心上一个钟氏女。若是陛下缺德事做得多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只好自戕而亡。且看着陛下为我守孝百日,不得大婚……”


    钟念月:?


    好家伙,伤敌一百,自损一千?


    钟念月禁不住插声道:“太后随意。左右我与陛下已经悄悄拜过堂啦!”


    太后今日会来这里,其实已经是她实在坐不住了。


    她要保的是定王旧部。


    她原以为自己那番话胁迫味十足,直到听见了钟念月的声音。


    太后气了个倒仰:“你们……你们私结连理,不知羞耻!”


    钟念月咂咂嘴,倒是分外满意。


    心道幸好我们自个儿成亲了。害,算盘落空了吧你。


    不仅如此。


    钟念月想起来上回在宣平侯府灵堂前,晋朔帝的骚操作,她便也有样学样。


    “我要羞耻做什么?太后若去了。我与陛下定然在您灵前,亲亲我我!没准儿过上一年,你就有孙子了。”


    反正口嗨么。


    又不用真搞。


    钟念月对狂放的自己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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