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青梅有竹马(七)
沈辞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方才分明连转身看人都做不到,屁股动弹不了,怎么一看见是陈翎,他竟然能利索得一把扯了被子遮挡?
还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光着屁股……
要不,这得多出丑。
沈辞心中唏嘘。
但等心中的庆幸过去,屁股上先前因为紧张而忽略掉的疼痛加倍传来了回来,沈辞咬牙,总不能在陈翎面前喊疼……
那他多丢人。
沈辞尴尬。
不得不说,他方才真是吓了一跳,即便眼下拿被子遮住了屁股,但想到被陈翎看到这幅狼狈模样,他心里还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说话能掩饰心虚,沈辞开口,“我没事,阿翎。”
陈翎细声,“我都听到了……”
沈辞有些懵,“听到什么?”
“听到……”陈翎看他,“听到打板子的声音。”
陈翎停在这里不说了,声音里还有哽咽。
沈辞忽然反应过来,刚才打板子的时候嚎得太厉害了,陈翎本就娇软斯文,平日里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肯定被他的叫声吓住了。
想到陈翎眼眶红红模样,沈辞宽慰笑了起来,“诶,你是不是很少挨打?”
陈翎看他,继而摇头。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看起来那么疼还能笑得出来,但看到沈辞笑的模样,她确实不似早前那么担心了。
沈辞继续笑道,“那难怪了!你看我,挨打是家常便饭,我爷爷更厉害,他的外号叫铁匠,专门打铁的,我就是那块铁”
陈翎微楞,虽然这个笑话不怎么好笑,但她还是鼻尖红着笑了出来。
沈辞接着趁热打铁,“你刚才听到的,是我特意大声喊的,陛下要解气,我得配合,不然还真让他打三十大板?我多嚎两声,陛下就心软了,真的!”
他诚恳得连自己都险些信了。
也见陈翎眸间稍许疑惑,但真的脸上的愁容渐渐散开了些,不似方才……
沈辞继续,“真的没事。”
陈翎又近前了些,轻声道,“如果没事,你怎么会动不了?”
沈辞笑道,“怎么会动不了,我就想多躺一会儿,平日里哪有时间赖在宫中,眼下是不想动,又不是不能动,动给你看看?”
沈辞说完,真要起身,陈翎眼泪忽得涌了出来,“沈辞哥哥,你别动了,会疼的……”
沈辞愣住。
“好了,阿翎,别哭了,我都没哭呢”沈辞声音的温柔下来,也如实道,“我这儿还疼着呢,就装一装,你还戳穿我!”
沈辞奈何一笑,陈翎也跟着笑了笑,又哭有笑的模样,鼻尖还是红的。
“阿翎,过来。”沈辞唤他。
陈翎听话上前。
“再近些。”
陈翎再近前,就临在沈辞床边了,沈辞屁股挨了板子,是怕在床上的,陈翎上前坐在床沿边就离他近了。
沈辞伸,日后谁欺负我们阿翎,我们就欺负回去,好不好?”
陈翎咬唇,眼泪重新在眼眶中打转。
沈辞笑了笑,“嗯?不信啊?”
陈翎看向他,眼底都是碎莹芒芒,却没有应声。
沈辞神秘道,“知道为什么揍岷阳侯世子吗?”
忽然说起岷阳侯世子,陈翎想起他就是因为同岷阳侯世子打架被父皇打板子的,陈翎摇头。
沈辞撑手看他,“端午龙舟会的时候,我见他在长廊那里挤你。”
陈翎眸间浮现一抹惊讶,也忽然想起来端午龙舟会当天是有几个人好像特意在挤她,她当时是很害怕,害怕落水就……
沈辞继续替她擦眼角,“他是故意的,我替你揍他们了!日后谁再偷偷欺负你,我就揍回去,这回信了吗?嗯?”
陈翎这才点头,“嗯。”
沈辞收手,“那就别哭了。”
可陈翎要是咬唇,“他真咬你了吗?”
