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异能力带来的后遗症比想象中的更严重,半梦半醒之中,天宫奏乡忽然想起了某一年的夏天。
那是武装岛任务结束不久,军火商按照约定将尾款尽数打进了天宫奏乡账户,并表示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嗯,会有的。”天宫奏乡点了点手机屏幕,熟练地把刚才收到的钱全部转进了彭格列户头,看着余额瞬间空掉,他勾了勾嘴角,“多谢惠顾。”
过了不久,一则关于禅院甚尔暗杀目标被抢,任务失败的流言悄然传开。
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禅院甚尔瑕疵必报的个性,抢了他的猎物,还挡了他的财路,不管这人是谁,恐怕都要倒大霉了。
一时之间,风吹草动,各个势力翘首以盼,更有好事者查出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就是活跃在意大利的暗杀专家“天宫”,直接送“天宫”这个名字出了道。
可惜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期待,禅院甚尔和天宫,以及天宫背后的彭格列家族,没有一个人出面回应,他们想看见的龙虎之斗也没有发生。
对这件事好奇的不只别人,流言愈演愈烈,甚至传出了好几个版本,到最后连沢田纲吉都忍不住问天宫奏乡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宫奏乡脸一黑,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对一个人的好感度能够数字化,那么他此时对禅院甚尔的显示数字一定是-1000。
退一万步而言,他们两人中如果一定有一个要找对方算账,那个人也一定是他。
天宫奏乡摸了摸耳垂,眼底晦暗。
“没什么。”他模糊道,“总之,不是传言的那样,禅院甚尔不会主动上门挑事的。”
“噢?”沢田纲吉双手合十,靠在宽大的椅子里,橙色的双眼静静地看向天宫奏乡,“听上去,奏乡你似乎很信任他?”
信任?
武装岛上的时候,禅院甚尔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天宫奏乡不知道为什么连沢田纲吉都这么说,抿了抿嘴:“没有。”
沢田纲吉笑笑,明明他也没比天宫奏乡大多少,但对于这个几乎能算是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总是不自觉带了几分长辈的慈爱:“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他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券,按在桌上推过来,“给你的礼物。”
天宫奏乡拆开,里面是新加坡金沙酒店三天两夜的招待券。
“前两天抽奖抽到的。”沢田纲吉笑着说,“最近你一直没休息吧?听说新加坡很好玩噢。”
天宫奏乡看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应该抽到了以后,你没时间去吧。
沢田纲吉干咳了一声:“是有这个原因,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他点了点额角,“超直感告诉我,这次旅行,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噢。”
熟悉彭格列十代目的人都知道,他那堪称神预判的超直感从没有出过错,说天宫奏乡会在新加坡有收获,就一定会有。
但天宫奏乡仍旧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年纪越长,他的爱好就越少,就连亲近如沢田纲吉,都不太能摸清他现在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噢,不喜欢的东西还是挺明显的。
彭格列人尽皆知的雷点——排斥对他有那方面想法的同性。
之前有个新来的干部,不知道天宫奏乡的底细,一见面就被他深深吸引,意大利男人主动浪漫,身边的人还没来得及拉住他,下一秒,人就凑到了天宫奏乡眼前,一顿不要命的输出。
在医院抢救了两天才救回来。
见这招不能吸引天宫奏乡,沢田纲吉开启另一个话题:“今天上午,新加坡的鱼尾狮吐出了红水。”
“红水?”
鱼尾狮不是真实存在的生物,指的是新加坡市中心的喷水雕塑,旅游标志。
“嗯。”沢田纲吉点了点桌面,新川智意会,立刻调开相关资料公屏投放。
“就是这个,天宫大人请看。”
播放的是一则短视频,被游客围着拍照的鱼尾狮喷泉突然喷出了血一样的水,人群顿时爆发出惊慌的声音,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持续了好几分钟后,鱼尾狮才把红水吐完。
“目前,新加坡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但是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还没有查明。”新川智点开了某个论坛,“现在流传最广的说法是这个——”
天宫奏乡念出标题:“‘世界末日前兆’有人信吗?”
“问题就是,信的人,还挺多的。”沢田纲吉悠悠补充。
天宫奏乡:“是想要我调查这件事吗?”
“不。”沢田纲吉轻轻摇头,“最近新加坡沿海有海盗活动,云雀那边已经查清楚,这件事是海盗的手笔。”他把金沙酒店的卡券往前推了推,“如果没有特别大的动作,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必要时,也可以为他们提供一点帮助。”
意思是让他从旁跟进,并适当协助警方。
天宫奏乡垂眸看了眼卡券,伸手接过:“我知道了。”
沢田纲吉露出满意的微笑:“那么,预祝你假期愉快。”
天宫奏乡离开后,新川智才不解地问:“boss,为什么一定要天宫大人去新加坡?”
