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薇说得真真切切,反倒何许有些发懵,想着他也没跟陆白薇分开过,怎么眼前又变成司空初幻化的假人?
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陆白薇抬手锤锤他的头,“想什么呢,我真是你师父。”
“那你”
“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陆白薇扳过何许的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阿许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有天赋最聪明最专情的人,我啊最喜欢阿许了,不是师徒情哦是想陪着阿许照顾阿许的那种喜欢。”
陆白薇的最后一个字落在何许怀里,他紧紧拥抱住她,拥抱温暖而有力,是无论现世还是曾经,陆白薇都未曾体验过的拥抱。
“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我等了十五年。”何许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本来以为要等一辈子呢。”
“那你等吗?”陆白薇低声问。
“等。”
分不清师徒情和爱的不是何许,一直都是陆白薇,今天机缘巧合,她本是想故意气气白锦夕,想不到一些话说出来,好像也把自己说服了。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爱意突然迸发,好像打通七经八脉,陆白薇福至心灵,终于能够正视自己对何许的感情。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薇薇吗?”何许开始得寸进尺。
“你刚刚不是已经叫了。”陆白薇对此并不在意,“虽然我们在一起,不过师门祖训不能忘,在蓬莱岛族谱上我可还是你师父。”
“是是是,你永远是我的授业恩师。”何许一本正经的回答完,立刻换了副嘴脸凑过去,“明天要不要去东市走走,听说有家酒楼的狮子头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好啊,权当约会了。”
得到陆白薇的应允,何许恨不得开心的炸成烟花,当晚就冲进敖启跟雷天奇的房间要他们陪自己喝酒,还惊人的喝了三杯都没有醉。
第二日敖启雷天奇宿醉未醒,何许倒是红光满面。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连带对越平真人和曾经的手下败将秦顾都友善了几分,虽然对方并没有跟他握手言和的意思。
上午陆白薇说有件珍宝要看,何许便陪她一起,今日怀玉坊聚集了很多人,眼神一转,何许在人群中看到了息烽。
他还是那身算命先生装扮,笑眯眯的给几个姑娘算姻缘,何许找个借口溜出来,在茅房堵住他。
“怀胥大人,真巧啊。”
“别这么叫我。”何许假装给他一拳,“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是来鉴宝的。”息烽义正言辞。
“少骗人,打扮成这样我看你是想图谋不轨。”
“大人,我们是坏人,图谋不轨是常规操作。”
“不,你是坏人我不是。”何许跟他划清界限,“我问你,是不是你造谣我成了须弥城城主,还去镇妖塔偷秘籍。”
“就是这两本。”息烽当场从怀里掏出两本秘籍,一本叫《无字书》另一本叫《擎天乾坤决》,都是何许上一世自创的心法。
“我好不容易偷出来的,你拿好。”息烽说着往何许手里塞。
“你可真是坐实我偷秘籍的传闻。”何许将秘籍推得老远,“这是邪功我不要。”
“这可是你自己写的。”
“我现在又不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人,二十五年弹指一挥,蓬莱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完全忘记从前的仇恨。”息烽一脸何至于此的表情。
“怎么是弹指一挥呢,这二十五年我过得很放松。”何许开始走煽情路线,“息烽,你也该放下执念了。”
“你帮我偷一件东西我就放下。”
“兄弟,在这等着我呢。”何许嘴角抽搐,“看上怀玉坊哪件宝物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息烽收好秘籍拍拍屁股走人,“晚上亥时我去找你,听我通知。”
“我怎么就上了你的贼船。”何许咬牙切齿。
从茅房出来没等他去找陆白薇,又撞上羲和灏,对方盯着他打量来打量去,何许被他看得心烦,率先问道:“今天又想使什么坏?”
“听说何公子十岁时父母双亡,后来被剑仙温自在带回才拜入蓬莱门下。”
“有什么问题吗?”
“我派人去当地调查,当地的村民好像都说你是灾星,还克死了父母。”羲和灏话里有话。
“天灾人祸要怪罪在一个孩童身上?”
