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你会以苏念念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如果胆敢暴露自己让这个世界秩序大乱,必会遭受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一声尖锐如鬼魅般的声音刺穿脑膜,苏念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抚上太阳穴,轻轻揉了一会儿才有所缓解。
“你醒了?”
耳边的嗓音低沉中透着几分冷意,苏念动作一顿,疑惑地轻拧眉心缓缓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深邃坚毅的俊脸,一个男人站在床边正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一件被汗水沁湿的白色跨栏背心穿在身上露出他那古铜色的手臂。手臂肌理清晰,沟壑分明,充满力量。
下半身是一件军绿色的长裤,裤型修长笔直,不过军装的款式好像有点过时。
刚睁开眼就看到这样一个极品帅哥,苏念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大脑正快速运转着。
他是谁?
她在哪儿?
随着一阵眩晕,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一股脑儿地涌进来,她重新闭上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思路。
“你又怎么了?”
男人的语气比方才更冷了几分,苏念扑闪一下浓密微翘的睫毛没有睁开眼,她十分不想面对眼前这一切。
原来,她因为连续工作72小时已经猝死了。死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去投胎而是穿进一本书里成了结局凄惨的女配,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女主的养兄骆承,而自己现在是女主的恶毒亲姐——苏念念!
据书中介绍,团宠女主原本是个农村姑娘,因饥荒年家里太穷养不起那么多娃,苏家父母只能在她出生不久就把她送给了别人。
过了十六年后,天真阳光的女主已经长大成人,她不计前嫌主动找到亲生父母想和他们当成普通亲戚一样走动。
这时,女配苏念念才知道原来小时候被送养的妹妹一直生活在福窝里,不但有数不尽的美食还有各式各样的漂亮裙子,最最最重要的,还不用天天干活有一堆人宠着,这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因为嫉妒女主也想过上好日子,再加上对养兄一见钟情,原身使用阴招儿睡了这位养兄,并成功嫁给了他。
根据原身的记忆,今天是新婚第一天……
一想到原身的作死之路已走过一半,苏念郁闷地咬了下樱红的唇瓣儿,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睁开眼。
而骆承把这个动作看在眼里,以为她又想勾引自己,于是眼露嫌恶地别过头。
“收起那些花招,我既然娶你就会对你负责,快起来吧,他们在等你吃饭。”
说完,他肃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没太弄明白他指的花招是什么,苏念撑着胳膊坐起身,抬眼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洁白的墙面上挂满了奖状,奖状旁边摆放着一个梳妆台,大红色的喜字贴在镜子上特别显眼。
一旁的暖瓶、茶缸,就连米白色的门帘上都印着红红的喜字,这无不提醒她,自己真的穿书了,而且还成了别人的妻子。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之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学习和工作上,如今突然成为已婚身份,并且现任丈夫还很恨她,之后会更恨她……
苏念舔了下略微干涸的嘴唇,除了有些风中凌乱,还生出一股浓浓的求生欲。
她下床走到梳妆镜前,镜中的自己生了一张精致勾人的狐狸精脸,样子和上辈子有九分像,不过整体的风格却大相径庭。
原身这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要比她的长太多了,苏念侧过身子目测了一下,发梢盖过臀部,洗头都比别人费水。
原身是在睡梦中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她不知道自己和原身为什么长相差不多,就连姓名都只差一个字?
不过什么原因不重要,这日子还要继续过,既然自己现在成了苏念念,就要好好考虑以后要怎样活下去。
见梳妆台上有两根黄色的猴皮筋儿,她拿起来给自己梳了两根歪歪扭扭的麻花辫才下楼。
根据原身的记忆,现在是华国1979年六月,这里是东北的工业城市沈城,女主养父是重型机器厂厂长,养母在部队文工团工作。
这样的家庭背景也难怪原身会在探亲时迷了眼,使用各种昏招儿死活都要嫁进来享福。
想到原身的极品父母和弟弟也在惦记着进城要好处,她只觉得脑仁更疼了。
可能是心事太重,就在她将要走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忽然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倒在地。
幸好动作迅速及时扶住楼梯的把手,她才没在外人面前丢人。
“念念,你没事吧?”
一声关心响起,苏念念随声望过去,是位养尊处优,穿着布拉吉的时髦妇人。
她有原身的记忆在,眼前这个女人是原身的婆婆也就是女主的养母韩茹。
“谢谢,我没事。”刚刚晕那一下,苏念念把它归咎于是刚穿越过来所引起的不适。
“没事就好,快过来吃饭吧。”
在楼梯的对面是厨房和一张实木餐桌,骆承正端坐在餐桌前喝小米粥,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
不过,这男人耳朵可能不太好使,不但对他们的对话无动于衷,就连苏念念在他对面坐下都没抬一下眼皮。
餐桌上摆放着豆腐脑,小米粥和油条。
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苏念念拿起一根油条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大家闺秀,韩茹把她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多了份满意。
之前一直觉得这丫头浑身上下散发着土气,没想到吃饭倒是挺文雅的。
“昨晚累着了吧?念念你多吃一点,要补充体力。”
“咳咳咳!”苏念念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被油条噎死。
哪方面的累?不会是自己想的那种吧?
