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碾着他手指的力道更重了。


    “真脏。”谢深看着鼻青脸肿哭得脸上全是鼻涕眼泪的青年,冷漠开口。


    脆弱的指节在皮鞋跟下“嘎吱”作响,倒在地上的青年哀嚎,额头上的猩红血液流淌到下巴,然后刮蹭到地面,蜿蜒出血迹。


    谢潭的眼皮一跳。


    谢深拗断了一旁的迎客松,树枝断裂的豁口粗糙尖锐,他垂下视线,跟青年猛然惊觉的恐惧目光对上了。


    “谢深!谢深!!!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能……你不能!!”他惊恐地哭嚎起来。


    “谢深!”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喊叫声,谢深的动作微微一顿,谢潭转身一看,是……谢溱?


    谢潭见过他几次,次次都是随和含笑的雅致模样,这次匆匆赶来倒是含了几分的焦急,他身后还跟了不少的人,看清了谢深所处的场景时俱是一副惊诧又了然的样子,或许……还有一些不满。


    谢深抬起眼睛扫了一眼领头的谢溱,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尖刺已经抵上了被谢深踩在脚底下的手背,青年近乎颤抖痉挛起来,他尖叫着:“哥!!快来救我!哥!!!”


    谢溱脸色难看,他跑过来拉住了谢深的胳膊:“谢深!松脚!”他几乎维持不住往日的涵养随和,看到青年凄惨的样子嘴角都抽了一下。


    “你已经废了他一只手了,今天还要废他另一只?”


    谢深的目光落在谢溱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松手。”他握着的树枝尖端已然刺进了青年的皮肉里,鲜血流出。


    谢溱深深吸了口气,他松开了手:“谢深……”


    “慌什么。”谢深淡淡地来了一句,他拔出断枝,在青年青紫的脸上拍了拍,“谢潼,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在青年哆哆嗦嗦的侧脸上又拍了拍:“听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


    谢深扔了断枝然后松开了脚,冷眼看着一帮人把几乎瘫软的谢潼架起来:“等等。”


    谢溱余光瞧见被谢深一句话就吓得一抖的弟弟,嘴角又不受控制地抽了下:“还有什么事。”


    “道歉了吗。”谢深看着谢潭走到他身边来,然后掏出纸巾,握住他的手帮他擦拭起沾了血渍和树枝碎屑的手掌来,他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


    他听到了谢潼语不成调的道歉声,也不再多分一点注意力过去。


    于是就站在原地,由着谢潭帮他擦擦手,又擦擦脸,还拍了拍被谢溱抓住过的手臂。


    “哥哥吓到小潭了吗。”谢深抬起手碰了碰谢潭的额角,极轻的一下,像是怕他讨厌了。


    谢潭就扬起软乎乎的笑容,眼睛看着谢深,于是大大的瞳仁里也全是哥哥的模样:“不怕的,哥哥超帅巨帅无敌帅!”


    “很是霸道!我超喜欢的!”


    谢深被他这么一夸顿时就轻笑了一下:“哦,我忘了,小潭还很喜欢校霸。”


    “好了,跟哥哥回家去。”谢深牵住了谢潭的手,“有些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知道。哥,你能不能教教我?就是刚才那两下。”


    “可以。不过你得先锻炼锻炼,游戏少玩儿。”


    “没问题!”


    “哥。”


    “嗯?”


    “谢谢你哦。”


    “乖。”


    “……”


    三奶奶透过窗户望出去,就看到两兄弟亲密无间的样子,她轻轻地,叹了一声。


    ……


    晚上谢爸谢妈回来后逮着谢深问了问情况,听到谢潼叫谢潭“白痴”那一段脸色都变了。


    谢妈妈抓着谢爸的手都在抖:“又是谢潼!”谢妈妈显然是回忆起了她在老宅被谢潼害的差点流产的事,眼眶泛红,“他从国外回来了?”


    谢爸拍了拍谢妈妈的手以示安慰:“小潭他……难受了吧?”


    “小潭没事,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坚强。”谢深的脑海中似乎还印着谢潭看着他的模样,仰慕又兴奋,“他长大了。”


    谢妈妈听谢深这么说到,目光就不由自主朝着谢潭的房间看过去:“我去看看乖乖。你们先聊。”


    “好,别太难受了。”谢爸应着,松开了一直紧握着谢妈妈的手,“谢深,去我书房谈谈,你三奶奶怎么说的。”


    “嗯。”


    谢潭不知道这一晚上谢家的三口人前前后后的看了他好几次,他漂亮可爱的脸都在柔软的被子里,睡得脸颊晕红,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天使,只陷入在香甜的梦里。


    第二天谢潭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儿不知今夕何夕,他坐在床上呆滞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有课啊。


    怎么都没人来叫他?


