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打来的电话,刘承安直接挂断。
这两天赵殉反反复复的发烧退烧,睡眠一直不太好,偶尔睡的很沉,偶尔又根本睡不着。
不过倒是越来越适应和他的一些身体接触,哪怕现在将赵殉抱在怀里,他会有些不好意思,却不会全身僵硬。
刘承安用指腹擦过赵殉的脸颊,看着他不停颤动的睫毛,强忍住想吻上去的冲动,笑着起身离开。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赵殉睁开眼睛,露出的耳朵有些红。
这两天刘承安一直在贴身照顾他,当真是能抱着他就绝不离手。
甚至晚上他睡不安稳,对方还会搂着他哄他睡觉。
这让赵殉觉得无比羞耻,可根本抗拒不了。
他扒下一点被子,露出鼻子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终于消去了脸上的热度。
这时一阵“嗡嗡”的震动声传来,是刘承安没有带走的手机。
他侧目看了一眼,是一个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
赵殉忽然有些想知道自己在对方那里的备注是什么。
是老板,还是赵总,又或是赵先生。
“你醒了,要不要在躺一会儿,我去做饭。”
刘承安无比自然的从浴室走出来,赵殉的衬衫相对于他稍微宽了一点,他才二十出头,还是抽条的年纪,骨架看着不怎么大。
赵殉点点头,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他总觉得未来有一天自己结婚了,大概就是这样的生活。
“在想什么?”
刘承安见他看着自己有些出神,微挑了下眉。
赵殉没说话,眼神游移了一下。
刘承安被他逗笑,真不知道平常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人,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藏不住任何的想法。
赵殉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刘承安,这两天他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心热。
此时见对方迈开长腿向他走来,湿漉漉的碎发还在滴着水,他就觉得心里有人在拿小棒槌一通乱捶。
他的眼神跟着俯身弯下腰的人。
对方一只手撑在他的脸侧,俯低的半个身体笼罩在他的上方,赵殉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沐浴香,那是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
他略一抬眼,甚至能看到对方仰起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敞开的衣领还可以窥见大片带着水汽的胸口。
赵殉觉得喉咙有些干燥,浑身又有些烧起来的架势。
“找……”
他张开嘴,对方停下动作,低头看向他。
“赵先生想说什么。”
他们离得太近了。
好像刘承安只要在低一点,他就能吻上他。
赵殉脸颊通红,他张开嘴,磕磕巴巴的说:“找……找找……什么。”
看着他的人弯了眼睛,笑着说:“赵先生应该多和我说说话。”
赵殉又羞耻又尴尬。
对方又接着说:“我喜欢听赵先生和我说话。”
赵殉愣了一下,充血的脑子噼里啪啦的炸开了烟花。
他下意识的觉得对方在调笑他,可是却又不觉得讨厌。
喉结不安的滑动了一下,他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短暂的静谧,就见覆在他上方的人直起身,拿起放的十分显眼的手机。
“想找的东西找到了。”
赵殉:……
所以刚刚摸索了半天是没看见吗。
“赵先生想吃点什么。”
赵殉张开嘴,只要不喝粥吃什么都可以。
“那就喝粥吧。”
看着对方转身离开的背影,赵殉没能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拧着眉毛有些纠结,他已经连续喝了两天的粥了。
……
对于一个从不浪费生命中的任何一秒,甚至只要还能动就要全身心扑在工作上的人来说,休息的这两天已经是赵殉最大的限度。
其中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刘承安。
因为他不想辜负对方的好意。
可今天不管怎么样,他也要亲自出面谈这个生意。
“不用。”
赵殉看着刘承安不停的往包里放东西,原本应该是放文件的地方被退烧药替代,甚至还放了一盒解酒药。
“这是我吃的。”
刘承安晃了晃药盒,又笑着说:“怎么,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还能喝酒吗。”
赵殉莫名有些心虚。
他觉得这两天下来,对方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隐隐还有压他一头的架势。
虽然对方还是一样的礼貌,但总有点先礼后兵的意思。
两人出了门,刘承安顶替了司机的位置。