啊?沈辞意外,而后颔首,“嗯,咬了。”
陈翎还是要哭不哭模样,“咬哪了?疼吗?”
沈辞笑,“早就不疼了。”
“你给我看看?”陈翎坚持。
“别看了。”沈辞不想节外生枝,但陈翎明显会错了意,半是尴尬,半是支吾道,“事,是咬你屁股了吗?”
沈辞:“?!!!”
沈辞好气好笑,“陈翎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完又连忙噤声!这里是宫中,他这么大喊陈翎的名字,要是再传到天家耳朵里,他许是还要再挨几板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打着是真疼!
但沈辞也实在好笑。
陈翎委屈,“那你刚才遮掩什么……”
“我……”沈辞突然领会到什么叫越描越黑,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
沈辞索性坦诚,“咬我手臂上了,自己看。”
沈辞撩起衣袖。
原本是想给自己屁股洗清冤屈的,没想到陈翎一看,眼睛红得更厉害,声音里也略微带了轻颤,“不是都过了几天了吗,怎么咬痕还这么深?”
沈辞调侃道,“要不怎么说被狗咬了,不过开玩笑,狗比他厉害多了,他没狗厉害!”
又开始说胡诌的话。
陈翎看他,“沈辞哥哥,还疼吗?”
沈辞知晓他是真担心了,沈辞温和笑道,“你吹吹就不疼了。”
他是不想他内疚。
陈翎果真凑近,使劲儿吹了吹。
凉风吹在他手臂上,痒痒的,沈辞忍不住笑,“诶,陈翎,你傻不傻?早就不疼了,逗你的。”
只是瞬间,陈翎鼻尖又红了。
沈辞惊呆,“怎么又哭了?”
“你骗人!”陈翎委屈。
沈辞啼笑皆非,“好了好了,骗人不对,别哭了……再哭我又得挨板子了!阿翎!”
诸如此般,沈辞稀里糊涂做起了陈翎的伴读。
起初,天家让他做陈翎的伴读,他其实还有些发愁,他原本是想去军中的,但又想陈翎同其他皇子比,是娇气了气,树枝划伤再去军中也没什么。
反正,来日方长。
等陈翎大些了,他也没那么担心看了。
很快,陈翎在京中的府邸安置好了。
他们搬去了四皇子府。
陈翎其实年幼,按照陈翎的年纪应当是可以留在宫中的,但眼下太子已经迁去了东宫,陈宪和陈远在京中都有府邸,若是只有陈翎留在宫中,免不了会有微辞,陈翎才刚回京,天家对陈翎爱护,却并不想将他至于风口浪尖,所以陈翎也迁去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离宫中不远,府邸宽敞,仆从也多。
启善也跟来了府邸照顾陈翎的起居,听说晚些时候方嬷嬷也会来。
沈辞是陈翎的伴读,便一道住在陈翎府邸。
沈辞也有自己的房间,同陈翎的房间离得近。
陈翎年纪小,他的伴读,其实就是能照顾他的玩伴。
沈辞是陈翎在京中的第一个玩伴。
也因为是沈辞,陈翎初到府邸这样的陌生的地方,也不怎么怕生,因为有沈辞在。
府邸是早前大监亲自照看的,府中所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什么都不差了,陈翎朝沈辞道,“还缺一些书。”
“哦,是了。”沈辞想起他喜欢看书。
京中就有许多书局,沈辞都知晓,便带了陈翎去买书。
陈翎去挑书的时候很认真,也沉浸在其中,有时候一挑就是一整日,一直都是沈辞陪着她。
后来连书局的掌柜说殿下要什么,给您送来。陈翎笑道,不了,书得慢慢看,慢慢挑。
如此,挑书成了每年,每月,陈翎的固定项目。
有时跟随父皇或兄长去到各处,陈翎也还是在挑书,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日,还是沈辞陪着他。
就这样,从燕韩十年到燕韩十四年,挑书也好,离京也好,在京中也好,陈翎同沈辞近乎形影不离,从八岁到十二岁,陈翎身边都跟着沈辞。沈辞也习惯了同陈宪和陈远斗智斗勇,当然,还免不了同陈翎斗智斗勇。
当陈翎看书看久了,还不想睡觉的时候。