“妈,你别瞎说话。”骆承终于抬起头,清冷的丹凤眼中多了一丝厌恶。
“怎么瞎说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摊上一个傻白甜的婆婆,苏念念除了有一点点窘,反倒觉得她还蛮可爱的。
不过她生的儿子却不怎么地,可惜这可爱的基因了。
吃过早饭,见骆承站起身就要离开,苏念念立刻放下筷子伸手拦人,“我有事要和你说,咱们去楼上吧。”
眼见她的手指就要触碰到衣角,骆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挪,躲了过去,“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在书中他这一走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苏念念不想等,“不行,我现在就要说。”
面对新婚妻子的“无理取闹”,骆承剑眉紧锁,但出于对婚姻的责任,他还是同意了。
二楼除了他们的新房和客房以外,还有一间是书房,可能是怕对方再对自己做出什么不轨行为,骆承没回新房而是直接把人领进书房。
宽敞明亮的书房里有两排大大的书柜,墙面的正中央挂着主席照片。
苏念念微眯起眼,偷偷打量着书柜里的藏书,手有点痒,很想看一看
不过现在正事要紧!
“说吧。”骆承伫立在门边,站姿依旧挺拔如松,他并不打算继续往前走。
把视线从书柜上挪开,苏念念故意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她揪着胸前的麻花辫,语气哀怨,“骆承,我想问你…昨晚是咱们的新婚夜,你去哪儿了?”
昨天原身独守空房一整夜,为了不破坏在骆家人面前的良好形象,她才没半夜寻人。
结果,还没等到天亮人就死了……
骆承蹙眉看向她,一想到她在婚礼上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不由得双拳紧握,“昨晚我喝多了在客房睡的。”
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苏念念心中一喜,紧接着“啪嗒啪嗒”掉下几滴鳄鱼的眼泪,“我知道你讨厌我,娶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你不能连新婚夜都躲着我吧?”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不过眼前的女人却总爱拿眼泪当成武器,不管犯下多大的错都理所当然地觉得眼泪能解决所有问题。
这让骆承更加心生反感。
“你想多了。”
见目前的气氛刚刚好,苏念念抬起眼,苍白的小脸儿上透着一抹凄楚,“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对,不如……我把三转一响和彩礼钱通通退给你,昨天的婚礼能不能不作数?”
原身在这男人面前一直都是可莲可茶,她也不能太绷人设,不然被对方察觉出异样可就麻烦了。
只不过第一次演白莲,太累心。
骆承听到这席话明显一怔,随即沉下脸,声音变得异常冰冷,“你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想结婚吗?现在又想干嘛?”
“???”
自己主动提出离婚,他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这是什么态度?
“我没想干嘛,只想离婚成全你。”想到这男人在不久之后会重生还会把她送进监狱,她只想有多远走多远,绝对不留在这儿当炮灰!
很显然,被骗过多次的骆承并不相信她真能痛改前非,她那假惺惺的泪水只会让人更加鄙视。
男人沉默一瞬,从裤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她,“这是部队战友的随份子钱,如果是因为这个,我现在就把它给你。”
“……”苏念念没想过离个婚会这么难。她盯着他手里的五十块钱,真想立马掏出五百块钱摔在他脸上。
可惜,她没钱。
五十块钱就想让她落个贪财的名声?没门!
从沙发上站起身,苏念念故意扭着细腰走近他身前,在对方没反应过来时给他来了个壁咚。
面若桃花般的小脸儿近在咫尺,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自己,可惜,骆承不是个普通男人……
“我不要钱只要离婚,你不愿意碰我,也不能让我一辈子守活寡吧?如果不离婚……你就必须履行做丈夫的义务。”
她在他颈间暧昧的呵了口气,引得男人的脸色比吃屎还要难看。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
做丈夫的义务?
一个大姑娘家家她不觉得害臊吗?
怕她真会做出过分的事,骆承只能咬牙妥协道:“你先放手,等我下次回来就离婚。”
成功达到目的,苏念念轻松抬起手后退一步,对他笑得齁甜,“那我等你回来,一路顺风”
骆承:“……”
据书中介绍,自从原身对养兄使用了阴招儿之后,这男人就得了恐女症,除了亲妈之外的任何女人都不能近他身超过一分钟,不然就会恶心、抽搐,尤其面对原身时的反应会更加强烈。
骆承娶她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想以毒攻毒,治好心病。
可怜是真可怜,但她无缘无故穿成个恶毒女配也很可怜啊
暂时无法离婚,苏念念只能重新捋一遍书中剧情,想从中找到办法脱身。结果捋完之后才发现,她将要面对的烂摊子还真多,周围的朋友同事几乎都被原身得罪光了。
那份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的工作也是不好好干。
如果现在离婚,一没房子,二没朋友,三没钱,四没学历,还有一堆吸血亲戚等着她,这让她怎么活?!
想到方才义正言辞推掉的五十块钱,苏念念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
面子又不能当饭吃,不如收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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