    谢潭下了床,洗漱完就去了楼下,厨房里阿姨还在忙,见谢潭醒了就把温着的小笼拿了出来:“小少爷醒了,吃早餐。”


    阿姨把醋碟,碗筷,豆浆油条等东西都放好了,想起来早上谢深的叮嘱,赶紧道:“对对,大少爷说这两天你不用去学校了,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他都安排好了。”


    谢潭就点点头,想了想没准儿还会挺无聊。


    他一边吃饭一边回着微信。


    张严珵、杜森还有几个同学都发了微信问他怎么还没去学校,谢潭就回了几句。


    杜森一听谢潭这几天都不来上学了还有点儿烦躁,操啊他一抽屉的搞/基/片都还在呢,他想了想给谢潭继续发了微信。


    杜森:下午来我家看电影?


    谢潭:什么电影啊?


    杜森:随便挑,抽屉影碟很多。


    谢潭喝了一口温热的豆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这个地方的文娱行业,和之前的截然不同,包括一些跨时代的电影,倒是能带给人新鲜感。


    杜森在篮球场里高兴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他在王竞“没眼看”的表情中试图压制了一下,不过还是咧开了嘴。


    杜森:把你游戏机带上,带你过。


    谢潭:行!


    杜森:也别下午了,你收拾收拾就过来。


    谢潭:我先吃完饭。


    杜森“噌”一下就站起来了,把旁边的王竞给吓一跳,他拎了水瓶“咕咚咕咚”就喝了大半瓶,然后哐当一下投进了垃圾桶。


    “走了,你们玩儿。”


    王竞:“???”


    “杜哥!马上就换你上场了啊!你这就走了??”


    杜森拍他一肩膀:“你上不行?我还有点事儿。”


    王·瞄到了微信·竞:我踏马信你个鬼啊!!


    重色轻友!要美人不要江山!


    杜森才不管王竞怎么想,甩手就兴冲冲开车跑回家了,他把前些日子采购的一大袋gay片拎了出来,微妙地一顿,想到了那个卖/片的老板看他的眼神了,上下扫他一眼,一副年轻人不懂事不知节制的表情。


    杜森当时脸都僵了,他还得忍着自己这脾气,特意问了问老板,有没有男扮女装那种搞/基/片,老板来了一句:“你还挺会玩儿啊。”


    然后站起身,激情推荐了一波,末了还很是感慨地拍了拍杜森的肩膀。


    同道中人,同道中人。他的眼神是这么个意思。


    杜森:操。


    他蹲下身,把抽屉里的影碟全换了,最上面一层就是女装的,然后就焦躁又兴/奋地等起谢潭来了。


    谢潭拿着游戏机过来的时候杜森刻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水果饮料自己拿。”


    他看着谢潭坐在了他边上,打开游戏,表情还挺专注的,从侧面看,他的睫毛看起来更长了,眨一下就让他痒到了心里:“哪儿过不去了?”


    谢潭:“这个boss怎么打啊,我查了攻略也过不去。”


    “我教你,看着。”杜森接过谢潭的游戏机,目光又从他的细白的手指上划过,他手上的机子是黑色的,于是就衬得那双手愈发的白皙精致了,连凸起的指节都是淡淡的粉红色。


    杜森的精神一下就亢/奋起来,他握着手柄的手指用力得谢潭都以为要破了,然后就看着杜森跟打了鸡血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boss打穿了,还一路推了好几个怪物点。


    谢潭:“……?你还玩儿。”他都还没走过这个剧情点。


    杜森冷静了一下,及时刹车:“那你去找影碟,我去拿水。”


    谢潭点头,把进度保存了就去抽屉里翻看了,然后选了张印着一角红色裙摆,纯黑背景色写了“不可告人”四个字的影碟。


    拿着水过来的杜森扫了眼茶几上的外壳,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还真是女装癖的片子。


    谢潭原来以为这是个悬疑片,然后越看越不对劲,怎么的,这片还有点儿矫情范儿,有些镜头透着股别扭的迷离感,而且全程都是讲两个人谈恋爱啊。


    “这你看过没?”


    “没啊,第一次看。”杜森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谢潭,他回了一句,然后就听到音响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摩擦衣物,谢潭的表情也微微的变了,他往后靠了靠,是一种需要点依托物的些微别扭感。


    杜森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重了,他看着谢潭的脸一点点变红,看他抿唇连呼吸都轻下去,小小的喉/结滑动着。


    极细微的汗液从他的鬓角额间冒出,他的呼吸于是又变重了。


    杜森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完全转向了谢潭,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谢潭看,他浑身发/烫,几乎控制不住地朝着谢潭倾靠过去。


    谢潭被音响里传来的哭声刺/激得一颤,他舔了舔/唇想说点什么,转头就发现杜森绷着脸呼吸急/促地朝他靠过来。


    谢潭心里猛地一跳:“杜森!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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