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外阳光高照, 宿舍内却冰冷如冬。
——这个冰冷指的不是气温，而是女生间骤变的态度。
好在苏瓷没有在宿舍内逗留太久，待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宿舍。
她以为国内大学和国外大学一样, 学校不提供住宿，所以才两手空空地来学校报道，现在还得跑回去一趟，带一些够她这几天生活的衣物和用品。
苏瓷走了之后, 宿舍内剩下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就是那个苏瓷？我靠, 吃瓜吃到瓜主面前来了。”李茜感到有些后怕,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怎么办, 她不会记恨上我们来吧, 按照那个帖子里写的, 她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周欣嘲笑：“你不是一拳能打好几个吗？”
“萎了, 拳头萎了。”李茜靠在椅子上, 生无可恋地说。
看她这副模样，周欣不屑轻哼一声，“怕什么, 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咱们宿舍里可是有三人，她还能在我们面前舞上天不成？”
“再说了, 现在她的‘光荣事迹’都已经在贴吧里传遍了，新生和老生都在那帖子下讨伐她, 自身都难保了，哪来的功夫来找我们麻烦？”
李茜点点头：“也是，她现在可谓是全校公敌。”
“哎，你叫夏颜是吗, 你怎么和她一起进来的啊，你们认识？”周欣忽然打量起夏颜，目光有些不善。
夏颜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刚刚在外面偶遇她，听说是一个寝室的就一起走了。”
她很清楚女生间的小心思，如果现在不和苏瓷撇开关系，之后的日子里就会被这二人排挤。
“这样啊，我差点以为你是站在她那头的了。”周欣朝她笑笑。
夏颜扯起唇边，笑得非常勉强，“怎么会呢，她可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啊。”
其实短暂和苏瓷接触之后，夏颜并不觉得苏瓷像贴吧里说得那么邪恶刻薄，反而还会帮她拿行李，虽然有些冷淡，不过看上去是个好人。
但是
夏颜看出了眼前二人对苏瓷明显的厌恶，内心暗叹一声。
她不想被舍友排挤，只能委屈苏瓷了。
“哎哎，不过我们刚才在她面前说了那么多，她连点反应怎么都没有，能确定她就是帖子里那个苏瓷吗，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吧？”李茜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一般人听见别人当面讲她的坏话，即便不会当场发火也会打断对话吧，可苏瓷连神情都没什么变化。
是心脏强大到根本不在意别人对她的评论，还是说
她太光明磊落了？
李茜很快便打消了脑袋里这个念头。
贴吧上对于苏瓷是假千金的实锤都已经放得很多了，怎么可能还光明磊落。
“不会错的，就是她，有个帖子里查过这届新生只有一个叫苏瓷的。”周欣语气非常笃定。
说完后她忽然拿起手机，立在夏颜和李茜的面前，笑意蔓延，“给你们看个好玩的。”
夏颜和李茜凑上前去，只看到了一张写满名字的分班表。
二人不解：“这是什么？”
“贴吧上被扒出来咱们班的分班表，你们仔细看看。”
夏颜将表格上的名字一一看过，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脸色变了。
“苏西和苏瓷都在我们班？！”她诧异道。
李茜嘴上卧槽，眼里却写满了幸灾乐祸，“分班的人也太损了吧，这不明晃晃地让她们俩打起来。”
周欣笑道：“要不来点更损的？”
“怎么个损法？”李茜好奇。
周欣眸底划过一抹恶意，打开贴吧，用小号在上面发了一个帖子：
——据知情人士透露，假千金苏瓷目前已经来学校报道完毕了，她的宿舍是八栋213。
*
苏瓷拿完行李回到宿舍之后宿舍里空荡荡的，已经不见其他人的人影了。
她带的东西也不多，随手将宿舍床铺收拾了一下，躺上去试了试舒适度。
望着离自己不到一米宽的天花板，苏瓷忽然感觉呼吸有些急促，飞快起身。她从来没睡过这么小又且离天花板这么近的宿舍床，头顶是天花板旁边是墙壁，躺在床上仿佛置身棺材之间，连翻个身都不顺畅。
爬下床之后那股窒息感才缓缓消逝。
苏瓷有些头疼，外宿手续最快也得后天才能批下来，不知道这几天晚上该怎么在这张狭小的床上度过。
“咚咚咚。”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苏瓷有些疑惑。
是宿舍里的那几个人没带钥匙吗？
她起身去打开了门，情况却不是她想的那样。
门口站着五个陌生女生，三个堵着门口，剩下的人藏在她们身后，看不见全身。
女生们看见苏瓷后表情变得微妙，探着头往里面瞧。
“宿舍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一个女生问道。
苏瓷皱了皱眉，觉得她们的行为有点无礼，没有回答，淡淡说了句：“有事？”
“你就是苏瓷？”女生上下打量着苏瓷，话语间意义不明。
女生肆无忌惮打探的视线让苏瓷有些不舒服，脸色沉了下来。
她冷言道：“什么事？”
大概确认了苏瓷的身份后，女生回头和同伴交谈了几句。她们讲话时用的是气声，苏瓷听不清具体的对话内容，可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下意识后退几步，和女生们拉开了距离。
就在这时，堵着门口的那三名女生突然走开，露出了身后的一直被她们掩藏着的两个人。
苏瓷这回清晰地看见了这两名女生合力提着一个半米大的水桶，桶里装着满满一桶鲜红色的液体，眼看着就要往她身上泼去。
苏瓷：“？”
她飞快地闪身躲过，远离了女生的射程范围内。
两名女生没想到苏瓷闪躲的动作这么快，由于惯性，她们没法及时转变方向，整桶水都泼了个空。
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的苏瓷心里本来还有几分庆幸，可当她回过头看清了现场的一片狼藉之后，庆幸一扫而空。
“草。”一种植物。
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这盆液体虽说没有沾染到她身上，但是一滴不剩地泼到了她刚刚整理好的床铺，连她带来的装行李的帆布袋都完完全全地被染成了鲜红色。
最让苏瓷肉疼的是，行李里有她前几天刚买的那款价值八十八万的限量款包包。
她甚至没来得及和眼前这波人算账，一个箭步冲上书桌前，慌慌张张地打开了袋子，检查着袋子里的包包是否完好无损。
幸好，这桶液体是女生们用水粉颜料调和出来的，稀释之后成半透明状，没那么大的染色力度。再加上包的表皮是涂了防水涂层的真皮包，颜料对于包包的伤害倒是不大，只不过袋子里的其他几件只能干洗的衣服算是彻底报废了。
“一个平常作恶多端的假千金还好意思来念清韵大学，简直给清韵大学丢人，一想到要和你这种人在同一个大学里待四年我就觉得恶心，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滚吧。”其中一个向苏瓷泼颜料的女生说道。
她原本看见颜料没能泼到苏瓷身上还觉得有几分可惜，可之后看见苏瓷对那袋子行李那么心疼的模样，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闻言，苏瓷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五个女生。
