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发愁:“怎么办?姐微博底下都是王母评论。”


    白艺下拉评论,说:“压评吧。”


    桃子哭唧唧:“压不过,王母战斗力太惊人了呜。”


    韩晴问:“白白,你和谢妄?真没关系?”


    白艺偏过头,看着经纪人这张忧心的脸,郑重回:“没有,六年前就分手了。”


    “什么!”桃子俨然吃瓜样,高呼:“亿万是真的!”


    白艺说:“只能说真过。”女人咬字加重“过”。


    桃子选择性屏蔽,“这不重要。”


    接着她点开超话,献宝一样,“亿万夫妇超话,我加入的时候已经一万粉了。”


    白艺沉默,双眼迷茫:“你不是甜唯吗?”


    桃子兴奋的小脸通红,双手握拳:“扛不住你俩颜值,我甜唯连夜爬墙,现在是亿万粉头!近距离磕糖。”


    白艺:“……”


    “你那么关注谢妄,又是抢专辑,又是抢演唱会门票的。”韩晴皱眉问:“真的只是前男友?”


    白艺抿唇,笑着说:“当然了。我现在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最好是。”


    “不对。”韩晴才反应过来,高声:“那你不就是谢妄初恋?”


    “……”白艺点头,说:“理论上是的。”


    桃子惊呼,发现了新大陆:“所以妄神第一首歌是写给你的呀!”


    哇,惊天大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白艺被问住,连声反驳:“当然不是。”


    恰好而已。


    谢妄刚好到那时写了这首歌,而她正好需要。


    “不是?我看八成是。”韩晴娓娓道来:“若我没记错,谢妄这歌写在你那事发生后不久。”


    白艺手紧抠住手机,平静的嗯了声。


    ……


    白艺摁了指纹,推门换鞋。


    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卧室床边,玉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数据线给手机续命,插上没一会,亮了,她开机。


    五秒左右,屏幕重回锁屏界面,映入眼帘的便是谢妄的问号。


    ——xw:?


    白艺一脸茫然,思考了瞬,发了三个问号去。


    只要问号多,艺艺没困难。


    对面很快回了一串省略号,白艺随手搁下手机,无语的哼了声,“有病。”


    脑海却止不住回想起刚韩姐那话——“这歌写在你那事发生后没多久。”


    白艺失神地垂眸,可她宁愿相信这是个巧合,不然那时他的难受一定不亚于她。


    何况谢妄什么也没做错,但……


    这算无妄之灾吗?


    但有次记忆尤为深刻,她去了谢妄学校,在大一休学前,也是在那天她碰见了韩姐。


    很不幸地,白艺看见了谢妄边上有个女孩,长发狐狸眼,美艳惑莲,喜穿红裙,那时他笑得算开心。


    ……


    手机传来的振动打消了她思绪,她来起一看。


    ——xw:臭水沟?


    ——xw:你不解释解释?


    ——暴富艺点难:无奈之举


    ——暴富艺点难:脱口而出


    ——暴富艺点难:情不自禁


    ——xw:[语音]


    白艺怔了会,摁了播放,移到耳边,专属谢妄清润的声线传来,隔着话筒格外温柔——


    “白老师在秀语文?四字四字往外蹦,高中不是学的理吗?怎么不用公式回答我?”


    白艺半响无言,坐在床上冷静了会,发了串加法去。


    ——暴富艺点难:1+1+1=1,懂?


    ——xw:???


    半响,谢妄发来一条语音,“您可真有本事。”


    白艺莫名就觉着好笑,他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不经逗。她发去一条语音,“你懂了吗?”


    ——


    对面谢妄点开语音,带着小小得意,开心和轻微挑衅的短短四字飘入耳边,跟以前一样。


    谢妄沉下眸子,她本该一直这样,但却坠入黑暗,承受那些痛苦之事。


    ……


    白艺无所事事盯着界面,不想等来了个微信电话,吓得她直接把手机甩出去,“砰”一声,是钱飞了的感觉。


    她赶忙掀开被褥,下床捡起手机,左右四面翻看了遍,呼,还好,没坏。颤着指尖点了接受,放在耳边,无法克制的紧张。


    沉寂须臾。


    蓦地,谢妄的笑声透过话筒清晰地飘入白艺耳畔。


    带着无可奈何,好笑又正经的嗓音跌入平静的室内,给她心浇下数不清的热意,灼热地跳动。


    “那麻烦白老师给我解惑一下?”