他会同陈翎说,诶,别看书了,歇一歇,眼睛都是红的,去趴一会儿,晚些我叫殿下。
然后一整夜过去了,陈翎睡到第二日晨间,功课没做完。
陈翎总有生病的时候,怕药哭,不想喝药,沈辞就同她担保,真的,这个药一点都不苦的。
陈翎信了他,险些没将眼泪苦出来。
每日的功课里除了念书之外,也要强身健体,陈翎不怎么喜欢动弹,总是坐在一处,里骑马都不愿意,沈辞抽空就会撩拨他,来试试,这个佩刀也不重,我两根指头就能夹起来,你拎拎试试。
陈翎险些没摔出去,沈辞却笑,是不是也不难。
陈翎恼火……
陈翎后来也慢慢知晓了,沈辞的话有时候要听,但有时候要少几分听,只是因为有沈辞在,陈翎在宫中的日子大抵都是开心的。
而且,开心要大过于不开心!
所以也约定于在开心中渐渐长大,慢慢长高,从小孩子慢慢长成小小少年……
“代问沈爷爷好。”陈翎照旧去城门口送沈辞。
十六岁的沈辞已经很高了,陈翎口中的沈爷爷,就是沈辞的祖父。
每年年关,沈辞都要回家中过年,等年关一过再赶回京中,差不多是二月初的时候。
所以沈辞每次离京,陈翎都会去送他,也会让他代问沈爷爷好。
陈翎其实没见过沈辞的爷爷,但年年都会问候。
沈辞笑了笑,跃身上马。
“一路平安,年关好,新年快乐”同往常一年,陈翎一口气将三种祝福都说了,因为等他回来都二月了,只能一道提前说了。
沈辞笑了笑,“我走了。”
“嗯。”陈翎颔首。
虽然她也舍不得沈辞,但知晓沈辞总要回去看祖父和父亲的。
但折回,这次骑出去些许,又忽得拉紧缰绳停下,转身看她,不由笑道,“若是年关那日下雪,我就回来同殿下一道守岁。”
吹吧!陈翎知晓他是玩笑话,就算年关当日真的下雪了,他也赶不回来。
陈翎不戳穿,“哦。”
沈辞又道,“别被人欺负了!”
“不会,我会怼他们的!”陈翎朗声。
沈辞忍不住笑。
长大的陈翎同早前不一样了,早前是动不动就哭,见了陈宪和陈远天然就会害怕。虽然现在也是娇滴滴的,像女孩子一样,但大抵硬气了,不怎么怕陈宪和陈远了,他们两人有默契,陈宪和陈远在陈翎这里吃了不少亏,也渐渐不敢像小时候一样作威作福了。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早两年的时候,陈翎的老师换成了宁如涛宁大人,那是宁相的义子,宁相退养天年后,宁大人在朝中做吏部尚书之职,同时教导陈翎。
也是因为做了宁如涛的学生,陈翎慢慢开始熟悉朝中之道,也知晓怎么应对朝中,宫中之事;再加上陈翎本就聪明,又好学,还能沉得下心来念书,念书的时候又刻苦,陈翎很快在几个皇子中脱颖而出。
陈宪和陈远自是不说了,有时候,还能比肩太子。
陈宪和陈远再想欺负她,也不能在明面上,斗嘴也斗不过。
陈翎在京中的日子也慢慢好了起来。
只是沈辞一走,陈翎忽然觉得府邸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些什么一般。每年都是如此,她其实,想同沈辞一道过一次年关……
“殿下,东宫来了。”陈翎出神的时候,启善领着太子来了殿中。
“哥哥?”陈翎惊喜。陈翎喜欢太子,太子温文尔雅,与陈宪和陈远不同,和太子之间的相处很舒服,也让人如沐春风。
“今日刚回京,元洲的栗子糕,特意给你带的。”太子让人拎了来。
陈翎尝了两口。
陈翎吃相斯文,不像沈辞。
“沈辞呢?”太子问起。
陈翎道,“他今日启程回安城了。”
太子叹道,“那我带多了,他一人能吃一大半。”
陈翎笑,“他说他在长个子,所以吃得多。”
太子忍不住笑,“你也在长个子啊。”
太子言罢,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陈翎惯来与太子亲厚,启善在一侧笑笑。
太子温和吩咐声,“端些水来,怕他噎着。”
启善应是。
“沈辞不在,你别贪嘴都吃了,肚子会疼的。”太子和善。
陈翎轻嗯一声,笑了笑。
等稍后漱口,净手,陈翎才又问起,“哥哥,你年后要去南巡吗?”
