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准备去接她的时候，黎芷都没回复说自己更喜欢哪条。
晨曦也没发消息再问。
她撩完就走，像是忘了这事一样，根本不在乎答案。
反倒是黎芷下午在片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看手机。
隔上三五分钟就要拿起来看一眼，好像在等谁的消息。
她脸色认真眉头轻皱，看起来严肃的像是在处理重要工作。
片场男女主本来说好过来打招呼的，结果看黎芷这副生人勿近的气场，磨蹭半天就只敢远远的微笑点头，没往前凑。
还是导演问她，“黎总下午是还有别的事情吗？”
她外景也看完了，无外乎就是想看看内景拍摄。
要是她急着有事，剧组迁就她先拍条内景也是可以的。
黎芷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看手机的动作有点频繁，抬头的时候眼里带着茫然疑惑，“我没什么事。”
甚至反问，“怎么了？”
导演笑，“您总是在看手机，像是有要紧的事情。如果您要是忙的话，先拍内景也行。”
黎芷扭头看助理，轻声问，“我总是在看手机吗？”
助理点头，“是的。”
他抬起腕表看了眼，“刚才过去的一分钟您一共看了至少十次。”
“……”
也就是平均六秒钟看一眼。
基本上是刚放下又拿起来。
怪不得导演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着处理。
在剧组工作人员看来，黎总表情严肃，说不定在谈价值八位数的合同。
怎么可能想得到让她舍不得搁下手机的完全是晨曦的两条情趣panties。
黎芷眼睫煽动两下，神色说不出的不自然。
她深吸口气将手机熄屏压在文件下面，语气恢复淡漠。
“抱歉，我这边没什么要紧的事，继续拍摄吧。”
直到收工下班，黎芷才觉得之前尴尬的感觉慢慢褪去。
她把手机掏出来。
点进软件前，消息”。
黎芷眼里露出笑意，心里像是期待着什么，跟被绑了只氢气球似的，轻飘飘的往天上扬。
她倒是不知道晨曦发这么多条消息是想说什么。
黎芷微微抬起下巴解锁手机，想的全是她那么多工作，哪有时间陪晨曦选那些。
结果点进手机一看——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半条私人消息。
“99+”全是工作，浮上来的联系人跟群聊将晨曦完全挤了下去，沉在最下面。
牵着心已经飘到半空中的氢气球像是突然被人用针扎破，啪的下掉回地上。
轻快的心情摔的四分五裂，留下一地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跟闷气。
黎芷刚扬起弧度的唇慢慢抿平，面无表情的掠过所有消息，滑到最下面找到晨曦。
她盯着晨曦的头像看。
上面是她抱着玩偶眯起眼睛的自拍照，表情享受神情放松。
她倒是挺开心的。
说出来自己下午那么丢人尴尬都怪晨曦。
然而这个罪魁祸首到现在都没给她再发消息。
两人聊天界面上最后一句话还是晨曦那句：
[大小姐喜欢哪条啊，我晚上穿给你看。]
自己不选喜欢的，难道她就不穿了吗？
也不至于一下午没再发别的话。
黎芷胸口像是被碎气球皮糊了一层，闷的有些透不上气。
她本以为那“99+”里面至少有一条是晨曦发的。
像是被闷堵繁重的工作堆压在封闭的空间里，这时候一条无关紧要甚至闲聊的一句话都像个通气孔，让她短暂的呼吸新鲜空气，看看外面的光亮。
可惜没有。
黎芷没说什么，只是垂下眼睫返回主界面将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上。
她今天让司机跟助理提前下班，自己开车去c大接的晨曦。
在离学校门口还有一个红路灯的时候，黎芷找了个临时停车位，给晨曦发消息。
[我到了，你出来吧。]
对方几乎是秒回：
[来啦来啦]
语气欢快。
黎芷沉默的把手机放下，手搭在方向盘上，重新把车直接开到学校门口。
赌气似的将车怼在学校门外最显眼的地方。
不过现在正是国庆放假期间，学校里根本没什么学生。
外面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暮色四合，学校主干道两旁的路灯亮起来。
光亮映在梧桐树金黄的叶子上形成光晕，像是为这条宽敞的路挂上两条黄色的彩灯。
偶尔有几个留校的情侣手牵手从校门出入，慢悠悠的踩着地上的梧桐叶凑头说笑耳语。
一瞬间，独属于校园的那种干净浪漫又单纯美好的气氛就突显了出来。
直到视线里出现晨曦的身影。
她今天穿着浅蓝色牛仔包臀短裙，上半身是件白色t恤，脚上是双帆布鞋。
一身干净清爽的打扮，从远处沿着主干道走过来，像只蹁跹的白色蝴蝶，脚步轻盈的飞过来。
她走的挺急，边走边低头看手机。
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震动一声，黎芷拿过来看了眼。