“自然不是,但如果这孩童本身命里带煞,前世种下过恶果,可就不一定了。”
“哦?看来灏天君查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何许一步步走近他。
“还未证实,等本君派出的仙官回来,自然会第一时间告诉何公子。”
“那太好了,灏仙君可以定要好好活到你的仙官回来。”
何许勾起嘴角,深深看了羲和灏一眼后离开,而羲和灏过了很久才缓过神,何许刚刚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阴森恐怖,简直不足以用人的眼神来形容,比上古凶兽还要可怕。
下午的约会最后变成团体行动,司空初不知道从哪听说两人互通心意的消息,非要拉着他们连同萧满敖启和雷天奇一起庆祝。
心事重重的何许无论司空初怎么威逼利诱都没喝一口酒,全灌给敖启雷天奇,最后敖启和司空初双双喝倒,何许和雷天奇一人扶着一个回到怀玉坊。
把司空初扔回房间,陆白薇正在门口等他,“阿许,你从下午开始就有点不对劲。”
陆白薇凑到他面前,杏眼眨了几下,细微的气息扑面而来,何许有些心神荡漾,他撑起笑脸道:“没事,就是奇怪师伯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他们的。”陆白薇沾沾自喜。
“你?”
“你以为我会因为好面子而隐瞒吗?”陆白薇挽着他的手臂,“人是我自己认定的,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听陆白薇这么说何许或多或少有些惊讶,平复好自己小鹿乱撞的内心,他凑上去啄了下陆白薇的唇,一触既分,陆白薇猝不及防红了老脸。
“你……”
“早点休息,师父晚安。”不给陆白薇反驳的机会,何许快速从她眼前溜走。
等他回到房间,息烽正在等他,丢给他一套夜行服,自己开始换装,“马上亥时了,现在行动。”
“你还没跟我说计划,到底要偷什么?”何许手忙脚乱的开始换衣服。
“青莲灯,此灯可聚万千魂魄不散,灯芯是用洪荒剑所剩残骸制成。”
“你偷它做什么?”
“自然是想召回兄弟们的亡魂。”
“息烽,几万年过去了,他们的魂魄早散了。”何许抓住他的手,“回头吧,一切都过去了。”
“你回头是你的事,可我不想再后悔一次。”息烽挣脱开何许的束缚,也不管何许去不去,自己消失在黑夜里。
何许看着他消散的背影,长叹一口气还是追了上去,总归还是不能看着息烽去送死。
两人在黑夜中穿梭,深夜虽然人少,但三楼以上的守卫并没有减少,他们躲进一间屋子,等着门外的守卫走过。
“怀玉坊存放宝贝的地方有三层,你踩过点青莲灯在哪了吗?”何许低声问。
“当然,在最顶层的机密室。”息烽从三楼阳台摸上四楼,迎面撞上两个掉队打瞌睡的守卫,身后何许反应迅速,一个手刀敲晕二人。
自楼梯摸到顶楼,他们发现坊主陈青婴提着灯走过,两人跟在他身后,看他用钥匙打开机密室的大门。
他走进去后,滑动的门还没关闭息烽便掷出飞镖卡在门口,何许一把拉住他,“你这是要明抢?”
“反正都差不多。”息烽头也不去回的回答,见何许不松手又补充道:“我答应你不伤人行了吧。”
就在两人僵持时,一名守卫拉开门从机密室走出,匆忙离开。看着敞开的大门,两人心中预感不妙。
等他们冲进去,一眼就看到栽倒在地的陈青婴的尸体,何许蹲下检查震惊不已,“他…他是死于蓬莱剑法。”
“你说什么!”
等两人意识到中计,门外已经想起守卫的呼喊声,“来人啊坊主遇害!快来人吶!”
紧接着是数道长剑,怀玉坊的高手赶到,十几个人围攻何许和息烽两人,他们从顶楼一路被逼退,叫喊声不仅引来守卫,还有参加鉴宝大会的客人。
不少人听到喊声自然是帮怀玉坊守卫对付两个黑衣蒙面人,其中就包括昆仑虚的越平真人,他剑气势如破竹,强行把何许跟息烽分开。
没等何许站稳,秦顾的剑又刺来,两人的打斗持续到后院,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息烽不敌越平真人,被对方打落在地。
“息烽!”何许正准备过去救他,另一股掌风袭来,他侧身躲过,强劲的掌风追着他不放,而越平真人的长剑也横在息烽颈前。
羲和灏步步杀意毫不留情的准备取何许性命,何许堪堪躲避,最终被他打落面纱。
“何许!”羲和灏大惊,“是你杀害了坊主?”
“你说什么!”这句话被刚刚赶来的陆白薇听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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