赵殉从后座看向他,总觉得自己招的不是个助理,而是个年轻保姆。
还是能贴身照顾,晚上哄人睡觉的那种。
刘承安透过后视镜看着人不知道怎么又红了脸,眼里闪过一点不知名的笑意。
这次还是订在了特兰特。
赵殉这边谈生意,十次里有八次在特兰特,没别的,就是省钱。
“哟,怎么病了两天还胖了。”
高革靠着墙吊儿郎当的看着他笑,眼睛却是瞥向一边不说话的刘承安。
赵殉没理他,走过去的时候踩了他一脚。
“小没良心的。”
高革笑骂了一句,认命的接下这个赔钱的生意。
对方来的比赵殉早,这是和赵殉谈生意时达成的共识。
赵殉不喜欢迟到,于是想从赵殉这里拿下一桩生意,在时间上就要让他满意。
果然,赵殉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赵总。”
笑得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起身过来迎接,桌子上的另一个女人却在震惊过后就带上了极度高傲的不屑。
赵殉神色未动,只用余光扫了一眼。
“这是赵总,还不过来打个招呼。”
中年男人不满的出声,女人才不情不愿的招呼了一句:“赵总。”
“鸢鸢年纪小,但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想带她出来见见世面,还请赵总不要介意。”
在圈子里这位蒋总的辈分比赵殉高了一辈,但蒋氏这两年有衰落的阵势,赵殉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态度上就放低了不少。
赵殉也不介意,因为过度的谦虚会让人看低。
蒋鸢则是一脸的不耐烦,目光一直在刘承安的身上转。
谁都知道这是打着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带蒋鸢出来溜溜,能和赵殉看对眼最好,只是没人想到,这位年轻傲慢的姑娘看上的是刘承安。
今天这场生意谈得心知肚明,要不然蒋总不敢把蒋鸢带出来。
因为他们谈的这个项目正是赵氏和楚氏目前合作的这个。
蒋总不知道赵殉为什么突然会和楚氏离心,但这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也是个机会。
毕竟谁也不嫌钱多。
“赵总的顾虑可以放心,我们这边的技术人才一定能跟上进度,至于盈利这方面……”
蒋总还是有些贪心。
当初赵殉为了诚意,虽然自己这边是大头,但楚氏占比也不小,如今转向蒋氏,拿的就没有楚氏高。
“怎么?”
赵殉的嗓子还是有些哑,因为发炎,喝口水都疼得厉害。
“蒋氏虽然不如楚氏家大业大,资金方面的流动性不高,技术方面却一直在引进,虽说现在项目已经开了头,但后续也需要人才跟进,这方面完全可以由我们蒋氏……”
赵殉直接甩出一张文件。
他有些难受,没时间和对方啰嗦,找上蒋氏也不过是因为对方不如赵氏,他比较好控制。
果然,蒋总闭上了嘴巴。
他能冒着和楚氏作对的风险接下这个项目,就是因为最近蒋氏出现了资金危机。
而这些赵殉当然会查的一清二楚。
“既然赵总这么干脆,那我也就不啰嗦了,只是这楚氏……”
蒋总咬咬牙,看向一边的刘承安。
对方虽然是赵殉身边打下手的助理,实际上却是楚氏这边派过来的项目负责人。
虽然这个负责人对项目一点也不负责。
赵殉掀起眼皮,看向一直沉默的刘承安,冷峻的面孔没有表情,无端端的就有些冷意。
看在刘承安的眼里却觉得好笑,因为他能感觉到现在一派镇定的人其实紧张的不行。
表面上是在看他,眼睛都不知道瞟到了哪里。
“这个……”
他故作为难的蹙了下眉。
果不其然,坐得端端正正的人僵直了背。
他还当今天没好全的人为什么执意要过来谈这个生意,原来是想给楚氏背后捅一刀。
至于背后的目的……如果是他想的那样的话……
刘承安忽觉自己心脏跳得有些快。
“我不姓楚。”
这四个字已经完全代表了他的态度。
“好,那我们合作愉快。”
蒋总咬咬牙答应了下来,但他终归不放心,拧着眉说:“楚氏那边就由赵总负责了,一旦楚氏撤出去,蒋氏立马跟进。”
“嗯。”
得到赵殉的应答,蒋总微松了口气。
赵殉虽然年轻,却行事果断,诚信良好,既然由赵殉这边全盘负责,蒋氏只等着进入这个项目分一杯羹就可以了。
……
洽谈一切顺利,除了蒋鸢那道一直在他们身上审视的目光让人不太舒服,其他的都还好。
蒋鸢在蒋总的管制下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就被带走了,包厢里只剩下赵殉与刘承安。
赵殉没说话,捏着杯子的手却越捏越紧。
刘承安不紧不慢的抿了口酒。
高革倒也舍得,每次赵殉都不给钱,他也会上最好的东西。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赵殉都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多想了的时候,不动如风的人开口了。
“赵先生不怕楚氏告你违约吗。”
除非楚氏这边出了差错,要不然赵殉无权中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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