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岁月不敌他 > 15、15
    屋里还有几位面试官,他们都在热闹的聊天。


    曾忆昔此刻却很安静。他低着眸,在看桌面上的简历,没应和周围的热闹,也没看她。


    江月稠不得不承认,他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养眼。


    来之前,安宁还跟她打气:“milkyway就是一群热爱游戏的人聚在一起,一起玩游戏,一起做游戏,大家都很年轻,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屋里的人看着确实年轻。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是三十岁出头。


    除了曾忆昔,其余的人都报以微笑的看她。


    虽然姜沐沐喊她一声“江同学”,但江月稠其实并不算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她有工作经验,并且年龄应该比姜沐沐还大点儿。


    此时此刻,如果说一点不紧张,那有点夸张。


    不过,她表情管理做的到位,肉眼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心里其实也还算稳当。


    第一个向她提问的是mw的美术总监梁信语。


    梁信语没问她专业方面的事情,他看过江月稠的作品,当时就对她有兴趣。


    后来在简历上看到她就读于江大,因为他也是江大毕业,便联系了那边的老师询问过。


    私底下其实早就考核了一遍。


    梁信语这回只问她某个社交媒体的账号等级,并让她谈谈对acg文化的理解。


    这用户等级,江月稠倒是高的很。她经常在上面找教程,还经营了一个账户,放一些自己的教程和作品。acg,即animation、comics、games,所谓的动画、漫画与游戏的总称。


    她说了几句,梁信语点了点头,让其他面试官提问。


    市场部那边抛出的问题是:“请谈一下对国内游戏产业发展的看法。”


    来之前,她对国内游戏产业十年的发展数据做了统计分析,并对国内国外做了对比分析。


    这个问题算是有所准备。


    最后提问的是曾忆昔。


    他好像本来没打算开口,但被市场部那边的cue到了。


    曾忆昔刚刚一直没说话。


    至于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她也不知道。


    他抬起眼,目光像刺破云雾的那缕光。


    算不上锐利,但却很让人清醒。


    “你最近,玩的一款游戏是什么?”他开口问。


    “halo。”江月稠说。


    “谈谈对halo的看法。”


    江月稠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位,就是halo项目负责人。


    要在他的面前,点评他的“作品”……


    严格来说,halo不是他设计出来的。


    但他对游戏机制做了大调整,让本来平平无奇的一个产品,变成一款国民级爆款游戏。如果没有他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halo,甚至没有今天的mw。


    她对游戏知道的不多,这些也都是最近为了来面试搜集资料时得知的。知道这些后,她还挺佩服曾忆昔的。


    原来他在本科的时候就加入了halo的团队,技术入股mw。


    稍作思考,她从优缺点两个方面评价的halo。


    从游戏机制来看,halo其实是一款很聪明也有野心的游戏。它不需要用户通过氪金来完成游戏,游戏的准入门槛不算高,但上限很高。它不光要玩家拼操作,里面的资源设置还需要动用智谋,不是一般的傻瓜式游戏。在美术、音乐等其他方面,它做的相当出色,可以说是国内独一档的水平。


    所以也被称为国产游戏之光。


    这也跟整个mw的大力支持有关。用公司内部人员的话来说,halo就是爸爸。


    halo想要星辰大海,mw全体上下都要给它够一够,人员、资金什么的都先紧着halo的需要来。


    但——


    “halo是一个对女性玩家不太友好的游戏。从整个游戏市场的规模可以看到,女性玩家的数量在激增,不少游戏的男女比例几乎持平,但halo依旧是以男性玩家为主导的游戏,根据halo去年发布的数据报告,玩家的男女比例是八比二。”江月稠总结了句:“没什么女性市场。”


    “那不是市场部的事情?”曾忆昔说。


    “不完全是市场部,其实在视觉设计方面就可以看到,基本是以男性的审美需求、逻辑为基准。”江月稠回道。


    市场部负责人会心一笑。


    梁信语挑了下眉。


    其实mw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今年才迫切地希望多找一些女员工。


    halo的主创团队目前基本都是男性。


    总而言之,还是那句真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你有消费能力,你就值得被资本重视,也会被重视。