他听得出来,沢田纲吉后面说的调查协助什么的都是托辞,彭格列还没有缺人手到需要一个编外人员,暗杀专家来处理海盗,而且说到底,新加坡的海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彭格列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家族,但也不至于管闲事到这个份上。
所有的话,都是他为了哄天宫奏乡去新加坡的说辞。
沢田纲吉翻开一本文件:“不是说了吗,他会在那里得到新的收获。”
这么简单的原因吗?
沢田纲吉知道新川智想问什么:“阿智,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奏乡他一直活在过去阴影里,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走出来了。”
“boss的意思是?”
“嗯,我有预感,新加坡之行,会有他的‘未来’。”沢田纲吉说。
“那海盗的事情?”
沢田纲吉旋开钢笔:“不这么说的话,他怎么会去呢?”
天宫奏乡视彭格列为“家”,单纯的休假他肯定不会去,但如果是家人的拜托
沢田纲吉笑了笑。
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
“你好,办理入住。”
“客人好,请提供一下您的证件。”
天宫奏乡将证件和中奖卡券一起递过去:“这个还能用吗?”
“请稍等。”
酒店大堂人来人往,显然没有被不久前的鱼尾狮喷红水事件影响人气,前台小姐核对中奖信息时,天宫奏乡不经意的开口:“我听说鱼尾狮最近好像出了什么事。”
“小姐,前两天那个鱼尾狮吐红水的事件,现在有官方回应吗?”
另一道询问同时响起,天宫奏乡侧目,说话的少年也转过头来,两人对上视线。
那是一行两男两女的配置,一个有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少女一个少年,都推着行李箱,也在办理入住。
其中那位短发少女看清了天宫奏乡的长相,搂着另一个黑发女孩的手臂,兴奋道:“小兰,是帅哥欸”
“园子,声音有点大啦”
天宫奏乡朝他们点了点头。
前台小姐笑了笑,同时回答他们:“鱼尾狮事件,警方已经查明是恶作剧了,目前也已经重新开放,不会影响各位客人的旅游体验的。”
“恶作剧啊——”那名问话的少年拉长了尾音,“能做这样恶作剧的人,很厉害啊。”
前台小姐把身份证件和房卡递给天宫奏乡:“客人,您的房间是37楼,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37楼?”短发女孩翻转了一下自己的房卡,“兰,他和我们住同一层欸。”
黑发少女苦笑:“园子,不是一会要去见京极桑吗,我们赶紧上去吧。”
这一行人,正是专程从日本飞来新加坡看京极真空手道比赛的毛利小五郎、毛利兰、铃木园子和工藤新一。
几人一起进了电梯,铃木园子歪着头向天宫奏乡搭话:“先生一个人来新加坡旅游吗?”
毛利兰小声:“是不是应该先问他听不听的懂日语呀。”
“放心,这位先生听得懂日语。”工藤新一自信说。
毛利兰奇怪:“咦,新一怎么知道?”他刚才和前台小姐说话的时候,用的一直是英语。
天宫奏乡看了工藤新一一眼,先回答铃木园子的问题:“嗯是的,一个人来旅游。”
“这位朋友,是怎么知道我会日语的呢?”
“很简单。”工藤新一说,“刚才我们一起问前台鱼尾狮的事情,你在听见我的问题后第一时间看向我,显然是听懂了我在问什么的。还有园子讨论你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看了我们一眼,应该也是听到了。”
“所以,你一定会日语。”
天宫奏乡:“你观察得很仔细。”
工藤新一笑:“我是工藤新一,一个侦探。”
侦探啊
天宫奏乡敛了敛视线,伸出右手:“天宫奏乡。”
他做出了握手的姿势,工藤新一自然也要有礼貌,两人的手一触即分。
剩下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介绍了自己。
天宫奏乡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有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也是名侦探,而且还是在日本有着赫赫名气的毛利小五郎。
37楼到达。
几人分开,各自去到房间。
天宫奏乡用房卡刷开房门,若有所思地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
每个人的职业习惯都能从他的手上体现,那个自称工藤新一的少年,手上的一些指节有细微的小茧,是长期玩纸片一类东西留下的。
扑克牌吗?
-
同一时间,新加坡金沙赌场。
台桌前,一个黑发男人翘着腿抛出筹码:“全压。”
他身后站了不少人,都在围观这个出手阔绰,但赌运显然不怎么样的倒霉富翁。
“朋友,你都输了一上午了,小心回不了本。”好心人提醒他。
男人勾着嘴角,仿佛没有听见别人的提醒,重复道:
“全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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