    风卷残云,云絮翻飞,在白艺心底荡下点点波澜,心乱如麻。


    许久没等到回应,谢妄疑惑的嗯了声,拿下手机瞧了眼,没挂,他调笑:“忘记了?”


    冗长的安静,女人极其克制,冷淡的却透着一丝甜:“三个词等于一段话。”


    话落,便直接挂了电话。


    谢妄垂下修长有力的手,漆黑瞳仁聚在聊天界面,指骨微动,把那条语音加入收藏。


    随后给经纪人胡牧打了个电话,待他接起,说:“你之前不是说有个专访吗?我去。”


    胡牧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谢妄轻笑:“不干嘛,聊聊而已。”


    胡牧:“……”


    聊聊?呵,聊白艺吗?


    ——


    这厢挂了电话的白艺蹲在角落捂着心口,格外寂静的室内,心跳无可控的砰砰跳。


    她克制着呼吸,低声喃喃:白艺,你在干嘛?


    ……


    白艺在角落蹲了会,短发凌乱地散落,发尾根部轻微翘起,面色苍白的小脸悄然贴着手肘,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白墙,脆弱不堪。


    被褥上的手机复而亮起,打断思绪。


    白艺缓慢偏头,大致瞄见是微信的通话界面。她起身,蹲久了的小腿轻微泛着麻意,连带着头晕目眩。


    在原地扶了会墙壁支撑,眼眸无波无澜。半响,小腿麻意渐消,她捞过手机,发现是宋徐礼的来电。


    犹豫了瞬,往会拨,对面很快接起,语气熟稔就如高中:“还以为这么晚你睡了呢?”


    白艺坐下,回:“还没呢,怎么了吗?”


    宋徐礼笑了下,支支吾吾道:“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


    白艺疑惑的嗯了声,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片刻,那边传来碎纸‘刺啦刺啦’声,他说:“我最近有部新综艺还缺两人,就想问问白艺老师有没有档期,帮个忙。价格绝对是顶高的。”


    白艺思索,问:“听说冯玉晚在接触这综艺?”


    “是。”宋徐礼声音透着骄傲,“我这综艺可是顶尖配置。”


    “那你找我?”白艺自认没火到影后顶流那种程度,她只不过稍稍一线边缘。


    宋徐礼:“老同学,帮帮忙。”


    可能是对方语气过于诚恳,等挂了电话,白艺才意识到奇怪,只能祈盼谢妄不上这综艺。


    高二下学期,虽谢妄刚转来不久,但可能男生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打了场篮球赛切磋交流,就如宋徐礼所讲:是好兄弟。


    甚至走在道上都会莫名其妙地勾住少年脖颈,笑得肆意:“打球吗?”


    然后就拿着球一溜烟七八个男生飞快往外走。


    那时候的白艺在想:他们该不会都被掰弯了吧?不然……


    谢妄回来时,瞧见女孩没了平时的活跃,犹如被抛弃的小孩一样,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趴在桌面上。


    耳根子清净,这样的氛围适合补觉,白艺眯着眼,灵魂飘散,到处游走,身体飘飘然,只不过手肘微泛起酸麻感。


    在她即将陷入深度睡眠,靠近耳畔处传来格外明显,近在咫尺的刺耳“次啦”声。


    白艺转了转脑袋,不想理。


    谢妄支着下巴,认真地从头至尾仔仔细细注视着女孩,闭上眼的她,小脸柔和泛粉,长睫悄然倾覆,落下点点残影,宽大的校服袖子只露出双瓷白清瘦的小手,指尖如笋。


    冗长的安静,待宋徐礼他们打完球回来,教室复而恢复吵闹。


    宋徐礼几个阔步走近,随手拿过桌上的水,喉结上下滚动,转瞬,一瓶水消失殆尽。


    稍稍解渴,他问:“妄哥,咋回事啊?上来拿个东西被某人栓住脚了?”