本该炎热的夏天不知怎么吹来了一道冷风，女生们倏尔打了个寒颤，手臂上开始泛起无数鸡皮疙瘩。
可宿舍走廊明明是封闭的才对，一个女生纳闷。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和苏瓷对上，内心突然开始发毛，心悸个不停。
苏瓷看她们时脸上并无表情，可莫名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威压，就像是触碰到了某个不该触碰的大人物。
怎么可能，一个假千金而已。
她这般安慰自己，心里的不安感却丝毫没有减轻。
忽地，苏瓷朝她们笑了一下。
女生们见状松了一口气，看着苏瓷刚刚那副样子还以为她要发怒了，没想到还是弱弱地向她们示好。
果然再厉害的假千金也怕人多啊。
就在女生又想开口讽刺几句时，苏瓷突然开口：“你们有钱吗？”
什么意思？女生不解。
“我来给你们算个帐吧。”苏瓷顿了一下，将袋子反着提起，除了那个完好的包，里头的其他奢侈品通通被她眼睛都不眨地倒在了地上，“三套衣服合起来差不多九万，两双鞋子五万，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装饰品就算你们一万好了。”
她抬起手指点了点人数，又说：“刚好你们一人三万，微信还是支付宝？”
女生们彻底愣住了。
“什么鬼，你抢钱啊？”一个女生大喊。
苏瓷瞥了她一眼，“对了，还有这款包，虽然看起来好像没坏，不过我得送去店里检查并清洗一遍，清洁费不高，你们一人再出一千就够了。”
女生朝她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富豪的派头啊，你的钱还不是从真千金身上压榨来的，本来就不属于你，也好意思管我们要钱！”
其他女生们一一附和。
“就是啊，泼了桶颜料而已，洗洗再穿呗，矫情个什么。”
“鬼知道这几件衣服有没有这么贵，怕不是敲诈吧。”
“什么玩意，你让我们给我们就得给啊，你以为你是谁？”
苏瓷闻言不怒反笑，没有搭理她们，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女生不屑：“怎么，找救兵啊，谁怕——”
她的话音在听见苏瓷的对话之后戛然而止。
“喂，幺幺零吗？有人试图朝我身上泼一桶不明物体，我不知道是不是硫酸或者别的有害物质。”苏瓷停顿半晌，看着面前脸色瞬黑的五名女生，笑得非常灿烂，“对，蓄意伤人未遂，就在清韵大学宿舍楼，麻烦你们过来一趟吧。”
25. 事情闹大 接到苏瓷的报警电话后，
接到苏瓷的报警电话后, 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很快就赶到了宿舍楼下。
刺耳警笛声在学校内响起，动静引来了许多围观的学生，一个个交头接耳地堵在宿舍走廊上, 对宿舍里发生的事情十分好奇。
宿舍内的五名女生没想到苏瓷真的会把警察叫来，一时间手足无措地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位民警敲了敲门，走进宿舍：“是谁报的警？”
苏瓷轻轻抬手：“是我。”
民警看见五个女生围着苏瓷的情形, 心里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眉头紧蹙。
近年来因校园霸凌而报警的人愈来愈多, 但大部分都发生在初高中, 大学生还做这么幼稚的举动少之又少, 尤其还是身处名门高校的学生。
民警以为苏瓷一个小女生被欺负, 不由放轻了声音：“你在电话里说有人向你泼不明液体是吗？”
苏瓷点了点头：“是的, 不过我躲的快, 没泼到我身上。”
说完, 她指着被颜料染成鲜红色的床铺和桌面，“全都被她们泼到这里去了。”
民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红彤彤的颜料看起来分外骇人, 但也只是表面吓人，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害液体。
他上前几步，用手指摸了一下桌面上半干的颜料, 得出结论：“这不是硫酸，也不是什么有害物质, 只是稀释过的红色颜料，恐怕无法判定为蓄意伤人未遂。”
“哦。”苏瓷毫不意外。
女生们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狠狠地瞪着苏瓷，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碎石万段一般。
民警敏锐地察觉到了女生们不善的视线, 正想开口警告几句，即便判断不了蓄意伤人未遂也可以算作是寻衅滋事罪，情节恶劣的话也可以拘役或者管制的。
可还没等他说话，苏瓷先他一步张嘴：“警察叔叔，故意损坏他人财物罪的立案标准是五千元以上吧？”
这句话一出，女生们心脏骤停，连呼吸都窒住了。
她们已经猜到了苏瓷想要说什么了。
蓄意伤人未遂根本就是个幌子，苏瓷从头到尾就是想计较她们损坏的那几件衣服。
民警闻言却有点疑惑，看了看身旁，可视范围内除了床铺和桌子，就是地上的几件衣服鞋子什么的被沾染到了颜料，看不出来这些东西的价值有五千元以上。
难不成还有什么贵重物品也被人给毁了？
他询问：“是，怎么了？”
苏瓷指了指被她随意丢在地上的衣服和鞋子。
民警低头看了眼，还以为地上有手机之类贵重的科技产品，可看了半天除了这些衣物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
“她们损坏了价值十五万元的衣服鞋子，是不是可以立案了？”苏瓷随意地用脚踢了踢已经报废的衣服，说话时面容不动。
民警愣了几秒，而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衣服。
这些东西居然价值十五万元？！
都快比得上他一年的工资了。
领头的女生忍不住骂道：“十五万元空口就来，乞丐都没你这么会讨口！”
苏瓷轻瞥她一眼，没理她，反而看向了身旁的民警：“警察叔叔，她们还对我言语恐吓。”
女生们：“”
民警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沉着脸训斥：“女孩子家家，说话都客气点。”
被训斥的女生剁了剁脚，冷哼了一声。
就在民警话音刚落，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性砰地一下推开门，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看见屋内有警察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怎么回事，谁闹事啊？”
民警看着她：“你是？”
“我是213宿舍学生的班主任，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民警也是没想到大学的老师居然这么年轻，顿了片刻，还是将事件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
余晓莉在听到损坏了价值十五万的衣服后皱了皱眉，对这个片段的真实度显然有些怀疑，什么学生能在十八九岁的年纪随身带着的几件衣服就价值六位数啊。
她转过头好好打量了苏瓷几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苏瓷今天穿的衣服乍一看并不显眼，但对奢侈品研究颇多的余晓莉一眼就看出来她身上全是当季的新品，搭配起来相得益彰，没有一件不合适的单品。
倏地，余晓莉的视线落在被染红的书桌上。
吸引她的不是看起来像是鲜血淋漓的颜料，而是书桌旁那只上个月刚发售的限量款包包。
她认出了这款价格可以买下一辆车的豪包之后，整个人陷入了一副呆滞的模样。