[我好像看见你的车了。]
黎芷抬眼朝前方看过去，就见晨曦朝她挥动手臂，然后挎着包小跑起来。
晚风扬起她的长发，将上半身那件宽松休闲的白色t恤往后拉扯，衣服吹的贴服在腰腹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跟纤细的腰肢。
黎芷手机熄屏，视线落下晨曦短裙下露出来的两条大白腿上。
心里意味不明的评价：
对于睡觉的事情，这人向来积极的很。
闲聊消息一句没有，要说约觉瞬间秒回。
这样的小妖精应该是金主最满意的，不闲聊不惹事，晚上随叫随到花样还多。
可黎芷就是胸口闷堵。
晨曦越高兴，她就越冷淡。
她其实很好奇晨曦短裙里穿的是哪一款。
跟黑色蕾丝边比起来，黎芷更喜欢红色那条。
但黎芷说不出口，何况现在心里赌的慌，更不想主动问她。
“大小姐你今天怎么把车开到门口啦？”
晨曦拉开车门上车，眼底还盛着星碎灯光。
“哦是因为学校放假没什么人对吧？”
不对。
黎芷无声反驳。
她刚才就是想气气晨曦，故意把车开过来让人看见传闲话。
谁知道忘记国庆放假学校没人。
晨曦开心的凑过去亲了下黎芷的唇角。
大小姐真是太贴心了！
天知道晨曦每天晚上高强度“运动完”第二天还要自己走回来走的有多挣扎。
黎芷皱皱眉，还没表露出情绪，晨曦就已经从她唇边退回去。
只有嘴角还留有轻软的触感以及残留在鼻尖的香味。
晨曦身上带有淡淡的沐浴露的花香，仿佛刚洗完澡没多久，香味中残留着水汽，很是清新好闻。
“我们今天还去那家酒店吗？”晨曦掏出手机，“好像已经没房了。”
不是好像，是肯定没房了。
十一旅游旺季，几乎市区里所有酒店都满房。
晨曦刚在还在叹息，晚上可能要在车里了。
“不去酒店。”
黎芷连定位都没开，直接朝一个方向开过去。
晨曦好奇的往外看了眼路。
很好，不是上高速去郊外的方向，不至于玩的那么野。
黎芷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语气冷淡，“去我家。”
黎芷在市里有自己的房子，地理位置极好。
尤其是偏高层，晚上还能看夜景，并不比之前去的酒店差。
这次轮到晨曦眼皮跳了。
她手指摸了摸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单肩包，眼睛装作看风景不自然的往窗外看。
带回家啊。
她俩这包养关系，带回去怎么像是变味了。
晨曦又搜了下附近至少四星的酒店，全都满房。
这下彻底死了住酒店的心。
晨曦收起手机，莫名觉得不太自在，好像车里的空气都是沉默凝固的。
她找了一下原因。
原来是没放音乐啊。
晨曦连了蓝牙，放起轻快的流行曲，空气重新流畅起来。
大小姐都不介意去家里，她介意个什么。
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嘛，在哪儿都一样。
车一路来到一处高档小区，黎芷刷脸进入，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从c大到黎芷住的地方，行程四十分钟左右。
这期间晨曦不是听音乐就是和别人聊天，半点没有提照片上那个选择题的意思。
车停在车位上，车窗玻璃锁死。
黎芷修长白皙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既没有开车门，也没有说下车。
晨曦眨巴眼睛，感觉秒懂了什么，心里憋笑。
大小姐明明好奇却别扭的不说，要不是她锁着车门不愿意下去，晨曦还真以为她不感兴趣。
晨曦把安全带解开，扭身半跪在副驾驶座上去吻黎芷的唇。
同时握住大小姐的手腕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腿上。
掌心刚贴上去，黎芷眉心就微微拧起。
她今天穿的是长袖，路上车里空调开的不算高，完全忘了晨曦穿着小短裙。
吹了一路冷风，现在大腿皮肤冰凉。
黎芷没想起来就算了，晨曦本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腿冷都没反应起来让她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晨曦唇瓣跟黎芷分开，握着她手腕示意她顺着往上。
黎芷手抵在牛仔材质的短裙边缘，抬眼看晨曦。
一路上自己故意不看她，现在离的近了才发现她今晚化了精致的妆。
嘴上涂的是她送的烂番茄色口红，本来就勾人的眼尾往上挑了抹同色号的细细眼线。
不俗不艳，妖的恰到好处。
晨曦跟黎芷轻声低语，唇瓣几乎贴在一起，卷长的眼睫垂下。
她眼底闪着流光的笑意像杯诱人的红酒，晃的人心醉：
“我穿了大小姐可能会喜欢的那条。”
她问，“你要不要亲手检查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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