“嗯,过完元宵就走。”
陈翎当即坐直了,“那你要帮我带几本书回来,听说南边有。”
太子温声,“把书名列给我。”
陈翎一刻都不耽误,“启善,笔墨。”
太子忍俊。
等太子接过她列的书单,陈翎也凑近了些,“太子代天子南巡,便说明要开始了解朝中之事,地方之事,也就是说,哥哥要帮父皇处理朝事了?”
太子颔首,“嗯,所以你也要快些长大,哥哥身边要人帮忙。”
陈翎笑道,“我要做盛世明君的弟弟,盛世大闲人,每日嗑瓜子,看闲书,养只猫,再养条狗,没事的时候逗猫,无聊的时候看猫狗打架,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放狗。”
太子又笑,“尽胡诌。”
“我说真的。”陈翎笑着看他,“哥哥,你生个女儿吧,你生个女儿我就是四叔了,我一定好好照顾好我侄女!”
太子莞尔,“行,先替我们家女儿谢谢四叔。”
陈翎没忍住笑出声来。
启善入内的时候,殿中都是笑声。
……
很快,又至年关。
陈宪和陈远赖在宫中不走,陈翎没有,太子送他到内宫门处。
“新年快乐,哥哥!”
“新年快乐”太子又叮嘱了大监一声,“大监,把阿翎送到府中再回宫。”
“是。”大监应好。
马车上,陈翎撩起帘栊,又下雪了。
她忽然想起有人说下雪就回京和她一道守岁的,竟然真的下雪了……
京中前日就开始下雪,中途停了一日,但雪很厚,宫中和京中好些人扫雪,眼下雪又下得这么大,怕是城外的雪都没膝盖了。
陈翎洗漱完,在寝殿中看书。
虽然寝殿中不似宫中有地龙,但是碳暖烧得很旺,陈翎让人在案几周围铺了厚厚两层毛毯,今日要守岁,寝殿中要点长明灯,陈翎就在寝殿中的案几附近看书守岁,坐上去也不会冷。
当陈翎翻着手中书册,听着脚步声抬头,见是沈辞的时候,陈翎愣住,也以为是自己看错。
“惊不惊喜?”但这声音还能是谁的。
陈翎扑入沈辞怀中,“沈辞哥哥!”
沈辞没有拥他,“我身上湿透了,换身衣裳再来。”
陈翎松开他,笑着应好。
他眸间都是笑意,“还没说呢,惊不惊喜?”