“老师，我们只是泼了一桶颜料水而已，这些衣服哪里值得起十五万啊，苏瓷这是在敲诈！”领头的女生急忙解释。
不好意思，这些衣服还真值十五万，余晓莉心说。
她刚想开口说几句话，忽然捕捉到了女生话里的某个信息，张开的嘴巴又顿了顿。
余晓莉转过头，神情诡异地看着苏瓷。
苏瓷？
原来她就是苏瓷。
前段时间余晓莉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苏家的一家之主，也就是苏父。
她的父亲在苏家的公司下工作，苏父打电话过来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清韵大学今年补办入学证明的学生内是否有一个叫苏瓷的。
余晓莉接到电话后特意去查了，还真发现有这么个人，之后把这个信息告诉了苏父，苏父当时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再次开口时声音仿佛沾上了几分怒气，不过说的话倒是令余晓莉欣喜万分。
苏父让余晓莉帮他办一件事，说会把余晓莉升任为清韵大学的班主任，只要她能够看好班里一个叫苏瓷的人，并且毁掉她的大学生活，她就能永远坐稳班主任的位置，并且获得一大笔钱。
余晓莉几乎没有犹豫，答应的非常爽快。
她对班主任的位置没什么感觉，但她生平最爱的事情就是购买昂贵的奢侈品，这些奢侈品能够给她带来自信且满足她庞大的虚荣心，仿佛穿上昂贵的衣服她就已经置身上流社会。
原本对于苏父给的这个任务，她的良心还有些过意不去，可当她看见苏瓷身上比她还要精致的当季新品，还有那款限量版豪包，余晓莉想要摧毁她的念头蓦然变得强烈了。
这些奢侈品，要是是她的该有多好。
“哪有这么严重啊，就几件衣服而已，同学一场，没必要闹成这样。”余晓莉轻描淡写地说。
苏瓷看了她一眼，对这个莫名冒出来的班主任好感不深，甚至有些没由来的反感。
这种喜欢和稀泥的老师，才是最不负责任的。
“衣服的价格可以去专柜查，至于所谓的同学一场”苏瓷哂笑，指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这种同学给你，你要不要？”
余晓莉再怎么也是苏瓷的班主任，她以为她说的话苏瓷能听进去几分，可没想到苏瓷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还当着其他人的面这么直白地回怼自己。
她脸色有些难看，“你非要把事情闹大吗，对学校影响多不好。”
苏瓷闻言摇了摇头，余晓莉以为她终于要松口了，却没想到她又接了一句。
“闹事的不是我，我只不过是报了个警而已。”
余晓莉被噎了一下，什么叫报个警而已？？？
不让苏瓷报警也不是余晓莉故意争对苏瓷，如果传出去清韵大学宿舍内发生这种霸凌事件，对学校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
像清韵大学这样的百年名校，是最注重学校名誉的，如果被领导查出来学校内发生霸凌事件的是她手下的学生，会对她的职业生涯造成很大的损害。
余晓莉语气不悦：“谁让你报警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有必要报警吗。”
“哦。”苏瓷耸了耸肩，转头看向朝她泼水的五名女生，“谁让你们泼颜料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有必要泼颜料吗。”
女生们：“”
余晓莉：“”
余晓莉嘴上说不过她，但心里也算是明白了，苏瓷丝毫都没有打算要放过这几名女生。
“你想怎么办吧。”她不想再进行无谓的口舌了。
苏瓷又摇了摇头，笑吟吟地看着余晓莉，好整以暇地开口：“现在已经不是我想怎么办了，而是看警察叔叔想怎么判。”
听了这话以后，带头泼水的几个女生脸色青了紫，紫了黑，心里忽然泛起巨大的恐慌。她们原本以为作为假千金的苏瓷被欺负只会忍气吞声，根本不敢把事情闹大，即便报警也只不过喊来民警进行调解而已。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苏瓷好像真的打算让她们几个被警察带走。
要知道，如果被警察带走以十五万的金额再怎么着也会被拘留十天半个月，更可怕的是还会留下案底
一位女生没忍住，猛地上前，愤愤怒吼：“苏瓷，你怎么好意思判我们的罪啊，明明最坏的人是你，是你霸占了苏西的真千金身份十八年，还天天欺负她，该被警察带走的应该是你才对！”
苏瓷闻言弯唇一笑。
她不找说话的这个女生，反而几步走到警察跟前，“警察叔叔，这里还有一个诽谤罪。”
女生：“”草。
26. 网暴 看着眼前不断重复的闹剧，余
看着眼前不断重复的闹剧, 余晓莉有些不耐烦，开口叫停：“你就非得搞成刑事诉讼？你们之间私下解决不行吗？”
苏瓷抬起眉梢，眼眸一动, “私下解决也不是不行。”
她也不是非要将这几个人送进派出所，主要是想教训教训这些女生，再者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这个学校内对她怀有恶意的人只多不少，如果每个都像这群女生一样无脑地找事, 伤害性虽然不强, 但是很麻烦。
她不想将难得的校园时光浪费在处理这些琐事上面。
“怎么解决？”余晓莉问。
苏瓷悠悠然地掰起了手指头：“第一, 赔偿我的衣物费用加精神损失费, 第二, 每人手写一份道歉信, 公开张贴在宿舍楼下, 第三, 每个人记过一次。”
女生膛目结舌, 反对：“也太得寸进尺了吧！”
苏瓷满脸无所谓地看着她们，抬眼一笑，“你们不太满意这个处理方法？”
“那不然还是立案算了。”
女生：“”威胁, 明目张胆的威胁。
“不能立案。”余晓莉斩钉截铁，“行，就按你说的这样处理。”
女生哀嚎：“我们没那么多钱啊！”
苏瓷在旁边悠悠说了句：“支持分期付款, 不过我要收利息。”
*
得知她们决定私了之后，民警离开了校园。
苏瓷仔仔细细地点算着手里的五张欠条, 模样非常认真，不禁让人怀疑她手里拿捏的是不是数几百张红皮钞票。
可在场的众人都知道，那只是区区五张欠条。
余晓莉黑着张脸，自从进到这间宿舍之后她的的脸色就没好过。
她执教经验也有几年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大学生。
能考进清韵大学的学生都是各省的顶尖人才，可谓是模范生中的模范生。
像苏瓷这样目无师长，做事嚣张还爱气人的学生，你要说在初高中，她还能理解，但都大学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余晓莉皱了皱眉头，不想再看她无意义的举动，“行了，就五张纸而已，你还要算多久。”
苏瓷闻言将欠条收了起来，非常乖巧地看着余晓莉，黑溜溜的眼睛像是一只无害的小鹿。
余晓莉莫名生起一股闷气。
这可不是什么无害的小鹿，是披着羊皮的狼才对。
一想到之后大学四年内她要接着跟苏瓷打交道，而且还得完成苏父的任务毁掉苏瓷的大学生活，余晓莉心中的压力蓦然徒增。
以苏瓷的道行，谁毁掉谁都不一定吧。
她不自觉打起退堂鼓。
苏瓷突然开口：“对了，老师。”
听见苏瓷叫自己，余晓莉心一惊，忽然有几分忐忑。
她又要作什么妖？
苏瓷粲然一笑，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笑吟吟地说：“老师，您看我这床铺今天是睡不了了，要不您给我办一张特殊申请，我这几天先回家住？”
余晓莉顿了顿，有些不甘心这么轻易地就顺了苏瓷的意思。
她的声音里有几分不自然：“这个申请没那么好办，要不你还是凑合凑合。”
说完后，余晓莉侧过脸，躲避苏瓷的视线。
“是吗。”苏瓷的话语间听上去有几分可惜。
她深深叹了口气：“可是怎么办呢，我不想凑合。”
“要不老师您来凑合凑合？”
