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心沐住的地方除了虫鸣鸟叫外,基本上没有别的声音,在这种安静下,越之轩能听到很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估计很快就能到院门前——对方是来找闻心沐的。
越之轩欲要动作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眼神微闪,手腕一转,将那颗药塞进了怀里人的嘴里。
那颗药下去后,几乎立刻见效。
只见怀里人通红的皮肤逐渐变淡,恢复成雪白的颜色。
而闻心沐蹭在他怀里的动作,也渐渐消停了下来,神智似乎慢慢恢复了清醒。
此时越之轩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凌乱不堪,领口大敞着,几乎露出了半个坚实的胸膛,脖颈处也不知道是被蹭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那上面的皮肤有些发红越之轩低头看了眼,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胸膛敞开的衣襟处放着一只手,那只手几乎钻到了里面,从滚烫到温热,能感受到明显的温度变化。
怀里人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清明。
越之轩收敛好神色,沉默着保持不动。
然而随着怀里人身体温度降下来,越之轩的眼神便有些凝住——通红的颜色褪去之后,雪白的身体上竟浮现出了一朵朵浅淡的花印,那花印像是颜色清浅的红梅,零散分布在身体各处地方,但很快就转瞬即逝,仿佛错觉一样。
可那一瞬间堪称魔魅的风景,还是给越之轩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怀里人究竟是人是妖。
“把衣服给我拿过来。”
朱肖肖双手撑在越之轩的胸膛上,声音微哑地开口道。
随即慢慢坐直身体,一条腿盘在身前,一条腿屈起向前,大大方方坐在越之轩近前,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依旧五官清雅俊美,只不过先前看着,像是高挺的青竹,清新又禁欲的感觉,而现在看,衣襟凌乱的样子
越之轩将身侧不远处的黑袍扯过来,刚想递给朱肖肖,就听对方哑着声音开口道:“你帮我披上。”
手上顿了顿,下意识抬头,竟正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那种莫名的,令越之轩心悸的眼神不清楚是什么,但越之轩瞬间别开了视线,沉默着将衣袍给面前的男人披上,刚披好,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教主,你是在这里吗?”
——之前前往院落的人在外面请示,久等未见传见,竟自己进来了。
“给我站住!”朱肖肖骤然呵斥道。
脚步声霎时间停在了远处。
“教主,属下只是未听见教主的传唤,担心教主的安慰”
来人声音倏然一顿,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声音陡然升高:“教主,你这是——”
劳天运看着远处温泉池旁已经凝成深褐色的血迹,眼底神色暗了些许,又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影,以及被那身影遮挡严实的人,缓缓吁出了一口气,才再次沉声开口道:“教主,你难道是在试验炼心决第七层?不是说好”
“说好什么?你等得起,我可等不起。”
朱肖肖一边依旧盯着越之轩看,一边哑声开口:“我就不信没有那东西,第七层就练不上去,左右都是毒物,只要毒物够多,总能突破到第七层,而且这才是初尝试罢了”
劳天运沉吟半晌,看了眼越之轩高大的背影,眸光闪了下,随即试探着开口:“若是教主执意如此,不如让属下为教主护法”
话还没说完,就听朱肖肖冷嗤了一声,摸了摸身上刚披好的黑袍:“让你护法?”
劳天运顿时跪了下去:“属下逾越了”
“可教主留下这个刚抓过来的傀儡,让他伴在教主身边,是否不太稳妥?”
越之轩心念稍动,发觉眼前人的脸色,不知何时冷了下去。
听闻百足教闻心沐身边有左右护法,这位过来的人,该不会就是其中一位护法吧?但这二人的关系
“你也说了这人是个傀儡,有什么稳妥不稳妥的,这天下,能解我炼制的蛊虫的人,还没几个呢。”
朱肖肖说着,便伸手抚了抚越之轩的脸,随即竟朝越之轩一倒,像只猫一般缩进了越之轩怀里,又一点点伸手抚摸着越之轩的暴露在外面的胸膛,指尖轻滑,像是在逗弄一件心仪的玩具。
“难得碰上个我看上眼的傀儡,当然要留在身边好好伺候我”
“可是此人身份不明——”
“劳天运,我才刚留了人,你就找了过来。”
朱肖肖声音又冷了几分:“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说这件事?”