    游戏以前是为男性设计的,但现在,它需要讨好女性。


    整个面试氛围都还挺nice。


    曾忆昔只问了这么个问题,没说其他的话。


    但江月稠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却没之前参加其他公司面试时那么大的把握。


    因为她简历上造了“假”。


    看得出来,这里的人都很喜欢游戏。


    他们很纯粹的喜欢游戏,不只把它当成一份工作,也是一份热爱的事业。


    她看似聊的是头头是道,但内心却有一种较为沉重的愧疚感。


    这段时间做了些准备,听到了很多人对于mw的评价。


    它有自己独特的企业文化,是很多游戏爱好者向往的圣地。


    很多怀揣着激情和梦想的人想来,但他们很多人,被拒之门外。


    两天后,mw给她发来了offer。


    她觉得自己有一点像偷走别人梦想的骗子。


    但还是签了。


    ——


    这段时间安宁几次说要请她吃饭,但她都没时间。


    一边是房子是事,她到底是同意了房主的要求。和刘小梅商量后,签了那个合同。但面临着好几十万的债务,需要在三年内还清。


    又有毕业论文的中期检查,忙的真是焦头烂额。


    中期检查过后的第二天,她接到了梁信语的电话。


    梁信语问她寒假是否有空,建议她最好能来mw先实习一段时间。


    直到梁信语在电话里开口,江月稠这才知道他是周牧远的第一个学生。


    梁信语确实拿她当师妹看。他看得出来,江月稠在游戏方面经验不足,所以让她尽快来适应一下mw的工作。还有一方面,mw现在确实缺人,好几个项目组都管他们部要人。


    所以offer上写着统一的入职时间是明年6月,但梁信语还是希望她能有空就趁早过来。


    梁信语给的条件很诱人,餐补,房补,交通补贴,以及实习工资……


    好大一笔钱。


    这是mw第二次救她于水火。


    她当然不可能拒绝。


    这一刻,江月稠起了个念头,也许她真的会喜欢上这家公司的。


    诺言不一定会兑现,但谎言也许会成真。


    以后好好做就是了。


    她第二天就去了mw。


    早上起的了个大早,六点没到就下了床。


    怕吵醒室友,她昨晚把东西其实都收拾好了。


    但室友们都在睡觉,她没开灯,屋里比较黑,钥匙不小心掉落在地,还是吵到了她们。


    ……


    心里一时觉得有点抱歉。


    她很快的洗漱完,化好淡妆后,立刻就出了门,去食堂吃了早饭。


    在mw待的第一天,她就喜欢上了这里的工作氛围。


    梁信语作为美术部的头,早上一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昨晚的比赛看了吗?”


    “看了看了……”


    一群小年轻七嘴八舌地开始叫了起来。


    江月稠摸不着头脑,什么比赛?


    听他们聊半天,才知道是某个电竞赛事的比赛。


    梁信语说:“主队赢了的,给我们买奶茶。”


    有人夸张的叫了声“ohmygod!”


    坐江月稠旁边的小伙子叫贺泛,立马回嘴:“oh你大爷,你昨晚发微信嘲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德行。”


    江月稠还注意到贺泛整天都带着耳机,搁那儿跟着节奏摇摆。


    要是别的公司,领导早过来扣桌子了。


    晚饭是和安宁一起吃的。


    她今天跟市场部的人出去了,傍晚才回公司。


    晚饭在附近的一家粤式餐厅吃的。


    “他们家的烤乳鸽、水晶虾饺,红米肠粉不错。”安宁来过几次,总结出了这三道精品菜。


    “再来一壶茶吧。普洱怎么样?”安宁又问。


    江月稠说“好”。


    她加了一份干炒牛河,一份艇仔粥。


    安宁问:“在这边待的如何,是不是诚不我欺?”


    江月稠笑:“是哦。”


    安宁叹口气:“但你来了,我怕是又要走了。”


    “啊?”


    “我可能要去海外。”安宁说,“东南亚或者欧美吧,要去开拓海外市场。”


    江月稠看到她眼里的光。


    这个姑娘一直很有拼劲,每天都斗志满满。


    安宁的手机一直在震,她看了眼微信。


    是他们程序部的工作群,有人组局玩桌游,一问全是男的。


    然后万民情愿要部花加入。


    安宁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去玩桌游不?”安宁放下手机看她一眼。


    “?”


    “狼人杀。”安宁说,“你玩过吧。”


    “玩过几次,不是很会。”江月稠如实说。


    “没事没事,他们都菜的要死。”安宁说。


    俩人吃完又回了趟mw。


    公司里就有专门的活动室,比外面的条件好多了。


    进电梯,刚准备按关门键,又进来两人。


    是李志和曾忆昔。


    团建活动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要么跟halo项目组去唱k,要么以公司高层的身份打入别的部门玩狼人杀……


    曾忆昔宁愿选择后者。


    安宁趴在江月稠耳边说了句:“这俩人成天形影不离的……”


    江月稠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形影不离。


    李志热情地打招呼:“你们俩认识啊?”