余晓莉诧异地抬眸：“你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是老师，你是学生，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苏瓷歪了歪脑袋，脸上写满了无辜。
“我知道您是老师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正因为您是老师，所以我才说这样的话。”
“您可能不知道，我生来就是被娇生惯养捧在手心长大的，一点风吹都受不得，身为老师，半个父亲，难道要眼睁睁让您的学生忍受病痛之苦吗？”
“如果我是老师的话，我宁愿自己生病，也不想要我的学生生病。”
苏瓷直勾勾盯着余晓莉，眼神平静如水。
余晓莉却从中读出了警告的意味。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低下头，不再看苏瓷的眼睛。
苏瓷继续说：“老师”
“我给你办申请。”余晓莉忙不迭道。
苏瓷满意了，收回视线，对余晓莉笑了笑，声音备显甜美：“谢谢老师~”
余晓莉松了口气，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宿舍。
等她走了之后，屋内的五名女生互相对视一眼，也开始蠢蠢欲动着想要离去。
苏瓷察觉到了动静，回眸一笑，“你们还在啊。”
看着苏瓷的笑容，女生们忽然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心里暗骂了几句，迈着快步想走出宿舍。
“等等。”苏瓷叫停。
女生们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停顿。
苏瓷看着她们，笑意盎然，“谁让你们就这样走了？”
“你还想干什么？”一名女生闷声问道。
苏瓷慢条斯理地拉出了一条干净的椅子，缓缓坐下，抬手整理了下发丝，而后仰首直视她们。
视线淡漠冰冷，明明是抬着头，却生生让人觉得自己像是被轻蔑地俯视，始终低她一等。
女生们忽而打了个寒颤，心中早已丢失了想要找苏瓷麻烦的念头，只想尽快远离她。
“道歉。”苏瓷只说了两个字。
女生愣了一下，“道歉信我们今天晚上写完就会张贴在宿舍楼下。”
苏瓷在她们面前伸出一根纤细玉指，左右摆动了一下。
“我要你们现在一个一个的跟我道歉。”
女生们脸色瞬变，集体闭上了嘴巴，半晌没吭声。
苏瓷轻笑：“不想道歉？”
她半身靠在椅背上，目光一一扫过五名女生，眼底皆是冷意。
领头的女生咬了咬牙，声音低若蚊鸣：“对不起。”
“大点声，我听不见。”苏瓷摸了摸耳垂。
女生羞耻难耐，紧紧咬住下嘴唇，将脑袋迈进颈窝，大声喊：“对不起！”
说来多可笑，她们一群人斗志昂扬地来到苏瓷的宿舍，以为自己能够“为民除害”，结果却只能一个个朝苏瓷低头乞和。
她们凭什么要落得这般下场？
女生们的眼中划过一抹异样。
明明是替那位真千金出头，可到头来一点好处都没得到，反而去了钱财还记了大过。
这么想的同时，她们的心底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丝对苏西的不满。
虽然她们是看了贴吧后自发的来找苏瓷麻烦，并不是经过苏西授意的，却还是隐隐地怪罪起了苏西。
如果没有苏西这件事的话，她们也不会受这种罪
“下一个。”苏瓷开口将她们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一个接着一个低声下气地道歉之后，苏瓷终于同意放她们走了。
女生们如释重负，飞快地走出了宿舍。
很快，苏瓷就拿到了她想要的外宿申请。
看着手中这张轻飘飘的纸张，她心里别提有多踏实了，先前的焦虑一扫而空。
晚上终于可以不用睡在这一米二的小床上了。
她高高兴兴地跑回了家，丝毫想象不到自己在贴吧上引发了多少轩然大波。
*
西城苏家。
昏暗的卧室，窗帘紧紧闭合，仅靠一小盏台灯的微弱光线来分辨环境。
苏西躺在床上，点进了贴吧内最新的一条帖子。
【震惊，假千金苏瓷竟强行逼迫五人向她道歉！】
【视频.avi】
她打开视频，视频只有几分钟，却清晰地拍摄到了苏瓷一人坐在椅子上，而剩下的其他五名女生皆低着头模样卑微的向她道歉。
很明显，这个视频绝对是剪辑过的，对苏瓷有益的信息一点没留下，只让人看到她趾高气昂地让这几个女生向她道歉。
而在这条帖子下面的回复，尽是一些对苏瓷的抨击。
【我去，这也太恶毒了吧，校园霸凌？？】
【这种人简直败坏清韵大学的名声，校方不来处理一下吗！】
【苏瓷看起来就是那种仗着家里有钱的骄横富二代模样，哦不，我忘了，她还是冒牌富二代。】
【晕，她对这些人都这样了，那真千金岂不是更惨了。】
这类无意义辱骂嘲讽参杂着对苏西同情的帖子刷了上百楼，期间也冒出来过几条怀疑视频内容的人。
【只有我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跟苏瓷道歉吗？】
【楼上的，傻啊你，一看就是什么都没做错就被逼着道歉呗，老资本家的嘴脸了。】
【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大家先别这么激动，万一后面有反转呢。】
【你以为看电影啊，反转反转，现实生活中哪来那么多反转，你不会是苏瓷的小号吧。】
这类质疑的回帖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唾沫声给淹没了。
在网络盛行的时代，其实并没有什么人在追求真相，每个人都只是追求自己心里面的正义。
苏西刷着帖子，嘴角逐渐上扬。
简直是天助她也。
不过是一时兴起买了几个水军在贴吧传播苏瓷的坏话，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收获，甚至还有“热心网友”录下这种视频传播到网上。
她不禁笑出了声，脸上倒映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在阴暗的房间内显得分外瘆人。
“苏瓷啊苏瓷，我倒要看看你之后怎么在清韵大学混下去。”
她的声音里沾染上几分癫狂。
27. 绿茶之王 第二天，清晨。 汽车
第二天, 清晨。
汽车驶过灰蒙蒙的街道，都市内的行人陆续上班，城市又恢复了它该有的繁华模样。
苏瓷是踩着点来到教学楼的。
虽说汤臣小区里清韵大学的距离并不远, 但开学的第一天早晨被班主任安排了班会，所以必须得早点赶到。
她踩上教学楼的台阶，按照手机里发布的信息找到了开班会的教室，推开门, 缓缓走入。
原本热闹的班级, 在她走进的那一瞬, 集体噤声。
苏瓷浅抬眉头, 隐约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
而后她慢慢地走进班级,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却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苏瓷撩起眼皮, 轻扬唇边, 露出了一个极具嘲讽意味的笑容。
还真是阴魂不散。
苏西坐在旁边, 看见苏瓷之后身体很明显的僵住了, 眼神飘忽不定，仿佛怕极了她，却还是硬着头皮朝苏瓷走去。
她看了苏瓷一眼, 又极快地将视线收回，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声音软糯地喊了声：“姐姐。”
苏瓷闻言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 险些被这声姐姐给恶心到。
“你有事？”她冷言道。
“没没事。”
苏西低下头，抿着下嘴唇, 慢慢的摇头，一副饱受委屈的小白花模样。
可在她发丝掩盖住的阴影之下，那双瞳孔却散发着极度浓烈的算计，和事件即将要得逞的得意——
“苏瓷, 你不要太过分了！”周欣看不下去了，蓦然起身，怒视着苏瓷。