越之轩发现朱肖肖在说话的时候,手指微动了下,随即身后便传来一声闷哼这个叫劳天运的,竟是也被种下了蛊虫?越之轩心下难免有些惊讶,不过显然,这并不是用来控制人的蛊虫。
刚才听这两人的对话,明显劳天运的身份地位并不低,可不仅身上有蛊虫,还猝不及防就动手操控,可见闻心沐真如传言那般,心狠手辣,阴晴不定。
越之轩在心底皱眉,又一想到对方刚才在他身上所为,格外不适的同时,又实在看不明白这种行为意欲何为。
闷哼声变得急促,像是忍受不了痛苦一样——
“教主,属下属下确实确实有事汇报”
朱肖肖轻哼一声,待在越之轩怀里分外自在,几乎将自己整个蜷缩进了越之轩的怀里,双膝抬起,两只雪白温软的脚踩在越之轩的大腿上,在劳天运说完话之后,也没立即给出反应,而是手指轻抚了下越之轩的喉结,又顺着喉结滑下,一路行进到敞开的胸膛处,再往下,轻揉男人藏在衣服里的坚实腹肌,可谓是玩得不亦乐乎
越之轩:“”
他就算扮演的是个傀儡,可也不能如此肆意吧?
终于,像是才想起还有人在等着一样,朱肖肖这才放过已经痛到倒地的劳天运。
“说吧,有什么事要汇报。”
劳天运低喘了声,十指紧扣在地上,低声道:“教主,之前灭门荻原秋家的时候,不是还跑了一个人”
朱肖肖动作立即一顿,眯起眼睛:“秋寻的儿子秋锦飞?”
“没错,就是他,我们发现了他的踪迹,只是秋锦飞联系上了天苍派的人,大概是要寻求天苍派的庇护和帮助,除此之外,我们的人还打听到,秋锦飞也在积极联络其他门派之人,或是想要为秋家报仇”
朱肖肖哈了一声,神色阴沉下来:“一个废物,不蝼蚁偷生,竟然还想着报仇。”
劳天运抬起头,看向越之轩的背影,仿佛要透过背影去看其中被遮挡住的人:“教主,其他门派还好说,若是天苍派也参与其中,那我们是否要——”
“天苍派不是已经参与进来了吗。”
朱肖肖淡淡道:“之前乌和雅送人过来的时候,已经禀告于我,武林盟那边求到了天苍派头上。”
说到这里,朱肖肖冷嗤了声:“武林盟奈何不了我们百足教,连龙牙山都进不来,但龙牙山虽然迷障遍布,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通行探入,没准儿天苍派早已派人过来打探了。”
越之轩:“”
“天苍派乃武林第一门派,素来是江湖武林之首,武学底蕴深厚,如果秋锦飞真的求助成功,其他门派看在天苍派的面子上,难保不会应承下来,到时候就算那些人暂时进不来龙牙山,但我们的处境也会变得被动”
“那就先下手为强。”
朱肖肖懒洋洋问道:“秋锦飞如今身在何处?”
劳天运报了一个地名:“教主想让谁去?不如”
“不用你们,我亲自去。”
劳天运瞬间一顿,难掩惊讶:“教主你要亲自去?”
朱肖肖嗯了一声。
“那可要属下陪——”
“不需要。”
朱肖肖拽过越之轩一只手把玩:“我带着他就行了。”
劳天运看了越之轩一眼,陡然皱起眉:“可”
“行了,不必多说。”
朱肖肖有些不耐,也不愿再说下去,于是开口道:“既然事情汇报完了,你就下去吧。”他待得有些不耐烦,又因为之前练功失败,心情不定,握着越之轩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把手指叼在嘴里磨着牙。
越之轩:“”
什么毛病?
身后传来起身的声音,随即脚步声逐渐远去。
劳天运离开了,越之轩听着对方的动静渐渐消失,注意力又回到朱肖肖身上,只觉得头疼不已,这位百足教的教主,真的叫人捉摸不透,更甚至行为也让人看不懂,不过之前两人的对话,倒是让他寻获了不少信息。
凤城秋家,善用暗器,家主秋寻也是江湖中排得上号的高手,可前不久接受闻心沐的挑战,百招之内便战败,且尸身腐烂直接化为血水,随即闻心沐更是将秋家灭门,只有秋寻独子秋锦飞逃了出去,许久不见踪影。
没想到秋锦飞现在竟贸然现身,求去了天苍派那里。
越之轩眼眸微垂,心道刚潜进龙牙山,过不久又要离开,也不知是好是坏。
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是
这人究竟要对他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越之轩:我不是很懂。
猪猪: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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