    谢妄皱眉:“栓你妈。”


    “……”宋徐礼无语了瞬,说:“那你这是?”


    谢妄轻飘飘吐字:“热爱学习。”


    话落,还伸手掸掸数学卷子,就差裱起来展示给各位观赏。


    宋徐礼和其余人:“……”


    动静渐响,白艺缓缓直起身,抻了抻酸软僵硬的脖颈,然余光瞅到旁边少年,立马露出笑:“亡女,你坐我边上写题呀!”


    谢妄做题的手一顿,打岔:“你刚刚打呼了。”


    白艺:“?”


    谢妄补充:“好像还流口水了。”


    白艺瞬间变脸,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度娘搜索蛇,随意点了张丑的放于少年眼前,口吻威胁:“你再说一遍!”


    谢妄身子下意识后退,面色镇静:“无聊。”


    “无聊?那你声音别抖啊。”


    “……”


    “亡女,这只是照片而已,别怕。”


    “我不怕!”


    ……


    后来白艺去看谢妄打球,那时他迷妹竟和宋徐礼旗鼓相当!要知道,谢妄才转来一个学期不到。


    白艺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那不抵寒冬穿着短裙制服的拉拉队,由衷佩服,她也想爱美这样穿,但她扛不住这刺骨的冷意。


    说来也好笑,他俩迷妹虽多,但生活很简单,身边大多数是男的。


    宋徐礼每次都以学习为重拒绝那些迷妹,但他却是出了名的段内倒数第一。


    谢妄身边有白艺这个暧昧对象,以此为由,挡了不少桃花。


    篮球在少年手里宛若会动一般,松弛有度,自如控球,随掌心而动,绝不偏离一分,上篮扣篮一气呵成。


    球进的那一刹那,全场沸腾,欢呼声拔高,底下不少女孩男孩喊着谢妄名字。


    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追捧的,就比如现在,还有以后。


    谢妄下场,撩起球服一擦额角鬓发的汗,喘着气往观众席走。白艺杏眸微亮,如璀璨的翡翠,手中握着水冲他招手。


    少年嘴角勾笑,脚步直直朝她迈去。


    “啊啊谢妄是在对我笑吧!我的天哪!”


    “冷静冷静,谢妄过来了,准备递水。”


    两位穿短裙制服的女孩激动的小脸通红,攥着水的手颤抖。


    在谢妄经过她们时,其中一位直接举高水瓶,视死如归递过去说:“谢妄,打球辛苦了,给你水。”


    谢妄怔了会,随即礼貌拒绝:“我有水喝。”


    “啊?不花钱的。”


    谢妄说:“不好意思,只想喝她的水。”


    半响,制服女孩愣愣的转头,瞧见少年停在小姑娘前,半蹲着说话,心突然被戳中了。


    她哭泣着说:“呜呜呜呜失恋了,绝美爱情都是别人的。”


    ……


    白艺往他身后一瞥,语气泛酸:“魅力真大呢。”


    谢妄逗她:“还好,也就百八十个。”


    “……”


    白艺眸光闪过羞愤,又想起之前说她打呼流口水那茬事,酝酿了会语气,她轻轻喊了声:“阿妄。”


    小姑娘嗓音甜腻温柔,谢妄耳畔一酥,心底似小猫爪子轻挠,带着痒意,少年目光微黯,低下身子,问:“怎么了。”


    “你…”白艺憋着笑,眨了眨眸子:“袜子颜色是不是穿错了?一蓝一绿。”


    “是新潮流嘛?”


    谢妄:“……??”


    少年背脊僵直,垂眸扫了眼蓝绿袜子,不自然的嗯了声,说:“新潮流。”


    谢妄直起身,在她面前展示了番,最后认真发问:“我这鞋是不是很好看?”


    白艺:“……好看。”


    “眼光不错。”


    “谢谢夸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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