——看吧，得逞了。
苏西内心偷笑。
苏瓷瞟了苏西一眼，片刻后侧过脸，盯着周欣，问道：“我怎么了？”
“你不要再欺负苏西了！”周欣义正言辞。
苏瓷觉得好笑，抬眼看她：“我欺负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欺负她了？”
周欣愣了愣，皱紧眉头。
虽说她没有实质上看见苏瓷欺负苏西，但她敢站出来这么说还是有原因的。
且不说网上的帖子早就放出了实锤，再加上今天苏西看见苏瓷之后明显害怕的反应，如果没有被一个人长期霸凌，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
而苏瓷现在的反驳，在周欣看来，不过是嘴硬不愿承认罢了。
她冷哼了一声，气息顺着鼻子喷出。
周欣昨天傍晚回宿舍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苏瓷教训那五个女生的场面，幸好她反应快，拿出手机录了视频，之后还将视频剪辑之后用小号发到贴吧上。
果不其然，视频一经发出就爆火了，才过了一个晚上，她发布的主贴下面已经有几百条回帖了。
原本她还有些犹豫，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可今天看见苏瓷丝毫没有悔改的态度之后，她的犹豫一扫而空，只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剪辑的更有引导性一点。
“你有没有欺负苏西，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前你仗着苏西初来乍到在西城没有朋友就肆意欺负她，但现在有了我们，我们绝对不可能让你再碰她一根毫毛了！”她话里正义感十足。
“对！”
“你别想再靠近苏西！”
底下还有几个人附和。
对此，苏瓷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是吃了哪门子的洗脑包了？
她真的笑出了声，看向周欣的目光内还带了几分同情。
小小年纪就没了脑子，真可怜。
周欣皱眉：“你笑什么？”
“笑你蠢。”苏瓷脱口而出。
听到这句话，苏西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心里不由得发笑。
苏瓷啊苏瓷，真正蠢的人是你才对。
只要你表现出来的态度越恶劣，她们就越相信你才是那个霸凌者。
“你们别这么说姐姐，她真的没有欺负我。”苏西忽而开口。
她像是鼓足了力气，面向全班同学缓缓抬起头，脸上端着一个温婉柔和的微笑，试图用这个笑容说服众人。
但显然，她不仅谁都没说服到，还起了反作用。
“苏西，你不要害怕，我们都在你身后帮你。”
“是啊，苏西你太善良了，居然还帮她说话。”
“苏瓷你要不要脸啊，人家这么对你，你还欺负她。”
群起而攻之，唾沫星子四溅，一个个朝苏瓷指指点点，就好像她是什么罪孽滔天的大恶人。
苏瓷慢吞吞抬起眼皮，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同学，蓦然勾唇一笑。
她举起双手，轻轻拍了几下，俨然是在鼓掌。
“好！好戏！”苏瓷突然喝彩。
底下一众人全被她这一出整懵了。
他们想看到的是苏瓷被批判之后痛哭流涕向苏西道歉，从此之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再不济??也就是苏瓷恼羞成怒，甩头走人，之后更加黑化在恶毒女配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可偏偏苏瓷正邪两路都不走，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恼羞成怒，从始至终都神色自若，仿佛处于事件漩涡中心的人并不是她。
周欣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一朵白莲盛放，一群人无脑追随，多有意思的一场戏啊。”苏瓷慢悠悠地说道。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白莲指的是苏西，无脑追随的人是这群同学。
周欣听出了苏瓷的言外之意，格外不悦，沉着脸说：“你怎么就非要争对苏西？她性格好，为人善良，不跟你计较，但不代表我们会眼睁睁看着你欺负她。”
“性格好，为人善良？”苏瓷转过身，垂眸直直盯着周欣。
半晌后，她忽地一笑：“是你眼瞎还是进化的时候大脑没有进化完全，你管这玩意叫善良？”
“看不出来吗？这可是绿茶中的万茶之王，白莲中的战斗机，卑劣又恶毒，心机连起来可绕地球一百圈。”
苏西脸色一僵，其他人也跟着面色难看了起来。
苏瓷摇了摇头，悠悠叹息一声，像是在为他们感到惋惜，“她的演技这么拙劣，你们居然一个人都没看穿？”
“眼睛不需要就捐给有需要的人，脑子进水了就去自己除除水。”
“我不管你们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别舞到我头上来，不然的话”苏瓷停顿片刻，不动声色地瞥了苏西一眼。
“我还是挺乐意替清韵大学除掉一颗绿茶风味的白莲。”
说完，苏瓷眼睛都没眨，抬脚从教室前端走向后方的位置，独留苏西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
甚至身体和苏西擦肩而过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就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28. 假不假 苏瓷说完那番话后，教室内
苏瓷说完那番话后, 教室内的空气宛如凝固了一般，鸦雀无声。
绿茶风味的白莲花
耳边回荡着令人难堪的话语，苏西垂下双眸, 脸色黑沉如同乌云席卷。
她还是第一次在苏瓷嘴里听见那样难听又带有攻击性的话。
在之前几次和苏瓷的会面中，即便苏西再怎么装可怜，苏瓷最多的就是阴阳怪气地暗讽几句，苏西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如此直白的羞辱自己。
她心里积攒了一堆怒气, 却又碍于自己给自己的悲情人设, 无法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苏瓷发作, 只能寄托于旁人会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半晌过去, 班级始终保持寂静, 方才替苏西发过声的同学面面相觑, 显然被苏瓷那番话给震慑住了, 唯有最后排的苏瓷神态自如。
就连一直首当其冲的周欣都耷拉下了脑袋, 躲避着苏西的视线。
孤立无援的苏西脸色一僵。
她很清楚的察觉到了, 同学们正在动摇。
这一类人，看起来似乎“正义感爆棚”，但实则并不尽然。他们听风就是雨, 会被几个帖子几段言语影响，开始厌恶苏瓷，自然也会因为苏瓷的一段话变得动摇。
网上俗称这类正义使者为墙头草。
苏西非常清楚这类墙头草的特性, 如果再不做点什么，这群人很有可能不会再站在她这边了。
她不自觉攥紧双手, 压迫过后的手指泛白。
倏地，苏西低垂着脑袋，小声抽泣起来。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成一道长线, 挂在脸颊两侧，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惜。
这一幅美人垂泪图，将一大片还在迟疑的人的心瞬间拉了回来。
——她这么柔弱，怎么可能是苏瓷嘴里的绿茶心机女。
以周欣为首的几名同学起身，走到讲台边上轻声安慰苏西。