    “她是我本科室友啊。”安宁说。


    “……她是我高中同学。”李志说。


    “老江,你怎么没说过?”安宁问。


    “对啊?”李志也附和。


    江月稠:“……”我才知道你们俩是一个部门的。


    叮的一声。


    门开了。


    出门右转就是活动室,里面的设施好的可以去拍综艺了。


    屋里仿古设计,桌上摆着十二个精致的面具,以及一个很有说法的煤油灯。


    进来后先抽签。


    要先抽一个想玩游戏但被命运安排只能当法官的倒霉蛋。


    倒霉蛋选好后,其余玩家再随机抽号码选座位。


    江月稠抽了9号。


    她斜对面坐的是曾忆昔。


    他是3号。


    桌上有一个转盘,按座位号随机抽牌。


    一共十二张牌。


    四张神民牌,四张普通村民牌,以及四张狼人牌。


    神民包括预言家、女巫、守卫和猎人,是夜间开视角的牌。


    狼人包括一个狼王和三个普通小狼。


    江月稠是第九个抽牌。


    她拿到牌后,掀开一角,看到了一个狼爪。


    她竟然是狼人……


    虽然玩的次数不多,但也知道面杀的时候,表情需要自然一点。


    她快速调整情绪。


    将牌放好,假装若无其事的抬起眸,却恰好接上了曾忆昔递来的视线。


    他在打量她。


    其实他刚刚摸牌时,她也留意他的表情。


    他表情很淡,但挑了下眉。


    整个大爷的坐姿,好像给人一种暗示,他拿到了一张了不起的牌。


    江月稠隐隐觉得,他是非狼即神的一张牌。


    不像是没开视角的普通村民。


    摸牌结束,屋里的灯突然灭了。


    江月稠有一些猝不及防,手微微一颤,差点摔了面具。


    夜里的光源来自桌上的那一盏煤油灯。


    豆大的一点,忽明忽暗。


    氛围一下就来了。


    法官捏着嗓,用故作深沉沧桑的语调:“天~黑~请~闭~眼。”


    大家戴上了面具。


    “狼~人~请~睁~眼~。”


    怕动作惊扰到邻座,江月稠摘下面具的动作小心翼翼。


    煤油灯豆大的光往外渗出一圈,借着昏沉的光,她环顾四周,寻找自己的狼同伴。


    她有三个狼同伴,但只认识李志一个人,剩下两个都没见过面。


    但李志和他们俩倒像是一起玩过很多次,用手势交流毫无压力。


    很快有队友询问她的意见,问她今晚要刀谁。


    江月稠想了想,比了个“3”。


    她觉得可以刀曾忆昔,白天觉得他拿到的是张非狼即神的牌。这回知道他不是狼,那大概率就是神了。


    出自一个狼人的直觉,曾忆昔不是预言家就是女巫。


    她把自己的信息传递出去后,李志却一阵摇头。


    江月稠再次比划,示意曾忆昔很可能是神牌。


    李志想了想,还是摇头。


    “……”江月稠妥协。


    行吧,那听你的吧。


    她这个玩的也不多,他们看着倒像是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忽然,李志眼睛一亮。


    他给江月稠比划,要她自刀。


    江月稠:“???”


    她不太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李志又比划了一遍,要她快点自刀。


    江月稠这回确信自己没看错。


    她疯狂摇头。


    怎么能自刀呢?


    女巫有可能就是曾忆昔,且她觉得曾忆昔可能知道她是狼人,这要是不开解药救她怎么办?


    她就这么挂了?


    多蠢呐……


    不行不行。


    连其他两个狼队友都觉得不好。


    但李志却不管三七二一,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点头。


    江月稠:“……”


    都怕他把自己的头给点断了。


    且不说自刀骗解药这个套路是否体面吧,如果女巫不开解药救呢?狼队不就少了一位大将?


    江月稠不想自刀,她继续摇头。


    李志一边打手势一边点头,非要她把自己刀死。


    他们俩拉扯了好一会儿,直到法官催促时间快到了。


    李志最后给法官打手势。


    他是狼王,表示狼队决定把江月稠刀了。


    江月稠也不做挣扎,她这回算是知道了,李志是铁了心要她死。


    一时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哥俩的关系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她要把人兄弟刀死,被反杀也是正常……


    9号。


    江月稠。


    法官再次跟李志确认信息。


    李志点头,确信信息无误。


    法官继续用那故作深沉的嗓音,“天~黑~请~闭~眼~”


    江月稠戴上面具,有些哭笑不得


    挺精彩的。


    这剧情反转的,比她近五年看过的所有悬疑片都精彩。


    过了几分钟,法官开始念叨:


    “女~巫~请~睁~眼~”


    闻声,曾忆昔抬起手。


    他五指张开,拇指和食指各捏住面具两端,将它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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