“惊喜!”陈翎轻声。
沈辞笑了笑,没说话。
后来,陈翎才知道,他在大雪没膝中走了两日,整个人都险些冻透,那日一口东西都没吃,年关那晚,两人一道吃了阳春面当年夜饭,看了子时烟花,两人第一次一道守岁。只是沈辞实在累计了,烟花还没看完就坐在陈翎身侧,靠着小榻睡着了。
陈翎没有叫醒他,第一次,偷偷亲了他。
——沈辞哥哥,我的新年愿望是,日后每一年的年关,都能……偷偷亲你。
陈翎脸红,赶紧坐了回去。
屋中有炭暖,其实也不冷。
陈翎靠在沈辞肩侧,用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御寒。
这个年关,仿佛是她回京后最好的年关,没有之一。
……
翌日醒来,沈辞才见同陈翎一处,昨晚就坐在案几一侧睡了。
沈辞醒的时候,陈翎还没醒。
沈辞叫醒他,今日有初一宴,他要入宫拜谒,不能迟了。方嬷嬷告假了,要二月要回来,沈辞怕他迟了。
“压岁红包,昨晚你睡得太快了。”陈翎醒了之后第一件事是给他红包。
沈辞笑着接过,“我还有红包啊?”
“嗯,你说你可能要回来,我就备好了,你要回来就给你,你要没回来就不给了……”陈翎看他。
沈辞第一次收到他的红包,赶紧拆了,看了看里面银票数量,微微皱了皱眉头,“殿下,你不是把陛下给你的压岁钱都给我了吧?”
陈翎支吾,“也不是,还留了一些……”
沈辞看他。
陈翎‘理直气壮’,“毕竟,偷偷溜出去吃八宝鸭子什么的,都是你付钱,我又不让启善去……”
“也是。”沈辞凑近,“我真收下了?”
陈翎连连点头。
沈辞还他,“逗你的!谁要你的压岁钱,留着娶媳妇儿用。”
陈翎脑子一热,“那你还我做什么?”
沈辞:“……”
陈翎支吾,“我是说,存你这里。”
沈辞笑了笑,从善如流。
今日正月初一,不惹他生气,沈辞缓解气氛,“昨晚许什么新年愿望了?”
陈翎僵住,“许……许了,愿望不能说,别问。”
沈辞轻嘶,“我怎么像听见了?”
陈翎脸红,“听,听见什么了?”
她确实是说了,陈翎心砰砰跳着。
沈辞凑近,特意神秘道,“听见殿下许愿了啊!”
陈翎耳朵都红透了,“你要真听见了,就是听错了。”
陈翎心都快跃出嗓子眼儿,又强调,“要不,你就是做梦了。”
陈翎心中有鬼,又不待沈辞开口,继续道,“你要是想听呢,我可以告诉你……我回京这么久了,还没参加过中秋宴呢,希望明年的中秋宴别错过了。”
沈辞叹气,“你就许这愿啊?”
陈翎斩钉截铁,“嗯。”
沈辞奈何,“下次别浪费许愿在这些事上,明年肯定有中秋赏月宴,傻不傻?许点别的?”
“许,许什么?”陈翎紧张看他。
沈辞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许愿长个儿啊”
陈翎:“?!!”
她个头其实不矮,但她是女生,怎么同他比?
他总是说她不长个儿,她其实已经算女生中个头高的!
“沈辞!”陈翎恼意!
沈辞一面笑,一面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别怕,我昨晚许了,希望陈翎长个儿!”
说完,沈辞实在没忍住笑。
“沈辞!”陈翎真恼了,一时忘了,还像小时候一样闹作一团,却忽然闹过了,坐在沈辞身上,陈翎才反应过来。
两人实在离得有些近,陈翎闻到沈辞身上的味道。又因为闹在一处,忽然一下停住,两人近乎鼻尖贴着鼻尖。
沈辞靠着小榻坐着,她坐在沈辞身上……
这个姿势很亲近。
亲近到,但凡沈辞只要不傻,都应当觉察端倪。
但沈辞明显没有。
陈翎心虚着,一面起身,一面寻话说,“你没陪沈爷爷过年,沈爷爷没生气?”
沈辞果然道,“没,我告诉他你哭鼻子,他就让我来了。”
“哦。”陈翎心不在焉,“我去洗漱了!”
沈辞笑,奇奇怪怪的。
...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