但还有另外一小部分，对苏西的看法有着细微的变化。
这么轻易就哭了，好像真的有点符合绿茶和白莲的特质？
这一想法细微到几乎可以视而不见，却在少许几人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不过目前的主流趋势还是偏向苏西。
没过多久，苏西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人群将其淹没，几乎快看不见她的身影，却没有一个人再敢站出来声讨苏瓷。
对“墙头草”来说，最忌讳的就是危及到自身的利益。
他们安慰苏西不过是举手之劳，不会有什么坏处，但要是再去招惹苏瓷可就不一定了。苏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要是把她惹毛了，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为了刚认识不久的苏西而去得罪苏瓷，实在是太不明智，太不划算。
苏西怎么会看不懂。
她心里暗骂一声，表面上却还得装作感激地与他们周旋。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苏瓷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们惺惺作态的虚伪模样，嗤笑了一声。
经过这么多天大大小小的琐事，苏瓷已经大彻大悟了。
她从前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下，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性黑暗面，自然做事都还替人留一线。但自从穿越以来，她给别人留了体面，却没有人给她留一份情面，那这还有什么必要呢？
对付这些人，与其端着身份花费心思和她们绕弯，还不如直接了当的怼过去。
“叮咚。”
上课铃响起，一道脚步顺着铃声一齐走进了教室。
余晓莉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成群的学生围在讲台边上，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
“干嘛呢这是，我要开班会了，快回座位上去。”
同学看了一眼余晓莉，又看了一眼苏西，吞吞吐吐：“老师，苏西她”
她想说的是苏西被苏瓷给欺负了，但想起苏瓷先前那般不客气的态度，话到了嘴边又不敢开口。
“苏西？”余晓莉愣了一下，她记得这位苏家千金，苏父让她收拾苏瓷的同时还嘱咐了几句要多多关照苏西。
某种意义上来说，苏父才是她的直系上属，上岗第一天，可不能就怠慢了老板的千金。
她语气关切：“苏西怎么了？”
同学们大眼瞪着小眼，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答余晓莉的问题。
沉默蔓延在教室，就在余晓莉又要开口询问第二遍的时候，苏西忽然从人群里探了个脑袋出来。
她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泪花，却极其勉强地笑了一下：“老师，我没事。”
言语和神情明显相反。
苏瓷看笑了。
演的这么拙劣，不如直接告诉她得了呗。
余晓莉看着苏西脸上明显哭过的痕迹，显然不信，皱起眉头，“谁欺负你了？”
苏西摇了摇头，眼神闪烁：“没有人欺负我。”
听到这话，余晓莉更加笃定了内心的想法，轻声劝说：“你不要害怕，老师在这里，要是有人欺负你了就跟老师说。”
苏西抿起唇边，始终没有说出口。
余晓莉看了她一眼，自知苏西是不会把这个人说出来了，侧过身，看向坐着的其他同学，面容严肃了几分。
“我不允许我的班级上发生这种欺凌事件，你们谁欺负了苏西，自己站出来承认，别等我一个个的查！”
闻言，周欣迟疑了一下，想着有余晓莉在身后撑腰，咬咬牙大声道：“老师，是苏瓷。”
“是苏瓷一直欺负苏西，苏西才会哭的。”
余晓莉愣怔片刻，视线透过人群搜索到坐在最后排的苏瓷。
怎么偏偏就是苏瓷。
昨天刚跟苏瓷接触完，她自然知道苏瓷这个人不好对付，心里瞬间产生了些许的悔意。
早知道是她，就不把这件事情闹大了。
同学之间产生矛盾在各个班级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按理来说老师并不应该插手，但哭的人是苏西。
苏西对余晓莉来说算得上是半个老板，她才会想着借这个机会讨好一下苏西，可没想到偏偏踢到了铁板。
余晓莉有些进退两难。
察觉到余晓莉的视线后，苏瓷倏尔抬脸，对她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在余晓莉眼里无异于挑衅。
被别人指控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显然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余晓莉脸色暗沉，看向苏瓷的目光阴晦不定。
昨天她落败于苏瓷是因为证据确凿，再加上苏瓷先发制人报了警，但今天可就不一样了。
今天苏瓷是加害者，局势对她不利，不一定能像昨天那般理直气壮。
想到这里，余晓莉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要是能将这个机会把握住的话，说不定，这将会成为完成苏父托付的任务的一大契机。
余晓莉轻咳一声，掩盖住内心洋溢的雀跃，压低了嗓音：“苏瓷，大家都是同学，你怎么能够霸凌同学呢？”
“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学校霸凌同学是要记大过的，情节严重的话能不能顺利毕业都不一定。”
她特意用了“霸凌”这个词，就是为了夸大事情的严重性。
“是吗？我不太清楚。”苏瓷抬眼看她，“不过”
“老师您昨天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闻言，余晓莉心里咯噔了一下。
“‘同学一场，哪有这么严重啊’，‘事情闹大了，对学校的影响多不好’。”
说完，苏瓷轻笑一声，眨了眨眼，“我应该没记错吧？”
被这么直白的戳中漏洞，余晓莉面上有几分尴尬。
她找起了借口：“昨天的情况和今天不太一样”
苏瓷笑得安然，抬手撑起了自己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说。
“是啊，昨天的霸凌是真的，今天的霸凌是假的，怎么能一样呢？”
余晓莉冷哼一声，“假的？”
“苏西哭过的痕迹这么明显，你说是假的？”
苏瓷叹了口气，不再理会余晓莉，只是抬头看向了教室前方的苏西。
她直直盯着苏西，似笑非笑，“苏西，我欺负你了？”
苏西闻言面色一滞。
什么鬼？
苏瓷居然会来直接问她。
她太阳穴直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是说是的话，苏西先前所作的一切人设都将毁于一旦，可要是说不是，那苏瓷就可以扬言说她没有欺负自己
苏西咬着下嘴唇，低头不语。
她迟疑的时间太久。
“怎么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用想？”
苏瓷抬眼笑看着她，笑意却不达眼底。
“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不想崩掉你的善良人设也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我是吧？”
“苏西，你假不假啊。”
29. 洗白视频 “苏瓷，你干什么？！”
“苏瓷, 你干什么？！”余晓莉脸上冒出几丝怒意。
“你是真当我不能处分你吗！还敢当着我的面对苏西出言不逊。”
她就没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学生。
苏瓷笑笑，懒洋洋地托着腮，对余晓莉的怒气视而不见, 还宛若撒娇般拉长尾调喊了声：“老——师——”
“凡事都得讲究个证据，您总不能只听她们的一面之词就要处分我吧？”
说罢，苏瓷倏尔抬起眼眸，上下打量着余晓莉, 神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语气有几分怪异：“不会吧, 难不成余老师您是这种没有原则, 带着偏见待人的垃圾教师？”
话里影射的成分太重, 仿佛只要余晓莉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处分了苏瓷, 她就会变成苏瓷嘴里不分青红皂白的“垃圾教师”。
对此, 余晓莉敢怒不敢言。
这话明显是道德绑架, 可苏瓷的说法又合乎情理, 在别人看来，她不过是要求余晓莉出示证据，但只有余晓莉知道, 苏瓷是在指桑骂槐地说她偏袒苏西。
她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恨恨地剐了苏瓷一眼, 表面上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摆出了一个微笑。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只不过这么多个同学都说你霸凌苏西, 这不是空穴来风，人证也是证据的一种。”
她的笑容僵硬不已，和眼底掩饰不住的火气融合在一起有些诡谲的违和感。
“你说的对！”苏瓷听了她的话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余晓莉有些懵逼。
怎么回事？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她皱紧眉头, 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倏然，苏瓷忽而站起身，双手抬起，轻轻拍了拍几下桌面。
“人证确实是证据的一种，那么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可以给我作证——”
“作证所谓的霸凌苏西事件根本就不存在。”
余晓莉：“？”
什么玩意？这群人分明是苏瓷霸凌苏西的证人，怎么会变成她没霸凌的证人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们明明就指控是你一直在霸凌苏西。”
她眯起眼睛，视线扫过苏瓷，流露出一丝轻蔑。
苏瓷闻言面容不动，笑眯眯地仰起脑袋，俯视着全班的同学，包括苏西在内。
她弯起嘴角，粲然一笑，“亲眼见过我欺负苏西的人举手——”
底下的人愣了愣，被苏瓷这么提醒了一番，他们忽然意识到些许细微的不对劲。
好像，苏瓷霸凌苏西这件事，他们也只是从网上道听途说的？
一位一直站在苏西那边的男生见情况不对，忽然大声说道：“我们先前都不认识你和苏西，怎么能看见你欺负她！但现在网络上已经流传出了你霸凌其他人的视频，这已经充分说明了你苏瓷本性难移！”
苏瓷轻抬眉梢，起了兴致，“什么视频？”
男生以为她在装傻，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直接打开了贴吧，那条发布视频的帖子热度高居不下，一直停留在贴吧热门的首页。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举起手机，打开了那条视频，视频开始播放，画面和音频同时传出。
“不想道歉？”
“对不起。”
“大点声，我听不见。”
“对不起！”
“下一个。”
在一旁的余晓莉还以为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兴致勃勃地吃着瓜。可当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男生的手机屏幕，却发现屏幕中的五个女生分外眼熟。
她倏尔呆若木鸡。
屏幕上不是昨天的那五个女生吗？谁拍的视频？还流传到了网上？
这哪是什么苏瓷霸凌其他人的视频啊，分明是给苏瓷洗白的视频才对！
余晓莉心里暗骂一声，恨不得扑上前去收掉男生的手机。
视频进度条走到最末端，男生关掉视频，收起了手机，得意洋洋地看着苏瓷。
“怎么样，这算不算得上是你霸凌的证据？”
爆笑如雷了家人们。
苏瓷憋笑，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了一旁脸色黑沉的余晓莉，冲她挑了挑眉，兴味十足。
“老师，您觉得呢？”
她声音内的笑意不减，听在余晓莉耳中却是赤裸裸的嘲笑。
“不算。”余晓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她瞪了男生一眼，训斥道：“谁让你播放这种视频的，以后不准再传播这条视频！”
收拾不了苏瓷，余晓莉只能将气都撒在出头的男生身上。
被无端训斥了一通，男生一脸茫然，挠了挠脑袋，不明白为什么。
他不解反问：“这个视频里苏瓷明明就是在欺负这几个女生，硬逼着女生给她道歉啊，怎么就不算证据了？”
余晓莉不想回答，只想让他闭嘴。
只要她回答了男生的这几个问题，苏瓷可就真的得被洗的清清白白了。
可余晓莉不想开口解疑，却有人上赶着让她替苏瓷洗白。
“老师，您怎么不说为什么不算证据啊？”
“就是啊，这视频拍的那么清晰，苏瓷分明是在霸凌别人。”
“该不会”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异样的声音。
“您是想偏袒苏瓷吧？”
余晓莉气不打一处来。
蠢货！真的是一群蠢货！
她猛地抬头，刚想开口胡编乱造点什么藉口略过这个话题，却看见了苏瓷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余晓莉心惊了一下，身体仿佛从灵魂泛起一阵恶寒，就像是被雨林中阴冷的蟒蛇给盯上了。
她忽然就明白了。
她斗不过苏瓷。
余晓莉叹了一口长气，不情不愿地说。
“这个视频所拍摄的时间在昨天，昨天有五名女同学忽然闯入苏瓷所在的宿舍，并向她的床铺和桌面上泼了一桶红色颜料，她们双方已经达成了和解条件。”
“你们看到的，不过是苏瓷作为受害方正常的向她们索求道歉，并不是所谓的霸凌。”
苏西闻言身体忽然僵硬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余晓莉。
怎么回事？她不是收了父亲的钱说好要将苏瓷赶出这个学校的吗？怎么会突然帮苏瓷说话？
背叛感从头蔓延至脚趾，苏西的怒意难以掩饰，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她缓缓转身，看向苏瓷的眼神毒辣至极，却未曾料到，苏瓷也正在看着她。
俩人对视之际，仿佛有电闪雷鸣流淌在其中，平静的波涛之下汹涌澎湃。
忽而，苏瓷弯起嘴角，冲她笑了一下，笑容柔和又愉快。
苏西沉下双眸，下意识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红紫色的痕迹。
她知道，这个笑容是在述说着：
——我赢了。
30. 谈话 由于拿不出证据，处分苏瓷的
由于拿不出证据, 处分苏瓷的事情不了了之。
可虽说余晓莉替苏瓷澄清了视频的来龙去脉，但大部分同学还是不以为然，固执的认为苏瓷不是什么好人。
在他们看来, 假千金本就可恨，即便是被人欺负，那也是活该。
班会结束后，人群缓缓散去, 教室内逐渐变得空旷了许多, 只剩下一个人坐在前排, 一个人坐在后排。
两个人之间呈一条对角线, 是最远的距离, 可隔着硕大的教室, 她们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一举一动。
这两个人, 就是苏瓷和苏西。
命运的宿敌, 天生的冤家。
——不过这是只是对苏西来说, 在原本就是重生而来的苏瓷看来，苏西不过是一个比较爱蹦跶的小丑罢了。
二人目光相交，火花迸发。
苏西之所以会在教室逗留到现在, 纯粹是因为她还有话要跟苏瓷说。
而苏瓷，大概能够读懂苏西的心理，于是也没有早早离去……
“你很得意吗？”苏西毫不掩盖着眼里的憎恨, 直勾勾地看着苏瓷。
在仅剩下二人的教室内，她卸下了一切的伪装和演戏。
“你收获的不过是片刻的得意, 而我得到的是学校内大部分同学老师的怜惜。”苏西不屑哼声，继续说，“苏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分不清孰轻孰重, 但凡你今天沉得住气一点，那些同学也不会完全倒向我。”
“哦。”苏瓷撩起眼皮，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之后，轻笑一声，“可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同学和老师。”
不在乎？苏西嗤笑。
她摇了摇头，眼底溢满了讥讽的神色。
“当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你，讽刺你，挖苦你，你还真能一点都不在乎？”
“人是群居动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完全不受他人的影响。”
“苏瓷，你又不是圣人，装什么清高。”
苏瓷眉目不动，苏西的话语对她来说就像是杂志上无病呻吟的毒鸡汤，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苏西。”她轻飘飘地开口，“我确实不是圣人，我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但是——”
话语突变，苏瓷的眼神微微一动。
“这些同学，老师，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对我来说都不值得放在心上，你们的挖苦，讥讽，嘲笑，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我们从来都不在一个层面，不是一类人。”
“降维打击，属实没必要。”
在说这话的时候，苏瓷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始终静静地看着苏西。
明明什么变化都没有，却莫名让人感受到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甚至隐隐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苏西慌了神，身体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同她对话。
她见过发怒的苏瓷，见过脆弱的苏瓷，见过悲愤的苏瓷，也见过最近突然变得浑身带刺喜欢阴阳怪气的苏瓷，可这些统统加起来，都没有面前这个苏瓷万分之一的可怕。
她就那么静静的凝视着自己，不带半分感情，淡漠得仿佛是在看待一个可以任由宰割的家畜一般。
不，或许连家畜都不是，只是食物链最底层的一只蝼蚁。
每当看见苏瓷的这种眼神，苏西的记忆就会瞬间回溯到一年前的那个夜晚，直面那个最不堪，最肮脏的自己正颤抖着双手拉开了王朗丽的钱包。
苏西忙不迭后退，扶着椅子的椅背，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站立。
不！她现在才是豪门千金，苏瓷只不过是个冒牌货，根本没什么可惧怕的。
苏西在内心无声呐喊，试图控制住自己不断悸动的心脏。
“你现在神气，不过是仗着你有一张无限额的黑卡，可如果那个人知道了你是个假千金呢？”
说完，她恶狠狠地剐了苏瓷一眼，仿佛这样就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
苏瓷蹙眉不解：“你在说什么？”
“要是那个人知道你是个本性丑陋的假千金，他还会帮你，给你无限额的黑卡吗？”
苏瓷：“”哈？
她花了半晌时间理解了这段话的意思。
所以苏西一直脑补出了一个人，她以为苏瓷被赶出苏家之后这个人一直在帮她，并且给了她一张黑卡？
还真是有够离谱的。
对苏西自以为是的脑补，苏瓷只觉得好笑，灵光一闪，忽而起了戏耍的兴致。
她装作被苏西戳中了弱点，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态，沉默了许久。
缓缓才开口：“你在说什么，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苏西嘴角一弯，欣喜冲昏了头，倏尔忘却了方才苏瓷的那个眼神。
这个人果然存在！
她自以为看穿了苏瓷的小心思，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眼底尽是贪婪的欲望。
“是吗？”她冷笑一声，不予置否。
苏瓷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一副十足的心虚模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撒谎撒得太拙劣了。
苏西嘴角缓缓上扬，
不想想透露这个人的消息也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和办法来慢慢耗。
苏西沉下双眸，眸中闪过一抹异彩。
“噔噔噔。”
倏然，空荡荡的教室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夏颜探出了个脑袋，远远地只看到教室内有两道身影。
她随口打了个招呼：“哎，你们俩怎么还没走？”
教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夏颜这才觉得古怪，抬眸定睛一看，蓦然瞪大双眼，眼里染上几分惊恐。
“哎，怎么是你们两个？！”
苏西瞥了夏颜一眼，飞快收起了面对苏瓷时的真实模样，端着一抹温润柔和的微笑，对夏颜轻轻点了个头。
“我和姐姐之间有点误会，现在谈开了就好了。”
说罢，她抬眸，有些畏惧地看着苏瓷，似乎是在惧怕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变脸速度之快让苏瓷叹为观止。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苏西又演了起来，心里浮上一丝嫌弃。
夏颜礼貌性地回应了一下苏西，默默打量着二人周身的状态。
忽而，她开口说道：“你们谈完了是吗？我有点事情要找苏瓷”
苏西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
居然还有同班同学会想着找苏瓷？
难道这人不记得刚才课上苏瓷对自己恶劣的态度了吗？
苏西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
——这个班里不是所有人都站在她这边。
她强颜欢笑：“嗯，已经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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